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疑驚悚] 《天使的詛咒》作者：全職寫手【完結】
正文 楔子 吳老太太躺在一幢居民樓前的空地上，那幢樓很破，在這座不算小的城市裏這樣破敗的樓房已經不多見了，但它至少可以為吳老太太擋住幾縷凜冽的寒風。 吳老太太知道自己快不行了，六十多歲的她已經三天沒吃東西了，天氣又是這麽的冷，寒風和雪花無情地打在了她的臉上，可是她已經感覺不到寒冷了，她的身體早已失去了知覺，過往的行人完全沒有注意到這位老人，或者說他們根本不屑去注意她，人們都在為各自的事情奔波著。貧窮的人們努力為生計艱難地掙紮著，富有的人隻關心如何去賺取更多的財富，福利院和慈善機構永遠隻能給人以希望，沒人在意這個不起眼的老太太。 老人的臉上流滿了淚水，她一生行善無數怎麽也沒想到自己會落到這般田地，然而她並不抱怨，吳老太太做了一輩子的基督徒，她知道感恩，明白上帝有他自己的安排。按說老人清楚自己的歸宿，她相信自己死後會升入天堂，因為吳老太太一生問心無愧從沒虧欠過誰，禱告禮拜從來都是無比的虔誠，可是此刻她的心裏還在掛念著自己的養子，吳老太太一生無兒無女，四十歲的時候收留了一個流浪的孩子。 吳老太太很喜歡他，把他當自己的親生兒子看待，可是那孩子長大一點之後就開始打架鬥毆，再後來又開始賭博吸毒，吳老太太看這孩子沒父沒母十分可憐就一直遷就他，她每天都在為這孩子祈禱，希望聖靈可以感動他。 可是那孩子花光了吳老太太的最後一分錢，連房子都被他拿去抵債了，就這樣吳老太太落到了現在的下場，她眼角的淚痕不為別的，隻為她那不肯悔改的養子。 此刻天使就站在老人的身邊，他知道這老人即使離開人世，在這之前他要守護著這位善良的老人，免得老人的靈魂被魔鬼帶走。天使已經做好了準備，他知道老人就要升入天堂，隻是老人眼角的淚水令他十分不解，他了解老人的心意，隻是他不太清楚人類的感情，不明白一個生命即將結束的老人為什麽還為那不孝的養子哭泣。 突然天使笑了，他看到從那幢破敗的樓房裏出來一個穿著棉衣的小女孩，那小女孩隻有三、四歲的模樣，她的衣服看上去要大很多，隻是勉強地套在身上。小女孩手裏捧著一個熱乎乎的饅頭，她徑直跑到吳老太太跟前，用凍得通紅的小手把饅頭遞給了老人，然後用那雙天真的大眼睛看著老人說：“奶奶，你吃吧，有勁了才能坐起來!” 吳老太太笑了，她是個喜歡孩子的人，知道純潔的孩子離天父的國是最近的，雖然她明白此刻饅頭對她來說已經沒用了，她根本無力下咽，可她還是十分感激，她想接過那饅頭，再謝謝那小女孩，可是她連一點力氣都沒有了，隻能用慈愛的目光看著那小女孩，算是對她的感謝。 “奶奶你怎麽了，不喜歡吃饅頭嗎?”小女孩不解地看著吳老太太，然後轉身跑開了。 天使看這小女孩是好的，於是他賜給那小女孩一個祝福，讓她以後會成為一個漂亮的姑娘，那美貌並不同於世俗的女子，天使的榮光會籠罩著她。 吳老太太再一次閉上了眼睛，她在等待靈魂離開身體，可是一個聲音叫醒了她，“老奶奶，你是渴了吧?光吃饅頭很幹的!” 老人用力掙開了雙眼，她又看到了那個可愛的小女孩，吳老太太很想說話，可惜她說不出來，真的一句都說不出來，她眼角的淚水不見了，她知道這可愛的孩子關心她。 一股寒風吹來，小女孩冷得直打哆嗦，於是她聰明地眨了眨眼睛說：“老奶奶你等著!”說完蹦蹦跳跳地跑開了。 天使也開始喜歡這孩子了，於是天使又給了小女孩一個祝福，讓她變成一個聰明的姑娘，那聰明並不同於世俗的狡詐，更接近於智慧的本質，她會變得天真而善良，不過天使卻不明白智慧在人類身上終歸是十分有限的。 不大一會小女孩又費力地拖出了家裏的一條毯子，她吃力地把它蓋在了老奶奶的身上，完成之後小女孩笑了，她跑到了老奶奶的麵前頑皮地說：“這迴不冷了吧!” 這一次老奶奶沒理她，小女孩不知道這位老人的靈魂此刻已經離開了身體，她呆呆地看著這位老奶奶，良久小女孩說話了：“老奶奶，我們家裏沒有好吃的了，你是不喜歡吃饅頭吧?其實我也不喜歡吃，這可怎麽辦呢?要不，要不把這個給你吧，這是我爸爸給我買的，我都沒捨得吃!”說完小女孩從兜掏出一塊已經揉得皺巴巴的巧克力。 吳老太太的靈魂已經站在了天使的身邊，她慈愛地看著那個小女孩，她的臉上充滿了微笑，既為自己就要升入天堂，也為了這個聰明可愛的小女孩，吳老太太知道天使給了這小女孩祝福，此刻的她看得出這小女孩身上的榮光。 天使看著小女孩手中的巧克力，他明白這巧克力對於小女孩來說是多麽的重要，天使被感動了，於是再一次給了小女孩一個祝福，他說：“你是個如此善良的孩子，你的想法全是好的，從今以後，你有近乎神奇的能力，你的意念可以改變身邊的人，你可以實現自己的一切願望!” 說完天使帶著吳老太太離開了，隻是在上升的過程中吳老太太頻頻迴頭，她一直在看著那個小女孩，臉上充滿了擔憂的表情，天使不明白，有時候人類是承受不了太多祝福的…… 小女孩迷惘地看著躺在地上的老奶奶，她剛才明明聽到了一股聲音傳進了自己的耳朵，確切的說是傳到了自己的心裏，那是天使的聲音，她弄不明白那聲音來自哪裏，更搞不清楚那話語是什麽意思…… 正文 1 林可兒托著下巴蹲在那靜靜地看著已經死去的吳老太太，四歲的她並不明白死究竟意味著什麽，良久可兒抬起頭看了看樓上，她覺得很奇怪，樓上的窗戶裏麵沒人啊?可是剛才那聲音是從哪傳出來的呢? “喂，你們誰和我說話了!”林可兒衝著樓上大聲喊。 “誰和我說話了?”可兒見沒人理她，不由得加大了分貝，她稚嫩的聲音在空曠的樓前顯得格外嘹亮。 “可兒啊，快上樓吧，天多冷啊!別管那老太太了，誰知道她有沒有什麽傳染病啊!”陶大媽打開窗戶勸可兒迴家，她是可兒家的鄰居，住在這樓裏的居民都是些窮苦人家，雖然生活貧困，可是大家相互照應，鄰裏之間的人情味是那些花園式小區裏所體驗不到的。 “不行啊，我不能上去，這老奶奶不說話了，她好像病了?”可兒抬頭看著陶大媽。 “傻孩子，別凍感冒了!”陶大媽剛要關窗戶，李小帥的腦袋卻探了出來，他是陶大媽的孫子，也是可兒的玩伴。 李小帥納悶地看著可兒喊道：“你幹什麽呢?” “這老奶奶不說話了，我想幫幫她!” “怎麽幫啊?” “我給她吃的了，還給她水了，可是她都不要，我以為她冷了，可是剛蓋上了毯子她就不說話了，連爸爸給我買的巧克力她都不要!”可兒用小手舉著巧克力讓李小帥看。 李小帥心想哪能有這樣的事啊，巧克力都不要?我長這麽大就吃過兩迴巧克力，別提多好吃了，於是他說：“可兒，你把巧克力給我，我有辦法讓老奶奶說話!” “你能有什麽辦法?少騙我了!”可兒低下頭不理李小帥了。 “我不騙你，她肯定是餓壞了，巧克力不頂餓，你就給我吃了吧!” “不給!”可兒把巧克力揣進了兜裏。 “這老奶奶肯定是嫌饅頭硬，這麽冷的天你那饅頭一會就凍硬了，這樣吧，我拿火柴下去，咱倆用火把饅頭烤一烤就好了!”李小帥兩眼放光，他淘氣得很，最喜歡放火了。 “死小子還想給我惹禍啊，快進屋，這點熱氣都跑沒了!”陶大媽一把將李小帥拽迴了屋裏。 可兒蹲在那看著吳老太太的屍體，過了好久她的身後傳來了一個聲音：“可兒你幹什麽呢?” 不用迴頭可兒也知道是爸爸迴來了，她這爸爸雖說不好，老拿可兒撒氣，有時候還打可兒，不過可兒還是挺喜歡他的，可兒頭也沒迴，就蹲在原地說道：“這老奶奶不說話了!” 林偉快步來到了女兒身邊，突然他踢了可兒一腳，“這死孩子，怎麽把自己家的毯子拿出來了，我的水杯你也給這要飯的老太太喝，髒不髒啊!”說完林偉拿起水杯和蓋在吳老太太身上的毯子就往家走。 “爸爸，你把毯子拿走了這老奶奶怎麽辦啊?” “咱們都自身難保了哪還管得了她啊，快跟我迴去，別凍感冒了，我可沒錢給你治病!”林偉此刻心煩得很，其實他很喜歡自己的寶貝女兒，隻是這迴的麵試又泡湯了，沒工作就沒飯吃，可兒的媽媽身體又不好，還得堅持著每一大早就去掃馬路，沉重的生活負擔壓得他無暇憐愛自己的寶貝女兒。 晚上林偉把可兒給吳老太太蓋毯子的事和可兒的媽媽說了，媽媽沒批評可兒，還誇獎她心眼好，林偉斜著眼睛說道：“現在這社會心眼好容易吃虧受窮!” “爸爸你心眼一定特好吧?”可兒吃著巧克力對林偉說。 “我……我當然心眼好!”林偉有些底氣不足。 “怪不得咱家這麽窮呢?老吃虧啊!”說完可兒笑了。 “這孩子，誰教你的!”媽媽摸著可兒的頭髮，心想女兒還挺聰明的。 第二天一早爸爸送可兒去幼兒園，剛一下樓就看到警察正在處理吳老太太的屍體，於是林偉罵道：“這孩子，把毯子蓋死人身上多晦氣!”他本想輕輕地照著可兒的屁股踢上一腳作為對她的教訓，可是林偉並沒有那麽做。此刻可兒正抬起頭瞪著一雙大眼睛看著她的爸爸，陽光溫柔地灑在可兒漂亮的臉蛋上，此刻她儼然就是一個可愛的小天使。林偉不忍心了，他想自己大概是被生活的重擔壓得太累了，這麽可愛的女兒怎麽會捨得打呢? 林偉走路很快，可兒隻能邁開大步跟著父親，在公車上人們不時地誇獎可兒，做父親的今天才意識到自己有一個如此漂亮可愛的女兒。 父女倆剛到幼兒園李阿姨就微笑著走了過來，她對可兒的爸爸說：“老林你女兒今天可真漂亮，以前我都沒注意!” “可不是，我光顧著找工作了，自己有個這麽漂亮的女兒都沒意識到，還有個事，別叫我老林，我還年輕呢!” “孩子都這麽大了還年輕什麽啊!”李阿姨拉著可兒的小手要帶她去孩子們中間。 “爸爸，晚上再給我買塊巧克力吧!”可兒迴過頭用懇求的目光看著林偉。 “傻孩子，那玩意不頂飯，爸爸要是今天麵試成功了就給你買好吃的!”說完林偉急匆匆地走了。 林偉以前在變壓器廠工作的時候是技術大拿，有學歷更有一股子鑽勁，可就是為人特死板，總和領導搞不好關係，西裏糊塗的就丟了工作，林偉這人死性子，除了工作就不知道和領導或同事拉攏一下感情，因為這原因他沒少吃虧。 林偉一邊走一邊想：今天的麵試無論如何不能再失敗了，再這麽下去可兒的託兒費都不交不起了，他深知早期教育的重要，可不能讓自己的寶貝女兒整天傻呆在家裏。 李阿姨拉著可兒的小手把她帶到了小朋友們當中，大家馬上圍了過來，這是他們的歡迎儀式，無論哪小朋友隻要一進門都會受到如此的禮遇。 “可兒聽說你昨天求了個老太太?”小青也算是個可愛的小女孩，她是可兒的朋友，隻是兩個眼睛有著很嚴重的斜視。 “嗯，可是今天早上她被拉走了，我爸爸說她死了!” “死了?死是什麽意思啊?”小青瞪著大眼睛問可兒。 “就是，就是上天堂了吧?”可兒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麽要這麽說，她甚至不明白‘天堂’這個詞是什麽意思，可她就是覺得老奶奶會去那個叫天堂的地方。 “天堂是哪啊?對了可兒，你的巧克力吃光了嗎?”李小帥也跑了過來。 “天堂是好地方，我也說不好在哪，反正挺遠的，我的巧克力吃沒了，我爸說麵試成功了再還給我買，真希望他能找到工作，那樣我就能吃到好東西了!”可兒看著天花板臉上充滿了幸福的表情。 “看你那傻樣，你爸連工作都沒有啊?我爸是大老闆，我們家有的是錢，我天天都能吃到好吃的。就你那小樣還救人呢?那老太太不會是讓你害死的吧?”小虎子不知道什麽過來了，他比可兒大三歲，按說他應該上學了，可是腦瓜不好使所以老師讓他在幼兒園裏再呆上一年。 “才不是呢?我看到了，可兒還給那奶奶蓋毯子了!”李小帥生氣地看著小虎子，他不喜歡別人說可兒的壞話，因為可兒是他最好的朋友。 “哈哈，沒準那老奶奶就是被可兒的毯子壓得喘不上來氣了，可兒你真壞!”小虎子霸道地站到了可兒麵前。 “再說可兒我就揍你!”李小帥攥起了小拳頭。 “就憑你!”小虎子不由分說上去就給了李小帥一下，他比李小帥要高上一個頭，兩個人打了半天才被李阿姨分開，李小帥的鼻子出血了，小虎子一點傷也沒受，一臉的壞笑。 “你怎麽又打人了?”李阿姨生氣地把小虎子拉到了一邊。 “他不服我!”小虎子沒一點要悔改的意思。 “不服你?難道這的小朋友都得服你嗎?”李阿姨清楚小虎子喜歡惹事生非，可是她也沒辦法，小虎子的大款爸爸經常給這的阿姨一些小恩小惠，連幼兒園園長都得給小虎子他爸麵子。 “我爸說了，誰不服就讓我揍他!” “以後不許打人，哪有你爸這麽教育孩子的!” “那你跟我爸說去吧!”小虎子瞪著眼睛看李阿姨，這小子仗著家裏財大氣粗誰都不放在眼裏。 “你……在這站到中午吃飯!”李阿姨扔下小虎子走了，因為那邊小班的孩子又哭起來了。 李阿姨剛走小虎子就雙手插兜靠在了牆上，可兒看到李小帥正抬著頭用手堵著鼻孔就朝他走了過去，“小帥，你沒事吧，幹麽和小虎子打架啊?我才不在乎他說什麽呢，哪個小朋友不討厭他啊!” “可兒，我的鼻子還出血呢，好像止不住了，怎麽辦啊?” “找李阿姨吧，你疼嗎?” “疼!”李小帥用力抽了一下鼻子。 “你鬆開手讓我看看吧!”可兒緊張地盯著李小帥的鼻子。 “好，你看看吧!”李小帥鬆手了，鮮血一下子從他的鼻孔裏流了出來。 可兒嚇壞了，她趕忙用小手幫李小帥按住了鼻子，“李阿姨，李阿姨，你快來啊!” “可兒你有什麽事?”李阿姨迴過頭無奈地看了林可兒一眼，有個二歲多的小男孩剛剛尿了褲子。 “李小帥鼻子出血了!” “好了，等一會!” 過了半天李阿姨走過來了，“怎麽了?我看看!”可兒鬆了手，她驚恐地看著李小帥的鼻子，生怕再有血流出來。 “李小帥，你怎麽了?” “鼻子出血了!” “可不是，都流到嘴裏了，還出嗎?”李阿姨幫李小帥擦幹了嘴角的血跡。 李小帥放低了仰著的腦袋，“不出了，剛才還止不住呢，可兒一按就好了，不疼了!”李小帥轉眼又笑了。 “這麽大了應該學會照顧自己，阿姨還得照顧別的孩子呢，自己玩吧!”說完李阿姨離開了。 “小帥，你今天鼻子出血了，我晚上請你吃巧克力!”可兒豪爽地對李小帥說道。 “好，那我天天鼻子出血!”說完李小帥傻嗬嗬地看著可兒，過了好久他盯著可兒的眼睛說：“可兒，你的眼睛怎麽那麽亮啊?” “是嗎?我怎麽沒發現!” “不信你來!”李小帥把可兒拉到了鏡子旁邊，他指著鏡子對可兒說：“你自己看!” 可兒看著鏡子當中的自己，她用小手撓了撓腦袋，然後納悶地看著李小帥說：“沒有啊!” “小青，你過來!” 小青聽到李小帥的招喚也跑了過來，她蹦蹦跳跳地來到了可兒身後，“你們找我什麽事?” “小青你看可兒的眼睛今天是不是特別亮，那詞怎麽說來著，我奶奶說那叫有神!” 小青看了看可兒，然後又看了看鏡子當中的自己，“我的眼睛要是像可兒那麽大就好了，可兒你今天好像變漂亮了，昨天還沒這麽好看呢!”小青端詳著可兒的小臉看了半天。 “小青，你可別照鏡子了，一會鏡子都被你照碎了，你那對鬥雞眼都長一塊了，還像可兒呢?能趕得上我就不錯了!”小虎子站在牆角笑嘻嘻地衝著小青大喊。 “你……你少說我!”小青是個自尊心很強的女孩子，最討厭別人說她是鬥雞眼，她扶了扶自己的眼鏡憤怒地瞪著小虎子。 “小青，你看到幾個我啊?是一大堆吧?你的眼睛都跑到一塊了，帶個破眼睛有什麽用啊?你打來幼兒園就帶那破眼鏡，也沒看你的眼睛變好啊!你們大家看看，小青還是鬥雞吧?”小虎子站在那大喊大叫，好多小朋友都聽到了，他們全都轉過頭來看著小青的眼睛。 “你……我要告訴李阿姨!” “你去吧，李阿姨教我們做人要誠實，你本來就是鬥雞眼，我要是你就把那破眼鏡摔了，反正都那樣了!” 小青突然把治療斜視的眼鏡摔到地上踩碎了，然後她跑到小虎子的麵前哭著說：“我摔了，這迴你滿意了吧，我就這樣關你什麽事啊!” “不關我事啊，我是為你好，老帶那破眼鏡我怕你走路摔跟頭!”小虎子高興地吹起了口哨。 正文 2 此時林偉來到了他要應聘的單位，這是一家中外合資的企業，這樣的單位在那個年代還不算多，林偉敲了敲經理辦公室的大門，“請進!” 林偉在門外做了個深唿吸，然後推門進去了，他看著眼前的一切不由得有些緊張，這麽漂亮的辦公室，這麽氣派的大班台他還是第一次見到，比起自己以前工作過的國企這裏簡直就像世外桃源，他一時忘了做自我介紹，呆呆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過了良久劉經理說話了，林偉來之前跟他通過電話，“是林偉吧，等你好半天了，這是技術部的李科長!” “對不起劉經理，讓你們久等了!”林偉走過去和他們兩個分別握了手，他的手心全是汗，手指冰涼，這工作對他來說太重要了。 “不要緊，說說你的工作經歷吧，我上午還有點事要忙!”李科長好像不太高興。 “你們盡管放開了談，技術這方麵的問題李科長是行家，請人的事他說了算，我這老總什麽都不懂!”劉經理一副事不關已的樣子。 “我以前……” “李科長你快來看看吧，設備出了點問題，生產出來的變壓器不能正常工作!”林偉剛說了三個字就被突然闖進經理辦公室的一個小夥子打斷了。 “進來也不敲門不像話!”劉經理看了那小夥子一眼，然後對林偉說：“不好意思，我這的員工不懂規矩，有急事一般都不敲門，我們這是企業，爭分奪秒、效益第一，沒那麽多條條框框!” “失陪了，我先去車間看看!”李科長邁開大步走了。 “等一等，問題嚴重嗎?”劉經理又問了一句。 “劉經理，如果問題不解決這批設備可能就趕不出來了!”小夥子的頭上都急出汗了。 “怎麽搞的，最近老出問題，我也去看看!”劉經理大步流星地跟了出去，屋裏就剩下林偉了，他心想完了，看來這工作又沒戲了，可是他並不甘心就這麽離開，於是林偉鬼使神差地跟著劉經理他們來到了車間。 車間裏有好幾個技術人員正在分頭工作，有些在檢查變壓器，有些在查看生產流程，李科長走了過去，他沖一個戴著眼鏡大學生模樣的年輕人說道：“什麽問題?” “李科長，我也說不好，生產線應該沒什麽毛病，可東西就是不好用，可能是哪個技術環節出了問題!” “全是廢話，我看看!”李科長接過了變壓器麻利地把它來了個大卸八塊，半個小時過去了，李科長的腦袋上滲出了汗珠，“沒問題啊!”他看著那變壓器自言自語。 “多長時間能處理好?時間本來就緊，這批貨外商急著要呢!”劉經理臉色不大好看。 “我能看看嗎?”大家循聲望去發現了站在人群後邊的林偉。 “你怎麽還沒走啊!”李科長不耐煩了。 “沒走正好，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讓他試試!”劉經理髮話了，於是大家給林偉讓出了一條路。 林偉拿起了那個他已經久違了的再熟悉不過的變壓器，他隻用了一把螺絲刀，不到十分鍾問題解決了。 劉經理的表情頓時輕鬆了，李科長有些不好意思，他笑著對林偉說：“真是人才啊!” “不敢當，這問題挺常見的，就是……” “快換上工作服，今天就上班吧，現在技術部門正好缺人!”劉經理再一次打斷了林偉，根本沒給他賣弄的機會。 “劉經理，可是我的工作經歷還沒給您介紹呢，學歷您也沒看啊，還有職稱等級證書……” “我們這不興那個，有多大本事掙多少錢，你就留下好好幹吧，什麽都不要，能解決問題就行，沒用的人我們一個不養，有用的人我們一個不放!”劉經理豪爽地拍了拍林偉的肩膀。 “謝謝劉經理，我這就換衣服去!” “不用謝我，你以後努力工作，幹出成績來我給你加薪，解決不了問題我一樣開除你!” “劉經理，待遇問題……” “這個還得看你表現，試用期每月五百，以後咱們再談，住房醫療保險這些待遇要看你對企業的貢獻!” 林偉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是改革開放剛剛開始的年代，他以前工資最高的時候是每月160元，這已經讓很多人羨慕了，可這試用期就五百，如果貢獻大竟然還有房子分，林偉木納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說什麽好，過了良久他才跟著李科去領了身工作服…… 下午是幼兒園的遊戲時間，李阿姨組織孩子們比賽跑步，每組兩個人，其餘的小朋友站在後邊加油，李小帥和小虎子一組，可兒和小青一組，前麵的小朋友正在比賽，可兒和小青一邊排隊一邊聊天。 “可兒，你說我的眼睛是不是再也好不了啦?” “不會的，你的眼睛一定會變得又大又漂亮!”可兒托著小青的臉蛋盯著她的眼睛看。 “你幹什麽啊?”小青掙躲開了，她不想讓別人盯著自己的眼睛看。 “你的眼睛不難看啊，比剛才好看多了!”可兒高興地看著小青。 “小虎子說我是鬥雞眼，我把眼鏡都砸了，以後肯定就這樣了，你說我長得難看小朋友們會不會不愛理我!” “不會，我就喜歡和你在一起，小青你的眼睛肯定能好!” “你就認了吧，你長大了肯定更難看!”小虎子迴頭看了看小青。 “你才難看呢!”小青的眼圈又紅了，她是個愛美的小女孩。 “懶得理你們這些女孩子，李小帥，咱倆比比吧，誰跑得慢誰就是小狗，還得學兩聲狗叫!”小虎子蹬了蹬腿，迫不及待的想要一展身手。 “我不比，你比我大!”李小帥沒上當。 “不敢比算了，你也算個男孩?早晨還給可兒出頭呢，我看你都沒可兒跑得快!”小虎子故意把聲音說得很大，他知道李小帥隻對可兒感冒。 “比就比，我不怕你!”李小帥提了提褲子，準備全力以赴。 “大家聽好了，李小帥要學狗叫了!”小虎子興奮地大聲嚷嚷。 “你都該上學了還跟幼兒園小孩比算什麽本事!”可兒不滿地看著小虎子。 “李小帥都同意了你算老幾啊，李小帥你準備好做小狗吧，就要到咱們了!” “李小帥、小虎子你們準備好了嗎?”李阿姨發現這兩個小傢夥眼睛瞪得溜圓，他們是這些小朋友當中最認真的兩個。 “好了!”小虎子大喝一聲。 “預備，跑!” 話音剛落小虎了就衝出去了，剛起跑他就超過了李小帥一大截，“真希望小帥贏，小虎子那麽壞最好摔個大跟頭!”小青緊張地拉著可兒的衣服。 “對，小虎子摔倒才好呢，誰讓他欺負咱們來著!”可兒也跟著附和。 小虎子跑得正起勁，眼看就要到終點了，可是突然他腳一軟摔到了，結果李小帥率先衝過了終點，小朋友們看到小虎子的滑稽相全都哈哈大笑，小虎子哭喪著臉迴到了小朋友們中間，“你是小狗!”小青高興地指著小虎子的鼻子喊道。 “你才是，剛才不算，我摔倒了!” “你活該，誰讓你那麽壞了!”小青高興地拉著可兒的手跑到了李小帥身旁，“讓小虎子學狗叫!” 李小帥得意地來到了小虎子旁邊，“怎麽樣?你輸了!” “哥們這樣吧，我給你買巧克力，學狗叫就免了吧!” 李小帥的小眼睛滴溜溜亂轉，巧克力對他的誘惑實在太大了，“那……好吧!” 於是小虎子真的給李小帥買了一塊巧克力，他在小朋友當中就是個小財神，他的零用錢比十個小朋友加起來還多。李小帥拿著小虎子給他買的巧克力跑到了可兒身邊，“可兒，給你一半!”李小帥把巧克力掰開了。 “我不要，我才不吃小虎子的東西呢!”可兒把臉扭到了一邊，她是個很要強的小姑娘。 “可兒，我贏了，這巧克力現在是我的了!”李小帥端著巧克力可憐巴巴地看著可兒。 “為什麽不讓小虎子學狗叫!”小青不依不饒。 “學狗叫有什麽用啊?老師不是告訴咱們要團結嗎?” “那小虎子怎麽不跟咱們團結?”可兒盯著李小帥的眼睛，看得他抬不起頭來。 “我也不吃了，把巧克力還他!”說完李小帥跑到了小虎子身邊，“巧克力還你!” “怎麽?沒吃過這麽好吃的東西?不敢要了!”小虎子有些不屑。 “反正我不想吃了!” “不要算了，反正我給你買了，別想讓我學狗叫!” “那你得給可兒和小青道歉?” “為什麽?我說得可都是實話，我勸你還是把巧克力拿走!” “你別不講理，剛才你輸了!” “你走開，還想挨揍啊?”小虎子一臉的無賴相。 “你敢!” “有什麽不敢!”小虎子捲起袖子又和李小帥幹起來了，這迴李阿姨發現得及時，李小帥還沒吃多大的虧就被拉開了。 到了晚上家長都陸續的來接自己的孩子了，每天這個時候可兒的爸爸早就來接她了，可是今天林偉還沒來，於是可兒和小青還有李小帥一起坐在幼兒園門口等著他們的家長。 突然小虎子聽到了幼兒園門口有汽車馬達發出的聲音，於是他高興地沖了出去，順便踢了一腳坐在幼兒園門口的李小帥，李小帥剛想發作小虎子的爸爸從他的寶馬車裏出來了，他拎著一兜水果問小虎子：“幼兒園阿姨呢?” “爸你怎麽才來，阿姨都在屋裏呢!” “今天特忙，我給你們幼兒園的阿姨買了點水果，你在這等一會，爸爸一會就出來!”說完小虎子的爸爸進了幼兒園。 小虎子打開車門坐到了駕駛員的位子上，他從車窗裏探出腦袋對可兒他們說道：“我爸的寶馬車一百多萬，新買的!見過嗎?全市也沒幾輛!”說完還按了按喇叭，然後學著司機的模樣把著方向盤嘴裏發出‘嘟嘟’的聲音裝腔作勢地學起了開汽車。 “小虎子可真壞，剛才又踢了李小帥一腳!”小青生氣地撅著小嘴。 可兒迴過頭看到了李小帥背上有一個清晰的腳印，於是她幫李小帥拍淨了後背的灰塵，然後拉著李小帥的手說：“走，咱們去告訴小虎子他爸爸!” “算了可兒，他爸更霸道，上次眼看著小虎子欺負小班的男孩子都不管，還坐在車裏笑呢!”李小帥無奈地晃了晃小腦袋。 “小虎子這麽霸道都是他爸爸慣的，他爸真該狠狠地揍他一頓!”小青恨得牙根直癢癢。 “可不是，他今天都打李小帥兩次了，真希望有人教訓教訓他!”可兒也不滿地盯著小虎子。 沒多大一會小虎子的爸爸出來了，此時小虎子正在駕駛員的位置上玩得開心，根本沒有留意父親的到來，他東碰碰西踩踩，也不知道動了哪，那輛寶馬車突然就順著幼兒園門前的下坡滑了下去，結結實實地撞到了幼兒園的大鐵門上，後車燈被撞得粉碎。 小虎子坐在車裏傻眼了，他爸看著自己新買的汽車就這麽被撞壞了，氣急敗壞地衝過去打開車門照著小虎子的屁股連踢帶打，“告訴你別玩車你偏玩，我打死你……” “怎麽了這是?小孩子不懂事算了吧!”李阿姨跑過來拉開了小虎子的爸爸。 小虎子哭喊著說：“爸，我再也不敢了!” “新買的車就被你弄成這樣，這是撞牆上了，撞到小朋友怎麽辦!” “撞到小朋友賠唄，車不壞就行!” “你小子還他媽嘴硬，誰教你的!”說完小虎子的爸爸又要打他，幸好被李阿姨攔住了。 “不是你教我的嗎?”小虎子不服地看著他爸爸。 “你小子就是缺心眼，怪不得老師不讓你上學，你等迴家的!”說完小虎子的爸爸拉上他開車走了。 小青看著汽車開遠了對可兒說：“該，揍死他才好!” “哎，其實他也挺可憐的，連小學都上不了!”可兒不禁對小虎子生出了幾分惻隱之心。 “我說可兒，你怎麽可憐起小虎子來了，他都欺負你多少次了!”李小帥有些不解。 “怎麽說他都是個小孩，我想可能是他爸爸教的不好!”可兒托著下巴看著汽車遠去的方向發呆。 “小虎子也夠厲害的，竟然把車給弄走了!”李小帥坐在那嘿嘿笑。 “你還佩服他啊?”小青瞪了李小帥一眼。 “小青，你再瞪我一眼!”小虎子站了起來盯著小青的眼睛看。 “怎麽?想打我啊?瞪你怎麽了!” “可兒你看，小青的眼睛是不是好點了!”李小帥驚奇地看著小青。 可兒瞪大眼睛看了看小青，“真的好點了，小青我都說了，你的眼睛會變好的!” “你們少拿我開心了，我帶了二年的眼鏡都沒好，眼鏡摔了還能好?” “不信我帶你去看看!”說完李小帥拉上小青跑到屋裏站到了鏡子前麵，“你自己看!”李小帥指了指鏡子當中的小青。 “真的!好一點了，我不是鬥雞眼了!”小青高興地直跺腳，“可兒你快來看啊!” 聽到了小青的叫喊聲可兒也好奇地跑到了鏡子旁邊，“真怪，我說小青是你的眼鏡有問題吧，怎麽帶上沒用，摘下來倒好了?” “可不是，以後我再也不帶眼鏡了!” “小青，快出來，媽媽來接你了!”突然外麵傳來了小青媽媽的聲音。 “媽媽、媽媽我眼睛好了!”小青蹦蹦跳跳地跑了出去，她扯著媽媽的手興奮得大聲嚷嚷。 小青的媽媽納悶地看著這孩子，“小青，你的眼鏡呢?” “我把它摔了，媽媽你看我眼睛好了!” 於是小青的媽媽把她抱了起來，“真的好點了，媽媽最近工作太忙都沒發現，可也不能剛好點就摘眼鏡啊，那是矯正斜視的!” “我再也不戴眼鏡了，我把它摔碎了，那東西根本不管用!” “怎麽會呢?明天媽媽帶你去醫院問問!”於是小青的媽媽抱著她離開了。 幼兒園裏已經沒幾個小朋友了，“小帥，你說我爸爸怎麽還沒來呢?”可兒有些著急。 “不知道啊，我奶奶也該來了，等她來了咱們一塊迴去，你家要是沒人就到我家呆著吧，反正家裏隻有我和奶奶。”李小帥的爺爺死得早，父母又離婚了，沒人願意要他，所以他隻好跟著奶奶過。 沒多大一會陶大媽來了，李小帥高興地跑了過去，“奶奶，把可兒也接走吧，讓她上咱們家玩會!” “好，走吧!”陶大媽笑嗬嗬地牽著兩個小傢夥的手出了幼兒園，可兒的父母沒空的時候經常求陶大媽幫他們接孩子。 “今天在幼兒園都學什麽了?”陶大媽摸了摸李小帥的腦袋。 “什麽都沒學，我跑賽贏了小虎子，他比我大三歲!” “跑賽有什麽用啊?阿姨教你們什麽了?”陶大媽轉過頭來問可兒。 “陶奶奶，我們阿姨可忙了，那麽多孩子她都照顧不過來，哪有時間教我們啊!”可兒覺得陶大媽的手是那麽的粗糙。 “哎，可兒這麽聰明學不到東西真是浪費了!” “浪費什麽啊，我們天天在一起玩可高興了!”李小帥突然頑皮地踢了可兒的屁股一腳，他總是喜歡招惹可兒，然後再哄她開心。 “你敢打我!”可兒跑過來還擊，兩個小傢夥甩了奶奶跑開了。 林偉在車間裏忙得滿頭大汗，工人們知道今天來了個能人，於是抓緊時間問他各種技術難題，李科長也跟在林偉後麵，表麵上說是視察工作，實際是想和林偉學些東西。 “李科長，你看我行嗎?”林偉試探著問自己的上司。 “行!你做得很好!”李科長心想這小子也太低估自己了，他這樣的人才要在南方掙得比現在至少多一倍，中國人太多，所以懷才不遇的也多。 車間為了趕進度今天加班，晚上八點鍾林偉終於忙完了，雖然身體疲憊但內心卻很充實，他沒有忘記自己的承諾，給可兒買了一兜子好吃的，林偉剛到樓門口就聽到了可兒清脆稚嫩的聲音，“爸爸，爸爸!” 林偉抬頭一看，在陶大媽家的窗台上隱約看到了可兒和李小帥兩個小腦袋，“林叔叔，你怎麽才迴來啊?”李小帥好奇地問林偉。 “今天叔叔找到工作了，我給可兒買了好吃的，你也一塊來吃吧!” “林偉啊，你們兩口子可真忙，這都幾點了還不給孩子做飯，今天要不是我把可兒接迴來幼兒園阿姨得急死，我晚上做的麵條，這兩個小傢夥吃完了，家裏沒什麽好東西，你也上來吃點吧!”陶大媽也站到了窗台上。 “不了，單位有食堂，我吃過了，陶大媽，您說可兒的媽媽還沒迴來!”林偉有些緊張，可兒的媽媽是環衛工人，負責清掃這一片的馬路，按說這時間早該下班了。 “可不是，你們可真放心，把可兒送到幼兒園就什麽都不管了!” “陶大媽，麻煩您再幫我照看一下可兒，我去慧霞的單位看看!” “行，你去吧!” “爸爸我也要去!”可兒伸手招唿林偉上來。 “可兒聽話，你在陶奶奶家等爸爸!” “不!我也要去找媽媽!”可兒是個懂事的孩子，隻是她覺得媽媽這麽晚了還沒迴來一定是有事情。 正文 3 林偉心想這麽晚了把可兒一直放在陶大媽家也不是那麽迴事，於是就上樓把女兒抱了出來，他們好不容易打了輛的士趕到了可兒媽媽的單位，這是可兒第一次坐計程車。 剛到大門口他們父女二人就被看門的老大爺攔住了，“你們找誰?” “找許慧霞!”林偉抱著可兒焦急地看著老大爺。 “找小許啊，你是她愛人吧?” “對，我就是，她怎麽還沒迴家?” “小許出事了，白天掃馬路的時候被車撞了，你快去市醫院看看吧!”老大爺一臉的憂慮。 “知道了!”林偉感到一陣眩暈，他和可兒的媽媽稱得上是患難夫妻，最艱難的一段就要挺過來了，林偉心想慧霞你可千萬別出個三長兩短。 林偉抱著可兒風風火火地趕到了市醫院，在病房裏林偉和可兒看到了渾身是血奄奄一息的許慧霞，林偉發瘋似地衝著大夫大喊：“她怎麽樣了?我老婆怎麽樣了?” “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病人現在很不穩定，咱們出去談!”大夫把林偉叫了出來。 “大夫你一定要救活她，我們一家不能沒有她!” “你聽我說，你愛人情況危急，內髒被撞壞了，大出血，而且顱腦也有損傷，她現在很虛弱，還有一點，我們發現她的腦袋裏有個腫瘤，現在還不大，不過以後可能會發展，你愛人叫許慧霞吧，她們單位的領導白天來過了，等了你一天晚上剛走，我聽說你們家裏不太寬裕，你愛人這種情況救治起來醫藥費是很高的，而且肇事車輛已經跑了，我不知道你是否願意承擔……” “你還費什麽話，快救人!錢我一定給你籌到，這人你們要是救不活就是謀殺!” “你愛人來的時候連血壓幾乎都沒有了，不是我們不救人，隻是生還的機率很低，幾乎是不可能，你冷靜點，再好好想想……” 大夫光顧著安慰林偉了，他沒有注意到可兒已經跑進了許慧霞的病房裏，可兒撫摸著媽媽的頭髮，輕輕地說：“媽媽你怎麽了?” 許慧霞沒說話，可是她已經有了意識，腦袋裏麵隱隱約約地響起了女兒的聲音，可兒用小手擦掉了媽媽臉上的血跡，然後她看著媽媽緊閉的雙眼說道：“媽媽你別生病啊，你生病就沒人管我了，陶奶奶做的麵條可難吃了，爸爸今天找到工作了，他還給我買了很多好吃的……” “可兒……”許慧霞吃力地睜開了眼睛。 “媽媽你醒醒啊，讓大夫給你打一針咱們就迴家吧!” 病房外麵林偉正在和大夫爭吵，“真的沒救了嗎?你們總得想想辦法!” “我當了十幾年的醫生，車禍我看得多了，有沒有搶救的價值我心裏清楚!”醫生無奈地搖了搖頭。 “那讓我再看她一眼吧!”林偉的眼裏充滿了淚水。 “好，我陪你進去!” 於是醫生陪著林偉推開門進了病房，他們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許慧霞正輕撫著可兒的頭髮，她的眼裏有淚水，可是臉上卻充滿了微笑。 “你不是說她沒救了嗎?難道窮人就沒有活命的權力嗎?”林偉氣憤地抓起了醫生的領子。 “你先別生氣，小王你怎麽搞的?你不是說病人已經沒血壓沒意識了嗎?這怎麽又醒了!快把高大夫找來，把急診室收拾出來準備救人!”那個叫小王的女護士被醫生訓了一通，於是快步離開了，幾分鍾之後許慧霞進了急診室。 林偉坐在急診室門外的椅子上焦急萬分，可兒拉了拉林偉的衣服，“爸爸，我困了，咱們和媽媽一起迴家睡覺吧!” “可兒聽話，困了就在這睡吧，爸爸抱著你!” “媽媽怎麽了?”可兒瞪著一雙大眼睛看林偉。 “你媽媽受傷了，現在咱們不能走……”林偉的聲音有些哽咽，許慧霞跟著他這麽多年受了不少的苦，自打有了可兒那天起林偉就在心裏發了誓，要讓這母女倆過上好生活，可是殘酷的現實讓他的希望變成了泡影，現在好不容易有了點盼頭，可是…… “爸爸你怎麽哭了?放心，媽媽沒事的!”可兒看到了林偉眼裏的淚水。 “當然，你媽媽會沒事的，可兒你困了就睡吧!” “那你把我放椅子上吧，抱著怪沉的!” “爸爸抱得動，你睡吧!” 於是可兒在爸爸的懷裏睡著了，不知道過了多久她被一陣嘈雜聲吵醒了，睜開眼睛可兒看到了頭上纏著紗布的媽媽，她的身邊圍著一群大夫，爸爸正在和大夫說話：“她沒事了嗎?” “雖然沒過危險期，不過應該沒什麽問題，從來沒看過生命力這麽強的人，簡直有些不可思議!”主治醫生擦了擦了額頭上的汗珠。 林偉看到場可兒醒了，於是把她放到了凳子上，自己來到了許慧霞身邊，“慧霞，慧霞……” “她聽不到，是全麻，藥勁還沒過!”大夫拉起了林偉。 “媽媽你快點起來吧!”可兒跑到許慧霞身邊抓住了她的一隻手。 許慧霞吃力地睜開了眼睛“孩子，媽媽沒事，媽媽很累，想睡一會!” “那你睡吧，我不打擾你了!”說完可兒退到了一邊。 “麻醉師!怎麽搞的?是不是麻藥劑量給少了，剛做完手術怎麽就醒了!”許慧霞的主治醫師有些生氣。 “不可能啊!”麻醉師撥開了許慧霞的眼睛，看著她的瞳孔叫了一聲：“許慧霞……主任你看沒反應啊，她還處於昏睡狀態!” “你別打擾我媽媽了，她睡一覺就好了!”可兒把麻醉師推到了一邊。 “她是你媽媽啊，這孩子真可愛!”麻醉師把可兒抱了起來，他也有一個像可兒這麽大的女兒。 安頓好許慧霞醫生把林偉叫到了病房門口輕聲說道：“就算她現在沒事情況也不樂觀，你愛人腦袋裏的腫瘤目前來看應該是良性的，不過發展下去就不一定了，現在腫瘤還不大，按說這也算因禍得福，要是沒這次車禍這病肯定查不出來，沒準就耽誤了!” “大夫這麽說她還有救!” “現在看來大有希望，你太太不是一般人，一般人早不行了，那腫瘤你看怎麽治好呢?開顱的話風險大一些，費用多一些，不過效果好;保守治療可能也會有效，但能否痊癒應人而異!” “你們沒直接把她的腫瘤摘除掉?”林偉納悶地看著醫生。 “那怎麽可能，這可不是鬧著玩的，她現在這麽虛弱根本不能動那種手術，我們隻是把她錯位的顱骨弄好了!” “爸爸什麽叫開顱啊?媽媽的病很嚴重嗎?”可兒驚恐地瞪著大眼睛看林偉。 “哦，沒事的，就像打針一樣!”林偉想安慰她的女兒。 “你騙人，開顱就是把腦袋弄開對吧，你看牆上都有!”可兒指了指牆上掛著的開顱手術示意圖。 “小孩子別管那麽多!”林偉有些詫異，雖然他經常教可兒看書識字，可是像‘顱’這種字比較複雜的字他根本沒教過可兒，最多是在她麵前念過，沒想到女兒這麽聰明竟然記住了。 “爸爸，別把媽媽的腦袋打開，她能好!”可兒搖晃著爸爸的大手。 “大夫，你看怎麽辦吧?”林偉也沒了主意。 “那就這麽辦吧，先讓你愛人把傷養好，然後再進行放療，如果效果好就保守治療，實在不行再開刀，反正現在她哪樣治療都進行不了，起碼要恢復幾個月!” “幾個月之後腫瘤不會變大嗎?”林偉有些擔心。 “這沒人敢保證，不過現在也隻能這樣了!” “不用兩個月，媽媽一個月就能好，春節的時候她還要去幼兒園看我們的聯歡會呢!”可兒不相信大夫的說法。 “傻孩子，你媽媽需要休息一段時間，新年聯歡會恐怕是去不了啦!”大夫拍了拍可兒的小腦袋。 “我媽媽肯定能去，她還要看我演節目呢，你看著吧!” “好了，你媽媽能去!”大夫摸了摸可兒的臉蛋，又看了眼林偉，“你先帶孩子迴家吧，都熬一夜了，你愛人我們會照顧好的，她現在有護士24小時看護，你留在這也起不了作用。” “謝謝大夫，我把孩子安頓好了馬上迴來!” “你別著急，我們這24小時有人值班，像她這種重症的病人都得派專人看護，你抓緊籌錢吧，先準備搶救費和住院費，大概一萬元，治療腫瘤的費用你也得抓緊籌到，你愛人身體一有好轉馬上進行放療，要是開顱費用就更高了，從目前來看你至少要籌到三萬塊!” “三萬塊，大夫我沒那麽多錢啊!” “人我們已經給你救活了，醫院也不是慈善機構，畢竟是要收費的，這是死規定，你還是想想辦法吧，務必先籌一萬元，不然我們隻能停藥了!” “別停藥，我一定想辦法!” “爸爸咱們上哪去借錢啊?”可兒擔心地看著他的爸爸，她清楚自己家裏是沒有什麽積蓄的，媽媽很早就有了頭暈的症狀，可是因為沒錢治才給耽誤了，爸爸是農村考出來的大學生，後來分配到了這個城市，在這個城市裏可兒一家可以說是舉目無親。 “放心吧，爸爸會想出辦法的!”林偉把女兒抱了起來，然後對大夫說：“請你務必治好我妻子的病，錢我一定籌到!”說完林偉抱著女兒快步離開了。 “你要帶我去哪啊?”出了醫院可兒問她的爸爸。 “送你去幼兒園!” “我不去，我要和你在一起，我也要救媽媽!” “可兒聽話，爸爸現在沒精力照顧你，我得想辦法借錢!” “我也沒心情上幼兒園，我可以幫你想辦法!” “你有什麽辦法?” “怎麽沒有，咱們先管奶奶借吧!” “你奶奶家住在大西北，來迴一趟就得好幾天，再說你奶奶家我最清楚了，隻有糧食哪來的錢啊?” “那管姥姥借吧!” “你姥爺死得早，是姥姥一個人把你媽媽帶大的，她就你媽這一個女兒，我都不敢把這事告訴她，你姥姥年紀大了怕她受不了，再說一個老人能有多少錢，沒借到咱們家的光我已經夠慚愧了，哪好意思管人家借啊!哎，你一個小孩我跟你說這些有什麽用啊……”林偉突然把可兒放到地上抓著自己的頭髮哭上了，“可兒，爸爸沒用啊……連你媽媽都救不了!” “爸爸你別哭啊，我都說了媽媽肯定沒事，你不是找到工作了嗎?” 林偉抬起頭來看著女兒“你怎麽知道!” “你昨天晚上給我買好吃的了，你自己說過的都忘了!” “夠機靈的!”林偉擦幹了眼淚，他覺得一個大男人蹲在馬路上哭有些不像話。 “等你開支了不就有錢給媽媽治病了!” “我開支還早呢……”林偉突然不說話了，可兒的話提醒了他，可以去單位試試，看昨天的樣子劉經理挺器重他，也許單位會幫他想想辦法，“孩子你真聰明!”說完林偉在可兒臉上狠狠地親了一口，然後抱著她坐上了公共汽車。 正文 4 到了單位林偉抱著女兒直接來到了劉經理的辦公室，劉經理正在看文件，看到林偉抱著個小女孩也沒敲門就進來了他有些不高興，“林偉，你是第一天上班吧?怎麽遲到了?不是說好七點半到的嗎?” 林偉看了看牆上的掛鍾，已經八點多了，“劉經理，家裏有點急事……” “你別說了，有什麽急事不能下了班再辦，這小孩怎麽迴事?”劉經理把目光落到了可兒身上，有一瞬間劉經理呆住了，旋即劉經理的臉上露出了笑容，他從沒見過可兒這麽可愛的小女孩，精巧的五官，忽閃忽閃的大眼睛，劉經理是個見多識廣的人，他覺得這小女孩有些不一樣的地方。 “是你女兒吧，幾歲了?”劉經理的口氣緩和了下來，他笑嗬嗬地看著可兒。 “我四歲了!”可兒自己迴答了劉經理的問題。 “怎麽和爸爸上班來了?家裏沒人看著你嗎?車間裏忙得很，還有很多機器挺危險的，小孩子不適合去那，一會你爸爸去工作你就留在叔叔的辦公室裏玩吧。” “我媽媽生病了，我們是來借錢的!”可兒睜著大眼睛有些害怕又有些羞澀地看著劉經理。 “林偉怎麽迴事?”劉經理納悶地看著林偉，心想這人怎麽搞的，自己不說話還等女兒先開口。 “劉經理我實話跟您說了吧，我愛人昨天晚上讓車撞了，需要三萬塊錢，我實在沒辦法，救您幫幫忙，我以後一定給您當牛做馬……” “三萬!不是個小數目，公司以前從沒借過職工這麽多錢，我恐怕也不好為你開這個先河?你有什麽值錢的東西可以抵押嗎?像股票、債券、房子之類的。” “劉經理，我家什麽值錢的東西都沒有，那房子還是低價租來的……” “把我押給你行不行啊!”可兒勇敢地拍了拍胸脯。 “哈，把你押給我?”劉經理心想這小女孩還真有意思，他光顧著事業了，四十多歲了也沒要孩子，“給我當女兒行嗎?” “不行，我有爸爸媽媽!” “那我要你也沒用啊!”劉經理想逗逗這可愛的小女孩。 “我可以幫你幹活!” “你這小不點能幹什麽活?”劉經理想笑，可他突然注意到了林偉焦急的表情，心想自己完全被這小女孩吸引住了，林偉這麽著急自己還逗小孩玩有些不像話，於是劉經理又把目光轉向林偉對他說道：“這恐怕太難了，這事也不是我一個人說了算的!” “劉經理，您想想辦法，隻要能救我妻子怎麽都行!”林偉急得聲音都顫抖了。 “你先別激動，這不合規矩，要是我今天借給你這麽多錢，以後別的職工家裏有了難事怎麽辦?你也知道我們這是合資企業，注重的是效益，國外那部分是私人投資，董事會是不會同意的!” “劉經理，我真沒辦法了……”林偉真想哭，要不是可兒在這他恨不得給劉經理跪下。 “叔叔，要不你給我爸漲工資吧，那樣他開了支就可以給媽媽看病了，今天先給我們開一萬吧，大夫說先要一萬，過兩天再給爸爸開兩萬!”可兒用試探的眼神看著劉經理。 劉經理心想這小女孩挺聰明的，還真敢說話，可兒的話提醒了他，沒錯，他們這是企業，注重的是效益，想要有效益就得留住林偉這樣的技術人才，如果現在幫林偉一把，他一定會死心塌地的為企業賣命，而且還可以藉機把工資壓下來，想到這劉經理說道：“這樣吧，看你這麽著急用錢我就給你想想辦法，一會我讓秘書起草一份合同，我可以借你三萬塊錢，就當是預付你三年的工資，在這期間你得盡全力為企業工作，要是跳槽或是辭職得加倍賠付違約金……” “劉經理，你放心，隻要你借給我錢，別說是三年，隻要給口飯吃我可以跟著你白幹一輩子!”林偉感動得快要哭出來了，他一心想著救自己的老婆，當初劉經理說的是試用期月薪五百，那試用期也就是一個月，像林偉這樣的技術大拿漲工資是早晚的事，不出半年每月至少要開到一千五，甚至更多，也就是說林偉這下至少損失了一萬多! “別客氣，職工的困難就是我的困難，以後在公司好好幹!” “謝謝叔叔!”可兒高興地眨了眨了眼睛，她心想這叔叔是多麽善良啊! “我還有個條件，你就給我當幹女兒吧!”劉經理已經喜歡上可兒這個小天使了。 “嗯……我得問問媽媽!” “劉經理您就是我們的救命恩人，可兒快叫幹爸!”林偉激動的真想給劉經理磕頭。 “幹……爸!”可兒不太喜歡這個稱唿，自己明明有爸爸為什麽又弄出個幹爸呢，而且可兒不喜歡劉叔叔的笑容，那笑容看上去那麽不真誠，可兒也覺得這叔叔有些不一樣的地方。 “你女兒真可愛，有空帶她去我家玩吧!”劉經理羨慕地看了眼林偉，於是拿起了電話，很快劉經理漂亮的女秘書進來了，劉經理在她耳邊低語了幾句那女秘書就出去了，五分鍾之後劉經理的秘書拿進來一份列印的合同，林偉連看都沒看就在上麵簽了字，劉經理爽快地拿出三萬元現金，林偉感激涕零地接過錢剛想離開，劉經理又開口了：“你愛人在哪個醫院啊?傷得嚴重嗎?” “在市醫院，挺嚴重的!” “她叫什麽名字?” “許慧霞，有什麽事嗎?” “沒事，快去吧!” 於是林偉抱著可兒急匆匆地離開了劉經理的辦公室，他們剛出門，劉經理馬上給市醫院打了個電話，詢問那裏是否有個出了車禍的傷者叫許慧霞，當然得到的答案是肯定的。可是劉經理還不放心，他在社會上闖蕩多年經過太多的風雨，見過太多的世麵，老實說他清楚自己不是一個正直的人，也不相信別人有多正直。雖然可兒是那麽天真，林偉是那麽焦急，可是劉經理心想這世界上什麽樣的騙子都有，他對林偉的了解並不算太多，誰知道他會不會隨便找個小女孩來扮可憐，然後拿上那三萬塊錢跑了，自己可別聰明反被聰明誤。 於是劉誌偉開著自己的專車來到了市醫院，順便買了點廉價的水果，他到前台查到了許慧霞所在的病房，然後自己拎著水果一路找了上去，在病房門口護士本想攔他，但是攔不住這個身強體壯霸氣十足的劉誌偉。 當劉誌偉進了323病房，看到了床上那個完全喪失了意識的女人，看到了含著眼淚的林偉還有站在一旁心疼地看著媽媽的可兒終於鬆了一口氣。 “劉經理，您怎麽來了?”林偉有些吃驚。 “哦，我給你愛人買了點東西，家裏出了這麽大的事當領導的理應過來看看!” “劉經理，您太客氣了，我什麽都不說了，您以後看我表現……”林偉哽咽了。 “謝謝幹爸!”可兒也覺得劉誌偉應該是個好人，雖然笑起來不太自然。 “這孩子真招人喜歡，有空一定帶她去我家玩，沒想到你愛人傷得這麽重，我就不打擾了，單位還有事，看來這水果她暫時是吃不了，你和可兒吃了吧，等病情有了好轉我再來看她!”劉誌偉放心地走了，他心想今天真是賺了，雇一廉價勞動力又白認一這麽漂亮可愛的幹女兒。他想自己是不是也應該要個孩子了，大概是到歲數了，自己也開始喜歡可兒這樣的小孩子了，以前他關心的隻有生意，注意的隻有年輕性感的漂亮女人，對，應該要個孩子了，劉誌偉吹著口哨坐上了他的專車。 劉誌偉高興地迴到了辦公室，他打了個內線電話，沒多一會他那漂亮的女秘書就進來了，“劉哥，剛才去哪了?” “去醫院看看林偉他老婆，早知道林偉那小子這麽著急應該把工資再往下壓壓!” “也別太狠了劉哥，趁火打劫啊!” “我說小王，你也不是小孩了，什麽叫趁火打劫啊?你情我願，沒我他上哪一下弄那麽多錢去!” “怎麽突然關心起員工老婆來了?莫非是林偉那老婆特漂亮!” “別逗了，林偉他老婆躺那一點反應都沒有，死人一樣，我是怕上當受騙讓那小子詐去一筆!” “劉哥，你太多心了吧?” “現在什麽人沒有啊，咱們做生意的處處得留心!” 小王迴身反鎖上了劉誌偉辦公室的大門，然後一屁股坐到了劉誌偉的大腿上，時至八十年代中期，老總和漂亮女秘書的關係還不敢公開化，“劉哥，這個月獎金給我多少?” “看你表現!” “什麽表現?” “明知故問!” “林偉那合同是我弄的，今後三年咱們把他的工資做成一千八，剩下那八百就給我吧!” “你還真貪!”劉誌偉心醉神迷地摟著他的小美人。 “怎麽?你不是說林偉是人才嗎?企業不就重視人才嗎!給人才開一千八不多吧?” “不多，就按你說的辦，反正都是公家出錢，林偉那女兒真可愛!” “那麽小就看上了?” “瞧你說的，才四五歲的孩了，當我是什麽人?” “我一進門就注意那孩子了，像瓷娃娃一樣漂亮，是個美女胚子!” “小王，你說我是不是該要個孩子了?” “不要，要那玩意有什麽用啊?”王秘書心想有了孩子你該顧家了，到時候還有那麽多閑錢給我嗎? “我還真想要個孩子，可惜我那不爭氣的婆娘一直沒懷上，其實這事也怪我，我看到她就沒興趣，工作又忙孩子的事一直沒上心，你要是我老婆就好了!” “你老婆能做的事我一樣能做，而且做得更好!” “那倒是，隻可惜你不能給我生孩子!” “我這輩子都不想生孩子!”小王心想這劉哥不會是想讓我給你生一個吧?我可沒那閑情，我這麽年輕可不能被孩子拴住了手腳，我還指著掙足了錢找個好人家呢!小王不說話了，深情地看著劉誌偉，她緩緩地伏下身子，開始輕撫劉誌偉的頭髮，這是他們最喜歡的方式，在辦公室裏親熱彼此都不敢弄出太大響動，有一種驚心動魄的刺激感。 可是劉誌偉突然站了起來，“今天不行!” “為什麽?”小王納悶地看著她的劉哥，要是以前他早撲到自己身上了。 “我說了，想要個孩子!”說完劉誌偉意味深長的一笑叫上司機開車迴家了，留下了小王一個人坐在辦公室裏悶悶不樂。 劉誌偉剛離開不大一會兒李科長就進來了，他看到小王一個人坐在劉經理的辦公桌上以為攪了他們的好事剛想離開，可是定睛一看發現劉經理沒在辦公室，原來是一場虛驚，“小王啊，劉經理呢?” “人家那麽忙我哪知道啊?”王秘書沒好氣地說道。 “公司昨天聘請的林偉怎麽沒來呢?” “哦，這事我清楚，他老婆出事了，最近可能來不了!” “哎，那還真麻煩，現在車間就缺技術人員!” “知道了，明天劉經理來了我幫你轉告他，盡量讓林偉快些上班!”說完小王點上了一根煙嫵媚地抽了起來，李科長沒出去，也沒說話，隻是呆呆地看著王秘書，那眼神有些出格。 王秘書注意到了李科長的表情，她清楚這男人對自己有意思，她也毫不避諱，熱情地迴應著李科長的眼神，很快李科長被看得有些魂不守舍，“小王，晚上有時間嗎?” “啊?有事嗎?” “我想請你……請你吃個飯!”李科長心想我豁出去了，你劉誌偉多什麽啊?論能力我未必輸你，論學歷我還比你高，不就是仗著個當大官的嶽父混到了今天的職位嗎?你能泡美女我憑什麽不能泡啊! 王秘書半天沒說話，依然抽著煙直視著李科長，她心裏思量著事情的利弊，她清楚的知道李科長想幹什麽。她看得出來李科長看劉經理的眼神中偶爾透露出的那種嫉妒，心想李科長儀表堂堂，這年頭風水輪流轉，劉經理雖然勢力強大，可是他這人心太高沒長勁，沒準過兩年就不幹了，到時候也許經理的位置就是李科長的，多個靠山總沒壞處，再說誰讓劉誌偉拒絕自己了，她是個年輕健康的女人，當然也很驕傲，劉經理一個男人很難滿足她，於是她掐滅了菸頭，高雅地走出了劉經理的辦公室，在與李科長擦肩而過的瞬間她輕輕地說了句：“李哥，晚上別忘了等我!” 李科長半天沒動地方，心想難道這尤物今天就要屬於自己了，現在還不是想那事的時候，於是他洗了把臉殺迴了車間…… 劉誌偉的車停在了他家樓下的車庫裏，那個年代有車庫的家庭並不多見，劉誌偉清楚自己能有今天的成就多半歸功於在省裏當大官的嶽父，所以對老婆雖然談不上喜歡可也從來不敢冒犯。 劉誌偉的老婆叫高美娟，在區政府裏掛個了名，光拿錢基本不上班，她不像劉誌偉，沒什麽當大官掙大錢的理想，此時她正自家的大房子裏看電視，“誰啊?”高美娟心想這時候會是誰敲門呢? “我，你老公!” “太陽從西邊出來了，今天怎麽提前迴家了?”高美娟納悶地開了門，以往劉誌偉都是在她睡著之後才迴來的。 “想我的老婆大人了!”劉誌偉帶著一臉壞笑進門脫了外衣，人到中年的他還是有著翩翩的風度。 “生意上遇到麻煩了?又得麻煩我爸?”高美娟試探地看著劉誌偉。 “瞧你說的，我早點迴來就是有事求你啊，在單位突然有點想你所以就迴來了!”說完劉誌偉蠻橫地一把將高美娟摟在了懷裏，他是個精力充沛的男人，情人不止王秘書一個。 “你今天哪來的這股邪勁啊?放開我!”大白天的高美娟可沒那份閑情，十幾年的夫妻生活早已把她的激情打磨沒了，她此時更關心電視劇的情節發展。 “美娟，咱們是不是應該要個孩子了?”劉誌偉心急火燎地看著她的老婆。 “就為這個迴來?” “難道這事不重要嗎?”劉誌偉有些反感高美娟的冷淡。 “晚了，也不想想我都多大年齡了，高齡產婦很危險，你還真不關心我，我已經生不了孩子了!” “為什麽?你才多大啊?” “我多大?你說我多大，你多長時間沒碰我了心裏不清楚嗎?我的子宮有問題你都不知道?” 劉誌偉沒詞了，自己多年來一直風流快活，從沒覺得力不從心，一轉眼已經43歲了，老婆和他是大學同學，生日比他還大二個月，想到這劉誌偉無奈地嘆了口氣，坐在沙發上一邊抽悶煙，一邊陪著老婆看電視劇，他突然覺得自己欠老婆欠這個家太多了，要論物質他劉誌偉從沒匱乏過，可是上了歲數家裏沒個孩子就是顯得冷清。 “怎麽突然想要孩子了?你不是一直事業第一嗎?”高美娟對劉誌偉的心血來潮有些好奇。 “可能是上歲數了，今天看到我們那新來的技術員他女兒了，那小丫頭特漂亮，我要是有個女兒可能也會那麽漂亮。” “據我所知你身邊不缺漂亮女人!”高美娟斜著眼睛看她的老公，雖然她對劉誌偉的私生活不甚了解，可劉誌偉作為大型合資企業的一把手，在市城大小也算個有頭有臉的人物，風言風語她還是多少聽到過一些。 “我說你扯遠了吧，要是能有個孩子就好了，這麽大的家業都留給誰?白掙了!” “留給你那些小情人吧!” 劉誌偉被老婆噎得夠嗆，心想這女人怎麽就不理解我呢?要不真讓小王給我生一個? 劉誌偉思前想後最後決定還是算了，私生子這種事傳出去影響太壞，弄不好會捅出大簍子，弄得跟老婆離婚再被小王敲上一筆就太不值了，說不定還會影響他的仕途。 想到這劉誌偉無奈地嘆了口氣，心想自己註定要無後了，“美娟，我想認個幹女兒!” “我說你是閑得吧?還不夠忙啊?有空多陪陪我!” “那小女孩特可愛，就沒見過那麽漂亮的小孩，你是沒瞧見，不然肯定也會喜歡她!” “誰的孩子?” “我不是說了嗎，我們單位新來的技術員他女兒，叫林可兒!” “幾歲了?” “看樣子四、五歲吧!” “你怎麽見到技術員女兒的?除了那李科長和王秘書沒看你和哪個下級打成一片啊?” “這都是緣分，那技術員他老婆出車禍了，想管單位借點錢，大概是老婆受傷了沒人幫他看孩子，所以今天才把孩子抱我辦公室來了，要不是看那小女孩可愛我都不一定借他錢!” “我說你心腸什麽時候變好了?有機會把那小女孩帶迴來吧，我倒要看看一個小破孩能漂亮到哪去!”其實高美娟對小孩子根本不感興趣，她就是好奇什麽樣的小女孩能讓如此現實的劉誌偉動容。 “行，林偉一上班我就跟他說，那小子是個技術大拿，沒什麽心計，人挺實在!” “算了，別說了，這電視劇今天是大結局!” 正文 5 “桔子好吃嗎?”林偉正在給可兒撥劉經理送來的水果。 “好吃，你和媽媽不吃嗎?”可兒把爸爸遞過來的一瓣桔子又推了迴去，其實那桔子是便宜貨，味道一般，又有些幹了，隻是可兒很少吃水果，能吃到這樣的桔子已經很不錯了。 “乖孩子你吃吧，媽媽現在吃不了東西，爸爸也不想吃!” “爸爸，咱們就在這陪媽媽吧!” “我都忙忘了，我在這照顧媽媽媽，一會就送你去幼兒園!” “我不去，我要陪媽媽!” “聽話，這有爸爸呢，你媽媽生病了，爸爸現在沒精力照顧你，你在幼兒園聽阿姨的話，那樣我能才安心照顧媽媽!” “那媽媽什麽時候迴家啊?” “爸爸也不知道，得聽大夫的!” “那你告訴媽媽快點好，新年就快到了，到時候你們去看幼兒園的聯歡會吧，我還有節目呢!”可兒興奮得小臉通紅，她是個愛唱歌、跳舞的小女孩。 “好，爸爸會去看的，吃完了桔子爸爸就送你去幼兒園。” 二十分鍾之後林偉抱著可兒擠上了公交車，這天氣溫出奇的低，公共汽車上也就格外的擠，可兒雖然被爸爸抱著還是被擠得‘嗷嗷’直叫，車上一位好心的老大娘看到林偉抱著女兒被擠得左搖右擺就對他說：“把孩子給我吧，我幫你抱著!” 林偉有些不好意思，“不用了大媽，我們得到終點呢!” “那更不行了，快把孩子給我吧，可別摔著了，要不你抱著孩子坐這吧!” 說完那老婦人就要站起來，可是被林偉一把按住了，他心想怎麽能讓這麽大歲數的老人給自己這大老爺們讓坐呢? “大娘，那麻煩你了，您就幫我抱會孩子吧!”林偉把可兒放到了老婦人的大腿上。 那位老大娘緊緊地抱著可兒，她看了看可兒的小臉說道：“你女兒可真漂亮，從沒見過這麽招人喜歡的小女孩!” 一位年輕的女人也注意到了可兒，“這小孩真好看，長大了能當演員!”於是車上很多人都把目光投到了可兒身上，他們都對這小女孩的模樣讚不絕口，聰明的可兒被人一誇有些不好意思，害羞地靠在了老奶奶的懷裏。 車子又向前行駛了幾站地，車上的人越來越多了，林偉這青年男子都被擠得有些透不過氣來，他心想自己今後一定要多賺錢，等可兒長大了打車或者自己開著私家車送她上學，他不想讓女兒再受這份活罪了。 突然可兒感到老奶奶的胸口開始劇烈地起伏，她抬起頭看著老奶奶的臉，發現她臉色發青正在大口大口地喘氣，可兒有些害怕，她拽著老奶奶的手大聲問道：“奶奶你怎麽了?” “沒事，我再堅持一下……”那老婦人連話都說不完整了。 “老伴你犯病了?”坐在老奶奶後麵的一位老者焦急地站了起來。 “大爺怎麽迴事?快把孩子給我吧，是不是大媽抱著可兒累著了?”林偉注意到了老太太的異樣。 “我老伴有哮喘病，心髒也不好，可能是車裏人多太悶了，老伴，老伴……”那老大爺搖晃著老伴的胳膊，可那老婦人隻是大口地喘氣，臉色越發的難看，“司機快送我們去醫院，我老伴心髒不好……”那老頭大聲喊道。 “大爺這一車人呢怎麽能單送你去醫院呢?再忍一忍吧，要不就下車!”司機有些不耐煩。 那老大爺看了眼車裏擠得滿滿的乘客，現在就是他自己恐怕都擠不出去，更別說犯了哮喘病的老太太了，“老伴、你怎麽樣……”那老大爺急得劇烈地搖晃著老伴的胳膊，可那老太太瞪大了一雙無神的眼睛，唿吸的頻率越來越快，林偉想過去抱起可兒，但是人太多了，他現在是寸步難行，一時半會根本擠不過去。 “停車!快停車，你們都讓開!”老大爺拚著命地喊道，他站了起來發瘋似地擠到了老伴麵前。 “奶奶，你怎麽了?這樣吧，我幫你捶捶就好了!”說完可兒用她的小手捶打著老奶奶的胸口。 “你別碰我老伴，你這樣她更……”老大爺急得直衝可兒瞪眼睛，他本來想說‘你這樣她更喘不上不來氣了!’可是他發現自己的老伴隨著可兒的捶打臉色迅速的好轉了，老奶奶的唿吸漸漸的慢了下來，最後恢復了正常。 “真得謝謝這小姑娘，我吃了那麽多藥都不管用，她幫我捶這麽兩下就挺過來了!”過了良久老奶奶輕撫著可兒的頭髮說道。 “老伴你沒事了?”老大爺有些驚訝，大夫說他老伴這病發作起來有生命危險，可是今天竟然被這小女孩捶打幾下就好了。 “好了，現在好像比沒犯病的時候唿吸還順暢，犯了幾次病哪次都差點沒進火葬場，就屬今天好得快，老天有眼，這要是在車上倒下就麻煩了!”老奶奶顯得心有餘悸。 “奶奶你剛才怎麽了?”可兒好奇地看著這位慈祥的老奶奶。 “沒事，老毛病，哮喘，人老了什麽零件都不好用了，心髒又不好!” “那我再幫你捶捶吧，省得以後再難受!”說完可兒再一次用她的小手輕輕地捶打著老奶奶的胸口。 “可兒別淘氣，奶奶哪受得了你那麽打!”林偉覺得女兒太不懂事了。 “沒事，沒事!讓你女兒敲敲舒服多了，謝謝小姑娘!”老奶奶笑嗬嗬地看著她的老伴，老頭子納悶了，怎麽老伴剛犯了病還滿麵紅光的。 過了一會兒那對老夫老妻到站了，老奶奶三兩下就擠到了車門口很麻立地下了車，急得老頭子在後麵直喊：“老太太你等等我!” 林偉抱著可兒坐到了老奶奶的位子上，他們又顛簸了半個小時終於到站了，林偉把可兒安頓到了幼兒園，自己又匆匆地趕到了陶大媽家，陶大媽看到站在門口的林偉頭上直冒汗珠子，“謔，這麽冷的天也能出汗?快進來坐吧!” “不了，陶大媽，有個事想麻煩您!” “跟大媽還客氣什麽?說吧!” “慧霞出車禍了……” “怎麽迴事?嚴重嗎?在哪個醫院，帶我去看看!”陶大媽拿上鑰匙就要和林偉走。 “大媽，您不用著急，慧霞傷得挺嚴重，現在還沒有意識，您去看她也沒用，大夫說基本上沒生命危險了，這一段我得在醫院照顧她，可兒就麻煩您了，我知道您一個人照顧小帥也不容易，慧霞一時半全也出不了院，這一百塊錢……” “拿迴去!你這是瞧不起大媽，家裏出了這麽大的事大媽幫忙是應該的，你既然信得過大媽可兒就交給我了，這孩子我也特喜歡，在我這住多長時間都行，你好好照顧慧霞，可兒你就放心吧!” “大媽，我沒別的意思，這錢……” “拿迴去，要給錢就別進大媽家的門!” “那就謝謝大媽了，我把可兒送幼兒園去了，晚上還得麻煩您給接迴來!” “放心吧，反正我也得待候小帥，一個也是趕兩個也是放，這倆小傢夥也是個伴兒，大媽年紀大了一個人沒意思，可兒在這熱鬧熱鬧多好!” “陶大媽，您就是我親媽!”林偉是個容易感動的人。 “傻孩子，鄰裏之間幫點忙是應該的，現在的人都沒人情味了，我小時候那鄰居處得跟親戚一樣，我那孩子也不爭氣，一年也不來看我一迴，你要是不嫌棄就認了我這個幹媽!” “哎，幹媽!”林偉在陶大媽家門口哽咽了良久，之後說道：“陶大媽，不對，幹媽，我先去醫院了，慧霞不能沒人照顧!” “走吧，路上慢著點，可別著急上火!” “哎!”林偉心想這世上還是好人多，這次意外可兒多了個肯借錢的幹爸，自己又認了個幹媽，以後一定努力工作報答劉經理，自己的媽媽既然不在身邊，陶大媽幹脆就當成親媽來對待! 正文 6 “你上哪去了?”可兒剛到幼兒園李小帥就湊了過來。 “可兒你有事怎麽不告訴我一聲呢?”小青也跑過來了。 “昨天我媽媽生病了，爸爸說是車禍，醫生說挺嚴重的，不過我覺得媽媽沒事，新年聯歡會的時候她肯定能來。” “車禍?什麽叫車禍?”李小帥的腦袋不太靈光。 “我也說不好，怎麽迴事啊可兒?”小青摸著腦袋看可兒。 “就是……就是汽車闖禍了!” “那咱們去醫院看看你媽媽。”李小帥也挺擔心，在他的印象裏許慧霞是個好阿姨，平時待他不錯。 “我媽媽正在睡覺呢，她現在什麽都不知道，再說我也找不到醫院啊!” “哎呀，現在都下午了二點鍾了，你媽媽肯定睡醒了，我挺想見許阿姨的，咱們從幼兒園裏逃出去吧，我還從來沒試過逃跑呢!”李小帥興奮地搓著小手。 “可是……可是我找不到醫院啊!”可兒無奈地搖著腦袋。 “醫院我知道，媽媽昨天帶我去看眼睛了，大夫說我眼睛好了，摘下眼鏡看東西也不重影了，我媽媽可高興了!”說完小青頑皮地沖可兒眨了眨眼睛。 可兒盯著小青的眼睛看了半天，“真的好了，大概是那眼鏡把你的眼睛弄壞了，小青你找得到醫院嗎?” “不知道，差不多吧，我昨天剛去的，離這好像不遠!” “小青、可兒咱們三個逃跑吧，就從幼兒園的大鐵門下邊鑽過去!” “阿姨會著急的!”可兒有些不放心。 “不要緊，咱們早點迴來，跟我走!” 於是李小帥走在前麵，可兒和小青小心翼翼的在後麵跟著，他們三個來到幼兒園的大門前站住了，“跟著我啊，咱們趁阿姨不注意就鑽出去!”李小帥壓低了聲音，此時幼兒園阿姨正領著小朋友們做遊戲，誰也沒注意三個小傢夥的行動。 “好了，鑽!”李小帥看準兩個阿姨全都背衝著他們的一個時機，爬在地上三兩下鑽了出去，可兒和小青也緊跟著他鑽了出來，他們一路小跑直到麵前出現了寬闊的馬路，三個人突然有種前所未有的自由感覺，他們興奮極了，這是三個小傢夥第一次同時逃離了家長和幼兒園阿姨的管束。 三個人手牽著手在人行道上亂晃，“天氣真好，你看太陽那麽大，我在幼兒園裏都沒注意到!”可兒抬頭看著太陽，那陽光刺得她眯上了眼睛。 “可不是，幼兒園裏陽光都照不進去，夏天太陽都沒這麽大!”李小帥幸福的拉著可兒的小手，他喜歡和可兒在一起的感覺。 在寒冷的冬日裏這算得上是個難得的好天氣，太陽當空照，當然沒有花兒，不過也沒有凜冽的寒風。