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隻需等侯了。


    第十一章 土神的斷手


    天亮以後,我發現水塔是個視野開闊的觀測點,從這裏的窗口看去,外界的一切了如指掌,各個實驗室所在的平房歷歷在目。試驗場就象在跟前一樣,右邊就是紅樹園。我必須迴到紅樹園去,因我知道格拉別爾的士兵馬上就要石化死亡了。往後隻需等待了。


    目前,隻有我一個人知道格拉別爾的軍隊必定死亡,奇怪的是我對這一點卻心安理得。其實,他們早巳死了,早已成為一種不幸的投有意識、不能思考的機器人,也不會再去以受那種反自然的生活折磨了。他們在精神上、肉體上早巳被格拉別爾所殺害,隻有石化了的軀體還殘留著昔日曾經有過的人的威容。


    太陽高高地懸在樹林的上空,那些矽化的步兵又來到戰場上了。費爾南率領的人在畦子之間分散開了,這些石頭偶像又開始了他們那不知疲倦的追逐。


    從水塔上可以清楚地看到:那些石人,一會兒這個,一會兒那個彎著腰去喝水。後來太陽逐漸上升,他們喝水的次數也隨著更加頻繁。


    這場戰鬥進行了快兩個鍾頭的時候,我看見格拉別爾的一個士兵突然站著不動了。他硬化了,姿勢很特別;一隻腳抬起,一隻手舉得高高的。被他追趕的那個阿拉伯人喊了一聲什麽。在這時候又硬化了一個,接著又是一個。這一切快得象閃電一樣。這個剛才還進行著的那種糾纏不清的複雜的戰鬥的地方,一下子就變成了一個聳立著許多石頭雕像的公墓,很象一個博物館的院子,裏麵佇立著剛剛運來的一批舊石器時代的雕像。


    我的同誌們起先還有些猶豫,後來就大膽地走向這些石人。


    我沿著旋梯跑下去。


    費爾南迅速地進行著戰鬥部署。一部分人必須隱蔽在通向出口的瀝青路旁,另一些人耍監視住那些平房。有幾個人留在格拉別爾的司令部所在的那櫟三層樓的入口處。


    “裏麵好象沒有一個人。”阿裏說。


    我看了看右麵的載重卡車,原來有三輛,現在隻剩下兩輛了,


    “大概有人開車跑了。必須迅速結束戰鬥。難道格拉別爾也逃跑了嗎?”


    費爾南走到門口,用腳使勁地蹬門,門略微開了一點縫,又關住了,大概門後堆著沙袋。


    “噢,都推!”


    我們大家一起用力擠門,終於把門擠倒了。在那又窄又暗的過道裏,我們看見地板上橫著兩個姿勢奇怪的士兵。他們已經死去了,其中有一個士兵的嘴裏塞滿了沙子,另外一個手裏攥著一把沙子。


    “這是怎麽迴事?”費爾南驚奇地問。“誰給他們嘴裏塞沙子了?”


    右麵,和梯子一樣高的牆上,嵌著一個水箱和開關。


    我指了一下開關。


    “問題就在這裏,是由於水的緣故,”


    我詳述了水塔的情形。


    “可能格拉別爾也是這個樣子吧?”


    這時候阿裏和幾個人從二樓上跑下來了。他們的臉上驚慌萬狀。


    “格拉別爾呢?”我問道。


    “和他的衛士一樣,你們看。”


    他拿著一隻硬得象棒子一樣的手遞給我……


    泥的,普通的泥。這是一隻用泥做的手,它斷了,成了碎屑。


    “土神的手。”費爾南直了直腰,輕蔑地說,然後走向自己的同誌們。


    我厭惡地把那塊泥手拋到一邊……


    莫非這場惡夢結束了嗎?


    我們的戰士沿著瀝青公路列隊走著。已經二十英裏了,突然,空中響起了隆隆的越來越近的飛機聲,它們終於來了,一架、兩架、三架。這些沒有識別標記的鐵鳥,還沒飛到研究所,就掠地飛行,翅膀歪斜著,呈扇形散開。一分鍾之後,傳來了連續不斷的爆炸聲,地平線上升起了狂暴的雲團。


    那些飛機正在我們一小時前才離開的那塊土地上盤旋,它們瘋狂地投擲著炸彈,毀滅那些罪惡的痕跡。


    爆炸聲,沙漠裏傳來接連不斷的低沉的爆炸聲。


    全世界都能聽到嗎?


    那些用科學淩辱人們的人聽到了嗎?


    難道人們能容忍象格拉別爾那樣的人活在這個世界上嗎?


    “順便問問,費爾南,您和您的隊伍現在往哪裏開拔?”我問。


    他笑了笑。“迴家呀。我們自己國家的事情多著呢!前麵還有什麽樣的任務等待著我們,那隻有天知道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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