他與祖師爺一樣, 都卡在元嬰期巔峰大圓滿,離突破化神期隻差一步,所以對於祖師爺來說受益匪淺的東西, 對他亦然。

    他也開始依著祖師爺的記憶,全心全意投入其中。

    雖不知道這人是誰,但周身大道比他見過的其他化神期還要齊全。

    九州大陸並非沒有化神期, 他曾經一一拜訪過, 虛心求教, 沒有哪個給他一種如此強橫的感覺, 一舉一動皆蘊含大道。

    元嬰期結嬰, 化神期感悟天地大道, 有的人一種道便能化神, 有的是兩種,三種,甚至七八種,所以修為高低也不同。

    便如當年赫赫有名的魔頭, 身具十多種大道, 他爹和娘臨死前將自己感悟的大道醍醐灌頂傳給他,宗門亦將大道寄托在他身上,加上自己感悟的, 所以一經化神, 便幾乎無敵。

    如果他沒死的話, 那這個人給他的感覺便是那種,強者無敵似的。

    能遇到如此大能, 是萬劍仙宗之幸, 亦是祖師爺之幸, 也是他之幸。

    這人修為深不可測, 早便發現了祖師爺,想驅逐他們更是易如反掌,但是他沒有。

    一站幾個月,不會刻意收斂大道,讓他們什麽都學不得,便如尋常一般,不知在觀樹,還是觀天,亦或是觀大道?

    大道融於自然,融於天地,融於每個角落,看得見的便覺得大道處處皆是,看不到的隻以為躲著似的,不給看,不給領悟。

    元嬰期的感知還是有些弱,察覺不了大多的東西,除非將它顯現出來,亦或是運氣好,收到大自然的迴饋。

    要與它融為一體,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或者被它相中才行,很難,這也是為什麽化神期那麽少的原因。

