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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謂細節決定成敗,參謀們在製訂作戰計劃的時候,就沒有考慮到讓運輸船帶上足夠的木板,而這個登陸地點,附近稀稀拉拉地長著一些樹,卻沒有一棵是成材的。所以孫度也是沒有法子,又不可能組織砍伐隊到遠處去砍樹,先不說老遠把樹搬過來沒那麽容易,考慮到遠距離伐木極易泄露行蹤,就不能冒這個險。


    好嘛,這也成了一個大問題。巧婦難為無米之炊,這個問題也不是工兵連長能夠解決的,關讚唐隻能苦笑,對著齊升說道:


    “齊大人,你的手下真是眼光獨到啊,怎麽就選中了這麽個好地方呢?齊大人能不能告訴我,這附近要跑多遠才能有像樣的樹木?無論如何,船上那寶貝鐵疙瘩一定要盡快弄上岸,要是缺了這個鐵甲戰車,到時擋不住清軍,讓清軍跑了,哼哼,我找你算賬。你難道讓我上報,就是因為齊升的人選錯了登陸地點,這才讓韃子逃掉的?”


    齊升和關讚唐泡在一起時間久了,當然知道關讚唐這張嘴向來不饒人,於是笑道:


    “這也不怪我手下的人,任務安排下去,隻是說要找一個僻靜的港灣,水深合適就行,有誰會想到還要將那些沉重的鐵疙瘩搬上岸啊!來來來,關旅長別著急,離這裏十二三裏的一個海邊,就有一處森林,我和孫度合計了一番,最好的辦法,就是派幾百人,再派上幾艘船,砍下樹木,將樹木丟進海裏,再用鐵絲串起來,然後用船拉上,不多久就能備齊足夠的樹木。我們要不是擔心暴露目標,早就這麽幹了。”


    關讚唐心道這主意不錯,這就是放大排的一個法子,明軍隨軍攜帶的鐵絲數量充足,用來將樹木紮成木排毫無問題。於是拍一拍齊升肩膀,說道:


    “兄弟這主意不錯,我們不妨順水推舟,也在那裏設一個迷惑清軍的登陸場,以吸引清軍的注意力。”


    轉過頭來對身邊的黃自勇命令道:


    “黃自勇,你帶上五百弟兄,去給我砍五百棵樹木,樹越粗越好。我讓鄭芝豹鄭大人將那艘蒸汽動力船派給你,再派幾條船,你在那兒砍完樹,就裝出大舉登陸的樣子,懂嗎?”


    “是。”


    等到齊升那個感覺自己很冤的手下領著黃自勇去砍樹,關讚唐笑道:


    “齊大人,好了,別搞得那麽愁眉不展了,那個鐵船拉上木排,十幾裏路一忽兒就到了,比肩扛人抬快多了。好了,這事算解決了,我們還是準備下一步的安排吧。”


    齊升介紹道:


    “最近的清軍,離這裏也有二十五裏,這裏方圓二十裏,有一座不高的山,那裏可以作為炮兵陣地,情況就是這些。”


    ------


    黃自勇一行人很快地抵達了那處森林,用不了多久,就砍足了足有六百根樹,那樹木又粗又長,倒是決不用擔心不合規格。很快,一個個木排就紮成了,那鐵船後麵拉著一長串木排,原來跑得很快的鐵船一下子顯得步履維艱。沒有辦法,隻好多跑兩趟。


    在黎明前,鐵船拖著第一串木排趕到了原來的登陸地點。於是,工兵連便開始架起了新的浮橋。


    工兵們要幹的事無非是將木排釘得更加整齊一點,幾百根圓木一字排開,延伸到遠處的海麵,臨了,為了使得搬運重物的士兵不至於崴了腳什麽的,工兵們還特意在木頭與木頭的接縫中填上了一層土,如此一來,士兵們走在浮橋上,簡直是如履平地。


    有了這條寬大的浮橋,一件件沉重的裝甲車部件被抬上了岸。事實證明,這浮橋還是有諸多美中不足的地方,比如,鋪上土之後看起來是很美,不承重的時候走在上麵如履平地,但是一旦八個人抬著沉重的鐵疙瘩走在上麵,木排受壓,往下一沉,那些土立即便變成了稀泥,於是,不可避免地,就有人崴了腳。