三個小傢夥完全忘記了自己為什麽出來，隻是興高采烈的牽著手向前走，走了好久他們的麵前出現了一大片枯草，枯草的上麵落著薄薄的一層雪，夏天這裏是一片綠油油的草坪，小青興奮地對可兒和小帥說：“這裏我來過，夏天的時候裏麵還有螞蚱呢!” “走，抓螞蚱去!”李小帥帶頭跑了進去，驚起了枯草叢中的一大片飛鳥，李小帥向著小鳥的方向跑去，邊跑邊叫，“咱們抓小鳥!咱們抓小鳥!” “李小帥你傻了吧，你跑得過小虎子也追不上小鳥啊!”小青在李小帥後麵哈哈大笑。 李小帥順著鳥兒飛去的方向跑了半天終於停下了，他氣喘籲籲地返了迴來，心想自己跑得太慢了，長大了一定給可兒抓隻小鳥，李小帥知道可兒特喜歡小動物，夏天的時候她總是喜歡看著那些籠子裏的小鳥發呆。李小帥突然停住不走了，他分明聽到草地裏有‘唧、唧’的叫聲，沒錯，這是小鳥的叫聲，於是他蹲下身子四處找了起來，很快他真的發現了一隻小鳥，李小帥興奮地撲了過去，那小鳥扇動著翅膀努力地飛了一小段距離，很快又落下了，李小帥再一次跑了過來，他一把抓住了小鳥，興奮地衝著可兒大喊：“我抓到小鳥了!” 可兒和小青好奇地跑到了李小帥身邊，“真的是小鳥!”小青高興地叫著。 “它飛得那麽高都被你抓到了?”小青驚訝地看著李小帥。 “嘿，嘿……我一蹦就抓到了!”李小帥有些得意。 “你騙人，我看到了，它明明飛不動了!”可兒看著李小帥手裏的小鳥，它睜著驚恐的眼睛不停地左顧右盼。 “為什麽飛不動了?是餓的吧，這大冷天的哪有東西吃啊，可兒你看它多瘦!”小青從李小帥手裏把小鳥接了過來。 “小青，咱們放了它吧，怪可憐的!”可兒憐憫地看著小鳥。 “我好不容易抓的!”李小帥有些不甘心。 “對，放了它吧，被咱們這樣攥在手裏它肯定特難受，飛吧!”小青輕輕地用手把小鳥託了起來，可是那隻小鳥隻是扇動了幾下翅膀又落在了不遠處的枯草上。 “你不行，看我的!”李小帥跑過去把小鳥放在了手裏，然後用力向天上一扔，那小鳥撲著翅膀幾乎是徑直地摔了下來。 “哎呀，都被你摔死了!”可兒小心地把小鳥放在了手裏，“它肯定是餓了，咱們餵它東西吃吧!” “小鳥吃什麽啊?”李小帥撓著他的小腦袋。 “我知道，小鳥吃螞蚱，咱們給它抓螞蚱吧，夏天的時候這裏有好多呢!”小青開始四下踢著枯草。 可兒和李小帥也學著她的樣子在枯草叢中找螞蚱，好半天過去了，他們一隻螞蚱也沒抓到，“怎麽迴事小青，你不是說這有螞蚱嗎?”李小帥有些不耐煩了。 “夏天的時候真的有螞蚱，路過這的時候媽媽還給我抓過呢!”小青無辜地看著李小帥和可兒。 “我知道了，李阿姨說過蟲子會冬眠，螞蚱肯定是睡覺了!” “可兒你真聰明，那咱們把螞蚱叫起來吧!”小青也興奮地瞪大了眼睛。 “螞蚱你醒醒啊!螞蚱、螞蚱……”三個孩子興高采烈異口同聲的在枯草堆裏喊著螞蚱，他們找了好久，連個螞蚱影都沒看到。 “算了，別找了，螞蚱也太懶了，這麽喊都不起來!”又是李小帥最先厭煩了。 “小鳥，我們沒辦法了，你還是飛走吧!”可兒張開了小手，那隻小鳥輕輕地扇動了幾下翅膀瞬間就飛上了天空，漸漸的變成了一個黑點消失在了可兒的視線當中。 “還是可兒厲害，小鳥聽她的話!”李小帥羨慕地看著可兒。 “那當然!”可兒有些得意，突然她想起了此行的目的，“小青，醫院在哪啊?” “哎呀，我都忘了，咱們好像走反了，應該往另一邊走的!” “小青你可真是的，咱們都走這麽遠了你才知道走錯了!”李小帥有些不高興。 “小帥，別怪小青了，咱們三個都隻顧著高興了，我爸爸說過地球是圓的，咱們反著走繞上一圈也能找到媽媽的醫院!” “真的嗎?”小青有些不相信。 “我想是吧!”可兒也不知道自己的說法是否正確，她看過地球儀覺得應該是那個樣子。 “誰說地球是圓的，地球明明是長的嗎?你看這馬路多長!”李小帥指了指那條對他們三個來說如此綿長的馬路。 “要不咱們迴去吧，也不知道幾點了!”可兒有些擔心。 “沒事可兒，奶奶很晚才來接我，咱們再玩一會!”李小帥不想迴去，他不想這麽早就結束這次歷險。 “對了小帥，爸爸說最近讓我得在你家住，他要照顧媽媽!” “太好了，那樣你就是我老婆了!”李小帥高興得手舞足蹈。 “想得美，我才不是你老婆!” “怎麽不是，咱們吃在一起住在一起怎麽不是?”李小帥不服。 “我自己睡!” “我家就一張大床，我和奶奶睡，現在你來了咱們隻能擠在一起了，多有意思!” “不要緊可兒，你當李小帥的老婆他也不敢欺負你，不然咱們一起揍他!”小青攥起小拳頭嚇唬李小帥。 “我可不欺負老婆!”說完李小帥從地上拿了團積雪扔在了小青臉上。 “可兒幫我!”小青叫上可兒奮力地還擊，於是三個小傢夥在那片枯草上打起了雪仗，蹲在旁邊留著一臉連毛鬍子的老夏把這一切都看在了眼裏，他已經注意這三個孩子很久了，知道他們身邊沒有大人，老夏心想今天也許會賺一筆，隻是對他來說這三個小孩歲數稍微大了點。 老夏走到了那片枯草當中，他蹲下身子輕輕地拍了拍李小帥的腦袋，“小傢夥，玩什麽呢?你爸爸媽媽呢?” 李小帥抬頭看了看滿臉笑容的大鬍子叔叔，“我沒爸爸媽媽，我跟奶奶過!” “你們三個找不到家了吧，這麽冷的天去叔叔家玩吧，我家有小狗，等你們暖和了叔叔就送你們迴家!” “你家的小狗可愛嗎?”小青好奇地看著大鬍子叔叔。 “當然可愛，你去看看就知道了，要是喜歡可以送給你!” “真的?” “叔叔不騙人!” “那咱們去看看吧。”李小帥轉過頭看了眼可兒，天真爛漫的他們當然不知道這世上充滿了險惡。 可兒睜著純淨的大眼睛看著那叔叔，她不喜歡大鬍子叔叔的笑容，他笑起來特難看，於是可兒拉著小青的手說：“我們迴去吧!” “你們要去哪?去叔叔家看看吧，沒事的!” “是啊可兒，迴去那麽早也沒意思，咱們就去看看吧!”李小帥很想看看大鬍子叔叔家的小狗。 “那咱們走吧，看看那小狗就迴來!”可兒不想掃李小帥和小青的興。 於是他們三個跟著大鬍子叔叔坐上了一輛計程車，李小帥顯得很興奮，“我都沒坐過計程車!” “我是第二次坐，爸爸帶我坐了一次，小青你坐過嗎?” “媽媽常帶我坐，叔叔你家遠嗎?” “不遠，一會就到!” 果真沒多大一會兒他們就到地方了，大鬍子叔叔領著他們下了車，之後三個人跟著大鬍子叔叔進了一間陰暗的平房，剛一進門小青就問大鬍子叔叔：“小狗呢!” “你們三個小點聲，不聽話我弄死你們!”三個小傢夥不知道大鬍子叔叔為什麽突然變了臉，小青嚇得逃到了李小帥的身後。 “你幹什麽?都嚇著小青了!”李小帥不滿地看著大鬍子叔叔，‘啪’的一下，李小帥挨了老夏一個嘴巴，他被抽得眼冒金星，連哭都不會了。 可兒還弄不清楚他們的處境，可她知道這大鬍子叔叔不是好人，於是她瞪著老夏說：“你讓我們走!” “小丫頭，狂的你!”他想低頭打可兒，可是他突然看到了可兒的眼睛，那眼神純淨得讓他有些害怕，老夏心想一個小丫頭我怕她什麽啊，於是對著可兒喊道：“老實點，別逼我打你!” “我不怕你!”可兒瞪著老夏。 “信不信我摔死你!”老夏一下把可兒抱了起來，小青嚇得哭出了聲。 “小青你別怕，咱們沒事的!”可兒被老夏舉到了半空還轉過頭來安慰小青。 老夏抱著可兒的手有些顫抖，他本想鬆手把可兒摔下去，讓她知道自己的厲害，可他就是鬆不開手，老夏盯著可兒的眼睛，心想自己從沒看過這麽漂亮的小女孩，算了，自己犯不著跟個小孩子過不去。 於是老夏又把可兒放了下來，他打了個電話，沒多大一會屋裏進來一個漂亮的阿姨，“小姚，你看好這三個小孩，我去找大哥，咱們今天能賺一筆!” “我說夏哥，這仨孩子大了點吧，都記事了，不好賣啊，弄不好就得砸手裏!”小姚並不想和這個人販子摻和，可是沒辦法，自己一個農村人到城裏不容易，她是老夏的女朋友，這是她第一次參與販賣兒童的勾當。 “我說什麽你就照著做，我看你這婊子不地道，想白花老子的錢啊，今天你也該下水了，給你安排個簡單的活，看住這仨孩子，我去找大哥，這仨孩子至少能賣一萬塊!”老夏說完就出去了，他們也算是個小團夥，叫大哥的人專門負責收孩子，老夏拐來的孩子全都賣給了他，再由他賣到外省。 屋子裏一下靜了下來，隻有小青‘嚶嚶’的哭聲，那位阿姨走了過來，她蹲下來幫小青擦幹了眼淚，“孩子你們別怪阿姨，阿姨也沒辦法，你們聽話就能少挨打，以後不管被帶到了哪都別想逃跑，省得挨打，習慣就好了，其實在哪裏都一樣!” 可兒從這阿姨的眼中看到了一絲溫柔，於是她抓住了阿姨的手，看著她的眼睛說道：“阿姨你帶我們走吧!” “不行，那樣我就完了!”阿姨有些緊張，她覺得可兒的眼神不可抗拒，而且有一股暖流從她的小手傳到了自己的體內。 “我知道你不喜歡那個大鬍子叔叔，他連小孩子都打肯定不是好人，別聽他的讓我們走吧!” “不行，不行，我不能……”小姚覺得心跳加速，不知道為什麽她覺得自己的內心在難以抑製地動搖著，她就要被這小孩子說服了。 “阿姨，求求你，我媽媽生病了，爸爸不能再沒有我了，帶我們迴去!” “孩子，我……，好，我帶你迴去!”小姚也說不清是怎麽迴事，反正覺得自己突然被這孩子感動了，她想起了自己在鄉下的兒子，他長得有些像李小帥，虎頭虎腦的十分可愛，小姚心想自己可不能幹這缺德的勾當，於是她帶著三個孩子來到了派出所。 一位年輕的民警接待了她：“有什麽事嗎?” “我要自首!” “啊?”民警沒反應過來，在他的麵前站著一個漂亮的女人和三個可愛的小孩，他不明白這女人能犯什麽罪。 “我要舉報老夏，他是人口販子，這是他騙來的小孩!”小姚堅定地說道。 “進來談!”民警把小姚叫到了所長辦公室。 “有什麽事說吧!”所長和藹地看著小姚。 “您是所長吧?我想問問，像我這種情況能判多少年?” “你怎麽了?”所長不相信麵前這柔弱的女人能犯下什麽惡劣的罪行。 “這三個孩子是我男朋友拐來的，他正準備把他們三個賣了!” 所長和那年輕警察頓時提高了警惕，“你男朋友在哪?” “去聯繫大哥了，他是專門負責往外省賣孩子的!” “小高你讓大家做好出警準備!”所長話音剛落那年輕的警察小跑著出去了。 “小朋友，這阿姨說的對嗎?你們認識她嗎?”所長低頭問可兒，他心想可別是讓個精神病給耍了。 “阿姨是好人，她說的對，一個大鬍子叔叔不讓我們走，還打李小帥!” 聽可兒這麽一說所長又看了看李小帥紅紅的臉頰心裏覺得踏實了，他心想這是個立功的好機會，沒準能一舉搗毀一個販賣兒童的團夥，“老實交待吧，你男朋友和那個叫大哥的人在哪?”所長的態度馬上變了。 “所長我想知道自己能判幾年，我一次都沒參與過，老夏第一次讓我幫他看著孩子我就來自首了，我隻是，隻是老夏的女朋友，我不想再這麽下去了，我想離開老夏還不敢明說!” “你放心，隻要你說的情況屬實就算立功表現，如果你真的一次都沒參與我可以保你沒事!” “那我就全說了，其實我了解的情況也不多，隻是知道老夏負責拐孩子大哥負責收孩子，他們做過幾次買賣我也搞不清楚，另外我知道大哥的電話號，老夏好像經常和他在火車站附近碰頭，那人雜不容易引起注意!” “你帶著孩子從哪來的?” “從老夏租來的房子!” “這樣吧，你帶著孩子迴去，我組織警力布控，你盡管放心，你的安全我們可以保證!” “好，我都聽你的!” 於是可兒他們跟著小姚阿姨迴到了那間陰暗潮濕的平房，不同的是外麵多了十幾個分布在四周的便衣警察，可兒他們在那間小屋裏呆了好半天，電話突然響了，小姚接了起來：“夏哥，有事嗎?” “沒事，那邊沒什麽動靜吧，孩子還在嗎?” “在，這三個小傢夥挺聽話的!” “好，我馬上帶著大哥迴去!”說完老夏掛了電話。 十分鍾之後老夏和大哥還有一個馬仔迴來了，可是還沒等進屋就被警察給生擒活抓了，從這天起李小帥決定長大了要當一名警察。 所長讓小高用警車把可兒他們三個送迴了幼兒園，此時陶大媽和小青的媽媽還有李阿姨急得眼淚都下來了，看到三個孩子從警上下來全都激動地跑了過去，“死小子你跑到哪去了?”陶大媽又氣又喜的一把抱住了李小帥，“哎呀，你臉怎麽腫了!”李小帥的小臉哪架得住老夏抽啊。 “沒事奶奶，被一個大鬍子叔叔打的，他們被警察抓走了!” “小青你們去哪了?”小青的媽媽抱起了她不停地親吻著女兒的臉頰。 “媽媽我們去歷險了，可有意思了，就是差點被抓走!”小青沒覺得自己剛剛的境遇有多危險。 “你們是孩子的家長吧，今天算這三個小傢夥運氣好，他們被人販子拐走了，結果那團夥有個女的良心發現，不想陷進去來我們所裏自首了，不然你們可能就再也見不到這三個小傢夥了!”小高也有些興奮，這是他從警以來辦過的最大的案子了。 “謝謝你，太謝謝你了!”李阿姨激動得直給小高鞠躬。 “別謝我，應該的，把你們的家庭住址聯繫方式留一下，要是有事方便聯繫。”小高拿出筆本記上了幾個大人的聯繫方式就跳上警車走了。 正文 7 小青的媽媽和陶大媽抱著孩子激動了好一陣才迴過神來，之後他們領著各自的孩子迴家了。 迴到了家裏李小帥眉飛色舞地和奶奶講起了今天的歷險，結果被奶奶打了屁股，這迴李小帥沒哭，因為奶奶的手不重，她根本捨不得打李小帥。 晚飯陶大媽精心準備了兩道菜，吃飯的時候她對可兒說：“可兒啊，今天的事可別告訴你爸爸，省得他擔心，小帥也真不聽話，要不是他帶頭你和小青也不會走丟了，死小子你以後老實點，要是讓可兒的爸爸知道了這事多不好，剛把孩子交到我手裏就出了這事人家肯定得有想法!”說完陶大媽往可兒碗裏夾了塊紅燒肉，這是陶大媽家裏最高標準的夥食標準了。 可兒心裏納悶大人為什麽總是不誠實呢?被人拐走怎麽了，我不是好好的迴來了嗎?再說我被拐走也不怪陶奶奶啊，算了，不想了! 李小帥也學著奶奶的樣子給可兒夾了一塊肉，可兒也給李小帥夾了一塊，兩個小傢夥你一塊我一塊不一會紅燒肉就在彼此的碗裏堆成了小山，李小帥雖然挨了一嘴巴還是很高興，因為可兒今天會跟他住在一起，家裏多了一個小朋友讓他覺得很新鮮，他心想可兒就要是我的老婆了。 “快別鬧了，吃飯也不老實!”陶大媽看到可兒碗裏的紅燒肉太多了有些心疼。 “奶奶，可兒就要變成我的老婆了!” “哈哈，誰說的，人家可兒能看上你!”陶大媽微笑著摸了摸李小帥的腦袋。 “我們今天就要住在一起了，不是老婆能睡一起嗎?”李小帥天真地看著奶奶。 “這孩子，誰教你的?等你們長大了再說吧，可兒這麽漂亮以後肯定有的是人追!” “陶奶奶，我挺喜歡小帥的!”可兒吃了口紅燒肉笑嘻嘻地說道。 “喜歡就給奶奶當孫媳婦吧!”陶大媽微笑著摸了摸可兒的腦袋。 可兒心想喜歡小帥就非得給他當媳婦嗎?小青我還喜歡呢，好多小朋友我都喜歡。吃過了晚飯李小帥把自己的寶貝東西全都拿了出來，無非是一些破舊的玩具，髒誇誇的布娃娃，可兒拿著一個壞了的娃娃擺弄了半天，最後他們就在屋裏跳起了皮筋。 兩個人今天走了很遠的路，有些累了，於是陶大媽讓兩個小傢夥早早的躺下了。 有可兒躺在身邊李小帥高興得睡不著，可兒是第一次在別人家住也覺得挺新奇的，他們都是第一次和別的小朋友住在一起，李小帥借著微弱的月光看到了可兒甜美的微笑，他輕輕地拍了拍可兒，“你睡著了嗎?” 可兒馬上睜大了眼睛，“沒有啊，我有點想媽媽!” “別想媽媽了，你現在是我媳婦!”李小帥嘿嘿笑。 “我才不是你媳婦，也不知道我媽媽疼不疼了!” “可兒我給你講鬼故事吧!你怕不怕!” “好啊，我不怕!” “你聽著啊，從前吧……有一個大鬍子鬼，他專門把小孩騙到他家去……” “你講得是什麽鬼故事啊?不是那個大鬍子叔叔嗎?” 李小帥看自己的鬼故事被擢穿了有些掃興，“不講了，我不會講，你給我講吧!” “從前吧有個小鬼，叫李小帥專門逼著別人給他當媳婦……” “你講我幹什麽啊!” “別說話，睡覺了，明天還得上幼兒園呢!”陶大媽一聲令下兩個小傢夥安靜了，躲在被窩裏嘿嘿笑。 清晨的陽光刺進了林偉的眼睛，他抬起頭發現老婆已經醒了，正心疼地看著自己，“你……累了吧?”許慧霞吃力地說道。 林偉馬上走過去握住了許慧霞的雙手，“我累點沒關係，你總算醒了，大夫，大夫!” “有什麽情況嗎?”大夫聽到林偉的喊聲還以為許慧霞出了什麽問題，急忙衝進了病房。 “我老婆醒了!” “哦，醒了就好，神智清醒嗎?” “清醒，還跟我說話呢!” “我看看，好得這麽快?”大夫來到了許慧霞的床邊，“知道這是哪嗎?” “當然……醫院!”許慧霞的聲音顯得很虛弱。 “知道你怎麽了嗎?” “我被一輛車撞到了……我想喝水!” “好，讓我來!”大夫從林偉手中接過了水杯，輕輕地幫她潤了潤幹裂的嘴唇，“餵水的時候不能太猛，她很虛弱而且這麽躺著容易被嗆到!” “我知道了大夫!”林偉激動地站在一邊。 “頭還疼嗎?”大夫指了指許慧霞的腦袋。 “不疼了，我什麽時候能出院?” “早著呢，好好休息吧，恢復得不錯，還有幾個病人得觀察，有什麽情況再叫我!”大夫轉身出去了。 “慧霞，你可嚇死我了!” “我沒事，可兒呢?你在這誰照顧她啊?” “別擔心女兒了，陶大媽幫咱們看著呢!” “可兒前幾天來看我了對吧?我都記得，晚上把可兒接來讓我看看，我有些想她!” “一定，可兒來過你都記得?” “當然，以為我被撞傻了?在這住院要很多錢吧，我好點了咱們就迴家養病吧!” “錢的事你不用考慮，我已經找到工作了，單位幫我出的錢，你盡管放心吧!”林偉還沒敢把腫瘤的事告訴許慧霞。 “你找到工作了?”許慧霞的臉上露出了欣慰的表情。 “當然，待遇挺不錯的，我們老總要認可兒當幹女兒!” “是嗎?碰到好領導了，你可要認真工作!” “我知道!” “我有點困了，我想睡覺，晚上把可兒接來!” “知道了，你休息吧!” 正文 8 可兒在幼兒園裏一整天都悶悶不樂，李小帥和小青怎麽哄她開心都不管用，她的心裏始終惦記著媽媽。像所有的女兒和媽媽一樣，可兒和許慧霞的關係是其他人難以替代的，可兒的頭髮都媽媽幫著弄的，可兒的指甲是媽媽幫著剪的，突然之間沒了媽媽的照顧可兒有一種想哭的感覺。 好在晚上的時候陶大媽和爸爸一起來接可兒和李小帥了，林偉告訴陶大媽要帶可兒去醫院看媽媽，陶大媽執意要去看看許慧霞，於是他們一行四人來到了市醫院。 剛一進病房可兒就跑到媽媽的床邊哭了起來，“媽媽你怎麽還沒好啊?還等著你幫我梳頭呢!” 許慧霞聽到了女兒的聲音馬上睜開了眼睛“可兒，媽媽沒事，過幾天就好了，在陶奶奶家要聽話。” “這孩子可乖了，慧霞你就放心養病吧，可兒就交給我了!” 許慧霞循聲望去看到了抱著孫子的陶大媽，“您怎麽來了，這麽大的年紀盡給您添麻煩!”許慧霞用胳膊撐著身體一下子坐了起來。 這可把屋裏的護士嚇了一跳，“哎呀，你怎麽坐起來了，快躺下!” “我沒事，老躺著頭暈，陶大媽您快坐!”許慧霞往床上靠了靠示意陶大媽坐下。 “慧霞啊，大媽聽說你出事可嚇壞了，今天看到你就放心了，恢復得還挺快!” 許慧霞伏下身子想把可兒抱起來，費了好大的勁才成功，護士吃驚地看著許慧霞，愣了好久她走出病房喊來了大夫，很快許慧霞的主治醫生進了病房，他看到的許慧霞一臉微笑身體狀態良好。 大夫來到了許慧床邊低頭注視著她的眼睛，“坐起來不覺得累嗎?” “沒事，還行!” “孩子是你抱起來的?中午吃東西了嗎?” “吃了，我愛人餵的。” “好得也太快了點，照這個速度再過幾天就能下床了，你坐起來的時候動作輕一點，要是頭疼就喊我!” “好，謝謝大夫!” 醫生納悶地離開了，他覺得這女人很奇怪，自己行醫幾十年了，從沒見過好得這麽快的病人。 可兒輕輕地梳理著媽媽散在腦後的頭髮，許慧霞覺得自己的頭腦漸漸地清醒了，沒有了昏昏沉沉的感覺，她心想這大概就是親情的力量吧。 “可兒，阿姨這幾天教你什麽了?” “沒教什麽，就哄著我們玩了，媽媽你什麽時候迴家?” “快了，用不了幾天媽媽就能迴家了。” 可兒依偎在了媽媽的懷裏，輕輕地閉上了眼睛，昨天晚上她睡得並不踏實，心裏一直想著媽媽，不一會兒可兒就睡著了，許慧霞溫柔地拍著可兒也閉上了眼睛。 “小林子，你可夠有福分的，娘倆都這麽漂亮!”陶大媽低聲對林偉說。 “大媽，咱們到走廊說話。” “對，別打擾了這娘倆。” 到了走廊林偉不好意思地看著陶大媽，“這兩天麻煩您老人家了，慧霞的病情還不穩定，這幾天我沒敢告訴她，她的腦袋裏有個腫瘤，還好是良性的!” “啊?這苦命的孩子，那可得抓緊治啊!” “是啊，大夫說等慧霞身體恢復一點就給她進行放療!” “哎喲，夠嚴重的，林偉你放心，可兒就交給我吧，大媽一定幫你帶好!” “對，以後就讓可兒住我們家吧，給我當老婆!”李小帥笑嘻嘻地看著林叔叔。 “瞧我們家小帥多沒出息，這麽小就看上可兒了!” “小帥以後要好好學習，考上大學叔叔才讓你追可兒!”林偉拍了拍李小帥的腦袋。 “行!”李小帥樂屁了。 林偉和陶大媽在走廊裏聊了一會就迴到了病房，他們看到許慧霞已經醒了過來正在給熟睡的女兒弄頭髮，林偉走過去輕輕地拍了拍可兒，“起來吧，媽媽累了!” 可兒揉了揉眼睛說：“我今天就陪媽媽睡了!” “聽話，跟陶大媽迴家吧，你媽媽累了!” “我不想走啊!” “你在這媽媽休息不好，跟陶奶奶迴去吧!”林偉抱起可兒陪著陶大媽下了樓，看到陶大媽一手一個領著兩小傢夥走遠了，林偉心想一個老人也真夠不容易的，以後一定要加倍償還。 林偉上樓進了病房發現老婆無精打采地躺在床上，“慧霞你不舒服嗎?” “沒事，可兒一走我就感到特別累，頭也暈!” “是剛才抱著可兒累著了吧?晚上想吃點什麽?” “隨便吧，沒胃口!” 正文 9 幼兒園要在新年開場聯歡會，主角當然是小朋友，各位家長也受邀參加，李阿姨是晚會總導演，節目的事讓她煞費苦心，平時這麽多孩子看都看不過來哪有心思教他們表演節目啊。沒辦法阿姨一大早就把小朋友們組織到了一起，“大家聽好了，咱們今天為新年聯歡會排練節目，哪位小朋友有特長盡管展示一下。” 小虎子第一個站了出來，“我會彈溜溜!” “彈溜溜不行，你還會別的嗎?” “打彈弓算嗎?” “不行，你迴去吧!” “我……我會看圖識字!”李小帥站了起來。 “哎喲，都快五歲了才會看圖識字，你能認多少個字啊?” “七、八個呢!” “行了，你也坐下吧!” “李阿姨，我會尿褲子!”小班的一個男孩引得小朋友們哈哈大笑。 “你別搗亂，家長平時沒教你們唱歌、跳舞、背唐詩之類的嗎?” “我媽媽教了!”小青站出來了，“鋤禾日當午，汗滴、汗滴……我忘了，反正這首詩我可以看著念下來!” “行了，小青這節目定了，你迴家好好背背，還有將近一個月的時間呢，你就背這一首詩!還有誰會背詩嗎?” 小虎子又站出來了，“我會，花大姐、花大姐沒有骨頭沒有血……” “這個不算，你迴去吧小虎子!” “李阿姨可兒什麽都會!”小青替可兒舉了手。 “真的嗎?到這來可兒，你都會什麽?” 可兒有些腆靦地來到了李阿姨身邊，爸爸平時教了她好多東西，“李阿姨，我也會背詩，日照香爐生紫煙，遙看瀑布掛前川……”可兒一連背了好幾首。 “不錯，還會別的嗎?唱歌行嗎?” “讓我們盪起雙槳，小船兒推開波浪……”可兒輕輕地唱了起來，這首歌是媽媽教給她的。 四周突然變得很靜，可兒稚嫩的童音響徹整個幼兒園，李阿姨完全被這純淨的天籟之音吸引住了，小班的孩子們聽得張著嘴口水都流下來了，可兒唱完好半天李阿姨才反應過來，“唱得太好了，大家給可兒鼓鼓掌!”李阿姨心想這下有戲了，幼兒園裏出了個小歌星。 “可兒你還會什麽?”李阿姨興奮地看著可兒。 “還會跳舞!”其實可兒也沒學過跳舞，她隻是看過電視上的小朋友和阿姨學跳舞，於是可兒迴憶著自己看過的舞蹈動作，很隨意地跳了起來，她跳得很自然一點都不做作，可兒時而轉圈時而彎腰，動作連貫一氣嗬成。 李阿姨心想可兒一定能成為孩子當中的明星，於是她對可兒說：“跳得太好了，可兒李阿姨交給你個任務，新年之前你教小朋友們唱歌、跳舞，歌曲你自己選，舞蹈動作你自己定，大家都要聽可兒的安排知道嗎?” “知道了!”小朋友們異口同聲地迴答道。 李阿姨心想就這麽辦了，讓可兒領著大家唱一首歌，再跳一段舞，然後再獨唱一首歌，單獨跳一段舞，不行就背詩，讓那些家長看看不是幼兒園沒人才，是你們孩子不行，我們這還是有個林可兒的!至於其他的時間就讓家長表演兩個節目哄哄孩子笑，然後她帶著大家玩點小遊戲，剩下的時間就留給小朋友們吃東西了，幼兒園的聯歡會也隻能這樣了。李阿姨心想園長這人不切實際，就兩個阿姨還有一個都五十多歲了隻管做飯，我一個人看都看不過來哪有工夫教孩子啊，這也就是個小孩集中營，你們的孩子送到這來隻是人多湊個熱鬧，丟不了就不錯了，想學東西還是你們自己教吧! 許慧霞的身體以驚人的速度康復著，三周之後她就出院了，大夫說再恢復兩周就可以做放療了，林偉隻好把病情如實地告訴給了老婆。 許慧霞並沒有驚訝，還笑著告訴林偉不用擔心，其實許慧霞早就對自己的病情有所察覺，她經常頭疼伴有眩暈的症狀，有的時候還會視力模糊，隻是迫於家裏的經濟狀態她才挺著沒敢告訴林偉，出車禍之後她倒是感覺病情有了好轉，現在既然已經確診了，她的心裏反而輕鬆了。許慧霞是個開明的女人，她知道人生無常，自己能夠有一個體貼的丈夫和可愛的女兒她已經很滿足了，什麽樣的結果她都能夠坦然麵對。 新年的時候林偉和許慧霞都去參加了幼兒園的聯歡會，他們都為可兒的學習能力感到驚訝，心想阿姨教得可真好，孰不知這些都是可兒自學的。其他的家長也都被這個漂亮的小女孩征服了，聯歡會之後他們教育自己孩子的時候總是說：“你看看人家林可兒!” 有媽媽的日子可兒重新感受到了幸福，可是一天早上可兒突然發現媽媽愁容滿麵地對著鏡子發呆，可兒是個聰明的孩子，她知道媽媽心裏有事情，於是她用小手輕撫著許慧霞的頭髮問道：“媽媽你怎麽了?” “孩子，媽媽又要去醫院了，也許有一段時間不能迴來看你!” “為什麽啊?媽媽不是好了嗎?” “媽媽的腦袋生病了，還得治療一段時間!” “我聽大夫說了，別讓他們把你的腦袋打開，用不著的!”可兒著急了。 “不會的，媽媽隻是需要進行放療，那樣媽媽的頭髮可能會掉下來，媽媽要是變成了醜八怪你怕不怕?”許慧有些捨不得自己的一頭長髮。 “放心吧媽媽，我每天幫你梳頭髮，你的頭髮一根都不會少!” 許慧霞感到很欣慰，自己有一個這麽懂事的女兒她已經很知足了。許慧霞跟著林偉去了醫院，很平靜地接受了放療，治療過程並沒有她想像的那麽痛苦，放療過後許慧霞執意要求迴家，她捨不得自己的女兒，大夫看她身體狀況良好就讓她走了。 林偉陪著老婆進行了一個療程的放療，大夫為許慧霞的身體感到吃驚，她不僅沒有脫髮的症狀，甚至連食慾都沒有減少，於是一個療程之後大夫又給許慧霞的頭部照了張相，結果令所有的醫生大吃一驚，許慧霞的腦袋裏完全找不到腫瘤的痕跡了，她已經是個健康的人了。 為了慶祝許慧霞的痊癒林偉拉上老婆到飯店大吃了一頓，他覺得世界一下子又充滿了陽光，許慧霞本來做好了最壞的打算，這下她又有了一種重生的感覺。 因為許慧霞的事院長還批評了她的主治醫生，院長非說許慧霞的主治醫生不負責任，當初肯定是弄錯了，他給一個健康的人做了一個療程的放療，還好人家沒追究，許慧霞的主治醫生覺得很委屈，可是先前拍的片子還弄丟了死無對證。院長是個嚴謹的人，他隻信科學不信奇蹟，可是許慧霞的主治醫生知道，這明明就是一個奇蹟! 許慧霞病好之後在家裏做起了全職主婦，林偉當初向單位借的三萬塊錢，給老婆看病隻用了一萬多，剩下的一萬多應該夠這省吃儉用的一家人過上好長一段時間。 林偉重新上班不長時間就被劉經理叫到了辦公室，“最近看你心情不錯，老婆的病好了吧?” “是啊，全好了，多虧您了!” “周末休息去我家吧!” “哪好意思啊!”林偉有些吃驚，沒想到經理會邀請他。 “有什麽不好意思的，忘了?我還要認可兒當幹女兒呢!” “你還記得我女兒啊?” “當然記得，這周末來吧，我老婆也想想見見你女兒，別忘了帶上你老婆!” “知道了，謝謝劉經理，我會努力工作的!” “你還客氣上了，以後咱們就是哥們了，你也別叫劉經理了，要麽叫劉哥，要麽就叫劉誌偉!” 出了經理辦公室林偉心想是應該帶上老婆登門拜訪一下劉經理一家，要不是有他幫忙老婆的命可能就沒了。 林偉下班一進家門就高興地和老婆說：“經理請咱們周末去他家!” “幹什麽?”許慧霞心想林偉和領導的關係一向不怎麽融洽，這次怎麽突然轉變了? “沒什麽事，就算串門吧，他想認可兒當幹女兒，你說咱們去嗎?” “人家也算咱們的救命恩人，可別不認抬舉!” “那就這周日吧!”林偉心想自己是借了可兒的光才有了這麽一個經理哥們。 於是一家人在星期日坐上公交車按著劉經理給的地址，好不容易找到了劉經理家所在的小區。剛一進門劉誌偉家那寬敞的大廳就讓可兒吃驚地張大了嘴巴，她從沒見過這麽大的房子，這都快趕上幼兒園的遊戲了! “我家好找嗎?”劉經理笑嗬嗬地迎了上去。 “還行，劉經理這是我愛人!”林偉有些拘謹。 “你好!”劉誌偉很熱情地跟許慧霞握了手，他心想這女人病好了還是很有幾分姿色的，上次在醫院我都沒發現。 “聽林偉說我生病的時候您還去醫院看我了，今天特意來道謝的!”說完許慧霞和林偉放下了自己拎來的大包小裹，換上拖鞋進了屋。 “還給我買什麽東西啊，我這什麽都不缺!”劉誌偉心想你們買的那些破水果我都看不上眼。 “就是一點心意，劉經理可別笑話!”林偉沒想到劉誌偉的家是如此的氣派，這樣的房子這樣的裝修，這家人肯定不把這些蘋果桔子放在眼裏。 “別叫劉經理，叫劉大哥，老婆出來見客!”劉誌偉一聲令下高美娟立馬從廚房出來了，她和劉誌偉有個協議，在劉誌偉的朋友麵前給足丈夫麵子，在高美娟的朋友麵前劉誌偉也隻能裝孫子，這招挺不錯，兩個人相安無事。 “我在廚房忙活兩個菜，也沒聽見你們進來，本來想叫保姆做幾個菜的，可是她今天家裏有事迴去了，我的手藝你們就對付著吃吧，這是林偉吧，我們家老劉說過，你是技術骨幹!” “嫂子!”林偉不好意思地沖高美娟點了點頭。 “這是弟妹吧，真漂亮，別說這小林還真有福分!” “不敢當，嫂子我幫你炒菜吧!”許慧霞心想自己也別光吃現成的了。 “不用，馬上就弄完了，這小娃娃是可兒吧，真漂亮!”高美娟看著可兒一時間找不到合適的形容詞，說漂亮太一般了，她心想怪不得老公喜歡這小女孩，這孩子真的很不一樣。 “阿姨好!”可兒靠在媽媽的懷裏有些不好意思。 “你好，等著，阿姨給你拿水果吃!”高美娟把自家的珍惜水果洗了一盤子放到了可兒麵前，這些東西有些可兒都沒見過。 可兒迴頭看了眼媽媽，“我能吃嗎?” “沒事，吃吧孩子!”許慧霞沖可兒點了點頭。 “謝謝阿姨!”可兒頑皮地給高美娟行了個禮，高美娟心想這小東西要是我女兒多好。 高美娟站那盯著可兒看了半天才戀戀不捨的重新迴到了廚房，許慧霞也跟著到了廚房去給高美娟打下手。無論對於同異還是異性，許慧霞都是個討人喜歡的女人，她為人真誠也懂得如何去迎合別人。兩個女人在廚房裏聊得很投機，高美娟覺得和這位妹妹很有共同語言，而且許慧霞的廚藝簡直令她折服，無論是刀功還是對火候、味道的掌握許慧霞都比自己強多了。 高美娟家裏什麽調料都有，各種青菜和肉製品更是擺了滿滿一冰箱，很快兩個女人張羅了一桌子的好菜。席間林偉和他的劉大哥推杯換盞，其實林偉還是有些酒量的，再加上劉經理他家的酒實在是好喝，所以略占了上風，最後是劉偉率先放下了酒杯。其實他心想我犯不著和你林偉拚著命喝，那樣既傷身體又浪費了我的茅台酒。其實他今天請林偉吃飯不僅僅是因為喜歡可兒，當時正值改革開放初期，市場經濟勢在必行，劉誌偉是個有眼光的人，他清楚像林偉這樣的人才是很寶貴的，經常有企業不惜重金想要挖走林偉這樣的人才，雖然他借了林偉三萬塊錢，他們也簽了合同，可是難保時間一長林偉意識到了自己的價值再想跳槽，像林偉這樣的技術大拿說不準哪個企業為了挖牆角連違約金都願意給他出，所以想要低薪留住林偉這樣的人才就得打感情牌。 如果說劉誌偉和林偉的交往是有預謀的，那麽高美娟是打心眼裏喜歡上了許慧霞，這女人既沒有自己認識的那些官太太的傲氣，也沒有小市民的俗氣，她覺得許慧霞是個值得一交的朋友，很懂得照顧別的情緒。就拿這一桌子菜來說吧，其實和許慧霞比起來高美娟覺得有些汗顏，隻要是許慧霞炒的菜無論色香味全都遠遠勝過她，可是許慧霞並不貪功，笑著說這些菜都有她高美娟的一份功勞。 還有一點她覺得許慧霞生了可兒這麽一個漂亮又懂禮貌的女兒實在不容易，自己的生活雖然稱得上榮華富貴可是難免有空虛的時候，她覺得女人還是應該生個孩子的，可惜自己是生不了啦。可兒剛好激發了她的母愛，高美娟不停地往可兒的碗裏夾菜，吃完了飯又給她撥荔枝，林偉一家臨走的時候高美娟甚至想把可兒留下住一夜，最後看到許慧霞為難的表情隻好作罷。 高美娟站在窗台上衝著剛走出樓門口的許慧霞大喊，“妹妹，下個禮拜一定帶可兒來啊!” 劉誌偉站在高美娟身後用手輕輕地碰了碰自己的老婆，“你幹什麽?今天還嫌不夠麻煩啊，不用來的這麽勤吧!” “你幹什麽了就嫌麻煩?告訴你許慧霞這妹妹我認定了，可兒我就當親生的對待，以後我每周都接她們過來!” “這老婆子還來勁了，我不管你，你要是閑著沒事就自己招唿吧!” 高美娟轉身迴屋把房間簡單地打掃了一下，她已經煩厭了和那些闊太太整天逛街打牌，她倒是覺得要是可以清靜下來閑在屋裏做些家務也是種享受，就像大多數的窮太太覺得逛街打牌是種享受一樣。 正文 10 “覺得劉經理一家怎麽樣?”迴到家裏林偉帶著一身的酒氣問老婆。 “你們經理他老婆挺熱情的，人也實在，她挺喜歡可兒的，你說咱們下周去不去啊?” 林偉躺在床想了想，“還是別去了吧，劉經理都沒吭聲，再說哪有周周去別人家的，換成咱們也煩啊!” “本來我也是這麽想的，可是高姐跟我念叨了五六遍，說反正我也沒工作，非讓我沒事就帶可兒去!” “劉誌偉老婆姓高啊?我都不知道，看來你們聊得不錯，都成你高姐了，跟有錢人家樊親吃不了虧!” “瞧你說的，我可不是沖那個，高姐那人不錯，沒架子!” “對，阿姨給我撥水果了，我都吃多了!”可兒陶醉地抹了抹嘴巴，仿佛還在迴味剛才的美餐。 “可兒你放心，等爸爸掙了大錢想吃什麽給你就買什麽，把你當成個小肥豬養著，可不讓你受爸媽這份活罪了!” “你們受什麽活罪了?什麽意思啊?” “受活罪就是活受罪，你太小還不懂，別問了!”林偉沖可兒擺了擺手，沒多大一會兒就在床上打起了唿嚕。 “爸爸你還沒脫衣服呢!”可兒想過去叫醒林偉。 “噓，可兒聽話，別吵你爸爸，你爸爸最近天天加班累壞了!”許慧霞把可兒抱在了懷裏，“可兒，你和媽媽小聲說說，聯歡會的節目是李阿姨教你的吧?她怎麽就讓你一個小朋友單獨表演了?” “媽媽阿姨什麽都沒教我，是我自己練的，我還教小朋友們唱歌跳舞了!” “騙人可不是好孩子，沒人教你怎麽會的唱歌跳舞?” “我沒騙人，不信你問李阿姨，你給我唱過歌啊?電視上也唱過，舞蹈都是我瞎編的!” “那你現在給媽媽跳一段舞!” “好啊!”說完可兒從媽媽懷裏跳到了地上，她輕輕地跳了起來，動作隨意而優雅，許慧霞驚呆了，她不得不承認可兒跳起舞來美極了，她的動作充滿了靈性，說不清是哪一種舞蹈，仿佛是由感而發，“不跳了，累了!”許慧霞還沒看夠，可兒又蹦到了媽媽的懷裏。 許慧霞抱著女兒愣了半天，“可兒，你想學舞蹈嗎?” “舞蹈?我不是會跳了嗎?” “我是說和老師學，好好學!” “想啊，跳舞挺有意思的，可是幼兒園沒老師教啊!” “學跳舞很辛苦的，可能需要利用你的休息時間!” “不要緊，我不怕苦，咱們什麽時候去?”可兒興奮地看著媽媽。 “別著急，我得和你爸商量商量。”許慧霞心想既然女兒有這個興趣，而且又跳得這麽好，自己應該給她進一步學習的機會，她倒不是希望女兒能成為舞蹈家，她隻是不想埋沒女兒的天賦，可是有一個小問題，也可以說是一個大問題，那就是家裏的生活並不寬裕，她不想給林偉增加太多的壓力。 第二天剛上幼兒園可兒就把自己要學舞蹈的消息告訴了小青和李小帥，“我也要學!”小青也希望自己的舞跳得像可兒一樣好。 “我能不能學啊?”李小帥試探地看著可兒和小青。 “男孩子哪有學跳舞的?真沒出息就知道跟著我們女孩玩!”小青總是笑話李小帥。 “我才不是呢!我不學了，我天天就是玩，玩多有意思啊!” “對啊，男孩子就應該整天天在外麵淘氣!”可兒也附和著小青說道。 “好!那我以後一輩子都在外麵淘氣!”李小帥心想可兒的話我一定得照做，那樣她才會喜歡我。 “可兒你去哪學啊?”小青興奮地問可兒。 “我也不知道，大概是去少年宮吧。”可兒知道市裏有個叫少年宮的地方，好多小朋友都在那裏學東西。 “好，我晚上就和媽媽說，咱們一起學跳舞。”小青心想明年聯歡會自己也要當個小明星。 於是可兒和小青在幼兒園裏蹦蹦跳跳了一天，她們不停地編排著各種各樣的動作，然後讓李小帥說誰跳得好，李小帥總是說可兒跳得好，他這麽說不單單是因為喜歡可兒，而是可兒跳得的確比小青要好。 許慧霞今天很早就把可兒接迴了家，她做了可兒喜歡吃的排骨。可兒心滿意足的大吃了一頓，她和小青在幼兒園跳了一天的舞有些累了，於是可兒很早就躺下了，不過她並沒有睡著，也就聽到了父母的談話。 “老林，跟你說個事。”許慧霞的聲音很輕。 “別管我叫老林，好像我多大歲數似的!” “好，小林子，最近工作順心嗎?” “就是一個字——累!不過還好，慢慢會適應的。” “我想讓咱們女兒學跳舞。” “學跳舞?為什麽?”林偉有些不解。 “你沒看聯歡會的時候女兒的舞跳得多好嗎?可兒有這個天賦咱們應該支持!” “咱們家可兒舞跳得是很好，可是她唱歌也很好聽啊，小孩子都愛唱唱跳跳的，總不能樣樣都學吧?” “你什麽意思?不支持啊?”許慧霞有些不高興。 “不是不支持，是支持不起，我也知道可兒有天賦，我也知道小孩子多學些東西有好處，可是咱們家的條件你不是不知道，給你看病花了不少錢，我得白幹好幾年才能還上，咱們還得給可兒攢些錢上學呢!” “可也是，哎……我都跟孩子說了。” “要不這樣吧，別讓可兒上幼兒園了，反正也學不到什麽，讓她去學跳舞吧!”林偉提了個建議。 “不行，幼兒園一定要去，我現在也不工作，按說有時間照顧孩子，可是我不想讓可兒一直留在身邊，得讓她多和小朋友們接觸，孩子一直在家長身邊以後容易產生心理問題，而且不容易長大。” “那就算了吧，可兒挺懂事的，別學舞蹈了，等以後有了錢再說吧!” “看來也隻好這樣了，有了錢再學可能就晚了，你也累了早點睡吧!” 於是爸爸媽媽也躺下了，可兒躺在自己的小床上有些想哭，她把自己蒙在被窩裏一聲不也吭，生怕爸爸媽媽知道她沒睡著。可兒想好了，她是不會吵著要學舞蹈的，誰讓家裏沒錢了。其實當時的可兒對沒錢的真正含義並不了解，媽媽總是能給她買到又便宜又好看的衣服穿，總是能給她做出可口的飯菜，可兒並不覺得自己缺少什麽，不過今天可兒心裏很難受，她自己也說不清為什麽，大概是因為沒錢吧?就這樣可兒在自己的被窩裏委屈了半宿。 第二天早晨可兒牽上媽媽的手高高興興地去幼兒園了，小青剛一看到可兒就興沖沖地跑了過來，“媽媽說今天就帶我去少年宮報名學舞蹈，可兒咱們一起去吧!” “我也想去!”李小帥又過來湊熱鬧了。 “我都說了小男孩不應該學舞蹈!”小青又一次瞪圓了眼睛。 “小青，我不學舞蹈了，你自己去吧!”可兒無奈的低著頭。 “為什麽啊?你跳得那麽好?”小青有些不解。 “爸爸說家裏沒錢!” “沒錢?沒錢就不能學跳舞了嗎?那你跳得那麽好不是浪費了?”小青也不太理解錢與學舞蹈之間有什麽直接的聯繫。 “反正我不想學了。” “可兒不學我也不學了!”李小帥又來了精神。 “誰讓你學了，可我都和媽媽說了!”小青有些不高興。 “小青你就自己學吧，學會了教我和小帥，我也想去少年宮啊，可是爸爸說家裏沒錢，反正沒錢就學不了唄!” “要不我也不學了!” “不行，你去吧小青，我可不想連累你，我隻能跟你學了!” “那好吧，媽媽說今天就帶我去報名!” 於是小青成了少年宮舞蹈班少兒組的學員，她每周三周日下午去學跳舞，第一次課老師幫她們壓腿，把小青疼得直哭。 學會了壓腿之後小青本想迴來讓可兒知道一下學舞蹈的辛苦，沒想到可兒的腿特別軟，小青扶著她竟然一下就劈開了，小青吃驚地看著可兒：“不疼嗎?” “還行，有點酸!” “可兒，你不學舞蹈真是浪費了，我們舞蹈班也有個小女孩第一次壓腿就完全劈開了，老師說她是天才，她都疼哭了，看你來比她還棒!” “真的嗎?那你可得好好教我，快說說還學什麽了?”可兒高興地問小青。 “就學這個了，我到現在腿都沒劈開呢，老師隻教了那個天才小女孩幾個動作，我們這些小朋友就練劈腿了!” “老師都教那個天才小女孩什麽了?你沒注意看嗎?”可兒好奇地看著小青。 “哎呀我都要疼死了哪有工夫看她啊，本來我都不想學了，可是媽媽說不能半途而廢，都怪你可兒，學舞蹈可難受了!” “你別臭美了，我想學還學不到呢!”聰明的可兒覺得整天憋在幼兒園裏沒什麽意思，未來應該有更廣闊的天地在等著自己。 正文 11 周日放假的時候可兒在屋裏蹦蹦跳跳地練起了自創的舞蹈，許慧霞看到開心的可兒不覺有些心酸，“孩子，真的想學跳舞?” “我不學了媽媽，小青已經去少年宮報名了，我們都說好了，她學會之後教我，咱們家不是沒錢嗎，媽媽你看我能壓腿!”說完可兒在媽媽麵前來了個劈叉。 “傻孩子，慢著點可別傷了筋!” “沒事的，一點都不疼……” 突然許慧霞聽到有人敲門，她心想林偉最近每天都加班加點的幹活，不可能現在迴來啊，於是她隔著門問了一句，“是誰啊?” “妹妹是我，高美娟!” 許慧霞心裏一驚，心想經理夫人怎麽跑到自己家裏來了，難道是林偉出了什麽事，於是她急忙打開了房門，“高姐，你怎麽來了?” “不讓我進去坐嗎?”高美娟滿臉微笑地看著許慧霞。 “快進來，我這破房子又髒又亂你可別笑話!”說完許慧霞給高美娟找了雙拖鞋。 高美娟剛一進屋就看到了正在練壓腿的可兒，“小傢夥，認不認識阿姨了?” “阿姨好，怎麽會不認識呢!” 高美娟四下看了看這間一室一廳的房子，麵積有些小光線有些暗，格局也不好，而且沒有暖氣需要生爐子取暖，這跟自己的家當然沒法比，不過這房子看上去很溫馨，她知道女主人一定花了不少的心思。 “高姐我家林偉沒出什麽事吧?”許慧霞有些按捺不住了。 “啊?”高美娟被許慧霞給問愣了，“沒有啊，沒聽我們家那口子說啊，怎麽了?” “沒怎麽，我以為你突然過來是因為林偉在單位出什麽事了!”許慧霞有些不好意思。 “瞧你說的，沒事我就不能來了，這地址是我老公從你老公那打聽出來的，好不容易才找到，不是說好這周日去我家嗎?既然你們娘倆不去我隻好不請自來了，一個人在家悶得慌。” “高姐你沒事就過來坐吧，別嫌棄我這屋子就行!” “看你說得，嫌棄什麽?屋子再大有什麽用?我還不是獨守空房，我要是像你一樣有個這麽可愛的女兒寧願什麽都不要，妹妹，咱們上周可說好了，不管可兒認不認我這幹媽，反正我是認定這個幹女兒了，可兒阿姨給你買了套……，不對!幹媽給你買了套衣服，你看看合不合適!”說完高美娟從兜裏掏出了一套童裝，淡藍色的小上衣配上花邊的百褶裙。 可兒看了看那身漂亮的衣服又看了看媽媽，許慧霞告訴過她不能隨便要別人的東西。 “高姐你太客氣了，你愛人對我們家已經夠照顧了，哪好意思再要你的東西啊?” “妹妹，你這麽說可就不對了，這算什麽啊?有機會我跟劉誌偉說一聲，等單位再分房子一定給你們要一處，這屋子太小了!” “高姐你可別太難為姐夫了，可兒快謝謝阿姨，不對!謝謝幹媽!”許慧霞有些受寵若驚。 “謝謝幹媽!”可兒清脆地叫了高美娟一聲幹媽，樂得她合不攏嘴。 “可兒，快過來，穿上衣服讓幹媽看看!” 於是可兒來到了她這個新認的幹媽身邊，高美娟幫著可兒換上了這套新買的衣服，可兒穿上這身新衣服漂亮極了，活像個芭比娃娃，輕輕一動那百褶裙的花邊就會飛起來，於是可兒照著鏡子跳起了舞蹈。 “可兒跳得可真好，幹媽年輕的時候就學過舞蹈，後來受傷了就沒堅持下來!” “那你教我吧，我特想學舞蹈!”可兒拉著高美娟的手想讓她站起來教自己跳舞。 “不行了，幹媽老了，腿也硬了，那些動作都忘得差不多了，你想學的話去舞蹈班吧!” “不行，爸爸說沒錢!” “可兒，別亂說話!”許慧霞有些不好意思。 “妹妹，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可兒今後要什麽你盡管跟我說，錢我有的是，瞧不起姐姐是不是?”高美娟心想許慧霞這妹妹我也認定了，隻要是可兒需要的多少錢我也捨得花，高美娟打心眼裏喜歡可兒，她心想給自己的幹女兒花錢怎麽也比劉誌偉那王八蛋把錢都花在漂亮女人身上好! “姐姐，你對我們也太好了……”許慧霞一時間都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阿姨，那咱們去報名吧，我們幼兒園的小青都學一周了!” “別叫阿姨，叫幹媽!”高美娟裝著生氣的樣子板起了麵孔。 “幹媽!”可兒還不太習慣這個稱唿，不過還是叫了一聲。 “說吧，想去哪學舞蹈?”高美娟抱起了可兒。 “去少年宮，小青也在那!” “好，咱們這就去!”高美娟抱上可兒起身就要走。 “姐姐，不用這麽急吧?”許慧霞心想這姐姐也太爽快了。 “想學就學唄，能用幾個錢，妹妹你換上衣服，我開車來的，咱們三個一塊去報名!” “哦!”許慧霞慌忙換上了衣服，跟著高美娟下了樓，在當時那個年代女人開車的還不多，許慧霞心想這可真是個不簡單的女人。 可兒坐在幹媽的車裏覺得特新鮮，她從沒坐過這麽高檔的轎車，“媽，咱們家也買一台吧?”可兒拽著許慧霞的胳膊撒嬌。 “傻孩子，知道這車多少錢一台嗎?” “反正肯定比巧克力貴!”可兒瞪著大眼睛看著車窗外的小樹一棵棵飛快地向後倒去。 “可兒啊，等你長大學會開車了幹媽給你買一台!”高美娟並沒有吹牛，她完全有這個能力，問題隻在於她願不願意，她心想如果可兒真的把她當成親媽一樣，大了給她買台車也未嚐不可，多個幹女兒老了也有人來看看省得寂寞。 “謝謝幹媽!”可兒頑皮地把腦門貼到了汽車玻璃上，她真想快些長大，到時候可以開車拉著李小帥和小青到處亂轉。 “傻孩子，什麽都管幹媽要也不嫌害臊!”許慧霞輕撫著可兒的頭髮，心想就算家裏沒錢也一定要讓可兒上最好的學校，女兒這麽聰明要是受到良好的教育一定可以過上更好的生活。 “妹妹，可兒還有幾年上小學?”高美娟一邊開車一邊問許慧霞。 “可兒快五歲了，還有差不多兩年吧!” “媽媽我想早點上學，幼兒園老師說了，有些聰明的小孩六歲就上學了，我也要當聰明的小孩!” 許慧霞心想女兒還挺有想法，於是她拍著可兒的腦袋說：“你不怕上學太早老師教什麽都學不會嗎?” “不怕，總比幼兒園的老師什麽也不教強，要不讓幹媽拉著咱們直接去小學報名吧!” “你想的倒簡單，明年再說吧!”許慧霞心想讓可兒早些接受正規教育也沒什麽不好，女兒這麽聰明應該能跟得上，而且林偉和她為可兒的早期教育沒少費心，女兒比同齡的孩子聰明多了。 高美娟的小汽車停在了少年宮的樓下，可兒一手拉著媽媽一手拉著幹媽，她輕輕一跳雙腿就懸在了半空，於是媽媽和幹媽拉著雙腿懸空的可兒來到少年宮的二樓。 對麵走來一個很有氣質的年輕女孩子，“姑娘我想問一下，學舞蹈在哪報名?”高美娟用羨慕的目光看著那姑娘苗條的身段。 “是您想學跳舞嗎?中老年班晚上才開始!”那姑娘的聲音很好聽。 “我都這麽大歲數了還學什麽跳舞啊?我幹女兒學!”高美娟有些不好意思。 “好漂亮的小女孩，幾歲了?”那姑娘低頭看著可兒完美的小臉蛋微笑了。 “快五歲了?我管你叫姐姐還叫阿姨啊?”可兒不確定應該怎麽稱唿這張年輕的麵孔。 “叫姐姐吧，我是這的芭蕾舞少兒組老師，想學芭蕾嗎?” “我也不懂，小青在嗎?” “小青?班裏倒是有個叫李小青的女孩，也像你這麽大，你是說她嗎?” “對，我就學芭蕾舞!” “跟我來，到這邊報名!”年輕姑娘領著可兒和她的兩個媽來到了報名處。 “李哥有個少兒組的芭蕾舞學員!”姑娘對坐在屋裏的一位中年男人說道。 “叫什麽名兒?” “林可兒!”可兒高聲答道。 “周三周日下午三點過來，每次二個小時，學費每個月二百元，一次交齊一年二千元!”那中年男人以極快的速度念叼了一遍以上的話語，很明顯這話他已經說過很多遍了，所以形成了套路，他這機械的話語和消沉的聲調錶明此人對工作極度厭煩。 “先交一個月的!”說完許慧霞想從褲兜裏拿錢，她心想怎麽好意思讓高姐拿錢呢?再說這學費也太貴了，竟然來了這麽出去又不好看，隻好先交一個月的了。 高美娟一把攥住了許慧霞的手，“給你二千元!”說完打開皮包從裏麵掏出一遝百元大鈔。 “高姐不行啊，怎麽能全讓您出呢?” “妹妹我剛才說了以後可兒的事我全包了，這錢我出定了!” “不行，絕對不行，姐姐你這麽幹叫我這當媽的怎麽抬得起頭來，砸鍋賣鐵我也得還你錢!” “好，你想拿也行，你出二百，我出一千八，再討價還價我可跟你急!”說完高美娟把許慧霞的二百元錢放進了兜子裏，中年男人頭都沒抬，從那遝百元大鈔中點出二十張，剩下的還給了高美娟，開了張收據就讓她們走了，臨走的時候還補了句，“交完不退啊!” 出了門高美娟看著年輕姑娘說道：“我知道你們這生意不錯，來學東西的小孩肯定特多，生意和服務態度成反比，生意越好服務態度越差!” “哪能啊?您別看李哥那樣，其實他人不錯!”年輕姑娘覺得有些難堪。 “小姑娘你貴姓?”高美娟顯然比許慧霞要開朗許多，此時的許慧霞隻知道牽著女兒的手跟著她走，生怕女兒被這富婆給買走了。 “我都二十三了，不是什麽小姑娘了，免貴姓李。” “李老師好!”可兒在後麵衝著小李姑娘行了個禮。 “這小孩挺有意思，這麽一會又叫老師了?”小李姑娘走過來抱起了可兒，“看過芭蕾舞嗎?在電視上也算!” “沒有，我家電視隻有我爸看，他還隻看新聞聯播，我看的太少了，我現在叫你姐姐還是叫你老師啊?” “還是叫姐姐吧，顯得親切。”其實小李老師給可兒開了個小差，其他學舞蹈的小孩都叫她老師的，雖然相處的時間很短，可是她已經喜歡上了這個小女孩。 小李姑娘帶著可兒來到了舞蹈教室裏，可兒的兩個媽媽和眾多的家長一樣被留在了外麵，那些家長全都在門外密切注視著自己的孩子，好像他們是定時炸彈，一旦逃離了他們的視線隨時有可能爆炸。 小李老師帶著可兒換上了一套隻屬於她自己的練功服，“可兒你聽好了，以後這就是你的衣服了，每次上課的時候都要帶來，姐姐負責教你!” “姐姐，小青呢?”可兒發現屋裏有很多像她一樣穿著練功服的小女孩，她們全都表情痛苦的在練習壓腿。 “小青跟孫老師學，在那邊，你可以過去和她打個招唿!” 於是可兒順著小李老師指的方向跑了過去，一大排女孩兒齊刷刷的在那練劈叉，可兒跑到前麵挨個端詳著她們的臉，可是找了半天她都沒發現小青，“可兒，你怎麽來了?”可兒的耳朵裏突然傳來了小青的聲音。 “小青，原來你在這啊?看你那難受樣，我都沒認出來!”原來可兒早就經過了小青的身邊，隻是此時的小青覺得很難受，五官都扭到一起了，她滿臉通紅，腦袋上全是汗珠，正表情痛苦地盯著可兒。 “可兒，我要堅持不住了，你不是說家裏沒錢嗎?怎麽還是來了!” “我幹媽花錢讓我來的!” “幹媽?還濕媽呢!我們孫老師說不把腿壓開了就不教我們，她專可那大弟子一個人教，我們這些壓不開腿的都得在這受苦!” 可兒轉過頭看到了一個和小李老師一樣苗條漂亮的年輕阿姨正在教一個小女孩跳舞，那小姑娘長得很漂亮，可兒看到老師正在教她怎麽把腳尖抬起來走路，可是那女孩就是學不會，老師走起來很高貴，可是她走起來搖搖晃晃活像個小鴨子。 “小青，你知道什麽是芭蕾嗎?” “不知道，反正我媽就讓我學這個，壓腿也太難受了，我們孫老師就喜歡她那大弟子，你是李老師帶的吧，你們組更慘，還沒有一個人能壓得開腿呢!” “好好練，別說話!”孫老師調過頭來沖小青喊了一句。 “我先找姐姐去了，省得老師說你!” “老師是你姐啊?”小青大聲問可兒。 “不是親姐!” “那是表姐?” “也不是，就是那種大馬路上到處都有的姐姐!” 可兒蹦蹦跳跳地跑到了小李老師身邊，“姐姐，我也要壓腿嗎?” “當然了，先學會壓腿才能學好跳舞，基本功一定要紮實，不然以後很難提高的!” “那個我會，你看!”說完可兒來了個劈叉。 “還行啊小丫頭，以前學過嗎?”小李老師摸了摸可兒的腦袋。 “小青上周教過我壓腿!” “那不算，來，姐姐幫你下下腰!”說完小李老師扶著可兒的背部讓她盡量向後彎腰，可兒也努力地按著小李老師的要求做了，慢慢的她看到了媽媽和幹媽，不過她們都是倒著的，可兒笑了，她覺得就這麽彎著腰有些累，於是向後一用力把兩支手支到了地上。 “謔，夠軟的，好樣的小傢夥!”小李老師很高興，心想我這也來個天才少女，腰比你那組的小公主還軟呢，她和孫老師是競爭對手，誰也不服誰! 於是小李老師帶著可兒來到了一麵大鏡子的前方，她們的旁邊就是孫老師和她那組的小公主，孫老師瞥了一眼可兒，之後忍不住又瞥了一眼，然後看著李老師說：“小女孩夠漂亮的，有基礎吧?” “沒基礎，不過挺有天賦!” 李老師在那大鏡子前麵讓可兒又來了一次劈叉和下腰，不過這次腿劈得更狠腰下得更深，還好可兒受得了，“身子夠軟的!”孫老師漫不經心地看了可兒一眼說道。 “苗子!”小李老師隻說了這麽一句就開始教可兒跳舞了，她是舞蹈學院科班出身的，不單會芭蕾舞也會現代舞。 小李老師心想讓這些小女孩學芭蕾一時半會看不出成績，幹脆教可兒幾組適合少兒學習的現代舞動作，跳起來也像那麽迴事，對家長也算有個交代，至於芭蕾以後再慢慢練習。 於是小李老師很隨便地扭動了幾下，又轉了幾個圈，可兒學著小李老師的樣子一次就學會了，小李老師又來了個複雜一點的動作，可兒再一次跟了下來，之後小李老師來了個更複雜的連貫動作，她本想難住可兒，可是沒想到這小姑娘想了一會竟然跳了下來。 於是小李老師叉腰看著可兒發呆，“有基礎就是不一樣，我就不信這孩子沒學過舞蹈!”在旁邊的孫老師乜著眼睛看了小李老師一眼，她心想別以為你找個學過舞蹈的小孩就能騙過我，好像你小李教得比我強多少。 “可兒，你到底學過舞蹈沒有?”小李老師也有些不相信。 “沒有啊!” “你看這個，看仔細了，跟我學!”於是小李老師來了一套完整的動作，最後高高躍起以一個飛天的姿勢結尾。 可兒看傻了，心想旁邊要是有個崩爆米花的老頭就好了，隨著‘咣’的一聲響，崩爆米花的黑色爐子裏會飛出一大團濃煙，可兒和李小帥最喜歡在那煙霧中嬉戲了，她想要是小李老師在崩爆米花老頭弄出來的那香香的煙霧中來這麽一個動作，那簡直就是仙女下凡。 “可兒你想什麽呢?”小李老師把可兒重新拉迴了現實世界。 “沒想什麽，姐姐你愛吃爆米花嗎?” “姐姐正教你跳舞呢，想什麽爆米花啊?跳好了姐姐請你吃，剛才的動作看清了嗎?” “看清了!” “那學一次吧!”小李老師也想看看可兒到底說沒說實話，這套動作對於小孩來說已經很難了，特別是最後那個好似飛天的動作，沒有基本功的小孩根本練不出來。 “雖然看清了可是沒記住啊!”可兒無奈地撓著小腦袋。 “沒關係，記住多少學多少!” 於是可兒隻好硬著頭皮跳了起來，她發現小李老師的動作跳起來沒那麽難，她基本上全都學了出來，隻是最後那個高難度動作做得不好看，她太小跳得不夠高，差點沒摔倒! 這下小李老師犯了難，她也確定不了可兒到底是天賦太高還是有基礎，她心想這女孩要是堅持學下去肯定會比自己強，於是她開始耐心地教可兒跳她的強項——芭蕾舞。 小李老師教得很陶醉，說實話她從沒見過可兒這樣的小女孩，其實現在這些小孩子大多隻是練些基本功，芭蕾舞裏麵蘊藏的高雅不到一定的年齡很難淋漓盡致地表現出來。但是可兒不一樣，骨子裏有一種與其年齡極不相稱的純潔和高雅，她的動作輕盈靈動，雖然生疏可是那神韻連小李老師都學不上來。 漸漸的小李老師有些忘我了，她完全忘記了時間和空間，恨不得今天就培養出一個天才舞蹈家，孫老師早已經不在她們身邊了，為了照顧那些家長的情緒，她去輔導那些正在練壓腿的孩子了。 可是小李老師完全沒有注意到家長們已經開始變得憤怒的眼神，依然在大鏡子前麵和可兒翩翩起舞，終於門外的一位父親爆發了，“我說小李老師，也不能光可著一個孩子教吧，我女兒都練一個多小時壓腿了，一節課才多長時間啊，在家也能壓腿，要是光學那個還用得著你教嗎!” “可不是，我們的孩子就不管了……” “再這樣我們就不學了……”家長們七嘴八舌的來了意見。 “吵什麽，誰讓你們孩子不如我幹女兒了!”高美娟盛氣淩人的在人群中說了這麽一句，家長們看到這個趾高氣揚、雍容華貴、珠光寶氣的女人都沒敢說什麽，轉而把憤怒發泄到了小李老師身上。 “不學了，退錢!”不知道哪個家長喊了這麽一句。 “不學算了，誰不想學快把你們家孩子領走，一個人一年不就二千塊嗎?走十個我出二萬，走一百個我拿二十萬，小李你就放心教吧!”高美娟來了脾氣，由於父親的強權和老公的富有，在高美娟接觸的人中沒誰敢跟她對著幹。 “算了姐姐，犯不著為這事生氣!”許霞慧慌忙把高美娟拉到了一邊，她心想自己的這個姐姐可真是財大氣粗。 小李老師如夢初醒，她滿臉通紅地轉過了身，“實在對不起，今天的課延長，我給孩子們補上!”於是小李老師滿懷歉意地來到了還在練壓腿的那群孩子身旁，開始手把手的教這些小姑娘跳舞。 小李老師發現今天自己麵對這群孩子時突然沒了耐性，這些小姑娘是很可愛，不過和可兒比起來實在笨得可以，教完可兒再教她們簡直就是一種折磨。 可兒也隻好混在孩子堆中學著那些對她來說簡單得不能再簡單的動作，兩個小時很快過去了，小李老師又給孩子們補了半個小時的課才讓那些難纏的家長滿意。 臨走的時候小李老師叫住了高美娟，“姐，你是可兒的媽媽吧?” “差不多，我是她幹媽，有什麽事嗎?” “那您一定是可兒的媽媽了!”小李老師把目光轉向了許慧霞。 “對，我是!” “你女兒以前學過舞蹈吧?” “沒有。” “真的嗎?那你女兒太有天賦了，你想讓她長大了成為專業的舞蹈家嗎?”小李老師誠懇地看著許慧霞。 “她現在還太小，等孩子長大了讓她自己決定吧，現在說這個太早了吧?”許慧霞心想女兒才多大啊，將來做什麽誰也說不清楚，不過說實話她不太想讓女兒成為舞蹈家，芭蕾舞太辛苦了，藝術這方麵的東西多學一些對個人修養沒壞處，不過她更希望女兒能走傳統路線，讀好書考上一所好大學，找份好工作嫁個好婆家，這才是她所期望的。 “我見過很多小孩，你女兒很特殊，要是專心學舞蹈一定能出成績!” “小李老師，以後我還是想讓可兒以學業為重，跳舞的事等她長大了自己決定吧!” “過了最佳的年齡再學就來不及了，可兒你喜歡跳舞嗎?”小李老師有些著急，她想要是培養出可兒這匹千裏馬說不定她就成了伯樂了，苗子可不是那麽好碰的。 “當然喜歡了，不過媽媽說得對，我也想上學啊，爸爸也希望我念好書的!” “以後能讓你的女兒早來半個小時嗎?時間我有的是，想多教她一些東西!”小李老師覺得教可兒能讓自己完全投入在舞蹈的世界當中，那簡直是一種享受，完全沒有教其他小孩時的煩躁，就算可兒成不了舞蹈家，她想如果有更多的時間可以和這個聰明的小女孩相處也是好的。 正文 12 送走了可兒和她的兩個‘媽媽’，小李老師推上大門把自己關在了練功室裏，她想可兒真是個漂亮可愛的小女孩。雖然自己的熱情許慧霞沒能完全理解，不過這並沒有令小李老師感到難過，可兒這樣的小女孩學舞蹈應該會有出息，可是那樣來得太苦了，她深諳所謂藝術道路的艱難，所以自己不能那麽自私，可兒很聰明，走別的路她也許會更有作為。 小李老師按下了收音機的按鈕，那首動聽的天鵝湖隨即響了起來，隨著音樂她輕輕地跳起了芭蕾，除了音樂她的耳朵再也聽不到其他聲音，她的整個身心都投入到了舞蹈的世界裏。 這曲子她聽了成千上萬遍，這舞蹈她跳了成千上萬次，可是現在自己隨著樂曲輕舞飛揚還是那麽的有激情，小李老師的腦海中浮現出了可兒的樣子，她在想著可兒跳舞時的神韻，那感覺真的很不一樣，也許隻有孩子的舞蹈才會那麽純潔那麽靈動。 小李老師隨著音樂跳了好久，直到最後淚流滿麵…… 想起過去小李老師覺得傷心不已，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後悔了，可是不管怎麽說她做出了自己的選擇，雖然自己可能一輩也上不了舞台了，可是至少還從事著和舞蹈有關的職業，她已經心滿意足了。 小李老師的名字叫李小萌，她還記得媽媽第一次帶她去學舞蹈時的情景，那時候家裏很窮，媽媽用自行車馱著自己去上課。李小萌知道媽媽的苦心，她是舞蹈班裏最肯吃苦的小女孩，作為迴報她得到了無數的獎狀。那時候她是父母的掌上明珠，是學校裏的焦點人物，是舞台上的明星，她就像個驕傲的小公主，小時候的她覺得世界是美好的，前途是光明的。 李小萌心想老天還是公平的，野獸小的時候也是靠著母親的乳汁成長，可是長大了終將學會殘忍地捕殺獵物，人也是一樣，隨著年齡的增長為生存付出的東西會越來越多…… 經過多年的努力李小萌如願考上了一所北京知名的舞蹈學院，當時班裏有很多漂亮女生都在校外找了個‘大款’，還有一些天分不高自知前途無亮的女生去娛樂場所做了不為人恥的勾當。 可是李小萌沒有，她拒絕了所有男生的追求、金錢的誘惑，全心全意地投身到了舞蹈的世界裏，不過當時的李小萌還年輕，她並不清楚幾乎所有形式的藝術都有著骯髒齷齪的一麵…… 那是一個下著小雨的傍晚，李小萌正在排練學校畢業前的匯報演出，在後台係主任突然從後麵抱住了她，那老頭用顫抖的雙手撫摸著李小萌的身體，“小萌，隻要你依了我就可以有很多的機會，你可以留校，可以做專業的舞蹈演員，我在市裏有關係……” 李小萌用力甩開了係主任，她早聽說這老頭和很多女生關係不正常，可是沒想到這事會發生在自己身上，“主任，希望你自重一點!” “好啊!今天晚上來我辦公室，如果九點之前見不到你，今年畢業的匯報演出就沒你，你不會留在北京，也別想成為舞蹈演員……” 李小萌沒聽主任把話說完就摔門出去了，之後她真的沒留在北京，真的沒參加畢業的匯報演出，真的沒成為舞蹈演員，為這事母親還大病了一場，她不明白專業水平數一數二的女兒為什麽會被學校拒絕推薦。 李小萌並沒有告訴母親真正的原因，母親昂貴的醫藥費使她低下了高貴的頭顱，在和少年宮某位領導一夜激情之後她得到了這份還算不錯的工作。 現在的李小萌有了個男朋友，可是她覺得各懷鬼胎的愛情沒什麽意思，男朋友看上的是她的臉蛋和身段，而自己看上的是男友的家產，不過人大了總得有個伴，她覺得自己這個男友還算湊合。 李小萌坐在地上愣了好久，直到聽到見外麵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才擦幹了眼淚，進來的是給她工作的那位‘恩人’，那已經泄了頂的老頭道貌岸然地告訴李小萌晚上有應酬，然後就大步流星地走了。李小萌清楚那是什麽意思，在確定自己會和男友結婚之前她是不敢拒絕‘恩人’的，李小萌是窮人家的孩子，她清楚生存是多麽的艱辛。李小萌看著麵前的大鏡子突然產生了想把它砸得粉碎的衝動，確切的說她想砸碎一切，包括‘恩人’的腦袋，可她並沒有這麽做，她隻是個柔弱的女子，希望有穩定的工作和體貼的愛人，這一切似乎就要來了，可又好像離自己那麽遠，於是李小萌隻好再次拖著疲憊的身體隨著天鵝湖的曲子跳起了芭蕾…… 正文 13 “可兒你好好學，幹媽看得出來你是這塊料!”高美娟把可兒放到了副駕駛的位置上，留下許慧霞一個人孤零零地坐在汽車後座上。 “媽媽你看我跳得好嗎?”可兒轉過身笑嘻嘻地看著許慧霞。 “當然好了，小李老師光顧著教你了，弄得別的家長都生氣了!” “這幫家長可真夠嗆，我真想抽他們，自己的孩子笨吧還怨人家李老師不愛教，就他們孩子那模樣哪能跟可兒比啊，教他們純屬浪費時間!”高美娟顯得憤憤不平。 “姐姐，你可別這麽說，誰都認為自己家的孩子好，你這脾氣也真夠沖的了!” “現在的人都是欺軟怕硬，不跟他們厲害點不行，妹妹今天我做東，咱們吃個便飯!” “不用了，我還得迴家給林偉做飯呢!” “哎呀一個大男人還能餓死不成，再說他們單位有夥食飯，林偉經常加班，說不定今天不迴家吃飯呢，可兒你想吃什麽?”高美娟一隻手把著方向盤另一隻手摸了摸可兒的腦袋。 “哇，幹媽你單手也能開車啊?”可兒覺得高美娟夠厲害的。 “這有什麽了不起的，可兒愛吃什麽菜?” “雞蛋炒木耳!” “幹媽請客你倒點幾個好菜啊!”高美娟心想自己這幹女兒倒好應付。 “木耳炒肉!”