    讓化神期的修士幫忙顯現出來,更是難如登天,很幸運,他們遇到了。

    明明察覺到了他們,卻沒有驅趕,相當於默認下他們的存在。

    第一次來時,祖師爺很是小心翼翼,藏在暗處觀望。第二次時便開始離得稍近一些,越是離得近,感悟的便越多。

    那人始終什麽都不說,也不動,與自然融入一體,便如一塊枯木似的,周圍生物根本察覺不到活人的氣息,肆無忌憚落在他身上。

    飛走又落下,落下又飛走,來來迴迴,反反複複。

    每次他走的時候,祖師爺便會站在他站過的地方,學著他的姿勢,觀他看到的,聽他聽到的,悟他悟到的。

    每次運行功法,從頭走到腳,留下的腳印裏便會蘊含一絲大道,刻的比別處深,站在上麵直灌進來,學到的東西更多。

    祖師爺便靠著這樣的法子,修為直上雲霄,突破到了半步化神的地步。

    隻可惜那人來的不勤,有時三五百年一趟,有時五六百年,也有時七八百年。

    元嬰期的壽元還是太少,經不起如此消耗,祖師爺覺得不是辦法,思慮一番決定主動出擊。

    他早便發現那人在數萬年青上的年輪,每次一遍,偶爾嘴裏會念叨五百多年,七百多年等等,仔細一算,和他來的時間是一樣的。

    於是他推斷應該是在閉關修煉的大能者,每次出關不知道日子,以年輪計算。

    既然曉得了他站在樹下的目的,第一次開口便意外的順利,唯一讓他失落的事沒有套近乎這一說,那人直接走了。

    他那天唉聲歎氣一整天,事後才發現那人走歸走,留下了一道完整的大道痕跡,刻在萬年青上,他觀摩萬年青時發現的。

    這事給了他鼓勵,往後也再接再厲,給那人報數,每次那人都會留下一道大道的痕跡。

    有時候是撫摸萬年青時留下的,有時候走之前,將頭頂的鳥窩放下,刻在鳥窩上。

    那鳥窩最後成了鎮宗之寶,放在重中之重的地方保存著,過去這麽多年,消散了一些,印記十分的淺。

    從前他還十分疑惑,為什麽萬劍仙宗的鎮宗之寶為何那般奇怪,不是一塊樹皮,就是個鳥窩,一隻小鳥的頭骨也能當成鎮宗之寶,原來那是被化神期撫摸過的。

    記憶裏為了養這隻鳥,祖師爺沒少費心思,畢竟是個活物,不好好站著,每次觀望都要敲暈了才行。

    平時為了留住它,也沒少花功夫,挑了許許多多的雌鳥,就為了讓它安心待在主峰上。

    化神期摸過的鳥,也不敢困,不敢捆,就這麽小心翼翼護著,一直到它老死了皮毛化去,隻剩下頭骨因為那道大道痕跡得以保存。

    一存存了將近上萬年之久。

    萬劍仙宗的寶庫打開,裏頭還有葉片,也跟這位前輩有關。

    前輩化葉片為鳥,用來傳遞消息,跟第二代宗主的時候。

    第二代宗主是祖師爺的弟子,祖師爺耍了個小心眼,讓第二代宗主拜那人為師。

    那人沒接受,直接散了法力化身,但是似乎也沒拒絕。

    於是第二代宗主便以那人徒弟的名義自稱,曾經也拿此哄過一個想殺他的化神期。

    那化神期年紀老矣,不願意和新晉的化神期為敵,若第二代宗主真的有化神期師父護著,那他必敗無疑,因著顧慮太多,叫第二代宗主逃過一劫。

    從那往後更將自己是化神期的徒弟掛在嘴邊,那人留下的諸多東西,也都帶在身上。

    因著化神期的氣息過強,他還活著時無人敢惹萬劍仙宗,後來他化神失敗,戰爭才開始。

    短短一千年的時間換了兩代宗主,祖師爺留下匣子時說,突破化神期可用,第二代傳給第三代時,變成了遇到化神期修士時可用。

    第三代傳到第四代時,又變了變,成了遇到滅頂之災時可用,平時萬萬不可打開。

    第五代宗主似乎好奇偷偷的看了,還留下字條,‘真的沒人好奇看看嗎?’

    第六代也留了紙條,‘不太可能吧?’

    第七代也湊了個熱鬧,‘後輩沒那麽不聰明吧?’

    第八代宗主玄清:“……”

    他真的沒有偷偷看過,連想都沒有想過。

    師父告訴他不能打開,除非萬劍仙宗遇到解決不了的危機。

    他信以為真,沒想到師父自己偷偷打開了。

    玄清摁了摁太陽穴,冷靜了一會兒繼續翻,發現裏頭除了幾代宗主隔空的聊天,還留有一個玉簡,玉簡貼在眉心,刻在其中的文字登時融入他腦子裏。

    片刻後放下玉簡,心中甚覺神奇。

    上麵說隻要想著那人的模樣,喚那人的名字,那人便有所感應。

    真這麽厲害嗎?

    *

    大雪山寒潭下,有人眉頭蹙緊,又做起了噩夢。

    夢中一個小男孩,坐在一個破敗的屋子裏,那屋頂上被他的氣勁所傷,坑坑窪窪,露出諸多大大小小的洞來。

    下了雨,從縫隙裏灌進來,澆的他渾身濕透。

    他就坐在床邊,茫然的看著,小手相互扣著,有些不知所措。

    也不曉得這時候的他該做什麽。

    砰!

    他突然聽到了動靜,是隔壁山頭上傳來的,那裏住了一個少年,少年二十出頭的樣子,是他們的宗主,因為喜靜,所以也一個人住。

    少年的屋頂似乎也漏水了,他搬來梯子,擱在屋頂上,然後爬上去給屋頂添磚和瓦。

    男孩宛如被人醍醐灌頂一般,突然曉得自己該做什麽。

    他要修房頂了。

    學著那少年的模樣,他站起來,擼起袖子去搬梯子,盡量不用法術。

    他還是無法控製過於強大的法力,會傷到東西和自己。

    梯子對於一個五歲的孩童來說太重,好在他是修仙者,被爹娘醍醐灌頂之後修為有所提升,肉身亦然。

    他可以搬動比自己大很多的物體,重度也沒問題,唯一的毛病是手腳太短,抬東西不方便。

    他試了幾次都沒有做到,心中生了煩躁之意。

    哢嚓,那梯子被他抓出一條裂縫來,如此也不夠解氣,正要毀了那梯子,冷不防對麵又傳來動靜。

    那少年正平靜的拿了瓦片往屋頂上罩,麵上絲毫沒有半點不耐煩。

    也許他就是因為足夠耐心才幹好的?

    小男孩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最後使了力,將梯子一頭驀地扔上了屋頂,卡在一個凹處位置,不會歪歪倒倒。

    那少年就是這麽做的,他親眼瞧見了。

    那少年還在鋪磚貼瓦,將其它屋頂的瓦片揭下來,先填這裏,因為這裏是寢屋,睡覺的地方,很重要。

    他跟著少年做,屋頂上很滑,又下著雨,他不能用法術,走的很是艱難,抬頭去看,發現少年也沒有用法術,但他依舊站的很穩,一點都沒有東倒西歪。

    再一細看,發現他將真元匯聚在腳下,吸附在屋頂上,所以可以安然無恙。

    其實少年可以,他也可以。

    雖然不能完全控製法術,不過已經可以做到走路不會踩壞東西。

    他最想的便是出去看看,所以最先練的也是腳底下。

    哢嚓!

    薄薄的一層瓦片經不起他折騰碎開,他一腳踩空摔了下去。

    動靜和疼痛太大,將他驚醒。

    折清睜開眼,發現有人在心中唿喚他,一聲接著一聲,似乎很想見他一樣。

    但是……

    他心情不好,哪都不想去。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我把魔頭逼逼醒了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花心者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花心者並收藏我把魔頭逼逼醒了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