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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崇禎饒有興趣地當著聽眾,就聽一幫憤青在主宰著論爭的走向,一時間龍空閣口水橫飛,真是思想有多遠,就能扯多遠啊。想來若是大明的才子們占據後世的《強國論壇》和《中華論壇》,恐怕連**都要望風披靡才是。


    好在場中畢竟也有一些頭腦還沒有發熱到燒壞的人士,偶爾也有人出來潑潑冷水,隻不過隨即就被一浪高過一浪的豪言壯語給淹沒了。這其中黃宗羲的一段話倒是引起了崇禎的重視。[]


    黃宗羲不過是以隋煬帝為例,說了一段實事求是的話而已:


    “各位指點江山,揮斥方遒,令黃某倍感老朽無用,慚愧!慚愧!不過,各位也是熟讀經史,焉能不知楊廣之事跡也!諸位不要被唐朝的刻意醜化所誤導,楊廣此人,實可謂雄才偉略,20歲就親統大軍突破長江天塹,掃平陳朝,一統天下。此後,大敗契丹,收琉球,滅吐穀渾,親自西巡張掖,開疆拓土數萬裏(三征高麗就不去說了),楊廣拓土之功,盛唐亦不過如此耳。楊廣掘運河,開科舉,也可謂千秋功業。黃某此說,諸位應無異議吧!若無楊廣開科舉,士子們想要憑本事做官,真不知道要等到什麽朝代才行。不管怎麽說,楊廣這些功勞可以說功在千秋,當然是不可抹殺的。但是,隋朝很快就滅亡了,諸位難道就沒有想想嗎!這是為什麽呢?”


    “這是為什麽呢?”,黃宗羲當然不是象小品那樣來賣萌的,他要講的道理基本上人所皆知。當然後世對於楊廣的各種評價更有意思,一部《劍橋中國隋唐史》就用了一個新鮮詞來評價隋煬帝,說他是“政治美學家”。也就是說楊廣的政治個性有“強烈的藝術成分”,有“炫耀性的想像力”。通俗一點說,就是楊廣這廝更在乎政治的戲劇性,而不在乎政治的現實性。還是套用那句廣告語,隻要換一個主語,“思想有多遠,楊廣就能走多遠”,沒錯,就是這樣!——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如果一定要找一個繼往開來者,那恐怕隻有58年的“放衛星”和66年的紅衛兵可以勉強可以與之一較高低——總的說來,它們與楊廣的“大業”一樣,都是超現實主義的扛鼎之作。從這一點來看,楊廣的確可以稱得上“放衛星”的鼻祖,他那“一萬年太久,隻爭朝夕”的精神,的確是無人能及。


    崇禎聽黃宗羲拿楊廣說事,初時還淡定得很,後來越想就越覺得不寒而栗。黃宗羲的一番話無疑是敲響了一個警鍾。


    楊廣登基之日也已經35歲了,跟崇禎現在的年紀相仿,一征高麗的時候,楊廣已經過四十了,其行徑跟一個少不更事的憤青竟然毫無二致!好吧!58年“放衛星”的時候,毛大人已經年過六十了,竟然也相信畝產幾萬斤的放衛星神話!看來,好大喜功絕非台下的憤青們的專利。你看,大明剛緩過勁來,這會兒隻是送走了張獻忠這個瘟神,國家還是四分五裂呢,自己就飄飄然了。


    自來搞政治切忌頭腦發熱,可是自己後世隻是一個裁判,跟聰明勇武的楊廣相差不可以道裏計,人家頭腦發熱還有雄厚的資本,自己在後世的人海中可以說什麽都算不上,然而自己此刻的確有點頭腦發熱。汗啊!暴汗!


    楊宛看到皇上若有所思,又開始嬌憨地發問:


    “皇上,在想什麽呢?”


    “眹在想你們楊家的這位楊廣,足可稱得上多麵手啊,你看,政治家、軍事家、建築家、旅行家、藝術家,都占全了。眹別的不羨慕他,眹隻是羨慕他可以隨心所欲地巡遊,楊廣北出長城而至五原,西至張掖,五次北巡邊塞,東至朝鮮,三下揚州,真是逍遙自在啊。眹隻是想,待天下一統之後,與你偕遊四方,豈不美哉!”