可兒心想有肉的菜應該算是好菜了吧? “你還就認準木耳了，這樣吧慧霞，西餐你吃得慣嗎?” “姐姐，真的不用了，今天夠不好意思的了，哪能再讓您請客啊!” “我一個人迴家也是獨守空房，我們家那口子九點之前就沒進過門，我自己吃飯別提多寂寞了，可兒想吃西餐嗎?” “什麽叫西餐?” “就是外國人吃的東西，沒吃過正好，今天幹媽帶你去!”高美娟一個急轉彎，車子向市中心駛去。 “幹媽，這有西餐嗎?咱們要去外國吃飯啊?” “不用去外國，這年頭隻要有錢什麽好東西都有!”高美娟一臉自豪的表情。 可兒心想還是有錢好啊，能買車能學跳舞，還可以吃西餐，自己長大了一定要掙好多的錢! 高美娟把車停在了市裏最豪華的西餐廳門前，一位迎賓打開了車門，然後恭恭敬敬地說：“高姐，好久沒過來了!” “哎，我們家那死鬼也不帶我來啊!”高美娟鎖了車領著可兒和許慧霞並肩進了西餐廳，高美娟和劉誌偉是這的常客，今天她並沒有注意到迎賓小姐的表情有些異樣。 可兒和她的兩個媽媽找了個靠窗戶的位置坐下了，“請問要點什麽?”一位高大英俊的男服務生來到了可兒的麵前。 “二份牛排、水果沙拉、義大利麵、紅酒，先這樣吧，我們三個吃不了多少。”高美娟沒看菜譜，很隨意地點了幾樣。 可兒看著華麗的大廳驚訝地張大了嘴巴，她以為世界上最好的地方就是幼兒園的遊戲室，可是這裏不知道要比遊戲室漂亮多少倍，“媽媽，咱們以後天天來吃西餐吧!”可兒興奮地擺弄著麵前的刀叉。 “這孩子，知道在這吃一頓得多少錢嗎?”許慧霞心想自己要是有錢人該多好，可以天天帶著可兒吃西餐，現在自己兜裏一分錢都沒有，讓高姐請客還真有些不好意思。 “妹妹看你說的，愛多少錢多少錢!我就是想花錢買個開心，跟你們娘倆出來比悶在家裏看電視有意思多了!” “高姐，西餐我也沒吃過，這又刀又叉的使不明白還不讓人家笑話!” “誰敢笑話咱們我過去抽他，我家那死鬼嫌跟我吃西餐丟人，什麽左刀右叉右刀左叉的一堆窮講究，先用哪把刀叉都有說道，要把那套規矩全順下來吃頓飯得累死，咱們可不裝那假洋鬼子，怎麽高興怎麽吃，就是上手別人也管不著……” 突然高美娟不說話了，她的目光定格在了正前方，許慧霞也順著她的目光望了過去，就連可兒都感覺到了兩個‘媽媽’的異樣，也順著她們的方向看去，她看到了爸爸的經理，也就是劉誌偉還有那個年輕漂亮的王秘書，此時劉誌偉正叉著一塊牛排往王秘書嘴裏送呢! 高美娟呆呆地坐在椅子上，她覺得十分為難，在這種場合上去跟老公撕破臉皮誰都不好看，可是顯然許慧霞也發現了，就這麽裝著沒看到也不是那麽迴事。 其實高美娟對丈夫的風流韻事早有所聞，隻是基本上不聞不問，從沒有哪個女人嚴重幹擾過他們的婚姻生活，也沒有哪個女人影響到了她的尊嚴和地位，她明白丈夫隻是逢場作戲，可現在自己是進退兩難，高美娟急得紅了眼眶。 “高姐你別哭，現在哪個有本事的男人沒有個……”許慧霞卡住了，她不知道該怎麽措辭，她了解作為女人此刻會是什麽心情，她明白任何語言現在都顯得蒼白無力。 “妹妹你別笑話我!”說完高美娟徑直向劉誌偉的桌子走去，許慧霞想拉住她結果被高美娟一把甩開了，她決心出出這口惡氣。 王秘書吃得正開心突然被別人從後麵拽住了頭髮，疼得她‘嗷、嗷’大叫，“美娟，你給我留點麵子……”氣派的大廳、浪漫的情調，加上年輕貌美的女人，劉誌偉吃得太陶醉了，突然半路殺出個柴米油鹽的老婆大人，他不禁大驚失色。 “你還想要麵子!”高美娟衝上去‘啪、啪’抽了劉誌偉兩個大嘴巴，“姐姐，犯不著跟這生氣，咱們走!”許慧霞跑過來拉上高美娟向餐廳門口走去，如果高美娟執意要鬧事許慧霞是攔不住她的，其實高美娟也覺得在這種場合大吵大鬧有失身份，隻是要自己在別人麵前忍下這口氣又太窩囊，現在多少找迴點麵子也就隨著許慧霞出了西餐廳。 可兒弄得一頭霧水，隻得乖乖地跟在兩個‘媽媽’後麵，出了西餐廳高美娟打開車門豪爽地說：“走，咱們換個地兒吃去!” “高姐，要不今天算了吧!”許慧霞心想出了這事哪還有心情吃飯啊! “不行，非得去，不能讓那沒良心的影響了咱們的心情，可兒咱們吃海鮮好嗎?” “好啊!”可兒高興地拍著小手。 “乖女兒，今天你幹媽心情不好，咱們迴家吃飯!”許慧霞拉住了可兒正在拍著的小手。 “妹妹，你要是看不起我現在就可以下車，要是沒那意思咱們飯照吃，把剛才的事忘了!” “我哪能看不起姐姐呢，這樣吧，今天去我家吃飯，飯店太吵了，咱們好好聊聊!” “也好!”高美娟輕輕地嘆了口氣，然後發動了車子。 高美娟的車子停在了離可兒家不遠的農貿市場，三個人買了好多的羊肉準備涮鍋子，最後高美娟又買了二斤大蝦，一瓶五梁液，“姐姐這酒給誰喝啊?”許慧霞看著那一大瓶白酒不禁有些犯難。 “我喝，今天心裏堵得慌，喝不了給林偉留下!” 進了家門許慧霞麻立地拌好了調料，轉眼間鍋裏的水就開了，她輕輕地把羊肉放在了鍋裏，然後又輕輕地給高美娟和可兒夾肉吃，此刻她覺得有些尷尬，高美娟臉色陰沉一言不發，許慧霞真不知道該不該接著剛才的話題開導一下這位幹姐姐。 可兒專心致誌地在那扒著大蝦，她已經意識到了幹媽有些不對勁，原因她也清楚，不就是因為劉叔叔跟那位漂亮的阿姨好了嗎?原來大人和小孩一樣，也會為你跟我好了我不跟你好了這樣的問題傷神，小青還因為李小帥說不跟她好了而哭過一場，她覺得幹媽的問題不大，因為後來李小帥主動和小青和好了。 “妹妹，陪我喝一杯!”高美娟給許慧霞倒了杯五梁液，然後自己拿著杯子一飲而進。 許慧霞看著高美娟一口喝進去一兩多的白酒不由得有些擔心，許慧霞雖然並不嗜酒，可是酒量她還是有些的，屬於天生的幹喝不醉型，隻是她知道心情不好時拚命喝酒容易傷了身體。 “姐姐，這可是白酒，咱們慢點喝吧!” “反正我幹了，你隨意!”說完高美娟倒滿了酒杯又喝了一大口。 “姐姐，算了，你不能再喝了!”許慧霞想去拿酒瓶子，結果被高美娟拽住了，她們一來二去爭搶了一會突然高美娟鬆了手，捂著眼睛哭了起來。 “姐姐你別這樣，想開點，沒什麽大不了的……” “沒事……我沒事!”高美娟吱唔了兩聲搶過酒瓶子又給自己滿上了，其實她之前已經感覺到了劉誌偉在外麵可能有女人，隻是這層窗戶紙誰都不願意戳破，眼不見心不煩，自己最多接到幾個陌生女人的電話，今天情敵突然出現在眼前心裏還真不是個滋味。 “姐姐，既然這樣我陪著你!”說完許慧霞竟然一口氣幹了兩杯，其實她並不想這麽喝，隻是怕高美娟自己喝光一瓶酒太傷身體。 “慧霞，姐姐傷心你犯不著這麽喝啊!”高美娟看許慧霞喝得這麽玩命感覺有些不好意思。 “沒事，我陪你傷心!” “好，姐姐給你滿上!” 就這樣沒幾個迴合兩個女人把一瓶酒全都喝光了，許慧霞心想剛才喝得太猛了，這五梁液都沒喝出味來，光覺著辣了，現在她感覺腦袋暈乎乎的。 許慧霞是天生的對酒精不感冒，不過連幹了兩杯還是覺得有些難受，高美娟就更別提了，其實她酒量並沒有許慧霞大，隻是脾氣沖覺得丟了麵子所以玩命喝。此時她覺得天旋地轉於是扶著桌子吐了起來，直到吐得膽汁都沒了才算做罷，高美娟臉色蒼色一聲不響地癱坐在了椅子上。 “姐姐，你沒事吧!”許慧霞看著表情痛苦的高美娟有些擔心，生怕她喝出點意外。 “高姐你醒醒，不行咱們上醫院吧!”許慧霞更加用力地晃動著高美娟的胳膊，高美娟隻是輕輕地擺了擺手，她想掙紮著坐起來，可是她的努力失敗了，剛坐起來一半就再一次癱軟在了椅子上。 “可兒，去廚房給你幹媽拿杯水來!” “這就去!”聽到媽媽的命令可兒扔掉了手裏的大蝦，跑到廚房給高美娟拿了一杯水，許慧霞從可兒手裏接過水杯緩緩地送到了高美娟的嘴邊，可是高美娟一點反應沒有，依舊癱坐在椅子上，許慧霞有些著急了，心想高姐可不是尋常老百姓，不能出什麽閃失，她猶豫著要不要去樓下打個急救電話。 “幹媽你怎麽吐了?”可兒幫高美娟輕輕地捶打著後背。 高美娟立馬從昏睡中睜開了被酒精燒得通紅的雙眼，高聲說：“我沒事，再幫幹媽捶捶，舒服多了!” 高美娟覺得有一股暖流順著可兒的小手直通到了自己體內，酒精的殺傷力被大大的沖淡了，最後被徹底消除了，朋友從國外弄來的進口解酒藥都沒這麽神奇的效果，她拿起筷子夾了一大團羊肉放在了嘴裏，然後含含糊糊地說：“謝謝可兒，好多了，咱們接著吃肉!” 許慧霞看著高美娟有些想笑，心想這女人也真夠豪爽的，大口吃肉大碗喝酒，要在古代肯定是個女英雄，“妹妹你笑話姐姐?”高美娟看到許慧霞的笑容有些納悶。 “我哪敢啊，沒想到你好得這麽快，剛才可嚇死我了!” “我算想開了，犯不著為個男人傷神，妹妹你酒量不錯啊，我有一姐妹開了個公司，你長得這麽有味道又會喝酒，去當公關吧!” “我哪行啊，我就是個掃馬路的!”許慧霞心想自己何嚐不想找個工作補貼家用，說老實話她也是因為不喜歡清潔工這工作才借著受傷的緣由辭職不幹了。她也想過出去闖一闖，許慧霞今年才二十七歲，她不甘心當一輩的清潔工，可是以前身體不允許，經常的頭暈、噁心，幸好單位裏的男同誌都樂意幫著她，許慧霞心想自己也許真的能借著這位神通廣大的姐姐幹出一番事業。 “妹妹現在改革開放了，別說掃馬路的，就是揀破爛一樣能當大款，姐姐看得出來你不是一般女人，哪天你去我家好好打扮一下，我有好些顏色鮮艷的衣服年紀大了不方便穿，合適就送給你，我那開公司的朋友肯定能用你，她那就缺你這樣會說話能喝酒又漂亮的公關人才!” “姐姐，可是我沒經驗啊，我隻做過清潔工!” “你別提清潔工那岔了，那是你沒認識姐姐之前的事，從今天開始姐姐就讓你脫胎換骨，公關那活好幹，就是陪著那些老闆喝酒，他們一喝高了就愛往合同上簽字，什麽條件都答應，簽了字你就成功了，分紅肯定少不了!” “不行，林偉不會同意的!” “啊?林偉不同意?為什麽不同意?憑什麽不同意?他們男人可以出去朝三暮四，咱們就不能陪男人吃個飯喝喝酒?又沒讓你跟他們睡覺，再說分寸都是你自己掌握，妹妹你這麽聰明肯定能幹好!” “我……這……可是林偉……”許慧霞本想說‘可是林偉不朝三暮四’，轉念一想這麽說恐怕會傷害到高美娟，於是改口說道：“姐姐，場麵上的事我沒經歷過，恐怕不行……” “行了，別的事學不會我相信，可是這吃、喝、嫖、賭隻要有機會就沒有學不會的，再說姐姐能讓你學壞嗎?我就是想讓你多認識幾個人，瀟瀟灑灑又不用受累就能掙到錢!” 許慧霞不說話了，她心想說不定這是個可以改變命運的機遇，以前做清潔工的時候那些男同誌經常義務幫她幹活，幹活的時候總是用火辣辣的眼神看著她，她清楚自己是有些姿色的，可是以前她並沒想過要利用這個有利條件，可是現在機會來了，也許這就是她人生中的重大轉折，她需要決定是做一輩子貧窮的賢妻良母，還是…… 許慧霞心想笑貧不笑娼，再說自己考慮的隻是最壞的情況，先到那公司看看再說，女兒這麽聰明自己有必要為女兒的將來做些打算，許慧霞知道當今社會貧窮比富有更容易被世襲，自己應該試一試也闖一闖，想到這她理了理鬢角的亂發，坐直了身體，“姐姐，那就謝謝你了!” “這就對了，你姐姐我辦事最立索，明天我來接你，去我家打扮一下，然後就去我朋友那公司麵試!” “還用麵試?我能行嗎?” “妹妹你放心，那就是走個過場，敢不用我幹妹妹公司還想不想開了!” “姐姐我要是真不行你可別為難人家!” “什麽為難不為難的，我就是送去個閑人她也得給我養著，何況是妹妹你這樣的人才!” “可別這麽說，我才高中畢業!” “跟那個有什麽關係，實話跟你說了吧，我那開公司的朋友高中好像都沒畢業，她一個女人隻身來這闖天下，還不一樣幹起來了，靠學歷靠體力吃飯那是傻男人幹的事，你們這些漂亮女人得學會掙巧錢!” “媽媽你要上班了?爸爸不是已經有工作了嗎?”可兒有些擔心媽媽上班之後誰來把這個家整理得井井有條。 “還不一定呢，媽媽掙到錢給可兒上大學用!” “妹妹你這麽說就不對了，懷疑姐姐的實力是不是?沒有不一定，隻要你願意這事就定了，可兒上學的錢我掏了，念到博士我供到博士，我就是把家產全給可兒也比給劉誌偉留著在外麵養狐狸精強!” “姐姐你剛才不是說了嗎?犯不著為這事生氣，待會迴家可別跟姐夫吵架!” “不吵我留著他?妹妹我跟你說，他劉誌偉有有今天全仗著我老爹，這小子就是有點小聰明會來點事，當初在部隊給我爸當警衛員，後來我爸轉業把他也帶過來了，不然這小子就得迴鄉下種地，他再聰明有什麽用，撐死當個村幹部，不可能當上遠近聞名的企業老總?白手起家打出一番天下可不是他那種男人能做到的，他是機會主義者，沒白手起家那霸氣!” “別這麽說，姐夫挺有能力的!” “能力?你知道我爸給他調過多少個單位?專挑效益好的地方調，他所在的企業政府給了多少照顧，他這人還特不爭氣，年輕的時候就愛打架鬥毆，二十多歲的時候還捅過人，要不是我爸……” 高美娟在許慧霞家裏嘮叨了三個多小時，中心思想就是劉誌偉多麽勢利眼，小人得誌，她老爸就是劉誌偉的再生父母，如果不是靠著嶽父他劉誌偉絕對隻能插秧! 最後林偉拖著疲憊的身子迴來了，他看到經理夫人先是吃了一驚，然後熱情地說：“高姐光臨寒舍蓬蓽生輝啊!” “看你家小林多會說話，我先走了，不耽誤你們一家人團聚了，明天我來接你!”說完高美娟衝著許慧霞頑皮地眨了眨眼睛，然後拿上皮包離開了，許慧霞心想這姐姐可真是少女脾氣，剛才那麽大的打擊這麽一會好像全都忘在了腦後。 目送高美娟出了家門林偉頓時露出了疲態，一頭倒在了雙人床上，“老婆，劉夫人怎麽來了?” “高姐可真熱情，說什麽要認可兒當幹女兒，認我當幹妹妹，看來這事她是當真了，咱們沒去她家她自己倒來了，明天說要給我介紹工作!” “介紹工作?你身體不好，要是覺得累就不要上班了，不是剛辭了清潔隊的工作嗎?” 許慧霞心想讓我一個不到三十歲的女人整天拿個笤帚掃馬路，你不覺得沒麵子我還覺得難堪呢?以前林偉沒工作一家人總不能喝西北風吧，自己這才勉強堅持著，現在林偉已經找到工作了，生存問題是解決了，可是許慧霞還想著把生存變成生活，同時也給女兒提供一個更加優越的成長環境，為此她甘願付出一切，女人總是盲目的付出，很多時候她們並不知道付出的東西其實比得到的更為重要。 “我的身體恢復一點了，所以要找些事情做!”許慧霞的口氣很冷淡。 “什麽樣的工作?太累的可不行!”林偉還是有些擔心妻子的身體。 “不累，幹什麽還沒定呢，今天出了點事，你們劉經理……”許慧霞想了想突然打住了。 “劉經理怎麽了?”林偉有些好奇。 “哦，沒什麽!”許慧霞是個藏得住事的女人，她覺得有些事情還是不告訴林偉的好。 “什麽事還不能跟我說啊?才相處幾天就和劉夫人在一條戰線上了!” “高姐為人特實在，你別老陰陽怪氣的，叫什麽劉夫人!” “其實我覺得劉經理也不錯，隻是在公司口碑不是太好，大家都說他愛扣職工錢，男女關係也亂。” “是嗎?成功男人都那樣!”許慧霞聽到老公對劉經理的評價，嘴角不經意間流露出了一抹笑容。 “我要是成功了還這樣!” “就你那性格永遠也成功不了，你不是當大老闆的料!”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你是說男人是因為先不正經才成功的，不是因為成功了才不正經的，這可是重大發現，真要那樣還簡單了!” “我知道你是大學生，少跟我貧，咱們都早點休息吧，你也累了一天了!” 正文 14 許慧霞花了一夜時間幻想著自己的新工作，憧憬著未來美好的生活，這一夜她太興奮了。許慧霞是個聰明的女人，隻是過於貧窮的家庭和過於坎坷的命運再加上過於糟糕的身體，使她根本沒有能力讓自己過得更好。現在好像一切都轉了過來，林偉找到了新工作，自己認識了高姐這位貴人，那次車禍不但沒有給許慧霞留下什麽後遺症反而使她的腦瘤得到了及時的治療，現在的許慧霞感到精力十分充沛，她以前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每天隻是幹些家務根本不能耗盡她全部的精力，許慧霞第一次覺得在家裏呆著是多麽難受，所以她決定無論如何要珍惜這次機會。 雖然一夜沒怎麽睡但許慧還是起得很早，她要趕在六點之前給丈夫做好早飯，林偉這幾天廢寢忘食的工作，她經常是一睜眼就發現丈夫已經上班了，可是今天當林偉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桌子上擺了一碗熱氣騰騰的麵條。 “喲，起得這麽早?”林偉有些吃驚。 “知道你走得早，所以早點起!” “謝謝老婆大人!”林偉穿上拖鞋端起海碗三下五除二吃了個精光，然後以近乎瘋狂的速度洗瀨完畢，整個過程不到十分鍾。 “幹麽這麽急?” “企業正在創效益，有些問題別的技術員解決不了，我必須早點去!”林偉看了眼正在熟睡的女兒然後輕輕地關上門走了，其實林偉對工作的渴望絲毫不亞於許慧霞，看著越長越漂亮的女兒他深深的感到了作為一個男人應有的責任，為了這個家他甚至可以每天工作24個小時。 林偉一走屋裏頓時安靜了下來，許慧霞輕輕地走到梳妝檯前看著鏡子當中的自己，由於一夜沒睡她的眼眶有些發黑，頭髮也有些枯黃。許慧霞心想昨晚真不該那麽興奮，弄得今天這副狼狽相。她想洗洗頭可是屋子這麽小又怕吵醒可兒，她和林偉都視可兒為掌上明珠，對於大多數夫妻來說婚姻帶給他們最大的收穫莫過於一個聰明可愛的孩子。 “爸爸呢?”可兒揉揉眼睛坐了起來。 “你爸爸上班了，起來吃飯吧!”許慧霞給可兒盛了一碗麵條，然後倒了盆熱水開始洗頭，她洗得很認真，希望能洗去一夜未眠所帶來的疲倦。 洗了好半天許慧霞拿過毛巾擦了擦頭髮再一次來到了梳妝檯前，她剛剛坐定可兒就放下麵條跑了過來，“媽媽，我給你梳頭!” “不用了，你去吃飯吧!” “我吃飽了，以前都是你給我梳頭的，今天我來幫你!” “今天媽媽就聽你的!”說完許慧霞把梳子遞給了可兒，為了讓可兒能夠得著她的頭髮，許慧霞微微地低下了頭，突然她發現自己的指甲不太整齊，於是拿出指甲刀慢慢地修理了起來。 許慧霞是個特別愛美的女人，有魅力的女人往往體現在對細節的極度關註上，她們會以近乎瘋狂的熱情使自己看上去哪怕隻是漂亮那麽一丁點，許慧霞就是這種女人，雖然穿著一般可是頭髮總是一縷一樓梳得特別整齊，指甲也修得特別幹淨，潔白的領子加上一塵不染的鞋子，這種女人給人一種特別清爽的感覺。 許慧霞一邊低頭修著指甲一邊對可兒說：“你看媽媽的頭髮是不是有些枯黃?” “不要緊，我給你梳梳就好了!” 許慧霞心想女兒夠天真的，自己要是也像她這麽簡單快樂該多好，不可否認她是個賢妻良母，隻是每當看到那些姿色不如自己的女人穿著雕皮大衣昂首闊步的招搖過市，許慧霞心裏就會湧起一股莫名的自卑和嫉妒。 “可兒啊，你看媽媽的臉色是不是不大好?我的眼圈好像黑了。”其實許慧霞並不想爭求女兒的意見，她更像是在自言自語。 “沒關係，我親你一口就好了!”於是可兒捧著媽媽的臉親了一口。 “這孩子，晚上想吃什麽媽媽給你做!” “媽媽做的我都愛吃!”可兒跳下床穿上鞋子去洗臉了。 許慧霞看了看自己的指甲，已經修剪得很整齊了，她滿意地放下了指甲刀，心想睡眠對於女人來說真是太重要了，一夜未眠使自己的氣色糟糕透了，這樣麵試的時候不知道對方會不會滿意，許慧霞有些猶豫，她想著有沒有必要把麵試推遲到明天，她是個要強的女人，想把一切做到最好，況且這次麵試對她來說太重要了。 許慧霞嘆了口氣，緩緩地抬起了頭，想要重新審視一下鏡子當中的自己再做決定，可是當她再一次看到鏡子當中的自己時不禁有些吃驚，頭髮又黑又順，她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產生了幻覺，剛才看到的那個憔悴的影像到底是不是自己，許慧霞心想林偉咬著牙給她買的進口洗水發還真是好用。 許慧霞再一次瞪大了眼睛，她發現自己的黑眼圈竟然這麽一會就消失了，心想剛才那副狼狽樣子大概是因為剛起床的原故，她看著鏡子中神采飛揚的自己頓時信心大增。於是許慧霞拿出了自己最喜愛的淺色連衣裙，平時她是不敢這麽穿的，這身打扮更適合少女，可是自己已經不那麽年輕了，她換上連衣裙在梳妝檯前不停地轉來轉去以不同的角度觀察自己，她覺得自己簡直無懈可擊，從哪個角度看上去都是那麽完美，她的身材還是那麽苗條，許慧霞輕輕的在鏡子前麵轉了一圈。 “不用照了，媽媽最漂亮了，我剛才都說過了!”可兒看著媽媽高興的樣子也跟著露出了笑容。 許慧霞被可兒說得有些不好意思，她剛才太陶醉了，覺得自己仿佛迴到了學生時代，那可真是夢一樣的年華啊。那時候每個同學家裏都很窮，可是並沒有人為生存擔心，每個人都穿著一樣的衣服，當時她在那群女孩當中是出類拔萃的，她想那才是最原始的美麗，不像現在的女人又是整容又是化妝。那時的她是班裏的焦點，男同學總是幫著她值日，就像後來清潔隊的男同事幫她幹活一樣，學校每次文藝演出都少不了許慧霞，男生們總是很容易就發現一群衣著樸素的女孩中許慧霞那高雅的氣質和嬌美的臉蛋，可是現在高級化妝品、雕皮大衣、金銀手飾、名牌衣服奪去了本該屬於許慧霞的光彩。 “哎……”許慧霞嘆了口氣，旋即她又恢復了自信，還不晚，自己今年才27歲，高姐的朋友肯定錯不了，現在有了這樣的機會，就看自己有沒有這個能力和本事了。 “可兒，媽媽要是上班了你要學會照顧自己!” “我不會，也不想學，就要媽媽給我梳頭，你看我自己連臉都不會洗。”可兒頑皮地玩著臉盆裏的熱水。 “可兒聽話，別淘氣，洗完了臉媽媽送你上幼兒園!” 許慧霞很早就把可兒送到了幼兒園，迴到家裏之後她隨便吃了幾口麵條，許慧霞發現自己還是有些緊張，什麽東西都咽不下，指尖冰涼，於是她去樓下的小鋪買了一包香菸。 其實極少有人知道許慧霞會抽菸，她的父母不知道，林偉也不知道，她是高中時跟一個叫周小惠的同學學會抽菸的，那時候會抽菸的高中生很少，女生就更少了，可想而知許慧霞當時背負了多大的心理壓力，而周小惠又是個多麽反叛的女孩。這包香菸喚起了許慧霞的迴憶，她記起了周小惠肆無忌憚地談論那些校外流氓的床上功夫，這話題曾經令她羞得滿臉通紅，她想女孩子怎麽可以把這種事情拿出來講呢?後來周小惠為自己的反叛付出了代價，高三時她因為參與搶劫進了監獄，許慧霞已經記不起周小惠的臉了，隻是記得當年她逼著自己學抽菸時霸道的表情，迫於無奈許慧霞跟著周小惠學會了抽菸，她從不覺得自己是個反叛的女孩，她隻是覺得周小惠有些那個，用未來的詞語來講叫酷，正因為這樣許慧才喜歡和她在一起，許慧霞停止了對往事的追憶，周小惠那哀怨的大眼睛隨即消失在了她的腦海裏。 許慧霞一直固執地認為抽菸有助於提高思考力和決斷力，她吸得正起勁屋裏突然傳來了敲門聲，許慧霞心裏一驚被香菸嗆得直咳嗽，“誰啊?”她大聲問道。 “是我，你高姐!” 許慧霞慌忙掐滅了菸頭，然後打開了房門，“高姐，來得夠早了?” “喲，這是誰家的小女孩啊?妹妹你穿這身連衣裙顯得特年輕!”許慧霞的打扮令高美娟眼前一亮。 “高姐，你看我這麽穿行嗎?” “我幫你參謀一下!”高美娟走過去翻起連衣裙的領口袖口看了看，“不行，這衣服不是名牌?你從哪淘來的，去我家，我那好衣服多，搞公關穿得不好會讓人家笑話!” “那謝謝高姐了!”許慧霞心想高姐見得世麵比自己多，聽她的應該沒錯，所以就沒拒絕，跟著高美娟下了樓。 汽車很快停在了高美娟家的樓下，許慧霞跟著高姐上了樓，剛一進屋許慧霞就呆住了，她沒想到劉誌偉也在家，此時他正坐在大廳中央的沙發上看電視，許慧霞覺得有些尷尬，“劉經理，您沒上班啊?” “哦，有點累了，在家休息一天!”劉誌偉很隨意地應了一聲，然後把目光移到了許慧霞的身上，他覺得今天的許慧霞和上次判若兩人，他產生了一種不該有的想法，按說這想法很正常，很多男人都會有，可怕的是劉誌偉是個成功男人，成功男人總是很有魅力，盡管這魅力也許並不是來自他本身，而是來自權力或是大量的現金，劉誌偉倒是不在乎這些，他清楚自己擁有把這種不該有的想法變為現實的能力，這就夠了。 “以後別叫劉經理，叫姐夫吧!”高美娟的尖嗓子把許慧霞拉迴了現實世界當中，高美娟豪爽地拉上自己的幹妹妹就往裏屋走，經過沙發的時候還衝劉誌偉說了句：“我們換衣服你別偷看啊!” 許慧霞心想這兩口子是怎麽迴事?昨天出了那麽大的事，剛打完仗怎麽今天就開起玩笑了，難道是我精神錯亂了?不過就在經過沙發的一瞬間許慧霞發現自己的精神並沒有問題，她看到了劉誌偉左側臉頰上麵有隱約的一個掌印，這大概就是他為風流付出的代價和他不去上班的原因。 進了臥室高美娟‘嘣’的一下關上了房門，許慧霞坐到了高美娟那張過於寬大的雙人床上，然後看著她打開了那幾乎與牆同寬的大立櫃，裏麵的衣服可謂琳琅滿目，堆了一米多高的鞋盒子足有五六行。 “妹妹，看上哪件自己挑，喜歡就拿去，我這裏麵都放不下了。” “高姐，我哪好意思再要你的東西啊?今天麵試我借穿一次，用完了就還您!” “我都說了麵試你不用當個事，我帶去的人她肯定得要，今天帶你上這來主要是挑衣服，我幫你選選吧!”說完高美娟在那打造精美與牆同寬的立櫃裏鼓搗了好一陣子，於是床上地下多了一堆衣服和十幾雙鞋，“妹妹你別嫌棄，咱們身材差不多，這些衣服我這老太太穿都有些不合適了，你試試!” “我……這也太多了吧!”許慧霞看著一床的衣服和一地的鞋子一時間不知道該從何穿起。 “不多，一會姐姐給你找個兜子，都拿迴去吧!” “姐姐，這哪好意思啊!” “你要是不嫌棄就拿迴去，我這衣服留著隻能換雞蛋，我沒姐妹又沒女兒，那些朋友都是闊太太還不稀得要，上了年紀還能留給誰啊，你先試試這身衣服，今天穿套裝最合適!” 高美娟挑了一身深藍色的套裝，許慧霞心想高姐的眼光和自己差不多，於是她穿上套裝站在了高美娟臥室裏的大鏡子前，衣著給許慧霞帶來的變化簡直令人難以置信，她從一個樸素的家庭主婦轉瞬之間變成了一個漂亮時髦的白領麗人。這麽好的衣服這麽高檔的麵料許慧霞是第一次穿在身上，她心想我要是有那些雕皮大衣和名牌時裝絕不會遜色於任何女人。 “妹妹，自己都看傻了吧?” “就這套吧高姐，你眼光真不賴!” “不再試試別的了?” “不用了!” 許慧霞穿著那身套裝剛推開臥室的門就發現劉誌偉坐在沙發上轉過身子在盯著她看，“喲，真漂亮，聽說美娟要給你介紹工作，幹脆你也去我那上班吧，弄個夫妻檔，我把你和林偉安排在一個車間!” “你閉嘴，少打我妹妹的主意，有了姓高的那小妖精你還嫌不夠?”高美娟一點麵子沒給劉誌偉，劈頭蓋臉就是一頓臭損，劉誌偉本來覺得自己挺幽默，結果碰了一鼻子灰也就不說話了。 許慧霞呆立在臥室門口一言不發，她心想這夫妻倆真是怪，出了這麽大的事他們竟然當成笑話說，真不知道高姐是太豪爽了太開放了還是習以為常見怪不怪了。 “走吧妹妹，還愣著幹什麽?”高美娟推了許慧霞一把，“姓劉的，我們走了好給你機會和那小妖精鬼混!” “當著別人的麵你少亂說話!”劉誌偉覺得有些下不來台。 “這可不是亂說，我妹妹都看到了!” “我那是工作需要，和下屬吃飯不是很正常嗎?”劉誌偉的聲音很小更像是在嘀咕。 許慧霞心想就算和下屬吃飯很正常，但是餵漂亮女下屬飯吃就很不正常了! 高美娟沒再說話，她拉上許慧霞向房門的方向走去，劉誌偉也站了起來搶在她們前麵打開了房門，可是高美娟並沒有感謝的意思，直接穿上鞋出了屋子。 許慧霞跟在高美娟身後，就在即將邁出房門的一瞬間她感到腰部靠下的位置有一隻大手正在撫摸著她，說撫摸也許有些過分，不過那隻手的確實實在在地放在了她的腰部靠下臀部略微靠上的位置。 許慧霞怔住了，她不知道該怎麽做!身後沒有別人，不是劉誌偉就是鬼，顯然是鬼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先假設是劉誌偉，那麽他這個動作的含義很難界定，如果說他僅僅是出於好客就表現出如此親昵的動作顯然是有些過於熱情了，如果說是好色又沒達到那種令人無法忍受的程度。在那極短的時間裏許慧霞想了很多，她想掙紮，可是又怕掙紮的動作過大會引起高美娟的注意，從而把一個十分簡單的動作給弄複雜了，如果不掙紮那隻手又令她不太自在，還好高美娟突然迴過了頭，“快走啊妹妹，想什麽呢?” “哦，沒什麽!”許慧霞應了一聲，於是劉誌偉的手輕輕地滑了下去，旋即抬起來變成了再見的姿勢，動作一氣嗬成，毫無破綻。 “有空來玩啊!”劉誌偉說了這麽一句隨即滿意地關上了房門，他瀟灑地點上了一支煙，開始分析情勢。自己剛才的動作已經帶有足夠的暗示了，除非是個沒心沒肺的女人，不然誰都感覺得到那動作不單純。然而許慧並沒有掙紮，說明她並不是十分反感自己，或者她是沒好意思掙紮，要麽就是沒反應過來，劉誌偉覺得想這些問題十分無聊，自己看上的女人沒有一個跑得了的，他要構思好下一步的行動，於是劉誌偉拿電話撥了一串號碼，電話那端頓時響起了一個悅耳的女聲，“您好，新銳廣告公司!” “找你們周老闆!” “稍等，我給您轉一下!” ‘嘟……嘟’電話響了兩聲，之後那端傳來了一個更加悅耳的女聲，“劉哥，有什麽吩咐?” “我說小惠，你再單獨弄個號碼不行嗎?非得用那總機轉多麻煩!” “多弄個電話號不得花錢啊，我們公司經費不足!”電話那端的女人嗔怪道。 “你還經費不足?我給你拉那些生意都是肥差，可別昧著良心說話啊?” “劉哥你對我絕對是有求必應，這點妹妹心裏有數，隻可惜像您這麽講究的大老闆不多啊?” “少說好聽的了，哪個男人逃得出妹妹你的手心啊?” “劉哥，你打電話不光是想和我聊天的吧?” “不是，還真有點事，我們家那傻婆娘要給你那安排個人，叫許慧霞!” “這事我聽高姐說了，許慧霞?這名字聽著有點耳熟!” “一會你就見到人了，她去了你多照顧著點……” “劉哥，是一美女吧?你這麽快就喜新厭舊了?”周小惠打斷了劉誌偉。 “跟你說正經事呢!你也跟我來勁是不是?昨天出了點事我心情可不好!” “我不說了，怎麽做您吩咐!” “那許慧霞到你公司之後幹什麽工作我們家那口子跟你說了嗎?” “說了，公關!” “那正好，你給她安排一飯局，陪我的，明白了?” “得，全明白了，等信吧，急嗎?” “不急，自然點，要看上去像巧合!” “劉哥，那許慧霞知道咱們認識嗎?” “當然不知道，我家那傻婆娘都弄不明白咱們倆是什麽關係，許慧霞怎麽會知道!” “你劉哥和女人的關係誰也看不透，那許慧霞肯定是一特漂亮的年輕丫頭吧?” “錯，太年輕的沒意思，年齡跟你差不多，不過和你不是一個類型，人家是良家婦女，溫柔賢惠!” “哎，到了晚上還不都是一樣!” “幹麽說得那麽直白……” “劉哥我先掛了，你老婆好像來了……” 電話那端傳來了盲音，劉誌偉放下電話心想高美娟那傻婆娘車開得還真快，幹脆出車禍死了算了，讓他來個成功男人三大喜：生官、發財、死老婆! 正文 15 “你這屋還真難進，層層關卡啊!”高美娟進了周小惠的辦公室一屁股坐在了寬大的沙發上，“妹妹，別客氣，這兒就跟自己家一樣，坐!”高美娟示意許慧霞坐下，許慧霞也想坐下，可是她看著麵前那大班台後麵的女人不禁有些詫異，這張臉她很熟悉，特別是那雙勾人的大眼睛，可是在哪見過她想不起來了。 “高姐看您說的，來了打個電話我立馬下去接您!” “少跟我客氣，以後對我妹妹好就行了!” “那是一定的，你帶的人我可不敢怠慢，小姐貴姓啊?”周小惠和高美娟客氣了兩句才轉過臉來注視著許慧霞，她有些納悶這女人為什麽會如此關注地看著自己，漸漸的她也覺得這女人有些麵熟，這人她認識，名字就在嘴邊上! “我給你們做個介紹吧，這是我幹妹妹許慧霞，這是周老闆，周小惠!” 高美娟話音剛落兩個人幾乎同時瞪大了眼睛看著對方，許慧霞剛要開口周小惠卻搶在了前麵，“許慧霞對吧?剛到公司我帶你四處看看!” “你們去吧，我可走不動了，我在這歇一會!”高美娟慵懶地坐在了沙發上，然後對周小惠說：“叫你秘書給我來杯咖啡!” “知道了高姐，您先歇著!” 周小惠熱情地拉著許慧霞的手出了房間，許慧霞感到那隻手出奇的涼，“小王，給高姐沏杯咖啡!” 說罷周小惠拉著許慧霞急匆匆地在走廊裏穿行，過往的員工全都微笑著沖周小惠點頭並道一聲：“周經理好!” 周小惠並不答話，直接把許慧霞帶到了一間沒人的辦公室，然後‘嘣’的一聲鎖上了房門，“慧霞，沒想到是你!” “小惠，我也沒想到，你不是……” “噓……小聲點，這裏沒人知道我以前的事，我五年前就出來了，在裏麵蹲了三年多後來有人把我弄出來了!” “你可真有本事?開得了這麽大的公司!”許慧霞吃驚地看著周小惠。 “什麽本事啊?還不是靠男人，你怎麽樣?” “不怎麽樣?我身體一直不好，前一段還出了車禍，說來你都不信，我前幾個月裏腦袋還有個腫瘤，剛好!” “真的假的?我可一點看不出來，你比高中的時候秀氣多了，怎麽認識高姐的?” “我老公他們單位的經理是高姐丈夫!” “你都結婚了?老公在劉哥公司上班?” “孩子都五歲了，怎麽你認識劉經理的?” “哦，不是，以前好像聽高姐說過她丈夫姓劉!”周小惠心想差點說漏嘴。 “小惠，看到你我就放心了，你看公關我能幹嗎?” “能幹，放心我帶著你保證沒事，不過有件事你得答應我!” “說吧，咱們從高中起就是一夥的，什麽事我沒聽你的!”許慧霞看到周小惠覺得十分親切，她心想現在的感覺就像當年躲在角落裏和周小惠學抽菸一樣刺激。 “以後在人前你叫我周經理，沒人的時候咱們就是姐妹，不分大小，隻是千萬別說咱們以前是同學，現在的人精著呢，我怕他們打聽出什麽來!” “小惠，你放心，在別人麵前我就當咱們是今天剛認識，你結婚了嗎?”許慧霞心想周小惠也真不容易，還得跟這麽多人瞞著自己蹲過監獄的事! “結婚?我這輩子就沒打算結婚，我就想著趁年輕多掙點錢，我這輩子可能過不了像你這樣安定的生活了!”說這話時周小惠帶著幾分的無奈，可是在許慧霞聽來這無奈中夾雜著幾分很吸引人的東西，她想另類的周小惠果然有著不一樣的人生，安定的生活許慧霞已經有些厭煩了，再好的東西擁有太久都會感到厭煩。 “還是你好，能賺錢還有那麽多人叫你經理，我整天一個人悶在家裏打掃房間無聊透了!”許慧霞說這話時帶著幾分的無奈，周小惠覺得這無奈難以理解，她要是能閑在家裏打掃一下房間無疑是一種享受，她的房間都是保姆打掃的，自己整天風風火火的忙事業忙得腦袋生疼。 “慧霞你可別這麽說，咱們是各有各的難處!” “你現在是女強人，你還難?” “你不了解，這公司經營成本很高，僱人、租房子、上稅還得打通各路神仙，想掙錢難啊!” “小惠，你都27了，應該找個伴了?”許慧霞覺得27歲對未婚女人來說已經算是高齡了。 周小惠微笑著摸了摸許慧霞的頭髮，心想這女人和高中時差不多，我的男伴多了，隻不過不太固定而已，“周經理你把我妹妹拐哪去了?”走廊裏傳來了高美娟響亮的聲音。 “周經理帶我看看辦公室!”許慧霞和周小惠推門來到了走廊，她們並肩一起朝著高美娟身旁走去。 高美娟覺得這兩個女人簡直就是兩道風景，周小惠嫵媚妖冶，許慧霞溫柔大方，她心想年齡真是不饒人，她年輕時也曾經這麽漂亮過，“你們倆聊得不錯吧，都把我這姐姐忘了!” “哪能啊高姐，中午咱們一塊出去吃個飯!” “算了周經理，你照顧好我妹妹就行，怎麽樣慧霞?對這還算滿意吧?” “當然滿意，真得謝謝姐姐!” “下午還有點事，我先走了，慧霞你跟我迴去嗎?” “高姐你就放心走吧，以後許慧霞就是我親姐妹，她就別迴去了，今天就開始上班吧?” “行，周經理辦事果然爽快，那我走了二位妹妹，有什麽用得著的盡管言語!” 高美娟離開了，周小惠拉上許慧霞來到了自己的辦公室，進了屋周小惠如釋重負地坐在了沙發上，然後點了一根煙，她抬起眼睛看了看許慧霞，“來一根?” “不了，我不會抽!” 周小惠笑了：“慧霞，你這就不誠實了，高中的時候咱們就一起抽過煙!” “我……我現在戒了!” “戒了就練練吧，高姐不是說要讓你做公關嗎?” “我也不太懂，我做什麽你說了算!” “公關就是營銷，要我說就那個來錢快，看你自己有沒有能力了!” “小惠，你能教教我嗎?” “教你?有些東西是沒法教的，現在幾點了?” “十點多了!” “咱們再聊一會，十一點半跟我走!” “去哪?” “陪客戶吃飯，順便教教你!” “小惠，我的工作是什麽?能不能具體一點!” “這很難說，看你自己怎麽理解，說好幹也好幹，說難幹也難幹，我這有幾個能力出眾的公關都不怎麽上班，可是人家能簽下合同來，年底分紅上萬的拿，公關人員在我這的工作環境十分寬鬆，有效益就行!” “小惠，我還是不太懂!” “慢慢學吧，我記得高中的時候你挺聰明啊?上大學了嗎?” “沒有，家裏沒那個條件!” “你別著急，在我這先適應一段，想做什麽工作自己定，咱們都這麽多年的姐妹了，隻要公司不倒我就用你!” “小惠，其實我也想做點事業，說來不怕你笑話，我以前一直在清潔隊工作，幹得都是體力活，場麵上的事我根本就不行，這身衣服都是高姐借我的!” “你也真笨，這麽清秀的臉蛋怎麽幹那個，你要是早碰到我就好了，走吧，帶你去個飯局，咱們提前入場暖暖身!” “不用了，哪有第一天應聘就吃飯的!” “這你就不懂了，哪個公關能手不是能吃善喝，應酬是公關工作中最重要的一部分，今天咱們陪的是幾個大企業的中層幹部，這幫人總想把飯局安排在晚上，我才不讓他們如意呢，老實說這幫人利用價值不大，老娘可沒那麽多工夫陪他們，麵子上過得去就算了!” 說完周小惠起身就向外走，留下許慧霞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走啊!” “真去啊?” “快走吧!”周小惠走過去拉起許慧霞就向外走，出了寫字樓周小惠站在了一輛漂亮的寶馬車跟前，在那個年代這種車幾乎稱得上是鳳毛麟角，她拿出鑰匙開了車門然後一甩長發很瀟灑地坐在了駕駛員的位置上。 “你的車?”許慧霞有些驚訝。 “當然，這算得了什麽?” 許慧霞繞著車子轉了一圈，然後才輕輕地拉開車門坐在了周小惠旁邊，她小心翼翼地關上了車門，生怕寶馬車會被她弄壞，“小惠，你也會開車?” “會啊，有機會你也可以學學!” “這車多少錢?上百萬吧?” “沒有，走私車免稅，四十多萬。” “你可真行，比高姐還有錢!” “哈，誰告訴你的?你知道高姐有多少錢嗎?我都弄不清楚，她爸是大官，老公是合資企業一把手，誰也弄不清楚她家到底有多少錢，隻是愛人和父親都是當官的她害怕樹大招風不敢買好車!” “你們都是女強人啊，我連自行車都沒有!” “慧霞，你這觀點得改改，現在改革春風吹滿地，正是大展拳腳的機會，產生一個富人的同時會產生一百個窮人，看你自己怎麽選了!” “小惠，你說得一套一套的，我這家庭主婦哪懂那麽多啊，一個月賺個幾百塊補貼一下家用就好了。” “幾百塊你還來我這當什麽公關啊?這樓裏打掃衛生的也能賺幾百塊!” “小惠，那你估計我能賺多少錢?”許慧霞想探探底。 “我說許慧霞，你也太天真了，這讓我怎麽說呢?我這的公關沒底薪隻有分紅，也許月薪上萬也許一分不開，不過你放心，我不會讓你白幹的，實在不是那塊料我再給你想辦法，讓你幹點後勤之類的工作，走吧時間快到了。” 周小惠發動了車子，許慧霞是第一次坐在這麽好的車裏，有一瞬間她產生了一種錯覺，覺得自己也是像周小惠一樣的成功人士，可是很快她就清醒了過來。自己隻不過是坐在周小惠的車子裏，她還是那個家庭主婦，機會就像這輛寶馬車一樣，看似離得很近，可是細想起來卻有那麽遙遠的距離。就在許慧霞發愣的工夫車子已經停在了一家海鮮酒樓門前，兩個保安彬彬有禮地給許慧霞和周小惠打開了車門，“謝謝!”許慧霞客氣得衝著保安頻頻點頭，可是周小惠就好像沒看到那兩大活人一樣，昂首挺胸的直接殺進了大廳裏，許慧霞連忙不好意思地跟了進去，她去飯店的機會少之又少，去大飯店的機會幾乎沒有，所以不太習慣如此謙卑的服務。 “請問幾位?”迎賓小姐過來了。 “樓上202包房，我早晨已經定好了!” “兩位這邊請!”服務員把周小惠和許慧霞一直帶進了202包房，“請問現在點菜嗎?” “不用了，人還沒到齊，一會再說!” 服務員轉身離開了，許慧霞打量著這間裝修得十分考究的包房，整間屋子給人一種溫馨典雅的感覺，在這樣的環境中人很容易就會放鬆下來，“小惠，有幾位客人?” “不好說，這幫人就知道占便宜，估計少不了，不過他們左一幫右一派的，人也不會太多!” “全是男的嗎?” “對，應該是!” “這頓飯誰請誰啊?”在許慧霞的印象裏吃飯這種事應該是男人買單。 “當然是咱們請客了，有他們幾個幫忙公司才給那家企業做了幾個廣告，咱們做廣告的說句不好聽的有點像要飯的，壓力大啊!” 許慧霞不問了，她對廣告的理解全部來自於電視機，對她來說每天不停播來播去的廣告是沒人留心看的，真不知道做那個能有什麽大出息，於是許慧霞打開了菜譜，發現裏麵的菜價貴得離譜，“小惠，這公司是你一個人開的?” “看你怎麽理解了，也有幾個人在幫我忙，我算最大的股東吧!” “總這麽吃可受不了，這的菜夠貴的!” “你別逗了，要是這樣的館子就能打發那些工商稅務當官的做大買賣的我不知道要省多少錢呢，這地方也就糊弄一下那些小官，請客吃飯就別怕多花錢，喜歡什麽你盡管要，白酒能喝吧，高姐可說了你有點酒量!” “那是沒辦法，我輕易不喝酒的!” “那就對了，酒是不能輕易喝的，關鍵時刻才喝，老闆要是拍板了說喝酒就簽合同，那喝死了也值，公關就像攻關，也得講究技巧，我這公司有兩大女俠，一個講究手段，欲擒故縱，弄得男人慾罷不能，另一個吃、喝、睡樣樣在行，你想不簽合同都不行!” “小惠，我要是來不了那些可怎麽辦呢?”許慧霞心想周小惠一點沒變，什麽都敢說，她甚至有些不相信那些汙言穢語是從如此美麗的一個成熟女人嘴裏說出來的。 “我說了，你自己選，我不會逼著你，大不了我再給你安排別的事幹，愛唱歌嗎?”周小惠指了指包房旁邊的卡拉ok。 “很久沒拿麥克風了!” “不會吧?你高中的時候可是文藝骨幹，獨唱領舞的沒少出風頭!” “多少年的事了你還記得，高中畢業之後我就拿起掃帚掃大街了，剛開始真有些接受不了，可是迫於生存也沒辦法!” “慧霞你就是想不開，換了我寧可坐檯也不幹那個……” “謔，周經理要坐檯了?那我可得捧場!”周小惠說話的聲音大得有些肆無忌憚，弄得包房外麵的人都聽得一清二楚，屋裏進來了四個男人，個個膀大腰圓虎背熊腰，那下水桶一樣的肚子一看就是啤酒白酒美味佳肴長期侵蝕的結果。 “來了馬大哥，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的姐妹兼同事，許慧霞!” 三個人頓時眼前一亮，“同事?我們以前怎麽沒見過?” “剛到我公司，怎麽就你們四個人來了?” “那幾個兄弟臨時有點事，你那去的可都是人才!”四個男人交換了一下眼神，然後微笑著分別和許慧霞握了手。 “慧霞，這是馬大哥，楊總、候總、朱大哥，都自家人，對我特別照顧，不用拘謹!” “對，千萬別客氣，你一客氣我們更不好意思!”最胖的那位朱大哥眯著一雙色眼衝著許慧霞好一頓淫笑。 許慧霞心想這四個人的姓氏還真挺合手，‘馬’、‘羊’、‘猴’、‘豬’都齊了，特別是那‘豬’，也不知道是心裏麵有什麽不單純的想法還是笑起來就那個衰樣，怎麽看怎麽像個變態色情狂，許慧霞臉色微紅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 她的這個舉動令四個男人大吃一驚，心想周小惠公司裏漂亮女人不少，可是會臉紅的還真沒見過，四個人就像見到了稀有動物一樣看著許慧霞愣了好一會。 “四位哥哥點菜吧，別光顧著看美女了!”周小惠把菜譜遞給了那位馬大哥。 “看到你們倆我就不餓了，秀色可餐也，初次見麵小許先來，女士優先!”馬大哥把菜譜遞給了許慧霞。 “既然馬大哥讓你點也就別客氣了，想吃什麽就說吧!”周小惠示意許慧霞放開點，可是許慧霞不常上飯店，更不會點菜，她剛想把菜譜遞出去可是被周小惠一揮手攔腰斬斷了去路。 許慧霞看了半天也沒看出個名堂，於是她衝著守在一邊的服務員說：“既然是海鮮酒店就來盤大蝦吧!” “要哪種大蝦?” 對許慧霞來說大蝦就一種，服務員這麽一問弄得她有些不知所措，“不要大蝦了，要螃蟹吧!” “要哪種螃蟹?” “八條腿橫著爬的那種!” 許慧霞的話把大夥逗樂了，“看我這姐妹夠幽默吧!”周小惠笑嘻嘻地看著許慧霞。 許慧霞心裏有些沒底，她搞不清楚周小惠是誇她還是罵她，“就聽這位妹子的，要八條腿橫著爬的那種，最好的啊!”‘豬’大哥豪爽地衝著服務員說道，不知道是不是由於他的體形太大所以底氣出奇的足，他說話的聲音近乎於吶喊。 許慧霞心想還好被這位‘豬’大哥給圓過去了，自己一共也沒吃過幾迴螃蟹，哪會分得那麽清楚，她不想再點菜了，於是慌忙把菜譜遞給了周小惠。 周小惠看都沒看要了個清蒸甲魚又把菜譜遞給了馬大哥，四位大哥毫不客氣，一口氣要了七八個菜，又要了二瓶白酒，然後和周小惠開起了不葷不素的玩笑 許慧霞還不習慣聽那些葷段子，可是不聽還不行，最難受的是聽完了還得強顏歡笑，其實許慧霞也算個愛笑的人，隻是這四位大哥的笑話講得實在沒什麽水平，還沒等講完呢自己先哈哈笑上了，周小惠也跟著笑得前仰後合，許慧霞心想還沒喝呢怎麽就高了? 高檔飯店就是不一樣，沒多大一會菜就上來了，許慧霞心想我家樓下那小吃鋪做個炒雞蛋都得半個小時，盡管她沒有過做公關的經歷，可是她很清楚自己應該扮演的角色，於是她拿起酒瓶給四位大哥和周小惠的杯子一一斟滿了。 “感謝四位哥哥對我公司的支持，希望咱們以後多合作!”周小惠說完把一杯白酒喝進去一大半，許慧霞看著周小惠那狠勁心裏有些打怵，心想她不會也和高姐一樣喝得垂死掙紮吧。 “說這些就客氣了，周經理的麵子一定給，來哥幾個，咱們老爺們喝酒可不能落後!”馬大哥話音剛落四個人手起杯落全都一飲而進。 現在酒桌上就隻剩許慧霞拿著酒杯沒動，許慧霞並不害怕喝酒，她天生對酒精不感冒，長這麽大就沒喝多過，隻不過她喝酒的次數很少，還不甚了解自己的潛在實力，大家一上來就喝得這麽猛讓她感到了些許的壓力，“小惠、四位哥哥，咱們慢點喝吧，我不勝酒力，要不咱們換啤酒吧!” “不行，幹了，我們都幹了，許老妹大哥的麵子你得給!”姓馬那大哥虎著臉擺出一副嚴肅的表情。 許慧霞剛想往脖子裏灌酒突然‘豬’大哥又把自己的酒杯拿起來了，然後立索的倒滿了酒，“來，許老妹大哥替你喝這杯酒!” “哎!你逞什麽英雄?”馬大哥不解地看著‘豬’大哥，兩個人交換了一下眼色，之後馬大哥爽快地說道：“妹妹，你朱大哥可真夠意思，他要替你喝我也沒意見，你欠他個人情啊!” ‘豬’大哥在這關鍵時刻英雄救美當然有他的不良意圖，幾個人都明白他這是對許慧霞有意思，雖然許慧霞對酒桌上的事不怎麽精通，可是她單從幾個人的眼神中就能看出事情不是那麽單純，於是她決定喝了這杯酒以絕後患，“多謝朱大哥，哪有第一杯就讓人替的!”說完許慧霞一仰脖爽快的幹了 “妹妹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既然能喝幹麽剛才不舉杯啊，來我給你滿上!”朱大哥給許慧霞倒滿了酒，然後自己又拿起了酒杯，“妹妹，咱們倆單獨喝一個!”朱大哥英雄救美沒救成，臉上有些掛不住。 “朱大哥，我一個女人沒什麽酒力，再說上來就喝這麽多傷身體!”許慧霞有意推脫。 “不要緊，剛才妹妹不是幹得挺痛快嗎，我先喝了!”說完朱大哥一仰脖子進去了。 許慧霞剛才幹了一杯酒並沒覺得有什麽異樣，倒是覺得這酒度數有點低，於是她又幹了一杯，“好酒量，來!”朱大哥又給許慧霞滿上了。 “吃菜、吃菜，老朱你跟個女人拚什麽酒啊?”馬大哥知道朱大哥是順毛驢，現在他的強勁又上來了，於是連忙勸他。 “我跟這妹妹喝酒關你什麽事啊!”朱大哥沒理馬大哥，“妹妹，你叫許慧霞對吧，我叫朱茂財，初次見麵咱們再來一杯!” 看著朱茂財的酒杯再次見底下許慧霞心裏有些不解，她沒想到這些小官僚這麽矯性，一個大老爺們跟我鬥什麽氣啊，美女十個有九個有脾氣，許慧霞也不例外，被朱茂財這麽一激她也來了性格，“朱大哥，我給你滿上!”給朱茂財倒完了酒許慧霞也一飲而進。 “朱大哥，差不多了，怎麽就跟我姐妹一個人喝上了，吃菜!”周小惠給朱茂財夾了塊甲魚肉。 “好，我不能耽誤大夥吃菜，咱們先墊墊底，許老妹，你這朋友朱大哥今天交定了，一會咱們分個高下!”說完朱茂財開始大口吃菜，他是酒桌上的老手，知道有些女人天生體質特殊，千杯不醉，可是自己也不簡單，單說那腰圍就不是一般人物，他之所以暫時妥協就是用了個緩兵之計。他這人不擅長喝快酒更不擅長喝白酒，要是換成啤酒給足時間他能整進去一箱，這會朱茂財心想我都喝了這麽多年了豈能敗在你一個女流之輩的手下。此時他正化憤怒為力量，想迅速地吃下一些糧食，好為一會的惡戰打下堅實的基礎。 許慧霞並不知道朱茂財是在積攢實力，她看到朱茂財一言不發發悶頭吃菜還以為他是生氣了，於是拿起酒杯衝著朱茂財說：“朱大哥，妹妹剛才得罪了，自罰一杯!”說完幹了。 這一舉動當時把朱茂財給造愣了，心想這杯雖說小點可是這女人也真夠能喝了，她這是挑釁啊，來個先下手為強，看來她已經察覺到我是在囤積糧食了，我這久經沙場的老將還能被你喝倒不成。 於是朱茂財越發的激憤起來，他也拿起酒杯一口幹了，然後大喊一聲：“服務員再來瓶白酒，一斤裝的!” 沒多大一會服務員把酒拿上來了，“換大杯!”朱大哥瀟灑地把麵前的酒杯遞給了服務員，“許老妹，今天咱倆單喝!” 許慧霞先是一愣，而後也來了脾氣，心想你個大男人怎麽就這麽小家子氣呢?我自罰一杯你還非得跟著喝，喝完了你還來脾氣了，我夠讓著你了，第一次見麵我又沒欠你什麽人情，憑什麽衝著我來啊。 於是許慧霞也沒說話，讓服務員把酒杯拿走了，很快許慧霞和朱茂財的麵前換上了三兩裝的大杯子。 “朱大哥，你這就不對了，我這姐妹哪裏得罪你了?犯得著這樣嗎?”周小惠也發現了朱大哥臉色不太對勁。 “我說妹妹，朱大哥也不叫你經理了，在這咱們都是一家人，就圖個開心，誰說許妹妹得罪我了?我今天高興，覺得跟小許妹妹特別有緣，所以就想跟她喝!” 說完朱茂財往三兩裝的杯子裏倒滿了酒，“我說許妹妹，我先幹了，不喝可不行!”說完朱茂財眉頭都沒皺一下，一仰脖進去了，他覺得火辣辣的酒精燒熱了他的嘴唇、喉嚨、食道、胃、十二指腸、大腸、小腸，他心想不知道喝這麽多酒大便的時候會不會燒到肛門，可是盡管這樣從他的臉上卻絲毫也看不出破綻，他想在心理上先擊垮敵人。 許慧霞看了眼周小惠，一來是心裏沒底不知道自己有沒有那個實力幹了這杯酒，二來是不知道這麽和朱茂財對著喝會不會傷了和氣影響周小惠公司的生意。 周小惠沒有完全看懂許慧霞的眼神，隻是以為她已經不行了，她是個夠義氣的女人，於是拿過酒杯自己倒滿了白酒，“朱大哥，我陪你喝吧……” “不行，誰喝我跟誰急，耍我是不是，我想和許老妹喝酒，你們要是一人來一杯還不喝死我!” “老朱，幹麽跟女同誌一般見識啊!”馬大哥也說話了，可是這話許慧霞並不愛聽，好像女同誌就低他們一節。 於是許慧霞拿起了酒杯，“朱大哥，妹妹要是有什麽得罪的地方，希望你海涵!” “沒有，就是感覺咱們有緣分!”朱大哥覺得酒精燒得他胸口發熱，有一種想光膀子的衝動。 “真這麽想的?”許慧霞覺得朱茂財沒說實話。 “絕對是這麽想的，騙你是小狗!” “那我要是幹了以後小惠公司的事你一定會幫忙了?” “光幹了這杯可不行，你要是喝得過我以後一定全力支持小惠，也全力支持你!” “好!”許慧霞拿起酒杯幹了，開始的時候她有些擔心，可是一分鍾之後她覺得自己沒什麽大問題，心想這白酒也就那麽迴事吧! 朱茂財覺得在同事麵前丟了麵子，他不能就這麽認輸，他愚蠢地認為許慧霞也要不行了，也在苦苦的堅持，於是他決定放手一搏，“妹妹，我給你滿上!”朱茂財又給許慧霞倒上了，然後又開始給自己倒酒，結果倒了不到半杯那瓶白酒就見底了，“再給我一瓶!”於是朱茂財又把他們開始要的白酒倒在了自己的杯子裏。 “老朱，算了，你這是幹什麽!”馬大哥開始擔心了，他知道朱茂財的酒量，這麽喝他是撐不住的。 “沒事，許妹妹，不行咱們再來幾瓶!”朱茂財這是在用心理戰，他知道這杯下去就可以決定勝負了，他已經到極限了，他乜著眼睛看了看許慧霞，心想你要是認輸還來得及，可是發現許慧霞一點害怕的意思都沒有，於是他再一次拿起了酒杯，做了一下心理準備，之後悲慘豪邁地一飲而進。 喝完之後他抹了抹嘴，用僅存的一點意誌說道：“妹妹，認輸嗎?” “啊?認什麽輸啊?咱們不是還得喝幾瓶嗎?”許慧霞納悶地看著朱茂財的眼睛，發現他的瞳孔已經有些渙散了，她也沒多想，拿起酒杯幹了。 這迴朱茂財的心理防線徹底崩潰了，他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然後踉踉蹌蹌地走到了牆邊，馬大哥過來扶他，可是他生氣地一甩手，“我沒事，我上個廁所!” 於是他扶著牆出了包房，到了走廊抓住一個服務員的脖領子就問，“洗手間在哪?” “直走左拐!” 於是朱茂財晃晃悠悠地進了洗手間，進去就是一陣狂吐，一邊吐還一邊念叨，“這婊子，看著挺溫柔的，真他媽能喝，真他媽吭人，今天栽她手裏了，強中自有強中手……” 朱茂財覺得肚子裏翻江倒海，顯然他還沒吐幹淨，隻是肚子裏的汙物長時間的占著喉嚨，弄得他無暇唿吸，於是他暫時把從肚子裏噴湧而出的汙物又咽了迴去，拚命喘了兩口氣，然後又再一次吐了起來。 朱茂財離席之後包房裏一度陷入了尷尬，馬大哥他們幾個心裏有些納悶，這老朱號稱啤酒之王，白酒他是不怎麽喝的，也喝不了多少，今天幹得這麽豪爽也不知道他撐不撐得住，這女人不簡單，差點被她的外表蒙蔽，看來周小惠手下人才濟濟啊! 周小惠心裏是又怒又喜，怒的是許慧霞不給朱茂財麵子，把他喝得半死，喜的是許慧霞那嚇人的酒量，她心想這女人加以時日定會成為自己手下的一員大將。 許慧霞也感覺到了屋裏的空氣有些異樣，於是她站起來說道：“幾位哥哥慢慢喝，我出去一下!” 許慧霞離開有兩個原因，一是想上個廁所，二是剛才幹了好幾杯白酒多少有些發暈，她想洗把臉清醒一下。 許慧霞剛打開衛生間的大門就嚇了一跳，她發現朱茂財正衝著馬桶吐得起勁，她以為自己走錯了，趕忙退了出來，心想這酒可不是好東西，害得朱大哥吐成這樣，自己也西裏糊塗的連男女廁所都分不清了。 許慧霞退出了衛生間抬頭一看，不對啊，上麵明明寫著個大大的‘女’字，看來是朱大哥搞錯了。許慧霞一時間有些犯難，進去吧朱大哥在裏麵，衛生間裏有個男人實在沒法方便，再說進去了也怕朱大哥尷尬，不去吧自己還有些急，要不幹脆上男廁所吧，不行!萬一讓哪個男人撞見有些不像話。 “哇唔……”女廁所裏傳來了朱茂財撕心裂肺的嘔吐聲，那聲音給人一種要死的感覺，許慧霞覺得有些內疚，於是也沒管那麽多，一推門進去了。 她幫朱大哥用力敲打著後背，關切地問道：“朱大哥，你這是怎麽了?沒事吧?” 朱茂財聽到許慧霞的聲音心裏一驚，於是他吃力地轉過了頭，嘔吐使他憋得滿臉通紅，於是他一邊喘氣一邊衝著許慧霞說：“我沒喝多，不是那迴事，我吃海鮮過敏!” 許慧霞心想我也沒說你喝多啊?自己倒認了，看來好麵子沒什麽好處，“朱大哥，吃海鮮過敏挺嚴重的啊?要不咱們去醫院吧!”許慧霞看著朱茂財那通紅的臉頰生怕他支持不住。 “不用，妹妹你小看我了，小事一樁，我挺一挺就好了，你先出去吧，這是男廁所，讓人看見不好!” 許慧霞心想這明明是女廁所，是你走錯了，可又不好直說，“朱大哥，沒事，管它男廁所女廁所，反正現在沒人，我幫你捶捶!” “不用，你出去吧，我一會兒就迴去，沒事!” 聽到朱茂財堅決的口氣許慧霞也不好意思再堅持，告訴朱大哥這是女廁所又怕他難堪，她隻得硬著頭皮出來了。許慧霞在女廁所門口等了半天，發現朱茂財根本沒有出來的意思，女廁所裏不時傳出‘哇……唔’的聲音，她心想朱茂財那麽大的肚子看樣子正經要吐上一陣子，人有三急，此時的許慧霞憋得有些難受，於是她一咬牙心想幹脆上男廁所方便一下算了，反正裏麵又沒人，於是許慧霞一拉門衝進了男廁所。 “我失陪一下!”周小惠也出了包房，她有些擔心許慧霞，以為她是喝多了一個人跑去廁所吐了。 周小惠剛出包房馬大哥也站起來了，“你們倆先喝著，我出去一趟，看看老朱怎麽還沒迴來!”說完他也直奔廁所。 周小惠一開女廁所的門嚇了一跳，她看見朱茂財正撅著屁股在那狂吐呢，心想看來自己是走錯了，“朱大哥你喝多了?” 朱茂財微微一笑，“這才多少啊?我哪能喝多呢，我是吃海鮮過敏了，你還好意思說我呢?男女廁所都不分了!” 馬大哥人高步也大，周小惠剛進廁所他也進去了，剛一開男廁所的門他也嚇了一跳，發現許慧霞正在係褲腰帶，“對不起走錯了!” 還沒等許慧霞反應過來馬大哥一低頭出去了，心想看來自己也喝多了，男女廁所都分不清了，他一打開男廁所的門就和周小惠撞了個對臉，兩人相視而笑，“看來咱們都喝多了，你進了男廁所，我進了女廁所!” “可不是!”周小惠剛才聽朱茂財說得那麽堅定，這會又碰到了表情尷尬的馬大哥，心想一定是自己弄錯了，於是她走進了男廁所，馬大哥一推門進了女廁所。 馬大哥剛一進女廁所又嚇了一跳“老朱你臉怎麽變色了?” “喝多了，不行了!”朱茂財在自己人麵前說了真話。 “沒事吧你?不行咱們上醫院!” “不用，等會再說，不能在那女的麵前丟臉，一會就說我吃海鮮過敏!” “行，我方便一下就扶你迴去!” 周小惠一進男廁所把許慧霞嚇了一跳，“小惠，你怎麽也進來了?” “剛才嚇著了吧?馬大哥走女廁所來了，沒讓他看到什麽吧?我來不正對嗎?難道我就不能上廁所了，看來你沒什麽事?還以為你喝多了!” “我是說你怎麽也上這屋了?” “什麽亂七八糟的，我聽不懂，那你怎麽上這屋了?” “朱大哥在那邊我沒辦法才來這的，你沒發現這有什麽不對嗎?” “沒發現，這飯店還挺另類的，女廁所按什麽小便池啊?行了，看來你都喝傻了，我方便一下，你等我一會，咱們一塊迴去!”說完周小惠一解褲子進去了。 這時候洗後間裏進來一對年輕的情侶，女人想小解男人想大號，於是女人溫柔地對男人說：“快點啊，我等你!” 之後兩人含情脈脈地相視一笑，分別進了女廁所和男廁所，那女人剛一推門就吃了一驚，發現一個男人正在狂吐，另一個男人正在站著方便，她驚訝地捂住了嘴巴，馬大哥一看廁所裏進來個女人，於是慌忙扭過了身體，讓自己的命根處於隱蔽狀態，然後有些生氣地對那女人說：“你怎麽這麽不小心呢?看好了再進行不行!” 那女人看到裏麵有兩個男人還真以為自己走錯了，於是一轉身退了出來! 那男人剛一進男廁所發現周小惠正在提褲子，雪白的小腹暴露在自己麵前，而許慧霞正在一邊照鏡子，他呆立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周小惠被這男人看了不該看的地方，心想讓你占了便宜我還沒撈著好處，當時就來了脾氣，“你是怎麽迴事啊，瞎了?看不著這是女廁所啊?” “小惠、小惠你別說了!”許慧霞有些不好意思。 “不行，憑什麽不說，耍流氓啊?信不信老娘找人把你抓起來!” “對不起，實在對不起啊!” 那男人立馬退出了男廁所，在門口碰到了驚慌失措的女朋友，兩人尷尬的一笑，“咱們走錯了!”之後他們幾乎同時抬頭看了眼衛生間的大門，然後就更加吃驚了，沒錯啊?可是為什麽男廁所裏有女人，女廁所裏有男人，而且還是兩個，口氣又都是那麽強硬，他們倆一時間沒有想通，站在衛生間門外百思不得其解。 沒多大一會周小惠、許慧霞、朱茂財和馬大哥四個人幾乎一起出了衛生間，馬大哥用氣憤的眼神瞪了那女人一眼，周小惠用憤怒的語言罵了那男人一句，“下次再上廁所看清了!”之後他們就大搖大擺地迴了包房! “這……這是怎麽迴事啊?”女人有些不解地看著男人。 “不知道，要不咱們別在這吃飯了，我感覺這飯店挺亂的!”男人有些擔心。 “好，咱們快走!”於是乎那一對情侶落荒而逃! 這頓飯一直吃到了下午四點，男人們酒足飯飽，隻有朱大哥臉色蒼白，他強打著精神和許慧霞握手告別。 再一次坐到周小惠的寶馬車裏許慧霞感到頭有些暈，於是她打開了車窗，“小惠，那個朱茂財是不是生我氣了?” “不要緊，我知道你接觸這種場合不多，表現算是不錯了，慧霞你是個公關人才，我一定不會看走眼!” “真的嗎?第一次見麵就惹人生氣還算人才?” “是他自己肚量小，就憑你這酒量想不當人才都不行，在家常喝吧?” “我在家從來不喝酒，不過我從小對酒精就沒什麽反應，照你這麽說能喝酒也成優勢了?” “這可是絕對的優勢，以後你的工作就是幫我應付飯局!” “那倒簡單!”許慧霞心想這工作還沒自己想得那麽難幹。 正文 16 接下來的幾天周小惠真的就把許慧霞安排在公司做了公關，周小惠的公司有些與眾不同，雖說規模不是最大但效益卻很高，原因不外乎她善於拉攏男人。周小惠的公司裏有個公關部，由十多個年輕漂亮的女人組成，這些人什麽來頭的都有，共同點是能喝能唱能跳必要時還能睡，這個部門對公司起著舉足輕重的作用，雖說隻是負責應酬並不做具體工作，但是公司百分之七十以上的生意都是她們拉來的，這些女人很難管，周小惠一直覺得這個部門有些群鳳無首，許慧霞是她的老同學，把她安排在公關部不求能管住那些女人，但多個自己人總是好的。 那些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開始還有些排外，後來覺得許慧霞人不錯也挺隨和就接受了她。許慧霞的學習能力很強，短短幾天的時間她就學會了如何穿衣打扮，雖然那些衣服基本上都是從高美娟那拿來的，不過穿在她身上顯得格外的合體。她還學會了很優雅的抽女士香菸，最讓那些同事驚訝的還是許慧霞的酒量，為了歡迎許慧霞加入公關部同事們組織了一次聚會，席間大家發現許慧霞這女人真是高深莫測，雖然不懂什麽酒桌上的禮數，不過竟然可以一個人應付她們的輪番轟炸，一頓飯下來大家全都對許慧霞刮目相看了，能喝是公關工作的基本功，單從酒量來看這女人極賦潛力。 許慧霞上了一個星期的班，什麽事都沒做，隻是沒事的時候擦擦桌子掃掃地，這是她的老本行，幹起來倒也得心應手，她的這個舉動博得了同事們的一致好感，這些女人平時誰都不願意彎下腰來打掃衛生，許慧霞這麽一弄屋子裏頓時煥然一新。 看著同事們整天忙忙碌碌許慧霞真有些心急，這些女人好像整天都有公事，偶爾迴來也是不停地打電話，說完了就走。許慧霞也想忙碌一點，可是她不知道該忙什麽，該怎麽忙，除了打掃衛生就隻能坐著發呆。 這天晚上許慧霞剛想迴家被周小惠叫住了，“慧霞，今晚有個飯局，咱們一塊去。” “好啊，陪什麽人?”許慧霞已經閑得有些扛不住了。 “今天咱們要陪的人可比上次重要得多，大老闆，咱們公司可怠慢不起!” “小惠，公司有那麽多人才為什麽偏讓我去，我行嗎?” “哎呀別羅嗦了，讓你去自然有我的道理，隻有你能圓滿完成任務!” “怎麽會呢?我剛來一個星期!” “跟我走吧，去了你就知道了!”周小惠拉著許慧霞下了樓又把她塞進了自己的寶馬車，許慧霞感到周小惠拉著她的手冰涼。 一路上兩人一言不發，許慧霞感到氣氛不太對頭，她也沒多問任由周小惠載著自己來到了一座在本市出名豪華也極其昂貴的酒店，進了酒店她們被服務生直接帶進了5樓的一間包房。 “劉大哥，讓您久等了!”一進包房門周小惠和劉誌偉來了個親切的擁抱。 “劉經理?怎麽是您?”許慧霞沒想到會在這看到劉誌偉。 “有什麽可稀奇的，我可是幫了小惠不少的忙，沒想到我老婆把你安排到小惠這了，既然大家都是熟人就一起吃個便飯吧!”說完劉誌偉示意讓服務員上菜。 “劉老闆，你和慧霞是老相識了?”周小惠坐得離劉誌偉很近。 “老相識倒算不上，不過小許在我家吃過飯，我老婆是她幹姐姐，你沒看過她女兒吧?就沒見過那麽漂亮的小女孩兒!” “是嗎?慧霞，哪天把你女兒領來讓我看看!” 許慧霞聽到別人誇自己的女兒心中不免湧起幾分喜悅，自從來到周小惠的公司許慧霞已經好久沒哄女兒睡覺了，也好久沒給女兒梳頭了，還好可兒很懂事，並沒給她添什麽麻煩，想到這許慧霞覺得有些內疚。 “小許，千萬別客氣，今天就咱們三個，都是自己人，就當成在我家，菜我都點好了，也不知道你們愛不愛吃，要是不可口你們再要!”