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兒你也隨我一起吧!看看這解元公到底是誰家的讀書人”


    趙盼兒見執拗不過三娘也隻好應從,無奈的笑著將手上的活計都放下。


    隨孫三娘一起去街上看看如今錢塘的熱鬧景象,這縣衙派出的隊伍一直沒有停歇向前開路。


    而孫三娘與趙盼兒恰好趕巧抄了近路,當聽見那小吏口中說起:“楊秉,揚州錢塘縣人士”


    兩人都是露出驚訝的神情,她們可能想到楊秉此行會中舉但是沒有想到對方會是這解試的頭名。


    “盼兒,沒有想到那楊秉讀書竟然這般厲害,一點也看不出是一個衙內”


    這如今衙內都快成了膏粱子弟的代名詞了,趙盼兒也是莞爾笑道:“楊秉在錢塘也是頗具才名,當初在唐大人宴會上便才名頗顯”


    “能夠得這解試魁首倒也在情理之中,意料之外”


    那一次宋引章作為樂伎,被唐培安請去了宴會上,對於這件事她們自然是知之甚深,加上那次參加宴席之人的宣揚,自然是在這錢塘縣裏流傳開來。


    趙盼兒與孫三娘她們與楊運判一家沒有到十分親近的地步,上次得邀府上宴席也是因為楊秉的緣故。


    她們去如今過去,也是會眾人一樣討一份賞錢而已,在楊府人眼中她們和錢塘的其他百姓沒甚不同的。


    三娘瞧見了熱鬧自然也就往迴趕了,一路上疑惑道:“說來也奇怪,印章幾次到了茶鋪也未曾說起過楊秉了,以她以往的性子定然是掛在口邊的。”


    趙盼兒道:“前段日子楊秉還未離開錢塘時引章去見過他一麵”


    孫三娘道:“那一次我們不是勸告過她,可是她卻執拗的願意去等”


    “是楊秉即將離開錢塘時,雖然不知他們之間說了什麽,想來定然是傷透了她的心”


    孫三娘歎了口氣道:“可惜引章情竇初開,第一次感情便是如此受挫,恐怕她對於接下來的感情都會變得畏縮了”


    趙盼兒神色平靜道:“這樣也好引章生的好看,身邊皆是一些浪蕩子圍在身邊這樣也不會被他們花言巧語所欺騙”


    因為宋引章姐姐對於她的恩情,她可以像親生姐姐一樣去照顧她,在她眼中引章隻是一個情感懵懂的孩子,能夠經曆此事而成長起來也是一件好事。


    孫三娘笑著道:“來年春就是歐陽科舉春闈了,要不了多久就可以迴來迎娶你,這樣你也是進士夫人了”


    趙盼兒聽到這番話喜色露於言表,這的確是她心心念念的事情。


    她一直堅信能夠在那渡口,等到歐陽的大船接自己去往東京生活,那麽她也和東京裏的那些娘子一樣了。


    ……


    如今已經快九月了,州府發送的解狀當年的十月二十五日前就要到京城報到,這期間的時間實在短暫來不及迴家拜見雙親。


    他需要將解狀提交到禮部的貢院審查合格才能參加第二年正月的省試,所以這種事情半點也馬虎不得。


    他自然不能卡點去往東京,這些日子便在收拾著行李準備出行了,若不是周柏的盛情難卻恐怕前幾日就與周禎一同前往東京了。


    他從周禎的口中得知,與他一起的好友歐陽旭已經早就抵達東京了。


    這提及北宋可就是一本東京夢華錄,和一幅清明上河圖,風俗禮儀、飲食娛樂還有東京城裏的繁華景象。


    若說不期盼那是假的,可是如此的盛世美景若是成了鐵蹄踐踏下的焦土豈不是讓人心折,不想讓後來人來著故土念著滿目山河空念遠。


    他與此世之人的不同在於他的心底有著這麽一份急迫,無法做到與旁人一樣不急不緩的欣賞著這份盛世美景。


    這大宋從根底便是壞的,隨著時間的推移隻會愈加腐朽,他要去改變這樣的局麵隻有曆經變法方能圖強。


    這些思想和誌向他都藏在心底,周易中有言君不密則失臣,臣不密則失身,機事不密則害成,是以君子慎密而不出也。


    機事不密則害成,朝中諸公多是守成一輩以一介士子之身暢談變法以圖強,在旁人眼中你也不過是一狂生爾。


    或者將你定義為縱橫家之言,認為你是有術無道之人。


    聖人言有道無術,術尚可求也,有術無道,止於術。一個人有道德而無權謀那可以去學,如果有權謀而無道德那是無法學習的。


    君子喻於義,小人喻於利也是同理,在這個以道德作為準則的時代,若是你被掛上這樣的標簽,你的前路基本也就斷絕了。


    在眾人的親送下,幾人的馬車就要出行了,就在這時有幾名下人來報。


    “你說什麽?這臨安府有人在暗處打聽文瑜的下落?”


    這可不要小瞧了周家這樣當地的望族,當地的地頭蛇可不敢去觸及他的眉頭。


    讀書人的地位本就高,而且還是這樣的士族所以地頭蛇一聽見有人花錢打聽楊秉的消息,知道與周府相關聯立刻沒有任何猶豫直接出賣了這群花錢打探消息的外地人。


    這孰輕孰重他們心中自然知曉,若是因此事牽連自身那對於他們可就得不償失了。


    所以周柏聽到消息立刻神情嚴肅起來,立刻將他們的車駕給攔住,若是那群人真的在半路劫殺,出了意外如何能夠心安。


    於是周柏將此事告訴楊秉,一旁的吳六聽到此言更是目眥欲裂,一股殺氣撲麵而來這可是在澶州之戰經曆過的真正的殺胚。


    首當其衝的就是綠珠與青荷,因為吳六擔任馬夫看到那滲人的煞氣自然不寒而栗,像是隨時都會激怒而暴起。


    吳六見到她們的神情也知道不妥,立刻收斂了起來不知道如何安慰人的他隻好木訥的在那原地手足無措。


    反倒是楊秉顯得格外淡定,他的大腦中思索許久也找不出誰會對自己有所目的。


    自然不會是吳家,他們若是對自己動了殺念自然不會去找地頭蛇暴露行蹤,那便隻能是來自錢塘了。


    楊秉說道:“想必那一夥人來自錢塘,煩請歲青兄將那群人活捉我要親自問清緣由”


    一旁的吳六站出來說道:“公子且讓我和他們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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