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詞萱眼眶泛紅,若是真能如他所說該多好啊,可將來他還會有太多女人,日子那麽長,帝王薄幸,怎麽可能隻喜歡她一個人呢?等新人在側,時過境遷了,所有的信誓旦旦,都是做不得數的。


    罷了,蘇詞萱心想,等過了他對她的這段熱乎勁,他喜歡上了別人,她準備得更充分了,再同他提起吧。


    “詞萱,看著我的眼睛。”


    蘇詞萱抬眸,迎視他的目光。


    “你不相信我,是嗎,詞萱!”不是詢問的語氣,而是篤定的陳述。


    蘇詞萱不答,沉默了半刻,她轉移了話題:“我餓了。”


    她確實餓了,從昨天就沒有好好吃東西,今天又因為起遲,已經過了去敬茶的時間,心裏著急而忘了餓,後來又是應付宋敏蓁,她此時是真的餓極了。


    羅涇辰無奈,知道她心裏一直沒有信任他,但來日方長,也不能急於這一時。


    “來人,傳膳。”


    殿外候著的宮女,立即領旨去吩咐傳膳。


    不一會兒,便有七八個宮女端著盤子魚貫而入,一一擺到桌子上。蘇詞萱看著碗裏盤中的各式珍饈佳肴,不禁有些詫異,這裏麵大都是她平常喜歡吃的。


    羅涇辰用勺子給她盛了一碗燕窩粥,輕輕推到她麵前,溫言道:“先喝粥墊一下,看合不合口味,如果不合口味,我們再換一種。”


    在一旁侍奉的丫頭宮女看到這一幕,差點兒驚掉了下巴。太子殿下竟然親自給太子妃盛粥,還不斷地給太子妃布菜,還溫言軟語地哄著太子妃。這樣的太子真的太讓人震驚了,這樣的太子也是她們還從未見過的。


    能讓向來高高在上仿佛不染凡塵的太子殿下變得充滿人間煙火的溫情模樣,想來,太子定是喜歡極了太子妃,太子妃也定是有什麽過人之處吧。


    在宮女們的震驚中,兩人還算和諧的用了午膳。等宮女把碗筷都收拾好後,蘇詞萱問道:“殿下,是不是該去請安了?”


    羅涇辰看她著急,從剛才用午膳的時候她都心不在焉,隻想著囫圇填飽肚子,便知道她心裏一直惦記著要去給父皇請安。


    想到這裏,羅涇辰心情大好,忍不住逗弄她:“怎麽這麽著急,怕去得遲了,父皇不認你這個兒媳?不用擔心,父皇更在意的,是不是能及時給他添一個皇孫。”


    蘇詞萱不由得麵上一紅,白了羅涇辰一眼,站起來,氣道:“殿下何必拿我尋開心,若殿下不去,我自去就是了,過時沒去已經是大不敬,想來今早就已經落人口舌。殿下想要給皇上添皇孫,殿下自去找人去。”


    見她又羞,又氣急,匆匆的是準備真的一個人過去。羅涇辰無奈,大步上前,拉住她的手。


    “是我不對,別著急,我已經差人去與父皇說了,父皇不會怪罪的。而且今早朝堂有急事商議,父皇也要等到中午了才能得空。”


    “當真?”蘇詞萱將信將疑。


    “自然是真的。”


    兩人站在大殿門口,外麵寒風簌簌,撲麵的風刀能浸透骨髓,蘇詞萱忍不住微微瑟縮。


    羅涇辰急忙將她擁到懷裏,“詞萱,外麵風冷,先去加件衣裳,披上鬥篷,我們再一起去給父皇請安。”


    蘇詞萱沒有反抗,順從地說了聲:“好。”


    到了乾承宮,果如羅涇辰所言,皇上並沒有因為他們去得遲了而表現出任何一絲不悅,反而一派和顏悅色接受了她們的敬茶。


    皇上身側,坐的是被褫奪鳳印禁足多日的皇後。數月不見,皇後形容有些枯瘦,整個人不複往日的容光。雖然一身妝扮雍容華貴,但是難掩蕭索。


    蘇詞萱給皇後敬茶時,皇後雖然伸手接了茶,但是她看羅涇辰和蘇詞萱的目光,透著陰鬱森冷。四皇子之死,皇後已經料到,定然和羅涇辰脫不了幹係,她和女兒樂瑤被禁足,其中也定有羅涇辰的手筆。但如今她還在禁足中,而且齊府日漸式微,她現在什麽都不能做,隻能極力忍耐著,等有一天機會來了,她定要讓羅涇辰付出慘痛的代價。


    皇上看了看蘇詞萱,又看了看宋敏蓁,難得的露出一絲滿意的笑容,說道:“都是好孩子,以後要好好相處,互敬互重,與太子攜手相持,延綿子嗣,早日為皇家開枝散葉。”


    “是,兒媳遵父皇教誨。”


    “是,兒妾遵父皇教誨。”


    蘇詞萱和宋敏蓁齊聲答應。但兩人又各有不同,蘇詞萱沉靜,除了恭敬沒有其他表情,而宋敏蓁除了恭敬之外,看得出來,還有激動和歡喜。答話之餘,還悄悄抬眼嬌羞的望了羅涇辰,讓人一眼便看出,宋敏蓁是真心愛慕著羅涇辰。


    皇上何等銳眼,兩人的神色自然都落入了皇上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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