劉誌偉點燃了一支煙，然後抻手遞給周小惠一根，最後又看了看許慧霞，“要嗎?” “我……不會!”許慧霞想了想還是拒絕了。 “慧霞你又不誠懇了，劉哥，既然都是自己人我也不叫你老闆了，慧霞高中的時候跟我學得抽菸，她早就會了!” “是嗎?人家不想抽算了，你們是高中同學?這我可是才知道!”劉誌偉顯得有些驚訝。 “可不是，要不怎麽說是自己人呢!我和慧霞高中的時候就是死黨，那時候我就和她能玩到一塊，別的女生都不敢理我!” “這麽說你的事她都知道?”劉誌偉用試探的眼神看著周小惠。 “知道，這個不用瞞她，慧霞你也知道高三的時候我進去了，可是你不知道，我在監獄裏得了一場大病，保外就醫的時候認識了劉大哥，是他把我弄出來的，要是沒有他我這公司肯定也開不成，劉大哥可以說是我的救命恩人，我這條命都是他的!”周小惠說得有些激動。 “可不是，我們一家也沒少借劉大哥的光，要不是高姐我也不可能去你那工作，我們家林偉還在劉大哥的公司打工!” “算了，別說那些了，其實你們也沒少幫我的忙，現在廠裏已經離不開林偉了，喲，菜上來了，自己人都別客氣啊!” 服務員畢恭畢敬地把菜端了上來，三個人吃得都很優雅，誰都沒說話，各自想著自己的心事。許慧霞覺得今天周小惠讓自己來肯定有她的原因，然而這原因她搞不清楚。周小惠覺得今天的飯局很特殊，自己這麽做會不會有些對不起許慧霞，轉念一想劉誌偉的命令她是無論如何都不敢違抗的，如果願意這男人完全有能力讓自己身敗名裂，況且劉老闆待人還算講究，尤其是對女人，想到這她也就釋然了。劉誌偉正在思考今天的飯局有可能帶來的種種結果，想了一會他自己都覺得沒什麽意思，他是個成功的男人，這給他平添了幾分自信，他覺得自己的預感應該沒錯，許慧霞不會跟他來個魚死網破，況且類似的事他又不是沒幹過，正常的方式他已經覺得沒什麽意思了。 “劉哥，咱們喝點酒吧，我們慧霞是千杯不醉。” “小惠，我又不是那些普通客戶，你怎麽就知道喝酒，那東西能不喝就不喝，沒好處，吃完了咱們就聊聊天，很長時間沒聽你唱歌了!” “劉哥，我那兩子跟慧霞可比不了，她可是我們學校的文藝骨幹!” “是嗎?不知道我這幹妹妹肯不肯賞臉啊!”劉誌偉放下了筷子，微笑著看許慧霞。 “我哪行啊，都多少年不唱了!” “快去吧，別不好意思了!”我給你調音響，說罷周小惠過去打開了麥克風。 許慧霞也沒客氣，很優雅地接過了麥克風，其實她是很想唱歌的，自己從小就很有藝術天分，隻是時代和家境令她不可能在這方麵有什麽發展，她說多少年不唱了隻是想做個鋪墊，意思是說我現在唱得已經很好了，要是這些年一直唱肯定唱得更好。 周小惠隨便點了幾首自己喜歡的流行歌曲，許慧霞也不打怵，不管什麽歌隻要聽過幾次她基本就能唱。很快曲子響了起來，許慧霞拿著麥克風輕輕地唱了起來，開始的時候她的聲音有點小，後來就完全放開了。許慧霞又找到了一種高中時在台上萬眾仰望的感覺，那時候學校的音響當然沒有這酒店的好，所謂的音響也就是幾個大號的廣播喇叭，雖然條件簡陋，不過許慧霞的歌聲從那廣播喇叭中傳出來還是那麽好聽。許慧霞第一次站到這麽高級的音響麵前唱歌，當時ktv還沒有普及，許慧霞這種平民根本就享受不到k歌的待遇，許慧霞越唱越投入，她有些忘我，覺得自己又站在了學校的舞台上，一首歌很快唱完了，當曲子結束的時候許慧霞還拿著麥克風站在大屏幕前發呆。 劉誌偉聽傻了，他聽過好多女人唱歌，那些女人無論美的醜的從來沒有一個人唱得這麽好，他覺得傳入耳中的簡直就是天簌之音，“好!”劉誌偉叫了聲好開始使勁鼓掌。 “慧霞，你可真是人才，能喝酒能唱歌，可真得謝謝高姐把你介紹過來!” “你們可別笑話我了，小惠，你來唱一首!”劉誌偉的掌聲使許慧霞清醒了過來，她不好意思地把麥克風遞給了周小惠。 “算了吧，剛才我還想唱來著，現在你這一唱可叫我怎麽開口?哎，人比人氣死人啊!想當初你抽菸還是我教會的，現在論喝酒論唱歌我哪樣都趕不上你!” “哪有啊?這麽多年我都沒喝過幾迴酒，沒唱過幾次歌!” “慧霞，我說你這是謙虛啊還是驕傲啊?你是安慰我還是氣我啊?” “今日能夠聽到許妹妹的歌聲實在是三生有幸啊，能否賞個臉再唱幾曲!”劉誌偉還沒聽夠，他覺得許慧霞的歌聲為她增加了幾分魅力，她每唱一首歌魅力值就會增加一些，劉誌偉想一直聽盡興了之後再做他想做的事情。 “劉經理太客氣了，隻要你和小惠覺得高興我唱幾首都行!” 許慧霞再一次拿起了麥克風，這次她一口氣唱了兩首歌，她覺得自己一個人這麽唱下去有些太自私，於是很強硬地把麥克風塞到了周小惠手裏。周小惠稱得上是應酬專家了，端起酒杯就能幹，拿過麥克就能唱，她也沒拒絕唱了首自己最拿手的歌，老實說她唱得也很好，隻是和許慧霞比起來好像缺少點什麽。 “劉哥，該你了!”周小惠一曲唱罷把麥克風遞給了劉誌偉。 “我今天可真是大飽耳福，唱歌是一定的，先別著急!服務員來瓶紅酒潤潤嗓子!”劉誌偉話音剛落服務員就拿進來一瓶紅酒和三個高腳杯，速度之快好像早已有所準備! “古代有個林妹妹，如今有個許妹妹，希望妹妹能再唱一曲!” “劉大哥，看你說得，想聽我就唱唄!”其實許慧霞也是意猶未盡，巴不得痛快淋漓得高歌幾曲，於是她再一次拿起了麥克風，她那甜美的歌聲頓時響徹整個包房，連門口的服務員都爬在門上偷聽，一邊聽一邊還在想，這也不是原唱啊?可是怎麽會有人唱得比原唱還好聽呢? 當許慧霞再一次放下麥克風的時候麵前的高腳已經倒滿了紅酒，“來，為許妹妹動聽的歌聲幹一杯!”劉誌偉率先舉起了酒杯，他兩眼放光顯得興奮異常，許慧霞唱得很高興，完全沒有注意到周小惠的表情有些異樣，三個人全都把杯中的紅酒一飲而進。 “賞個臉跟我合唱一曲吧!”劉誌偉很紳士地把麥克風送到了許慧霞手邊，他們來了一首情侶對唱，許慧霞覺得劉誌偉的聲音圓潤渾厚充滿磁性，那聲音讓她眩暈，一時間她竟然覺得天旋地轉，她想找張床躺下，於是她真的感到有人把她扶到了床前，在夢裏她掙紮過亢奮過也絕望過，那感覺是如此強烈而絕望，是她以前從未體驗過的! 正文 17 許慧霞醒來的時候覺得渾身酸痛，頭暈得厲害，她剛一起身頓時驚出了一身冷汗，她發現自己赤身裸體，許慧霞迅速地審視著自己的周身，她發現了幾處淤痕和些許不明液體，頓時一股絕望襲上了許慧霞的心頭，一時間她覺得天都塌了下來，之前她隻和林偉一個人有過肌膚之親，可是昨夜…… 許慧霞流著眼淚倒在了床上，她覺得自己好像掉進了一個無底的深淵，再沒有爬上來的機會了，她完了。也許在別人眼裏這種事已經見怪不怪，可是許慧霞無論如何也不能接受這個現實，她是個賢妻良母，可是又不甘心隻做個賢妻良母，她在想也許這就是報應。許慧霞的牙齒咬得咯咯直響，她恨劉誌偉，恨周小惠，也恨高美娟，如果不是她這一切都不會發生，她甚至恨自己的丈夫，如果林偉是個事業有成的男人自己也不會想要出來找工作，她恨這世上的一切…… “慧霞，你醒了!” 許慧霞警惕地轉過了頭，發現周小惠朝自己走了過來，她把一杯水緩緩地放在了床邊，“為什麽?”許慧霞用怨恨的眼神盯著周小惠，盯得周小惠心裏直發毛，她沒想到像許慧霞這樣溫柔賢惠的女人也會有如此惡毒的眼神。 “喝點水，頭有些暈吧?”周小惠沒抬眼睛，她不敢麵對許慧霞的眼神。 “我問你為什麽這樣對我!”許慧霞把杯子摔了個粉碎。 “其實我也是沒辦法，慧霞你相信我，我真的不想這樣，隻是劉誌偉咱們都惹不起，他看上的女人很多都是這個下場，那些人模狗樣的成功男人看著文質彬彬其實就是禽獸，劉誌偉也是這麽把我騙上床的……” “你也是高姐的朋友，怎麽能……” “你別提高姐了，那女人就是個白癡，我也搞不清她是蒙在鼓裏還是故意裝糊塗，我看她根本不在乎老公和別的女人在一起!” “劉誌偉呢?他在哪?我要殺了他!”憤怒的力量實在是排山倒海，許慧霞都不相信那樣的話是從自己嘴裏說出來的，更可怕的是她不隻是說說而已，她真的想那麽做。 “慧霞，你聽我一句，咱們公司以後還得靠劉誌偉，你就當是為了我，求你了，咱們根本鬥不過他!” “我不管，我要報案!我要讓他身敗名裂!” “相信我，那樣做一點用都沒有，劉誌偉進出公安局就跟自己家一樣，誰都拿他沒辦法，要是報了案他肯定說你是主動引誘的他，我們沒辦法，真的沒辦法!” “我不在乎，絕對不能就這麽算了!” “慧霞你別怪我，咱們是老同學，我什麽都可以聽你的，隻是這件事你信我一迴，其實沒什麽大不了的，這個是劉誌偉讓我給你的，你自己考慮!”周小惠遞給許慧霞一個大信封，然後出了房間。 許慧霞迅速地打開了信封，她的手在顫抖，突然她打開了窗戶，凜冽的寒風放肆地吹打著她的身體，可是她完全感覺不到寒冷，或者說此刻肉體上的痛苦早已被她完全忽略了，她想從這跳下去，跳下去就徹底解脫了。 許慧霞扶著窗戶的手在顫抖，恥辱和憤怒已經大到足以引起那奪去她生命的一跳，隻是……隻是有一件事她放不下，那就是她還有一個聰明美麗的女兒，可兒還小，她不能就這麽跳下去，為了女兒她也要活下去，想到這許慧霞撲到床上放聲大哭…… 不知道哭了多長時間許慧霞漸漸的恢復了理智，她再一次拿起了信封裏的照片，裏麵全是她的裸照，可是照相的人卻把騎在她身上的男人完全忽略了，最多看到一處裸露的脊背，許慧霞知道那是劉誌偉的脊背。她看著自己在照片中的表情想起了昨晚的感覺，那感覺很強烈，正如她在照片中的表情一樣，說不清是興奮還是痛苦，因為對於在亢奮狀態下的女人來說這兩種表情是極其相似的。許慧霞想撕碎那些照片，可是她又懶得那麽做，很顯然劉誌偉是在威脅她，底片一定在他手裏，如果自己告發那麽這些照片很可能將會傳得到處都是，許慧霞把照片放在了一邊，然後又拿出了信封裏那幾遝沉甸甸的百元大鈔。 許慧霞覺得很諷刺，自己長這麽大第一次掙到這麽多錢，而且是在一夜之間，其實公關的含義她也略知一二，所要付出的東西她也能夠想像得到，隻是這一切來得太突然太極端了，超過了她所能承受的心理極限。 許慧霞打開了屋子一側的小門發現裏麵是浴室，於是她打開水龍頭拚命地沖洗著自己的身體，想要把昨夜的恥辱洗得一幹二淨，她在裏麵洗很久才穿好了衣服，許慧霞剛出浴室就聽見了電話玲聲。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接起了電話，“你……找哪位?” “慧霞，我是小惠，你還好吧?” “我還可以，有事嗎?” “沒事，隻是……你想好了嗎?” “想好什麽?” “你還想告發劉誌偉嗎?還會在我那工作嗎?” 許慧霞半晌沒說話，過了良久她含著眼淚說道：“剛才說的是氣話，告發沒用這我也知道，我當然還會在你那工作了，我覺得自己還是挺適合這種工作的，請你幫我轉告劉經理，昨晚我過得很開心!”許慧霞掛了電話，她是個聰明的女人，也是個極端的女人，對她來說和二個男人睡過覺與和二百個男人睡過覺並沒有什麽實質上的區別，現在既然該付出的已經付出了，所以她要更多的迴報，她是不會就這麽放手的。 “怎麽樣?”劉誌偉一手摟著周小惠的肩膀一手神氣活現地夾著菸捲。 “還能怎麽樣?一切和你劉哥預料的一樣!”說完周小惠掙脫了劉誌偉的胳膊起身離開了，許慧霞現在的心情她完全可以理解，當初她也是這麽被劉誌偉弄上床的，老實說她憎恨這個看上去人模狗樣卻充滿著變態欲望的男人，可惜這憎恨隻能停留在心裏。 “假清高!”劉誌偉深吸了一口香菸滿意地微笑了，以正常的途徑得到一個水性揚花的漂亮女人對他來說易如反掌，他覺得那樣太沒意思了，所以才對許慧霞這樣看上去溫柔賢惠的女人感興趣，他更喜歡昨晚的那種方式，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包括許慧霞的身體，劉誌偉起身伸了個懶腰心想林偉這小子挺有桃花運，老婆不錯! 正文 18 此時的林偉有些心神不寧，在車間裏怎麽也不能平靜下來，老婆昨夜沒迴家讓他覺得有些擔心，於是他想去和劉經理請個假，他心想是不是許慧霞的病又犯了，剛要敲門突然看到了從經理辦公室裏出來個漂亮女人，那女人正是周小惠，周小惠瞥了林偉一眼然後快步離開了。 林偉心想這女人還真漂亮?新來的嗎?難道劉經理不要那個年輕漂亮的王秘書了?林偉扶了扶眼鏡，他感到胸口一陣灼熱，人都是有兩麵性的，老實說林偉有些嫉妒劉經理，看到他身邊那些年輕漂亮的女人也會動心，這是作為一個正常男人應有的反應。 林偉心想算了，自己怎麽能和劉經理比呢?人家可是事業有成，再說自己的老婆也很漂亮，能找到許慧霞那樣的老婆已經是他的運氣了，林偉抬起來的手還沒落在門上王秘書不知道從哪裏殺了過來，她根本沒敲門直接進去了，剛一進屋裏麵就傳來了吵鬧聲，“劉誌偉，昨晚你去哪了，給你打了一百多個電話!” “你找我幹什麽?我老婆都不找我!”劉誌偉並不知道林偉在門外。 “你現在對我沒興趣了是不是?剛才那女人叫周小惠對吧?你們的事我都知道!” 周小惠?站在門口的林偉納悶了，他幾天前還聽老婆說過現在公司的老闆就叫周小惠，而且是她高中時的同學，她怎麽會來這呢? “王麗娜，你別放肆，在這還輪不到你審問我!”劉誌偉最受不了別人挑戰他的權威，尤其是女人。 “別在我這逞英雄，上次在西餐廳還不是當著那麽多人的麵被你老婆打了兩個嘴巴，剛才那個周小惠在的時候我沒進來鬧已經給足你麵子了!” “王麗娜，你到底想怎麽樣?” “我沒想怎麽樣?你手機一關肯定有節目，是不是又跟周小惠鬼混去了?” “我說你到底怎麽迴事?別無理取鬧，難道我每次應酬都要提前跟你打招唿嗎?” “我什麽時候無理取鬧過?你忘了對吧?昨天晚上不是說好了借你的車送我媽去住院的嗎?我媽有心肌梗塞這你也知道，不是說好了昨天要借你的車用嗎?可是給你打了一百多個電話也沒人接，害得我媽差點死在家裏!” “哦，老人家現在怎麽樣了?”劉誌偉突然想起來了，王麗娜是跟他提過這事，隻是他這兩天隻想著怎麽把許慧霞弄到手把王秘書給忽略了。 “你別跟我假惺惺的，劉誌偉你不夠意思!” “好了，改天我一定還迴來，這樣吧，你媽的住院費我出了!” “劉誌偉，你以為我光圖你錢嗎?我又不是要飯的，我說的話在你心裏難道一點分量都沒有嗎?” “行了，你出去吧!”劉誌偉被王秘書吵得有些心煩。 “我還沒說完呢，難道和女人鬼混比我媽的命還重要嗎?” “我說你這人怎麽這麽較真呢?你有病吧!” “我有病?你才有病，難道那個周小惠就有那麽大的魅力，我哪點不如她!” “你們倆是一類女人，沒意思，告訴你昨天晚上我沒和她在一起!” “那你和誰在一起!” “說了你也不認識，長頭髮大眼睛溫柔賢惠唱歌還特好聽，是周小惠高中同學!” “劉誌偉你不要臉……”王秘書脾氣很沖，她好像把屋裏的什麽東西摔了，之後她又和劉誌偉吵了些什麽林偉已經聽不到了，他的大腦一片空白，‘長頭髮大眼睛溫柔賢惠唱歌還特好聽，是周小惠高中同學!’，劉誌偉的這句話不停地在他的腦海中重複著，滿足這些條件的除了許慧林偉不知道還會有誰，而且她昨夜剛好沒有迴家。 林偉覺得世界在一瞬間凝固了，他溫柔賢惠的老婆竟然會有背著自己和別的男人在一起，這是他無論如何都不會相信的，林偉就那麽呆呆地站在劉誌偉辦公室的門口，直到王麗娜紅著眼睛沖了出來，她看到林偉還站在那嚇了一跳“你站這幹什麽?”王麗娜的口氣很沖，她現在看誰都來氣。 “我在這怎麽了?礙你什麽事了?”林偉被他可敬的劉經理剛才那一席話弄得仿佛靈魂出竅，他的心思亂極了，此刻就是天皇老子他也不會給麵子。 “你……你敢這麽跟我說話!”王麗娜平時在公司裏矯情慣了，誰都讓著她，除了劉誌偉沒人能給她臉色看，林偉此刻的態度讓她大感意外。 “我就說了，沒空跟你在這浪費時間!”林偉說完轉身走了，他要迴去核實劉誌偉說過的話。 林偉連衣服都沒換，穿著工作服就出了公司，他一揮手攔了輛計程車，很快車子開到了自家樓下。林偉都沒要司機找給他的零錢就直接衝到了家門口，他做了幾次深唿吸，然後拿出鑰匙飛快地打開了房門。 許慧霞果然已經迴家了，此時她正坐在窗戶前麵織毛衣，那樣子十分的安詳，林偉突然覺得自己的擔心有些多餘，如此溫柔賢惠的老婆怎麽可能和別的男人睡在一起呢?他覺得老婆無論如何都不會做出那種事來，但是劉誌偉的話說得那麽明白，林偉有些矛盾了。 “怎麽迴來了?”許慧霞覺得有些吃驚，她看到林偉的時候心情異常複雜，她覺得很委屈，她想哭，可是她知道自己無論如何不能哭，昨晚的事她是不會讓林偉知道的。 “哦，迴來取些材料?昨晚怎麽沒迴家?”雖然劉誌偉的話已經說得很明白了，可是林偉還是想親自從老婆的嘴裏找到事情的答案。 “你加班我就不能加班啊?昨晚和小惠陪客人吃飯去了?”許慧霞沒抬頭，繼續專心致誌地織毛衣，她的心裏很亂，織毛衣這種重複不斷的機械動作更容易讓她安下心來。 “吃了一夜?” “沒有，結束的時候太晚了我去小惠家睡的!” “哦，周小惠是你高中同學吧?” “是，我已經和你說過了!” “那……你們班還有其他的女生在她那工作嗎?”林偉想讓問題得到進一步的證實。 “沒有，就我一個人，你今天是怎麽了?”許慧霞察覺到了林偉的異樣。 “沒怎麽?昨天唱歌了嗎?” “問這個幹什麽?”許慧霞心裏一驚，她心想難道林偉知道昨晚的事了?不可能啊! “沒什麽，隻是覺得你唱歌特好聽，應該露一手!”林偉沒再說什麽，事情已經是明擺著的了，把老婆打個半死再去找林偉玩命那不是他的風格，他是讀過書的人，雖然平時看上去老實巴交可是報復心極強，他在思考問題的最佳處理方式，林偉咬著牙拉開了房門。 “什麽記性?材料不拿了?” “哦，差點忘了!”聽到許慧霞的提醒林偉裝模作樣的在屋裏翻了一會，然後拿上兩張廢紙就出了家門，他再一次坐上了計程車向單位趕去，林偉心想這錢攢著也沒意思，自己當初費了那麽大的力氣才籌到錢給許慧霞看病，她怎麽能…… 林偉的基本工資已經被單位扣下用來還老婆的看病錢了，他越想越氣，決定把自己的那點獎金和加班費都花了，時間已經接近中午，林偉讓司機把車停在了公司附近的一家高級餐廳門口，然後自己邁開大步走了進去。 剛一進門他發現王麗娜正一個人在那喝悶酒，於是徑直朝她走了過去，之後一屁股坐到了王麗娜身旁，“王秘書，怎麽一個人喝起悶酒了?” 王麗娜瞥了林偉一眼，隻吐出一個字，“滾!” 林偉奪過王麗娜的酒瓶子猛灌了一口，此時此刻他覺得自己仿佛變了一個人，老婆的出軌讓他覺得什麽事都應該放得開，“想死啊?誰讓你喝了?”王麗娜惡狠狠地看著林偉。 “喲，美女就是美女，生起氣來都漂亮那麽漂亮?”林偉直視著王麗娜的眼睛，一副無賴相。 王麗娜納悶地看著林偉，在她的印象裏林偉一直是個謹小慎微的男人，待人一向彬彬有禮，可是今天怎麽突然變成了這樣一副嘴臉，哈，看來男人都是一個德性，“現在怎麽突然會說人話了，剛才在劉經理門口為什麽對我那個態度啊?” “當然有原因，我老婆……”林偉剛想說實話最後又打住了，他覺得自己此時和王麗娜的關係很特殊，自己的老婆和王麗娜的情人睡覺了，林偉覺得這世界真是小，他有些想笑，於是就笑了出來。 “你笑什麽?以前從沒看你在工作時間出來吃過飯，今天哪來的雅興?” “沒什麽，看到美女自然就來了雅興，剛才我都聽到了，吵得夠兇了，劉誌偉對你不好?” “關你什麽事?” “不關我事，就是覺得不公平!” “勞動人民還想要公平，有口飯吃就不錯了，管好你自己吧?不覺得單位扣你工資的時間太長了嗎?就你欠他那點錢幾個月就還上了，你這麽玩命的幹活不覺得他給你定的工錢太少了嗎?”王麗娜討厭林偉那副高高在上的嘴臉，好像還很憐憫她，她想挖苦一下林偉。 “既然他待咱們都這麽不公平那咱們憑什麽還為他賣命啊?”林偉的頭腦中突然冒出個想法，不過這想法現在還隻是個雛形。 “不想幹你可以辭職啊?”王麗娜還是不拿好眼睛看林偉。 “這麽說話就不對了，服務員來白酒!” “看不出來你還挺能喝的!”王麗娜心想反正我心情不好，就跟你喝幾杯。 “能喝算不上，不過是想陪你喝點!”不一會白酒上來了，林偉又叫了幾個菜，席間他對王麗娜大獻殷勤，又是倒酒又是夾菜，王麗娜這種自認為是美女又的確是美女的人還真吃這一套，她就喜歡男人照顧她，漸漸地喝出了感覺也就對林偉放鬆了警惕。 其實林偉喝白酒也就是半斤的量，跟王麗娜算是旗鼓相當，隻是他喝得比較慢，還時不時的灌幾口茶水，所以沒王麗娜醉得快，他覺得時機差不多了，於是向王麗娜身邊湊了湊，兩個人的距離很近，近到有些過於親昵了，“王秘書，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哪來那麽多廢話，當不當講你都給我講!” “像你這麽年輕漂亮的女人應該過得更好……” “我過得不好嗎?”王麗娜打斷了林偉。 “我倒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像你這麽漂亮的女人應該找個年輕有為的男朋友，你和劉誌偉的事其實公司裏很多人都知道，這點對你很不利……” “你到底想說什麽?”林偉再一次被王麗娜打斷了。 “我是說你早晚要成家立業，早晚得離開這公司，現在劉誌偉已經開始厭煩你了……” “誰說他厭煩我了?” 林偉被打斷了幾次有些生氣，“你先聽我說完好不好，他不煩你怎麽能把那麽大的事給忘了?他就是煩你了，趁著他還沒對你厭煩到家你應該從他那得到點什麽?” “得到什麽?” “我說妹妹你是真不懂還是裝不懂啊?錢唄!我知道劉誌偉給你開的錢是不少，可現在都改革開放了，很多像你這樣的女人都有車了，可劉誌偉呢?要我說他有那個能力，就是不想給你買!” 王麗娜被林偉說得頻頻點頭，她覺得自己是有些太傻了，沒什麽心計，劉誌偉給她的工錢是不少，可是活她也沒少幹，心也沒少操，她學過會計，有時候還得幫著弄弄假帳，這些事劉誌偉一點都不不懂。 她的開銷很大，高檔衣服高檔化妝品每個月基本都剩不下什麽錢，她認識的那些被包養的姐妹個個都弄到了幾十萬的存款，如果哪天劉誌偉真的厭煩她了，真的不用她了，那她就會一無所有，跟著劉誌偉換來的隻是幾年瀟灑的生活，後半生根本就沒有保障。對!我要管劉誌偉那小子要錢，多要些錢，到時候離開他我心裏也有底，“偉哥，還真得謝謝你提醒!”王麗娜再一次把杯中剩下的白酒一飲而進。 “別叫偉哥，聽著像藥名，劉誌偉要是不給你錢怎麽辦?” “不給!他敢，不給我就鬧!” “你憑什麽鬧?怎麽鬧?”林偉眼中閃爍著復仇的怒火。 “我找她老婆鬧!” “咱們公司效益不錯吧?”林偉想把話題岔開，從而把王麗娜引向自己預定的軌道。 “怎麽問起這個了?你不知道嗎?挺好，每筆買賣都掙錢，劉誌偉找了個肥差!” “可是據我所知職工待遇並沒有應有的那麽好，咱們公司對外公布的贏利情況你也知道，遠遠不止這些吧?” “哈，你小子還挺鬼的!”王麗娜有些喝多了，變得口無遮攔。 “你是他的秘書，他要是不給你錢你就拿這個威脅他!”林偉心想劉經理我也要讓你過不好。 王麗娜好奇地看著林偉，她不明白這位平時隻知道研究技術的大拿今天怎麽會如此關心自己的事情，“我說林總工程師，我的事你真就那麽上心?” “我不是什麽林總工程師，女人都很笨，我覺得有必要幫幫她們!” “你在咱們公司現在就相當於工程師，我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姓劉的敢不給錢我就告發他，他的事好多我都知道，咱們公司有兩本帳，不能見天日的那本就是我做的!” “是嗎?王秘書也懂會計!” “當然，以為我是吃幹飯的啊?當初我也是靠實力競聘上的崗，後來才跟姓劉的攪在了一起，我喝多了，送我迴家!”王麗娜突然一陣噁心，她扶著桌子站了起來。 “慢點美女，可別摔著!”林偉趕緊過來攙住了王麗娜。 “謝謝!”王麗娜對林偉莞爾一笑，也許是酒精增加了彼此的魅力，林偉覺得有一股衝動油然而生。 出了飯店林偉一招手截了輛計程車，心想老子也瀟灑一迴，長這麽大一共打過四迴車今天占了兩迴。 王麗娜的家住在一個環境優美的小區裏，下了車她一邊走一邊抹眼淚，“你怎麽哭了?”林偉有些不知所措。 “沒事，迴家就好了!” 王麗娜的家是一室一廳的擱局，裝飾得很前衛，還沒等林偉參觀完畢他就被王麗娜一把摟住了脖子，“少跟我裝相!”緊接著就是王麗娜熾熱的嘴唇，開始的時候林偉有些排斥，經過這女人的刺激林偉的腦中突然想像出了許慧霞和劉誌偉在一起的情景，林偉眼睛通紅，一股強烈的報復心理令他瘋狂地撲向了王麗娜。 喝了酒再加上運動過量王麗娜吐了，可這並沒有引起林偉的憐憫之心，平時老實巴交的男人一旦越軌更加的不可阻擋，王麗娜被林偉折磨得半死，還好一個小時之後洪水猛獸一樣的林偉終於停了下來。 “看不出來你這麽強!”王麗娜喘著粗氣對林偉說。 “不會突然迴來人吧?你不是和父母一塊住嗎?” “不是，我家在市效，離這四五十公裏呢，這是我租得房子，離單位近一些!” “我得迴單位了!”林偉穿上衣服準備離開。 “這麽快，再陪我呆一會!” “咱們倆情況不同，我可不能隨便遲到!” “不要緊，劉誌偉要是問你，你就說和我睡覺了!” “你瘋了!”林偉穿上衣服出了王麗娜的臥室，他在王麗娜的客廳裏四下看了看，最後把目光定在了一個寫字檯上，他想王麗娜說得那本不能見天日的帳如果真有的話，也許就在寫字檯裏麵。 出了小區林偉一咬牙又打了輛車，他心想有錢人的生活真是瀟灑，現在的他心煩意亂沒有耐性去擠公交車。 計程車很快停在了單位大門口，林偉邁開大步上了樓梯，剛想進車間就跟劉誌偉撞了個滿懷，“才迴來?算了，別著急，休息一下再去車間!”劉誌偉的口氣並沒有責怪林偉的意思，可是他的這種態度對林偉的打擊更大，林偉心想我這是借老婆光了，工作時間出去你都不管。 “迴家取了點資料!”林偉把從家裏拿出的廢紙在劉誌偉麵前晃了晃，然後低頭進了車間。 這天林偉在車間裏和工人們打拚到了晚上八點多才迴家，一來是他心情不好想拚命工作來宣洩一下自己糟糕的情緒，二來他這人做事一向認真，他明白無論生活發生多大的變化作為一個男人都應該具備生存的能力，老婆和劉誌偉的事對他的工作並沒造成多大的影響，至少表麵上看起來是這樣。 晚上林偉拖著疲憊的身體迴了家，他真的累了，不光是因為工作更多的是因為和王麗娜的纏綿。他一進家門就看到許慧霞和可兒鬧得正歡，他看著漂亮的老婆和可愛的女兒突然有些想哭，昨天還是個幸福的家庭，可是現在他心裏清楚自己已經再也幸福不起來了。 “爸爸給我買好吃的了嗎?”可兒像個歡快的小鳥一樣撲到了林偉的懷裏。 即使林偉的心情是如此的煩躁和複雜他還是無法拒絕女兒，他俯下身抱起了女兒，“爸爸今天下班太晚了，明天一定給你買!”說完林偉親了親可兒的臉蛋一個人去廚房看書了，那裏即是做飯的地方也是林偉看書和鑽研技術的地方。 林偉一句話也沒和許慧霞說，他一看到老婆那張臉心裏就翻江倒海一般的難受，他生怕自己控製不住情緒隨時會和老婆吵起來，他不想影響女兒，不想讓聰明的可兒知道那些不該讓她知道的事情。林偉決定忍耐，為了可兒他還不想和許慧霞攤牌，至少現在不行。林偉強睜著眼睛看了一會書，直到許慧霞和可兒都睡了他才進了屋悄悄地脫了衣服躺在許慧霞的旁邊。 林偉躺在老婆身邊突然覺得很別扭，這女人已經不屬於他一個人了。此時許慧霞閉著眼睛麵對著他，林偉的眼睛很快適應了黑暗，在明亮的月光下他看到了老婆美麗的脖頸，突然他發現那雪白的脖頸下邊有幾個清晰的牙印，心想怪不得今天許慧霞換了件高領毛衣。林偉覺得此時自己的心跳都改變了頻率，他恨不得起來把許慧霞掐死，不過最後他還是沒那麽做，如果掐死了許慧霞自己也完了，最重要的是可兒也就沒人照顧了，為了女兒他也要盡量維繫這個已經名存實亡的家。 林偉躺在床上覺得身心疲憊，可他就是睡不著，他用一雙血紅的眼睛盯著月亮發呆，突然他理解了殺人犯的心情，那無關乎勇氣，排山倒海的憤怒足以使懦夫去殺死一個人，現在他有殺人的勇氣，而且他確定自己敢於那麽做，隻是他不想也不能那麽做而已。他的腦袋裏不停地浮現出老婆和劉誌偉在一起的情景，還有自己和王麗娜在一起的情景，想起王麗娜年輕美麗的身體林偉仿佛又找到了一點平衡，他想人不就那麽迴事嗎?反正自己也不吃虧，王麗娜論姿色不遜於自己的老婆，林偉越想越興奮，一股邪惡的衝動占據了整個大腦，他把自己想像成了劉誌偉，然後壓到了許慧霞的身上，“幹什麽?都這麽晚了?”許慧霞嚇了一跳。 林偉覺得自己已經瘋了，他按住許慧霞任意發泄著自己的衝動，“會把女兒吵醒的!”許慧霞想掙紮，可是她的努力絲毫不起作用，林偉很快就控製住局麵，他和許慧霞瘋狂地親熱著。 屋裏的響動和喘息聲吵醒了可兒，不過可兒睡得很沉，在黑暗中她什麽也沒看到，隻是翻了個身就再一次睡去了，隻是在夢中她看到魔鬼吞噬了她的父母，那魔鬼並不是青麵獠牙的怪物，隻是一種感覺，就像一陣地獄的陰風或一股襲上心頭的絕望，那感覺是如此的壓抑和強烈，可兒害怕地哭出了聲音…… 正文 19 林偉上班的時候覺得自己已經瘋了，他昨天和王麗娜還有老婆分別激戰了幾次，而且一夜沒睡，他的眼眶塌了下去，一臉的倦容，不過精神上卻是極度亢奮的，他覺得自己從來沒有過這種態度，他覺得自己對生命有了一種全新的感悟。 人世間的事在他的眼裏突然都變得那麽渺小，他覺得自己無所畏懼，上午劉誌偉來車間裏視察了一次，他看那男人的眼神充滿了邪惡。吃過午飯之後林偉突然就覺得自己不行了，他太困了，太累了，如果不休息甚至有昏厥過去的可能，於是他也沒管那麽多，脫下工作服就去找劉誌偉請假了。 此時王麗娜正在和劉誌偉談判，這女人倒也開門見山，“劉經理，我媽身體不好，借我二十萬!” “我知道你媽身體不好，可也用不了二十萬啊?”劉誌偉有些吃驚，他弄不明白王秘書想幹什麽。 “我跟了你這麽多年總得有個交待吧?” “我待你不薄啊?”劉誌偉一臉的無辜。 “那得看怎麽說，從秘書的角度你待我確實不薄，可是從情人的角度我得到的太少了，男人都一樣，哪天你要是煩了，我總得給自己留點後路吧!” 劉誌偉在心裏盤算著，二十萬他完全拿得起，隻是這錢不可能這麽容易就給她，不然的話自己有那麽多女人，這個二十萬那個二十萬得花他多少錢啊! “這樣吧娜娜，我先給你二萬用著!”劉誌偉改成了暱稱。 “不行，最少二十萬，我沒多要，咱們沒商量!” “我要是不給你呢?”劉誌偉有些不高興。 “不給我就去你家鬧!” “挺大個閨女也不嫌丟人，你去鬧吧，看以後誰敢娶你，你最好把我鬧離婚了，我對那婆娘早就受夠了!” “你……你不給我就舉報你，公司的錢你沒少拿!”王麗娜說得隻是氣話，她根本不敢和劉誌偉公然作對。 劉誌偉心裏一驚，公司的經濟大權自己一直獨攬著，不過他太相信王麗娜了，很多不該她知道的事都告訴她了，不該她做的帳讓她做了，劉誌偉有些後悔，心想還好王麗娜對公司的經營狀況並不是完全了解，以她手上那點東西還不足以能把自己送進去，再說這女人也沒那麽大的膽子。 “你說什麽?我沒聽清!”劉誌偉變了臉色，目光陰沉地看著王麗娜。 王麗娜被劉誌偉看得有些害怕，她了解這男人的能力，也知道他是什麽樣的人，“我……反正你得給我錢!” “滾出去，一分沒有!”本來劉誌偉的心理底線是十萬，王麗娜和他睡過成百上千次，如果她不鬧自己最多可以一次給她十萬，現在劉誌偉被激怒了，他還沒在哪個女人麵前低過頭，除了自己那個低能又霸道的老婆。 就在這時候林偉推門進來了，“劉經理，我今天身體不舒服，想請半天假!” “好，你迴去吧!”劉誌偉馬上批準了，他覺得讓下屬看到王麗娜這麽跟自己鬧有些難堪。 林偉一抽身退出來了，他掃了眼王麗娜，從她微紅的雙眼中林偉已經預感到了她和劉誌偉的談話內容，林偉昂著頭出了公司，他覺得自己已經進化了，不再是那個一心隻會鑽研技術的傻瓜了，他也學會了察言觀色，林偉並沒有離開，他站在樓下等著王麗娜。 果然，不到十分鍾紅著眼圈的王麗娜出來了，“談崩了?”林偉不失時機地湊了上去。 “關你什麽事?”王麗娜沒理他，徑直向前走。 “迴家嗎?” “少管!” “陪你喝點?”林偉覺得自己像一隻狡猾的狼，他要報復，不擇手段。 王麗娜轉過頭盯著林偉看了半天，然後淡淡地說了一句，“去我家!” 於是林偉再一次來到了王麗娜的家，他們再一次纏綿到了一起，林偉用盡了自己的最後一絲力氣，之後他就睡著了，他睜開眼睛的時候聽到客廳有聲音。 於是他走了出去，看到了正在翻箱倒櫃的王麗娜，“現在幾點了?” “晚上六點半，你睡了整整一下午!” “太累了，你在找什麽?” “找證據!” “你真的要告發劉誌偉?”林偉覺得自己的心興奮得在顫抖，鶴蚌相爭漁翁得利。 可是王麗娜的話卻讓他大失所望，“告發個屁啊，我哪鬥得過他啊，那不是找死嗎?劉誌偉讓我明天把公司的帳本和敏感材料都給他拿過去，總之和公司有關的東西我這是不許有了，他已經不相信我了!” “你就這麽聽他的?” “還能怎麽辦?他這人吃軟不吃硬，先把這些敏感材料還他吧。”王麗娜指了指寫字檯上的帳本，“沒準過一段時間他心情好了就給我錢了!” 林偉心想機會來了不能就這麽錯過，他決定放手一搏，於是林偉走過去抱起了王麗娜，再一次把帶到了臥室裏激戰了一番，林偉感到自己的身體已經嚴重透支了，可是沒辦法，激情之後他看著躺在床上雙眼微閉的王麗娜對她說：“你在這躺著吧，我出去買點東西給你做晚飯!” 林偉飛快地穿上了衣服，來到客廳把王麗娜所說的那遝敏感材料夾在了懷裏，他輕輕地帶上了房門然後三步並做兩步跑下了樓，王麗娜躺在屋裏滿足地閉上了眼睛，她心想林偉簡直是個超人，想著想著竟然睡了過去。 林偉跑到了一家打字複印社，把那些材料複印了幾份，然後買了點熟食又跑迴了王麗娜的家，客廳裏還是一片狼籍，林偉又進屋看了眼王麗娜，發現她閉著眼睛睡著了，於是林偉把那些材料悄悄地放迴了原處，“娜娜!” “啊?你怎麽來了?”王麗娜在睡夢中還以為是劉誌偉來了，隻有他才這麽稱唿自己，可是睜開眼睛一看發現是林偉，“是你啊，認錯人了!”王麗娜還沒清醒過來，再一次躺下了。 “給你買了點熟食，一會自己吃吧，我先迴去了!” “不陪我呆一會了?” “不了，家裏有點事!”說完林偉夾著那遝剛複印的材料心情忐忑地離開了。 王麗娜又躺了半個小時，然後懶洋洋地起來了，她把那些劉誌偉所要的敏感材料放在了一個皮包裏，然後又吃了林偉買來的熟食，之後就倒在沙發上看起了電視。 林偉迴到家一頭鑽進了廚房，也可以說是他的書房，他寫了十幾封言簡意駭的檢舉信，大意就是劉誌偉是多麽的腐敗，職工是多麽的苦不堪言。林偉看著那些檢舉信覺得還是不夠妥當，於是又重新用左後抄了一遍，他怕萬一被人認出筆跡，一切都做好之後林偉把那幾份複印的材料藏好了才安心地上床睡覺。 第二天林偉早早地起了床，他跑了七、八家郵局，在每個郵局發了一封特快專遞，裏麵放著一份檢舉信和自己偷偷複印的材料，那些郵件有給檢察院的、法院的、公安局的、紀檢委的、市政府的、省政府的，寄件人地址是他瞎編的，收信人全部寫的院長、局長、市長、省長，總之專挑官大的來，林偉忙活到上午十點鍾，總算大功告成了，他長長地疏了一口氣，心想劉誌偉出不出事就看你的造化了。 王麗娜一大早就把劉誌偉要的那些材料送到了他的辦公室，“老闆，這是你要的東西!”王麗娜在語氣上故意和劉誌偉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這麽快就拿來了，不是我不相信你，隻是想看看這些帳目有沒有漏洞。”劉誌偉看到王麗娜對自己還是言聽計從不由得對她轉變了態度。 “沒什麽事我先出去了。”說完王麗娜扭著屁股離開了，那屁股扭得讓劉誌偉浮想聯翩。 正文 20 許慧霞坐在周小惠的辦公室裏整天顯得失魂落魄，要說劉誌偉給她造成的傷害還沒林偉來得大，她已經深深地感覺到了丈夫的變化，她看得出林偉對她的冷淡和怨恨，也感覺得到每天晚上林偉翻來覆去難以入睡的痛苦心情，其實自己又何嚐不是這樣? “慧霞，你不能老這麽愁眉苦臉的，有什麽想不開的，今天我帶你出去瀟灑一次!”周小惠始終覺得自己有些對不起許慧霞，她是個講義氣的人，為了劉誌偉的事特意給許慧霞加了薪，還把自己專用的辦公室分給了許慧霞一半，這可是讓公司其他職員嫉妒得半死。 許慧霞苦笑了一下，“算了，和你出去我心裏沒底!” 周小惠當然聽得出許慧霞話裏的意思，她紅著眼睛說：“你就那麽不相信我，慧霞你聽好了，要是再出上次的事我周小惠不得好死，除了劉誌偉我誰都敢得罪!” “真不知道你怕他什麽?”許慧霞心想周小惠畢竟是自己的老闆，怎麽也得給她個台階下。 “哎，你還不了解他，跟你說了也沒用，在這城市裏我也有些朋友，黑道白道哪個不敬他三分!” “小惠，其實我不光是為上次的事難受，隻是林偉好像知道了!” “你老公知道了!不會吧?他說什麽了?” “倒是沒說什麽，可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他最近不對勁，一定有問題!” “他打你了?” “沒有，表麵上沒多大的變化，可是我感覺得到，他應該是知道了!” “這事隻有咱們三個人知道，劉誌偉也不可能亂說啊!” “我們在一起過了這麽多年，那天是我唯一的一次徹夜不歸，他能不起疑嗎?也許是他自己猜出來的!” “不是你多想了吧?” “算了，不想那麽多了，今天咱們出去喝酒!” “你這麽想就對了，別管那麽多，要不要我找上幾個臭男人?”周小惠陰陽怪氣地說道。 “什麽樣的?” “你說了算，年輕帥氣的也有，不過是些小白臉，沒什麽本事，有點能力的都上了歲數還有肚子!” 說完兩個人笑了起來，周小惠沒有注意到許慧霞的眼眶都笑紅了，她已經什麽都不在乎了，心想自己已經沒什麽好失去的了，現在唯一的目的就是賺錢，她付出了，一定要有迴報。 於是中午時分許慧霞和周小惠來到了一家豪華飯店，還特意請來了上次喝吐的朱茂財，許慧霞灌了朱茂財幾杯白酒，又給他唱了幾首歌，朱茂財頓時找不到北了，當即誇下海口無論如何都要給許慧霞拉筆好買賣。 劉誌偉這幾天的心情好極了，公司的效益節節攀升，這樣下去自己年底又能有一筆不小的外快，他正坐在辦公室裏哼著歌突然電話響了起來，“你好!” “誌偉，是我!” 劉誌偉心裏一驚，電話那端是他在省人大任要職的嶽父，嶽父大人從來沒往他辦公室裏打過電話，劉誌偉預感到一定是出了什麽事情，“爸，有事嗎?” “沒事我能給你打電話嗎?” 劉誌偉聽出嶽父的口氣不對，他的心一下子吊了起來，“怎麽了?” “你辦公室裏有人嗎?” “沒人!”劉誌偉很緊張。 “你小子就不能老老實實做人嗎?光顧著撈錢得罪人了吧?” “爸，到底怎麽迴事啊?” “怎麽迴事?電話裏說不方便!你馬上來一趟!” 劉誌偉叫上司機開車來到了省人大，下了車他直奔嶽父的辦公室，劉誌偉走得很急，連門都沒敲就闖了進去，他看到嶽父正背著手站在窗前，“爸，我來了!” “還挺快的，坐吧!”嶽父指了指沙發示意劉誌偉坐下。 “爸，出什麽事了?”劉誌偉有些沉不住氣。 “給你，自己看吧!”劉誌偉的嶽父是個頭髮花白戴著眼鏡的老頭，雖然上了年紀可是那雙混濁的眼睛裏還是閃爍著力量和智慧，他把一封發給省領導的特快專遞放在了劉誌偉麵前。 劉誌偉好奇地拿出了裏麵的材料，他大體看了看頓時驚得一頭冷汗，裏麵裝得正是王麗娜交給自己的那些敏感材料的複印件!劉誌偉之所以緊張倒不僅僅是因為材料上的內容，他知道這些東西有問題，可是問題並不是太大，還不足以把財大氣粗門子硬的劉誌偉送進監獄，隻是他沒想到王麗娜會有這個膽量，“爸……”劉誌偉一時不知道說什麽好，雖然他心裏明白這些材料隻有王麗娜才有，可是又不好直說，總不能把自己的情人交待出來吧。 “誌偉啊，我已經是快七十的人了，說句不好聽的不知道哪天就要玩完了，在省政府任職的有幾個人是我的老部下，是他們把這材料送來的，說是向我請示一下，人家這是給我麵子，再有可能事兒也不大，不然也許直接把你抓起來了，想想吧，得罪誰了?這些見不得人的東西怎麽能落到仇人手裏呢?” “爸，我還真想不出來，沒得罪誰啊?”劉誌偉氣得直咬牙根，可是他還不能明說，隻好坐在那裝糊塗，他拿起特快專遞的封麵看了看寫在上麵的寄件人地址。 “別看了，那全是假的，我已經派人去了解情況了，這人還挺專業，檢舉信上的字寫得七扭八歪，地址姓名也全是假的，那些材料是列印的，一點線索沒有。誌偉你得好好想想了，再過兩年我就退休了，徹底告別政治舞台了，人走茶涼啊，我真懷疑你到底適不適合在企業當領導，做人光想著撈錢容易出事，也得想想仕途!” “您說得是，我覺得自己的確不太適合呆在企業，我想在政府機關謀個一官半職!”其實劉誌偉早就不想在企業幹了，錢他已經撈夠了，八輩子都花不完。年輕的時候就想著多弄些錢，現在歲數大了他想要些麵子了，還有自己公司的黑洞越來越大，他想幹脆留給下一任的能人補吧，再有一點劉誌偉覺得企業單位的領導在事業單位的領導麵前就像孫子，總覺得比人家低半截，這次的事也許還是個契機。 “真有這樣的想法?” “是啊，爸麻煩您幫我想想辦法，其他的我來做!”劉誌偉所謂的‘其他的’意思是說現金我來出。 “說得太遠了，你這次的事還沒完呢，在政府機關謀個一官半職確實要比在企業幹穩定，你們企業領導換得太勤，不過你可想好了，事業單位的領導輕易不出事，出了事就是大事，你小子可得給我小心著點!” “放心吧爸，我肯定不會給您丟臉!”其實劉誌偉說這話心裏還是有底的，他不再年輕了，需要點地位和麵子，錢他已經撈夠了，他想當官純粹是為了麵子，他想自己會是個好官的，可是有些問題必須解決掉以絕後患。 “你先走吧，一會人大還有個會要開，省裏的事我可以幫你壓下來，希望這人沒往別處郵這東西!” “爸，我的事麻煩您費心了，我先走了!” 劉誌偉一抽身出了辦公室，他冷笑了兩聲，心想王麗娜你個臭婊子是找死，之後他沒迴公司，直接讓司機把車開迴了家。 晚上看電視的時候不想發生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公安局、法院、檢察院還有市裏的領導分別給劉誌偉打來了電話，有幾個幹脆登門拜訪。劉誌偉氣得牙齒直打顫，那些局長、院長就是一個中心思想，事能壓下來，但是挺難辦，劉誌偉心想難辦個屁啊，就是他媽要錢唄!錢我有的是，別跟我裝出一副事態嚴重的樣子，其實這事劉誌偉心裏有數，沒什麽大不了的，真查下來往大了說頂多免了他的職，以他的影響因為這點事坐牢根本不可能。可是劉誌偉不想欠這些人的情，也想為自己以後的仕途做下些鋪墊，讓這些市裏的要人知道知道我劉誌偉是什麽實力…… 於是第二天劉誌偉從銀行取出三十萬元人民幣開著車在市裏送了一圈，之後林偉的幻想成了泡影，那些檢舉信全都石沉大海了。 二個月過去了，林偉覺得有些奇怪，難道自己那些檢舉信一封都沒起作用，或者是王麗娜的材料還不夠敏感?他正在分析情勢突然公司就傳出了劉誌偉要調走的消息，開始的時候林偉一陣欣喜，他以為是自己的檢舉信起作用了。可是後來聽說劉誌偉被調到市政府當了個挺有實權的官員，公司換了個新上任的年輕領導，這人挺有魄力剛一上任又是裁員又是競聘，這些事林偉並不擔心，他是靠技術吃飯的人，而且專業水準數一數二，公司裁員無論如何也裁不到他這來。劉誌偉走了之後林偉的心裏平靜了許多，自己的情敵不在眼前了他也就不覺得那麽痛苦了，更讓他高興的是自己還和王麗娜保持著性關係。 劉誌偉調走三個月後的一天王麗娜突然把林偉約了出來，“林偉，你得幫幫我!”王麗娜顯得很驚慌。 “怎麽了?” “昨天劉誌偉給我來了個電話，問我是不是檢舉他了，我哪敢檢舉他啊，可是他一口咬定是我，說是想和我談談，我沒敢去也沒承認!” “怎麽?他都走了還能把你怎麽樣?”想起這事林偉覺得有些對不住王麗娜。 “沒那麽簡單，你不知道，劉誌偉不是一般人!” “我知道他不是一般人，大老闆嗎!” “他不隻是大老闆，他是大哥，黑社會懂嗎?你幫我跟他解釋解釋，我沒檢舉他，我找出的那些材料你也看到了，全都裝起來交給他了……” 林偉看出了王麗娜有些語無倫次，他不明白王麗娜為什麽會怕成這樣，於是他拍了拍王麗娜的肩膀，“沒事的，你理智點，我怎麽跟他解釋啊?他知道咱們在一起肯定更生氣!” “林偉，我不想在這發展了，這個月底我就走，去別的城市!” “用不著吧!”林偉覺得王麗娜有些小題大做。 可是幾天之後他明白了王麗娜並沒有小題大做，那是個陰雨天，王麗娜在迴家的路上被人從後麵紮了幾刀，她清晰地聽那人說道：“對不起妹妹，誰讓你得罪我劉哥了!” 隻可惜這句話除了王麗娜沒人聽見，她倒在地上痛苦地抽搐著，眼淚不知不覺地流了下來，她有些後悔，卻又不知在後悔些什麽，王麗娜稱不上好人也不是壞人，在生命的最後一瞬她並不清楚自己的靈魂會飄向哪裏…… 王麗娜被人紮中了心髒，當場死亡，她的衣服被人撕開了，警察把這起案件定為強姦殺人，沒人知道兇手那麽做隻是個幌子，更沒人把這事聯想到劉誌偉身上…… 林偉知道了事態的嚴重性，可是他不敢告訴任何人，他又開始睡不著了，生怕劉誌偉會懷疑到自己，他就這麽惶惶不可終日地度過了一年的時光。林偉患上了嚴重的失眠，半夜三更隻能靠看書來保證自己的神經不致錯亂，專業上的書能看的他全都看了一遍。林偉的技術水平越來越高了，隻是神經越發的脆弱，手有時候會突然顫得很厲害。 一年過去了，他冷靜地想了想覺得王麗娜已經死了，事情不會有什麽破綻，他不再害怕了。可是對於王麗娜的死他始終懷著一種深深的負罪感，從某種意義上說王麗娜就是他害死的，這一年林偉開始大把大把的掉頭髮，他老了，以驚人的速度不可抑製地衰老著。 正文 21 可兒六歲的時候就上了小學，比幼兒園裏大多數的孩子要提前一年，每天放學之後她還會和李小帥玩在一起，還是會時常去幼兒園看望小青，李小帥和小青對可兒能夠提前上學羨慕極了，可惜他們沒可兒那麽聰明。 在這一年多的時間裏可兒的家庭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許慧霞以極快的速度賺到了大把的鈔票，可兒發現媽媽越來越漂亮了，打扮得花枝招展，她賣了原來的房子在附近買一間二室一廳的樓房。李小帥第一次去可兒的新家時驚訝得目瞪口呆，這比可兒家原來的房子大好多，而且裝修得很漂亮，李小帥看著那地板和29寸的電視機驚訝的說不出話來，最後他壓低了聲音問可兒，“你爸媽是不是販毒了?” “去你的，說什麽呢!”可兒有些生氣。 “你忘了我家旁邊的那個警察叔叔說過，販毒最掙錢!” “才沒有呢，我爸爸工作可努力了，他的頭髮都快掉光了，我總是給他梳頭，希望他的頭髮能長出來，可是不行!” “哪有那麽好的事啊?你會變魔術啊，頭髮哪能說長就長出來!”李小帥在笑話可兒。 “你別不信，告訴你一個秘密，別人都不知道，有時候事情真會跟我想得一樣，我們班的任小飛腿摔斷了，醫生說至少要躺四十天，我去看他的時候幫他捶了捶，當時還被醫生罵了，後來不到三個星期他就偷著下地走路了，醫生都嚇了一跳!”可兒很聰明，她已經察覺出自己和別的小朋友有些不一樣。 “你騙我可兒，腿都能治好頭髮算什麽，你明天讓你爸的頭髮長得比你媽還長我就信!” “哎呀，我不騙你，還有小青家的小狗要死了，我摸摸它就好了，可是我爸爸不行，真的不行!”可兒並不明白，她可以使那些嚐且純潔的生命得到祝福，就像小孩子小動物甚至還是賢妻良母時的許慧霞，可是魔鬼已經進駐到了林偉的體內，可兒的祝福是沒用的，對於那些被魔鬼占據了身心的人來說，能夠奏效的隻有詛咒。 “好吧，我就信你的，誰讓咱們是好朋友了!”李小帥一臉認真的表情，他一直為能有可兒這樣的朋友感到自豪，可兒是那麽的聰明美麗，她在李小帥的眼裏簡直就是公主。 可兒的小學時代異常忙碌，她奔波於書法班、美術班之間，芭蕾舞還獲了大獎，可兒是學校的文藝骨幹，老師都不知道這孩子到底朝哪個方向發展好，可兒真的太出眾了，班主任說可兒是她見過的最有潛力的孩子。 然而出眾的可兒並不快樂，快樂隻存在於點滴的兒時記憶當中，她上幼兒園的時候爸爸媽媽的關係要比現在融洽得多，她意識到媽媽爸爸之間出了一些問題，他們都在忙著各自的工作，想著各自的心事，不過他們都是那麽的愛可兒，這一點無論什麽力量都改變不了。 可兒正在以極快的速度茁壯成長，六年級的時候她已經出落成了一個明眸皓齒婷婷玉立的美麗少女了，很多男生開始給她寫情書，可兒對那些男生並不感興趣，她在心理上還是個小女孩，隻是覺得有些情書寫得挺有意思。 李小帥和可兒在同一所小學，隻是李小帥比她低一個年級，他成了可兒忠實的衛士，經常和那些纏著可兒的小男生打在一起，他的邏輯很簡單，可兒說了不喜歡那些給她寫情書的男生，所以他要把那些人全都清理幹淨，越少男生認識可兒越好。還好那些小學生打架時出手並不是太重，李小帥勝過n次也敗過n次，他在不斷的打鬥中倒也磨鍊出了堅強的意識和不錯的身手。李小帥學習不好，也無心學習，十一歲的他心裏想的隻有可兒，那應該可以說是愛的雛形。 可兒會把自己的心事都告訴李小帥，比如哪個男生又給她寫情書了，哪個女生特煩人了等等，這讓李小帥覺得可兒對他應該是有依賴感的，他要一直保護著可兒，不管會付出多大的代價。 如果除去那些會纏著自己的討厭小男生，可兒的小學時代簡直可以說是太完美了，然而就在可兒小學即將畢業的時候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正文 22 那是一個周日的下午，可兒一家剛從幹媽高美娟那兒迴來，可兒正忙著做作業，可是爸爸突然走過來抓住了她的胳膊，“女兒，救救我，有人要殺我，讓你媽媽救救我!”可兒看到爸爸臉色蒼白唿吸困難，他那渙散的瞳孔裏透露出惶恐的神情。 “爸爸你怎麽了?”可兒有些害怕。 “林偉，怎麽迴事?別嚇著孩子!”許慧霞看到林偉的樣子也有些緊張。 “別過來，你別過來……，你們都想害我，你要殺我!”林偉突然發出了歇斯底裏般的大叫，然後開始拚命地砸家裏的東西。 “爸爸……爸爸你怎麽了!”可兒嚇哭了，她想拉住林偉，可是爸爸的勁實在太大了，他就像是一隻受傷的野獸一樣瘋狂，很快屋裏變得一片狼籍。 許慧霞報了警，110沒帶林偉去派出所，而是把他送到了醫院，之後的三天可兒沒有見到爸爸，三天後的晚上許慧霞平靜地對女兒說：“你爸瘋了!”之後就沒事人兒一樣對著鏡子開始化妝了。 ‘你爸瘋了’可兒又讓媽媽的聲音在自己的腦袋裏重放了幾次才確定這句話的真正含義，可是爸爸怎麽會瘋呢?是什麽讓爸爸瘋了?可兒百思不得其解，她想問媽媽，可是看到許慧霞一臉專注地化著妝也就沒再說話。 可兒看著媽媽漂亮的臉蛋和時髦的打扮不禁有些好奇，這幾年的時光並沒給媽媽帶來絲毫的蒼老，隻是為她平添了幾分風韻。可是爸爸呢?在可兒的印象裏林偉這幾年幾乎沒有笑過，雖然買了大房子可是林偉還是固執地堅持一定要在廚房看書，而且每天都熬到深夜，狹小的空間讓他覺得多了一分安全感，想起爸爸可兒的眼淚不知不覺地滑了下來。 林偉終於瘋了，也可以說是解脫了。此時的他正穿著一身純白色的衣服被關在一所全封閉的精神病院裏，他一言不發可是臉上卻掛著微笑，他覺得這裏很安全，有好多很兇的大夫、有鐵欄杆、有捆住他的皮帶，這裏應該很安全了。 幾年來林偉幾乎沒睡過一宿安穩覺，夢裏總是浮出王麗娜那漂亮的臉蛋和完美的身軀，那個漂亮的生命就那麽殘酷地消失了，這件事林偉始終無法接受。 讓他無法接受的事情太多了，老婆的背叛，情人被劉誌偉害死，這些已經把林偉的腦袋弄亂了，他還怕事情一旦敗落劉誌偉也會殺了自己，這件事成了他最大的心理負擔，這些事情他無人傾訴，也無法傾訴。 長期的焦慮讓林偉的身心狀態每況愈下，他不僅僅是失眠，還時常會出現幻聽幻視的情況。林偉的突然瘋掉除了長期焦慮還有一個直接原因，那就是每個星期日高美娟會雷打不動地邀請林偉一家去做客，她太喜歡可兒了，這個天使一樣的女孩實在是太讓人憐愛了。開始的時候林偉總是以有事為由推脫不去，可是後來他變得越來越多慮，如果長期不露麵他怕劉誌偉會懷疑自己是故意在躲著他，於是林偉就去了。 這一去無形中極大地增加了林偉的精神負擔，和老婆還有情敵每周一次共進午餐這事本身就讓他難以接受，更重要的是劉誌偉是有能力奪去他生命的男人，如果他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一定不會饒了自己，林偉每天都在迴憶著幾年前的情景，猜想著劉誌偉是否會從往事中找到些許的破綻，最後林偉崩潰了…… 那是林偉在劉經理家吃的最後一頓午餐，劉誌偉對他說了句：“我發現你這兩年老得特快，是不是有什麽心事?” 言者無心聽者有意，這句話引發了林偉無盡的猜想，他想是不是劉誌偉發現什麽了?為什麽說自己有心事呢?如果他真的發現了會不會也找人弄死自己?與其這樣還不如來個魚死網破，想到這林偉無數次想站起來到廚房拿出菜刀剁了劉誌偉，可他轉念一想要是劉誌偉沒發現這一切隻是他的猜想怎麽辦呢? 林偉頭上直冒冷汗，他決心不能這麽過下去了，他不能害怕和自己老婆睡過覺的男人，這麽下去自己會死掉的，他要向劉誌偉攤牌，告訴他當年是自己告發了他，可是如果說了真話劉誌偉根本沒法原諒他，因為隻有他知道王麗娜的死和劉誌偉有關，殘忍的劉誌偉是不會放過自己的。 最後林偉做了一個驚人的決定，他決定剁了林偉，為王麗娜報復，也為自己這麽多年來的失眠討個說法，誰讓他睡自己老婆了，就在林偉已經決定動手的時候劉誌偉的命運發生了轉機。 他突然接了個電話，大概是有什麽急事穿上衣服就出去了，林偉並沒有幹過殺人這類的事，做這種事是需要做出極大的心理準備的，劉誌偉的電話把一切都攪亂了，包括林偉的腦子，於是林偉就瘋了，理所當然的瘋了…… 正文 23 可兒上了本市最好的中學，其中有媽媽的努力也有幹媽的努力，即使有兩個媽媽的關照可兒還是覺得少了爸爸的生活令她感到難過。開始的時候她很想爸爸，也曾經想讓媽媽帶她去看爸爸，可是都被許慧霞拒絕了，可兒覺得媽媽離自己越來越遠了，她不再給自己梳頭也不再和自己聊天，還好聰明的可兒早就學會了如何處理生活中的瑣事和控製煩躁的心情。 許慧霞總是早出晚歸，經常的喝醉，還會在半夜三更拿著電話聊個沒完，有時候以為可兒睡著了許慧霞的話會說得十分露骨，可兒突然覺得麵前這女人有些陌生。 一天許慧霞很隨意地對可兒說：“媽媽開了個公司，可能會更忙，你住校吧!” 可兒覺得有些吃驚，“什麽時候開的?” “有半年了!” “媽媽你怎麽沒告訴我?” 許慧霞瞪了可兒一眼，好像覺得女兒不該和媽媽這麽說話，之後她淡淡地說道：“我現在不是和你說了嗎!” “媽媽我不想住校，我不太適合集體生活。”可兒倒不是討厭其他同學，隻是純潔高貴與眾不同的可兒覺得和好多人吃在一起住在一起是件挺難受的事情，她想有屬於自己的空間。 “你還是去吧，媽媽沒時間照顧你。” “哦。”可兒隻是淡淡的‘哦’了一聲，她聽得出來媽媽的口氣不是商量而是命令。 就這樣可兒開始了她的住校生活，她住著四人一間的高級宿舍，許慧霞給可兒辦了張銀行卡，往裏麵匯了很多的錢，隻是不讓可兒迴家了，她真的太忙了，而且有時候家裏會有其他的男人來找她甚至在那裏過夜，有可兒在很不方便。 許慧霞並不覺得欠女兒什麽，她的父母小時候也沒怎麽管她，她的童年印象最深的就是刻骨銘心的貧窮，現在她給了女兒很多錢，也會給可兒留下不小的家業，她覺得女兒應該是很幸福了。 不過可兒並不幸福，剛剛十二歲她就開始了獨立生活，可兒雖然很聰明，可是難免會覺得不適應，其他住校的同學至少每周都能迴家呆上兩天，父母也會經常來看他們，他們的衣服都是家長幫著洗的，但是可兒不行，一切都得自己做，最長的一次有兩個多月沒迴家。 到了晚上可兒有時會莫名的哭泣，現在對她最關心的就是高美娟，有些同學甚至把她當成了可兒的親媽，高美娟時常給可兒拿來很多好吃的水果，禮拜天還會把可兒往自己家裏帶。 可是幹媽的到來總會使可兒不由自主地想到媽媽，那隻會使她的心情更加難受，可兒在幹媽麵前很乖，不怎麽說話隻是一味地聽著幹媽嘮叼。高美娟感覺到了可兒的變化，她也做出過努力，可是卻無法改變這種狀況，她畢竟不是可兒的親媽，她甚至算不上一個細心的女人，好吃的東西再加上隔三差五的讓可兒去自己家住兩天，類似這樣的舉動並不能添滿可兒的內心。 可兒想知道爸爸怎麽了?媽媽怎麽了?難道他們不愛自己了嗎?可是自己一直做得很好啊! 其實林偉是愛女兒的，隻是他已經瘋了，無力再愛了，在他混亂的意識裏偶爾會出現可兒的樣子，想到可兒他就會安靜下來，或者微笑或者流淚…… 許慧霞也是愛女兒的，隻是她在以自己的方式愛著可兒，以現金來代替一個母親應有的責任，她太忙了，忙事業忙男人，這也是沒辦法的，許慧霞認為沒錢就沒好的生活，有了錢才能讓女兒過上好日子，上得起好學校，在她的眼中充足的零用錢和一大筆家業是對女兒最大的愛。以前她沒有這些所以隻能在生活上對女兒報以無微不至的關懷，現在自己有了這樣的機會當然不會錯過，她知道世上的險惡也想讓女兒堅強一點，所以許慧霞依然我行我素地忙著，以自己認為最好的方式愛著可兒。 初二體檢的時候可兒已經長到一米六五了，她已經從小孩子變成一個漂亮的小姑娘了，成長總會帶來痛苦和煩惱。可兒來了例假，在室友們七手八腳的指揮下可兒才得以穿上條幹淨的褲子去上課，可兒很聰明，她覺得從室友那些模稜兩可的解釋中很難弄懂例假到底是怎麽迴事，於是她去圖書館學了一下午的婦科知識，徹底搞清了月經這碼事，於是可兒不再害怕了，她知道自己已經長大了，也不得不長大了。 生活的變故掩蓋不了可兒身上的光芒，她依然優秀依然出眾，隻是缺乏了安全感的可兒變得十分內向，不過她這樣的女孩無論多麽內外都會引起別人的注意。 老師喜歡這個成績長相同樣出眾的女孩，女同學都羨慕聰明漂亮的可兒，當然也會有人嫉妒，上了初中喜歡可兒的男生就更多了，初二的時候已經有些同學開始了所謂的早戀，可兒知道自己還小，還有她覺得生活得很壓抑根本沒有那個心思。 可兒的班級新換了一個音樂老師，是個剛剛畢業的男大學生，他從全班同學那一大群年輕鮮活的臉蛋中發現了楚楚動人的可兒，“那位同學，你叫什麽名字?” “我……我叫林可兒!” “好了林可兒，你來當咱們班的音樂課代表吧，唱首歌聽聽!” “老師我唱歌不好聽!”可兒在撒謊，她覺得自己已經夠引人注目了，她不喜歡被過度關注的感覺。 “不要緊，我可以教你!”音樂老師覺得可兒的聲音不錯。 “唱什麽?”可兒知道躲不過去於是她想趕快應付了事。 “隨便，什麽都可以，你們不是喜歡流行歌曲嗎?”音樂老師是個很開放的年輕人，他不想隻教同學們唱那些革命歌曲。 於是可兒唱了幾句大街上隨處都可以聽到的流行歌曲，老師聽得很陶醉，“林可兒，你沒好好唱，我聽得出來，你的嗓音很好聽，你是咱們班的音樂課代表了!”音樂老師高興地宣布了這個消息，不過可兒倒沒覺得有什麽值得高興的，越多人關注就越多人嫉妒，可兒感覺得到班裏有些女生的眼光不那麽友善，女孩子總是這樣，通常不太喜歡比自己漂亮的同類。 可兒的學校有著上千名的學生，有好學生自然也有壞學生，一些青春反叛的小混混已經開始拉幫結夥的搞些小團隊，在學校裏橫行霸道，以為把別人弄出一腦袋血就是無上的光榮。這些人通常都有女朋友，而且都是些比較漂亮的女生，那個年紀的女孩子覺得可以把別人弄一腦袋血的男生一定是出眾勇敢的，所以她們也就願意和那些小混混呆在一起。這些所謂的校園流氓早就發現了漂亮的可兒，隻是他們年紀尚小，還沒有進化成真正的流氓，對正兒八經的姑娘還不敢冒然來犯，也就隻能那麽躍躍欲試地垂涎著。 可兒十分看不慣那些整天惹事生非的男孩子，也不明白他們為什麽要毫無理由的大打出手，可兒還沒真正的愛上過誰，她隻想快些長大，快些學會應付所有的問題。 老師們一如既往的器重可兒，尤其是音樂老師，差不多每堂課都要求可兒唱一首歌，他十分喜愛這個模樣歌聲同樣完美的小女孩兒。 於是在可兒初三時候的開學典禮上音樂老師在台上給全校同學唱了一支歌，之後又微笑著當著全校同學的麵邀請可兒上台演唱。 可兒突然覺得很緊張，小時候的她喜歡表演也喜歡讓別人關注自己，可是長大了她的想法變了，可兒覺得讓自己如此這般地暴露在大庭廣眾之下並不是一件好事。可是音樂老師正在台上衝著自己微笑，同學們已經開始熱烈地鼓掌了，可兒沒法拒絕，於是她走上了舞台，台上耀眼的燈光刺激著可兒的眼睛，她突然覺得內心異常的平靜，可兒喜歡有光的地方，這給她一種好似天堂的感覺。 於是可兒飄渺靈動宛如天籟的歌聲響徹整個禮堂，可兒在輕唱，她的聲音飄進了每個人的耳朵，台下變得異常安靜，時間好像凝固了，可兒的歌唱得很短，一段過後她就匆匆地走下了舞台。音樂老師就站在可兒的身邊，他還沒有迴過神來，台下的同學好像著了魔一樣全都忘記了鼓掌，直到主持人走上舞台大家才從可兒的歌聲中醒來，於是禮堂裏響起了震耳欲聾的掌聲。 同學開始在台下竊竊私語，“唱得太好了!”“她剛才唱得什麽歌?”很多人甚至不知道可兒剛才唱了什麽，他們太投入了，仿佛被這天籟之音洗腦了，隻記得可兒的歌聲很好聽。 “不怎麽好聽!”“跑調了!”當然也有一些嫉妒可兒的女生違心地挑著毛病。 好多小混混在彼此咬著耳朵，“這女生是幾班的?以前沒發現啊!”“林可兒你都不知道，聽說她沒男朋友……” 於是問題出現了，更多的男生注意到了可兒，膽小的開始寫情書，膽大的幹脆直接過來表白，無恥的幹脆開始了死纏濫打，可兒在迴避著，用盡一切心機努力地迴避著這些男生。 可她是住校生，她無處可藏，自從開學典禮之後，可兒覺得到處充滿了異樣的眼光，有嫉妒的、愛慕的最讓可兒受不了的是那些討厭的小流氓露骨的眼神，他們總是沒有一點禮貌地盯著可兒看。 那些霸道的男生開始因為可兒打架了，他們不允許有其他男生圍著可兒轉。可兒並不清楚這些自己都不認識也不準備認識的人為什麽要為了自己打架，她也不想知道為什麽，隻是一味地迴避著。 可是有一個人她是迴避不了的，這人叫王力強，是三年級著名的小混混，最後他清除了可兒身邊所有明目張膽的男生，開始了自己放肆的追求。 課間休息王力強會闖進可兒班裏坐在她的旁邊，下課之後賴在可兒的身邊，他甚至敢很用力地拉住可兒的胳膊，然後放肆地看著她的眼睛微笑。 王力強的行動逐步升級，他經常輕撫可兒的頭髮，可兒一躲他就把手收迴去，等時機到了好再一次伸手。有幾次他試著摸了摸可兒的臉頰，換來得是可兒憤怒的眼神和激烈的反抗，王力強的脾氣並不好，他交過好幾個女朋友，沒人敢對他這樣，隻是他沒法對可兒生氣，這女生讓他如癡如醉。於是王力強隻好像隻癩蛤蟆一樣粘著可兒，粘得可兒覺得唿吸都困難，可兒的那些小室友甚至勸她幹脆跟王力強算了，找個那麽能打的男友挺有麵子的。 可兒不怎麽贊同室友們的觀點，最後她隻好把事情告訴了幹媽，在可兒的眼裏幹媽是個無所不能的女強人。事實證明她是對的，幹媽的確是個女強人，高美娟弄來三台轎車十幾個彪形大漢，她清楚現在的初中生已經不是單純的小孩子了，不對他們厲害點不行。 高美娟讓那十幾個三十幾歲的大老爺們把王力強生拉硬拽地弄到操場上塞進了汽車裏，這件事聲勢極大，差不多全校的學生都知道了林可兒有個‘黑社會’幹媽。 高美娟並沒怎麽打王力強，他畢竟是個孩子，隻是弄到個小屋裏把他嚇得半死，從這之後可兒的生活基本上平靜了，情書依然有，表白的也不少，隻是再沒人敢對可兒那麽無理了，可兒很聰明，她禮貌地拒絕了所有想要追求她的男生，並答應和他們做朋友，就這樣可兒差不多在每個班裏都有了‘朋友’。 正文 第二部：魔鬼降臨1 光陰似箭，即使是箭滑過耳邊也會發出‘嗖’的一聲，可是時間就那麽毫無聲息的飛快流淌著。 可兒又搬家了，她的新家是一所二百多平米的大房子，房子的麵積對於可兒來說是無關緊要的，她在家的時間並不長，18歲的可兒已經是一名大一的新生了，她就讀於一所北方著名的大學。其實以可兒的成績完全可以考上一所更好的學校，隻是她不想離開自己的家鄉，自從爸爸瘋掉之後可兒就再沒有過一刻的安全感，這是她的家鄉，有她的媽媽、幹媽、瘋掉的爸爸、同學、還有一幫姐妹。 可兒仰著頭走在雪地上，薄薄的積雪在可兒的腳下發出悅耳的‘吱吱’聲，仿佛被可兒踩到腳下都是一種幸福。