    崇禎想,開疆拓土看來是勞民傷財,隨之而來的結果也許就是國力衰竭,是自取敗亡之道,連後世財大氣粗的美國人都打不起泥足深陷的越戰。自己隻要抱著一個信條,不盲目開疆拓土,也就不會有大錯。至於遊山玩水,後世的各國總統還講究個度假呢,自己度度假算個毛啊!


    沒想到楊宛說道:


    “皇上,臣妾雖然也是姓楊,卻萬萬不敢象楊玉環那樣蠱惑皇上。”


    崇禎隻好歎氣。


    後來也就無心再聽龍空閣的吵吵了,直接在一眾侍衛的護衛下迴了宮。


    迴宮之後,崇禎稍一撩撥,楊宛就春心蕩漾起來。崇禎迫不及待地將楊宛抱上了床,接下來一切都水到渠成,不能在龍空閣的包廂裏完成的“頂”以及“狂頂”,終於可以在一片春光中進行。楊宛坐在崇禎的身上,一起一伏,汗出如漿,媚眼如絲,享受著被“頂”的曼妙滋味,崇禎握著楊宛的腰肢,看著花枝亂顫,“頂”到癲狂處,忽地攔腰抱住楊宛,臉貼上了楊宛的胸口,緊緊地抱在了一起------。


    繾綣之後,崇禎還兀自迴味著適才的一切,自古最難消受美人恩,自己也並非什麽超凡脫俗的人物,大可不必好高騖遠,做一個懂得享受的皇帝也不錯。


    ------


    這一日,日上三竿,崇禎才爬起床,迴想一下昨晚上旖旎的情景,更覺得陽光明媚,萬物生輝。


    崇禎心情甚好,於是就有了與人分享的衝動,正好有些日子沒有和王承恩以及公主在一起單獨交流了,於是差人去請王承恩和公主下午進宮。


    上午閑著也是閑著,於是便找來汪幼清下棋。


    棋盤擺開,兩人都甚是輕鬆,崇禎今天對於輸贏也抱著無所謂的態度,所以一邊下棋,一邊聊天,汪幼清和皇上下棋本就不需要全力以赴,因此隻要崇禎有問,汪幼清必答,甚至汪幼清還能偶而發揮幾句。


    崇禎問:


    “汪愛卿,對於隋煬帝楊廣,你是怎麽看的?”


    汪幼清昨天晚上其實也在龍空閣中,陪著幾個朋友喝茶看熱鬧,幾個人都算是老成,自然不會竄上台去辯論。汪幼清並不知道皇上昨晚也在龍空閣,知道是錦衣衛將昨晚龍空閣的熱鬧報給了皇上,汪幼清當然不會去提龍空閣,隻是說道:


    “秉皇上,臣以為,楊廣之才,足可獨步一時,奈何心氣太高,急於求成,以至於大隋一夜之間土崩瓦解,著實可惜!就如高手弈棋,行於所當行,止於所不可不止,切不可過於用強。棋盤之上,屠龍固然痛快,但若是自身棋薄,而強行屠龍,最後一個不慎,不單屠龍不成,反被對手反噬,臣平生所見,這類棋局很多,實不足取。”


    “哦,那愛卿以為,宋高宗趙構何如?”


    “臣以為,宋高宗進取之心稍遜。不過,當日趙構麵對之棋局,實在兇險,趙構好不容易將一條大龍逃出,哪裏還看得清對手也有弱點。既然看不清棋局,便隻想著先將自己做活,這也在情理之中。趙構若是選擇對攻,勝了還好,敗了就半壁江山亦不能保,既然沒有屠龍把握,故而選擇妥協,也就是說,宋高宗選擇先做活自身,把自己的棋子走厚,尋機再求進攻。這種選擇,雖然不悖棋理,畢竟行棋太緩,略顯保守。”


    崇禎笑了:


    “照你這麽說,楊廣失之冒進,趙構失之保守。愛卿的意思是不是希望朕既不冒進,也不保守?”


