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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議完戰事,君臣以為今天的朝會應該到此為止了,不料顧君恩出班啟奏道:


    “啟稟陛下,臣有本奏。陛下,我大順雖然鑄了大順通寶銅錢,但是市麵上交易,既有用大順通寶的,也有用銀子的,最近以來,南明的金幣銀幣在市麵上也大行其道,我堂堂大順,竟然流通南明金幣銀幣,其一有傷我大順體麵,其二白白便宜了南明,南明的銀幣含銀不到九成,南明就憑這金幣銀幣,使我大順金銀源源不斷流向南京,其中至少套取了半成之利,這不啻於抽取賦稅,比前明三十抽一的商稅更重。故臣以為,第一,應該嚴禁南明金銀幣流通,第二,應該速速推出我大順的金銀幣。”[]


    顧君恩此奏,明眼人一看,估計乃是牛金星授意,這兌換金銀幣的陝商銀行與大順朝陝西將官的關係好象有些盤根錯節,牛金星不願得罪陝西幫,不過此事確是不可放任不理,當然應對之策也隻有同樣推出金銀幣才能一勞永逸地解決問題。對此,大順臣子中也不乏明白人,像金之俊就每每跟牛金星提起,今天由顧君恩提出來,這些人顯然都樂見其成。


    李岩與大明太子往來甚多,對於如何製造出精美的金銀幣早就打聽過了,心中有譜,便出列道:


    “對於發行大順金銀幣之事,陛下早有此意。臣曾受陛下之命,了解這金銀幣究竟是如何製作,問過才知,這金銀幣製作與鑄造銅幣大是不同,南京造這金銀幣用的是最先進的大型衝壓機器,現下裏這種機器並不對外出售,花多少錢也買不到。據說一年之後,這種機器就可以向大順出售,故此,一年之後買了機器,才能造出大順金銀幣。”


    李自成也不是糊塗蟲,對於鑄錢造幣這種事,當然是極為重視,市麵上金銀幣一出現,立即就引起了李自成的注意,李自成的關注牛金星也知道,不過機器不隻是大明有,日本人那兒也有,牛金星已經與日本人議過,隻不過牛金星不好親自出馬來說事,顧君恩就被推了出來。牛金星有忌諱,李過卻是沒這些忌諱的,日本人賣力推銷,自然對於身為李自成禦侄的李過很是下過一番功夫,李過對於從南明采購還是從日本采購,唯一的標準就是比較價格、質量和交貨時間,故此李過說道:


    “啟稟陛下,臣聞日本也有類似機器,據日本人所說,用他們的的衝壓機器也可以製出金銀幣,甚至製出的金銀幣比南明的還要好,以臣之見,南明故意不賣這等機器給我大順,我大順從日本購買就是,怎麽也不能讓南明的金銀幣在我大順泛濫,不能白白讓南明將我大順銀子賺了去。”


    劉宗敏馬上出言道:


    “日本人的東西,好是好,就是不經用,臣擔心,買來的機器,搞不好就像日本人的機槍一樣,打不了幾下,槍管就得換,可別被日本人坑了就是。”


    對於日本人的機槍,劉宗敏可謂印象深刻,首先是在山海關大戰中吃了這種機槍的大虧,然後日本人主動找上門來,大順如願買到了日本人的機槍,但是買來的機槍有點坑爹,連射的話一忽兒就要報廢一根槍管,換一根槍管又是一百兩銀子,大順是有錢,劉宗敏倒也不怎麽在乎,該采購機槍還是毫不含糊地大筆采購,隻是日本人賣不了這麽多的機槍而已。除了買軍火,劉宗敏對於自己的各項用度,都是向來不存在節省一說的,但是對於在其他方麵花錢,劉宗敏總要表示一下自己的權威,而且劉宗敏對日本人向來都是鄙視的。


    李自成對部下可謂十分寬厚,也難怪,當年李自成隻剩下十八騎的時候,那情境隻能用是狼狽不堪來形容,孫傳庭複出之後,一度又將李自成打得沒有還手之力,其時,為了籠絡人心,李自成作出了諸般許諾,無非就是封官許願,如何共享富貴雲雲,所以一旦稱帝便感覺有些尾大不掉。可是如今仍是強敵環伺,絕對不是擅殺功臣、自毀長城的時機,所以麵對驕縱的劉宗敏一介陝西老部下,李自成也隻好聽之任之。


