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來迎郡主了,妗玉心裏的石頭終於落下了,還好一切都順利,她對蘇詞萱說道:“郡主,殿下來了,該同殿下一起去鬆華軒向王妃辭行了。”


    說著,她和曉星就扶著蘇詞萱起來,蘇詞萱視線被大紅蓋頭擋住了,盡管心裏百般不願意,可是形勢比人強,這個婚她逃不了,這個時候反悔也反悔不了,隻能任由妗玉和曉星扶她起來,一步一步走出玲瓏閣。


    玲瓏閣院子中央,羅涇辰一身大紅喜服站在那裏。目不轉睛望著他的新娘,看著她在丫鬟和喜娘的攙扶下朝他一步步走來。羅涇辰目光定格在她身上,她每向他走近一步,他心裏的歡喜和期待就多一分,屏著唿吸連自己的心跳聲都聽得一清二楚。


    雖隻是幾步之遙,羅涇辰仍覺等得太久,忍不住就向她走去。


    妗玉和曉星停下來,蘇詞萱便也停下腳步,隔著蓋頭,她知道是他來了。


    “見過太子殿下,殿下大喜。”妗玉、曉星和身後的丫鬟恭敬著行禮。


    “免禮。”


    “詞萱。”他眸光鎖住她身上,嘴角是忍不住上揚的笑意,向她伸出手,整個人都熠熠生輝。蘇詞萱看見了他伸過來的手,卻沒有將自己的手伸出去,反而往廣袖中收了收。羅涇辰見她如此反應,麵色微微一變。朝她走近了一步,抓過她的手緊緊握在掌心。握住她的手的那一刻,他才驚覺她的手一片冰涼。


    蘇詞萱下意識反抗,可羅涇辰哪裏會給她掙脫的機會,緊緊握著她的手,也源源不斷給她渡過熱氣。


    “詞萱,不用怕,跟著我走。”他把她拉近,小聲在她耳邊說。她的反抗和手心冰涼,他以為是害怕所致。


    蘇詞萱抗拒著他渡過來的熱氣,更厭惡他觸碰她的手。隔著大紅蓋頭,仍然能感受到她的冰冷,“太子殿下,我在你眼裏,算什麽?”


    羅涇辰聞言,眉頭微皺,心思電轉,看她,問道:“為何這麽問?”


    “太子殿下費勁心思娶我,我受寵若驚,不知道太子背後到底圖什麽!”蘇詞萱語氣淺淡,言詞薄涼。


    羅涇辰轉眸看她,但因為蓋頭擋住了詞萱的臉,他看不到她此時的神情,但是這涼薄冰冷的聲音,他能猜出她神色也定然極其冰冷。他握著她的手也變成了捏,不自覺地用力。


    “詞萱,你在懷疑什麽?難道你不知道我對你的心嗎?”


    蘇詞萱想掙開他的手,奈何他握的更緊,她冷笑一聲,道:“殿下坐在萬人之巔,我不過一個小女子,哪裏值得殿下費心思?若有,也不是我一個小女子可以考量的。若我身上有什麽讓太子殿下認為可以圖謀的,直說便是,我定無二話,但太子何苦要把我一生搭上?”


    羅涇辰猛然停下來,神色不斷沉下去,聲音裏也帶上了一絲寒意:“蘇詞萱,你說什麽?”


    “殿下何故明知故問?”


    “蘇詞萱,你認為我娶你是對你有所圖謀?你覺得我圖謀你什麽?”羅涇辰怒極,他一念心思全在她身上,卻被她想得如此不堪!


    “若我知道太子究竟圖謀什麽,我早已獻給太子殿下,又豈會讓自己陷入今天這樣進退兩難的境地?”


    “嫁給我,讓你覺得進退兩難?”羅涇辰此時臉上難看到了極點,仿佛被潑了一盆冷水,透心發涼!他執著於她,費盡心思娶她,卻被她在今天大喜的日子裏,說嫁給他讓她進退兩難!突然,他發覺自己喉嚨有一絲腥味,是血腥,但到底被他忍住了,隻是那一刻,他心底都是涼意。


    “蘇詞萱,你沒有心吧!還是你的心是石頭做的?”


    “倘若是石頭做的,就好了。”蘇詞萱自嘲諷笑,帶著不甘的歎息和化不開的怨憤,還有深深的絕望。


    羅涇辰定定看著她,忽而想起三天前眼線來報,說郡主與公子霽在蘇府見了一麵,兩人單獨敘話了好一會兒,隻是相隔甚遠,沒有聽清楚他們說了什麽。


    羅涇辰的心劇烈地疼起來,他分明記得她對他的態度已經轉變了的,已經接受他了的,為何今天婚禮上是這般冰冷反轉,顯然答案不言自明,定是因為那天她見到了公子霽,她心裏有公子霽,所以不甘心嫁給他,不甘心他用權力強娶她。


    “蘇詞萱,孤不管你心裏有誰,今天你既然身穿嫁衣嫁給孤,便是生生世世和孤糾纏在一起的。不該想的,孤勸你最好斷了心思,否則,孤可不敢保證自己會做出什麽事情來。”


    “一切都在殿下的算計之中,太子殿下擔心什麽呢?”蘇詞萱譏誚的反諷道。


    “你倒是提醒了孤,孤確實沒什麽可擔心的。”羅涇辰笑意森森,握著她的手更加用力了幾分。


    兩人這般針尖對麥芒,氣壓比這隆冬天氣更低。妗玉和曉星卻是提心吊膽著,生怕會發生什麽意外。好在,太子殿下並沒有放開郡主的手,兩人看起來不甚和諧的一起到鬆華軒向淩王妃辭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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