    汪幼清心道:皇上,不帶這麽往人家頭上推的,你把楊廣和趙構兩人拿來比較,不就是故意引出我這番話嗎!這話當然不能說出來,但是汪幼清找到了這年頭最銳利的理論依據:


    “皇上,臣幼讀《論語》,讀到【子貢問:‘師與商也孰賢?’子曰:‘師也過,商也不及。’。曰:‘然則師愈與?’子曰:‘過猶不及。’】這段話時,似懂非懂,然則今日皇上問關於臣楊廣與趙構之事,臣這才真正懂得聖人教誨。皇上英明!”


    崇禎哈哈一笑,說道:


    “朕當然是想既不保守,也不冒進。可是你看朕下棋,不是冒進,就是保守。唉!其一是棋力不夠啊,其二是當局者迷,所以,汪愛卿,朕雖然想要做到既不冒進也不保守,可是事到臨頭,卻未必真能做到恰到好處。”


    龔大明來自後世,自然不認為哪個人會一貫正確,自己附身的這個崇禎以前非但不是一貫正確,反而是一貫錯誤。好容易現在變成了新版崇禎,這才沒有在錯誤的道路上繼續走下去,但是,就算現在走上了正確的道路,誰能擔保將來不會走入歧途呢!所以啊,還是不要把話說滿為好。


    汪幼清連忙說道:


    “皇上,大明今時不同往日,皇上挽狂瀾於既倒,如今大明中興有望,臣民莫不歡欣鼓舞。假以時日,有皇上運籌帷幄,必能一統江山,掃平天下。屆時,盛世必將重臨。”


    崇禎對於這麽好聽的話,當然是愛聽的,哎呀,什麽時候汪幼清也變得這樣會帶高帽了!


    可是,對不起!我的秘密可不能跟你分享。想當初,剛剛穿越過來的時候,我的要求很低,也就是隻要不被李自成哢嚓掉就好了。當然,小命總算保住了。後來嘛,就在王承恩的慫恿下,就行使了一把黑哨的權力,把韃子對李自成的賽事吹成了一個平局。好了,沒想到這也成了!


    再後來,就不再滿足於此了,黑哨的理想也開始發芽,開始成長,再吹哨當然又不一樣了,此時最高的理想就是把所有的對手都吹趴下。這就是一個真心黑哨成長的心路曆程。


    不知道這是墮落還是成長!在後世,自己就是潛移默化一步步墮落為一個黑哨的。穿越後,自己正在做的,好像離“公平、公正、公開”越來越遠,而且,驕奢淫逸越來越深入骨髓,真不知道這樣下去,將來會是什麽樣子。其實,崇禎真的隻是想做一個比上不足比下有餘的皇帝,在昏君之上,在英主之下,就知足了。但是生活一定要逍遙快活一點,不要枉了穿越一迴。順便說一聲,千萬不要有魏征那樣不通情理的臣子,崇禎可不願連皇帝養的一隻寵物鳥都要被魏征這樣的臣子生生憋死。


    崇禎沒來由的胡思亂想,再也無心下棋,於是,崇禎真正做到了不該保守的偏偏保守,不該冒進的偏偏冒進,一盤棋終於輸了個幹幹淨淨。


    ------


    下午的三人會議照常在書房進行。


    崇禎還是先說話,首先說起了形勢:


    “你們兩個應該也知道了,我們的潛艇在海戰中將‘大和’號打殘了,要是沒有潛艇,施琅說不定就被打下海喂魚了。有了這潛艇,施琅笑到了最後,張獻忠也笑到了最後。情報顯示,日軍準備撤軍,準備把馬尼拉交給西班牙人,日本人會留下一部分日軍協助西班牙人防守馬尼拉。當然,這已經不能影響整個戰局了,張文秀統領的三萬人過幾天也會抵達呂宋,張獻忠占領呂宋隻是時間問題。鑒於此,已經下令將楊恆調迴來。當然,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經過這次海戰,除了證明潛艇的威力之外,就是證明潛艇的生存能力太弱了,生存下來的那艘潛艇非得大修不可。”