    進京以後,李自成也算基本兌現了當年的許願,讓功臣們圓了升官發財夢,隻是人心難以滿足,當官永遠隻嫌太低,發財永遠隻嫌不夠,大順朝的官畢竟不能濫封,但是大順朝不差錢,於是這些功臣便在享受上大做文章。偏偏南京不斷有各種供人享受的東西出籠,比如四輪馬車,一開始是普通款式,後來是中級款式,再後來是高級款式,最後便是豪華款式,於是各位有功之臣便不斷換新車。南京的水泥玻璃在北京上市之後,各家又開始了一輪裝修熱。此外還有鍾表肥皂香皂之類,隻要是南京的奢侈新品在北京上市,首先是這些手麵大方的新貴第一個追捧。一時間,在北京掀起了崇明熱,凡是明朝的產品,隻要是奢侈類的,無一不受到大順官場的追捧,就拿最近登陸北京的頂級勁酒,每一位功臣府中都至少有百瓶之多。


    這是崇明,除了崇明,後來日本人的產品登陸北京,也同樣受到了追捧,不少人又迷上了日貨。日貨與南京貨一樣,也是大耗銀子的玩意。對於大順官場由跟隨自己多年的功臣引領的這股奢侈潮流,李自成也感覺到如此鋪張浪費終非了局,多少也起了警惕之心,但是李自成的勸誡並不見效,而《大公報》上登出的反對崇明媚日的文章,不但不見效,反而越發煽起了“崇明媚日”之風。


    劉宗敏曆來深恨倭寇,所以劉宗敏屬於隻崇明、不媚日的一派,李岩同樣也是仇視倭寇,當然絕不媚日,李岩隻在心裏有些崇明,卻不像劉宗敏那樣沉醉於消費南京產的奢侈品。而牛金星收了日本人的銀子,同時基於政治考慮,是“以日製明”策略的始作俑者,所以被劉宗敏稱之為媚日派,這樣說來,宋獻策和顧君恩也隱約可以歸之於媚日派。


    宋獻策見劉宗敏詰難,連忙說道:


    “臣以為,日本的機器所製金銀幣,與明朝所製金銀幣,確乎不相上下。既然這樣,買日本的機器也並無什麽不妥。當然,我們大可不必隻盯著日本的機器,我們大可以放出風去,讓明朝知道日本人要賣給我們機器,明朝失去了倚仗,說不定也會放鬆限製,一樣也會賣機器給我大順。如此一來,我們可以在兩家之間選擇,價格就要好談得多。”


    劉宗敏聞言,心說還是軍師腹有良謀,接口說道:


    “軍師所言不錯,起碼讓他們不敢漫天要價。不過,臣以為能夠從南京買還是從南京買。”


    劉宗敏這裏,陝商銀行沒有白送禮,太子送上的自鳴鍾和懷表也沒有白送,這個崇明派對於南京的東西一貫是更加推崇。


    李過插言道:


    “南京的東西和日本人的東西,也不是說哪一家的就一定好,南京的火箭炮不錯,日本人的機槍也很好,總之各有千秋。還是軍師說得好,多比較一下,總不會吃虧。哪家的條件好,就買哪家的。如果從日本買,也是給南明一點顏色看看,讓崇禎明白我大順不是非要從南京買,臣以為也是一種策略。”


    聽李過說日本人的機槍好,高一功忍不住了,衝口就說:


    “日本人的機槍我看不怎麽樣,聽說在遼東明軍的新機槍亮相,據說比日本人的機槍好得多,不會動不動就要報廢槍管。”


    這時,一個叫於聞海的文官,公然出聲道:


    “臣以為,日本人的東西,即使不比南明的強,至少也不比南明的差。試問,南明有鐵鳥嗎?有大鐵船嗎?”


    這家夥是追隨牛金星的鐵杆擁躉,牛金星的意思豈能不知,故此跳出來為日貨鼓吹。


    劉體純一聽這家夥吹捧日貨,還有點囂張,他負責情報,對於聞海這個愛捧牛金星臭腳的家夥各種底細知之甚祥,這姓於的純粹就是一個溜須拍馬之輩,品行十分不堪。劉體純也是隻崇明不媚日的人,當然了,這個年代,所有的人曾經都以生活在中土大明為榮,日本那麽個小島國,在中土人士眼裏,也就是大明的朝貢國而已。事實上,以國力而言,大明也確有值得驕傲之處,大明的gdp高居世界榜首,占世界gdp的45%以上,甚至有人說萬曆初年的大明gdp占了世界gdp的80%。所以嘛,大順朝裏本來是沒有多少人認為日本有啥了不起的,多數人壓根就沒把日本放在眼裏――日本嘛,頂多就欺負一下朝鮮。總的說來,大順造反功臣以崇明的人居多,他們本來的理想就是取大明而代之。隻是在清軍用日本人的火器在山海關一戰中大敗大順軍以後,大順一些人才對日本人重視起來。


    麵對姓於的這家夥的媚日行徑,劉體純立即反駁道:


    “日本人有大鐵船不錯,有鐵鳥也不錯。不過,鐵鳥不是在去年就被明軍打下來過嘛!如今就剩一隻鐵鳥,都不敢麵對明軍的火箭炮。再說日本的大鐵船,居然被張獻忠打殘了!當然,張獻忠弄到了明軍的海底龍船。這意味著什麽呢?這意味著日本人的大鐵船鬥不過明軍的海底龍船。看看,日本人有什麽了不起!小日本的東西再好,也比不得南明的好。”


    高一功也在一旁說道:


    “就是,日本人有鐵甲車嗎?沒有吧!要我說,小日本不知道走了什麽狗屎運,才搞出來一些邪門的玩意。小日本的那點道行有限,利用一下倒也不錯,要依靠日本人,那是靠不住的。”


    大順朝關於明式火器和日式火器,到底以哪種火器為主,也有一些爭論。雖然明式火器一直占據主流,但主張采用日式火器的人也不在少數。要論用得好用得熟練,當然是明式火器,但是山海關慘敗之後,日本人最近以來又主動示好,既賣火器,也賣火器製作技術,在大順軍政界得分也不少。而大順朝以牛金星為首的文官,口口聲聲要跟大明朝一較高下,基於政治上的考慮,未來和大明朝的較量必然是針鋒相對的實力較量,從這一點上考慮,隻要是日本的先進火器和火器製作技術,大順理應優先引進。宋獻策更加重視火器製作技術引進,可謂不遺餘力。久而久之,由於意見分歧,就分成了崇明派和媚日派,各持己見,互不買賬。他們不知道後世中國足球也是如此,一幫人說要學南美足球,一幫人說要學歐洲足球,結果變來變去,學了個四不像。大順朝的火器,也有點四不像的意思,有明式的,也有日式的,還有仿明式的和仿日式的,怎一個“亂”字了得!根本就談不上標準化製式。


    當然,跟大明交易,迴扣是少不了的,這也是大順軍中的潛規則。大順這些驕傲的將軍傲氣十足,從大明拿迴扣心安理得,卻有點不屑於從日本人那裏拿迴扣,也是拙拙怪事。


    李自成對於大順現下裏明爭暗鬥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臣子們爭鬥,自己正好駕馭。大順朝堂之上,一班功臣陋習不改,隨便慣了的,說話也不講究太多禮儀,李自成也不以為忤。不過李自成還是胸有大誌,絕不願始終被南明壓著一頭,所以對於日本這個政治籌碼,比劉宗敏在乎得多。李自成在心裏這是讚成牛金星以日製明之策的,當然李自成也不願被劉宗敏看作媚日之輩,故而擺出了一副不偏不倚的姿態,從容說道:


    “各位愛卿各抒己見,雖有分歧,但都是為了我大順。朕甚是欣慰。以朕看來,南明的火器有其所長,日本的火器也有其所長,我大順大可擇他們兩方所長者,為我所用。不必厚此薄彼。軍中用慣了南明造的火器,對於南明火器看高一線,這個可以理解。不過日本人的火器,有些更在明軍火器之上,也是事實,對吧!”


    李自成這一番話,牛金星聽了大受鼓舞,聽在其他人耳中,多數人也感覺到了大順皇帝的傾向性。郝搖旗本就覺得日本人的機槍好使,認為日本人的其他產品也不錯,他倒真是有三分媚日,此時見皇上如此表態,也立即發表起自己的意見來:


    “啟稟陛下,臣覺得陛下說得實在有理。以臣看,日本人的一些東西,確實比南明的好。就拿昨天臣看到的日本春宮畫兒,就比南明那些個畫強多了。”


    其郝搖旗這一說,立時引起滿堂大笑。連李自成也忍不住大笑起來,心說,這個郝搖旗,真是不怕出乖露醜啊。李自成昨日也看過了日本人那種畫,確確實實栩栩如生,就像印在紙上的真人一樣。劉宗敏也笑了,笑過之後,心想,說不定昨日自己的得到的那幅畫兒,就是日本人弄出來的,魏堯德知道自己厭惡媚日者,故意瞞著不說。嗯,一定是這樣。大順朝的君臣當然有所不知,日本穿越眾的電腦裏帶來了21世紀各種av和豔照,甚至有人的電腦裏還有分色製版軟件。不能不說,日本人對於“色”有著獨特的執著,追本溯源,曆史上他們是傳承自大明“**”文化,這文化到了日本,“情”字被自動忽略,隻剩一個色字,比如說日本就出不了《金瓶梅》。但是日本人幹av無人可及,21世紀的日本av,經過這位穿越客百折不饒的努力,總算模擬出了原始版的四色印刷術,把春宮印刷到了這個時代的極致。日本人這彩色春宮當然存在色彩失真,但比起大明的五色套印來,已是雲泥之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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