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辯經,不僅僅是如今的楊氏學說闡述的理念而是解經權,如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主流的解釋是對於老百姓,隻能使他們按照我們的意誌去做,不能使他們懂得為什麽要這樣做。


    可楊秉卻提出了不同的見解,他認為這是因為斷句帶來的分歧,子曰:“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得出的意思也就大不相同了,孔子教育學生,百姓能夠按照政策辦事,就讓他們去做;若不能按照政策辦事,就動員下百姓,告訴他們道理,勸導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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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的宋儒已經將孔孟儒學變成了一種教條與桎梏,早已失去了活力,而如今當下的楊學如同一股新流,年輕人對於舊學批判的同時,也就將如今的新學視作了一盞明燈。


    當初的楊秉之所以如此注解,並不是他堅信當初孔聖的確如他這般所說,而是他希望會是這樣的釋義,封建的統治者都試圖讓這種理念變得根深蒂固,所為的也唯有一個目的就是愚民。


    而楊秉所想的卻是與他們不同,他更希望給予這走進死胡同的宋儒帶來新鮮血液。


    兩人引經據典,兩人都是飽學鴻儒在三個時辰過去了依舊未曾說服對方,可卻是讓旁聽的人覺得如飲甘露。


    並沒有人選擇離開,如今的玉壺軒的掌櫃為了給二位帶來安靜的環境,早已經掛上了閉門謝客的招牌,而在裏麵的人則是不舍離開,這個時候離開實在是一件憾事。


    要知道今日之事若是引為談資,他們可都是今日的座上賓客繪聲繪色的向旁人說起時,也自是能讓人為之羨慕。


    眼見著是誰也無法說服於誰,而包拯見天色也已晚隻能作揖道:“今日與濟安先生的這場辯論終究無法定論,若是今日坐在當麵的乃是楊文瑜定然今日能夠愈辯愈明。“


    而陳學道也是覺得身子骨撐不住了,這辯經和學說辯論乃是十分傷心神的事情,此刻的包拯提前給了台階他也順勢下了,雖然在心裏並沒有如之前那樣將楊氏學說視作洪水猛獸一樣,但是依舊是麵色肅然。


    同樣作揖道:““良知”之言,發於孟子,而楊文瑜述之!”


    這並不是他心悅誠服,而是他言明了其中的弊端謂“孝弟之外無良知”,把良知當成隻是知,“此分明是以知為行。其弊將使人張皇其虛空見解”。


    雖然如此可至少他願意在心中認同然後指出弊端,而不是說出十分難聽的話這是一種十分大的轉變。


    等到陳學道起身離開,就在遠離眾人之時曹俏攔在了他的跟前,作揖道:“濟安先生剛剛乃是晚輩無禮,有不得已的苦衷所以不能在您的麵前袒露自己的身份,後學末進曹俏見過濟安先生!”


    在這汴京姓曹的且有如此家教的也隻有那一家了,對於曹俏而言那是十分失禮的行為,而且在剛剛的那場辯論之中可以聽得出來和看的出來這位濟安先生並不是那種心胸狹隘之輩。


    陳學道負手麵色嚴肅的看著他道:“難道你不怕,我宣揚你今日失禮的行為嗎?”


    身邊的楊懷仁麵色煞白,隻覺得身邊的這位好友真是讀書讀的傻了,這樣的事情怎麽反倒是自己給暴露出來了,這不是那我為魚肉別人是刀俎嗎?


    若是爹爹知道自己帶著曹俏鬧出這樣的動靜,得罪了汴京的名士鴻儒自己定然不會好過,要知道陳學道雖然官階不高,可是名聲卻是很響亮,加之曹俏的身份特殊,這不得被讀書人共討之,畢竟他們在多數人的眼裏就是一個膏粱子弟。


    而曹俏麵對陳學道這聽起來頗為威脅的語氣,並沒有表現出十分驚慌的神情道:“先生乃是君子,俏相信你絕對不會如此做!”