    王承恩連忙答道:


    “看來。木結構的潛艇還是不行啊,越往下潛,承受的壓力越高,這年頭又沒有聲納,隻能憑借肉眼迴避礁石,所以,還是要做成鐵的才行。新的設計正在搞,很快就會出來。不過,有一個壞消息得通報一下,魚雷試射不成功,看來隻有等下次了。”


    公主抱著無所謂的態度,說道:


    “魚雷晚一點就晚一點,反正幫張獻忠打完了這次海戰,一時半時也沒有大的海戰可打了。日本人必定忙於東進,我看他們一段時間不會來惹我們了。不過,張獻忠這邊,剩下一個劉進忠,帶著他那一萬把人在川東流竄,弄得四川一樣不得安寧,皇上準備怎麽辦?”


    崇禎眼中兇光一閃,說道:


    “這個劉進忠,曆史上投降清軍,該殺!如今脫離張獻忠,想私下裏和朝廷談條件招安,擺明了就是不想去呂宋。根據情報,這個家夥也在跟李自成談條件。對於這種朝三暮四的家夥,當然是采取剿滅的辦法。我準備調五千新軍,讓楊恆統率,去把劉進忠滅了,楊恆的‘鷹字營’就是為山地戰叢林戰準備的。哼哼!這種下三濫的土匪,對他還講什麽客氣!”


    王承恩點點頭,憤憤說道:


    “沒錯!就該這樣!對了,30台組裝式裝甲車也已經完成,我看遼東也得轉入進攻了吧。”


    崇禎一拍桌子,說道:


    “這個當然,這會兒已經是四月十四了,遼東要是再不轉入進攻,朝鮮那兩個王子呆在地洞裏都快兩月了,估計都要瘋了。哈哈!是時候將遼東的問題一舉解決了。”


    崇禎就想到了昨晚上和上午和汪幼清交流的事,轉而說道:


    “不過,我跟你們說,昨晚上我去了龍空閣,上午我和汪幼清聊天,說起究竟怎樣才能既不保守又不冒進,我感覺做一個皇帝的責任真是太重了,我以前隻是吹個哨,隨便侃侃還行,現在真是趕鴨子上架啊。”


    公主樂了,笑著說:


    “皇上要是當皇帝當累了,這年頭想當皇帝的倒是一大把,您要是肯讓位,我敢保證好多宗室巴不得呢!”


    崇禎一聽這哪行啊,連忙說:


    “別!別!別!俗話說,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幹了皇帝這個職業之後,你還能讓我做別的嗎!好吧,雖然有點勉為其難,我還是繼續當這個皇帝好了。至於怎麽才能當好這個皇帝,有道是三個臭皮匠賽過諸葛亮,你們兩個多出點主意,我們勝不驕敗不餒,總不會出大錯了吧。”


    公主又是撲哧一笑,說道:


    “皇上,去一趟龍空閣,哪至於這樣啊!那幫大明士子也就是喜歡空談幾句,難道就能打擊皇上的自信了嗎!”


    崇禎歎了一口氣,憂心忡忡地說道:


    “龍空閣裏,多數都是憤青,三十幾歲到三四十歲,甚至五十歲,個個都是憤青,連讓李自成去占領日本的辦法都嚷嚷出來了,跟著起哄的還一大幫,我真擔心朝局受這些憤青的影響啊。要是哪一天我也被憤青們忽悠了,那大明豈不是危險了!一想起這個我就覺得頭大。”


    王承恩心想,這哥們以前畢竟沒有當過領導,如今驟然一步登天,幹起皇帝來,當然有點底氣不足。當下微笑道:


    “皇上,你隻要拿出你在球場上吹哨的權威來,朝廷上就沒有他們那些人的話語權。”


    嗯,這好像很有道理的樣子。


    不過,公主馬上就提出了令人頭痛的問題:


    “對於李自成的問題,收拾韃子既然是遲早之事,李自成的問題的確應該提到議事日程上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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