冬天的陽光格外關照可兒年輕的臉龐，用自己僅有的一點熱量頑固地抵抗著嚴寒，試圖為可兒驅走所有的寒冷。 不知是陽光的原因還是可兒即將要見到爸爸的原因，她的心情很好，她想年輕就應該是快樂的，迴想起自己初中、高中的生活實在是太壓抑了，她把低調這個詞發揮到了極致：上課的時候從不迴答問題，除了初中的那次開學典禮再沒當眾露過臉，挑人最少的時候去食堂，走人最少的路，隻穿一身校服，即使這樣女生的妒忌和男生的愛慕依然紛至遝來。 現在可兒覺得自己已經是大人了，她不再害怕男生的追求和女生的嫉妒，生活本來就應該有愛有恨，再可愛的人也會有人討厭，再討厭的人也可能有人喜歡。可兒已經做好了愛的準備，她已經太久沒有愛過了，被愛的機會倒是有很多，隻不過自己年紀尚小全都理智地拒絕了。 女人是為愛而生的，愛情來得越晚就越熱烈，可兒覺得自己已經可以愛了，前提是遇到真正喜歡的人。她決定不再低調，可兒知道再低調也沒用，什麽都掩蓋不了自己的出眾，再說為什麽要掩蓋呢?自己正處在花一樣的年紀，上了大學的可兒決定把美麗發揮到極致，雖然還是新生但她已經是學校裏的名人了，她不再吝惜自己的歌聲，也讓同學們看過她跳舞，在這所幾萬人的大學中係花有好多，但校花隻有一個，當然是林可兒，有好多人認識可兒，隻是可兒不認識他們。 “早啊!”一個提著水壺頭型怪異的滑稽男生衝著可兒打了個招唿，可兒心想這人是誰啊?我都沒見過，不過這樣的情況她已經習慣了，有過太多男生裝成老友想跟她套近乎，“早!”可兒還是客氣地迴應了一句。 “出去啊美女!”又過來一個人高馬大的帥哥。 “嗯!”可兒心想這男生看著有些麵熟，但是想不起來了，所以也隻是應了一聲。 “可兒晚上去k歌啊，我要跟你比一比!”一個漂亮的姑娘在衝著可兒揮手，她叫王小楠是可兒的大學室友，可兒喜歡這個充滿朝氣的北京女孩，她不像別的女生那樣隻知道一味的嫉妒，可兒覺得王小楠就很漂亮，每個女孩子都有自己美麗的方式，幹麽非要分個高下。 “你還不行，把調唱準了再說吧!”可兒沖她點點頭想要離開。 “把你丫狂的，咱們比英文歌，我英文發音最準了!”王小楠跑過來摟著可兒的脖子想把她放倒。 “服了，別鬧我還有事!” “大禮拜天的不在寢室睡覺出去約會啊?林大美女戀愛了?” “才沒有，我可沒你那麽多戀人，我專一著呢!” “你少擠兌我，姐姐我容易嗎?那些男生不識貨，也不出點血就知道往我身上貼乎，不知道咋想地，啥玩意!” “你也學會東北話了!”可兒覺得王小楠的北京東北綜合版方言很有意思。 “這也用學，跟你丫熏就熏會了，去哪?用不用我陪你!” “啊……不用了，我自己去吧!”可兒猶豫了一下還是拒絕了，其實她是喜歡和王小楠呆在一起的，隻是去精神病院要坐很遠的車，再說她也不想讓別人知道爸爸的事。 “戀愛了!你肯定是約會去，哪天把男友領來讓姐妹們看看，照片也成!” “我要是戀愛了肯定告訴你，快放我走，你可真羅嗦!” “我不羅嗦成嗎?姐姐我頂多嫁一大款，也就是開寶馬坐奔馳的命了，妹妹你可是潛力無窮啊!你以後找一國際級的金融巨鱷，弄台私人飛機再買個小島……” “你又發神經!”可兒掙脫了王小楠的懷抱逃跑了。 “晚上k歌啊，我跟你拚了!”王小楠衝著可兒的背影使勁地喊道。 可兒跑得很起勁，在冬日的陽光裏她就像一隻歡快的小鹿。可兒是個精力旺盛的女孩兒，喜歡跑步、遊泳還時常和男生湊熱鬧打打籃球，後來泳她決定不遊了，起碼不會和同學一起去，那些男生總是或明或暗地看著可兒完美的身材發呆，這讓她覺得很不舒服，可兒沒王小楠那麽開放，男生不看她還不高興呢! 再後來可兒也不跟男生打籃球了，因為那些男生一看到可兒來了就拚命掙搶努力炫耀自己，用不了一會就弄出火藥味了，可兒並不想有人因為自己打架。 最後就隻剩下跑步了，知道可兒喜歡跑步好多男生爭著當陪跑，弄得可兒好不自在，最後幹脆把跑步時間從早晨挪到了晚上，對外慌稱自己放棄運動了。 沒多大一會可兒就跑到了校門口，“林可兒，你要去哪?” 單是這聲音就足已讓可兒臉紅心跳了，她轉過身看到了坐在紅色三菱跑車裏的劉海，“我去看爸爸!”可兒心想我怎麽把實說出來了，第一次見到劉海的時候可兒就覺得自己喜歡上他了。 “看爸爸?走吧，我送你去!”劉海從車窗裏伸出手來彈了彈菸灰，然後露出了燦爛的微笑。 “不用了，離這很遠的!” “上車!”劉海看上去有些不耐煩，他的口氣十分霸道，還沒等可兒同意他已經走下來幫可兒打開了車門。 可兒覺得劉海身上有股令她無法抗拒的魅力，她順從地坐上了劉海的跑車，車子發動了，速度很快就像劉海火爆的個性，開出好遠劉海才含糊地問了可兒一句，“去哪?” “要不你把我送到公共汽車站就好了，那兒挺偏僻的!” “你不是要去看爸爸嗎?偏僻?你爸不會是進監獄了吧?”劉海想和可兒開個玩笑。 “沒有，我爸在精神病醫院。”可兒把聲音壓得很低。 “啊?”劉海轉過頭看了眼可兒，良久才反應過來，“知道了，對不起，剛才和你開玩笑的!” “不要緊，你知道我要去的地方在哪嗎?” “知道，這城市包括周邊地區就沒我找不到的地方，以後這就是你的專車了，想去哪給我打電話，我的手機你知道吧!” “不知道!” “給你!”劉海遞給可兒一張名片，上麵寫著劉海——經理，“我開的一家小公司，其實都是我爸出錢弄的，我就是掛個名，順便跟著學點東西，有空的時候會過去看看!” “真有本事啊，這麽年輕就當經理了!” “有什麽本事啊，還不是借了老爸的光!”劉海的爸爸是遠近聞名的大老闆，許慧霞還曾經努力巴結過劉海的老爸，不過最後不知道什麽原因生意沒談成，劉海作為劉家唯一的公子和財產繼承人自然倍受關注。 “我爸住的醫院離這很遠的，出了市區路麵就不好了，你的車能行嗎?”劉海的跑車底盤很低，可兒害怕惡劣的路況會弄壞劉海的車子。 “你放心，壞了不讓你賠，到時候讓我爸再買一輛，正好這車我開膩了!”說完劉海一腳油門車子飛馳起來，他打開了音響，車子裏頓時響起了很high的重金屬音樂，於是可兒和劉海都沉默了。 劉海隨著音樂輕輕地搖晃著腦袋，他聽得很投入，迴味著昨天晚上的情景…… 聚會是在朋友家的別墅裏開的，有刺耳的音樂、漂亮風騷的美眉，還有辣喉的酒精和各種各樣的藥丸。那些藥丸有可以讓人徹夜搖擺的搖頭丸還有能讓漂亮美眉任由你擺布的春藥，就在昨天晚上劉海和一個朋友用一片微小的藥丸輪番奪去了一個十七歲少女的第一次。想到這劉海的臉上露出了邪惡的微笑，他沒覺得自己的行為有什麽不妥，反正那些女孩早晚要淪陷在男人手裏，自己和朋友雖然霸占了她起碼還會給些好處，比如現金和漂亮的衣服，要是讓那些小癟三弄到手沒準還得倒貼。 劉海轉過頭看了一眼他的新獵物，他發現可兒不敢直視自己的眼睛，劉海清楚可兒是喜歡自己的，這並不稀奇，幾乎所有的女孩對劉海都有好感，他稀奇的是自己竟然這麽快就喜歡上可兒了。漂亮美眉他見多了，隻是可兒很特別，她太完美了，劉海心想這是我有生以來最大的一個獵物，他甚至有些擔心自己會真的愛上可兒，他還年輕，有著各種各樣無窮無盡的欲望，也有著可以實現各種欲望的條件，他隻想玩耍不想被束縛住。 可兒是在一次校友聚會上認識劉海的，劉海比她高一個年級，在學校名氣很大。那天晚上他幾乎獲得了所有女生的青睞，可是劉海對她們並不怎麽感冒，他在那些美女叢中撥雲見日，理所當然的發現了可兒。於是劉海大大方方地坐到了可兒身邊，很紳士的為可兒倒上了飲料，後來聚會結束時還幫可兒叫車迴家，總之劉海給可兒的印象極好。 劉海是那種家庭環境特好的孩子，在同齡人當中稱得上是見多識廣，他即可以和來家裏做客的那些富商高幹們誇誇其談，也可以和自己那些三教九流的朋友說些不堪入耳的話題，在可兒麵前他當然表現得恰到好處。可兒幾乎被這個大男孩征服了，他有著漫畫人物一樣完美的麵孔，隻是他的臉色太蒼白了，眼神中總是不時閃現出邪惡，可兒覺得劉海和自己是完全不同的那類人，好奇心無形中增加了彼此的吸引力。 現在可兒就坐在劉海的車裏，她還是不敢直視劉海的眼睛，她喜歡同時也害怕這個擁有魔鬼般魅力的男孩子。 可兒覺得車內的音樂實在太刺耳了，她不喜歡這樣的音樂，那是有著地獄一樣內心世界的人才喜歡的音樂，“劉海，能小點聲嗎?” “啊?你說什麽?” “小點聲!”可兒幾乎是在吶喊，那音樂令可兒覺得煩躁不安，所以說話的聲音自然大了一些，突然音樂嘎然而止，突如其來的安靜讓可兒覺得有些尷尬。 “你不喜歡嗎?”劉海再一次轉過了頭，可兒覺得他看自己的眼神有些放肆，那目光總是長時間的在自己的臉上身上遊移。 “不喜歡，這音樂讓我緊張，你有其他類型的音樂嗎?” “沒有，除了搖滾就是重金屬，其實我不懂什麽音樂，隻是喜歡這種扯開嗓子玩命喊的感覺，路還很遠，沒有音樂很無聊的，要不咱們聊天吧!” “那你還是放音樂吧!”可兒迴絕得倒也幹脆，她覺得和劉海聊天會讓自己感到緊張。 劉海納悶地看了可兒一眼，心想死丫頭還挺有性格，先讓你狂幾天，看到手之後看我怎麽弄你，於是他再一次擰開了音樂，這一次聲音不大，於是兩個人借著不大的音樂聲恰當的沉默著。 “要我陪你進去嗎?”劉海的聲音打斷了可兒的思路。 “這麽快，你能找到這裏啊?”可兒覺得劉海是個很有能力的男生，精神病院的地址自己根本沒和他詳細說過，可是現在車子已經停在大門口了。 “當然，以為我吹牛啊?就沒我不知道的地方!” “要是著急你就先迴去吧，我可能會在裏麵多呆一會!” “不著急，我可以陪你進去!” “不方便的，謝謝你了!”可兒下了車和門衛打了聲招唿就進去了，自從上了高中以後可兒每個月都要偷著來看爸爸，這些許慧霞是不知道的，這裏的門衛和醫生都已經認識了這個漂亮的女孩。 可兒上了樓梯，醫院裏總是會傳出精神病人們撕心裂肺的叫喊聲，開始的時候可兒很害怕，現在她早已經習慣了，隻是一想到爸爸就生活在這樣的環境裏可兒就覺得傷心。 可兒已經想好了，等自己大學畢業找一份好工作就把爸爸接到家裏住，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媽媽根本無心照顧爸爸，確切地說許慧霞除了給錢連可兒都無暇顧及。 可兒輕輕地敲了敲李大夫辦公室的大門，“請進!”裏麵傳來了李大夫那渾厚的嗓音，他是林偉的主治醫生。 “叔叔我來看您了!”可兒微笑著坐到了李大夫對麵。 “這孩子真會說話，是看你爸來了吧?我負責的病人有好多，開始的時候家屬都經常過來，過一段時間就沒人來看他們了，很少有人像你一樣堅持了這麽長時間，我要是有你這麽個女兒就好了!” “您兒子也很優秀啊，不是上大學了嗎?” “他那叫什麽大學，二級學院都算不上，我這輩子辛辛苦苦掙的錢都搭他身上了，我那孩子也不爭氣，要是個好樣的我就把他介紹給你!” “李叔看您說的!”可兒有些不好意思，她在骨子裏始終是個靦腆的姑娘。 “怎麽樣孩子，大學生活還適應嗎?”李大夫很喜歡可兒這個漂亮又孝敬的女孩，對她的生活也十分關心。 “還行，一眨眼都下學期了，交了不少新朋友，我覺得大學生活挺豐富的!”其實隻要可兒願意她的生活隨時都可以變得豐富多彩，因為她本身就是個豐富多彩的女孩。 “走吧，不耽誤你時間了，帶你去看爸爸!”李大夫起身帶著可兒走向了林偉的病房。 “我爸爸最近怎麽樣?” “不錯，情緒一直很穩定，我已經給他減少藥量了，那些鎮靜藥吃多了沒什麽好處，其實你爸爸的病情能得到控製你也有很大的功勞，家人的看望對病人的心理會起很大作用，那些長期沒人看沒人管的病人狀態總是越來越糟!” “李叔，你說我爸爸還能好嗎?” “孩子叔叔也不瞞你，你爸爸已經病了這麽長時間了，要是剛發現苗頭的時候就及時治療，好了之後可能和正常人沒什麽兩樣，可是你爸進來的時候已經完全瘋了，他的神經已經受到了嚴重的刺激，恢復正常的可能性不大，而且病情容易反覆!” “以後有可能的話我想把他接出去和我一起住!” 李大夫看了眼可兒，“孩子，別嫌叔叔說話不好聽，你還年輕又這麽漂亮，帶著個瘋爸爸負擔太重了，再說你爸爸不是不能出去，以他現在的狀況如果不受到刺激是不會有什麽過激行為的，他很安靜，不會傷人也不會砸東西，隻是他的身邊離不開人，需要有人照顧，孩子你還在上學，以後又要工作，照顧他會耗費你太多精力的!” “李叔我說是等以後條件成熟了再把爸爸接出去，我可以僱人侍候他!” “你有這份孝心真是難得，到時候看情況再說吧，我可以幫你定期給爸爸做做檢查，要是病情反覆馬上把他接迴來，你先別想這些，安心學習吧，到了!”李大夫拿出鑰匙打開了鐵門，林偉被關在一個單間的病房裏，許慧霞雖然不怎麽來看林偉，可是在金錢上卻從來也沒吝惜過，林偉在這醫院裏差不多是最高級別的待遇了，單間外加專人護理，她覺得自己還是對得起林偉的。 “我先走了，還有個病人需要觀察，孩子你走的時候叫我一聲。”李大夫並沒有鎖門，沖可兒揮揮手就離開了，林偉的病情已經穩定了，再有李大夫對可兒也很放心。 “爸爸!”可兒坐到了林偉的床邊，她看著爸爸過早花白的頭髮覺得有些心疼。 “啊……”林偉隻是在喉嚨裏咕嚕了一聲，他是認識可兒的，也知道這是他女兒，隻是他已經很久不說話了，也不習慣說話，甚至想不清楚應該怎麽發音，林偉輕輕地撫摸著女兒的頭髮，又輕輕地拍了拍可兒的臉頰。 “爸爸你想我了嗎?”可兒撒嬌似地摟著林偉的肩膀。 “啊……”林偉沒說什麽，他對可兒每句話的迴答差不多都是在嗓子裏咕嚕一下，這沒有什麽實際意義，隻是代表他聽到了。 林偉用顫抖的雙手不停地輕撫著可兒的頭髮，漸漸的他露出了微笑，每次可兒來的時候他總是微笑，可是女兒要離開的時候林偉總是流眼淚，這是讓可兒最受不了的，不過沒辦法她總得離開。 “爸，你在這聽李大夫的話，等我畢業了就把你接出去!” 林偉渙散的眼神突然凝聚在了一起，他仿佛聽懂了女兒的話語，衝著可兒使勁地點了點頭。 林偉把目光重新放到了窗戶外麵，他很難長時間集中精力去聽一個人說話，即使這個人是可兒。 “爸，我給你洗頭吧，你有好多頭皮屑!”可兒出去打了一壺熱水，然後拿出臉盆試試了水溫，“爸，過來，我給你洗頭!”可兒挽起了袖子。 林偉緩慢地走了過去，在女兒麵前他總是異常的安靜，也很聽女兒的話，林偉緩緩地低下了頭，可兒把臉盆裏的溫水用雙手慢慢地撫在了爸爸的頭髮上，林偉享受地閉上了眼睛。 劉海坐在車裏不停的抽菸，突然他打開車門衝進了精神病院的大門，他是個急性子，覺得這麽等著沒什麽意思，再有他覺得精神病院應該是個挺刺激的地方，他想看看這麽多瘋子集中在一起會是個什麽效果。 “哎，幹什麽的?”門衛沒見過劉海，所以喊住了他。 “找人，我是病人家屬!” “你要看的病人住哪個房間，叫什麽名字?” “問這麽細幹什麽?我是可兒朋友!” 門衛看了眼劉海，其實他剛才看到了可兒是從劉海車裏下來的，再有他覺得那跑車應該挺貴，也就是說車子的主人應該挺牛x，也就沒攔著，擺擺手讓劉海進去了。 劉海剛走了兩步樓上突然傳來一陣病人的喊叫聲，劉海心裏有些打怵，不過這倒也增加了他的好奇心，劉海不明白一個精神病怎麽能生出可兒這麽完美的女兒，他想看看可兒的爸爸是不是個瘋帥哥，於是劉海三步並做兩步向樓上走去。 劉海並不知道可兒的爸爸住在哪個病房，也不清楚可兒會不會願意讓自己看到她的瘋爸爸，所以他並沒有給可兒打手機，隻是一個人在走廊裏漫不經心地走來走去，在三樓的高級病房裏劉海看到那些封閉著的房門有一間是打開的，有陽光從裏麵射出來，於是他輕輕地走了過去，不出所料，可兒正在給一個男人洗頭，他看不清那男人的樣子，隻知道他的頭髮一半黑一半白，劉海覺得可兒洗頭的樣子都是那麽迷人，他沒說話，就那麽靜靜地看著可兒。 可兒很專注地給爸爸洗著頭髮，並沒有發現門外站著的劉海，林偉很享受地閉著眼睛，過了良久可兒覺得差不多了就給爸爸擦幹了頭髮，然後輕輕地按摩著林偉的頭部，可兒覺得自己的行為可能對爸爸的病情多少會有些幫忙，林偉閉著眼睛臉上帶著微笑就那麽享受著女兒的按摩。 “真孝順啊?什麽時候也給我洗次頭吧?”劉海雙手插兜擺了個自認為最瀟灑的姿勢站在了門口，他的嘴角浮起了迷人的微笑，眸子裏呈現出深情的眼神，他知道自己迷人的微笑和深情的眼神可以迷惑任何一個女孩，可是卻不知道他的眼神迷惑不了已經瘋掉的林偉…… “你怎麽上來了?”可兒有些不好意思，她的雙手停下了，林偉也隨著劉海的聲音轉過了頭。 劉海很大方地看著林偉的眼睛，他並沒有取笑林偉的意思，也沒表現出絲毫的不自然，他很恭敬地沖林偉點了點頭，說了句：“伯父你好，我是可兒的朋友!” 他的這個舉動很自然的就博得了可兒的好感，劉海看上去並沒有瞧不起林偉的意思，反之對他表現得十分尊敬和友好。 林偉怔怔地注視著劉海的眼睛，他看到了那笑容中的偽善，也感覺到了他眼神中的邪惡，這是個迷人的男孩，卻帶著和可兒截然相反的魔鬼般的魅力，劉海的眼神讓林偉想到了多年前的劉誌偉，他轉過來頭看了眼可兒，發現女兒麵頰通紅微低著腦袋。 林偉不喜歡這個人，劉海讓他感到了極度的不安全，他雖然沒有和正常人一樣清醒的神智卻有著比正常人更加敏銳的直覺，他覺得女兒和劉海在一起很危險。 於是林偉暴怒了，可兒是這個世界上他最關心的人，也是他最愛的人，他可以為之付出一切，林偉瞪著通紅的眼睛看著劉海，劉海並沒有意識到林偉有什麽不妥，依然對他報以淡淡的微笑，“啊……，啊……，你想害我女兒……” 林偉突然大聲喊了這麽一句，然後拚命地跑向了劉海，他一向子就撲倒了劉海，用雙手掐著他的脖子，林偉的牙齒深深地鉗入了劉海的胳膊，“放開，來人啊!”劉海被林偉的舉動嚇傻了，他沒想到這個剛才還那麽安靜的男人會突然變得如此可怕。 可兒呆呆地愣在原地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他沒想到爸爸會傷害別人，林偉剛剛入院的時候也有一些親友來看過他，林偉都表現得很安靜，現在他的病情已經好多了，可兒不明白是什麽讓爸爸突然變得如此暴躁，她已經好久沒聽過林偉說整句的話了，可兒甚至懷疑剛才的那句‘你想害我女兒’是不是從林偉嘴裏發出來的。 李大夫和兩個年輕的男護士適時出麵製止了這場意外，精神病院裏經常發生此類的突發事件，所以那些醫生護士的反應倒也迅速，他們花了好大力氣才把林偉捆在了床上，李大夫看林偉的情緒太過激動，給他打了針鎮靜劑，最後把林偉的嘴都堵上了。 可兒看著被捆在床上在藥力的確作用下漸漸安靜的爸爸流下了傷心的眼淚，“李叔，我爸爸怎麽了?” “怎麽了?”李大夫喘著粗氣，看樣子有些不高興，“我還想問你們呢?你爸已經差不多有兩年沒這樣了，他這麽一鬧病情沒準又得反覆，你是不是讓他受什麽刺激了!”李大夫把目光轉向了劉海。 劉海正驚魂未定地看著自己的胳膊，還好冬天衣服夠厚，不然肯定得被咬掉一塊肉，他又摸了摸被林偉掐得通紅的脖子，嘀咕了一句：“跟他媽瘋狗一樣!” “不許你這麽說我爸爸!誰叫你上來了!”可兒用含著淚水的眼睛看著劉海，這次可兒看得劉海低下了頭，她最受不了別人這麽說自己的爸爸。 “他是病人，你和病人較什麽勁啊?林偉的病情一直很穩定，你不惹他怎麽會這樣呢!”李大夫注視著劉海，他覺得也許是這個陌生的麵孔以某了方式刺激了林偉。 “怎麽都衝著我來啊?我怎麽了，我老老實實的在門口站著，又客客氣氣的和他打了聲招唿，我哪錯了!”劉海的情緒也很激動，他從沒受過這種窩囊氣，劉海是個不好惹的年輕人，招惹過他的人都或多或少的付出了代價。 “行了，別在這嚷了，都出去!病人現在需要安靜，可兒你先迴去吧，改天再來，下次別讓你爸見到陌生人!”李大夫把可兒和劉海趕了出去，然後把林偉病房的大鐵門鎖上就離開了。 可兒沒理劉海一甩頭快步下了樓梯，出了精神病院的大門劉海才追上她，“你怎麽了?” “沒怎麽，我自己迴去!”可兒剛想甩了劉海卻被他抓住了胳膊，“幹什麽?”可兒的眼圈又紅了，一來為爸爸的事情感到難過，二來她覺得劉海太不體貼了，他不應該那麽說自己的爸爸。 看著可兒的眼睛劉海突然覺得心跳加速，美女他見多了，就算看到裸體美女他的心跳也從沒像今天來得這麽迅猛，劉海醞釀了一下然後壓低聲音說：“我送你迴去!”他嘆了一口氣，然後用無奈的眼神看著可兒，這眼神對劉海來說已經算是一種最大限度的妥協了，他從沒在哪個女孩麵前低過頭。 “真的不用了，我自己坐車迴去，謝謝你送我過來!”可兒的語氣平靜但卻堅決。 劉海放開了可兒的胳膊，看著可兒漸行漸遠的背影劉海心中充滿了矛盾，他不想在可兒麵前低頭，他還從來沒有求過哪個女孩，以前有幾個女孩跪在他麵前劉海都沒有心軟，毅然決然地甩了她們。劉海心想我這是怎麽了?他不想讓可兒自己迴去，也不想讓可兒難過，他清楚自己剛才的話讓可兒傷心了，可是自己已經做出了讓步這女孩還想怎麽樣呢? 此時可兒低著頭緩緩地向前走著，她迴憶著剛才發生的一幕，劉海不應該那麽說自己的爸爸，可是這事也不全怪他，爸爸對人家又掐又咬，弄得劉海胳膊青了脖子也紅了，這麽遠的路劉海畢竟送她過來了，可兒心裏也很難過，她想如果劉海態度再誠懇一點自己是會跟他迴去的。 “林可兒，你等會!”劉海再一次追了上過來，他對自己都有些失望了，覺得這種行為有悖於自己一向高傲的作風，可是沒辦法，他就是想這麽做。 可兒背對著劉海偷偷地笑了，旋即她收攏了笑容板著麵孔轉過了身子，“還有什麽事嗎?” “剛才的事算我不對?我不應該那麽說你爸爸，我被他嚇了一跳，對不起，上車吧!”劉海跑過去給可兒打開了車門。 這次可兒並沒有拒絕，邁開步子坐上了劉海的跑車，劉海一踩油門車子再一次在公路上飛馳了起來，可兒轉過頭看著車窗外迅速劃過的景物，輕聲說了句：“其實我不該那麽對你的，胳膊還疼嗎?” “沒事，過兩天就好了!”劉海心想怎麽不疼，剛才你爸掐得我現在還噁心呢，死丫頭今天的事我早晚得找迴來。 “對不起，替我爸爸向你道歉!” “我沒那麽小氣，你不說我都忘了!” “其實該生氣的應該是你，我說的話別放在心上!” “剛才你說什麽了?我又忘了!”劉海轉過頭頑皮地看著可兒，“晚上請你吃飯吧!” “不用了，今天真的謝謝你，改天我請你吧!” “好，那就今天請吧，省得我老惦記!” “今天不行!” “晚上有安排嗎?” “和同學k歌!” “那就帶我一個吧，我做東，說不定你們同學還有認識我的!” “認識你的多了，就是不知道你認不認識他們!” “我有那麽出名嗎?” “當然，劉大公子可是全校聞名!” “那咱們算是郎才女貌了?” “我可不敢說自己有多漂亮，你呢倒是挺有財富，不知道是不是才子啊?” “你要是不敢說自己漂亮那你也太虛偽了，校花的名聲我早就如雷貫耳了，至於我有沒有才就不重要了，有錢就行唄，所謂的天賦和才華如果不能轉化成現金那就是垃圾，沒素質沒才幹如果能賺到錢那也是一種天賦，大學生有多少找不到工作的，民工照樣有混成老闆的!” “你的觀點倒挺新鮮，錢真的有那麽重要嗎?” “你不是窮人所以感覺不到，這世上有百分之九十的人為了錢可以做任何事!” “你也是那種人嗎?”可兒轉過頭很認真地看著劉海。 “難道你不是那種人嗎?”劉海也轉過頭很認真地看著可兒。 “我當然不是，為了錢你可以殺人嗎?” “殺多少?” “算了，咱們不在一個精神層麵!”可兒對劉海抱以一個淡淡的微笑，笑得劉海神魂顛倒。 “大哥，開車麻煩看著點路!” 可兒的話讓劉海有些不好意思，剛才他光顧著欣賞可兒的微笑了，自己的眼睛離開路麵已經有一段時間了，這麽開車是對自己和他人生命安全的極度不負責任，“嗯，你爸爸是怎麽瘋的?”劉海想找個話題緩和一下尷尬，可是顯然這個話題想得不怎麽好! “不知道，搞不清楚!” “你小時候他就那樣嗎?”劉海心想既然問了幹脆就問到底，充分滿足自己的好奇心。 “不是。”可兒停頓了一下，最後她還是決定和劉海說點什麽，人們在對待傷心往事時往往要麽選擇不說要麽就傾訴到底，“爸爸是在我小學六年級的時候突然瘋掉的……” “知道原因嗎?” 可兒嘆了口氣，“不知道，記得很小的時候我們家特窮，不過挺幸福的，一家人在一起有說有笑的，他們對我也特好，後來爸爸找到工作就變得很忙了，再後來媽媽也出去工作了，從那之後問題就出現了。那時候我雖然年紀還小但是感覺得到父母的關係突然就疏遠了，爸爸每天都不怎麽睡覺，他有失眠的毛病，媽媽也不再關心他，我六年級的時候爸爸突然就發作了，當時我嚇壞了，現在一想起那段日子都覺得可怕!” 劉海很聰明，雖然還是個學生可是受家庭環境的薰陶對社會上的種種卑鄙勾當早已心知肚明，他故意漫不經心地問可兒，“你媽媽工作之後和你爸的關係就冷淡了?” “我也說不好，應該是吧?” “你媽比你爸掙得多吧?” “對，她可能掙錢了，你怎麽知道?” “你媽做什麽工作的?” “以前是公關，現在自己開公司了!” “找到工作之後你媽媽是不是應酬特多，也不怎麽顧家了?” “對啊，你還挺了解的!” “當然，女強人都是那個樣子，你媽媽挺漂亮的吧?一看你就知道了!” “我媽媽啊，她又年輕又漂亮，四十多歲的人也就是三十歲的模樣!” “哦，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麽了陰陽怪氣的?” “可兒你還小別問那麽多了，晚上說定了，咱們一起去唱歌!” “去你的，晚上給你打電話!” 劉海沉默了，他是個習慣了夜生活的人，和正常人有著截然不同的生物鍾，時間已經接近中午，劉海有些睏倦了，他在不知不覺中加大了油門，心想應該早點迴去多爭取些睡覺時間，晚上好好表現，爭取一次就搞定林可兒，想到這劉海有些興奮，車速超過了180km\h。 正文 2 可兒和劉海在學校門口分開了，劉海開車迴家睡覺，他基本上是不用上課的，這小子很會來事，老師幾乎都被他擺平了，個個都買他的帳，學分的事一點問題沒有，考試的時候他也總能想到辦法順利過關，劉海的大學生活基本上就是泡馬子交朋友混文憑。 可兒剛推開寢室的門就被王小楠和李婷給摁床上了，她倆哇哇大叫了好半天李婷才衝著可兒說：“死丫頭你從實招來，是不是戀愛了?” “我?沒有啊!” “你丫不交待腿打折，剛才李婷從窗戶裏看到劉海的跑車了，你是從上麵下來的?說!這麽半天去哪了?是不是開房去了?”王小楠的口氣就好像可兒搶了她的男朋友。 可兒被王小楠問得有些不好意思，“哪有啊?以為誰都像你一樣啊?他送我看爸爸去了!” “你又擠兌我，我容易嗎我?什麽叫以為誰都像我一樣啊?我才和幾個男生開過房啊?”王小楠掩麵做痛哭狀。 “好了我不說了!”可兒對這兩個死黨一點辦法也沒有。 李婷搶過了王小楠的位置，壓在了可兒的身上，“看爸爸?王小楠想陪你去你怎麽不讓?難道你和劉海都發展到拜見雙方父母的程度了?太快了吧?我們全校姐妹的希望就讓你這麽給毀了，小楠說句話，怎麽辦?” “打!”說罷王小楠也沖了上來。 “等一下，今天晚上k歌都誰去?我有重要事情宣布!” 王小楠納悶地看著可兒的臉，“你別想分散我們的注意力，今天這頓打你是逃不過去了，晚上有我、李婷，李婷男朋友、我未來男朋友，還有部長和酸菜，這倆人裝得挺清高其實專愛往美女堆裏鑽，加上你一共九個人!” “啊?不對吧?李婷和她的男朋友，部長和酸菜，還有你和你未來的男朋友，再加上我，這才七個人啊?” “我領三個男生去，他們三個都有可能成為我的男朋友，看看誰表現好，要是都不錯也有可能一腳踏三船，比較溫柔的那個滿足感情上的需要，比較強壯的那個滿足生理上的需要，比較有錢的那個充當免費飯卡!” 可兒躺在床上看著王小楠無奈地搖了搖頭，她知道其實王小楠是個重感情的女生，每次和男朋友分手都傷心得要死，就是嘴硬，非得說得不在乎，這次又弄仨男人真不知道她那腦袋在想些什麽，“我現在鄭重宣布一件事，我和劉海不是戀人關係，而且今天晚上咱們是十個人，劉海也去!” “啊!啊!”王小楠怪叫了兩聲從床上蹦到了地下，然後欣喜若狂地看著李婷，“姐們咱們怎麽辦?” “那還用說!搶過來唄!你看我頭型怎麽樣?要不要弄個離子燙!”李婷很誇張地對著鏡子照了起來。 “你看我臉上是不是有黑頭了，要不是來個麵膜?衣服!衣服太重要了，要不咱們上街瘋狂採購吧!”王小楠更誇張，她已經開始數錢了。 兩個人拾掇了良久，可兒覺得這倆姐妹十分搞笑，最後李婷和王小楠雙雙照了照鏡子又看了看可兒，“小楠啊!”李婷顯得有氣無力。 “哎，婷婷啊，咱們命苦啊，即生兒何生楠啊?要沒可兒我就是校花了，你也能殺進三甲!” “我說王小楠，你別亂用典故，什麽叫即生兒何生楠，我聽著別扭!”三個女孩都是英語係，所以王小楠的典故用得不怎麽地道。 “婷婷，人家長得那麽漂亮還不讓別人說，咱們的命怎麽這麽苦啊?”王小楠再一次做痛哭狀。 “可不是，人家可兒在屋裏的時候我都不敢照鏡子!全校女生心目中的白馬王子就這麽被她給弄到手了，咱們再打扮有什麽用啊?你看看人家都沒弄頭髮!” “而且沒有用麵膜的習慣!”王小楠也跟著附和。 “還不化妝!” “也沒紋眉!” “也沒紋眼線!” “也沒漂染全唇!” “也沒燙頭!” “也沒隆鼻!” “也沒豐胸!” “也沒植皮!” “也沒換腎!” “你們兩個怎麽越說越嚇人啊?”可兒實在受不了兩個姐妹另類的恭維! “你看人家都不愛聽了，天天說人家漂亮人家能愛聽嗎?要是有人說可兒醜她肯定愛聽!”王小楠傷感地看著李婷。 “算了，我也不燙頭了，你也別弄麵膜了，咱倆加一塊也趕不上可兒一半啊，認命吧，咱們就是綠葉，存在的意義就是要讓可兒顯得更漂亮，咱們好事做到底吧，一會我把頭髮剃禿了，你再抹一臉灰……” “你們兩個沒完了!”可兒打斷了李婷，這兩個人總是合起來拿自己開心，“別自卑了，王小楠你晚上不是要和我pk嗎?” “再說吧，首先你外形上就占優勢了，跟你pk不劃算!” 晚上六點鍾可兒的手機突然響了，上麵顯示著一個陌生的號碼，可兒是那種有著無數狂熱男fans的女孩，這就註定了她接過無數個騷擾電話，可兒看了看手機，是個很牛x的號碼，11位的號碼由四個不同的數字組合而成，有好多6和8，想了一會可兒還是接了起來，“你好!” “怎麽這麽久才接電話?” “哦，是你啊，號碼不太熟!”可兒聽得出來那是劉海的聲音。 “今天上午不是剛給你名片嗎?看來你心裏還是沒有我，吃飯了嗎?” “還沒，準備馬上去吃!” “別去了，我請你!” “不行，我都和同屋的姐妹說好了一塊去吃火鍋!” “吃什麽火鍋啊?叫上她們還有今天晚上所有的人，我請客，咱們先吃飯再唱歌!” “不用了，不好吧!” “什麽不好，快點啊，六點半把人備齊了，我開車在校門口等你，你要是不去我砸你寢室玻璃!”說完劉海掛了電話。 可兒心想這男生真夠霸道的，但是她並不反感劉海這種霸道的性格，大多數女人習慣被男人控製，當然對方最好是一個有實力有魅力而且比自己更強的男人，可兒看了眼正在妝梳台前拚命拾掇的兩個姐妹，然後說大聲說道：“劉海讓咱們一幹人等六點半準時在校門口集合，他做東請吃飯!” “這麽急啊?快，小楠你讓開，我再補兩下眼線就劃完了!” “行了，這麽半天光可著你了，你都有男朋友了還劃什麽啊?我打扮一下沒準劉公子就看上我了，你快去給那幫男的打電話，都交給你了啊!”說完王小楠霸占了妝梳台。 於是李婷跑到電話前一頓狂按，之後以極快的語速說道：“六點半校門口集合，不到就不帶你了!”然後又是一頓狂按，“六點半校門口集合，不到就不帶你了!”重複了n次之後她放下電話再一次殺到了妝梳台前。 對於化妝中的女人來說時光總是飛快的，當牆上石英鍾的指針指向六點二十的時候三個女孩才以近乎光的速度穿上衣服向校門口奔去，當她們到達校門口的時候幾個男生早已經候在那裏了，這些人有幾個彼此還不認識，於是王小楠給他們做了極為籠統的介紹，“這是我朋友、這是我同學、這是我同學、這是我朋友!”反正在大學裏大家不是同學就是朋友，這樣也好誰都搞不清彼此的關係。 這幾個男生當中除了王小楠新帶來的三個人可兒都見過，酸菜的穿著依舊那麽老土，深色褲子配校服，他是學校裏所謂的文人墨客，沒事好寫個文章，隻是能發表的甚少，就是發表了也僅僅局限於校園內，這人迂腐的很，不過對可兒倒是一向鍾愛有佳，他推了推了眼鏡緩步來到了可兒身邊，抬高聲音說道：“可兒，我為你寫了首詩!” “呸!我說酸菜你可真酸!這種話你也好意思說?聽你那口氣好像是給可兒買了輛寶馬，別聽他的可兒，迴去姐姐給你寫兩首!”王小楠對酸菜一向是侮辱有餘包容不足，她的挖苦把大家都逗笑了。 “可兒他給你寫首詩一會我給你唱首歌!”部長說話了，他是可兒的同學，也是學生會什麽部的一個副部長，他的官銜和用途可兒一直搞不清楚。 “你們這些男人就知道圍著可兒轉，太過分了!” 李婷話音沒落劉海的跑車卷著地上的積雪停在了他們麵前，他穿著筆挺的西裝，外麵套一件黑色長風衣，高挑的身材讓他顯得十分瀟灑，“各位好啊，我叫劉海是可兒的朋友!” “劉海，不認識我了!”部長想和劉海套近乎。 “哦，咱們見過麵，你是學生會的對吧?” “上次咱們隻是混個臉熟，今天算是正式認識了，我叫姚啟民!”部長走過去用雙手親切的和劉海握了握，這個舉動有些過於正式了，不適合他們這種朝氣蓬勃的年輕人，連酸菜都覺得部長這迴有點酸了。 “人齊了吧?”劉海看了眼可兒。 “都來了!”可兒沖劉海微微一笑。 劉海走過去給可兒打開了車門，他的跑車隻能坐兩個人，剩下的人打了兩輛計程車尾隨，他們本想擠在一輛車裏，可是司機說後備箱裏不能放人所以隻好作罷。劉海的車開得實在太快了，那兩輛計程車連尾氣都沒看見就被劉海給甩了。 劉海拉著可兒到了本市一家五星級酒店，對於還沒到手的女孩劉海總是表現得異常大方，他堅信沒有哪個女人不好麵子，不喜歡男人為她做足排場，劉海很紳士地給可兒打開了車門，“下車吧小公主!” “咱們在這裏吃飯嗎?”可兒覺得有些太奢侈也太浪費了，這種飯店對於普通的大學生來說隻是在傳說中出現過，幾個人隨便找個火鍋店不也同樣很開心嗎? “不喜歡嗎?” “沒必要吧，咱們一共十個人，太浪費了!” “什麽浪不浪費的，開心就行，那八個人呢?” “你還好意思說，都被甩了，你開車也太猛了，紅燈都敢闖!” “我爸跟交警大隊隊長特熟，不怕他們扣分，走吧咱們進去等!” 劉海要了間包房，這包房相對於十個人來說還是顯得很大，他為可兒拉出了椅子，倒上茶水，然後又把菜譜遞給了可兒，服務生站在一邊有些不知所措，心想該我做的都讓你給做了。 可兒沒看菜譜，她抬起頭看了眼劉海，“我說他們找得到這嗎?” “不好意思，差點把他們忘了，我事先沒和他們說要來這，你給他們打個電話吧!” 此時王小楠、李婷、部長和酸菜所乘的計程車正在等紅燈，他們後邊的計程車裏坐著李婷的男朋友和也許即將成為王小楠男朋友的三個男生，李婷說話了，“小楠，你那仨男人都挺俗的，沒什麽性格，長相也不出奇!” “我現在眼光可沒你那麽高，有個男人愛就行啊!” “我認為感情應該寧缺勿濫!”酸菜發言了。 “少廢話，我認為你應該下車迴去寫詩!”王小楠就愛擠兌酸菜。 “會的，聚會結束後我就寫，我得體驗生活，不然沒靈感!”酸菜也不示弱。 “我說你寫那玩意又發表不了，寫個什麽勁啊?” “王小楠你這麽說話就沒水平了，你能因為自己不是校花就不化妝了嗎?能因為成不了愛因斯坦就不上大學了嗎?能因為做不成比爾.蓋茨就不工作掙錢了嗎?部長你能因為當不上美國總統就辭去在學生會的職務嗎……” “我說酸菜你是不是瘋了?王小楠損你你說我幹什麽?”部長這種官僚主義的人和酸菜這種自視清高的文人向來不對付。 “我就是打個比方，我的意思是說我也不能因為作品發表不了就放棄寫作啊?無法成功不是放棄努力的藉口……” “哥幾個咱們去哪啊?”司機師傅說話了。 “哎喲，師傅前麵那跑車上哪去了?”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部長這才發現跟丟了! “我哪跟得上他啊，綠燈沖黃燈搶紅燈闖!” “完了，同學們咱們跟丟了，我中午就沒吃飯，現在餓得半死!”部長摸了摸肚子。 “瞧你那點覺悟，劉海今天打扮得夠帥的啊?”王小楠色眯眯地看著李婷，好像她就是劉海。 “快給可兒打電話!”酸菜擠了擠坐在自己旁邊的王小楠。 “你少占我便宜!”王小楠瞪了酸菜一眼然後拿出了手機，“喂，可兒你在哪啊……什麽?我們也去那嗎?那不是五星級嗎?209包房對吧?好了，一會見!師傅直走左拐就到了!” 五分鍾之後兩輛計程車停在了酒店門口，八個人看著富麗堂皇的酒店有些猶豫，酸菜正抬頭在那數酒店的樓層數，數到一半他又低下頭看了眼王小楠，“是這嗎?你沒聽錯吧?” “錯不了，不敢進啊?真沒見過世麵，我帶頭!”說完王小楠領著大家氣勢洶洶地殺進了酒店，幾個人在服務員的帶領下很快便順便的來到了209包房。 “哥們你那跑車也太快了，我們連影都沒看著!”部長一屁股坐在了劉海旁邊。 “我那算什麽跑車啊，就是開著玩的，我爸說畢業了給我買輛保時捷!” “那可一定要帶著我兜風啊!” “你也不是女的帶你兜風什麽勁啊!”部長的言語酸菜實在聽不下去了。 “兜風非得帶女的嗎?”部長也來了脾氣。 “你倆別掐了，可兒你們來得這麽早是不是有什麽悄悄話要說啊?沒說完我們可以迴避!”王小楠頑皮地看著劉海和可兒。 劉海掏出根香菸很瀟灑地點燃了，他的餘光早就把王小楠和李婷看了個通透，劉海覺得王小楠長得挺可愛，隻是和可兒比起來就相形見拙了，李婷雖然長相併不出眾，不過倒是個有魅力的女孩，看上去十分健美，身材極好。 劉海彈了彈了菸灰然後把菜譜放到了桌子的另一側，“二位小姐點菜吧，可兒看了半天一樣都沒叫，要等你們來了再說!” 李婷和王小楠緊挨在一起，她倆拿著菜譜翻了半天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菜譜上畫的那些菜餚個個精美，價格也貴得出奇，再有就是菜譜中沒有一道菜是她倆熟悉的，兩個人翻了半天又把菜譜遞給了酸菜。 酸菜倒沒客氣，隨便翻了兩下就把菜譜放下了，“服務員你這菜譜我也看不懂，給我來個酸菜吧，怎麽做都行!” “你可真沒出息，難怪別人管你叫酸菜!”部長搶過了菜譜，他裝腔作勢地看了好半天，“啊，你們這有什麽特色菜?” “特色菜?”服務員有些好奇地看著部長，“我們這的大廚在國內很有名的，好多菜都很拿手!” “好，那來個黃雀穿樹林!” “什麽?對不起這菜好像不能做!” “怎麽可能呢?就是雞蛋炒韭菜嗎!我還以為大飯店都用學名!”部長的表情有些鄙視，好像覺得這服務員沒什麽學問。 “群龍戲珠這菜廚師做得怎麽樣?”部長有些賣弄。 “對不起先生，這菜我也沒聽過!” “豬肉燉粉條嗎?這也不知道?” 服務員不知道部長是不是故意拿自己開涮，他想笑又不能笑，“先生您還是說那些菜的俗名吧?” “那來個排骨燉豆角吧，也別穿樹林了，這菜他應該做得好吧?” “這個我不敢說，這菜客人不常叫，我得去後麵問問能不能做!”服務員有些為難。 “有什麽不能做的，叫什麽你就來什麽，沒有出去買!”劉海倒夠霸氣，“大家隨便點啊，想吃家常菜也行，這大飯店的好多菜都是糊弄人的，還真沒那排骨燉豆角好吃!” “行，我就要排骨燉豆角了，給你!”部長把菜譜遞給了李婷的男朋友，這小子連翻都沒翻直接又傳給了王小楠帶來的一個朋友，那小子也沒看，直接傳給了下一個，下一個又傳給了另一個，菜譜在王小楠領來的三個男生手中好像變成了燒紅的烙鐵，幾個人就像是在玩擊鼓傳花，沒人敢要都急著出手。 就這樣菜譜又傳到了可兒手裏，可兒拿著菜譜簡單翻了翻，“劉海，這事還是你來吧，我們平常百姓家的孩子沒來過這種地方，這菜價我看著暈!” “林大小姐你肯定是跟我客氣了，像你這樣的美女能給麵子我已經感到很榮幸了，五星級飯店還怕你不賞臉呢!服務員把領班叫來!” “是，我這就去!” 沒大多一會進來個年輕女人，“劉哥您來了怎麽不提前打個招唿?” “臨時決定的，今天帶來幾個新朋友，就照上次的菜給我弄一桌，幾位喝酒嗎?” “我不喝，我就吃菜!”酸菜率先發話了。 “我也不能喝，我酒精過敏!”部長也表了態。 “這樣吧，啤酒、白酒、紅酒一樣來點，喝多少算多少，我是第一次和這些朋友吃飯，菜一定要做好啊，再有叫廚師快點做，別精雕細刻沒完沒了的!” “我這就去，有什麽要求盡管叫我!”領班出去了。 “劉海這地方你常來?”部長一臉驚奇的表情。 “倒也談不上常來，反正差不多每個月都要和幾個朋友聚一次，上周和市公安局長家的大公子在這吃了一頓，都是些紈絝子弟，我們一般不點菜，讓酒店看著張羅，單呢想買就買不想買簽個字記帳就行!” 劉海言語間的優越感讓可兒覺得很不舒服，她不喜歡別人擺出高人一等的樣子，“劉公子這可沒紈絝子弟，請我們吃飯花這麽多錢值嗎?” “對了可兒，應該打聽一下我要那酸菜多少錢?別弄得跟一缸酸菜一個價就不值了!”酸菜陶醉地看著可兒，他看可兒的目光倒不怎麽色，隻是帶著一股崇拜的意味。 劉海感覺得到可兒不喜歡自己這樣，他覺得可兒很不一般，不少女孩都喜歡他這種有能力的男生，看來自己需要做些戰術上的調整，增加一點親和力，“既然來了大家都是朋友，花多少錢我都覺得高興，幾位哥們誰最能喝?” “誰能喝我不知道，要論能吃肯定是酸菜!” “我說部長你老提我幹什麽?哪迴出來你少吃了?” “你們兩個別吵了，一會去哪唱歌?”王小楠怕劉海笑話這倆同學故意岔開了話題。 李婷看了眼她的男朋友，本來出來之前說好了唱歌他請客，也好給李婷爭爭麵子，可是現在這小子低著頭不說話了，他有些肝顫，心想吃飯上這麽好的地方唱歌肯定也差不了，再來個這麽大的包房要上幾瓶法國紅酒我半年夥食費都不一定夠! “小傑，去哪啊?你說吧!”李婷在桌子底下掐了男朋友一把。 “女孩說了算，林可兒說吧!”小傑心想可兒應該是劉海的女朋友，他倆最配，可兒挑地方肯定得劉海花錢。 “我不說，聽王小楠的吧，她想和我pk!” 服務員開始上菜了，“咱們先別研究唱歌的事了，吃完再說吧，這都七點了大家開飯吧，我都餓壞了!”劉海率先拿起了筷子。 “劉海說得對，吃完再說!”小傑心想最好吃到明天早上，歌就別唱了。 在劉海的帶動下大家瘋狂地吃了起來，部長和酸菜都是殺手級的吃客，他們都有駱駝的本事，平時在食堂經常是隻打米飯和免費湯，弄得嚴重營養不良，一旦撈著個飯局能把半學期的損失吃迴來，這倆人不僅吃得迅猛而且很有長勁，桌上的菜有百分之五十左右都是被他倆消滅的。 李婷和王小楠在帥哥麵前都有些過分拘謹，吃得十分大家閨秀，恨不得一筷子就夾一黃瓜絲，倒是可兒來得真誠，吃得投入又不失高貴，她那可愛而優雅的吃相同樣領劉海著迷，他不停地給可兒夾菜，可兒也不客氣微微一笑就消滅掉了。 桌上的大多數食客都是夥食飯出身，吃慢了就沒有了，所以不到半個小時大家都已經酒足飯飽，可是這一桌子的菜實在太豐盛了，剩了好多，隻有酸菜和部長還在堅持不懈地努力著，隻是他們夾菜的頻率慢了好多，酸菜看了看部長，“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小夥有長進啊，能跟我吃個平分秋色了?” “哈，我還沒發功呢?”部長微微一笑。 “比一比?”酸菜晃了晃筷子臉上充滿了殺氣。 “算了吧，誰像你那麽丟人，我看得出來你已經不行了，今天你狀態不佳，早就吃不進去了!”部長一臉的不屑。 “算你眼光獨到，知道我為什麽不行了嗎?我是覺得這桌子上的菜太好了，我想把剩下的打包留著明天再吃，所以沒用盡全力，我酸菜口下要是有剩菜傳出去豈不讓眾吃客笑話!” “二位都是高人啊?要是不夠再叫幾個菜!”劉海覺得這倆小子挺有意思。 “大可不必，我已經感到有些失禮了，今天仁兄的款待我終生難忘!”酸菜衝著劉海抱了抱拳。 不知道是不是酸菜和部長的兩雄相爭刺激了王小楠和李婷，她們兩個大概也覺得這麽好的菜不吃個半死有些對不起自己，於是兩個人又拿起了筷子，慢慢地放開了食量，自然也忘記了淑女本色，她們兩人在無形中已經開始角力了，你一筷子我一湯勺，那頑強的後勁讓酸菜和部長都嘆為觀止! 八點半桌上的東西基本見了底，劉海揮手叫來了服務員，然後很瀟灑地拿出了一遝百元大鈔遞給了過去，“少了下次再補，多了給你當小費!” “謝謝劉哥!” “謝我幹什麽?沒準這錢還不夠呢!可兒咱們去哪唱歌啊?”其實劉海心裏有數，這錢肯定多不了。 “我剛才說了讓王小楠定!” “小傑你倒是說句話啊，說好了你請客的!”李婷有些不高興了，她可不是把喜怒哀樂都放在心裏的女孩。 “哦，那好，我請，咱們去上海灘吧!” “上海灘?聽名字倒挺大氣，就是沒去過!”劉海把可兒的衣服遞了過去。 “走吧，反正你請客就聽你的!”李婷架著小傑往外走。 三十分鍾之後他們來到了‘上海灘’，這是一家誰都看不出是練歌房的練歌房，牌子上的‘上海灘’三個字隻有‘上’字還亮著，裏麵的裝潢已經落了一層灰，最可怕的是走廊裏沒燈，走在裏麵好像在拍鬼片，“幾位?” “啊!”李婷突然大叫了一聲，她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到了，大家定睛一看發現一個臉色蒼白神情落寞的服務員出現在了走廊盡頭。 “十位，這怎麽沒亮?”劉海有些納悶。 “沒燈所以沒亮?”服務員答得倒痛快。 “怎麽會沒燈呢?”劉海十分不解。 “原來有，後來壞了就沒按!” “你們這兒怎麽這麽冷清?”劉海有些受不了這樣的環境。 “今天不算冷清了，起碼有客人!” “客人在哪呢?沒歌聲啊!” “我說的客人就是你們，進來吧，這間是我們這兒最好的包房!” 服務員推門開燈，於是乎一間破敗不堪的屋子出現在了大家麵前，沙發上滿是油漬，牆壁上還有著許多奇形怪狀的腳印，還好屋子夠大，沙發也夠長，十個人很快各自落座了。 男朋友把大家領到這麽個破地方李婷臉上的表情就像吃了大便，劉海覺得十分痛苦，可兒有些想笑，她心想剛從五星級飯店出來就到了這裏，如此的落差倒是挺有意思。 “來吧小楠，咱們pk!”可兒爽快地拿過了麥克風。 “來吧，大家當評委啊!”王小楠好像對環境也不是那麽在意。 “不行，你領來三個朋友，他們肯定向著你，咱們就讓酸菜和部長評!”可兒不答應。 “那也不行，酸菜那麽欣賞你肯定投你票，這樣我不劃算，先熱熱身再說吧!”王小楠跑到大屏幕前鼓搗了半天，最後無奈地搖了搖頭，“怎麽點歌啊?” “服務員!”小傑高喊了一聲。 很快服務員過來了，“什麽事?” “你這有英文歌嗎?”王小楠充滿憧憬地看著服務員。 “沒有，就剩幾張港台明星的碟了!” “什麽?這不是電腦點歌?還得放碟?”劉海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哦，不要緊，這也是個特色，我以前都是這麽唱的!”小傑好像對這地方很熟悉，“你去把那些碟都拿來吧!” “這屋怎麽這麽冷啊?沒暖氣啊服務員?”劉海是個要風度不要溫度的人，他的西服在冬天頂不了多一會。 “沒有，暖氣掐了，我們這快黃了，小傑啊，今天不收你錢了，剩下那些碟你相中哪張就拿走吧，我們這下周就徹底關門了，這半年就靠你捧場了!” “有果盤嗎?”酸菜還想吃點什麽。 “沒有，有盤子，想吃什麽你們自己出去買吧，這有水可以洗，想喝酒旁邊就是小鋪，我先睡覺去了，你們唱完了直接走就行了!” “哎，別睡覺啊，把碟拿來!”小傑慌忙提醒。 “知道了，差點忘了!” 很快服務員進屋扔下一個碟包就出去了，小傑興奮地打開了碟包，“喜歡什麽歌我給你們放，想要的話還可以拿走!” “我有點冷，要不咱們換個地方吧?”劉海心想這小子也太摳門了，能找到免費的練歌房還真不容易。 “走，我請客，地方大家選!”李婷起身率先走了出去，很顯然她是生氣了，這下小傑有些緊張了，他快步跟了出去，於是一行人全都出了包房。 那個半死不活的服務員聽到了腳步聲再一次走了出來，“不唱了?謝謝你們啊，我關門了!” 一行人等再一次踏上了征途，這一次劉海沒敢冒險，他不怕花錢，隻是不想忍受像剛才那樣的環境給自己所帶來的驚嚇，於是他們來到了一家一流的ktv，找了間豪華的包房。 幾杯酒下肚幾首歌唱完，劉海和可兒就成了當晚的明星，可兒美妙的嗓音簡直無與倫比，劉海唱歌很有專業水準。 唱到後來大家全都放鬆了警惕，劉海細心觀察著屋裏的幾個人，李婷和她的男朋友重歸於好，兩人又摟又抱，王小楠也在三個男孩中間遊刃有餘，酸菜和部長一直在進行著激烈的辯論，隻有可兒讓他琢磨不透。 劉海的手曾經摟住過可兒的肩頭，結果可兒很自然地輕輕扭了扭身子，於是他那隻手就滑了下去，他曾悄悄地摟過可兒的腰枝，可兒說要去洗手間再一次逃走了，他不清楚可兒是成心躲著他還是巧合，她的表現和歌聲一樣完美，簡直無懈可擊，劉海覺得這女孩很難對付，他心想今天是沒戲了，於是草草的收了場，決定下一次用些非常手段。 正文 3 時間已經過去一周了，可是李婷和王小楠還是對那晚的經歷記憶猶新，逢人就說自己那天去了哪裏吃飯又到了哪裏唱歌，她們對可兒的新朋友可以說是崇拜到了極點。 可兒倒是沒覺得怎麽樣，她清楚光是現金買不來幸福，媽媽沒少給她錢，可是她已經很久都感覺不到幸福了，劉海的出現讓她好像獲得了新生一樣。 以前也有不少男生關心過她，隻是可兒覺得時候沒到自己還不夠成熟，現在她感覺自己已經做好愛的準備了，劉海也可以說是最佳人選，隻是她在愛情麵前還顯得稚嫩，其實那天唱歌的時候她感覺到了劉海的肢體語言，隻是她還沒準備好，她不想讓自己的初戀發展得太快從而失去控製。 這一周以來劉海每天都給可兒打電話，說得不多隻是略表關心，這男生分寸把握得極好，即不讓可兒感到壓力又在無形中使可兒產生了一種依賴感。 一周之後可兒每天晚上七點左右都要不自覺地坐在電話旁邊等著劉海的來電，可是今天電話並沒有響，這倒讓可兒心裏沒了底，今天是怎麽了?劉海忘了打電話嗎?還是他有什麽要緊事? 八點鍾寢室外麵有人敲門，開門的是王小楠，當她看到門外站著衣冠楚楚的劉海時不由自主地紅了臉，“來找可兒的吧?” “哦，是啊!”劉海進了屋，看到可兒坐在電話機旁他差點沒笑出聲來，心想一切如我所料，這女孩正等我電話呢，“可兒，給你的!”他把一束玫瑰花送到了可兒麵前。 “怎麽進來的?門衛沒管你?”可兒微笑著接過了鮮花。 “那大娘能看住誰啊?我想進來還不容易，換上衣服帶你去我家!” “去你家幹什麽?” “到了就知道了!”劉海沒多說什麽，退到寢室外麵等著可兒，其實他已經注意到了王小楠那渴望的眼神，她是希望自己也對她發出邀請，可是劉海並不想讓她去，倒不是對她沒興趣，如果沒有可兒在王小楠倒也是個不錯的選擇，不過今天劉海另有安排，所以他避開了王小楠的眼神，一個人在外麵靜靜地等著可兒。 王小楠躺在床上看著正在換衣服的可兒，“你可真幸福啊?” 可兒還有些猶豫，她看了眼王小楠，小聲問道：“你說我該去嗎?” “我說林大美女你腦袋是不是進水了，這樣的機會多少女孩都爭取不來，為什麽不去啊?” “不好吧?八點多了!” “哎呀大小姐你真當自己是舊社會的大家閨秀啊?現在大門不出二門不進的女人吃不開了，人家那麽有錢還能把你賣了不成?” “那倒不是，我就是感覺不太好!” “我知道你擔心什麽?劉海要是對你有意思你就依了他，然後就死去活來的賴上他，這樣後半生就有著落了，真不知道你怕什麽!” “去你的，要不咱們一塊去吧?” “我倒是想去，隻是人家沒邀請我，眉眼高低我還是看得出來的，他隻想叫你去，我當電燈泡多沒勁啊，快走吧大小姐!” “好，我走了!” “哎，等一下，你不化妝啊?起碼換身像樣的衣服吧，要不穿上李婷的假雕絨大衣吧，就穿個羽絨服啊?” “我怕冷，沒你那麽多毛病!”可兒出了寢室看到黑暗當中的劉海正在抽菸，菸頭發出的那一點微弱的火光使劉海顯得更加神秘而帥氣，可兒覺得劉海和黑暗結合得那麽完美，就像有人說自己在陽光下是最漂亮的。 “你很不一樣!”劉海微笑著來到了可兒的身邊，他微微地屈起了右臂示意可兒挎著他的胳膊，可兒猶豫了一下還是輕輕地挎住了。 “我哪裏不一樣?” “其他的女孩去參加聚會都要化好半天的妝，煩死了，再化有什麽用啊?早晚能知道她們的本來麵目，你這麽快就出來了，穿得這麽簡單卻還是那麽漂亮，我感覺你不像生活在這個世界上的人!” “是嗎?我感覺你也不像生活在這個世界上的人，有人說過你在黑天的時候更帥嗎?” “你的意思是說我白天的時候就不帥了?” “那倒不是，去你家幹什麽?” “剛才說過到了就知道了!” “可是我想現在知道啊?” “好了，那就告訴你，我爸媽都出國談生意去了，現在家裏我說了算，弄了一幫朋友正跟那兒狂歡呢，我家地方很大，要是玩累了就睡那吧!” “不行，我想迴來睡，換了地方我會睡不著的!” “也好，我會送你迴來的!” 劉海的跑車以極快的速度在黑夜中行駛著，劉家在市內置了多處房產，今天劉海和可兒要去的是一處近郊的別墅，也是劉海家最大的房子。 三十分鍾之後車子停住了，可兒看到四周別墅林立，劉海家的房子在那片別墅群中算是數一數二的，“在這城市中生活了快二十年還不知道有這樣的地方，這的房子很貴吧?” “也不算太貴，家裏麵有我好多朋友，還有些是朋友的朋友，我也不是都熟，總之你玩得開心就行，要好的幾位我會給你介紹，不用拘謹，把這當成自己家!” 劉海拿出鑰匙打開了自家的大門，可兒小心翼翼地跟在劉海身後，剛走到屋子跟前那震耳欲聾的音樂聲就讓可兒覺得十分不舒服，盡管已經做好了充足的心理準備但可兒還是被眼前的一切驚呆了…… 劉海家的客廳太大了，這是她見過的最大最豪華的客廳，裏麵大約有二三十個年輕人或是隨著音樂左搖右擺或是坐在一旁靜靜地喝酒，還有一些仿佛進入了癲狂的狀態，或笑或叫或痛哭流涕…… 最讓可兒驚奇的是這有好多嫵媚妖冶穿著暴露的漂亮姑娘，她們上下打量著可兒，對這個劉海帶來的漂亮女孩投來了不大友好的目光，多大數的眼神中帶著明顯的嫉妒。 有一瞬間可兒的腦袋幾乎停止了思考，她覺得麵前的一切有些虛幻，她想迅速地打開門離開這裏迴到現實世界中，可是劉海已經拉著她來到了客廳中央，在一個大大的茶幾四周圍坐著五六個年輕男人，也可以說是年輕男孩，他們的臉上都透露出不可一世的傲慢表情，每個人身邊都坐著一個極為搶眼的姑娘。 劉海把可兒按在了茶幾旁邊的沙發上，然後自己坐到了她的身邊，他大聲衝著幾個哥們說道：“這是林可兒，我跟你們說過!” 那幾個男人幾乎同時把目光轉向了可兒，他們的目光十分放肆，好像要看穿可兒厚厚的羽絨服，這屋裏太熱了，可兒本想脫掉外衣，看著那些人的眼神最後決定還是算了。旁邊的幾個女孩對可兒也不怎麽友好，女人總是不大喜歡比自己漂亮的同類，“對不起，我想去一下廁所!”可兒迅速地站了起來，她被這些人看得有些不知所措。 “去二樓，一樓恐怕得排號!”劉海指了指樓梯示意可兒上去。 可兒被那刺耳的音樂震得迷迷糊糊，還好到了二樓音樂聲小了很多，可兒一頭鑽進了廁所並以極快的速度反鎖上了那扇厚厚的木門，可兒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現在她覺得自己安全了。 可兒審視著劉海家的廁所，這可以說是她見過的最豪華的廁所了，勝過那些高檔酒店裏所謂的洗手間，這光線柔和，一切都是那麽的潔白無暇。可兒擰開水龍頭把清水拍打在自己的臉上。頓時覺得清醒了許多，她一抬頭看到了鏡子當中自己慌恐不安的表情，這麵鏡子太清楚了，能夠清晰地反躲出可兒臉上每一個細微的表情，可兒嘆了口氣，她不喜歡外麵嘈雜的聲音，她想在這裏多呆一會。 “海哥，這妞真不錯，上檔次!不像這些俗貨，一個個畫得跟妖精似的，人家穿羽絨服都那麽漂亮!”一個胖子對自己的妞不是那麽滿意，他好像完全不在乎自己旁邊女孩的心情，一五一十地表達著自己的觀點。 “這妞特純，比你們那些臭馬子強多了!”劉海說話也不客氣。 “什麽純不純的，關了燈還不是都一樣!”一個穿西服戴眼鏡看樣子像變態色情狂的年輕人有些不服。 “朋友你這麽說就不準確了，怎麽能說一樣呢?你這觀點太沒深度了，單說下身是都一樣，但是……”劉海構思了一下接著說道：“我以為，玩女人是意識帶動下體，而不是下體帶動意識，一個女人的外在形象和潛在魅力決定了她能帶經你多大的刺激，快感不單單是從抽送中產生的，要是那樣的話還找女人幹什麽啊?你對著這酒瓶子來效果是一樣的!”劉海拿起一瓶紅酒在那小子麵前晃了晃。 “這瓶口太細!”變態色情狂把自己的馬子攬在懷裏啃上了。 “海哥就是有學問，這女孩可不可以共享一下?我就喜歡這種純妞!”一個看樣子隻有十七八歲的男孩一臉壞笑地看著劉海。 “歲數最小數你最淫，有本事自己追!” “海哥的女人誰敢追啊!” “小子，有藥嗎?一會給她弄點!”劉海坐到了那男孩的身旁。 “我這什麽藥都有!”說完那小子拿出了一包藥麵，“無色無味，絕對夠勁，吃上能暈兩天!” “不行，她是我同學，不要這麽烈的，容易吃壞了身體，要安眠藥那類的，吃完了睡覺就行!” “海哥你這是難為我，我這哪來的處方藥啊?還是國藥準字號的!”那小子一臉的無奈。 “行了，我自己找吧，我爸愛失眠，他有從國外弄來的特效藥，吃完了誰都頂不住!” 十分鍾之後可兒重新迴到了那個喧鬧的世界，她再一次坐到了劉海的旁邊，“你們在這玩吧，我想先離開!”可兒知道自己這麽說會有些掃興，但是沒辦法，她真的不喜歡這種聚會。 “為什麽啊?你剛來!”劉海有些不解。 “不行，這太鬧了，我自己打車迴去就好了，不好意思!”可兒起身想走。 “大家聽一下，音樂關掉!”劉海站了起來，他的話音剛落音樂聲嘎然而止，屋子裏一下變得安靜了，“各位實在不好意思，我突然覺得不太舒服想靜一靜，這樣吧，我出錢請大家換個地方happy!崽子，你安排一下!” “知道了海哥，不好意思啊，海哥出錢安排大家，咱們去ktv找個包房鬧一鬧或者去蹦迪，反正大家說了算，花多少錢海哥出!”那個十七八歲的男孩披上外衣帶著女伴把這一屋子人全都攆了出去。 幾分鍾之後大廳裏就隻剩下一胖一瘦兩個男人還有他們的女伴，加上劉海和可兒一共六個人，不一會從樓上下來兩個保姆把一樓簡單收拾了一下，劉海把客廳裏的光線調亮了一些，然後又換上了悅耳舒緩的輕音樂，這屋子給人的感覺馬上就變了，可兒也漸漸的平靜了下來。 “怎麽樣可兒?現在好點了嗎?”劉海遞給可兒一隻酒杯。 “真不好意思，我離開就好了，何必讓大家走呢，弄得這麽麻煩!” “哎，我今天就是想請你到家裏來坐坐，這幫濫人管他呢!給你介紹一下，這是徐飛，我哥們!” “你好!”那胖子把身體向前挪了挪算是和可兒打了個招唿。 “這是陳雷，我們都是多少年的朋友了!” “你好!”可兒微笑著沖陳雷點了點頭，那小子把眼皮一耷拉然後又抬了起來，就算是打招唿了。 陳雷和徐飛身旁的女伴劉海並沒做介紹，這兩個男人也沒有給可兒引見的意思，可兒心想他們也太不尊重人了，好像那兩個女孩就是個擺設。 “妹妹，初次見麵喝一杯吧!”陳雷拿起了酒杯，幾個人紛紛響應，幾乎全都一飲而進。 可兒隻喝了半杯，她覺得這紅酒味道香醇，於是又喝了一小口，“今天不好意思，讓幾位掃興了!” “什麽掃不掃興的，今天主要是讓你高興，你高興了我們海哥也就高興了!”胖子徐飛眯著眼睛看了看劉海。 “告訴你們可兒唱歌特好聽!” “是嗎?我最喜歡唱歌好聽的女孩，亞茹跟她比比!”胖子推了推坐在他旁邊的女孩。 “不了，今天嗓子痛!”可兒心想你們當我是小孩子啊?哪有沒事就給你們唱歌的道理。 “來吧，咱們大家一起唱，人也走了，這麽幹坐著又沒意思!”陳雷率先打開了劉海家的音響。 “可兒我家的音響可比練歌房的要好，我們先來，你最後唱好吧?”劉海興致很高，顯然他是想在朋友麵前炫耀一下自己的女伴。 “飛哥咱們打麻將吧!唱歌什麽意思啊?”叫亞茹的那個女孩提了個建議。 “打什麽麻將，讓你幹什麽你就幹什麽，跟你打麻將什麽意思?贏了你就揣走，輸了又嗲聲嗲氣地往迴要，你那兩個錢我都不稀得贏!”胖子徐飛一點沒給亞茹麵子，那姑娘登時老實了。 可兒開始本來是不想唱的，她和這幾個人並不熟識，覺得在一起唱歌沒什麽意思。可是後來每個人都唱了一首，給可兒印象最深的要數胖子徐飛，他唱得無比難聽但卻十分投入，每個人唱完了都和可兒碰一杯。可兒雖然遺傳了媽媽的酒量，可是她並不想喝醉，每次隻是輕輕地抿一小口，盡管這樣她還是有些暈了，可兒心想大概是這紅酒太名貴了，喝起來香醇勁也大得驚人，還沒輪到可兒唱歌她就不行了…… 可兒強打著精神問劉海，“我想睡覺，能送我迴去嗎?” “這麽早就困了?樓上有的是房間我帶你去吧?” “不好吧?那……”可兒再也沒有力氣說下去了，她一頭栽倒在了沙發上。 “怎麽樣劉海?我這配方好使吧?我就說了光放安眠藥見效慢，混合起來才管用，我這可是獨門秘方，應該申請個專利!”陳雷得意地看著劉海。 “行了海哥，別跟這唱歌了，我唱得嗓子都啞了，咱們上樓去辦正事吧，這妞我幫你抱上去吧!” 胖子徐飛剛想抱起可兒被劉海一把攔住了，“用不著，我自己來!”說完劉海俯身下去一把抱起了可兒，“挺輕的!各忙各的吧!” 徐飛和陳雷帶著自己的馬子先上樓了，劉海抱著可兒進了自己的臥室，他把可兒放在了自己的大床上，在柔和的燈光下劉海注視著可兒那曼妙的身姿和美輪美奐的臉龐，劉海此刻心跳明顯加快，他的血液沸騰了。 劉海俯身下去輕輕地撫摸著可兒的頭髮，他正在醞釀著狂風暴雨般的進攻，可兒正經歷著若幹年前和母親相同的遭遇，就在劉海即將對可兒發動攻勢的一瞬間一股神秘而強大的力量阻止了這一切! 劉海突然僵住了，他發現自己無法撫摸可兒的身體，劉海打了自己兩巴掌，還是沒用，他發現自己就是沒辦法邁出這第一步，他看著可兒低垂的眼瞼和美麗的長髮卻隻能無動於衷。 劉海變得煩躁不安，這不像自己平時的作風啊?劉海心想我這是怎麽了?是同情心嗎?難道自己突然變得高尚了?不會啊，如果不碰可兒那自己今天所做的一切又是為什麽呢? 劉海又做了幾次嚐試還是不行，他是喜歡可兒的這點毫無疑問，可他就是不能對熟睡的可兒下手，他就是不能犯冒這純潔而美麗的生命。劉海一邊抽菸一邊撕扯著自己的頭髮，他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會這樣，難道非要等著可兒主動進攻嗎?有一瞬間他突然覺得自己很沒用，連征服一個沉睡中的女孩的勇氣都沒有，劉海正低頭抽著煙突然房門被打開了，胖子徐飛光著膀子進來了，“怎麽樣海哥?完事沒?” 劉海沒說話，依舊低頭抽菸，胖子徐飛看著睡在床上的可兒和坐在沙發上的劉海一時沒反應過來，良久他發出一陣狂笑，“我說劉海你也有今天?是不是過度縱慾陽萎了?你不行哥們幫你!”說完徐飛朝可兒走了過去。 “去你媽的，碰她我要你命!”劉海急了，還沒等徐飛靠近可兒他就衝過去把徐飛推了個趔趄。 徐飛有些意外，他和劉海可以說是臭味相投親密無間的哥們，女人他們也是經常拿來分享的，可是今天劉海怎麽了?難道是喜歡上這女孩了?徐飛有些想不通，在他們這類人當中是不存在誰愛上誰這種概念的。徐飛也是嬌生慣養的紈絝子弟，有著不可一世的脾氣，被劉海這麽一推他也來了強勁， “怎麽著哥們?因為這妞要整死我?我今天要定她了，我看你怎麽整死我!” “你別給臉不要!”劉海雙眼血紅。 “你他媽說誰呢?我也不是吃素的!”說完徐飛推了劉海一把。 於是兩人打起來了，這兩個公子誰都沒吃過虧，全都是打起來不要命的主，徐飛身體壯劉海出手狠，一時間還真難以分出勝負，打了幾個迴合徐飛一不小心被劉海推倒在了床上，巨大的體重全都壓在了可兒的腿上，可兒覺得雙腿一陣劇痛於是睜開了疲憊的眼睛，她眯著雙眼看見了正在屋裏打鬥的徐飛和劉海，可兒的意識十分模糊，她不清楚這兩個人為什麽打架，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隻是那疼痛的感覺還比較真實，於是她閉上眼睛又睡著了…… 巨大的響動把在床上激戰正歡的陳雷都引來了，他看著打做一團的劉海和徐飛大驚失色。他跑過去拉住了徐飛，可是劉海沖了過來，他又拉住了劉海，但是徐飛又不肯罷手，最後陳雷也激了，他把檯燈摔了個粉碎，然後拿起一大塊碎玻璃喊道：“誰再打我他媽插了誰!” 