    這不是道德綁架的話,而是在他的心底十分堅信陳學道絕對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他並不是一個書呆子,作為大族子弟出身有幾個紈絝癡傻?避開了大多數人選擇在了一個無人的地方表露自己身份,就是避免自己的身份在如今當下敏感時候會有人故意的編排。


    陳學道不知道是真的疲憊了還是不想多言,隻是微微頜首就立刻離開了。


    而曹俏也是目送著其離開,見到身側好友滿臉憂容,也是笑著寬慰道:“莫要太過為我憂心,濟安先生雖然為人剛直,可為人心思通暢不會生出狹隘之心!”


    楊懷仁麵露頹色道:“隻望如你說的這般吧!我不是為你憂心,我爹爹打我向來沒有個輕重,此事若是被他知曉我定然是少不了一番教訓的!”


    曹俏知道這是好友的玩笑話,也是道:“放心,俏記掛著在心裏,明日定然請你去樊樓一聚!”


    楊懷仁聽到後臉上的頹色立刻化作了喜悅和激動,說道:“一言為定!”


    曹俏家中殷實家中世代勳貴,從來不會在錢財上短缺,楊家雖然在京中也是一個侯爵府,可是到了楊懷仁父親這一輩楊文廣在京中的勢力並不大。


    自然沒有辦法如曹俏這樣隨便出入樊樓這樣的高端場所,這樣的機會可是難得打牙祭。


    ……


    錢塘通判不過一個小小六品,不過是是監督知州一言一行的官員,可是楊運州在這錢塘的身份地位可是勝過了知州。


    不過他乃是清流官員出身,並沒有依仗著自己兒子在京中的身份,就在這裏貪贓枉法橫行霸道。


    他絕非那般目光短淺之輩,如今自家孩子可是即將步入中樞的官員了,以如今這個年紀未必不能烏發執政。


    今日也是一個大喜的日子,朝廷感念他在當地多年的政績,所以得以高升能夠舉家遷到汴京。


    婦人一身青色襦裙,今日格外的端莊大氣官家夫人的做派表露的十分明顯,她正是楊秉的生母趙氏。


    此刻跪伏在地上的乃是一對母女,婦人捏著帕子哭著說道:“大娘子,我們母女二人若不是真的走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絕對不會來到楊府尋出路!”


    楊運州升遷的消息傳到了外麵,這與本家久未聯係的遠方親戚也都尋上了門,這女子乃是他生母妹妹的女兒,有著這層血緣關係她們涎著攀附上門。


    她們甚至不知道楊府之中楊秉早已經在京中做官,隻知道楊運州升遷即將舉家搬遷去往汴京。


    這婦人家中的夫君家中已經落敗,雖然家中尚有餘財,得知了自己母家竟然還有這門親戚立刻登門。


    能夠打扮的多麽落魄就多麽落魄,不像是家道中落反倒是像從何處逃荒來的,而楊運州顧忌顏麵沒有直接命人將人驅趕出去。


    他認為如今好不容易得到了升遷的機會,若是在此時傳出一個刻薄寡恩的名聲,自己恐怕就沒機會了!


    可趙氏卻並不是那麽容易就被騙過去,她心裏明白這若是真的將人收進了府裏,這女子又該如何處置,若是為奴為婢更可能會壞了自己兒子的官聲。


    少女生的美豔,眉宇之間都流露出盎然的春色,可是卻像是未著粉黛的模樣,此刻也是低著頭泫然欲泣的模樣。


    “大娘子,還請你們收下我們,我這女兒生的有幾分姿色,未來也可於府裏的郎君許配下婚事,也算是親上加親!”


    對於楊府她仍舊停留在為出閣時的記憶,隻知道那時候聽說這楊家的肚子不好讀書又十分頑劣,這樣的品行定然如今還未婚娶。


    自己女兒有這樣一幅好樣貌定然能夠讓對方心動,可是這婦人的話卻是差點讓趙氏失去了表情管理。


    自家哥兒是何等的人物,那可是這錢塘近十數年來的第一個狀元,將來能夠擠入中樞的人物,若不是自家哥兒執拗非得娶那女子為妻,加之又添了一個孫兒。


    所以方才將此事遮蓋過去了,否則在她的心裏隻有那些汴京的頂尖望族家女子方才能夠有資格與自家哥兒婚配。


    如今一個不知從何處來的破落戶,竟然想要高攀這門婚事,她倒是想要知道對方哪裏來的底氣。


    不過為了大局著想,還是撫平了怒氣澹澹道:“我家哥兒早些年都已經成親了,而且在京中為官身邊並不缺美豔的女子在身邊!”