    就這樣,為了將沉重的寶貝疙瘩搬上岸,竟然先後有十二個人受了傷。


    看來,以後登陸,若是有組裝裝甲車隨行,無論如何也得做好各種準備,比如帶足足夠的木板,或者幹脆修一個臨時碼頭。


    為了侍候這八台裝甲車,還專門有十六個負責組裝的專業工程人員來到了現場,曲鬆作為裝甲車一連的第一任連長,自然是義不容辭地擔當起了協助的任務。曲鬆這個裝甲車連,八台裝甲車,總共配備了八十八人的正規乘員。一台裝甲車,乘員隻能上五個,但是開這個裝甲車完全是一件體力活,所以不得不多配備兩班人力驅動的人馬,一旦一班三人搖不動了之後,馬上就能上第二班人馬,當然,第二班人馬也並不能堅持很長時間,這時候第三班人馬就能及時頂上來。若是考證的話,不知道這是不是最早意義上的“三班倒”。


    韓二順就是負責人力驅動的一員,他和同組的呂七喜如今就在聽命於兩個裝配師傅,幹著抬鐵板、鐵疙瘩的活兒,剛抬上一塊鐵板,抬上去之後,還得仔細對上孔位,而且得有人扶住使鐵板不能亂動,插上固定銷之後才能鬆下勁來,隨即那兩個師傅就開始擰螺栓。


    韓二順好奇地看著師傅三下兩下就擰好了一個螺栓,然後鐵板就固定上去了,韓二順對著呂七喜就說:


    “七喜,你看人家這個多神奇,一個大鐵釘,給它戴一個帽子就能把鐵板卡得死死的,這叫什麽玩意兒?”


    呂七喜也沒有見過這是什麽玩藝,但是他自認為比憨憨的韓二順見多識廣,於是說道:


    “這你就不懂了吧,這個就是帽釘,釘是釘,帽是帽,知道嗎?大鐵釘上帶個帽,就卡得死死的。”


    曲鬆剛好走過來,聽到呂七喜不懂裝懂,還在忽悠韓二順這個傻楞楞的家夥,當時就笑了起來,心說好好的一個成語“丁是丁卯是卯”,居然能被曲解成這樣。


    聽到曲鬆發笑,一幹人也都笑了起來,兩位師傅忙的不可開交,笑了一笑還是繼續幹活。這個組的車長叫做鄧新潮,以前幹過幾天木工活,自認多少也是一個工匠級人物,於是笑道:


    “七喜兄弟,你倒是能夠現編成語,我跟你說,釘是釘鉚是鉚,這是所有幹過木工的都知道的事兒,釘子是拿來釘的,鉚釘呢,是用來榫卯的,不能弄混了,否則就亂了套。”


    曲鬆笑問:


    “這個成語,到底是‘丁是丁卯是卯’還是‘釘是釘鉚是鉚’。念出聲來都是一樣。到底哪個是對的?”。


    一幹人正在這裏說笑,關讚唐走了過來,老遠就叫:


    “曲鬆。”


    曲鬆見是旅長招唿,當下不再說笑,大聲應了一聲。所有的人也立即換成了一副嚴肅的麵孔。


    關讚唐沒有理會那麽多,隻是用不容置疑的口氣命令道:


    “曲鬆,我問過了,裝甲車在一個時辰之內就能組裝完畢,我命令,待組裝完畢,立即裝上彈藥,然後開赴戰場。在今晚務必趕到前線,不得延誤。”


    這個裝甲車在設計上已經最大限度地簡化,但是組裝起來還是非常繁瑣,現場又沒有起吊設備,全靠肩扛手抬,對起孔位來更是麻煩。不過好在人多,一個組十一個人,加上兩個負責組裝的師傅,七手八腳,總算把裝甲車組裝成型,看著東一塊西一塊的散件,在自己手上組裝成了一台鐵甲戰車,一個個雖然汗流浹背,卻也是甚感興奮。


    然後就是往車裏裝炮彈和子彈,裝上30毫米炮彈50發,12.7毫米機槍子彈五千發,整個裝甲車就是一台隨時可以投入戰鬥的戰車了。


    不過,在車上試射過槍炮的人都曾經領教過射擊之後車內的惡劣環境,隻要射擊,車內就不可避免地煙霧彌漫。大明如今生產的炮彈和子彈清一色全部用的是雷汞作為底火,再也不用當年的燧石砂粒鐵針結構擊發點火了,那種擊火方式半年前就不用了。但是30毫米炮彈的發射藥到目前為止用的還是黑火藥,隻是在內中添加了高氯酸鉀、氧化銅和紅丹一類的強氧化劑,添加了強氧化劑之後,火藥燃燒更加充分,煙是淡了不少,但是畢竟還是不能克服黑火藥發煙的缺點。一通槍炮之後,車內便會硝煙彌漫,這時候唿吸都大受影響,就別提打仗了。王承恩一時也沒有辦法,除了進一步提高無煙火藥的產量,後續的30毫米炮彈全部換裝火棉作為發射藥,就隻能臨時加裝了一個手搖風扇,不斷地排出車裏的烏煙瘴氣,不斷地吸進新鮮空氣。


    當所有8輛裝甲車都裝配調試完畢,並且裝好彈藥後,曲鬆就率領這支裝甲車隊伍出發了。這種人力驅動的裝甲車轉場,是用騾馬牽引結合人力驅動,王承恩美其名曰――混合動力。隻是在打仗的時候,騾馬不便出場,這才全部使用人力驅動。車內五人,三人專門負責驅動,其他兩人在爬坡的時候也要隨時搭把手,才能讓這輛人力驅動的裝甲車越過30度以下的坡度,至於30度以上的坡度,這不在本車的設計範圍。


    每台裝甲車套上兩匹騾馬,車上安排三人搖動杠杆,一人負責駕駛,其他七人則尾隨裝甲車徒步行軍,此外還有兩位師傅也一路同行。所以,準確的說,曲鬆領銜的這個裝甲車連隊,計有八輛裝甲車,二十八匹騾馬(四匹備用,八匹拉彈藥),計有八十八人的正規裝甲車乘員,此外還有16名維修人員,以及三十人的輔助人員,這些輔助人員除了運輸和供給彈藥,還可以隨時補充作為裝甲車乘員。


    鄧新潮帶著呂七喜、韓二順以及尤永福在一輛裝甲車內,鄧新潮把著方向,下坡的時候還要帶點刹車,沒有這個駕車的還真不行。呂七喜三人則不停地上下搖動杠杆,在驅動著這輛笨重的戰車,當然,有了兩匹騾馬在前麵牽引,這會兒檔位掛在了高速檔,呂七喜三人搖起來也不是十分費勁。


    尤永福一邊搖,一邊還說道起來:


    “七喜,你說讓這車跑起來,到底是前麵兩匹馬出力大,還是我們仨出力大?”


    呂七喜一聽不樂意了,立即黑起臉來說道:


    “我說永福,你這怎麽說話呢?拿哦我們跟騾馬比,你啥意思!”


    尤永福心說咱不是那意思,人怎麽能跟畜生比呢!正想解釋,韓二順直愣愣地說道:


    “永福你這小子真缺德,人怎麽能跟畜生比呢!哦,你是不是說我們這就是做牛做馬啊?”


    鄧新潮一看這三個家夥說著說著有點上火,連忙寬解道:


    “你們嚷嚷啥,之所以選中你們仨搖這個機關,說明你們有把子好力氣不錯,那句話怎麽說的來著,對,是說你們身體協調性也很不錯。當然,你們也不會一直這麽搖下去,以後大明這種鐵甲戰車會越來越多,據說要造好幾千呢,隻要你們搖得好,你們將來都可以坐上我這個位子。”


    鄧新潮說的話半真半假,不過搖這杠杆還真是不能憑死力氣,這活兒還真講究一點身體協調性。至於大明將來會源源不斷生產裝甲車,那是事實,不過說不定哪一天,就會上柴油發動機,韓二順這廝腦瓜兒不靈,怎麽看也不像當先進戰車車長的樣兒。


    鄧新潮這麽一說,三個人的頭腦中不約而同憧憬著坐在鄧新潮如今的位子上,發號施令的情景,心中都有了三分滿足,韓二順這廝想到得意處,連哈拉子也流了出來。正想著呢,突然車頭一偏,整個裝甲車停了下來。三個人手上傳來巨震,卻再也搖不下去。


    下車一看,原來一邊的履帶斷了。鄧新潮連忙招唿隨行的師傅上前修理,足足搞了小半個時辰,這才將履帶接好,車隊於是繼續上路。


    曲鬆搖搖頭,心說,這仗還沒開打,這寶貝疙瘩就這麽難侍候,要是上了戰場,也這麽掉鏈子,難道也讓人扛個千斤頂上來接履帶不成!


    曲鬆苦笑一聲,在心中祈禱,千萬千萬,我的鐵甲戰車,可不能在戰場上丟人現眼啊,關旅長還指望這鐵甲戰車大建奇功呢!嗯,咱當然更是建功心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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