    雖然她不知道自家兒子身邊是否有鶯鶯燕燕,不過卻是在告訴著婦人你家女兒得容貌再美貌能夠勝過汴京的娘子們嗎?


    可是這婦人還真是如此認為,而她卻是捕捉到了關鍵詞激動的說道:“原來秉哥兒竟然在京中為官,可真是好運道!”


    這婦人之間的談話楊運州並不想插手其中,所以都是全權交給自己夫人讓她來發揮。


    這一聲“好運道”可是如同最後一根稻草,性子急躁的趙氏聽到此言也是不再忍耐:“我家哥兒依靠的乃是自己才學,若是運道好就能夠為官哪裏尋得這樣的好事!”


    要說這母女二人都是十分有心機,身上雖然落魄的很,可是臉上卻是幹淨的很。


    那年輕女子聽到這楊家子竟然能夠在汴京為官也是十分開心,本想著若是能夠跟著楊家進入汴京,若是能夠得一個義女的身份,將來嫁給汴京的公侯子弟方才是最好。


    那時候還在心裏認為母親目光短淺,竟然看上這小小的六品通判的府上就將自己賣了出去。


    她們一家算是家道中落,若是以往不過六品通判決計是不會被她們娘倆放在眼裏的。


    她如今不過是二八的年紀,卻是如她母親一樣的市儈,小小年紀就知道如何利用自己的美貌了。


    雖然如今那楊家郎君已經有了婚配,但是她自信以她的容貌定然能夠取得恩寵,到那時候她就是汴京的官夫人了。


    聽到這位府裏的夫人生氣,婦人故作一幅委屈的樣子說著:“瞧我說的這話,楊家郎君乃是天上的文曲星君,論才思也是一等一的讀書種子!”


    “我這女子能夠成為侄兒房裏的通房,能夠給我們娘倆一個安身立命的地方,我們就千恩萬謝了!”


    說完走在地上叩首,這個時候楊運州見到這般言語,也是挪不開麵子,畢竟乃是自己母族的親戚,若是這樣直接將人趕出去未免太過薄情了。


    於是輕咳了幾聲看著堂前跪在自己麵前的母女二人,也是說道:“既然如此,你們母女二人就……”


    就在此刻這個時候,趙氏卻是打斷了他的話說道:“主君,如今我們還是寫信給秉哥兒詢問一下他的意見!”


    這當然隻是給予迴旋的餘地,若是這個時候楊運州應允了下來,到時候想要借口推脫可不是一件易事了。


    作為女人的直覺,她覺得這兩人絕非善類,而楊運州也是微微頜首道:“是極,還是夫人考慮的周全,快快去命人收拾出廂房安頓下來,可不能怠慢了!”


    如今楊秉的地位不斷升高,俗話說母憑子貴趙氏在這府裏的話語權也是變得大了。


    即使在外有些紅顏知己,可是決計不會帶到了家中。


    婦人眼見著自己就差點敲定時落空心裏失望,可是依舊十分有禮的起身行禮。


    士族出身的楊運州對於母女二人的表現十分的滿意,撫須說道:“你們二人放心住在府上,下人絕對不敢輕侮於你們!”


    等到二人離開後,楊運州道:“夫人我瞧著這女子容貌極佳,若是給秉哥兒在身邊納作妾,將來定然能夠為我楊家綿延子嗣!”


    趙氏道:“你難道不知秉哥兒的性子嗎?他向來知禮守節,性子溫和可是卻是最為執拗的,他認定的事情旁人絕對難以幹預!”


    “他若是一個看中姿容的人,當初那對他欽慕的宋娘子容貌可不輸於今日那小娘子吧!可是即使想要委身為妾,那時候卻依舊被拒絕,如今在汴京,不知見過了多少美豔女子,可如今依舊未曾納妾,作為母親我比你更為關心秉哥兒!”


    楊運州也是自知自己的想法有些不妥,於是說道:“那依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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