劉海和徐飛這才停住了，他們對陳雷的脾氣還是有幾分了解的，他們哥仨兒平時關係不錯，劉海的父親是大老闆，徐飛的爸爸在省裏當官，而陳雷他爸是本市出名的黑道大哥，仗著老爸的威風陳雷混得也不錯，在哪都有麵子，他要是紅了眼可能徐飛和劉海加起來都打不過! “半夜三更的打什麽?老子跟那馬子玩得正起勁呢!你倆有病啊?誰能打沖我來!”陳雷沖兩個人怒吼著，也不知道他是因為兩個人打架而生氣，還是因為他們兩個影響了自己的好事而生氣。 “這小子今天犯邪了，為個妞說要整死我!”徐飛氣憤地看著劉海。 “劉海怎麽迴事?你怎麽也變得這麽好鬥了，咱們三個平時數你最紳士!”陳雷有些納悶。 “行了，你迴去吧陳雷，這沒事了!”劉海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 “我迴去你倆再打啊?今天你倆必須給我說明白了，怎麽迴事?為什麽打架?” “我想上那妞，劉海說要整死我!”徐飛撅著大臉樣子十分的不滿。 “我說胖子你不是有馬子嗎?你怎麽老愛玩花樣啊?你倆到底是怎麽迴事?我那都第二輪了這妞怎麽連衣服都沒脫!”陳雷看著可兒也覺得有些奇怪。 “哈……”徐飛突然笑了。 “你笑什麽?”劉海拿出一根煙點上了。 “胖子你是不是瘋了?怎麽說打就打說笑就笑啊?” “陳雷，這小子肯定陽萎了，他的妞還不讓別人幹，他是拿我出氣呢!”徐飛還是想笑。 “真的啊?不能吧?劉海你才二十出頭啊，這就廢了!”陳雷好像也有些幸災樂禍。 “求求你們了，出去吧!讓我自己靜一會!”劉海滿臉痛苦的表情。 “走吧胖子，劉海今天的情況咱們應該理解，你別放在心上啊，這事要是讓我攤上也得氣個半死!”陳雷微笑著摟著徐飛的肩膀出去了。 “皮糙肉厚的真他媽扛打!”劉海的嘴角出血了，他的神情十分沮喪，他心想自己是不是患上精神陽萎了，我劉海以前什麽事沒幹過，從小女孩到老女人什麽樣的異性沒碰過，今天這病來得奇怪，可以勃起卻不能辦事…… “怎麽了?”可兒突然輕輕地說了這麽一句，她很擔心劉海，睡得並不踏實，剛才她隱約聽到了陳雷的咆哮，隻是她的神智不太清醒，還不能很好地分析和理解所發生的事情。 劉海嚇了一跳，“你沒睡著?” 可兒沒迴答，劉海輕輕地走過去很快聽到了可兒均勻的唿吸聲，他這才鬆了口氣，劉海感覺有些累了，和徐飛的打鬥耗費了他太多的體力，於是劉海幹脆躺在了沙發上，他想幹脆我今天就高尚一迴，我就在這給她守夜了。 第二天一早陳雷和徐飛帶著各自的女伴離開了，在離開之前他們本想和劉海打個招唿，可是當他們打開劉海臥室房門的時候不由得笑出了聲，劉海和可兒都還沒醒，一個睡在沙發上一個睡在床上，全都穿著衣服。 “胖子你體諒一下劉海吧，誰讓你昨天刺激他了!” “行啊，劉海也夠背的，這麽好的一個妞就隻能看著，改天我給他弄個虎鞭!” “走吧，劉兄現在需要的是休息，這病得靜養，這段時間別找他喝酒也別往他身邊帶女人，省得他又受刺激!” “雷子看不出來你心還挺細，走吧，他不行了咱倆還得繼續奮戰啊!” 胖子和陳雷就這麽勾肩搭背地離開了，他們的身後跟著那兩個如花似玉的年輕姑娘。 陽光率先揭開了劉海的眼睛，他抻了個懶腰然後站起來拉開了窗簾。劉海轉過身子看著陽光下可兒那張驚世駭俗的美麗臉龐，他突然覺得自己昨天晚上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這是個像陽光一樣耀眼的女孩不應該被不明不白的玷汙。 過了一會兒陽光同樣喚醒了沉睡中的可兒，她睜開了疲憊的雙眼，可兒轉過身子想看看窗外的陽光，結果卻看到了劉海高大的身影，可兒揉了揉惺鬆的睡眼，然後騰地一下坐了起來，“你家的酒可真好喝啊?” 劉海覺得可兒的舉動十分孩子氣，他喜歡還種孩子氣的女生，“醒得好快啊，喜歡送你幾瓶!” “不要，上頭，不好意思啊!昨天突然就困得不行了，我一困就這樣，平時在寢室九點鍾就睡覺，早晨沒鬧鍾都起不來，室友都笑話我!” 劉海心想這女孩真傻，竟然沒發現酒裏有問題，“在你身邊守了一夜，有獎勵嗎?” 可兒發現劉海臉上有些青紫的痕跡，於是她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事情，“哎，你怎麽和徐飛打起來了?”可兒打了個哈欠。 “沒有啊!”劉海懶得解釋。 “少騙人，看看這屋子都什麽樣了?” 劉海看了看摔碎的檯燈和零亂的屋子，心想瞞不了就瞎編吧，“昨天晚上是出了點事!” “出了什麽事?說實話，我可聽到了!”可兒頑皮地看著劉海，其實她聽得並不清楚，記得就更不清楚了，隻是這點劉海不知道，他還真有些擔心可兒會聽到那些不該她聽到的話。 “你都聽到什麽了?”劉海有些緊張。 “徐飛說你想要他的命……那個陳雷好像也來了，還有一個人壓到我的腿了!” 劉海心想這女孩的意誌還真堅強，於是他定了定神說道：“其實我應該向你道歉的，昨天你可能是喝多了，我家的紅酒度數挺高，不習慣的人喝多了都那樣，你睡著之後我叫保姆把你背上來了!” “之後呢?”可兒直視著劉海的眼睛，看得他低下了頭。 “之後啊!我說了你可別生氣，徐飛也喝多了，他想非禮你，我不讓就打起來了!” “真的啊!”天真的可兒不僅相信了劉海的話，而且對這個答案很滿意，“早就知道你那些朋友不是好人，都用什麽眼光看我啊，昨天晚上謝謝你了!”可兒站起來朝劉海走了過去，她心痛地摸了摸劉海臉上的傷痕，“疼嗎?” “沒事!”劉海突然抓住了可兒的雙手，他覺得自己現在可以碰可兒了，現在這女孩醒過來了，自己應該再努力爭取一下，劉海的意識告訴他現在可以對清醒的可兒做他想做的事情，當然前提是她願意。 “別這樣!”可兒想掙紮，可是她並沒有用力，於是那隻手被劉海緊緊地攥住了，她是喜歡劉海的，而且她想劉海又為自己做了那麽多，可兒看著劉海臉上的傷口覺得應該對他做出補償，可兒是勇敢的，她相信身邊的每一個人，既然早晚要淪陷為什麽不是今天呢? 於是她勇敢地迎接著劉海熾熱的雙唇，兩個年輕的身體抱在了一起，劉海此刻無比的興奮，他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他以為自己會對可兒束手無策，可是現在她就在自己的懷裏而且還那麽的主動。 劉海沉醉了，他覺得自己在可兒編織的一個夢境裏，可兒的嘴唇、可兒的臉龐、可兒的身體，這些都是世上最美的東西，現在他可以擁有這一切了，前提是這一切的主人希望被他擁有。 劉海幾乎喪失了意識，他在那個夢境裏拚命地掙紮著、亢奮著，高潮過去之後他感到天旋地轉，他的身體在劇烈地顫抖著，既然那夢境是如此的美妙為什麽不再來一次? 這一次他聽到了可兒那令人心醉的聲音，也看到了女孩第一次才有的鮮紅液體，可兒是那麽的勇敢，她沒有躲閃，努力迎合著，她的勇敢讓劉海越發的亢奮，很快他再一次從高潮跌入到低穀…… 不知道過了多久劉海在那夢境裏逐漸清醒了過來，他擁有過無數的女人卻從未有過今天這樣的感覺，“可兒你是第一次?”劉海看著床上的鮮血滿意的笑了。 “當然，你是第n次吧?”可兒緊緊地靠在劉海的肩膀上。 “那個不重要……”劉海一時不知該怎麽說，“剛才疼嗎?我是不是太粗魯了?” “我不怕疼，從現在開始我是你的了!”可兒頑皮地在劉海背上掐了一把。 看著可兒嚴肅的表情劉海的心裏微微顫抖了一下，他明白可兒的話是什麽意思，隻是他不清楚自己在怕什麽?劉海不是第一次和處女睡覺，這並不能增加他的憐憫之情，他看著可兒那天使般的臉龐和完美的胴體覺得這一切並不真實，現實的世界裏怎麽會有如此完美的女孩呢? 劉海覺得自己今天有些反常，通常情況下他在激情過後都會產生強烈的疲倦感從而對自己身邊的女人感到厭煩，以前劉海和女人纏綿之後都會毫不留情地把她們趕走，然後自己再美美的睡上一覺，他才不管那些女孩的心情，也不在乎她們心裏會不會難過。可是今天自己是怎麽了，劉海沒有感到絲毫的疲憊，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神清氣爽的感覺，仿佛聞到了雨後泥土的芬芳，又像嗅到了春天淡淡的花香。 此刻劉海沒有一絲一毫的厭煩，他把可兒緊緊地抱在了自己的懷裏，‘從現在開始我是你的了’，劉海在心裏麵重複著這句話。怎麽辦?要我為一顆星星放棄整片星空嗎?我是不會做那種傻事的，但是可兒不是普通的星星，如果其他女人是星星的話那她就是月亮，眾星朗朗，不如孤月獨明!不對，可兒應該是太陽，她出現的時候光芒會蓋過世上所有的女子。 要我為一棵樹放棄整片森林嗎?這種事情做出來會讓朋友笑話的，但是可兒不是什麽森林裏隨處可見的濫樹，她是那麽的美麗、那麽的靈動、那麽的與眾不同，對劉海來說可兒就像森林裏的獨角獸，是獨一無二的美麗生命，為她放棄整片樹林也是值得的! 隻是……劉海覺得自己的心抽搐了一下，他和可兒是不會有結果的，因為他這輩子根本就沒有結婚的打算，況且自己還年輕，他還想去留學，胖子徐飛還說要自己帶迴個外國妞讓他玩玩，想起胖子徐飛劉海突然感覺有些噁心，想到這劉海嘆了口氣。他覺得不該讓徐飛這種人和可兒同時在自己的腦海中出現，那對可兒是一種侮辱。 “怎麽?你嘆什麽氣?不喜歡我了?”可兒直視著劉海的眼睛。 “沒有，誰能不喜歡你啊?”劉海覺得內心十分痛苦，毫無疑問他是愛上可兒了，可是也許這並不會給可兒帶來幸福。這感覺是他前所未有的，有些東西已經滲透進了他的骨子裏，劉海不知道已經預知了沒有結果的愛情，過程怎樣才能變得美好。 正文 4 劉海的出現改變了可兒的生活，在可兒的心裏劉海就像一道溫暖的陽光把她的世界照耀得越發明亮。 可兒為劉海做出了許多犧牲，每次隻要劉海想帶她出去，不管多重要的課可兒都會逃掉;劉海喜歡過夜生活，為此可兒改變了自己的作息習慣;劉海這人愛麵子，所以在他的朋友麵前可兒對劉海總是惟命是從;可兒不喜歡太過張揚的奇裝異服可是劉海喜歡，於是可兒再一次做出了讓步，每次她穿著那些要麽暴露要麽妖冶的衣服和劉海招搖過市的時候總是吸引了太多男人的目光，至於引沒引發過交通事故可兒就不太確定了，在眾人的注視下可兒總是不好意思地低著頭。 但是劉海喜歡這樣，年輕的他覺得成功者的女人就應該是出眾的，為此劉海也沒少惹上麻煩，在酒吧裏總是有喝醉的男人找可兒撒野，迪廳裏總是有些不識相的小流氓圍在可兒身邊，為此他們倒是付出了慘痛的代價。劉海一個電話陳雷就會在二十分鍾內給他調來十幾人對侵犯可兒者實施痛打，年輕、富有、霸氣十足的劉海從來就是個不怕惹麻煩的主兒。 劉海就像一塊巨大的磁石把可兒牢牢地吸在了自己的身邊，但是可兒並不喜歡劉海的殘忍，他總是把冒犯自己的人打得頭破血流，對於可兒來說避開那些人就已經足夠了，何必非要拳腳相加?劉海總是帶著可兒參加各種聚會，在朋友麵前炫耀著自己漂亮的女友，每次可兒都是焦點，隻是她並不喜歡做這種焦點。還有劉海的那些朋友也並不怎麽樣，總是想著法兒的往可兒身邊湊，有些還偷偷的向可兒要電話號碼，劉海對這些倒並不放在心上，他是個相當自信的男人。 可兒是個追求完美的女孩，她喜歡把一切做到最好，和劉海頻繁的約會攪亂了她的學習計劃，可兒隻好抓緊一切時間惡補那些落下的課程，還好可兒夠聰明，隻是她基本上不怎麽迴家了，也不再去看爸爸。 在學校裏無論走到哪裏可兒都能感覺到女生們嫉妒的目光，她是校花又是劉大公子的女朋友，劉海的跑車總是招搖地停在可兒寢室樓下，弄得王小楠和李婷‘哇哇’怪叫! 這一切所帶來的好與壞可兒都幸福地承受著，劉海是她的初戀，對年輕的女孩子來說愛情就是一切，可兒覺得她為劉海所做的都是值得的! 自從和可兒在一起之後劉海覺得自己也改變了許多，徐飛和陳雷給劉海安排的美女都被他拒絕了，弄得這倆兄弟以為劉海陽萎一直沒好。其實劉海清楚自己在生理上不僅沒問題而且達到了一個新的高峰，他總是瘋狂地親吻可兒，一有機會就抱著可兒親熱，劉海知道可兒隻能是自己生命中的過客，年輕的他隻想漂泊，以後可兒還會和別的男人在一起，現在他要把自己深深地映在這個女孩的生命裏，她太完美了，劉海知道自己今後不會再遇到像可兒這樣的女孩了。 盡管這樣劉海還是為自己的變化感到吃驚，他從來沒有這麽長時間地守著同一個女孩，以前即使是在所謂的熱戀當中他也從沒忘了偷腥，對朋友安排的艷遇向來是來者不拒，可是如今所有的艷遇都被劉海一口迴拒了。 年輕的劉海有著和他年齡極其不相稱的墮落，其實劉海對其他女人也是有興趣的，隻是覺得自己那麽做可兒一定會傷心，於是他就謝絕了，劉海不知道自己能夠保持這種狀態多長時間，在他的世界裏誘惑太多了，不過至少到目前為止他的心裏隻有可兒。 兩個性格迥異的年輕人在這所諾大的校園裏肆無忌憚的幸福著，讓那些喜歡劉海的女生肆無忌憚的嫉妒著，讓那些暗戀可兒的男生肆無忌憚的痛苦著。 這段時間大概是可兒這輩子最幸福的時光，這種幸福感隻有在她很小的時候才有過，那時候爸爸媽媽是那麽的恩愛，雖然生活貧困但是可兒記得當時的自己是幸福的。走了那麽久現在這感覺終於又迴來了，劉海用愛情驅走了可兒心中一切的陰霾和不快。 然而可兒並沒有意識到自己的生活早已危機四伏，在不知不覺中她已經深深地愛上了劉海，熾熱的愛也許會帶來同樣強烈的恨，而劉海是個內心陰暗的年輕人，他註定不會長時間的給可兒幸福，可兒是個受過天使祝福的女孩，她不知道自己身體裏的力量一旦改變將會帶來怎樣的結果…… 正文 5 有些男人就像一棵大樹，他們也許並不顯眼，你甚至可能感受不到他們的存在，但是大樹的軀幹可以讓你依靠，枝葉可以為你擋風遮雨;有些男人就像一陣狂風，雖然你可以清晰地感覺到它，但狂風是註定無法依靠的，而且一不小心你的生活就會被它颳得支離破碎，劉海顯然屬於後者。 幸福的時光總是過得飛快，轉眼之間可兒已經是大二的學生了，為了迎接大一新生學校準備辦一台迎新晚會。自稱學生會重要成員的部長姚啟民為了這台晚會可謂煞費苦心，為了讓新生們看看大二學長們的麵貌是多麽精神，部長想要可兒準備個節目，隻是可兒不喜歡拋頭露臉所以婉言謝絕了。但是那姚啟民也非等閑之輩，軟磨硬泡還揚言如果可兒不同意就在全校同學麵前給她下跪，可兒拗不過他最後還是答應獻歌一曲，這對多才多藝的可兒來說十分簡單，幾乎不用任何準備。 迎新晚會在學校的大禮堂舉行，那天晚上可兒換上了一套白色的連衣裙，她坐著劉海的跑車來到了學校禮堂。在眾人的注目下從跑車裏出來的林可兒簡直就是一個艷壓群芳的大明星，不過可兒並不喜歡出風頭，她對劉海輕輕地說了句，“一會要給我鼓掌啊!”然後就一路小跑直接衝進了後台。 “歡迎林大小姐!”部長看到可兒熱情地走過來打招唿。 “別客套了，我是第幾個節目?” “這事你自己說了算，咱們這晚會有很多互動節目，誰想唱都可以上來唱幾首，主要是和新生拉近距離，通過對這批新生的了解我受益非淺啊!這些新生可以說是人才濟濟啊……” “行了，你別說官話了，給我安排在中間吧，先上去太緊張，壓軸的事留給大牌吧，那不是酸菜嗎?”可兒看到酸菜穿著一身筆挺的西服，總是彎著的脊背現在也直了起來，可兒簡直有些認不出他來了，更讓可兒吃驚的是酸菜對麵站著一個金黃色頭髮的女孩兒，此時她正和酸菜興致勃勃地說著什麽，他們倆旁邊還站著好幾個自己不認識的男生，看樣子應該是新生，他們看酸菜的眼神全都沖滿了敵意，仿佛隨時有可能衝過去揍他。 “可兒，我也不瞞你，酸菜這死小子這迴走桃花運了，他對麵的女生叫安琪，是大一的新生，看到那些盯著酸菜看的男生沒?那都是她的忠實fans，要是沒你在她肯定是校花!”其實部長是向著可兒說話的，學生會裏已經為誰是校花展開新一輪的爭論了，差不多有百分之三十的人認為安琪應該是校花，當然大多數人還是支持林可兒，不過酸菜就是那百分之三十當中的一個。 “酸菜今天也有節目?”可兒有些不相信。 “你最近和劉海忙著約會可能不知道，自從認識安琪之後酸菜這小子就變了，他現在也是學生會的，不僅寫詩他現在還寫歌，就是調弄不出來，安琪非得說酸菜幽默有才華，這小子現在還以為自己是莎士比亞呢!以前哪迴酸菜看到你不是衝過來露出一臉賤相，然後說‘可兒我給你寫了首詩!’你看今天，他明明看見你了，可是連打個招唿的意思都沒有!”部長在挑撥離間。 可兒確實發現酸菜在盯著自己這邊看，他看可兒的樣子有些心虛，仿佛做錯了什麽事，他對麵的女孩正背對著可兒，她的身材要比可兒高一些，穿著一條很短的裙子，雙腿修長而健美，可兒清楚酸菜一直是自己忠實的追隨者，女孩總是有嫉妒心的，隻是還從來沒有人值得可兒嫉妒，於是可兒慢慢地走到了酸菜身邊。 “李國華!沒看到我啊!”可兒故意裝出生氣的樣子，她想逗逗酸菜。 可兒平時極少喊酸菜的大名，這一喊倒把酸菜給弄愣了，仿佛可兒喊得不是自己，過了一會他才迴過神來，“哦，給你介紹這是我朋友安琪，大一的新生!” 那個叫安琪的女生緩緩地轉過了身體，她從上到下迅速地打量著可兒，“nice to meet you!” 在她轉過臉的一剎那可兒愣住了，說句不要臉的話除了自己照鏡子的時候可兒還從沒在世上見過如此美麗的麵孔，她的眼睛大極了，忽閃忽閃的勾人魂魄，那高挺的鼻樑，鮮紅的嘴唇，可兒不由得向後退了一步，這女生的美麗太具有攻擊性了，她有著一股與生俱來的魅力，能夠輕易獲取男人的心，即使在同性麵前那美麗同樣使人驚奇。 “聽不懂英文嗎?”安琪的臉上帶著微笑，不過可兒感覺得到她的笑容並不友好。 “哦，不是，隻是不習慣中國人說英語!”可兒不知道自己為什麽對這女孩突然就不友好了，以前她總是彬彬有禮地對待同性，大概是感覺這個女孩給自己帶來了壓力。 “那就試著習慣吧，你還不習慣什麽?”安琪幾乎是在挑釁，她聽別人說過林可兒是這兒的校花，可是安琪在很多所學校讀過書，她從來沒遇到過比自己漂亮的女孩，現在她看到了可兒，她的心裏感到了更大的震驚，她不願意承認可兒比自己漂亮，就算比自己漂亮也未必比自己有魅力比自己吸引人，安琪是個四處留情的女孩，有無數的男生曾經為她傾倒。 “我還不習慣中國人染黃頭髮!”可兒不明白自己今天為什麽突然變得沒禮貌了。 “對不起，我頭髮的顏色是天生的，你看不到我的眼睛是藍色的嗎?我爸爸是美國人，他的英文名字翻譯過來是安得魯，所以我叫自己安琪，我知道這名字有點俗，可是好聽也好記!”安琪得意地看著可兒，仿佛自己的血統比別人高貴。 “可兒你還不知道吧?安琪是混血兒，她是在美國長大的，剛來中國幾年而已，她以前都是講英文的，所以不太習慣用中國話打招唿!”酸菜感到了兩個女孩之間有些不妥，在那尷尬地幫安琪解釋著。 可兒沒想到酸菜會幫著安琪說話，她有些生氣，“對不起，這的光線很暗我看不清你的樣子，失陪了!” “bitch!” 可兒轉身離開的時候聽到了安琪口中傳出的單詞，有一瞬間她想轉過身去質問這女孩為什麽罵自己，最後可兒還是忍住了，她不是個喜歡吵架的女孩。 年輕人的晚會沒那麽多繁瑣又討厭的步驟，節目很快開始了，第一個上台的就是安琪，她唱的英文歌棒極了，而且她在台上極具活力，不停地扭動著身體，不知引得多少男生看著那一雙美腿發呆，當歌曲結束時場下頓時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和無數男生所發出的口哨聲。 唱完歌的安琪並沒有走向後台，而是在全場男生的注視下慢慢地走下舞台坐在了同學們給她留好的位置上。安琪很容易就看到了黑暗中劉海那張英俊的麵孔，他那雙眼睛正死死地盯著自己，於是安琪微笑了，然後沖劉海招了招手。 劉海點了點頭算是迴應，他離安琪有一段距離，在這喧鬧的禮堂裏即使他想說話安琪也未必聽得到。此時劉海正和在學校裏結識的那些狐朋狗友坐在禮堂靠後的位置，他們之所以坐在這是為了可以在自己的視線內把那些大一的新生一網打盡，今天的迎新晚會也是他們獵艷的絕好機會。 “海哥，你認識她?”李強看到安琪沖劉海招手頓時興奮了起來，他是個身材高大精力充沛的體育生。 “不認識!”劉海迴答得很冷淡。 “那她為什麽沖你招手?” “你說呢?”劉海盯著安琪的背影露出了邪惡的笑容。 “海哥你就是有魅力，她可是校花的有力競爭者，早聽說新生中有個漂亮美眉，你不會是想兩個通吃吧?海哥你已經有林可兒了!”李強心想你也給我們留一個啊。 “校花?誰是校花無所謂，隻有那些無聊的男生才談論這些事!”劉海沒正麵迴答李強的問題，可是他已經暗下了決心，這樣的女孩他是不會放過的，說完他走過去坐到了安琪旁邊。 “你好，我叫劉海!”劉海直視著安琪的眼睛。 “我叫安琪，我知道你!”安琪同樣直視著英俊的劉海。 “是嗎?你的眼睛看上去是藍色的，很漂亮!”劉海以為安琪是為了追求時尚戴了副變色隱形眼鏡，他看安琪的目光十分放肆，可是安琪並沒有躲閃的意思，這讓劉海覺得更興奮了，從眼神裏他就知道安琪和可兒不一樣，她和自己是一路貨，跟她睡在一起會更開心而且不用負責任。 “謝謝，我爸爸是美國人，所以我的眼睛是藍色的!” “哦，我還以為你戴了隱形眼鏡，這麽說你頭髮的顏色也是天生的了!” “sure!”安琪脫口而出。 “我特欣賞會說兩國語言的女孩，你學什麽係?” “說出來你不許笑我!” “怎麽會呢?” “英文係，我學習不好，所以隻能學英語了，那個對我來說倒挺簡單的!” “你的中文也很棒啊，完全聽不出來是外國人!” “當然，我媽媽是中國人，從小她就和我講中文!” “你一定到過很多地方吧?” “是啊，我爸爸是個不安分的人，他到哪我和媽媽就跟著到哪，可是現在媽媽上了年紀想家了，於是我們就搬到中國了!” “以後不走了嗎?” “不走了，爸爸答應過媽媽要在中國養老的，我爸都快六十了，他四十歲的時候才有我!” “這麽說你要留在中國了，那太好了，真希望我也是大一新生!” “為什麽?” “那樣可以在學校裏多陪你兩年，今年我都大三了，我們還有兩年時間……” 劉海和安琪愉快的聊著天，這時候酸菜不識時務地走了過來，他看著劉海的眼睛，劉海也看著他，兩個男生都有些生氣，劉海氣得是酸菜打擾了他和安琪聊天，酸菜氣得是劉海占了自己的座位，本來安琪說好了在旁邊給他留個座兒的。 “安琪，我念得怎麽樣?”酸菜的節目是一首抒情詩，那是他剜心吐血才寫出來的，他念詩的時候眼睛一直盯著台下的安琪和劉海，他希望自己動情的朗誦能引起安琪的注意，因為他詩中的女主角就是安琪，可是安琪連一眼都沒往台上看。 “哦，cool!”安琪隻是在應付酸菜，其實她根本不知道酸菜什麽時候上的台。 酸菜得意地看著劉海，心想你沒聽到安琪表揚我了嗎?他是個脾氣倔強的年輕人，他的眼神在說‘請你離開把座位讓給我’，可是劉海完全不理他的岔，依然穩如泰山地坐在那裏。 “一會送我迴寢室吧?”安琪把自己優雅的頭顱輕輕地靠在了劉海的肩膀上。 “當然，你寢室在哪?這學校我熟著呢!” “我暫時住在留學生宿舍，晚會結束之後可以用你的跑車帶我兜兜風嗎?”安琪完全視酸菜為空氣。 “小意思，你怎麽知道我有車?”劉海輕輕地撫摸著安琪的頭髮，這對開放的安琪來說是再正常不過的舉動了，她是個已經完全西化的女孩。可是對酸菜來說不一樣，他覺得這簡直就是喪盡天良的行為，他的心仿佛被刀割了一下，其實酸菜知道自己配不上安琪，隻是他這個窮酸文人偏偏喜歡完美的異性，雖然相處的時間很短，但是酸菜已經完全迷戀上了這個來自異國的女孩。酸菜知道自己對安琪的感覺和對可兒的不一樣，對可兒他更多的是欣賞，就像欣賞一朵美麗的鮮花，可是安琪帶給他的是赤裸裸的愛，是一種原始的衝動，他已經深深的被這個渾身充滿著魔力的女孩吸引住了。 “我們班的女生有好多聽說過你，她們知道在有車的學生當中數你的最好，是跑車對吧!”安琪用崇拜的目光看著劉海。 “我那輛車和你在國外看到的那些跑車可比不了，在這還算湊合，早晚我會買輛名牌跑車的!” “到時候一定要帶著我兜風哦!” “sure!” “哈，你在學我嗎?”安琪笑得很放蕩。 酸菜站在那聽著劉海和安琪的談話，過了好久他終於感覺到了自己是自討沒趣，他看看四周早已是座無虛席，於是低著頭走向了後台。酸菜靜靜地坐到了一個陰暗的角落裏，其實他的內心異常脆弱，自己從未向哪個女孩袒露過心聲，可是安琪不一樣，在認識安琪的第三天他就說出了‘我愛你’，雖然講得是英文但也耗費了他大量的勇氣。可是現在自己就這麽被心儀的女孩冷落了，他覺得難過極了，對安琪和劉海這種遊戲人間的年輕人來說也許不算什麽，但是對酸菜來說打擊是巨大的，以至於他感到唿吸困難。 “酸菜你怎麽死這了?瞧你那破詩念的，一點不流利，還沒激情，這年頭哪有有正常人念詩的!”部長不失時機地走過來挖苦酸菜。 “姚啟民，我鄭重通知你一件事情!”酸菜目光犀利，看得部長有些心驚膽顫，“以後別叫我酸菜，我不喜歡那個外號，叫我李——國——華!” “你今天是怎麽了?就不讓我叫還誰都不許叫?” “誰叫我跟誰急!”酸菜騰的一下站了起來，他是個脾氣古怪的人，心煩的時候會變得異常暴躁。 部長不知道李國華為什麽突然變成這樣，他覺得有些尷尬，於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咱們下去看節目，可兒快要上場了!” “愛他媽誰誰，我不看!”李國華擺了擺手。 “我說酸……不是，李國華，這可不像你了，喜新厭舊啊，可兒唱歌你一向洗耳恭聽的。” “我隻是欣賞她，不是喜歡，今天心情不好，幫我給她鼓鼓掌!”李國華無奈地嘆了口氣，然後重新坐了下去。 不大一會李國華聽到舞台上傳來了可兒的歌聲，聽著那傷感的歌聲他有些想哭，難道安琪就這麽被劉海奪走了嗎?那花花公子算個什麽東西，他已經有可兒那麽好的女朋友了，他還想怎麽樣? 可兒今天發揮得並不好，站在舞台上她一眼就看到了台下的劉海和安琪親熱地坐在一起而且聊得十分開心，可兒的視力極好，得到過祝福的可兒幾乎所有的生理指標都接近完美，她看得到兩個人那曖昧的眼神，對於初次見麵的人來說那目光有些太過放肆了。 可兒草草的結束了演唱，盡管這樣台下發出的掌聲一點都不亞於安琪，最讓可兒覺得生氣的是劉海自始至終都沒有向台上看一眼，也沒有為自己鼓過一次掌。 來到後台可兒覺得有些傷心，劉海說過隻愛她一個人，天真的可兒相信劉海所說的每句話，可兒很聰明如果她想的話可以輕易地發現那些謊言的破綻，隻是懷疑不是她的天性，可兒不明白人們為什麽要欺騙，尤其是相愛的人，她不願意相信劉海會騙自己。 一直以來可兒的想法都是十分簡單的，她以為劉海會一直愛著她，等自己大學畢業了他們就結婚。可兒相信自己會是個好妻子的，可是她的想法第一次動搖了，這一切就發生在她的眼前，劉海的眼神、動作很清楚地說明了一切，他怎麽可以如此親昵地對待一個初次相識的女孩呢? “林可兒!”酸菜的聲音打斷了可兒的思路。 “死酸菜你藏那幹什麽?”可兒看到了坐在角落裏的李國華。 “別叫我酸菜了，我不喜歡那個外號!” “好啊，幹脆咱們從今天開始誰也不認識誰了，我以後不會再叫你了!”可兒覺得今天所有人都在和自己作對。 “誰惹你生氣了?”李國華走到了可兒的身邊。 “你還好意思說?看住你的女朋友吧!”可兒瞪了李國華一眼。 “我沒女朋友!”李國華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看你那熊樣!安琪不是和你關係不錯嗎?你剛才還在後台和我吹噓她旁邊的位置是給你留的，怎麽坐那兒的人不是你啊?” “你們幹麽都衝著我來?安琪還不是我的女朋友，我們沒確立關係，可是劉海已經是你的男朋友了，你怎麽不看住他啊?”其實李國華的心情一點不比可兒好。 “你……你還叫個男人嗎?” “你少激我!要我怎麽辦?去揍劉海嗎?” 可兒看著李國華好久都沒說話，她想起了發生在小時候的一些事情，她的想法可以很輕易地改變一些人和事，從而使事情朝著自己所希望的方向發展。可兒突然笑了，她知道自己已經不再是小女孩了，世界不是為了自己設計的，她的那些稀奇古怪的幻想不應該再出現了，她也不會再擁有那些所謂的‘超能力’了。但是可兒不知道自己身體裏的力量隨著年齡的增長不但沒有消失反而更強了，隻是她自己沒有意識到這一切，可兒拉住了李國華的手，“走，咱們去問問清楚!” 她本想拉上李國華去觀眾席問個究竟，可是他們剛走出後台就看到劉海和安琪手拉著手出了禮堂的大門，她本想叫住劉海可最後還是忍住了，可兒和李國華快步來到了禮堂門口，他們看到安琪坐上劉海的跑車一溜煙就不見了。 “安琪怎麽這樣啊?第一次見麵就拉人家的手!”可兒生氣地看著李國華。 “安琪是半個美國人，她開放得很，你那個劉公子人品可不怎麽樣!” “誰說的!” “學校裏都傳開了，隻有你不知道!”李國華一臉的無奈。 “你那麽說他不公平，劉海對我很好，我敢說他自從認識我之後再沒和別的女孩在一起!” “可是他們已經開車走了，現在情況有變!”李國華抓著自己的頭髮蹲在了地上，他的心裏難受極了，安琪這種異國作風讓他難以接受。 可兒拿出手機撥通了劉海的號碼，過了好久劉海才接起了電話，“可兒嗎?晚上不能送你迴去了，一個朋友找我有點急事!” “哪個朋友找你?什麽急事?” “你不認識，他和別人打起來了!” “你是一個人走的?”這是可兒最後的底線，她不能容忍劉海對自己說謊。 “當然，明天見!”劉海掛了手機。 可兒的眼裏含著淚水，她輕聲說了句：“我和他完了!” “我和他沒完!”李國華補充了一句。 正文 6 劉海拉著安琪在校園裏兜了一圈，然後盯著她那雙大大的藍眼睛問道：“現在想去哪?” “你去哪我就去哪!”安琪迴答得很痛快，她聽說過劉海，知道他是學校裏出名的富家子弟，沒有比他更適合做自己男朋友的了。 “好啊，不許後悔!”劉海掃了一眼安琪性感的大腿，那小麥色的皮膚不由得讓他熱血沸騰。 劉海加足馬力把安琪帶到了他和陳雷徐飛的另一個聚點，那是陳雷家開的酒吧，裏麵同樣瀰漫著刺耳的音樂，到處都是墮落放縱的年輕人。 徐飛和陳雷看到劉海吃了一驚，他們以為自己的哥們已經學好了，不會再過這樣的日子了，可是現在他又迴來了，徐飛高興地抱住了劉海，“歡迎歸來!” “哥們你不陽萎了?那妞呢?林可兒沒來?”陳雷拎著酒瓶子坐到了劉海旁邊。 聽到可兒的名字劉海的心裏抽搐了一下，可是有些東西註定是無法改變的，劉海愣了一會，等他迴過神來發現安琪失蹤了，定睛一看這女孩已經成了舞池中的明星，一群男人在圍著她瘋狂地扭動著身體，安琪擺出了各種誘人的姿勢，她大膽極了，也十分習慣這種形式的聚會，在國外的時候她連裸體舞會都參加過。 劉海指了指舞池當中的安琪，然後衝著陳雷和徐飛大聲說道：“看到沒，我的新馬子!” 徐飛瞪大眼睛看著扭動著腰支的安琪，然後興奮地說道：“假洋鬼子?” “不對，是真的，混血兒!”劉海得意地拍了拍徐飛的肩膀。 “哥們，林可兒還有這妞你都從哪弄的啊?真他媽像樣，我這圈子裏都是些俗貨!”陳雷發出了由衷的感嘆。 “誰他媽讓你不上大學了，你去的那些地方到處都是小姐，哪有什麽高素質的貨色啊!”劉海壓了口啤酒。 “什麽高素質啊?現在大學生還不是一樣坐檯!” “漂亮的大學生都不愛坐檯了，愛傍大款，你那環境不行，下次再碰到有素質的給你介紹!”說罷劉海起身朝安琪走了過去。 可是胖子徐飛一把拉住了他，“哥們，這個妞能分享不?我這有藥，今天別放她走了。” “你就知道分享，隻有像你這種沒魅力的男人才用藥，我自己就能搞定，我倒是可以給你提供個方便，有本事自己追吧!” “說定了，這次不整死我了?” “這次不會了，她和可兒不一樣!”劉海不好意思地笑了。 於是劉海和徐飛一起在安琪的身邊瘋狂地扭動了起來，劉海發現安琪在舞池中顯得格外迷人，她那淡藍色的大眼睛，金黃色的頭髮，纖細的腰支和性感的雙腿，最重要的是安琪的動作十分誘人，極具挑逗性，看得徐飛湊到劉海耳邊說道：“我要不行了，硬了!” “他媽的，我也是，你說她是不是在哪個場子跳過脫衣舞啊?真他媽迷人!”劉海不跳了，他把安琪拉到了一邊。 “幹什麽?”安琪還在興奮地扭動著腰支。 “跟我去包房?” “好啊，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我有個要求!”安琪的身體貼近了劉海。 “要什麽，快說!” “我不太喜歡一夜情，要你做我男朋友!”安琪撫摸著劉海的頭髮，弄得他有些心醉神迷。 “不會是要我娶你吧?” “當然不會，不過你要帶著我兜風，滿足我的要求，我們定個口頭協議，我跟你上樓滿足你的需要，當然你也要滿足我的要求，至少和我相處一學期，一學期之後你要是還有興趣的話可以續簽合同!” “有意思，很公平，成交了!” 進了包房劉海把安琪扔到床上瘋狂地享用著她的身體，這女孩給了他前所未有的刺激，劉海清楚的感覺到了她和可兒的不同，可兒帶給他的是夢境般的感覺，可是他從安琪的身體裏感覺到的是強烈的肉體上的快感，那快感讓他欲罷不能，安琪的呻吟聲十分放蕩，這更增加了劉海的進攻欲望，他像一頭髮狂的獅子，兩個小時之後經歷了數次高潮的劉海終於筋疲力盡了…… 安琪赤身裸體地躺在床上，她沒有感到絲毫的羞澀，安琪心想劉海和那些美國小夥子比起來還是要差一些，不過這小子倒是夠帥的，又有錢，總得來說她是十分滿意的。 劉海欣賞著安琪的酮體，他看著安琪那誘人的雙峰和小麥色的肌膚覺得這女孩實在是讓人銷魂，她和可兒比起來真不知道誰更棒，也許她的氣質魅力和外貌略遜可兒一籌，但是單從肉體上的快感來講這女孩絕對是一流的，劉海覺得安琪的體形比可兒更棒，因為他衡量體形的唯一標準就是胸有多大。 劉海心想這尤物可真不賴，自己對她絲毫沒有產生激情過後的厭倦感，這種身體單是看著就是一種享受，於是劉海用雙手輕輕地撫摸著安琪的全身，安琪突然發出了‘咯、咯’的笑聲。 “你笑什麽?”劉海有些不解。 “有點癢，你還行嗎?” “啊?”劉海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已經筋疲力盡了這女孩卻問自己還行嗎? “啊什麽?裝傻啊!”安琪突然壓在了劉海的身上。 “手還行!” “去你的!” 正文 7 可兒一個人含著眼淚躺在寢室的床上，她不明白劉海為什麽要騙自己，現在她並不在乎劉海和安琪去哪了、去做什麽了?重要的是劉海欺騙了她，這是讓可兒無法接受的事情。 王小楠和李婷是看完節目之後才迴來的，兩個女生一向是人未到聲先到，李婷扯著嗓子大喊：“大一新生沒一個帥的!” “不對，今天人不全有些還提前退場了，咱們還有希望，也許以後會發現帥哥也不一定!”王小楠倒是不大同意李婷的觀點。 她們兩個剛進寢室王小楠就衝著可兒喊道：“林大美女是今晚的明星啊!你唱得太好了!” 還是李婷心比較細，她走到可兒的床邊輕聲問道：“你今天是怎麽了?聲音不對，而且後半段沒唱完啊?” “沒怎麽!”可兒的聲音有些哽咽。 “你怎麽哭了?”李婷發現了可兒紅腫的眼睛。 “誰惹林大美女生氣了?給劉海打個電話咱們去揍他!”王小楠總是那麽沒心沒肺。 “你少提他，我再也不理劉海了!” “哦!”王小楠和李婷互相交換了一下眼色，這下她們知道怎麽迴事了，“吵架了?”李婷試探著問可兒。 “沒吵架，分手了!” “分了?不會吧?你丫不是說要以後和劉海結婚嗎?”王小楠扯著大嗓門喊開了。 “你小聲點，怕別人聽不見啊!”李婷示意王小楠壓低分貝。 “知道了，可兒為什麽分了?算了，你不想說就算了!”王小楠給可兒遞了張紙巾。 “沒什麽不能說的，他騙我!”可兒咬得牙根直響，她突然發現自己開始恨劉海了，那恨是由愛而生的，其實她心裏更恨安琪，如果沒有她就不會有今晚的事情，女人在戀愛的時候總是蠻橫的。 “騙你?怎麽個騙法，能具體點嗎?”王小楠還是想刨根問底。 “哎呀，你就別問了，可兒還有挽迴的餘地嗎?”李婷覺得王小楠有些過分。 “沒有了，沒關係的，都是姐妹有什麽不能說的，他今天開車帶著別的女孩走了，我打電話問他他還騙我!” “不會吧?誰能從林大美女身邊搶走男人啊?也許劉海隻是送那個女孩迴家，都什麽年代了搭個順風車不是很正常嗎!”王小楠覺得可兒為這點事分手有些不值。 “要是正常的朋友關係他幹麽騙我?他們倆的樣子可親熱了，反正我們完了!” “分不分手由你自己決定，隻是我覺得你這麽做太草率了，應該問清楚再說，也許他們真的隻是朋友關係，劉海是個很開放的男生!”李婷想勸勸可兒，她覺得劉海還是相當優秀的。 “開放?一提這詞我就來氣，今天李國華都跟我說了，他說劉海是個花花公子，全校都知道，你們也知道對吧?當初為什麽不和我說!”可兒含著眼淚坐了起來。 李婷有些意外，關於劉海的風言風語她是聽說過，隻是她覺得這些話不能亂講的，“可兒，事到如今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我和小楠都聽過劉海那些所謂的緋聞，隻是女孩子總是喜歡添油加醋，再說現在都什麽年代了?你不能要求劉海那樣的男生一生下來就隻等著你一個女生吧?重要的是在一起之後他對你好就夠了!” “可是他現在對我不好了，我們完了，不許再提他了!” “好了，不說那些不開心的事了，你們知道嗎?李國華那個大酸菜最近交桃花運了，大一的美女混血兒安琪好像對他挺感興趣……” “不許提安琪!”可兒再一次嚷了起來。 可兒這一喊把王小楠給弄蒙了，良久她才反應過來，“可兒不會吧?劉海和安琪好上了，他和李國華成情敵了?這世界也太小了……” “行了，你閉嘴吧，可兒你想哭就在我肩膀哭吧!”李婷做出了一副很偉岸的樣子。 “算了，哭有什麽用啊?男人的心最狠了，他們要是對你厭煩了你就是自殺他都不會在乎，我困了，睡覺!”可兒把被子蒙到了臉上。 “林大美女就是聰明，才初戀就學到了這麽多，睡覺啊，今天都早點睡覺，我們可兒心情不好!”說罷王小楠把燈關了。 “王小楠你發什麽瘋?我還沒洗漱呢!”李婷不幹了。 “初戀是最美好的，咱們今天提前熄燈以紀念林可兒同誌的初戀，洗漱用手電吧!” 李婷剛想去開燈又被王小楠攔住了。 “服了你了!”李婷無奈地找出了手電筒。 三個女孩很早就躺下了，很快屋裏傳來了李婷和王小楠均勻的唿吸聲，她們睡著了，可兒卻失眠了，牆上的掛鍾指向淩晨兩點的時候她終於閉上了眼睛…… 可兒做了一個可怕的夢，那夢境在她小的時候曾經出現過，在夢中她看到魔鬼吞噬著自己，那魔鬼並不是青麵獠牙的怪物，隻是一種感覺，就像一陣地獄的陰風或是一股突然襲上心頭的恐懼，那感覺是如此的壓抑而強烈。在夢中可兒看到了無數張熟悉或陌生的麵孔，那些麵孔全都帶著陰冷的微笑，他們的眼神呆滯而邪惡，那些麵孔不停地出現在可兒的四周，可兒拚命地抵抗著，最後她終於妥協了，一旦被恐懼完全吞噬也就不再感到恐懼了，最後可兒看到了自己的麵孔，那是張多麽美麗而邪惡的麵容啊…… 正文 8 可兒醒得很晚，她覺得渾身出奇的累，睡眠沒有給她帶來絲毫的輕鬆。其實可兒並不想分手，初戀對於她來說並不是那麽容易割捨的，她隻是想劉海來向她道歉並且給她一個合理的解釋，然後她就會乖乖地迴到劉海身邊，但是現在還不是時候，她要用冷淡作為武器來攻擊劉海。 可兒覺得和劉海在一起的日子太匆忙了，自己的大部分時間都用來參加各種各樣的應酬了，她已經太久沒好好的上一天課了，太久沒去幹媽家了，太久沒見媽媽了，也太久沒去看望爸爸了。 於是可兒把接下來的一周定為冷戰時期，她要讓劉海知道欺騙自己的代價，吃過了早飯可兒決定今天先去看爸爸。 坐上公共汽車可兒覺得自己有些過分了，找到了男朋友就忘了爸爸，媽媽和幹媽都是很有能力的女人，她們可以照顧自己，可是爸爸就不同了，太久不去爸爸會傷心的。 顛簸了一個多小時可兒終於來到了爸爸所在的醫院，她急匆匆地來到了李大夫的辦公室，“叔叔，我又來看您了!” “是可兒啊，好久沒過來了，最近學習挺忙吧!”李大夫正在整理病歷，他扶了扶眼鏡站起來拿出了林偉病房的鑰匙，“走吧，帶你去看爸爸!” “我爸爸最近好嗎?” “還是老樣子，病情倒是穩定但也沒什麽起色!”李大夫看了可兒一眼覺得這女孩有些變化，“可兒你好像更成熟了!” “是嗎?我今年都20了，也該成熟了!” 李大夫沒再說什麽，他想這女孩還是那麽漂亮，也許她比以前更漂亮了，隻是給人的感覺不同了，她好像缺少了一點什麽又多出了一點什麽，李大夫打開了林偉病房的鐵門，然後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麽，“這次沒帶別人來吧?” “放心吧李叔，我自己來的!”李大夫鎖上門離開了，他害怕林偉看到陌生人再一次發病，他想父女倆在一起應該沒什麽問題。 “對不起爸爸，好久沒來看你了!” 可兒坐到了爸爸的床邊，可是林偉突然站了起來一個人縮到了牆角，他驚恐地看著可兒，唿吸的頻率明顯加快了。 “爸爸，你怎麽了，不認識我了嗎?我是林可兒，是你女兒啊!” “走!”林偉瞪大了血紅的眼睛，仿佛可兒每靠近一步都會給他增加一股莫名的恐懼。 “爸爸，是我啊!”可兒不知道爸爸怎麽了，她慌忙走到了林偉跟前。 “啊……啊!”林偉突然歇斯底裏的大叫了起來，他的身體在牆角縮成了一團，雙手不停地撕扯著自己的頭髮，那樣子令可兒毛骨悚然。 李大夫聞聲趕來的時候覺得麵前的一切有些奇怪，林偉是很喜歡女兒的，以前可兒的來訪會使他高興好幾天，可是今天怎麽了，他看過林偉鬧也看過林偉叫，可是從來沒見過他像今天這麽害怕，整個身體蜷縮在牆角劇烈地顫抖著。 李大夫把可兒叫到了門外，然後輕輕地鎖上了病房的大門，“不知道你爸爸今天是怎麽了?以前他最想見的人就是你，今天他情緒不太穩定，你別傷心，也許下次來他就好了!”李大夫看著滿眼淚水的可兒心裏也不是個滋味。 “李叔，爸爸就麻煩您照顧了，有時間我還會來看他的!” “放心走吧孩子，爸爸我會幫你照顧好的!” 告別了李大夫可兒坐上了公共汽車，她不明白爸爸為什麽會突然害怕自己，可兒覺得自己應該暫時忘了那些不開心的事情，她可不像那些愚蠢的少女一樣，在莫名的傷心中浪費著自己的青春。 迴到學校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可兒去食堂吃了點東西就一頭殺進了自習室開始惡補落下的功課，走出自習室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七點鍾了，吃過晚飯可兒覺得這一天還算充實，隻是晚上那個可怕的夢境再一次出現了，她不明白是什麽東西正在糾纏著自己。 當第二天清晨的陽光照在可兒臉上時她覺得生活還是充滿希望的，她已經給自己定好了時間表，上午去看幹媽，下午繼續到自習室惡補! 於是上午十點鍾可兒所乘的計程車停在了高美娟家的別墅門前，門裏的保安沖可兒露出了微笑，經過十幾年的打拚借著雄厚的資金和背景劉誌偉果真就在官場出了名堂，他已經是本市的常務副市長了，而且還是下任市長的熱門人選。 可兒拎著一兜子的補品進了幹媽家的大門，“孩子你心也太狠心了，這麽久都不來看看我，上次去學校你還沒在，這都快半年沒見了，你來幹媽就夠高興的了，還買什麽東西啊?”高美娟看著可兒臉上露出了春天般的微笑，上了年紀的高美娟對可兒這個幹女兒越發的喜歡。 可兒覺得幹媽確實老了，她一笑臉上露出了好多的皺紋，雖然高級護膚品讓她看上去比同齡的女人要年輕許多，但歲月還是在高美娟的臉上刻下了深深的烙印，“可兒來了，快坐吧!” “太好了，幹爸也在家!”可兒覺得有些意外，劉誌偉不僅工作忙應酬也多，可兒已經好久沒看到他了。 “家裏好嗎?”劉誌偉指指沙發示意可兒坐在自己身邊。 於是可兒換上拖鞋乖巧地坐到了劉誌偉旁邊，“還好，媽媽工作挺忙的!” “你父親的病情怎麽樣?” “老樣子。”可兒不想把壞消息拿出來與人分享。 “有空多來我這幾趟吧，你幹媽上歲數了，前一段開車把人給撞了，還好傷得不重，我把她的車給沒收了，腦子本來就笨還老想開車，她再想四處亂竄就不方便了，有空多來陪陪你幹媽，家裏有什麽困難盡管跟我說!”在官場打拚多年的劉誌偉在市裏也算混出來了，言語間不經意地帶著官僚主義的高傲口氣。 “好，就聽幹爸的!”可兒覺得劉誌偉雖然表麵上已經是一副老頭模樣了，可是隻要你看著他的眼睛就知道這人有著充實的精力，他的目光炯炯有神，完全看不出衰老的徵兆，做出那副沉穩持重的樣子可能隻是為了配合自己的身份。可兒覺得劉誌偉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像劉海，很快她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這兩個人年齡性格都相差太多了，至少表麵上看起來是這樣。 可兒向征性地給幹爸匯報了自己的學習生活情況，然後就開始和幹媽熱絡的聊了起來，高美娟真的把可兒當成了自己的女兒，她親自下廚和家裏的保姆聯手為可兒準備了一頓豐盛的午餐。 在幹媽家可兒覺得很開心，這麽多年她已經習慣了定期來看望高美娟，她在這裏感到輕鬆自在，唯一讓她感到不舒服的是幹媽下廚的時候劉誌偉用右手憐愛地輕撫著她的臉頰，她覺得這個動作有些太過親昵了。 臨走的時候劉誌偉很認真的問可兒：“大二了吧?” “是啊，夠快的!” “畢業了想考研還是工作?” “還有兩年呢，到時候看情況再說吧!”可兒不想太早規劃好自己的未來，那樣就沒意思了。 “有什麽需要給我打電話!”劉誌偉遞給可兒一張名片。 可兒拿在手裏看了好半天，心想這也太正式了，我想找你跟幹媽說一聲不就行了嗎?她不明白這是一種暗示，意思是我劉誌偉願意為你辦事情，那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 “謝謝幹爸!”可兒收起名片離開了高美娟的家。 正文 9 可兒坐著計程車迴到了學校，她下了車子剛邁進學校的大門就看到劉海的跑車一閃而過，美麗的安琪正興奮地拉著劉海的胳膊說笑，全然不顧行車安全。 可兒迅速地拿出了手機，劉海是她最親密的人，隻需要一個快捷鍵電話就打了過去，可兒看到跑車在自己前方不遠處減慢了速度，“是可兒嗎?” “對，你停車!” “啊?”劉海沒反應過來。 “你馬上把車停下!”可兒幾乎是在對著手機大喊，她這一喊效果是明顯的，可兒看到劉海的跑車停了下來。 可兒快步來到了劉海的跑車跟前，她輕輕地扣響了車窗，裏麵的劉海表情有些窘迫，他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打開車門下來了，“你怎麽在這?” “我就是這個學校的，在這不是很正常嗎?兩天不見難道你連這事都忘了嗎?” “這兩天挺忙沒給你電話，你知道我……” “無所謂，咱們分手吧?” “為什麽?可兒我不想……” “找我男朋友幹什麽?”安琪下了車子，她把身體緊緊地貼在了劉海身上，麵對著劉海雙手環抱著他的腰身。 “你幹什麽?”劉海想掙紮，可是安琪抱得太緊了，想擺脫她需要很大的力氣，他不想對一個女孩那麽無理，何況兩個人正打得火熱。 “你男朋友?”可兒突然覺得渾身的血液全都衝到了頭頂，她從沒受過這麽大的侮辱，自己的男友就這麽被別人攬在懷裏，憤怒已經控製了可兒的頭腦，此刻她甚至想把手指甲插進安琪的眼睛。 “是啊，我的男朋友，我們這兩天過得很開心，對吧劉海?”安琪把自己優雅的頭顱靠在了劉海的胸口上。 “可兒你聽我解釋……”劉海喜歡安琪，可是他更不想失去可兒。 “去你媽的!”話一出口連可兒自己都呆住了，這是她記憶中第一次罵人，為了不讓劉海看到自己的眼淚可兒轉過頭迅速地離開了。 看可兒走遠了安琪才鬆開了環抱著劉海的雙手，“你他媽想幹什麽?”劉海生氣了，他抓住了安琪的頭髮，他是愛可兒的，誰要是冒犯了可兒他一定會生氣。 “打我啊!我才不怕你呢!”安琪仰起頭看著劉海的眼睛。 劉海很生氣，他憤怒地親吻著安琪的嘴唇，待他發泄夠了就把安琪塞進了自己的跑車裏，劉海不想失去可兒，那會讓她痛苦，可是安琪他也捨不得，最好兩個都不放過，算了，難辦的問題以後再想吧! 可兒迴到寢室蒙上被子大哭了一場，哭得李婷和王小楠都跟著紅了眼圈，待可兒平靜了一些李婷坐到了她的床邊，“怎麽了?徹底分了?” “嗯!”可兒覺得很委屈。 “你不用上火可兒，像你這樣的女生還愁找不到男友嗎?我的戀愛經驗比你豐富，男人都那樣，像劉海這種有錢的公子哥更是如此……” “才不是呢!劉海對我很好，都怪那個安琪，她也太不要臉了!”可兒打斷了王小楠，她的眼裏噴射著怒火，看得王小楠心裏直發毛，心想我又不是安琪你沖我來什麽勁啊?看來這女孩還是不夠聰明，也不能全怪人家安琪，這種事一個巴掌拍不響。 “算了可兒，忘了他們吧，過一段就好了!”李婷憐愛地看著可兒美麗的臉龐，她覺得這女孩已經美麗到了連同性都會為之動容的地步。 “我忘不了，永遠也不忘了!我不會放過安琪的!” 李婷突然從可兒的床上站了起來，她看到可兒的臉龐仿佛突然之間扭曲了，那樣子邪惡但是依舊美麗，很快可兒恢復了平靜，李婷覺得大概是自己出現了幻覺，不過可兒剛才的表情卻清晰地印在了李婷的腦海中，那樣子令她毛骨悚然。 正文 10 “酸菜迴來了!” “去你媽的，跟你們說幾遍了，以後少叫我酸菜!”李國華剛進寢室大門兒就衝著室友發起了脾氣，這幾天他沮喪極了，劉海耀眼的跑車拉著同樣耀眼的安琪不停地穿梭於各個教學樓與寢室之間，他覺得自己被安琪耍了，室友和同學們都知道他是喜歡安琪的，現在他們這些人一定都在背地裏笑話自己。 “你這兩天是怎麽了?幹麽罵人啊!” “閉嘴!”李國華憤怒地盯著室友，如果室友還嘴很有可能會引來一場打鬥。 還好那室友比較識相，他沒理李國華，低下頭繼續看自己的小說。李國華躺在床上越想越氣，安琪誘人的樣子不時地出現在他的腦海中，衝動伴隨著氣憤不時侵襲著李國華的腦袋。就在他和安琪即將確立戀人關係的時候該死的劉海出現了，他攪亂了一切。這男人有什麽啊?難道錢真的就那麽重要嗎?就因為他有錢就能夠玩弄可兒的感情，就能夠輕易地搶走自己的心上人! 李國華覺得這很不公平，安琪和他在一起的時候總是笑，而且總是用她那雙迷人的大眼睛看著自己。李國華由此推斷安琪是愛他的，可是李國華不知道安琪愛笑，而且同樣喜歡用那種眼神看其他男生。 李國華心想你劉海能搶走我的女朋友我就要搶迴來，起碼我要做出努力，不能這麽西裏糊塗的認輸，他覺得自己太窩囊了，主動權本來在自己這邊。 想到這李國華撥通了安琪的手機，玲聲響了好久那邊才傳來安琪悅耳的聲音，“你好!” “是我，李國華，你在哪?” “我在寢室睡覺，有事嗎?” “現在是上午11點，你怎麽還在睡覺?” “昨天晚上和劉海玩得太晚了，最近都是白天睡覺晚上出去!” 聽到劉海的名字李國華的心裏別提多堵了，他不知道安琪是不是故意在氣自己，總之他覺得不能就這麽西裏糊塗的算了，“你出來，咱們談談!” “談什麽?有事電話裏說吧，我好睏的!” “不行，不方便，當麵談!” 安琪不明白李國華為什麽這麽固執，於是她打了個哈欠說道：“反正我就在寢室躺著，我哪也不去，有本事來找我吧!”說完她就把手機掛了，李國華想說什麽安琪已經大致猜到了，有過太多男生莫名其妙的對她大訴衷腸，現在她有劉海了，不需要李國華這種男生的表白來滿足自己的虛榮心了，安琪閉上眼睛睡下了，她知道看門的大媽是相當負責的，一個男生想進女寢幾乎是不可能的任務 李國華沒想到安琪會這麽不把自己放在眼裏，以前安琪對他都是很熱情的，而且安琪說過欣賞他的才華，雖然李國華也不確定自己到底有沒有才華。不過李國華在自己心裏已經把安琪當成知已了，可是那女孩對自己卻是如此的冷淡。李國華是個脾氣倔強而且性格複雜的人，他的思想極其保守，長這麽大從沒談過戀愛，他覺得安琪應該尊重自己，女人就應該尊重男人，特別是自己心目中的準女友。 李國華生氣了，他撂下電話就奔著安琪的寢室殺了過去，來到女寢門口李國華毫不猶豫地推門進了宿舍樓。收發室裏的大媽正在織毛衣，李國華走得太快了，而且理直氣壯，大媽隻是看到一個人影一閃而過，是男是女她並沒有看清楚，大媽想了想又低下頭開始織毛衣了，因為一般說來想進女寢的男生都沒有這麽大的膽子，要麽低頭哈腰的夾在幾個女生中間，要麽軟磨硬泡的讓大媽放他們一馬，可是這人一點心虛的意思沒有，大媽心想就算是個男的，也肯定是個老師或者學生家長。 安琪剛要睡著就聽到有人敲門，“誰啊?下次帶鑰匙啊!”她還以為是自己的室友迴來了，隻穿著內衣就打開了房門。 站在門外的李國華看到安琪曲線畢露的身體不由得熱血沸騰，他的臉紅了，目光不好意思地轉向了一邊。 看到李國華靦腆的樣子安琪笑了，她倒是沒覺得有什麽不好意思，如果哪個男人想要欣賞自己的身體那沒什麽不妥，要是誰對她的身體不屑一顧她反而會生氣，“站著幹麽?進來嗎?”安琪看著李國華再一次露出了迷人的笑容。 李國華被安琪笑得神魂顛倒，他覺得這種情況安琪應該‘砰’的一下關上房門，然後隔著門問自己為什麽這麽冒失，可是她現在卻是如此的從容，於是李國華也沒想那麽多，他像個特務一樣一閃身進了安琪的寢室。 “找我有事嗎?”寢室拉著窗簾，室內的光線十分昏暗，可是安琪那小麥色的肌膚和性感的曲線依然清晰地映入了李國華的眼睛，此刻安琪雙腿微屈坐在床上，她並沒有用被子擋住自己幾乎赤裸的身體，看著李國華窘迫的樣子她倒是覺得更輕鬆了。 “我……”李國華覺得自己的嗓子發幹，看著安琪的身體他差不多把自己為什麽來這都忘了，李國華做了個深唿吸，然後鼓起勇氣看著安琪的眼睛說道：“我喜歡你!” “噗”安琪一時沒忍住笑了出來，她覺得李國華的表白方式太老土了，而且這句話他之前就和自己說過隻不過沒這麽正式。安琪的交際圈裏都是些開放的年輕人，自己在國外認識的那些小夥子，還有劉海和他的那幫狐朋狗友可不會說出這種話，他們隻會把她按到床上好好地蹂躪一番，安琪更習慣也更喜歡那種方式，不過李國華的做法倒是讓她覺得挺新奇，“真的喜歡我?” “真的!” “你來就是想說這個?” “對!” “然後呢?”安琪從床上站了起來，她一步一步地走到了李國華麵前，然後用那雙令人神迷的大眼睛狠狠地勾住了李國華，這幾天劉海並沒有碰她，她倒想試試李國華可以忍耐到什麽程度，安琪覺得同時擁有一個男朋友和幾個性夥伴一點都不稀奇，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李國華向後退了一步，可是這一退安琪的身體更加清晰完整地映入了他的眼睛，李國華突然像一頭髮狂的野獸一樣撕掉了安琪的內衣，他玩著命的抹摸著安琪的身體，動作笨拙而兇猛，李國華在這之前從沒碰過女孩子，現在他積贊了二十年的欲望終於被安琪不可抑製地點燃了，就像是已經馴化的猛獸突然又恢復了食肉的野性。 李國華在安琪身上瘋狂地撫摸著，安琪覺得很享受可還是忍不住笑出了聲，她覺得這男生挺有意思，隻不過床上經驗不是很足而已…… 安琪的身體給李國華帶來了空前的快感和前所未有的體驗，他盡量壓低了聲音也減少了響動，這裏是女寢，李國華心裏畢竟沒底，可是慢慢的那快感戰勝了一切，李國華忘我了，他像匹脫韁的野馬撒著歡的在安琪身上扭動了起來，太過激動就註定了要短暫，很快高潮過去了，李國華滿足地壓在了安琪身上…… 這一次他笑了，在李國華的意識裏他覺得自己已經戰勝了劉海，安琪已經被自己成功地拉迴了身邊，他想和安琪永遠在一起，他覺得兩個人的關係既然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就應該是那樣，安琪已經和自己睡覺了，剩下的就應該是山盟海誓、常相廝守、恩恩愛愛、白頭偕老，想到這李國華舒心的笑了，“安琪，我會讓你幸福的!”他輕輕地撫開了安琪臉上的亂發。 “啊?”激情過後的安琪更覺得睏倦，她沒聽清李國華在說些什麽，也不屑細心傾聽。 “我會好好對你的!” “哦!”安琪閉著眼睛答應了一聲。 李國華心想安琪這是怎麽了?剛才纏綿的時候她一個勁的‘哦、啊、耶’的很有精神，怎麽現在還迴答我，‘啊’和‘哦’呢?大概是她還沒清醒過來，“安琪，做我的老婆吧!” “噗!”安琪再一次沒忍住笑了出來，她不知道這小子是真純還是裝純，她沒想到同住在一個地球上而且還是同一個年齡段的人類，思想差距竟然會拉得這麽大，自己十歲的時候都不像他現在這麽單純。 “你笑什麽?” “沒，沒笑什麽，我困了，讓我先睡會吧!”安琪始終閉著自己美麗的大眼睛，她的睫毛長長的活像個洋娃娃，李國華對自己思想意識中的這個老婆滿意到了發瘋的程度。 “好，你睡吧，我得走了，在這躺著心裏沒底，晚上六點鍾我來接你，請你吃飯!” “好，好，你快走吧!”安琪順嘴應付著李國華，老實說她對這個男生並不怎麽上心，她每天晚上都和劉海約會，哪會有時間答理他李國華。 李國華穿上衣服哼著歌離開了安琪的寢室，他離開的時候看門的大媽倒是看到了這個學生模樣的小子，“哪個係的?怎麽跑女寢來了，你注意點，小心我告你們老師!” 李國華此刻心情極好，他帶著笑容看了眼大媽，“我是通下水道的!” “哦!”看門大媽看李國華笑得那麽誠懇加再上他那身已經過時的破衣服也就相信了。 “迴來了酸菜?”室友話一出口就後悔了，他忘記了李國華不喜歡別人叫他的這個外號了，心想這小子又要發飈了。 “哦，迴來了!”這次李國華沒吱聲，答應的很痛快，室友心想還好躲過一劫。 李國華的身體雖然感到十分的疲憊可是精神卻是極度亢奮的，他不停地在寢室裏踱著步子，剛才發生的事情對他來說意義重大非同小可，這是一個突破，他覺得自己好像剛剛登上了月球。 “你怎麽了?撿錢了?”室友覺得李國華有些不對勁。 “不是，屋裏就你一個人吧?”李國華激動地看著室友。 “大哥，這屋才多大啊?仨人氧氣都不夠用，除了我就是你了!” “我告訴一件事!”李國華覺得這事太好了，太妙了，應該拿出來和別人分享。 看到李國華的表情室友也來了興致，“說吧，撿多少錢?” “不是錢，比錢重要!” “撿手機了?” “也不對!” “撿飯卡了?” “不是，撿一美女，告訴你我已經不是處男了!” “呸!我十四就不是處男了，你還好意思說，我聽著都噁心，你剛才上哪個洗澡堂子去了?花多少錢?別讓那幫小姐給宰了……” “不是，不是洗澡堂子!” “那肯定是練歌房子!” “也不是，女寢!” “行啊，我都沒在女寢辦過事，跟誰?”室友興致更高了。 “安琪!” “呸!那混血婊子能跟你?劉海那跑車天天拉著她跑誰不知道啊!” “你憑什麽說安琪是婊子，說話注意點，她現在是我女朋友!” “打死我都不信!” “好，過兩天我把她領出來叫你們認識認識!” “行，我等著!”室友一臉鄙夷表情。 李國華繼續在寢室裏來迴的踱著步子，他已經開始規劃起自己的未來了，他要買車買房拋開爹娘去和安琪過幸福而淫蕩的生活，安琪太迷人了，她的笑容、她的身體、她的一切…… 在寢室裏走了好久李國華終於覺得累了，他躺在床上睡了一會，時鍾指向五點李國華再也按捺不住了，他決定把約會時間提前，現在就去找安琪，於是李國華換了套衣服、噴了點香水，然後把自己一個月的夥食費全都揣在身上就出發了。 李國華一路走一路唱，沒多大一會就看到了安琪的宿舍樓，李國華突然發現了劉海的跑車停在樓下，他的心裏‘咯噔’一下，心想這小子不會是來接安琪的吧，不應該啊，安琪已經是我的女朋友了，就算他來了安琪也不會和他走的，因為安琪已經和我上床了。 李國華離安琪的宿舍樓越來越近了，突然他看到了安琪從宿舍樓裏出來了，然後劉海從跑車上下來跑過去迎接她，安琪很自然地挎住了劉海的胳膊，李國華是個心眼小到幾乎變態程度的男生，此情此景他實在無法忍受，於是李國華大聲喊了出來，“安琪!” 劉海和安琪怔住了，然後同時看到了正氣乎乎地向他們走來的李國華，安琪心想這小子不是說六點來找我的嗎?本想早點和劉海約會讓他撲個空，沒想到他提前來了…… “你要和他上哪?”李國華的話語打斷了安琪的思路。 “上哪關你什麽事?”為了不讓劉海起疑，安琪隻能這麽對待李國華，她心想李國華這小子怎麽得了便宜還賣乖呢?自己已經白白和他睡了一覺還想怎麽樣?說了一堆對她好之類的屁話有什麽用啊! 李國華沒想到安琪的變化這麽快，他被嗆得愣在原地一時不知說什麽好。 “怎麽個意思?安琪上哪還得請示你嗎?”劉海麵露不悅，他心想這小子上次迎新晚會的時候就找我麻煩。 “安琪現在是我女朋友，你不是有可兒了嗎!”李國華心想安琪可別讓劉海騙了，她也許不知道劉海和可兒的事情。 聽到可兒的名字劉海心裏一顫，雖然自己和安琪正打得火熱可是他從來都沒忘記過可兒，那個天使般的女孩始終縈繞在自己的心頭，劉海生氣了，他徑直走過去抬手抽了李國華一個大嘴巴。 “我跟你拚了!”李國華剛想往上沖就被人高馬大的劉海一腳踢了個跟頭，其實他是抱著拚命的決心衝上去的，隻是自己長這麽大從未打過架，他根本不是劉海的對手。 劉海慢慢地走到李國華身邊，李國華氣乎乎地坐在地上盯著劉海的眼睛，他以為劉海不會再打了，沒想到劉海的皮鞋帶著風聲狠狠地踢到了自己的嘴唇上，隨著一陣鑽心的疼痛李國華感到嘴裏湧起一股腥味，他的嘴唇出血了。 這一腳踢掉了李國華所有的勇氣，疼痛帶來了恐懼，李國華本想吐口唾沫結果吐出了滿口的鮮血，劉海又一腳踢在了李國華的眼眶上，這下李國華徹底喪失了戰鬥力，他用雙手捂著臉頰痛苦地躺在了地上。 “別理他，我們走吧!”安琪用了好大的力氣才拉走了劉海。 李國華在地上躺了好一會才緩緩地站了起來，他踉踉蹌蹌地迴到了寢室，還好屋裏沒人，李國華看到鏡子中自己的那張臉著實吃了一驚，他的嘴唇腫得老高而且裂開了一道帶血的口子，右眼充血，連看東西都有些吃力了，李國華洗了把臉開始翻箱倒櫃，他有一把鋒利的蒙古刀，本想買來做裝飾品的，可是現在終於要派上用場了。 李國華將那把明晃晃的尖刀別在了腰間，他頓時覺得心裏多了幾分安全感，李國華坐在床上靜靜地想了一會，他多麽希望此刻能有人看到他的樣子，然後聽他放一通狠話再搶下他手中的尖刀，可是寢室裏沒人。李國華心想我要幹什麽?捅了劉海?殺人這種事李國華從來沒想過，可是這把帶著鋸齒的尖刀捅進去很可能會要人命的。其實李國華並不想殺人，隻是他太憤怒了，需要發泄一下，現在最好是有個人來勸勸他，然後他就會放些狠話再放下刀子。李國華覺得自己現在需要找個人傾訴，找誰呢?思來想去李國華撥通了可兒的手機，他覺得可兒是那麽的善解人意，而且這事還和她有點關係，劉海是她的男朋友，難道他們真的分手了嗎?李國華不太相信有人會和可兒這樣的女孩分手，“找我什麽事?”電話那端傳來了可兒的聲音，她認得李國華的手機號碼。 “心情不好，能談談嗎?”李國華盡量讓聲音顯得平靜。 “告訴你我心情更糟，談什麽啊?”可兒覺得李國華今天有些怪怪的。 “關於劉海的事，你會想聽的!” “你少跟我提劉海!”可兒隻是嘴硬，其實她想聽關於劉海的一切事情。 “真的不想聽?”李國華有些失望。 “聊聊可以，隻是別提他，你過來吧!”可兒心想來了你自然會說的。 “你在哪?” “我常去的食堂，我在二樓最裏麵和王小楠坐一起，快來啊，給你留個菜!” “不用了，我這嘴現在吃不了東西，一會見!” 十分鍾之後當李國華坐到可兒和王小楠對麵的時候兩個人同時驚呆了，她們全都放下了手中的筷子，“錢被搶了?”王小楠試探著問李國華。 “你們這些俗人怎麽就知道錢啊?不是撿錢就是被搶，別的事就不能引起你們的喜怒哀樂嗎?”李國華由感而發。 “到底怎麽迴事?劉海怎麽了?”可兒有些擔心，看到李國華的樣子她就覺得事情不妙。 “你還擔心他啊?告訴你他沒怎麽，不過今天晚上我就要讓他玩完，說吧，劉海家在哪?”說完李國華把那長長的尖刀拍在了桌子上，紅腫的嘴唇、青紫色的眼睛，再加上一把尖刀，李國華的造型把王小楠和可兒嚇傻了。 看到兩個女孩害怕的樣子李國華覺得心裏平衡了一些，“看到我的臉了嗎?劉海打的，可兒這就是我找你的原因，劉海住哪?” “他為什麽打你?”可兒知道劉海雖然霸道但不至於隨便打人，她用手輕輕地擦去了李國華嘴唇上滲出的血跡，這個親昵的舉動令李國華感到一陣眩暈，接著自己的嘴唇竟然不那麽疼了。 “他是你的男朋友吧?” “以前是，現在不是了!”聽到這樣的問題可兒有些不好高興。 “我說的嗎?那小子現在搶了我的女朋友，安琪已經是我的女朋友了，可是被他搶走了，他還打了我，你說怎麽辦吧?可兒你把劉海的家庭住址告訴我，就當是我為你出口氣!” 聽到安琪的名字可兒隨即變了臉色，她陰沉著臉說：“怎麽迴事?能詳細說說嗎?” “事情都到這個份了沒什麽不能說的，安琪現在是我的女朋友，我們約好了今天晚上去吃飯，可是我去的時候卻看到劉海開著跑車去接她了，我想問個究竟結果被劉海打了!”說著說著憤怒再一次湧上了李國華的心頭，他用一雙血的眼睛盯著可兒。 “你瞪我幹什麽?我又沒打你，安琪真是你女朋友?”連可兒都不相信安琪這麽漂亮的女孩會和李國華在一起。 “那還有假，告訴你我們睡覺了!” 可兒覺得自己的心顫抖了一下，一股怒火一直湧到心頭，自己的男友竟然這麽輕易的就被一個如此輕浮的女孩搶走了，可兒看了李國華一眼，她覺得事情都怪安琪，事到如今她還是不想讓劉海受到傷害，“所以你要找劉海報仇!” “對!” “你的眼睛還疼嗎?”可兒又輕輕地摸了摸李國華青紫的眼眶，李國華忽然覺得眼睛也好了許多，看東西不那麽模糊了，他看著可兒的眼睛有一種被催眠的感覺。 “好多了，謝謝你可兒!” “謝我什麽?” “謝謝你聽我說這麽多話!” “想聽我說嗎?” “當然想!” “要是我就不會去找劉海報什麽仇!”可兒用筷子輕輕地玩弄著盤子裏的青菜。 “為什麽?” “安琪是你的女朋友，現在她和別人在一起了，那說明她根本就是在玩弄你，安琪不是個好女生這我看得出來，就算你殺了劉海她還是會和別人在一起，你殺得了幾個人啊?”可兒抬起眼睛發現李國華正愣愣地盯著自己，那樣子好像傻了一樣。 “你說得對，她中午還跟我睡覺呢可是晚上就和劉海走了，這女孩不是好東西，可兒你說我該怎麽辦啊?” “辦法自己想吧，安琪這種女孩早晚被人潑硫酸……” 可兒話音未落王小楠手中的筷子突然滑到了桌子上，她瞪大了眼睛看著可兒，倒不是因為可兒的話語，她也經常放些不著邊際的狠話，隻是可兒有一瞬間的表情是那麽邪惡，那樣子是王小楠從未見過的…… 李國華覺得自己的腦袋好像被閃電擊中了一樣，他的神智有些恍惚，‘安琪這種女孩早晚被人潑硫酸’，可兒的話語不停地在他的腦海中重複著，對啊，就算自己殺了劉海安琪還是會和別的男人在一起，問題出在安琪身上，可是他不想殺安琪，無論安琪變成什麽樣子自己都會喜歡她的…… 正文 11 李國華沒再說話，他把蒙古刀收好之後就起身離開了，可兒坐在食堂裏再沒吃下一口飯菜。 李國華在偌大的校園裏慢慢地踱著步子，可兒的話語不時擊打著他的神經，他的頭上冒出了汗珠，李國華不清楚自己是怎麽了，他甚至無法控製自己的思維，如果安琪被潑硫酸她一定會變醜的，那樣她就能留在我的身邊了，別的男人就不會喜歡她了，可是我不在乎，她的身子是那麽美…… 李國華的腦袋簡直要爆炸了，他決定放棄思考按照自己的感覺行動，於是他打電話約出了自己在化學係的老鄉，那是個滿麵笑容的大四學生，名叫吳傑，“好久不見了酸菜，找我什麽事?” “傑哥，也沒什麽事，就想找你聚聚，喝幾杯!” “太好了，可是你的臉怎麽了?和人打架了?”吳傑看著李國華呆滯的神情和狼狽的樣子有些納悶。 “沒有，我能和誰打架啊?騎車跟人撞得!” “那走吧，咱們去哪喝!” “你定!” “你小子今天怎麽了?就沒見你這麽大方過，也不讓你破費了，咱們就去學校門口的小飯館吧!” 十分鍾之後吳傑和李國華麵對麵坐在了學校門口的飯館裏，他們叫了三個菜兩瓶啤酒，李國華沒怎麽吃，隻是呆呆地看著吳傑，“你小子怎麽了?好像橫路敬二，為什麽不吃!”吳傑覺得李國華今天不太對勁。 “沒怎麽，我吃過了!” “那喝點吧!” “不了，一會還有事!” “兩瓶全是我的?” “對，你一定要吃好啊!” 吳傑和李國華平時挺要好，兩個人是老鄉在學校裏經常彼此照應，吳傑了解李國華的古怪脾氣，所以盡管李國華狀態不佳可是吳傑並沒放在心上，他吃得還是很盡興…… 出了飯館李國華輕輕地對吳傑說：“傑哥，有點事想求你!” “我就知道你小子有事，說吧!” “能從實驗室給我弄點硫酸嗎?涮廁所用!” “這點事還用得著請吃飯嗎?簡單，涮廁所這種事還用你幹嗎?” “不是，我答應打掃衛生的大媽幫她弄點!” “好說，什麽時候用!” “最好現在就用，我們那層的廁所已經很髒了!” “行，走吧!”吳傑是化學係的高材生，經常一個人泡在實驗室裏，實驗室對於他來說是來去自如。 二十分鍾之後兩個人來到了實驗室，吳傑給李國華一一介紹著裏麵的實驗儀器以及各種化學品的特性，他說得津津有味，可是李國華對那些並不感興趣，於是吳傑無奈地看著李國華說：“哥們看來你是不喜歡這行，得!咱們辦正事吧!”吳傑隨便從櫃子裏拿出一個玻璃瓶子遞給了李國華，“給你，稀硫酸!” “我想要濃一點的，那樣涮得幹淨!” “濃的，好說!”吳傑小心翼翼地從櫃子的最下麵又拿出一個玻璃瓶子，“濃度百分之九十八的，你可要小心，告兒那大媽用的時候注意點，弄手上可麻煩了!” 李國華接過了瓶子可是右手卻不住地顫抖，豆大的汗珠從他的頭上滲了出來，突然他‘砰’的一下拉開了瓶蓋，一股強烈的刺激性氣味撲鼻而來，瓶口有白色的煙霧緩緩地上升，“你開它幹什麽!”吳傑馬上把瓶蓋重新扣上了，“這東西厲害著呢，就連這白煙都能把人灼傷，吸到肺裏都夠嗆，用的時候小心著點!” “謝謝你，我先走了!”李國華拿著玻璃瓶子轉身離開了。 “小心點啊，用完了我再給你弄!”吳傑沒有離開，有幾個實驗他一直沒做成功。 安琪和劉海玩得很開心，晚上十點鍾劉海的跑車停在了學校門外，安琪下了車準備一個人迴宿舍，劉海嫌學校住宿條件不好開著車子迴家了…… 此時可兒正一個人在寢室裏看書，不知為什麽她覺得自己無論如何都不能安下心來，有什麽東西在暗中幹擾著她，可兒覺得有些心慌，她拿起杯子喝了口水，在抬頭的一瞬間可兒驚呆了，她在鏡子中看到了自己的樣子，那張麵孔是如此的邪惡和陌生，可兒覺得自己今天有些奇怪，照了將近二十年的鏡子，怎麽會忽然覺得自己的麵孔是如此的可怕和陌生呢…… 夜晚的校園顯得格外安靜，安琪的高跟鞋踏在宿舍樓門前的小徑上發出了十分清脆的響聲，‘咯噔、咯噔’，安琪走得十分陶醉，忽然她聽到背後傳來了李國華的聲音，“安琪……” 於是安琪迴過頭看到李國華正背著手站在自己的麵前，他的表情是如此的痛苦，扭曲的麵孔加上複雜的眼神，“找我什麽事?白天的事還沒跟你算帳呢!在我男朋友麵前吵什麽?”安琪的態度一點都不友善。 “我不是你的男朋友嗎?”李國華的聲音有些顫抖。 “你不是，你算什麽……” 安琪話音未落李國華的右手突然在她的麵前一揚，安琪下意識地用她的胳膊擋了一下，可是硫酸還是無情地落在了安琪左側大半個麵頰上…… 開始的時候安琪沒明白李國華想幹什麽，可是一秒之後那可怕的化學溶液帶來了烈焰燒灼般的疼痛，硫酸殘忍地吞噬著安琪的美麗，這女孩終於明白了，可是已經太晚了，她發出了絕望的撕心裂肺的尖叫聲…… 李國華看著硫酸在安琪的臉頰上發生著劇烈的化學反應，安琪的皮膚迅速地溶化、枯萎、漸漸地變成了黑色，李國華心疼地哭了，他嗚咽著說：“你再忍一下，別怕，一會就好了，不會再有別的男生喜歡你了，我會照顧你的……”李國華覺得安琪實在太痛苦了，他不想讓安琪這麽痛苦的，於是他用手擦拭著安琪被硫酸侵蝕的臉頰，很快李國華的雙手也感到了那可怕的疼痛，可他還是不停地擦拭著安琪的麵頰…… 正文 12 李國華突然覺得胃裏一陣攪動，他‘騰’的一下坐了起來，發現自己被關在一間陰暗的小屋裏，他餓極了，李國華弄不清自己到底多長時間沒吃飯了，他剛才做了個夢，在夢中他對安琪做了極其可怕的事情…… 李國華想伸手擦擦頭上的汗珠，在他把手放在頭上的一瞬間李國華覺得自己的心仿佛一下子沉入了深淵，他的雙手竟然都纏著紗布，“來人啊!我怎麽會在這?” “小點聲，你終於醒了，出來吧小子!”有人來開門了，兩個人高馬大的警察給李國華帶上了手銬，然後他被壓到了審訊室。 審訊室裏並排坐著三個警察，李國華的麵前放著一盞刺眼的白光燈，“自己的兩隻手被硫酸燒傷之後就疼得昏了一天一夜，也不想想人家女孩是什麽感覺?夠狠的啊!”坐在中間的警察點燃了一支香菸，他眯著眼睛警惕地看著李國華，仿佛他是個隨時有可能變形的怪物。 “不可能，這不可能，我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安琪沒事吧?”李國華激動得快要哭了。 “你小子別裝瘋賣傻了，以為裝傻我們就能對你從寬處理嗎?你還知道安琪是誰說明你就不傻，像你這樣的多了，犯了事就裝傻，好好的女孩子就讓你給毀了……” “你胡說，我怎麽了?到底是怎麽迴事?安琪在哪?我要見她!”李國華大喊了起來。 “你放老實點，別在這喊，我看你是找打，忘了的話我可以告訴你是怎麽迴事，你往一個叫安琪的女孩臉上潑硫酸了，人家倒是夠堅強的，隻是掉眼淚，你的手也被燒傷了，你小子倒是夠嬌氣的，疼得昏了過去，醫生給你進行了簡單的包紮我們就把你押迴來了，你這種人不值得可憐，我看斃了都不解恨……” “你他媽給我閉嘴，我沒有……我不想的，我不想那麽做，讓我見見安琪……”李國華激動得站起來衝著中間的警察大喊大叫。 “把他給我帶下去，好生侍候著，什麽時候老實了什麽時候提出來審!”中間的警察話音剛落李國華又被押進了那間陰暗的小屋裏。 一小時之後李國華終於老實了，他在那間小黑屋裏被警察揪著頭髮打了幾十個嘴巴之後終於接受了殘酷的現實，他知道這一切都是真的，於是李國華平靜地對打他嘴巴那兩個魁梧的警察說：“我想好了，我交待!” 李國華再一次被帶進了審訊室，他的麵頰腫了起來，嘴角也帶著鮮血，他的麵前還是坐著那三個警察，中間的警察微笑著對他說：“你的臉疼不疼啊?打幾下就服軟了，被你潑硫酸那女孩是什麽滋味你該知道了吧!” “不疼，這算不了什麽，如果你們覺得不解恨可以再打我幾百個嘴巴，我不在乎!” “小子還挺有種，打死你這種人我們都嫌麻煩，不值得，老實交待吧!” “沒什麽好交待的!” “從哪弄得硫酸?” “花錢買的!”李國華不想牽連自己的老鄉。 “胡說，吳傑已經承認你是從他那拿的硫酸!” 李國華絕望了，他沒想到警察這麽快就掌握了那麽多的情況，“對，是我朝他要的，你們別怪他，這事和他一點關係都沒有，我說拿去刷廁所用，吳傑那人特好，他要是知道我幹這事肯定不會給我硫酸!” “就因為你影響了多少個人!說說吧，你為什麽那麽做?” “沒有為什麽!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把我斃了吧，盡快!”李國華知道自己完了，毀容是重罪，他知道安琪一定承受了難以想像的痛苦，這惡夢太可怕了，他想快點解脫。 “還想讓我們開導開導你嗎?快說!”中間的警察拍案而起。 李國華覺得那警察的舉動十分可笑，他知道這人想震懾自己，可是此刻他是真的不怕死了，也真的很想死，人到了這個份也就有了一種境界，他泰然自若地翹起了二郎腿，“有什麽好說的?還能為什麽?我喜歡她，她不喜歡我，就這麽點破事!” “值嗎?”警察用詢問的眼神看著李國華。 “現在說什麽都晚了，斃了我吧!” “那得看法院怎麽判了，你認罪態度不錯，還是個大學生，沒前科，那女生左側臉頰被硫酸嚴重燒傷了，不過還不算最嚴重的，她的右側臉頰沒事，眼睛也能保住，法院可能不會判你死刑!” “求你跟法官說說，斃了我!”李國華感到害怕了，他不怕死，可是他不想在獄中被那個可怕的夢魘糾纏十幾年甚至幾十年。 “這是警察局，沒你說話的份，行了，也沒什麽好問的了，戀愛男女那點事閉眼睛想我都知道，帶下去吧!”那警察一揮手李國華再一次被關進了那間陰暗的小屋。 李國華突然覺得一個人待在這小屋裏十分可怕，一種窒息的感覺時刻圍繞著他，李國華拚拿地捶打著房門，可是沒用，那扇門太結實了，“放我出去，你們斃了我吧……”李國華的叫喊聲並沒有得到預期的效果，沒人理他，李國華絕望了…… 第二天早晨警察發現李國華竟然用牙齒咬斷了自己手腕處幾乎所有的血管，鮮血流了一屋子，李國華死了，警察看著他手腕上那些參差不齊的傷口，覺得這年輕人有著與其年齡極不相稱的殘忍與冷酷。 正文 13 安琪睜開眼睛的時候看到父親手裏拿著一本聖經坐在自己的床前，父親是個虔誠的基督徒，那本聖經跟隨了他一輩子，無論走到哪裏父親都帶在身旁，在安琪的眼裏父親一向是個開朗樂觀的人，他的臉上總是帶著和善的笑容，他愛媽媽愛安琪同樣愛這世間的一切。 可是此刻的安得魯眼睛紅腫麵容憔悴，安琪不想讓爸爸難過，她試著微笑了一下，可是麵頰頓時感到了撕裂般的疼痛，安琪想哭，可是她忍住了，她知道父親是多麽地愛自己，自己就是父親的一切，於是安琪用平靜的聲音對安得魯說：“爸爸我的樣子很糟嗎?” 聽到女兒的問話安得魯的眼淚頃刻之間流了下來，他幾乎每天都要誇獎女兒的美貌，在他眼裏女兒是世上最漂亮的女孩，“你還是那麽漂亮，you are the most beautiful girl in my eyes!”雖然妻子是中國人，可是安得魯漢語說得並不是太好。 “媽媽呢?” “她生病了，她為你擔心所以生病了，god bless us my angle!” “爸爸你別難過，我沒事的，去休息吧!” “你醒了我就放心了，我要去看看你媽媽!”父親緩緩地站了起來，安琪看得出來父親已經相當疲憊了，安得魯叫來了護士然後自己離開了。 安琪一個人躺在房間裏，疼痛不時侵擾著她，可是她並不怎麽在乎那撕心裂肺的疼痛，像所有愛美的女孩子一樣她隻關心自己的樣子，“護士，麻煩你幫我拿一麵鏡子!”安琪轉過身體看到了站在牆邊的年輕護士，她正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看著安琪，那眼神說不清到底是同情還是恐懼。 “現在還不是時候，大夫說你的情緒不能激動，等過一段給你做了植皮手術會好一點的，到時候我們可以給你找個心理醫生，然後在家屬的陪同下才能照鏡子!” “你別說得那麽麻煩，告訴你我健康著呢，高中的時候我是長跑健將，現在我的臉受傷了，那沒什麽，不就是一小塊皮膚嗎?如果你不願意幫我我可以自己下地照鏡子!”說完安琪倔強地坐了起來，她感到了自己的虛弱，可還是裝出要下床的樣子。 “你別動，千萬別動，我專門負責看護你，出了問題醫生要怪我的!” “好，我會聽你的話，不過請你幫我拿麵鏡子!” “我害怕你接受不了，你現在的樣子……” “別說了，我知道自己被人潑硫酸了，我隻是好奇自己到底變成了什麽樣子，我保證不會大唿小叫讓你為難!”安琪盡量說得輕鬆。 那個年輕的護士動搖了，“你真的受得了嗎?” “沒事的，謝謝你!” 於是那護士從白大褂的口袋裏拿出了一麵化妝用的小鏡子，安琪用顫抖的雙手接了過來，她深吸了一口氣，心想該麵對的總要麵對，然後迅速地打開了鏡子…… 安琪看到了鏡子當中的自己，她的左側臉頰已經完全被硫酸侵蝕了，整張麵孔都因為左側臉頰的嚴重脫水而改變了形狀，她的麵孔扭曲了，安琪的眼淚不可抑製地流了出來，“你說過不鬧的……”護士有些擔心地看著安琪。 “沒事，謝謝你，比我想像的還要糟一些!”安琪把鏡子還給了護士，她覺得自己的心仿佛落入了無底的深淵，硫酸隻是侵蝕了她的臉頰，可是絕望卻侵蝕了她的整個身心，安琪想到了死，沒有比這再好的方法了。 “妹妹你真堅強，你爸爸給我看了你以前的照片，我知道你原來特漂亮!”護士站在安琪的床邊輕聲說道。 “我爸爸就是那個樣子，整天炫耀他的女兒!” “我知道你是混血兒，你爸爸特愛你，一直守在這!” 安琪突然覺得自己的心仿佛被揪了一下，她再一次絕望了，本來她已經想好了事情的解決辦法，她要結束自己的生命，可是一想到爸爸安琪感到十分難過，他是那麽的愛自己，還有自己本來就十分脆弱的媽媽，她不能讓他們再承受更多的痛苦了，那樣做太自私了，安琪決定要活下去，至少不能死在爸爸媽媽前麵。 安琪轉過身子突然看到了桌子上放著爸爸的那本聖經，以前她總是嘲笑爸爸的虔誠，可是現在安琪突然覺得自己比任何時候都需要上帝，安琪在心裏默默地祈禱著，她沒有祈禱自己的臉能夠好起來，隻是希望父母不要為她的事情太過傷心…… 正文 14 安琪被毀容和李國華自殺的消息像顆原子彈一樣在學校裏爆炸了，有些人覺得安琪可憐，有些人覺得李國華可憐，更多的人抱以幸災樂禍的態度，把這事當成了茶餘飯後的談資，很多人想像不出李國華那樣平時喜歡吟詩作對的文人怎麽會辦出如此殘忍的事情，除了王小楠…… 此時王小楠正低著頭用吸管玩命地吸著杯子裏的飲料，她並沒有看可兒，吸了好久她覺得有些喘不過氣了，這才把杯子放下，於是她的目光不可避免地和可兒撞在了一起，王小楠慌忙把目光拋向了窗子外麵。 這是家很高級的西餐廳，裏麵放著悅耳的輕音樂，可是高雅的環境和優美的樂曲始終消除不了王小楠的緊張情緒，她知道可兒今天請她來不隻是為了吃西餐。 “安琪的事你知道吧!”可兒用吸管輕輕地攪動著杯裏的飲料，很快飲料在可兒的攪動下形成了一個漩渦，王小楠看著那漩渦越發的緊張，仿佛害怕自己會被那險惡的漩渦吞噬。 “當然知道，整個學校都知道了!”王小楠心想你這是明知故問。 “李國華夠可憐的，看不出他是那樣的人。”可兒偷偷地觀察著王小楠，她發現了這女孩在表情上有些細微的變化。 “我也沒想到，這一切太突然了，我倒是覺得安琪更可憐!” “小楠我也不藏著掖著了，這樣下去沒意思，其實這二個月以來我從沒睡過一個好覺，我覺得自己簡直要瘋了，有些話我是不該說，自從那天我在食堂說安琪應該被潑硫酸之後你就不理我了，其實我也想不通，當時我隻是生氣，你說這事能怪我嗎?真的是因為我李國華才那樣做的嗎?”可兒的眼圈紅了。 王小楠這才把目光重新落到了可兒的臉上，她覺得這女孩有著異乎尋常的美貌，隻是兩個月前在食堂可兒臉上那一閃而過的邪惡表情始終讓她不寒而慄，直覺告訴她可兒和李國華與安琪之間發生的事情有著一定的聯繫，可是理智又告訴她那隻可能是一種巧合，最多是言者無心聽者有意。 “可兒，別想那麽多了，這事怪不到你頭上的!” “那你為什麽不理我?”可兒的口氣就像是在質問王小楠。 “我隻是……說實話從那以後我有些害怕你，我也說不清為什麽，隻是一種感覺，我的感覺很準的，一直這樣!” “咱們還是朋友嗎?” “當然是，可是不一定要整天粘在一起!” “小楠我想好了，我想去看看安琪，我想證明一些事情!” “去看安琪?你沒搞錯吧?”王小楠有些不解。 “對，我想去看看她，可是我還沒有決定，我有些擔心，我很害怕，小楠其實從小時候起我就覺得自己有一種能力……” “別說了，我不想聽，我要走了!”王小楠突然打斷了可兒，她預感到了可兒要說一些不同尋常的事情，王小楠雖然性格大大咧咧，可是卻有著極其敏銳的直覺。她現在不想知道關於可兒的一切，她已經隱約感到這女孩的神秘了，她從來不生病，大一軍訓的時候即使很久不洗澡身體也沒有一絲一毫的異味，她總是那麽的整潔，灰塵仿佛汙染不到她，她很挑食就算隻吃很少的東西也能完成超大的運動量，她有著異乎尋常的智商和記憶力，她所希望的事情不止一次真的發生了，她有著驚世駭俗的美貌卻總是能輕易的讓那些色眯眯的小流氓離自己遠遠的，有一次上街甚至連路邊的瘋狗都在她的麵前平靜了下來，這一切隻有兩種可能，這女孩要麽是天使，要麽是魔鬼…… 王小楠覺得自己已經置身於危險之中了，她不想陷得更深，於是慌忙起身離開了…… 可兒無奈地看著王小楠的背影，她本想把自己的事情全都告訴王小楠，即使那些事也許全都是自己想像出來的，秘密一旦說出來也就不再是秘密，可兒隻是想緩解一下自己內心的壓力，可是王小楠卻不給她這個機會。 可兒心想她走了也好，誰會相信自己的那些鬼話呢?誰會相信自己兒時記憶中的那些所謂的超能力呢?其實即使在可兒長大之後不可思議的事情也一直在不斷地發生，隻是可兒已經習慣了，聰明的她總是能找到科學的合理的解釋，隻是這次的事情太可怕了，它讓可兒不得不重新審視自己。 可兒感覺得到王小楠有些問題，她大概是覺得自己給了李國華某種暗示他才會傷害安琪的，可是她又不給自己解釋的機會，不願意分享自己那所謂的秘密，可兒覺得有些生氣…… 可兒心想也許自己真的不應該和李國華說那些話，李國華現在已經死了，這事隻有王小楠知道，她不想讓王小楠說出去，不想讓別人知道自己惡毒的一麵，可兒甚至不確定自己是不是真有惡毒的一麵，那所謂的惡毒對她來說隻不過是些一閃而過的想法罷了。 可兒覺得自己有些神經質了，她都不確定自己到底在想著一些什麽東西，她看著王小楠漸行漸遠的背影和車水馬龍的大街，心想我要是真有那麽大的本事幹脆讓王小楠死掉算了，那樣就沒人知道自己和李國華說過的話了…… 可兒笑了，她覺得自己真的快成神經病了。她低下頭喝幹了杯裏的飲料，可是當她再次抬起頭來的時候被眼前的一切驚呆了，她看到遠處有一輛卡車停在道路中央，在卡車的前方有一個女孩子倒在了血泊中，旁邊已經圍了好多看熱鬧的路人，發生事故的地方離這有些遠，可兒看不清那女孩的樣子，可是她的心裏已經感到了無比的陰冷和戰慄…… 可兒快步出了西餐廳，她迅速地向事故發生的地點跑去，可是她不想看到的一幕或者說是最想看到的一幕還是發生了，王小楠觸目驚心地倒在了卡車旁邊，她驚恐地大睜著眼睛，早已停止了唿吸，可兒哭著跑過去不停地晃動著王小楠的雙肩，“起來啊，你起來啊!不是我，我不想的，小楠你起來啊……” 救護車拉走了王小楠的屍體，事後可兒得知是一個疲勞駕駛的長途司機奪去了王小楠年輕的生命，可兒心想但願這一切都隻怪那個司機…… 正文 15 真正的痛苦隻能獨自承擔，真正的坎坷隻能一個人走過，可兒不知道自己這次能否挺得過來…… 王小楠就這麽死了，她的父母從外地趕了過來，王小楠是個熱情、開朗的女孩，李婷、可兒還有好多同學都參加了她的葬禮，王小楠的媽媽哭得昏了過去，可兒想哭可是又不敢哭，她像做賊一樣偷偷地站在弔唁隊伍的後麵，生怕別人注意到自己…… 王小楠去世之後寢室裏隻剩下李婷和可兒兩個人住，可兒一個人在屋裏的時候腦子裏總會蹦各種各樣可怕的想法，她會莫名其妙地感到恐慌，於是可兒減少了一個人獨處的時間，寢室沒人的時候她就去自習室看書，可兒把自己的生活安排得滿滿的，讓自己累到沒有思考的時間和精力。 盡管這樣恐懼還是時時侵襲著可兒，每當夜幕降臨可兒總是覺得有一雙邪惡的眼睛在注視著自己，讓她難以入睡，而且還時常在半夜驚醒。 李婷注意到了可兒的異樣，這天晚上可兒再一次在半夜裏蜷縮著身體坐在床上，李婷終於忍不住了，“可兒你最近怎麽了?” “李婷你沒睡啊?” “沒你那麽精神，我剛剛醒過來，又想這麽坐到天亮?” “你都知道?” “怎麽不知道!”李婷也坐了起來，“你這個瞌睡蟲怎麽也染上失眠的毛病了?你以前不是說過隻有內心不安定的人才失眠嗎?” “我……我很害怕!” “我知道你怕什麽，最近你我身邊發生的事情太多了，李國華和安琪的事，現在又是王小楠，班裏很多膽小的女生也都神經兮兮的，可是沒聽說誰像你這麽嚴重，你都有n次這麽坐著一直到天亮了吧?” “我不敢睡……” “怕什麽?要我摟著你嗎?” “好啊!”可兒好像找到了救星一樣飛快地跑到了李婷床邊，她迅速地躺下了，側過身體把頭埋到了李婷的懷裏，現在她覺得安全了一些。 “大小姐，我是說著玩的，你不嫌擠啊?”李婷有些為自己的話感到後悔。 “不擠，我側著身子睡!” “今天你先睡我這吧，可是你的問題得自己解決，明天去看看心理醫生吧，咱們學校現在有個心理診室，免費為學生治療!” “管用嗎?” “我也不知道，反正不收錢，去試試吧!” “好吧，我會去的!” 這一晚可兒靠在李婷的懷裏睡得很踏實，第二天一早可兒沒去上課徑直紮進了心理谘詢室。推開門進了屋子可兒發現這裏裝修得簡單而樸素，不知不覺之中會給人帶來一種溫馨的感覺，屋裏靜得很，可兒以為裏麵沒人，她剛想轉頭離開卻感到有人從裏屋出來了，可兒剛轉過身子頓時呆住了，她看到了劉海…… “你……怎麽在這?”劉海驚得張大了嘴巴。 “你呢?你為什麽在這?”可兒盡量表現得冷淡。 “你們認識啊?這麽大個學校夠巧的!”從裏屋又出來一個戴眼睛的年輕人，他掛著滿臉的微笑，那表情極具親和力，“你好，我叫吳濤，是這的心理醫生!”吳濤熱情地向可兒伸出了右手。 “你好，我叫林可兒!”可兒拘謹地和吳濤握了握手，她發現吳濤在聽到自己名字的時候眼裏有些異樣的神色。 劉海的臉有些發紅，他看了可兒一眼說道：“我先走了，咱們電話聯繫!” 於是劉海離開了，“咱們進裏屋聊吧!”吳濤熱情地幫可兒推開了通向裏屋的房門。 可兒走進去四下看了看，她沒想到這屋子盡然是套間，裏屋看上去更大，在吳濤的指引下可兒半躺在了一張長長的沙發上，她是第一次和心理醫生談話覺得有些緊張，“我非得這麽躺著嗎?” “這樣有助於你放鬆，如果不喜歡也無所謂!”吳濤坐到了旁邊的凳子上。 “你看上去好年輕啊!” “是嗎，好多人這麽說，我是這所學校的研究生，主攻心理學，今年剛畢業!” “留校了?” “是啊，我現在是學校裏的老師，偶爾會來這幫助同學們解決一下心理上的問題!” “挺不錯的，留校不容易!” “是啊，我很喜歡來這裏，能幫助同學挺好的，林可兒對吧?說說你的問題吧!”其實平時吳濤不會這麽急著發問，他總是先和來這谘詢的學生拉近距離，但是今天不一樣，從看到可兒的第一眼他就已經忘了自己是名心理醫生，和所有的男人一樣，吳濤被這女孩的魅力征服了，作為一名心理醫生他可以輕而易舉的像一個知心朋友一樣知道可兒內心的秘密，這讓他覺得很榮幸，也很激動，盡管這樣有些不太專業。 “我能先問個問題嗎?”可兒轉過身子看著吳濤的眼睛。 “當然可以，咱們現在是朋友關係!” “那好，劉海也是你的患者?” “患者倒談不上，隻是他也有些心理問題隨便和我聊聊，他的問題不嚴重!” “告訴我他都和你說了什麽?” 吳濤心想他和我說的事跟你還有點關係呢，不過我是不會說出來的，吳濤清了清嗓子說道：“給你個講個真實的故事，我簡單點說，在美國有一個心理疾病患者告訴他的心理醫生自己要暗殺總統，他的心理醫生在已經知道了他的行動計劃之後還是沒有把這件事情告訴別人，最後那位患者真的那麽做了，那位總統就是裏根，還好他大難不死。作為一名心理醫生是絕對不會把病人的心事說出去的，剛才我已經把能告訴你的全都告訴你了。” “這樣也好，我的事你也不會告訴別人了?” “這點你可以放心，打死我也不說!”吳濤很嚴肅地推了推眼鏡。 “那好，要是有人對你說自己有些非比尋常的能力，那你一定認為這人是瘋子對吧?” “不會，大家都是有問題才來這的，說吧你有什麽超能力?” “我沒說自己有超能力，你別亂猜!”可兒有些不好意思。 “你看，你都不相信我，咱們現在就是朋友關係，最好的那種，我隻是個傾聽者，順便給你提供一些解決問題的途徑或是發泄心理壓力的方法，最後還是要靠你自己，你必須絕對地相信我!” “我不知道該怎麽說，咱們還是先說劉海的問題吧，他是因為一個叫安琪的女孩才來這的對吧?我不用你告訴我什麽，我要是猜對了你點點頭就行!” “你怎麽像個小孩子一樣，你可以隨便猜，不過我是不會點頭的。”吳濤心想這可真是個聰明的女孩，她猜得對極了，隻不過不太全麵，難怪我這哥們那麽多情還是忘不了她。 劉海在這學校裏結交甚廣，連吳濤也是他的哥們，雖然關係不是太近但也在一起吃過幾次飯，不然傲慢的劉海是不會來找什麽心理醫生的。其實他來找吳濤並不是因為自己有什麽心理疾病，劉海的靈魂已經近乎麻木，隻是安琪的事對他的震撼太大了，劉海一直認為是自己那天打了李國華，那小子氣急敗壞才會向安琪臉上潑硫酸的，他心想找吳濤這個哥們兼專業人士談談多少可以減輕一些負罪感。 “想什麽呢?”可兒打斷了吳濤的思路。 “對不起，沒想什麽，咱們還是說說你的問題吧!” “我跟你說的所有事情你都不會說出去對吧?”可兒還是有些放心不下。 “這點我可以保證，作為一名心理醫生這是最起碼的職業道德!”吳濤說得倒是實話，他剛剛畢業對工作有著滿腔的激情，吳濤絕不會把別人心裏的秘密說出去。 “其實無所謂，你說了別人也不一定信，我該從何說起呢?”可兒輕輕地閉上了眼睛，好像在努力地迴憶著什麽。 “隨便，你可以任意穿插或者倒敘!” “想不明白了，有太多的事情，我不知道從哪說起，先挑最嚴重的說吧，最近我覺得自己腦袋裏有些很可怕的想法，不怕告訴你，劉海是我以前的男朋友!” “哦!”吳濤心想這事我知道，可他還是裝出了一副剛剛聽說的表情。 “我們分手了，因為一個叫安琪的女孩，她的事你也應該聽說過吧?還有李國華，最近學校都傳遍了!” “這事我倒是聽說了，隻不過那個男孩叫什麽名字我不太清楚，怎麽迴事?”吳濤是在裝糊塗，其實劉海把一切都告訴他了，他隻是想從可兒的嘴裏再聽一遍事情的經過，這樣可以加深他對可兒的了解。 ‘嗯……’可兒下意識地清了清嗓子然後輕輕說道：“我和劉海就是因為那個叫安琪的女孩才分手的，確切地說是安琪把劉海從我身邊搶走了，所以我特恨她!” “這點我可以理解，換了我也會恨!” “我們班裏有個同學叫李國華，他和安琪到底發展到什麽程度我也不清楚，反正他也喜歡安琪，有一天劉海把他打了，他拿著刀找到了我，說要去找劉海報仇，我告訴他這種事不怪劉海，安琪這樣的女孩應該被人潑硫酸，結果李國華真的那麽做了，你明白嗎?”可兒的眼裏掠過一絲驚恐，她不太願意提起這件事情。 “我懂了，你隻是說了句話，僅此而已，怎麽做是那個叫李國華的人自己選的，也許李國華已經決定要殺死安琪，你那麽說還救了她，安琪隻是被毀容了，總比被殺死的好!” “你到底會不會安慰人啊?”可兒不太贊同吳濤的說法。 “我沒有安慰你，我隻是告訴你這種事可能會有n種結果，如果你不說那句話李國華還有可能殺了劉海，說道底這事隻能怪他自己，你隻是說了一句氣話，這沒什麽大不了的，我也經常揚言要幹掉自己身邊的人!” “你越說越亂了，可是也許李國華根本不想傷人，他完全是在我的暗示下才那麽做的!” “這件事給你帶來了心理負擔對吧?” “當然，我晚上都睡不著，失眠你有什麽辦法?” “有辦法，睡不著就醒著!” “這算什麽啊?”可兒有些生氣。 “你越是在乎就越是睡不著，不要為這事感到緊張，偉人的睡眠時間都特短，到了晚上你就把自己當成偉人好了，放鬆點過一段就會好了!” “先不說失眠的事，要是李國華完全是因為我才向安琪臉上潑硫酸的怎麽辦?” “越是害怕什麽就越應該麵對什麽，到時候就會發實其實你比自己想像的要勇敢!” “什麽意思?要我想去看望安琪!” “好主意，我要是你也會那麽做的!” “其實我也想過，隻是我有些擔心!” “沒什麽好擔心的，也沒什麽好害怕的，你沒對她做過什麽，安琪現在隻不過是一個麵部皮膚受了傷的女孩，如果她的雙腿被壓斷了你可以很平靜地麵對她，現在她毀容了，那說穿了隻不過是有一塊臉部皮膚受傷了，比被壓斷雙腿要輕得多，沒什麽好害怕的!” “不隻是那個，如果事情真的是因為我，要我怎麽麵對她呢?” “好了，咱們現在假設硫酸就是你潑的，不是什麽李國華，這件事情全都怪你，可這是有原因的啊，她搶了你的男朋友!” “你是說我應該報復了?” “我不是叫你報復，二戰你肯定知道吧，希特勒知道吧?美國總統下令向日本投了兩顆原子彈你知道吧?多少人在轉瞬之間被輻射得麵目全非?布希下令打伊拉克你知道吧?拉登下令炸大樓你知道吧?死了多少無辜的人啊!” “咱們到底誰心理有問題啊?你在說些什麽?”可兒覺得這人瘋了。 “我說得可全都是事實，那些揮揮手就死了一片人的主都不失眠你有什麽資格失眠啊?你那點破事算什麽啊?不就是放句狠話嗎?渺小不渺小啊?能不能幹點大事了?”吳濤做出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 “你這觀點倒是挺有意思的，可我是女人，我不想幹大事!” “我想幹大事，可是我沒機會，現在沒事了，晚上我請你吃飯吧!” “你都把我弄跑題了，我還沒說完呢!”可兒從沙發上坐了起來。 “別緊張，我可以陪你聊到地老到天荒!”吳濤輕鬆地翹起了二郎腿。 “那我真的說了，你要聽嗎?” “說吧，你說的話我都想聽!” “李國華找我那天王小楠也在場，她和我住在一個寢室，當時我說安琪應該被潑硫酸的時候隻有她聽到了，後來……後來，我也說不好，後來她被車撞死了!” “不明白，你也說了她應該被車撞死的嗎?” 聽到這可兒心裏一驚，他慌恐地看著吳濤說道：“我沒說，也許隻是那麽想了一下，我不確定，當時我有些生氣，我覺得自己最近有些神經質!” “你是有些神經質，就是說你想了一下她就真的死了?” “我也不清楚，小的時候我就記得自己可以讓生病的小動物迅速地好起來，幼兒園的小朋友受傷了我也可以幫他們減輕痛苦，總之我所希望的事情總是會以不同的方式發生……” “我明白，人小的時候總是會有那麽一個時期，我小的時候就認為全世界都是為了我所創造的!” “我也希望隻是巧合，是自己小時候的幻想，可是最近我的想法連自己都覺得可怕，而且那些事情還真的發生了，我也不能確定，真希望是自己神經質!” “現在我也知道你的事了，我也知道你說過安琪應該被潑硫酸了?你不會也要我死吧?”吳濤做出一副害怕的樣子。 “我不會要你死的，你是心理醫生，你死了我和誰說去啊!” “晚上請你吃飯!” “你算什麽心理醫生啊?” “別當我是心理醫生，我說了咱們就是朋友，能賞臉嗎?” “對不起我沒心情，改天吧，我會再找你聊的，現在感覺輕鬆多了!” “那就好，把你的秘密都告訴我吧，你不是說自己有超能力嗎?下次再有什麽可怕的想法偷偷告訴我，我絕對不會說出去，到時候咱們可以一起做個見證!” “一定，我要走了，一會還有課!” “這是我的電話，我要是不在心理谘詢室咱們可以用電話聊，義務為你服務!”吳濤很客氣地把自己的手機號碼寫在一張紙上遞給了可兒。 可兒在沙發上抻了個懶腰，然後緩緩地站了起來，她來到窗子旁邊看著外麵的陽光覺得世界還是美好的，這種感覺以前幾乎時時伴隨著可兒，可是最近這女孩感到的隻有絕望和恐慌，可兒注意到窗台上擺著一盆幾乎已經枯死的君子蘭，“它怎麽了?”可兒輕輕地撫摸著君子蘭深綠色的葉子。 “我有些心急，肥料施多了，把花給燒死了，它沒救了!” “真的嗎?給它澆點水吧，它會活過來的!” “好啊，就把它當成一個試驗吧，看看小魔女說的話靈不靈!” “你一點都不像個醫生，倒像個江湖郎中，竟弄些邪門歪道!” “我和你說的話都是良方，一般人我不告訴他!” “走了先!”可兒頑皮地沖吳濤眨了眨眼睛，眨得吳濤心花怒放。 “再見!”吳濤一直把可兒送到了門口，當了這麽長時間的心理輔導員他覺得今天最開心了。 正文 16 這天晚上可兒睡得很熟，吳濤卻失眠了，毫無疑問他是喜歡上可兒了，可是他也明白可兒是不會喜歡自己的，劉海和她那樣的女孩才般配。第二天一大早吳濤就來到了心理谘詢室，他站在窗前看著樓下來來往往的學生發呆，不經意間他看到了窗台上的君子蘭，吳濤的臉上露出了吃驚的表情，旋即就恢復了平靜，他發現那盆君子蘭真的恢復了生機，翠綠色的葉子重新變得挺拔了，“生命力夠強的，算這女孩蒙對了!”吳濤微笑著拿起噴壺開始給君子蘭澆水…… 可兒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接近中午了，她覺得長期以來失眠所造成的體力透支仿佛一夜之間全都補了迴來，今天她的心情不錯，頭腦也清醒，可兒決定要去看望安琪，那樣她的心裏也許會好受一些。 王小楠出了意外，李國華也自殺了，自己那些可怕的想法到底對他們產生了什麽樣的影響也就無從得知了，現在隻剩安琪了，就算找不到答案可兒還是想去看看安琪，也許真的像吳濤所說的那樣，越是害怕的東西就越是應該勇敢麵對，那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 吃過早飯可兒撥通了部長姚啟民的手機，她想不到更好的辦法可以聯繫上安琪，“喂，是可兒吧!”部長很快就接起了電話。 “對，是我，有點事情想問你!” “赴湯蹈火在所不辭，說吧!” “少貧嘴，我說得可是正經事，你能聯繫上安琪嗎?” “安琪?”部長顯得有些吃驚，好像這個人已經從地球上消失了一樣，“安琪休學了，其他的我都不知道，她的電話我沒有，你找她幹什麽?” “我隻是想看看她，有些話想對她說!”可兒的語氣有些失望。 “可兒……，這樣不好吧!”部長頓了一下接著說道：“她剛剛經歷了那樣的事，我知道安琪和劉海的關係，我也理解你的心情，隻是我認為她受的傷害夠大了，你沒必要再打擊她了……” “你閉嘴……”可兒覺得很生氣，她沒想到部長會把自己想成那樣的人，“姚啟民你聽好了，我林可兒不是落井下石的人，我以前和安琪是有些不妥，不過我可不是想報復，我隻是想看看她、安慰她，隨便找她聊聊，你不明白就不要亂說!” “好了，對不起，算我理解錯了，我就知道可兒你不會那麽過分，不過安琪我是真的聯繫不上!” “那算了!”可兒氣乎乎地掛了電話。 可兒正在盤算著要不要去找安琪的老師要她的聯繫方式，突然自己的手機響了，上麵的號碼再熟悉不過了，是劉海!可兒覺得自己對劉海可以說是問心無愧，沒必要躲著他，所以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起來“找我有事嗎?”可兒依舊保持著冷淡。 “能出來聊聊嗎?” “我和你已經沒什麽好說的了!” “真的嗎?既然咱們的心裏都不好受為什麽不能談談?” “誰告訴你我心裏不好受的?” “沒人告訴我，我在心理谘詢室裏看到你了，心情好的人才不會去那種地方!” “你不也去了嗎?吳濤和你說什麽了?” “我承認自己心情不好，所以想和你談談!”劉海心想吳濤嘴還真嚴，為了知道可兒的心理問題自己和他軟磨硬泡了一個多小時，這小子愣是沒說一個字，還說什麽打聽患者的事就是侮辱他的人格，狗屁人格，對於劉海來說心理醫生就是狗屁職業，隻有那些脆弱而矯情的人才需要他們，自己找吳濤聊天純屬娛樂。 “咱們真的沒必要再談什麽了，不過我有些事想問你?有安琪的電話嗎?”可兒覺得劉海應該知道安琪的聯繫方式。 “啊?你找她幹什麽?”劉海有些吃驚。 “不幹什麽，受了這麽大的傷害我想安慰她一下，你沒去看看安琪嗎?” “沒有，我不知道她在哪家醫院!” “別找藉口了，你沒有她的手機號碼嗎?” “有倒是有，她家在哪我也知道，隻是……我覺得自己沒必要去看她了?” “就因為她變得難看了?你就那麽絕情?” “可兒你不明白，我對安琪的感覺和對你不一樣，直到現在我都忘不了你，我和安琪遲早會分手的，我們在一起隻是為了尋開心，我們誰都不欠誰的，不是我絕情或是不願意負責任，隻是我和安琪之間沒有真正的感情可言，負責任就更談上不了……” “就是說你們之間隻是玩玩而已了?” “可以這麽說，如果你願意聽的話。”劉海答得很痛快。 “你不喜歡她?” “那倒不是，隻是我對你們倆的感情絕對是有差別的!” “差別在哪?我可看不出來，把安琪的電話告訴我吧，其他的不用說了。” “你在寢室對吧?” “我在哪和你有什麽關係?” “五分鍾之後我在樓下等你!”說完劉海掛了電話。 可兒心想劉海還是那麽霸道，沒多一會兒樓下傳來了汽車馬達發出的聲音，可兒從窗子裏看到劉海的跑車就停在寢室樓下，她沒有下樓，隻是靜靜地拿出英文課本看了起來。 可兒的雙手雖然端著書本，可是內心卻始終無法平靜，可兒自己都沒想到劉海的再次出現會給她的內心帶來如此巨大的波瀾，可兒坐不住了，她不時地來到窗子跟前看看劉海的跑車是不是還在。 半個小時之後可兒還是下樓了，她找了個冠冕堂皇的藉口用來安慰自己——一切為了安琪。 當看到可兒的身影出現在宿舍樓門口的時候劉海臉上露出了迷人的微笑，可兒覺得那笑容是如此的陽光、如此的溫柔，她仍然願意相信一個擁有如此笑容的大男孩。 “終於下來了，上車吧!”劉海為可兒打開了車門。 “我是不會上車的，我下來隻是想問問安琪的電話號碼。”可兒依然保持著她高貴的冷漠，可是劉海看得出來這已經是她最後一道防線了，這防線一擊即潰。 於是劉海再一次對可兒露出了燦爛的笑容，“上車吧大小姐，現在這就是你的專車，我就是你的司機，不是想看安琪嗎?我可以載著你去她家裏!” “安琪已經出院了?” “對，剛剛出院，具體情況我也不了解，我剛從她同學那裏打聽到的!” “你還挺關心她!” “真搞不懂你，我到底應不應該關心她呢?”劉海做出一副對可兒言聽計從的樣子。 “你現在就要帶我去嗎?”可兒忽然覺得有些緊張，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沒有勇氣麵對安琪。 “對，現在就送你去，然後再把你接迴來，正好我也想去看看她，咱們可以搭個伴兒!” “虧你想得出來，同時看到咱們兩個她會是什麽心情啊?看到我就夠難受的了，難道咱們是去氣安琪的嗎?” “還是你們女孩想得周到，咱們還真不能一起露麵，那怎麽辦?我有點擔心，不知道安琪現在變成什麽樣子了，我不想單獨見她，那樣一定很尷尬，我不去了，我可以把你送到她家樓下，然後我在外麵等著!” “好吧，你送我去，然後再送我迴來，僅此而已!”可兒邁著高貴的步子上了車，可是即使步態再高貴這個行為本身已經不是那麽高貴了，可兒在心裏已經向劉海妥協了。 “當然，放心吧!”劉海心想這女孩已經接受我了，一切順利，他從沒想過要和可兒分手，如果不是那次他和安琪還有可兒三個人碰到了一塊，那麽他現在滿可以一腳踏兩船的，劉海覺得像安琪那樣漂亮性感的女孩雖然少見但還是有的，可兒卻是僅此一個不可代替。 可兒坐在劉海的跑車上一言不發，車子開得越遠她的心情就越緊張，終於劉海的跑車在一片豪華住宅當中停住了，他指了指車子右側一幢漂亮的樓房說道：“三單元、302室，你真的要去嗎?” “當然，你就在這等著吧!” “等一下!”劉海突然拉住了可兒，“差點忘了，這個你我幫給安琪吧，就算我的一點心意，告訴安琪好好養病，就說我沒時間看她!”劉海遞給可兒一遝百元大鈔，看厚度應該是一萬元。 “這算什麽?為什麽不自己給?” “我隻是不想見她，其實不瞞你說，我打了李國華一頓，也許他是生氣了才潑的硫酸，這事我也有責任，就這麽點意思吧!” “好吧，心意我可以幫你轉達，隻是這錢她會要嗎?” “不知道，你最好硬塞給她，反正扔她家就行，她燒了我都不管，謝謝你了!”說完劉海如釋重負地點燃了一根香菸。 下了車子可兒裝出一副很平靜的樣子邁開步子很快就進了三單元，可是當她站在302房間門外的時候突然覺得唿吸有些困難，說真的可兒認為自己還算勇敢，隻是她不確定自己到底能不能夠很坦然地麵對安琪，可兒鼓足勇氣剛要敲響302的房門突然那扇自動打開了。 可兒看到麵前站著一個身材十分高大臉上掛著笑容的外國老人，可兒還以為自己走錯了，可是那外國人先開口了，“你好，我是安琪的父親，進來吧!” “您好!”可兒心想自己緊張得已經忘了安琪是混血兒了，她沒想到安琪的爸爸已經這麽老了，老人把可兒讓進了屋裏，然後用帶著外國腔的中文說道：“我漢語說得不好，家裏隻有我們兩個，安琪在樓上，你去吧!” “好，叔叔我上去了!”可兒這才注意到屋子是越層式的，歐式裝修，這一切來得太快了，自己剛才還在樓道裏，轉眼之間就進屋了，可兒緊張得大腦一片空白，她隻好邁開步子來到了二樓。 “安琪在第一間屋子裏!”安得魯在下麵很客氣地對可兒說道。 “知道了，謝謝您!”可兒站在門前猶豫了一下然後輕輕地敲響了房門。 可兒剛敲到第二下房門就打開了，她心裏一驚瞪著大眼睛呆住了，可是當安琪出現在她麵前的時候可兒覺得自己的擔心是多餘的，安琪的表情十分平靜，看她的眼睛就知道了，此時的安琪戴著一副硯大的口罩，那口罩幾乎遮住她的整張臉，可兒隻看得到安琪的眼睛和額頭，“進來吧，等你好久了!”安琪的聲音很平靜。 進了安琪的房間可兒覺得這屋子有些壓抑，裏麵的光線太暗了，厚厚的窗簾幾乎擋住了所有的陽光，可兒看到窗簾中間留著一條很窄的縫隙，陽光從那道縫隙當中射了進來，縫隙的前麵放著一把木製的凳子，安琪剛才應該是坐在那看著窗外的。 “你都看到了吧?”可兒試探著問安琪，因為窗子的方向正對著劉海的跑車。 “看到了，沒什麽，請坐!” 於是可兒坐到了安琪那軟綿綿的大床上，安琪就坐在可兒的身邊，“是你告訴爸爸我來了嗎?難怪他會給我開門，你……最近怎麽樣?”可兒一時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你到底想說什麽?你想罵我嗎?我不應該搶你的男朋友……”可兒覺得安琪笑了，因為她的眼中帶著平和的笑意，安琪的口罩把她的臉擋得太結實了，可兒看不清楚她的表情，也不知道那口罩下麵藏著一張怎樣的麵孔。 “你千萬別這麽說，你們為什麽都這麽想呢?”可兒一時覺得很窘迫，她有些後悔來這裏了。 “對不起，也許是我猜錯了，隻是我實在猜不出你來這的原因!”安琪直視著可兒的眼睛，可兒覺得安琪的目光是如此的純淨，那純淨的目光打消了她最後的一點擔心。 “好吧，我的事有點複雜，先說別的事，這是劉海讓我給你的!”可兒把那一遝百元大鈔遞給了安琪。 安琪拿過了鈔票看了看，“劉海還是挺講義氣的，不過這錢我不能要!” “你還是留下吧，這樣劉海可以安心一點!” “他有什麽不安心的?”安琪有些好奇。 “他那天不是打李國華了嗎，所以劉海覺得你的事他也有責任!” “這不關任何人的事，問題在我自己，我以前不認識上帝，做了太多的錯事，魔鬼很容易就可以傷害到我，在天父麵前我是個壞孩子!” “安琪你也是教徒嗎?我覺得你不像啊?”可兒覺得很好奇，她對安琪之前的作風還是有些耳聞的。 “我以前不信主的，不過爸爸是個很虔誠的基督徒，在美國有好多的基督徒，現在我已經知道什麽是正確的道路了。” “人活著是該有個信仰，錢你還是留下吧，那樣劉海心裏也會好受一點，你知道他不缺錢的!”可兒把錢重新放到了安琪身邊。 “對，他真的不缺錢，那我就留下了，反正以後手術用錢的地方多著呢，還好我爸爸有些積蓄，不然我就完了，現在看來上帝還是愛我的，至少爸爸的錢即使什麽都不做也夠我過到老的，餘下的日子我隻剩下全心跟從主了!” “安琪你的臉還需要手術嗎?” “還要大概十幾次手術，不過都是一些相對小一點的整形手術，最痛苦的階段我已經挺過來了!” “安琪我知道這有點過分，我可以看一下你的臉嗎?你知道我沒有別的意思，我隻是……” “還是不要了。”安琪打斷了可兒，“我覺得沒那個必要，看到我的臉就算你不害怕至少也會影響你的心情，剛開始的時候我看著自己都噁心，不過現在好一點了!” “那好吧，你的屋子太暗了，為什麽不讓陽光照進來呢?” “你不在的時候我是不戴口罩的，如果打開窗簾外麵的路人看到我也許會害怕的，一個人悶在家裏太沒勁了，我喜歡通過那個小縫隙爬在窗口看外麵!” “那就出去逛逛吧，你不能總這麽封閉自己啊?” “會的，過一段我會出去的，隻是現在還不是時候，我覺得還是呆在家裏有安全感。” “上帝會讓你的臉變迴原來的樣子嗎?”可兒天真地看著安琪。 “上帝可不是什麽魔術師，這世代是不需要奇蹟的，聖經上的東西有些我也理解不好，我還不夠虔誠，我的信心也不夠大，總之上帝可以帶我給心靈上的平靜!” “真的嗎?那你現在不恨我嗎安琪?” “恨你?我不明白，這話應該我問你才對，你沒對我做什麽啊?” “可是我詛咒你了，我在李國華麵前說過你應該被潑硫酸……”可兒停住了，她不明白自己為什麽非要把這一切都說出來，也許這樣才能讓她覺得安心，可是這樣太自私了，可兒覺得自己真的是太卑鄙了。 安琪的眼神帶著幾分驚恐和不解，很快她又恢復了平靜，“不要緊，那些都是過去的事了，我現在可以原諒任何人，我還為李國華祈禱過呢?希望他在獄中過得好，對了，李國華應該是在監獄的吧，有機會的話我還想去看看他，以前我有些太輕視他了。” “你真的不恨我?即使你的臉完全是因為我而起的!”可兒不解地看著安琪。 “別說傻話了可兒，我說過了，現在我連李國華都不恨怎麽會恨你呢?” “你真的不知道嗎?李國華自殺了!” “自殺了?什麽時候?從來沒人告訴我，父母忙著照顧我也沒管警察局那邊的事!”安琪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就在你受傷後的第二天，安琪你真的原諒我了?” “當然，我應該懇求你的原諒才對，也許是我害了李國華，希望他的靈魂能夠得到安息。” 可兒吃驚地看著安琪，她不明白這女孩為什麽要為傷害自己的人祈禱，她試探著問安琪，“我也可以信主嗎?” “當然，可兒你這麽聰明漂亮一定是上帝的寵兒，等一下!”安琪從她的櫃子裏拿出一本聖經遞給了可兒，“有空的時候看看這個，你也可以去教堂聽牧師布道，我真後悔以前沒怎麽去教堂，現在變成這副樣子不方便去了，隻能聽爸爸給我布道，也不知道這老頭子說得對不對!” “安琪你想得太多了，幹麽那麽在乎別人的想法啊?想去哪就去哪吧!” “基督徒應該為別人多想一些。” “我先走了，迴去看聖經!”可兒頑皮地晃晃了安琪遞給她的那本書，她不想留得太久，心裏總覺得不舒服。 “那好，再見!” “對了，還有件事要問你，下次手術什麽時候?” “不知道，要看恢復的情況和心情，也許是一個月之後，幹什麽?” “我會為你祈禱的!” “謝謝你!” “還有件事，我可以來看你嗎?我是說以後!” “那太好了，我一個人呆在家裏很沒勁的，祝你和劉海幸福!” “謝謝你，再見!”可兒有些不好意思，她臉一紅閃身出了房間，然後輕輕地幫安琪帶上了房門，她覺得這次會麵完全沒有自己想像得那麽可怕，可兒現在覺得渾身都輕鬆了許多，她感覺得到安琪變了，以前的安琪雖然是個美麗的女孩子，可是那美麗卻讓其他的女生感到了一種壓力，讓人很難接受她，現在的安琪是那麽的平靜溫柔，從她的眼神裏就能看得出來。 臨走的時候安得魯看著可兒說道：“你真是個漂亮的女孩子，我女兒以前也像你這麽漂亮的，即使現在她在我心裏還是很美!” 聽著安得魯的話語可兒覺得心裏發酸，她看著這個和藹的老人說道：“您別擔心，上帝會照顧好安琪的!” “對，神愛世人，你要常來看安琪，她一個人很無聊的!” 安得魯一直把可兒送出了樓門口才轉身迴去，上車之前可兒迴頭看了眼安琪家的窗戶，可是她隻看到了那厚厚的窗簾，並不清楚安琪是否正在看著她和劉海，會不會默默地流眼淚。 劉海迅速地發動了車子，大概是希望盡快離開安琪家的小區，等車子開上了公路劉海才輕鬆了一些，“怎麽樣?順利嗎?” “你指什麽?” “她收下錢了嗎?”劉海轉過臉看著可兒，可兒覺得那眼神好像是害怕自己會把錢偷偷留下一樣。 “放心，那一萬塊錢我會還你的!” “什麽意思?她到底收沒收啊?” “收下了，安琪是個挺爽快的女孩，她並不做作也不裝假，那一萬塊就算我給的，你的錢我攢足了就還你!” “你給她錢算怎麽迴事啊?我沒別的意思，她收下就好!” “我怎麽不能給她錢，就當是姐妹出事隨禮了!” “好了，不說錢的事了，你都和她說什麽了，你手裏拿的是什麽書?” “我隻是和她隨便聊了幾句，安琪這女孩挺好接觸的，這是她送我的聖經!”可兒隨手翻弄著聖經，看了一會她突然被裏麵的一段話吸引了，於是情不自禁地念了出來，“‘愛是恆久忍耐，又有恩慈;愛是不嫉妒，愛是不自誇，不張狂，不作害羞的事，不求自己的益處，不輕易發怒，不計算人的惡，不喜歡不義，隻喜歡真理;凡事包容，凡事相信，凡事盼望，凡事忍耐;愛是永不止息。’劉海你愛過人嗎?如此看來我還沒愛過誰呢?” “愛過，我愛過你!”劉海再一次轉過了頭，他直視著可兒的眼睛，這眼神可兒見過，剛剛認識的時候劉海經常這麽看著她。 可兒沒有迎接劉海的目光，她平靜地說：“你在開車別看著我，看著路!” “你得答應我，迴到我的身邊，不然我就這麽一直看著你開車，我不怕死!”劉海說得很認真。 可兒突然笑出了聲，她覺得劉海還真是惜命，這麽寬敞的公路，視線之內一輛車都沒有，劉海的眼睛雖然脫離了路麵裝模做樣地看著自己，可是車速已經降到和自行車差不多了還愣裝有勇氣，可兒不願意戳穿劉海，她覺得還是給男人留一點麵子的好，“劉海，不管怎麽說，我是愛你的，雖然沒有聖經上說得那麽神聖!”可兒看著劉海的眼睛，她的眼神裏沒有激情有的隻是平靜。 “那就好!”劉海滿意地笑了，他心裏清楚可兒又迴到自己的身邊了，“安琪怎麽樣?我是說她的臉!” “我看不到，不過應該很嚴重，她戴著一副大口罩，她還要做很多次手術，這女孩夠樂觀夠堅強的，也許是信仰的關係，我覺得安琪和以前不一樣了。” “信仰?安琪會有什麽信仰?我可不信，這女孩特現實也特物質，她是典型的世俗中人!” “她現在真的變了，我感覺得到，有機會你可以去看看她!” “我不去，我們早就結束了，當初就是她纏著我的，我倆之間誰也不欠誰的!”劉海心想打死我也不去看安琪，和我在一起的時候這女孩性慾特強，現在已經變成了那副模樣肯定沒人要了，她要是還纏著我做愛可怎麽辦! “你不用解釋了劉海，以前的事都過去了，我現在隻當安琪是自己的好姐妹，我承認自己還是喜歡你的，我沒辦法拒絕你，做人應該真誠一點，安琪說她連李國華都原諒了，對你我也沒什麽好記恨的了，喜歡一個人沒什麽可恥的，無論這人的品行怎麽樣，隻是我不會像以前那樣牽就你了!” “別說得那麽難聽行嗎?我哪裏需要你牽就了?”劉海無辜地看著可兒。 “以後我隻有雙休日的晚上才會和你出去，平時我要學習，我要去醫院看望爸爸，迴家看媽媽，還要抽出時間去陪幹媽，我的生活中不是隻有你一個人!” “不會吧?一周隻能見你兩天?” “兩天足夠了，我已經失去你一次了，就算很痛苦我也挺過來了，我不會害怕再和你分手了，我的痛苦和安琪的比起來差遠了!” “以後別提安琪了，好吧，就聽你的，不過今天你不能拒絕我，一會咱們出去，為重新在一起慶祝一下!” 晚上劉海再一次帶著可兒和那些狐朋狗友胡吃海喝了一頓，午夜十分他們理所當然地纏綿在了一起，劉海還是那麽的陶醉，隻是可兒覺得自己的身體好像有些麻木，她的內心有著太多的痛苦和秘密，有個人在自己的身邊會讓她覺得好過一些，也許這就是她決定重新和劉海在一起的原因，可兒忍受著劉海一次又一次的攻擊，不知為什麽她的眼裏流出了傷心的淚水…… 正文 17 之後的一段日子可兒過得相當充實，每個禮拜她都會去教堂聽牧師講道，每次懺悔的時候可兒總是淚流滿麵，她把自己的心靈完全交給了上帝，希望仁慈的上帝能夠原諒她的一切罪過。 可兒有空的時候會去看望安琪，她們在一起讀聖經，可兒會告訴安琪牧師布道的內容，可兒覺得自己和安琪的關係真的很奇妙，她現在十分喜歡和安琪呆在一起，她們兩個儼然成了一對好姐妹，她們會彼此傾訴心事。可兒覺得安琪真的是個善良的女孩，有一個挺優秀的男孩一直暗戀著安琪，即使安琪變成了現在的樣子他還是經常給安琪打電話，他說不會在乎安琪的樣子，可是安琪拒絕了他，要他去找一個健康的女孩，安琪告訴可兒自己今後的日子不會再有男人，能夠跟從上帝她的內心已經感到相當滿足了。 可兒陪著安琪經歷了幾次整形手術，她終於看到了安琪受傷後的麵孔，比自己想像得要嚴重，不過可兒並沒覺得安葬的麵孔有絲毫的駭人之處。後來安琪在可兒的麵前摘去了口罩，她說喜歡和可兒在一起，因為隻有可兒把她當成一個正常的女孩來看待，她們開玩笑的時候可兒甚至會說安琪是醜八怪，不過安琪並不在意反而更喜歡可兒了，即使是父母當著安琪的麵都很少議論她的麵孔，其他人在安琪麵前總是敏感地迴避著一切關於相貌的話題，這讓安琪覺得很不自在，隻有可兒把她當成了一個正常的女孩看待，可兒總是說安琪雖然樣子難看了但是身材還是那麽好，戴上口罩增加了神秘感反而更有魅力了。 安琪麵部受傷的皮膚無法排汗經常感染或者發炎，她最喜歡可兒幫她上藥了，她覺得這女孩的手就像有魔力一樣，本來那藥水會讓皮膚感覺疼痛難忍，但是到了可兒手上感覺就不那麽難過了，安琪覺得可兒就像她的天使。 可兒還是時常去看爸爸，林偉最近對女兒不那麽排斥了，他不再像以前那樣見到女兒就大喊大叫，這讓可兒感到十分欣慰，不過父親的病始終沒什麽好轉，可兒多少感到有些失望。 很長一段時間以來可兒和媽媽相處的時間幾乎為零，即使有空迴家也不一定能碰到媽媽，可兒覺得媽媽真是個神奇的女人，已經四十幾歲的人了可一點都不顯老，年齡仿佛隻能增加她的風韻。在可兒的印象裏母親永遠保持著高挑的身材和光鮮靚麗的外表，和那些二十來歲的女孩比起來可兒覺得還是媽媽更有味道。 可兒覺得生活很充實，她真的隻在雙休日的晚上才和劉海約會，開始的時候劉海十分惱火，可是時間長了他也就習慣了，無聊的時候他也會找其他的女人，不過隻是純粹的肉體交流。劉海覺得自己有些沒出息，其他的女生要是敢對自己這樣早就被他甩了，隻是對可兒他做不到，這女孩身上的魔力總是讓他欲罷不能。 這段時間可兒總是覺得生活裏少了點什麽，周日迴家經過市政府大樓的時候可兒終於想起來了，她已經很久沒去看望幹媽了，可兒心想這老人家肯定又會怪罪自己。 於是一天早晨可兒決定翹課去看望高美娟，當可兒拎著一些上好的水果進了高美娟家別墅的時候發現隻有劉誌偉一個人坐在大廳裏看著背投電視機，音量放得很小，可兒隻是聽到了裏麵傳出的聲音很嘈雜，劉誌偉看到可兒進來神色有些慌張，他趕忙用遙控器把電視機關了。 很快劉誌偉又恢復了常態，他從容地坐在沙發上擦了擦了眼鏡，“好久沒來了可兒?” “是啊幹爸，我幹媽呢?” “她一個人在家裏悶得慌，去歐洲旅遊了。” “家裏就您一個人?”可兒雖然稱唿劉誌偉為幹爸可是她和這老頭沒多少共同語言，劉誌偉工作很忙大多數時間家裏隻有高美娟在，可兒對劉誌偉有著幾分的敬畏，此刻她正在決定著要進去還是放下水果就離開。 “過來陪幹爸坐坐吧，下次就不要買水果了，家裏什麽東西都有，吃不了都浪費了!” 於是可兒換上拖鞋坐到了沙發上，她坐得離劉誌偉並不是太近，官做到劉誌偉這個份上總是有點架子的，可兒覺得和劉誌偉在一起會有幾分拘謹，還好劉誌偉頭腦靈活再加上和社會接觸頻繁，即使和可兒這樣的年輕人在一起也能找到些談資，“你幹媽旅遊去了，我就給那兩個打掃房間的阿姨放了幾天假，她們都好久沒迴家了，這麽大的房子現在就咱們兩個，加上外頭的警衛員一共三個人，人上了年紀最害怕寂寞，還好你來了!”劉誌偉說話的時候時不時地偷看可兒一眼，他注意到了可兒的小腿皮膚十分光澤，他說話的聲音很低，更像是在自言自語。 “幹爸您看著還是那麽有精神，身體還行吧?”可兒不知道該說什麽，隻好和劉誌偉客套。 “還可以，這麽多年我一直有遊泳和健身的習慣，沒什麽大病!”劉誌偉心想這女孩越來越勾人了，以前隻是漂亮，現在又多了幾分成熟的風韻，比她媽媽當年還要迷人，要是能…… 劉誌偉的大腦在極速地運轉著，別看他已經一把年紀了，可是精力卻一點不減當年，由於大權在握身邊不乏年輕女人，像他這樣上了年紀的老頭偏偏喜歡可兒這樣的嫩草，其實可兒對劉誌偉來說不算最年輕的，劉誌偉去年出差的時候還睡過一個十七歲的女孩。想到這兒劉誌偉的血液循環明顯加快了，其實可兒進來之前他正欣賞著一部從國外弄來的極端變態的毛片，像他這種年紀和身份的人看那個東西顯然有些不妥，所以看到可兒進來他會有些慌張。劉誌偉心想還好自己反應快，不過細想想也沒什麽，現在的大學生開放著呢!劉誌偉稱得上見多識廣，女人他睡得多了，年輕漂亮的他睡過一遝，不過可兒這樣的自己好像從有遇到過，劉誌偉的腦袋一一閃現出他睡過的女人的模樣，想了半天他覺得沒有一個人能和可兒媲美。於是劉誌偉覺得有些遺憾，但是轉念一想可兒並不是他的親生女兒，大學生他也是睡過的，金錢和權力給劉誌偉增添了太多的自信，他堅信在這座城市裏沒有他做不到的事情，沒有他得不到的女人，於是劉誌偉決定做一次冒險的嚐試，這男人從來不乏冒險精神，從某種意義上說他的金錢和權力就是靠著他的大膽才得到的。 “幹爸，學校還有點事，我先走了!”劉誌偉已經好半天沒說話了，可兒覺得有些尷尬。 “哦，急什麽，陪幹爸呆一會，大三了吧?” “大二，再開學就大三了!” “畢業的時候想考研還是工作，想去哪個城市幹爸都可以幫你想辦法，留校也可以!”劉誌偉換了種目光看著可兒，那是男人對待獵物的眼神，他想讓可兒認識到自己身上的權力和力量。 可兒完全沒有想到上了年紀的幹爸會對自己產生那樣的想法，她隻是覺得劉誌偉的眼神有點怪，於是她高興地答應著：“好啊，那到時候就麻煩幹爸了!” 其實這隻是一句客套話，要是拒絕可兒心想也許幹爸會生氣，可是她這麽一說反而增加了劉誌偉的自信，他把可兒的話當成了對自己力量的認可。他迅速地分析著自己想做的事情和可能會帶來的後果，最後得出了結論，後果不會太嚴重，以他的能力完全可以擺平。 對男人而言，特別是對那些強有力的男人而言，邪惡的欲望總是更容易戰勝人性和理智，因為他們擁有控製局麵和解決問題的能力，所以也就理所當然地有著比常人更多的欲望和勇氣。 劉誌偉心想現在屋裏沒別人，警衛員遠遠地站在別墅大門口，如果把可兒帶到二樓一切會神不知鬼不覺的，為了掩飾激動的心情劉誌偉扶了扶眼鏡，“可兒咱們去樓上談吧，下屬送給我送了一些上好的茶葉咱們一起品一品，家裏還有點燕窩一會你拿迴去!” “不了幹爸，我還是迴去吧!” “哎，聽幹爸話，人老了一個人住這麽大的房子覺得冷清!”劉誌偉拽住了可兒的手腕，可兒微笑著和幹爸上了樓，她想這老頭還挺有手勁，對自己夠熱情的。 劉誌偉和可兒站在了二樓最裏麵的一間屋子門前，可兒看著那高大的紅木門心想這屋子夠氣派的，劉誌偉進去之前打開了屋裏的日光燈，可兒覺得這間屋子有些奇怪，裏麵沒有窗戶，即使是白天陽光也照不進來，她好奇地跟在劉誌偉後麵走了進去。 劉誌偉帶可兒來這間屋子是有原因的，這平時是劉誌偉的儲藏室，裏麵放著一個大大的保險櫃，裝著不少的現金和重要文件，這屋子的隔音效果極好，待可兒進來了劉誌偉一迴手關上了厚厚的紅木門。 劉誌偉不僅關上了紅木門而且從裏把門給鎖上了，即使這樣可兒也沒覺得有什麽不對勁，她心想劉誌偉是不是帶她來看自己珍藏的什麽寶貝了，以前幹媽就有這個習慣，自己買了什麽高檔手飾和古董都要先給可兒看一看。 可兒轉過身子四下打量著這間四麵都是牆的屋子，突然有人從後麵狠狠地抱住了她，雙手不停地抹摸著她的胸部，可兒感到了那人鼻翼裏唿出的熱氣打在了自己的脖頸上…… 可兒嚇壞了，她並沒有迴頭，開始的幾秒隻是僵在原地，即使到了現在可兒也沒想明白是怎麽迴事，她還以為房間中藏著其他什麽人，等可兒奮力掙脫了那兩隻手迴過身去的時候更加吃驚地睜大了雙眼，“劉誌偉你要幹什麽?” “可兒你也不小了，隻要你依了我，完事之後我什麽東西都可以給你，工作我可以幫你安排，錢我有的事，你也知道現在的社會生存有多難，你依了我可以說後半生就有了保障，這是多少女人都求之不得的，就這一次……” 可兒完全被劉誌偉的樣子嚇住了，剛才那個和藹可親的幹爸已經完全不見了，此時的劉誌偉摘掉了眼鏡，他就像一個突然改變了形象的魔鬼，眼中充滿了邪惡的欲望…… 可兒想從門口衝出去，可是還沒等她打開房門就再一次被從劉誌偉從後麵抱住了，這屋子的門鎖太結實也太複雜了，不熟悉的人在短時間內是很難打開的，“可兒……我太喜歡你了，你的小胳膊可真細啊，你的脖子可真嫩啊……”劉誌偉瘋狂地親吻著可兒，可兒再一次掙脫了劉誌偉，她決定和這老頭頑抗到底，可是很快可兒知道自己完了，她完全沒想到劉誌偉這個看著上了歲數的老人會有如此驚人的力量，他壯得像頭牛，能夠輕而易舉地把可兒一次次的放倒，不過年輕的可兒是不會輕易服輸的，她拚命抵抗著，直到最後脖子被劉誌偉那雙有力的大手卡住了，她感到唿吸困難，後來兩眼發黑，直到最後完全喪失了意識…… 可兒醒來的時候感到下體出奇的疼，她掙紮著坐了起來，然後看到了已經穿戴整齊的劉誌偉，剛才的一切仿佛都是個夢，但是很快可兒絕望了，她看到自己一絲不掛地坐在地板上，渾身充滿了粘乎乎的液體，顯然這一切都是真的。 “還是年輕啊，醒得挺快，剛才嚇了我一跳!”劉誌偉心疼地看著可兒，隨手把她的衣服遞了過去。 可兒迅速地穿上了衣服，在這個骯髒的老頭麵前赤身裸體可兒覺得十分難受，她抹了把眼淚對劉誌偉說道：“該放我走了吧!” “放你走?我沒強迫你啊，剛才是你自己願意的，以後聽幹爸的話，我會為你安排好一切的，你會是個有前途的女孩!” “我可以走了吧?”可兒躲開了劉誌偉的目光，扭過頭看著身旁的牆壁。 “你隨時可以離開，不過我還是希望你留下來陪幹爸吃個晚飯，咱們可以好好聊聊。” 可兒沒說話，她走過去花了差不多一分鍾的時間才用顫抖的雙手把門打開，可兒迴過頭含著眼淚對劉誌偉說道：“我要讓你身敗名裂!”然後快步走下了樓梯。 “你別犯傻，你也知道我是什麽人，要不然迴家問問你媽媽吧，我勸你還是老實點……” 可兒沒聽到劉誌偉最後說得是什麽，她飛快地衝出了劉誌偉家的別墅然後打了輛車直奔市公安局，可兒心想一般的派出所大概管不了劉誌偉這樣的大人物，所以她要到市公安局報案，可是到了公安局的門口可兒又有些緊張了，她長這麽大從沒告過官，此刻她第一個想到的人就是媽媽，但是媽媽的手機一直占線，可兒不知道此時和媽媽通話的人竟然是劉誌偉…… 於是可兒撥通了劉海的電話，“找我什麽事美女?是不是想我了?” 聽到劉海的聲音可兒的眼睛頓時流了下來，“我在市公安局門口你能過來嗎?” “怎麽了?你哭什麽?” “你能馬上來一趟嗎?我不想在電話裏說!” “好，你別走，我馬上就到!” 劉海果然說話算話，十多分鍾之後他的跑車帶著塵土停在了可兒麵前，劉海看著可兒哭紅的雙眼心疼地問道：“怎麽了?” “我……我被強姦了!”可兒幾乎哽咽得說不出話來。 “什麽?誰?”劉海暴怒了，驕傲的他怎麽會允許別人碰自己心愛的女孩。 “我幹爸，劉誌偉!” “劉誌偉，是市裏當官的對吧?”劉海詫異地睜大了眼睛，劉誌偉的名字劉海不僅從可兒那裏聽到過，還從他爸那兒聽到過，隻是不甚了解，劉海現在已經氣得發狂了，要是劉海身邊其他的女人被強姦了他可能根本不會在乎，但是可兒不一樣，劉海有些失去理智了，“他家在哪，我找人去收拾他!” “你別去，他們家附近住的都是要人，他家門口也有人守著，還是報案吧!” “告訴我他家在哪?我劉海用不著什麽警察，誰碰了你我要親自滅了他!”劉海發狂似地搖晃著可兒的肩膀，他瞪著一雙通紅的眼睛看得可兒有些害怕。 看到劉海的樣子可兒哭得更兇了，這反而更讓劉海覺得恥辱，他看可兒不說話隻是哭於是自己坐上跑車走了，臨走的時候衝著可兒大喊：“你不告訴我我自己去找，就不信找不到他，你自己去報案吧!”說完劉海開著車子離開了…… 劉海的車子飛奔在公路上，他搖開了車窗，外麵的風不停地吹打著劉海的腦袋，他的腦袋逐漸涼了下來，劉海以為劉誌偉隻是個一般的小官僚，於是他生氣地撥通了胖子徐飛的手機，“什麽事海哥?”徐飛的聲音懶洋洋的，劉海心想這小子昨天晚上說不定又上哪鬼混去了。 “問問你爸聽說過一個叫劉誌偉的沒?市裏一個當官的，他家住哪?” “劉誌偉誰沒聽說過啊，我都知道他家在哪，市裏好幾個幹部都住那一帶……” “行了，別羅嗦了，說地址!” “什麽事啊?你要去送禮啊?” “你怎麽那麽多廢話呢，說地址!”劉海急了。 “你小子今天好像吃槍藥了，就在東郊的那片高檔別墅群裏，最裏麵，屬他家的院子最大，樓蓋得也漂亮，電動門，還有圍牆，門外還有警衛員……” “行了，我知道了，是特好找對吧?” “好找，那片他家最顯眼了，一打聽誰都知道!” “行了，你睡覺吧!” 劉海又撥通了陳雷的手機，“雷子在哪呢?” “海哥啊，打麻將呢，有事啊?” “有事，給我備二十個兄弟，辦事立索的，別找那些小阿飛!” “誰惹你了?” “這你就別問了，規矩我懂，錢少不了你的，弄出事來多少錢我出，你那邊有車嗎?” “車好說，二十人夠嗎?” “夠了，我現在去你家，帶上傢夥!” “別去我家，讓我媽看著不好，我媽不像我爸，她可不支持我打仗，咱們一會去哪辦事?” “東郊的別墅區!” “那裏住的都是大款和當官的吧?” “管他住的什麽人?你怕了，我說了出事我兜著!” “笑話，我雷子怕過誰，這樣吧，我帶上人開四輛車在東郊大路口等你!” “就這麽定了，我現在正開跑車往那邊去呢，肯定趕在你前麵，我等你吧，你快點，咱們不見不散!” “我這把牌不錯，和了就過去!” “你他媽快點，我說得是正經事!” “行了，不和我也過去!”陳雷掛了手機。 劉海拿出一根煙叼在了嘴上，他心想一定要好好修理修理那個劉誌偉，打殘廢了他寧可賠錢，劉海把油門踩到了底，很快他那輛顯眼的跑車停到了東郊的大路口，劉海下了車不停地踱來踱去，他一根接一根地抽著煙，這段時間是很難熬的，說老實話劉海心裏也有些緊張，這次他可不想打一頓就算了，劉海心想陳雷你快來吧，早點把那小子廢了省得我跟這緊張。 陳雷的辦事效率果真很高，沒多大一會劉海看到遠處開來了四輛黑色轎車，那四輛車減慢了速度最終停在了劉海跟前，陳雷從第一輛車裏出來了，從後車裏跟出十來個剃平頭的年輕人，劉海發現最後一輛車裏的五個人沒有下來，“雷子，來得挺快啊?” “人在哪?”陳雷擼起了袖子。 “一會去抄了他的家!” “他家在哪?” “我跟徐飛打聽了，就在前麵，應該挺好找的，那幾個人怎麽沒下來?”劉海看了眼後麵的轎車，坐在裏麵的人年齡要大一些，都在三四十歲左右。 “哦，那是旭哥和他的幾個手下，是我爸的朋友，都是蹲過班房的正經辦事人，這些都是我的朋友，你不是說要來大的嗎?我把他們幾個找來壓壓陣，都是叔叔輩的，把我當小孩子看!” “有幾個大哥在也好，咱們走吧!” 於是眾人紛紛上車，劉海的跑車開在最前麵，很快他發現了劉誌偉家那幢顯眼的房子，這別墅確實有些鶴立雞群，隨著距離的拉近劉海看到了門外站著的警衛員，他心裏有底了，於是他停好了車子示意陳雷他們先不要動，一個人客客氣氣地來到了別墅門外，他看了一眼那個警衛員說道：“哥們，這是劉誌偉家嗎?” 那警衛員沒拿正眼瞧劉海，心想這小子竟敢直唿劉市長的大名，“對，你是誰啊?” “我叫劉海，劉誌偉約我來的，麻煩你把門打開!”劉海指了指眼前的那道電動門。 “哦，那好!”警衛員心想這人也姓劉，肯定是劉市長家的親戚，怪不得敢連名帶姓的一起叫，於是他把門打開了。 “謝謝哥們!”劉海迴過身子沖陳雷他們招了招手，於是那十幾個小年輕從車上下來了，手裏都拎著砍刀和鐵管，警衛員這時候才發現情況不妙，其實他站在這就是個擺設，這人是走後門才分了這麽個好差事，從沒想過真有歹徒敢上市長家來撒野，今天情況來得突然，這小子嚇傻了，“你們幹什麽?我報警了!” “報警就廢了你!”陳雷一鐵管子砸在了警衛員腦袋上，鮮血頓時流了下來，“來人啊，殺人了!”警衛員看到過來這麽多人驚恐地大唿小叫起來。 劉誌偉聞聲站到了窗前，看著門外發生的一切他心裏一驚，心想莫不是哪個仇家找上門了，想想自己今時今日的身份和地位，肯定是來者不善，說不定是想要他的命，劉誌偉迅速地拿起了電話…… 劉海和陳雷的十幾個兄弟剛要往裏麵衝突然聽到身後有人喊話：“小逼崽子不要命了，都給我滾迴來!” 十幾個人幾乎同時轉過了身體，劉海看到從後麵那輛車上下了幾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旭哥，怎麽了?”陳雷納悶地迎了上去。 “怎麽了?你們要抄了這家的房子?” “對!”劉海挺了挺胸膛。 “你剛才說裏麵住的是誰?” “劉誌偉!”劉海心想這大哥膽夠小的。 “還行，有點道行，你知道他是多大官嗎?我勸你們幾個還是快點開車跑路吧，不然就晚了，真他媽倒黴，早知道你們要上這來鬧事打死我也不能跟來!” “笑話，我怕誰啊，今天這人我是廢定了!”劉海心想這旭哥到底幫誰說話啊! “誰也別動，誰動就滅了誰!”旭哥看了他的四個兄弟一眼，那四個長相如出一轍的中年男人攔在了劉海和陳雷的那些兄弟麵前，雖然人少可是力度不小，幾個年輕人登時不敢動了，旭哥把陳雷拉到了一邊，“小子，你們可真不知天高地厚，這迴不但給你爸惹禍了，連我弄不好都得玩完，知道裏麵住的是誰嗎?” “不是劉誌偉嗎?” “劉誌偉，口氣還挺狂，在道上混的凡是有點影響的哪個沒聽過劉誌偉的大名，他年輕的時候那才叫真正的大哥，表麵上是大企業的一把手，暗地裏養著一幫兄弟，黑道白道沒有他擺不平的事，省內省外哪個大哥都得讓他三分，現在人家換了個混法，在香港叫洗底，他現在是副市長，你爸在市裏算是有影響的大哥了，可就是你爸也不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旭哥，可是我哥們非要辦事啊?你一說我才知道裏麵住的是什麽人物!” “快跑吧，不然就晚了，到時候咱們的家都得被抄了，誰也別想混了，那劉海是幹什麽的!” “他是學生，他爸是做大買賣的，劉勇強，劉老闆，搞房地產的!” “劉勇強，有意思，都是著名人物啊!”旭哥露出了笑容。 “旭哥你笑什麽?劉海他爸你也聽過吧!” “當然聽過，劉海這小子可能不知道，劉勇強也算遠近聞名的大老闆了，在道上也有點影響，他買賣能做這麽大劉誌偉沒少幫忙，道上的都挺給劉勇強麵子，這事看來就得劉老闆自己擺平了!” “那行，我這就帶兄弟們走!”陳雷和他的兄弟還沒等上車遠處就響起了警笛聲，隻有劉誌偉這種身居要職的領導才有能力如此神速地調動警力，他們二十來人還沒明白過來是怎麽迴事就被幾十個荷槍實彈的警察帶上了車。 正文 18 此時可兒正坐在市公安局副局長的辦公室裏，本來接待她的隻是名普通刑警，但是一聽可兒告發的是劉副市長頓時引起了高度重視，現在接待可兒的變成了市局的姚副局長，姚局長已經從可兒那裏基本了解了情況，此事非同小可他也拿不定主意，於是他微笑著對可兒說：“姑娘，你在這等一下!” “可以，你們什麽時候抓人?”可兒含著眼淚望著姚副局長。 “放心，等查清了事實我們會給你個交待，法律是公正的，你要相信政府，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先喝杯水!”姚副局長對待可兒很是熱情，好像告劉市長強姦的女人身份都高了一截，有些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的意味。 姚副局長快步來到了市局一把手的辦公室，出於禮貌他象徵性地敲了兩下門就進去了，“局長，有點情況像您匯報一下!” “姚副啊，什麽案子你還做不了主?說吧!”李局長有點納悶。 “有個女孩長得特漂亮，大學生，她說劉副市長把她給強姦了，而且劉市長還是她幹爸!” 李局長收住了笑容，他的表情頓時複雜了，他了解劉誌偉在市裏的能量，於是他看了看姚副局長說道：“這女孩不是亂說吧，你確定她是大學生，不是哪個想騙錢的坐檯小姐吧?” “我已經派人核實了，確實是大學生，而且是名牌大學的，她對劉誌偉的家庭情況十分了解，看樣子不像是無理取鬧!” “哦……”李局長沉思著，良久他對姚副局長說：“那女孩在哪?” “在我辦公室!” “她叫什麽名字?” “林可兒!” “你先下去勸勸她，穩住她，怎麽辦等我的信!” “明白了!”出了李局長辦公室的大門姚副局長頓時覺得輕鬆了，現在他已經把這件棘手的事情交給李局長了，換句話說這是否在太歲頭上動土的事用不著他做決定了。 待姚副局長走遠了，李局長摸起電話熟練地撥通了一串號碼，“劉大哥，您今天是怎麽迴事啊?剛才是家裏跑去一幫流氓，那幫人剛被我派人抓起來，現在我這又來個小姑娘告您強姦，出了這事老弟可得提前跟您說一聲!” 電話那端的劉誌偉輕輕地品著茶水，此時他的房子裏倒是熱鬧了許多，站著好幾個荷槍實彈的武警守衛，“李老弟，今天我是夠倒黴的，那幾個流氓現在關哪了?” “讓我弄看守所去了!” “那都是些什麽人?” “以年輕人居多，有幾個歲數大點的是老江湖了，公安局掛名的!” “審明白了嗎?” “沒有，這幫人支支唔唔口供不一，有個叫劉海的說您強姦了她的女朋友，對了，她女朋友就叫林可兒，在我這告您強姦的那個女孩應該就是那個劉海的女朋友，看來我得併案處理了，哈哈!”李局長笑了，不過笑得很假。 “那個劉海是幹什麽的?” “沒什麽來路，學生，小阿飛，他爸倒是挺有名的，劉大哥您也認識，劉勇強，大老闆，上億的身家!” “劉勇強?這世界還真小，李老弟準備什麽時候抓我啊?” “您竟拿我開心，我就是下崗也不敢抓您啊，我這是向您匯報情況!” “也不難為李老弟了，實話告訴你吧，那個林可兒是你嫂子認的幹女兒，小時候長得招人疼愛所以你嫂子特喜歡她，別看這女孩長得人模人樣可是有家族精神病史，她父親就是個瘋子，她小時候還挺正常的，可是長大了誰知道就變樣了，動不動就犯病說糊話，總說有人跟著她，有人要強姦她，今天竟然賴到我頭上了，不信你可以調查，他爸就住在精神病院，這事她母親也可以作證，你給她母親打個電話就明白了!” “哦，知道了，知道了，您這麽一說事情就好解決了，剛才我還想給她做個體液鑑定什麽的，現在看來不用了!” “不用了，絕對沒那個必要，就按我說得辦吧，她媽媽會告訴你實情的，不用麻煩那些技術人員了，浪費警力，鑑定也是白鑑定!” “那好就聽劉大哥的，劉海那幫小子怎麽辦?要我收拾他們嗎?” “先別收拾他們，在看守所裏關著吧，我找劉海他爸談談再說，先這樣了李老弟，改日請你吃飯!” “應該我請您啊，劉大哥再見!”掛了電話李局長鬆了一口氣，劉市長已經給他指明了案情的真相。 劉誌偉放下電話沉思片刻再一次撥通了許慧霞的手機號碼…… 正文 19 半個小時之後姚副局長覺得已經有些受不了啦，可兒不停地哭喊著要他去抓人，還說她身上一定有劉誌偉的指紋或體液，要技術人員留下劉誌偉的犯罪證據，姚副局長知道此事非同小可，他在等著一把手的指示，礙於這女孩自稱劉誌偉是她幹爸又不敢發脾氣，正當他左右為難之際辦公室的門開了，李局長領著一個打扮時髦的女人進來了，“媽媽……”可兒不明白許慧霞怎麽會突然出現在這裏。 “可兒啊，跟媽媽迴家吧，麻煩您了姚局長!”許慧霞對姚副局長報以甜美的一笑。 “沒事，和你女兒聊了會天!”姚副局長心想怪不得女兒這麽漂亮，媽媽也夠有風韻的。 “媽媽你怎麽才來?剛才你的手機都打不通……”可兒哭著把頭埋在了媽媽的懷裏。 “好了，跟我迴去吧孩子!” “我不迴去，局長你快去抓劉誌偉啊?” “到底怎麽迴事啊?你媽媽不是來接你了嗎?”姚副局長有些糊塗。 “哦，姚副啊，你還不太了解情況，這孩子……”李局長停住了，他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啊，懂了!”姚副心想原來這是個精神病，長得怪漂亮的可惜了。 “你什麽意思?”聰明的可兒當然明白李局長的手勢是什麽意思，她生氣地瞪著李局長。 “哦，沒什麽，跟媽媽迴去吧!”李局長輕輕地拍了拍可兒的肩膀。 “對不起了兩位局長，孩子她父親就有這病，一直住在精神病院裏，她從小就有點神經緊張，最近學習壓力挺大的，我又沒怎麽關心她，劉市長和他夫人特喜歡我女兒，對我們家也很照顧，這孩子和劉市長親女兒差不多，誰知道她這次怎麽突然就犯病了!” 可兒呆呆地望著媽媽，她看到許慧霞正憐愛地看著自己，她不相信這話是從媽媽嘴裏說出來的，“媽媽，你說什麽?我有精神病?” “走吧孩子，咱們迴家說!” “不，我不走，你們沒一個好東西，說，你拿了劉誌偉多少好處，他給了你多少錢，你連女兒都不要了……”可兒憤怒地掙脫了媽媽的懷抱，她大聲地哭喊起來，不停捶打著媽媽的胸口，可兒這麽一鬧兩位局長更覺得她像個精神病了，於是叫來兩位年輕的女警把可兒架出了辦公室，然後開著警車把可兒和許慧霞送迴了家裏。 迴到家裏可兒呆呆地坐在沙發上，她停止了哭泣，突然可兒笑了，許慧霞看著女兒的表情不覺有些擔心，“可兒媽媽知道你委屈……”許慧霞也說不下去了，她的眼淚流了下來，這一切都是按照劉誌偉的吩咐做的，許慧霞知道憑她們母女倆是鬥不過劉誌偉的，當年她鬥不過現在可兒更鬥不過。 “媽，為什麽?” “孩子，你得明白有些人咱們惹不起!” “好了，我現在明白了，媽您別傷心，也別哭，我有我的解決方法!” “孩子你別犯傻!” “我不傻，我傻我能考上大學嗎?我隻不過是瘋了，瘋了好啊，我終於明白爸爸為什麽瘋了?一會我就去給劉誌偉賠理道歉，他想睡我就陪他睡，保證咱們娘倆後半生吃香的喝辣的，媽媽你高興嗎?” 許慧霞吃驚地看著女兒，她覺得女兒早晚會想通的，當年自己都想通了，如今的年輕人應該更開放才對，隻是可兒的樣子讓她有些擔心，“孩子，別說傻話了，過去的就忘了它吧!” “不行啊，我的記憶力好著呢?我忘不了，對了，剛才是跟你說笑的，我林可兒眼光高著呢，怎麽會看上劉誌偉那個糟老頭呢?他完了!”可兒微笑著看了媽媽一眼，然後起身離開了，許慧霞半天沒迴過神來，她從沒看到女兒臉上出現過那麽可怕的表情。 正文 20 劉勇強看到劉海上去就抽了他兩個嘴巴子，“小子你要是活膩了上一邊死去，別害得老子跟著受連累!” “爸，您別生氣啊，我哪錯了!” “還他媽哪錯了，誰讓你上劉市長家鬧的，膽子還不小，說明白了，怎麽迴事?” “我沒給你打電話啊?你怎麽知道的?” “劉大哥給我打的電話，說你小子要滅他!知道我和劉副市長什麽關係嗎?誰你都敢惹!” “他強姦我女朋友了!”劉海有些不服氣。 “強姦你女朋友?別說是你女朋友，要是強姦我女朋友我還得賠笑臉，懂嗎?” “你女朋友不就是我媽嗎?” “去你媽的!”劉勇強又抽了劉海一個大嘴巴，“你小子少嘴硬，你給我說明白了，以後還去不去劉市長家鬧!” “我不知道他是市長啊，還以為他就是個普通幹部!”劉海帶著哭腔說道。 “告訴你他不僅是市長，還是……反正你個小逼崽子也不懂，總之我告訴你，一會我去劉市長家賠理道歉，到時候再決定怎麽修理你，再有一次，不用劉市長動手，我親自整死你，省得你小子害得我也不得好死!” “爸，我不敢了，快把我弄出去吧!”看守所裏的環境劉海實在是受不了。 “弄出去，等著吧，這次我可沒把握，哎!”劉勇強嘆了口氣出去了。 四十分鍾之後劉勇強帶著一腦袋虛汗站在了劉誌偉的麵前，此時劉誌偉正坐在沙發上吃水果，“說吧，怎麽迴事啊?” “劉大哥，您別跟個孩子一般見識，這小子欠揍，他是讓我慣壞了，他不知道您是什麽人物，這次就算了吧，您抬抬手就把他放了!” “哎呀，你兒子挺兇啊，我感覺自從當官以來沒得罪過什麽黑道上的人物啊，他今天一來嚇了我一跳，以為舊仇家找上門了!” “劉大哥您竟說笑，誰敢找您麻煩啊!” “這世道，難說啊，你兒子為什麽跑我這抄家來啊?” “小孩不懂事，瞎胡鬧……” “說實話!”劉誌偉一瞪眼睛嚇得劉勇強直哆嗦。 “他說女朋友，他女朋友讓您……” “讓我強姦了對吧?迴去告訴你兒子，以後找女朋友好好選選，找什麽人不好找個瘋子，那女孩她爸就是瘋子，精神病遺傳你不知道啊?按說我對那女孩還不錯，可是她卻反咬一口，要不是你嫂子喜歡她我會讓她進我家的門?叫你兒子以後離她遠點，要是真結婚了再給你生個瘋孫子!” “行，肯定，您就把劉海放了吧!” “我年紀大了，不像從前那麽爭強好勝了，體力也不行，誰要是再過來鬧我可受不起那驚嚇!” “劉大哥您放心，我出錢給您找幾個保鏢看家護院，對了，嫂子去歐洲玩了吧?這次的差旅費我全報了!” “我缺錢嗎?”劉誌偉好像不大高興。 “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您沒少照顧我，嫂子沒車對吧?迴來我送她一輛，嫂子喜歡什麽車?” “那老婆子還真想要輛車，隻是上了歲數自己開我不放心，我準備給她請個司機!” “這好說，我手下有的是司機!” “那就這樣吧，迴去看好兒子，你嫂子挺喜歡寶馬的!” “知道了，謝謝劉大哥!” “迴去吧，以後看好了兒子，人老了心腸也軟了，這要是年輕的時候誰找我麻煩都得玩完，今天我可累壞了，想不到碰上這麽多倒黴事……” 正文 21 之後的幾個星期可兒沒迴家，也沒和媽媽聯繫，可是許慧霞有些一反常態，她時不時地跑到學校來看女兒，其實可兒在心裏還是有些恨媽媽的，但是她沒辦法，那畢竟是自己的媽媽。 最近一段日子不知為什麽劉海並沒有聯繫可兒，可兒的內心痛苦極了，她的事情沒辦法對別人傾訴，所以可兒並沒有趕媽媽走，許慧霞的到來多少能給可兒帶來一點溫暖的感覺，可兒覺得媽媽還是關心她的，隻是她每次對許慧霞都熱情不起來。 許慧霞可以理解女兒的心情，可是她有什麽辦法呢?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女兒，想扳倒劉誌偉幾乎是不可能的，就算扳倒了，可兒甚至包括自己在內都將付出極大的代價，她了解劉誌偉的心狠心辣。許慧霞的人生現在隻有一個目的，就是通過一切手段多賺一些錢，讓女兒的將來可以過得更好，如果想忘記什麽可兒完全可以換一座城市甚至移民，可是這些都需要錢。在社會上多年的打拚已經讓許慧霞變得實際了許多，對她來說生存的艱難要遠遠大於精神上的痛苦。 許慧霞的車子停在了可兒寢室樓下，她今天買了好多可兒喜歡吃的小食品，可是當她來到女兒寢室的時候發現可兒沒在，屋子裏隻有李婷一個人，“阿姨您來了?” “是啊，來看看可兒，買了點東西，你們一塊吃吧!” “阿姨您先坐吧，我得去上課了!” “可兒呢?” “她這幾天都沒怎麽上課，一直悶在寢室裏，今天不知道幹什麽去了，您在這等一會吧，也許她一會就迴來了，您要是等不及走的時候把門帶上就可以了!” “好，你先走吧!” “阿姨再見，要是看到可兒我就告訴她您來了!”說完李婷出去了。 許慧霞細心地打量著可兒的寢室，看著女兒疊得整整齊齊的被子許慧霞欣慰地笑了，不知不覺中女兒已經長大了。雖然少了自己的關心女兒還是茁壯地成長著，劉誌偉的事對可兒來說也算是個教訓，男人都不可靠的，這點許慧霞早就確定了，隻是女兒還不知道怎麽從那些不可靠的男人身上獲得可靠的財富。要是換了個社會經驗豐富的女孩可能把這事當一個契機，哪會跑到公安局去鬧啊，許慧霞覺得女兒比自己更聰明更漂亮，隻是缺乏一點歷練，她心想可兒以後會比自己更成功的。 此時劉海正開著跑車穿梭在學校裏，他要去可兒的宿舍，他已經決定要和可兒分手了，一來是爸爸的警告威脅，其實這隻是次要的，主要是驕傲的他受不了自己的女友被別人強姦的這個事實。可是現在事情發生了，他卻無能為力，劉海沒有看不起可兒的意思，也沒覺得她不幹淨，在他眼裏可兒始終是個純潔的女孩。他了解可兒，知道這女孩正常得很，他明白爸爸的話是什麽意思。隻是他覺得自己在可兒麵前再也抬不起頭來了，除非有人能殺了劉誌偉，一想到那個讓自己束手無策的老頭劉海心裏就難受，可是這次他真的沒辦法了，劉海長這麽大從沒見財大氣粗的爸爸怕過誰，可是這次他發現父親真的是害怕劉誌偉，現在提起這事來還心有餘悸。劉海弄不清那男人的力量到底有多大，隻是無論如何他都不敢輕舉妄動了，他的這點霸氣基本上全都來自劉勇強這個有錢的老爸，可是現在連老爸都肝顫了，他劉海還能怎麽樣呢? 劉海想好了，他要忘了可兒，重新從自己的那些狐朋狗友和漂亮馬子身上找迴自信，他劉海的實力比劉誌偉是比不了，可是在那些年輕朋友當中還是數一數二的。對!今天晚上就找個馬子好好發泄一下心中的鬱悶，已經很久沒碰女人了，這幾天劉海覺得有些性衝動。他停下車子進了可兒的宿舍樓，對門衛的阻撓理都不理就直接殺進了女寢，他在可兒的寢室門外猶豫了一下還是進去了。 剛一進門劉海以為自己走錯了，他看到了一個漂亮成熟的中年女人正站在屋裏照鏡子，這女人說是學生歲數大了點，說是學生家長還稍嫌年輕，劉海的眼睛以極快的速度在這女人身上遊走了一遍，他對這種年紀大自己很多的漂亮女人一向很有興趣。 “你找誰?”許慧霞看著麵前這個年輕帥氣的小夥子問道。 劉海覺得這女人的眼神挺勾人，她穿著一條緊身迷你裙，身材極好，一般的女人到了這個歲數根本不敢這麽穿衣服，劉海心想好久沒碰這種風韻十足的女人了，經驗告訴他和這樣的女人睡在一起感覺往往更好，現在他是自由的，包括身體和思想，劉海決定重拾自信，把可兒拋到腦後。 想著想著劉海的眼神就變得有些過分，“找林可兒?” “哦你是她什麽人?”許慧霞試探著問劉海，可兒從沒在她麵前談過感情方麵的事情，她不清楚女兒到底有沒有男朋友。 “我是她……學長!” “找她有什麽事?” “沒事，隨便聊幾句，你是李婷的姐姐對吧?”劉海完全沒想到可兒的媽媽會這麽年輕時髦，他倒是聽可兒說過李婷有個大她不少的漂亮表姐。 許慧霞笑了，“我有那麽年輕嗎?就算是她姐姐吧!”她心想這年輕人挺有意思的，就當是和他開個玩笑。 “你是挺年輕的，既然可兒不在我就先走了，你還等李婷嗎?” “咱們一起下去吧，我也不等了!”許慧霞帶上門和劉海一起下了樓，她想抽一支煙，可是打火機卻沒怎麽也不給麵子，沒氣了，“老弟，有火嗎?” “有!”劉海熟練地用自己的zippo打火機給許慧霞點燃了香菸。 “謔，名牌啊，是真的嗎?”許慧霞心想普通的大學生恐怕用不起這個牌子的打火機。 “哈，當然是真的!” “你這款的不多見，國外弄的?” “不知道，我爸用剩下的!” “你爸夠有錢的!” 出了宿舍樓兩個人各自打開了車門，許慧霞看著劉海的跑車說道：“老弟，你爸是幹什麽的?還上學呢就給你買了這麽好的一輛車?” “好嗎?沒覺得，我爸什麽生意都做一點，主要是房地產，我爸叫劉勇強!”劉海一直以自己的老爸為榮，動不動就報出父親的大名。 ‘劉勇強!’許慧霞不僅聽過這個名字而且還和劉勇強打過幾次交道，是劉誌偉介紹他們認識的，兩人認識的時間不短了可是買賣一筆沒談成，劉老闆嫌許慧霞這種女商人不入流，不愛跟她做生意。許慧霞心想早聽說劉勇強有個念大學的兒子，沒想到今天在這碰上了，這對她來說也許是個機會，許慧霞是個善於把握一切機會的女人，“老弟，林可兒和你是一屆的嗎?” “不是，我比她大!” “你們倆關係怎麽樣?” 劉海心想這女人怎麽總問我和可兒的事呢?難不成是想和我談戀愛?“就是普通的同學關係!”劉海心想既然自己已經決定和可兒分手，現在他們就真的隻是同學關係，再說就算沒分手也沒必要把他和可兒之間的事情告訴李婷的‘表姐’。 “老弟，大姐請你吃個飯吧!” “啊?”劉海一時沒反應過來，他沒想到許慧霞會請自己吃飯，“好啊，不過還是我請客吧，去哪?”劉海心想這年頭隻要臉大、膽子大什麽樣的女人都能到手，反正我不吃虧。 “看不出來你還挺紳士!” “男人請女人是應該的，愛吃中餐還是西餐?” 許慧霞看了看劉海，心想這小夥子要說是男人還嫩了點，看著挺幹淨的，人不壞，“說實話我不太餓，你定吧!” “我也不怎麽餓，現在剛十一點，吃飯早了點，咱們去喝咖啡怎麽樣?” “好啊，你先走我開車跟著你!” “跟緊了，我的跑車很快的!” 正文 22 可兒麵帶微笑躺在心理谘詢室的沙發上，她的身體曲線清晰地暴露在吳濤的視線當中，吳濤很喜歡這個角度，他覺得這女孩的側麵誘人極了，而且現在他可以隨意地欣賞林可兒，卻不用擔心會被她發現。吳濤覺得這女孩今天有些不一樣，至少和上次來的時候不一樣，格外地吸引人，也許是她臉上的微笑給了吳濤某種暗未，吳濤覺得那微笑有些邪惡和放縱的意味，“你今天怎麽總是笑?” “心情好，我看透了好多事情!” “比方說?”吳濤心想女人真是難懂，很多時候女人是沒有邏輯可言的，所以心理學在她們身上不經常管用。 “我不想說，吳濤你膽子大嗎?有沒有什麽事情會讓你害怕?” “我是唯物主義者，最怕沒錢!” “那好，記得上次我和你說過的事情嗎?” “當然記得，你說自己有超能力對吧?” “哈哈……你覺得不可能是吧?”可兒轉過身子望著吳濤，她的眼神讓吳濤神魂顛倒，他覺得可兒這女孩有著勾魂攝魄的魅力，此刻她正半躺在沙發上，那誘人的曲線讓吳濤覺著有些嗓子發幹。 “可兒……”吳濤站了起來，“不管是什麽，你說的一切我都願意相信!”吳濤走到了可兒跟前，俯下身體看著可兒的眼睛。 可兒看到了吳濤眼中的慾火，但是她並沒有躲開吳濤火辣辣的目光，這無疑是一種暗示，吳濤輕輕地俯下了身體，試探著吻了可兒的嘴唇，可兒剛想掙紮吳濤已經重新把頭抬了起來，“對不起，你是劉海的女朋友，可兒我不能騙你，其實我也喜歡你，劉海是我的哥們，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你，我不能這樣做……” “劉海已經很久沒來找我了，我知道他是嫌充我了，我們完了!”可兒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如果吳濤的這個舉動換在一個月以前可兒大概早就推開吳濤然後離開了，可是現在她沒有，可兒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大概是被劉誌偉強姦之後有些自暴自棄的意思。 “分手了?為什麽?就是說我們可以在一起了，可兒其實從第一次見到你我就已經喜歡上你了……”這一次吳濤更加激烈地親吻著可兒的嘴唇。 可兒就這麽讓他吻了好久，直到吳濤感到唿吸困難才挪開了嘴唇，可兒也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怎麽了，總之她不想拒絕，也許是她覺得一切都無所謂了，也許是因為劉海已經好久沒碰可兒了讓她有些貪戀肉體的欲望，也許是可兒覺得身邊有個男人可以讓她覺得好過一點，總之她並沒有抗拒，“你真的喜歡我嗎?”可兒眯著一雙杏眼看吳濤。 此刻的吳濤覺得仿佛被可兒拉進了一個夢境，他好像被催眠了一樣，“真的，可兒我會對你好的，既然你和劉海分手了咱們可以在一起嗎?我知道自己不夠優秀，可是我會好好待你的!” “不夠優秀?無所謂，快六十歲的老頭都可以和我上床?” “可兒你說什麽?我不明白!” “好吧，我說得簡單一點，聽說過劉誌偉嗎?本市的副市長!” “知道，在報紙上看到過他的名字，怎麽了?” “他是我幹爸!” “那是好事啊!” “好事?就是他強姦了我，那個該死的老頭，我媽媽害怕他，竟然幫著他說話，我沒辦法告他，媽媽說事情隻能這麽算了，你看著吧，他會付出代價的，記得我和你說過的話嗎?他完了……” 吳濤覺得有些糊塗，他好像失去了一個心理醫生應有的敏銳，他突然壓到了可兒的身上，雙手撫摸著她的胸部，“別碰我!”突然可兒推開了吳濤，吳濤突出其來的那雙後手讓她想起了劉誌偉，“你們男人都一樣，你和劉誌偉一樣，讓我噁心，劉誌偉死之前我不會再讓別的男人碰我了!”說完可兒衝出了心理谘詢室。 可兒的樣子、可兒的眼神、可兒的發香不時地迴蕩在吳濤的腦海中，當然還有可兒的話語，現在吳濤明白可兒為什麽說自己希望的事情總是會發生了，吳濤認為那與其說是超能力不如說是超魅力，他被這女孩吸引了，願意為她做任何事情…… 想到這吳濤露出了笑容，心理醫生最難醫治的病人就是自己，吳濤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腦袋，他想讓自己清醒過來，可是他覺得眼前的一切突然變得模糊了，這次吳濤不再掙紮了，“可兒我發誓你希望的事情會發生的!”吳濤笑了…… 現在可兒變成了吳濤的天使，可是自己的天使竟然被人強姦了，不管那人是誰吳濤希望他付出代價，吳濤知道心理暗示的能量，他堅信思想是個雕塑家，隻要自己相信就沒有什麽做不到的事情。吳濤的腦海中再一次出現了可兒的樣子，這一次吳濤的神智被徹底催垮了…… 其實吳濤當初之所以選擇心理學專業就是因為自己的內心存在著嚴重的問題，他太脆弱太極端了，很長時間以來吳濤努力地控製著自己的行為和感情，可是現在他覺得自己再也控製不住了，他覺得自己大概是瘋了…… 正文 23 咖啡廳的格調相當優雅人也不多，劉海覺得這裏環境剛剛好，此刻他並沒怎麽留心許慧霞的話語，相反的卻是在不停地打量著這個魅力十足的中年女人，“老弟事情辦妥了我不會虧待你的，麻煩你在老爸那幫我說說話，我們公司的規模還是不小的，有機會你可以去看看!” “啊!”劉海的思路被許慧霞的最後這句話打斷了。 許慧霞已經注意到了劉海看她的眼神，她明白劉海的意圖，老實說她也挺喜歡這種年輕的小夥子，隻是她覺得劉海有些太年輕了，對她來說為了事業付出身體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可是劉海還隻是個大男孩，至少從樣子上來說是這樣，“你在聽我說話嗎?”許慧霞的樣子有些不高興。 “我聽到了，要我在老爸麵前幫你說說話，不用介紹你們公司的情況了!”劉海心想像你這種掙一筆是一筆的小公司有什麽好介紹的，“姐姐，你的意思我懂，你的公司有經營建築材料這一塊，想讓我爸的新樓盤用你的建築材料，是這意思吧?” “不知道老弟能不能幫我這個忙，要是事情辦成了姐姐好好謝謝你!”許慧霞心想劉海這小子太年輕了，不知道他在老爸麵前說話有沒有分量，不過試試總是沒壞處的，她和劉老闆打過幾次交道，也談了幾迴生意，隻是每次都差那麽一點，許慧霞心想這迴也許從他兒子那施加一點外力沒準會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老爸呢倒是有心想要培養我，隻要你的東西質量不是太濫我幫你說句話多少會有點幫忙，況且你還是我同學的姐姐!” “哈，還記得那事啊?你看我真的像那個李婷的姐姐嗎?” “像，你們倆真的有點像，姐你今年有三十歲了吧?” “老弟你真會開玩笑，我今年四十二歲，女兒都二十歲了!” “哦，那個不重要，你看著挺年輕的!”劉海用手輕輕地撩開了許慧霞散落在額前的亂發，他用手指輕撫著許慧霞的臉頰和耳朵，許慧霞本想躲開，她知道這小子的意思，可是她最終還是沒有抗拒。她心想為了生意以前跟那些糟老頭都睡了，今天和這小夥子睡怕什麽，就算他什麽事也辦不成至少是個年輕健康的帥小夥啊，想到這許慧霞看劉海的眼神也不由得春波蕩漾。 “老弟，咱們還在這喝咖啡嗎?” 劉海會意的笑了，“喝咖啡有什麽意思?想去哪個賓館隨你挑!” 許慧霞心想我低估這小子了，夠直白的，“賓館就不要去了，我怕碰到熟人!”許慧霞心想他畢竟小我那麽多，傳出去不大好，“去我家吧，就我一個人。” “老公不在?”劉海心想還是先打探好了才安全。 “我男人是個廢人，我早就當他是死了，放心他是不會迴家的!”許慧霞說得很隨意。 “怎麽迴事?” “問那個幹什麽?對你來說知道我老公不會迴家就夠了!” 此時的劉海被體內的欲望弄得興奮不已，他買了單和許慧霞各自開著車子上路了…… 二個小時之後他們赤身裸體地躺在許慧霞家的大床上，劉海覺得自己真是不虛此行，許慧霞不僅經驗老道而且身材和皮膚都保養得相當好，劉海心想換換口味果然感覺不一樣…… 許慧霞輕輕地撫摸著劉海的腹肌，她對那些老男人早就感到厭煩了，本來長相就難看還上了歲數，腆著肚子弄得她一點感覺沒有，可是她又不好明說，劉海讓她重新找到了年輕時和林偉在一起那種美妙的感覺，許慧霞覺得自己好像年輕了二十歲，自己仿佛真的變成了和劉海同齡的年輕人。 劉海起身穿上了衣服，許慧霞貓在被窩裏沒動，她伸出胳膊拿過了自己挎包，“老弟，這是我的名片，別忘了答應我的事!” “放心，忘不了，我可以常來嗎?”劉海心想這女人起碼可以再受用十年，十年之內她都不會老到讓自己無法下手，當然他不會和這女人保持十年的關係，不過偶爾換換口味還是挺不錯的。 “當然可以，買賣不成情誼在，想來的時候提前給我打電話!” “還得預約啊!” “那倒不是，我挺忙的!” “看得出來，你這房子夠大的!”劉海四下打量著這所房子，“多少米啊?” “二百平米多一點，本想再換個大的，可是一個人住沒意思?” “你不是說女兒都二十歲了嗎?她不在身邊嗎?” “她上大學呢，住校，不怎麽喜歡迴家!” “姐你這麽漂亮為什麽不再找個伴呢?我是說過日子的那種!” “說實話我不是個喜歡過日子的女人，再說和精神病人離婚還挺麻煩的，一個人過不是挺好的嗎。” “你男人是精神病?” “對!” “我去別的房間轉轉可以嗎?”劉海心裏覺得有點不對勁，還說不出哪裏不對勁。 “你隨便看!”許慧霞躺在床上叼起了一根煙。 這是套四室二廳的房子，劉海已經看完了二間屋子，除了他和許慧霞睡覺的那間主臥室之外其他屋子的擺設都十分簡單，當他打開第四間屋子的房門時驚得差點沒叫出聲來，他看到牆上掛著一個天使一樣的女孩的照片，那女孩不是別人，正是林可兒! 劉海平靜了一下，再一次迴到了許慧霞的臥室，他也點燃了一根香菸，“姐你玩我?” “怎麽了?” “你不是李婷的表姐，你是林可兒的媽媽對吧?” “哈，你知道了，我可從沒承認過是李婷的姐姐，是你自己亂猜的，可兒和你很熟嗎?” “不是很熟，我今天是幫老師來找她的，你女兒跟你提過她男朋友的事嗎?”劉海此時的心情有些複雜。 “沒有，我女兒這幾年跟我接觸不多，最近對我更是有牴觸情緒，她的事我一點都不清楚，她也不會和我說，她在學校有男朋友嗎?” 劉海心想還好可兒沒和你說過什麽，“你女兒是校花，追求者多著呢，有沒有男朋友我也不知道!” “我看你就挺不錯的，隻可惜不是好人!”許慧霞微笑著看了劉海一眼。 “我不行，我哪配得上你女兒啊，哈哈!”劉海覺得有些尷尬，他心想這算什麽事呢?“姐，我先走了，晚上還有點事，咱們改天聯繫!” “拜拜老弟，別忘了我求你的事!” “哎，放心吧!” 劉海開車行駛在寬闊的馬路上，他有些猶豫，本想和這女人多風流幾次，可是沒想到她竟然是可兒的媽媽，算了別想那麽多了，順其自然吧…… 幾個星期之後劉海已經對許慧霞有些淡忘了，在他的生活中有著太多的艷遇和一夜情，可是許慧霞竟然主動給他打來了電話，約他去家裏玩，劉海當然知道這‘玩’是什麽意思，思來想去劉海到底沒扛住，一來不想拒絕到了嘴邊的肥肉，二來不去還有些不好意思。 完事之後劉海知道了許慧霞為什麽邀請自己，原來是許慧霞和他爸談成了一筆生意，說來慚愧劉海在老爸麵前根本沒提許慧霞這岔，這筆生意之所以能談成是因為劉誌偉，他覺得上次的事許慧霞做得不錯，女兒被自己強姦了她都沒告官說明這女人挺敬著自己。於是劉誌偉給劉勇強打了個電話，要他在生意上照顧一下許慧霞，後來事情就辦妥了，隻是劉誌偉和許慧霞的關係怎麽說都有些尷尬，他也不好意思在許慧霞麵前邀功，於是就沒讓劉勇強在許慧霞麵前提他這岔…… 正文 24 幾個星期以來吳濤關上了心理谘詢室的大門，也不再給學生們上課。可兒的隻言片語擾亂他的整個內心世界，吳濤心裏有了一個計劃，盡管這計劃讓他自己都覺得難以置信，不過吳濤覺得自己很聰明，他覺得心理醫生都是聰明的，不然怎麽能幫別人解決問題呢? 他太想得到可兒了，為了讓可兒留在自己的身邊他必須做一些事情…… 已經差不多有將近一個月的時間吳濤每天在市政府的大門前徘徊，他知道了劉誌偉的樣子，記住了劉誌偉的車號，他經常坐著計程車盯哨所以也就清楚了劉誌偉的家庭住址。隻是劉誌偉表麵上看起來好像是個深入簡出的人，市政府大樓裏可謂戒備森嚴，出入都要登記，出了樓劉誌偉一般都是專車接送，家裏有保鏢、單位有警衛，就在吳濤即將絕望的時候奇蹟出現了…… 他發現劉誌偉每個月總有那麽幾次下班之後會打車離開，他不明白劉誌偉為什麽放著專車不坐要打車，開始幾次吳濤並沒有打車跟上，可是今天不同，他不想再等下去了，當吳濤看到劉誌偉出了市政府的大樓攔下一輛的士的時候趕忙打了輛車跟上了。 “去哪?”拉吳濤的司機是個胖子，他沒精打彩地打著哈欠。 “跟上前麵的車!” “啊?”司機好像沒聽明白。 “我說跟上前麵的車!”吳濤加大了分貝，聲音裏帶著不容置疑的魄力。 司機迴頭看了吳濤一眼，突然他的目光變得有神了，仿佛一下子清醒了過來，“哥們你是警察，我一看你的樣子就知道了!”說完司機興奮地照著吳濤的吩咐跟上了劉誌偉乘坐的計程車。 吳濤越跟越興奮，他發現劉誌偉沒有要迴家的意思，車子向相反的方向飛快地疾駛著，“哥們今天碰上我你算找對人了，我開了十幾年的計程車，前麵那小子一看就是個新手，技術不行，你放心他今天肯定跑不了?車裏的人犯什麽案子了?” 吳濤心想這司機好奇心還真重，“別問了，放心少不了你的錢!” 半個小時之後載著劉誌偉的車子駛出了市中心，停在了一片居民樓前，吳濤看到劉誌偉遞給司機一張五十的票子，然後就慌忙下了車，吳濤車上的計價器上顯示38元，吳濤心想這老頭大概有點急事，他沒說話付了錢匆匆地跟上了劉誌偉。 劉誌偉並沒有迴頭，他快步走到了一幢居民樓前，吳濤心想這老頭走得還真快。 劉誌偉進了二單元，吳濤抬頭看上去發現三樓有個穿著睡衣的妙齡少女正爬在窗台上微笑，大約二分鍾之後他發現那少女轉身進了屋子，很快劉誌偉的麵孔出現在那扇窗子跟前，他動作迅速地拉上了窗簾。 吳濤笑了，他心想擇日不如撞日，自己盼望的時刻終於出現了，老色鬼今天你完了，他環顧四周發現居民樓的東麵有一片正施工的工地，吳濤走進去找了一根分量十足的鋼管揣在了懷裏，之後又在旁邊的超市裏買一副膠皮手套…… 劉誌偉和自己包養的情婦親熱完畢已經是晚上八點多了，他心滿意足地下了樓準備去小區外麵打車，劉誌偉突然聽到背後有人說話：“借個火!” 劉誌偉看到一個戴著眼鏡模樣斯文的年輕人，在黑夜裏看不清那人臉上的表情，“對不起，我不抽菸!” 劉誌偉轉身剛想離開突然感到後腦被什麽東西狠狠地擊中了，在昏厥的前一刻劉誌偉意識到自己這次完了…… 吳濤用鋼管拚命擊打著劉誌偉的腦袋，直到頭上滲出了汗珠，他看著從劉誌偉腦袋裏緩緩滲出的鮮血然後滿意地把鋼管揣在了懷裏，吳濤像散步一樣從容不迫地走出了小區，突然他好像突然想起什麽似的又返了迴去。吳濤在劉誌偉身上翻了半天才找到他的錢包，然後又拿上他的手錶才重新起身離開了…… 吳濤換乘了四輛計程車在城市裏兜了整整一圈，然後在市郊扔了鋼管摘下膠皮手套滿意地迴到了住處，吳濤暫時住在學校提供的宿舍裏，他站在鏡子前麵檢查了好半天，發現隻有上衣沾上了一點血跡，於是吳濤偷偷地燒了那件衣服，又洗了個澡，迴到宿舍的時候外麵下起了大雨，吳濤躺在床上滿意地閉上了眼睛。 劉誌偉的屍體被發現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法醫發現劉誌偉的頭顱被鈍器砸得塌陷了下去，現在沒有留下指紋，一夜的大雨毀掉了留在現場的腳印和其他好多有用的證據…… 市局的姚副局長焦急地聽著刑警隊長匯報案情，“從現場來看應該是搶劫殺人，被害人的錢包和手錶都不見了，鑑於被害人的特殊身份不排除有人故意製造搶劫殺人假象的可能……” “劉隊長我也不是外人，市長被劫殺這事夠撓頭的，媒體那邊先控製住，不該透露的不要透露!” “局長你放心吧，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我還明白!” “說說吧，你對案子的看法，我不想聽那些官話，跟我說實話!” “根據我們掌握的情況案發現場正好是被害人情婦所在的小區，如果是搶劫殺人的話當然沒什麽好說的，被害人可能是兇手碰巧選擇的對象，如果搶劫隻是假象那就說明兇手對被害人是有一定了解的，而且作案手段比較專業!” “別賣關子了，你認為哪種可能性大，真的會是搶劫殺人嗎?” “雖然從現場來看應該是搶劫殺人，但是也有一些疑點，兇手的作案手段相當殘忍，一般的搶劫殺人把被害人擊昏就夠了，可是被害人的顱骨被敲得粉碎，顯然不是一下兩下就能夠完成的，不排除買兇殺人。我們已經把被害人的情婦控製住了，先把她當成突破口，不過目前來看效果不大，這女人是從縣城來的，如果真是因為和被害人不和，或是見財起意買兇殺人相信一定會被我們問出破綻，可是她現在就知道哭完全被嚇傻了，她也承認被害人給了她大量的財物，看來不會是她買兇殺人，如果是她的問題倒也簡單了，再有一天我們肯定能給審出來!” “如果不是她呢?”姚局長盯著劉隊的眼睛。 “如果不是她事情就難辦了!” “怎麽個難辦法?無論是領導還是老百姓我們都得給個說法，這案子必須得破，而且要盡快破!” “姚局其實劉市長是什麽樣的人物你我都清楚，樹大招風，他的社會背景極其複雜，如果真是買兇殺人幕後主使一定不簡單，也許比他的能量還大，要真是那樣的話姚局我該怎麽辦呢?”劉大隊長一副無奈的表情。 “查著看吧，還有其他的線索嗎?”姚局長低下頭點燃了一根煙。 “說來慚愧，目前除了知道被害人是被鈍器致死其他的證據暫時還沒有找到，這種案子最難查了，當街死亡，昨天還下了一場大雨，有用的證據可能被雨水沖走了好多，被害人交際甚廣，懷疑對象也多，還都不是一般人物，沒法明著查，也不知從何查起。不過我已經按你的吩咐做了，先從林可兒和許慧霞她們母女倆查起，還有劉海和劉勇強，案發的前一段時間隻有他們和被害人有些瓜葛。” 姚局長皺著眉頭說道：“不怕打草驚蛇了?” “這是個苦差事，別管對不對，有幾個懷疑對象總比束手無策的好，上邊問下來也好有個交待，現在隻能硬著頭皮查下去!” “好了，辛苦你了，另外還有個事，那個林可兒好像有精神病，對她要注意態度，弄犯病了我們都難辦，別看她鬧得最歡可是我看她嫌疑最小，一個大學生又是精神病談不上買兇殺人，她媽媽倒是有點能力，可是我看也不敢動劉市長，劉勇強和劉市長私下裏有些交情，雖然這人有點錢可是我看他不敢動劉市長，他兒子也就是一時衝動買兇殺人他好像還年輕了點，這幾個人都挺有能力，查歸查問歸問沒證據之前別抓人家，也別弄什麽刑訊逼供，省得到時候吃不了兜著走!” “姚局，那我還查他們什麽勁啊?這可讓我怎麽開展工作啊?” “你有別的辦法嗎?還有別的嫌疑人嗎?做點工作總比呆著強，先把他們排除了再說，不能讓案情僅僅停留在分析階段!” 劉誌偉的葬禮搞得隆重但卻低調，車子去了上百輛媒體報社卻一個也沒通知，按說像他這個級別的幹部葬禮是不應該的。劉勇強和許慧霞這兩個‘嫌疑人’都出席了葬禮，劉勇強獻了一排最大號的花圈，許慧霞獻了幾滴不知是真是假的眼淚，高美娟哭得聲嘶力竭卻讓人聽著總感到有些模式化，好像是花錢雇來哭喪的。 劉誌偉在市裏也算是個叱吒風雲的人物，當生命走到盡頭的時候還是叱吒風雲了一迴，上百輛送行的轎車，一塊大大的墓碑，一排各式各樣的花圈，劉誌偉就這樣結束了他那在很多人看來叱吒風雲的一生。 劉誌偉的意外死亡在市裏掀起了不小的波瀾，有人說是白道上更有權勢的主兒殺人滅口，有人說是黑道上以前的仇家花錢買命，有人說是官商勾結利益分配不勻，總之劉誌偉是死了，他的死成了談資也成了傳說…… 吳濤看著報紙上的報導和眾人的議論總是在暗地裏發笑，他覺得自己就像第二個奧斯瓦爾德，從某意義上說他比奧斯瓦爾德更加高明，因為從沒有人懷疑到他，現在他準備把這個消息告訴一個人，讓她來分享自己的秘密。 劉誌偉的死並沒使劉勇強感到是個多大的損失，他的生意已經很有規模了，劉誌偉不是他唯一的保護傘，沒了劉誌偉他的生意照樣運轉，現在劉勇強反而覺得輕鬆了，少了個大哥整天壓著自己。劉海知道劉誌偉被殺的那天請眾哥們吃了頓喜，他心想這口惡氣總算是出了，雖然不知道是誰幫他出的。 對於劉誌偉的死許慧霞的感觸四個字就可以概括：活該、報應!不過劉誌偉的死也讓她覺得生命無常應該好好珍惜，於是她更加愛護自己的身體，更加遵從於身體的欲望，現在她不止和有利用價值的老男人約會，也和年輕帥氣的男人在一起，比如說劉海。 警察已經旁敲側擊地找劉勇強、劉海和許慧霞談了話，可是這三個人心裏沒鬼，全都不在乎，警方基本把他們排除了，至於林可兒警察根本就沒去問她，一來是他們不想找一個被姚局長稱為精神病的人談話，二來他們也不相信一個二十來歲的女大學生有這個能力幹掉市長。 對劉誌偉的死觸動最大的就要數可兒了，倒不是因為這事件本身，而是這一係列的事情會讓人產生可怕的遐想，巧合這種解釋很難讓可兒安心。現在可兒幾乎每天都呆在寢室裏，她變得害怕陽光了，不再願意和人接觸，可兒害怕自己會恨誰，也害怕自己會愛上誰，因為愛常常會帶來更深的恨，可兒現在努力地讓自己的思想處於停滯狀態，不然她真的怕自己會突然瘋掉，可是吳濤的到來打破了可兒內心最後的一點平靜…… 正文 25 那是一個星期六的晚上，可兒一個人躺在寢室裏一邊聽mp3一邊削蘋果，音樂可以幫助她暫時停止思想。可兒聽到了敲門聲，當她打開房門的時候看到站在門外的吳濤帶著一臉微笑，可兒有些好奇，“你是怎麽進來的?看門的大媽沒管你?” “聰明人想進來總是有辦法的，不請我進屋嗎?” “好啊，進來吧，正想找你談談!”可兒關掉了mp3，然後用水果刀把蘋果割了一半遞給吳濤。 “不要，今天來主要是想和你談點事!”吳濤在努力地壓抑著自己內心的興奮。 “心理醫生也需要找人談話嗎?” “當然，心理醫生往往就是潛在的精神病人，而且也許會病得更嚴重!” “找我談什麽?” “談談你的超能力?”吳濤的眼裏放出了駭人的光芒。 “今天別說那個!”可兒深吸了一口氣，她不想讓剛剛平靜的內心再起什麽波瀾。 “不，我一定要說，你說的一切都是真的，劉誌偉死了，你說過他完了，他現在真的完了，我終於相信你說的話了……” “你有病吧，沒人有那種能力的，我當初是在講笑話，劉誌偉的死和我無關!”可兒很生氣地打斷了吳濤。 “和你無關?大錯特錯，這一切都是因為你!”吳濤用顫抖的手從兜裏掏出了劉誌偉的錢包。 “這是什麽?”可兒有些納悶，她已經注意到麵前的吳濤已經興奮到幾乎要昏厥的地步。 “打開看看!” 可兒好奇地打開了錢包，裏麵有一遝百元大鈔，好多的信譽卡、銀行卡，可是那最後的一張卡片讓可兒驚呆了，她發現了劉誌偉的身份證，“你……從哪弄來的?” “警察破案首先要找到作案動機，我把劉誌偉的錢包和手錶拿走了，警察一定以為是搶劫殺人，那幫笨蛋蠢透了!就算他們發現了這不是簡單的搶劫殺人也絕不會懷疑到我的頭上，知道為什麽嗎?動機——兇手作案都是有動機的，可是我就沒有作案動機，再厲害的警察也不會想到是我，一個和劉誌偉毫不相幹的大學老師，那天晚上下雨了，鋼管被我丟掉了，衣服燒了，我戴著手套不會留下指紋，一切都天衣無縫，你的預言實現了!” “為什麽?”可兒恐懼地看著吳濤的眼睛。 “為什麽?什麽為什麽?我喜歡你，我要和你在一起，可兒我可以為你做任何事情，現在劉誌偉已經死了，他的死是我獻給你的禮物，夠特殊的吧，我也搞不清楚自己為什麽要那麽做?可能是你真的有超能力吧……” “不對，不是我，和我沒關係的，你走，你滾開，不然我報警了!”可兒衝著吳濤大叫了起來。 “可兒你不能，這一切都是我為你做的，是你要我做的……可兒我會愛你一輩子的，現在這個秘密是屬於我們兩個人的，還有比這更浪漫的嗎?為自己的心上人殺人!我們可以一起守著這個秘密，那樣就不會分開了……可兒!”吳濤發狂地親吻著可兒的臉頰。 “放開我!你放開我，你是個瘋子……” 突然吳濤停止了親吻，他含著眼淚緩緩地倒在了地上，很快他的瞳孔渙散了…… 可兒看著插在吳濤胸口的水果刀嚇得癱軟在了地上，是她情急之下刺死了吳濤，可是她有什麽辦法呢?她隻是不想再一次被男人強姦而已…… 可兒覺得渾身都在發抖，她沒來得及擦幹手上的鮮血就衝出了寢室，可兒本能地想到了迴家，這大概是每個受到驚嚇的女孩都會產生的想法，於是可兒衝進了茫茫的夜色中…… 下了計程車可兒一路小跑來到了她家所在的單元，可兒的家住在二樓，她覺得最後幾級樓梯幾乎耗盡了自己所有的體力，可兒感到自己的心跳得太厲害了，好像就要蹦出來一樣，她用鑰匙快速地打開了房門，當她衝進媽媽臥室的時候突然空氣都尷尬地靜止了，可兒看到許慧霞和劉海正十分陶醉地在床上纏綿…… “可兒，你今天怎麽迴來了?”許慧霞覺得有些尷尬，自己的男友有些太年輕了，可兒從來沒在這個時候迴過家的。 劉海沒說什麽，隻是背過臉去裝傻…… 可兒突然笑了，笑得流出了眼淚，她心想這是個什麽樣的世界啊?一切都是這麽的有趣，實在是太好笑了，於是可兒笑得更大聲了，她不停地笑，那笑聲令劉海感到毛骨悚然…… “孩子你怎麽了?”許慧霞覺得可兒有些不對勁，她光著身子下了床。 “沒怎麽，媽媽我好像殺人了，殺了個人而已，他想強姦我，你……你是被劉海強姦的嗎?媽，你完了，劉海你也完了，你們死定了……”可兒突然停止了說話，她拚命地用頭撞向了牆角，一下、兩下……直到鮮血噴湧而出，可兒這麽做是有原因的，她隻是想停止自己的思維，她不能讓那些可怕的想法在自己的腦中出現，她不能詛咒這兩個自己最愛的人…… 陽光刺進了可兒的眼睛，這是個神奇的女孩，她好像能從陽光中攝取能量，可兒睜開了疲憊的雙眼，“你已經昏迷兩天了，現在終於醒了，我們在這輪著班的等了你兩天，說說吧!” 可兒訝異地看著麵前的劉大隊長，“你是誰?讓我說什麽?” “哦，忘了自我介紹，我是市局的刑警隊長，我知道你現在身體十分虛弱，可是案情十分複雜，我們希望你能配合一下，吳濤是你刺死的嗎?他身上怎麽會有劉誌偉的錢包和手錶……” “我不聽，你出去!” “我希望你能配合一下……” “啊……”可兒發瘋似的狂叫了起來，她拚命地撕扯著自己的頭髮，她又想起了一些事情，那些事情總是在她的腦袋裏浮現，可兒無力承受。 “哎……”劉隊長嘆了口氣走出了病房，“隊長怎麽樣?”刑警小王關切地看著劉隊。 “沒戲，這人瘋了，瘋子殺人不犯法，她媽媽說是吳濤要強姦這瘋女兒，所以她女兒才殺人的，現場也有輕微搏鬥的痕跡，dna鑑定已經出來了，殺害劉誌偉的就是吳濤，現場有他留下的頭髮絲和被鋼管刮掉的少量他褲子上的纖維，也不知道這小子為什麽要殺市長，難道這小子白天是老師晚上就出去搶劫恰巧又碰到了劉市長?現在這成死案了，從林可兒這瘋子嘴裏我看別想問出什麽，問出來也沒人信，反正兇手找到了，可以結案了!” “這女孩怎麽辦?” “還能怎麽辦?她是瘋子還是正當防衛，這事怎麽說都不夠判的，這女孩她媽和姚局長關係不錯，不是使錢了就是有一腿，咱們現在就是裝糊塗，劉誌偉是吳濤殺的，這事算有交待了，吳濤的死怎麽說都沒毛病，誰讓他想強姦瘋子了，今天晚上咱們搞個慶功宴，怎麽說也算結案了，這下沒壓力了!” “哎，我通知隊裏其他人!” 劉隊長和小王離開了，過了一會許慧霞走進了可兒的房間，“孩子好點了嗎?是媽媽不對，你最近經歷的太多了!” “媽媽，救你了，快離開這，別讓我看到你，我不想詛咒你，離開我，快點!”可兒哭著閉上了眼睛。 “孩子，你聽好了，你可能要在精神病院裏呆上一段時間，等你好了媽媽就把你接出來，這樣對你有好處，也省得追糾你的刑事責任。” “去哪我不在乎，隻要不讓我看到你!” 正文 結局 可兒頭上的傷口剛好就被轉到了精神病院，開始的幾天醫生覺得可兒大概是有自虐傾向就把她拴了起來，可是後來他們發現可兒不哭不鬧十分平靜，於是就把她放開了。 可兒現在可以在屋裏自由地活動了，李大夫是可兒的主治醫師，他覺得這一家人真是太可憐了，林偉已經病了好多年，這麽好的一個女兒到底還是瘋了。 李大夫很喜歡可兒，所以對她的病情也是格外地關注，很快他就發現了問題，可兒的樣子根本就不像瘋子，她對待醫生和護士總是十分有禮貌，臉上常常掛著陽光般的微笑，於是李大夫集合了本院的專家給可兒做了一次會診，結果和他想像的一樣，可兒不僅沒瘋，而且正常得很。 李大夫高興的把這個消息告訴了許慧霞，於是在可兒住院滿了一個月的時候媽媽幫她辦理了出院手續，在一個陽光燦爛的日子可兒終於自由了，她終於可以離開那間沒有窗子的白色房間了。 可兒在醫院的走廊裏來迴地踱著步，時不時地偷偷看一眼站在旁邊聊天的李大夫和媽媽，然後可兒在一扇窗子跟前站住了，她從玻璃的返光中看到了自己的麵孔，“林可兒，我不會讓你得逞的，別想害我媽媽!” 可兒最後一次露出了天使般的微笑，然後她拉開了窗戶從醫院的11層跳了下去…… 天使看到了可兒的靈魂被魔鬼牽引著正在緩緩地下降，於是他來到了魔鬼跟前，“你要帶她去哪?” “她自殺了還能去哪?別擔心，不會有比人世更糟的地方了!”魔鬼的神情十分傲慢。 “你對她做了什麽?這是我祝福過的孩子，我認得她!” “祝福?你難道不明白在這人世間隻有骯髒、卑鄙、殘忍、淫亂的人才能過得更好嗎?你的祝福隻有在天堂才適用，你祝福過的孩子我是不敢對她做什麽的，可是用不著我，這人世間到處都是魔鬼，人們小的時候都像天使一樣純潔，可惜在這險惡的人世成長就會使一個人變成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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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楔子 吳老太太躺在一幢居民樓前的空地上，那幢樓很破，在這座不算小的城市裏這樣破敗的樓房已經不多見了，但它至少可以為吳老太太擋住幾縷凜冽的寒風。 吳老太太知道自己快不行了，六十多歲的她已經三天沒吃東西了，天氣又是這麽的冷，寒風和雪花無情地打在了她的臉上，可是她已經感覺不到寒冷了，她的身體早已失去了知覺，過往的行人完全沒有注意到這位老人，或者說他們根本不屑去注意她，人們都在為各自的事情奔波著。貧窮的人們努力為生計艱難地掙紮著，富有的人隻關心如何去賺取更多的財富，福利院和慈善機構永遠隻能給人以希望，沒人在意這個不起眼的老太太。 老人的臉上流滿了淚水，她一生行善無數怎麽也沒想到自己會落到這般田地，然而她並不抱怨，吳老太太做了一輩子的基督徒，她知道感恩，明白上帝有他自己的安排。按說老人清楚自己的歸宿，她相信自己死後會升入天堂，因為吳老太太一生問心無愧從沒虧欠過誰，禱告禮拜從來都是無比的虔誠，可是此刻她的心裏還在掛念著自己的養子，吳老太太一生無兒無女，四十歲的時候收留了一個流浪的孩子。 吳老太太很喜歡他，把他當自己的親生兒子看待，可是那孩子長大一點之後就開始打架鬥毆，再後來又開始賭博吸毒，吳老太太看這孩子沒父沒母十分可憐就一直遷就他，她每天都在為這孩子祈禱，希望聖靈可以感動他。 可是那孩子花光了吳老太太的最後一分錢，連房子都被他拿去抵債了，就這樣吳老太太落到了現在的下場，她眼角的淚痕不為別的，隻為她那不肯悔改的養子。 此刻天使就站在老人的身邊，他知道這老人即使離開人世，在這之前他要守護著這位善良的老人，免得老人的靈魂被魔鬼帶走。天使已經做好了準備，他知道老人就要升入天堂，隻是老人眼角的淚水令他十分不解，他了解老人的心意，隻是他不太清楚人類的感情，不明白一個生命即將結束的老人為什麽還為那不孝的養子哭泣。 突然天使笑了，他看到從那幢破敗的樓房裏出來一個穿著棉衣的小女孩，那小女孩隻有三、四歲的模樣，她的衣服看上去要大很多，隻是勉強地套在身上。小女孩手裏捧著一個熱乎乎的饅頭，她徑直跑到吳老太太跟前，用凍得通紅的小手把饅頭遞給了老人，然後用那雙天真的大眼睛看著老人說：“奶奶，你吃吧，有勁了才能坐起來!” 吳老太太笑了，她是個喜歡孩子的人，知道純潔的孩子離天父的國是最近的，雖然她明白此刻饅頭對她來說已經沒用了，她根本無力下咽，可她還是十分感激，她想接過那饅頭，再謝謝那小女孩，可是她連一點力氣都沒有了，隻能用慈愛的目光看著那小女孩，算是對她的感謝。 “奶奶你怎麽了，不喜歡吃饅頭嗎?”小女孩不解地看著吳老太太，然後轉身跑開了。 天使看這小女孩是好的，於是他賜給那小女孩一個祝福，讓她以後會成為一個漂亮的姑娘，那美貌並不同於世俗的女子，天使的榮光會籠罩著她。 吳老太太再一次閉上了眼睛，她在等待靈魂離開身體，可是一個聲音叫醒了她，“老奶奶，你是渴了吧?光吃饅頭很幹的!” 老人用力掙開了雙眼，她又看到了那個可愛的小女孩，吳老太太很想說話，可惜她說不出來，真的一句都說不出來，她眼角的淚水不見了，她知道這可愛的孩子關心她。 一股寒風吹來，小女孩冷得直打哆嗦，於是她聰明地眨了眨眼睛說：“老奶奶你等著!”說完蹦蹦跳跳地跑開了。 天使也開始喜歡這孩子了，於是天使又給了小女孩一個祝福，讓她變成一個聰明的姑娘，那聰明並不同於世俗的狡詐，更接近於智慧的本質，她會變得天真而善良，不過天使卻不明白智慧在人類身上終歸是十分有限的。 不大一會小女孩又費力地拖出了家裏的一條毯子，她吃力地把它蓋在了老奶奶的身上，完成之後小女孩笑了，她跑到了老奶奶的麵前頑皮地說：“這迴不冷了吧!” 這一次老奶奶沒理她，小女孩不知道這位老人的靈魂此刻已經離開了身體，她呆呆地看著這位老奶奶，良久小女孩說話了：“老奶奶，我們家裏沒有好吃的了，你是不喜歡吃饅頭吧?其實我也不喜歡吃，這可怎麽辦呢?要不，要不把這個給你吧，這是我爸爸給我買的，我都沒捨得吃!”說完小女孩從兜掏出一塊已經揉得皺巴巴的巧克力。 吳老太太的靈魂已經站在了天使的身邊，她慈愛地看著那個小女孩，她的臉上充滿了微笑，既為自己就要升入天堂，也為了這個聰明可愛的小女孩，吳老太太知道天使給了這小女孩祝福，此刻的她看得出這小女孩身上的榮光。 天使看著小女孩手中的巧克力，他明白這巧克力對於小女孩來說是多麽的重要，天使被感動了，於是再一次給了小女孩一個祝福，他說：“你是個如此善良的孩子，你的想法全是好的，從今以後，你有近乎神奇的能力，你的意念可以改變身邊的人，你可以實現自己的一切願望!” 說完天使帶著吳老太太離開了，隻是在上升的過程中吳老太太頻頻迴頭，她一直在看著那個小女孩，臉上充滿了擔憂的表情，天使不明白，有時候人類是承受不了太多祝福的…… 小女孩迷惘地看著躺在地上的老奶奶，她剛才明明聽到了一股聲音傳進了自己的耳朵，確切的說是傳到了自己的心裏，那是天使的聲音，她弄不明白那聲音來自哪裏，更搞不清楚那話語是什麽意思…… 正文 1 林可兒托著下巴蹲在那靜靜地看著已經死去的吳老太太，四歲的她並不明白死究竟意味著什麽，良久可兒抬起頭看了看樓上，她覺得很奇怪，樓上的窗戶裏麵沒人啊?可是剛才那聲音是從哪傳出來的呢? “喂，你們誰和我說話了!”林可兒衝著樓上大聲喊。 “誰和我說話了?”可兒見沒人理她，不由得加大了分貝，她稚嫩的聲音在空曠的樓前顯得格外嘹亮。 “可兒啊，快上樓吧，天多冷啊!別管那老太太了，誰知道她有沒有什麽傳染病啊!”陶大媽打開窗戶勸可兒迴家，她是可兒家的鄰居，住在這樓裏的居民都是些窮苦人家，雖然生活貧困，可是大家相互照應，鄰裏之間的人情味是那些花園式小區裏所體驗不到的。 “不行啊，我不能上去，這老奶奶不說話了，她好像病了?”可兒抬頭看著陶大媽。 “傻孩子，別凍感冒了!”陶大媽剛要關窗戶，李小帥的腦袋卻探了出來，他是陶大媽的孫子，也是可兒的玩伴。 李小帥納悶地看著可兒喊道：“你幹什麽呢?” “這老奶奶不說話了，我想幫幫她!” “怎麽幫啊?” “我給她吃的了，還給她水了，可是她都不要，我以為她冷了，可是剛蓋上了毯子她就不說話了，連爸爸給我買的巧克力她都不要!”可兒用小手舉著巧克力讓李小帥看。 李小帥心想哪能有這樣的事啊，巧克力都不要?我長這麽大就吃過兩迴巧克力，別提多好吃了，於是他說：“可兒，你把巧克力給我，我有辦法讓老奶奶說話!” “你能有什麽辦法?少騙我了!”可兒低下頭不理李小帥了。 “我不騙你，她肯定是餓壞了，巧克力不頂餓，你就給我吃了吧!” “不給!”可兒把巧克力揣進了兜裏。 “這老奶奶肯定是嫌饅頭硬，這麽冷的天你那饅頭一會就凍硬了，這樣吧，我拿火柴下去，咱倆用火把饅頭烤一烤就好了!”李小帥兩眼放光，他淘氣得很，最喜歡放火了。 “死小子還想給我惹禍啊，快進屋，這點熱氣都跑沒了!”陶大媽一把將李小帥拽迴了屋裏。 可兒蹲在那看著吳老太太的屍體，過了好久她的身後傳來了一個聲音：“可兒你幹什麽呢?” 不用迴頭可兒也知道是爸爸迴來了，她這爸爸雖說不好，老拿可兒撒氣，有時候還打可兒，不過可兒還是挺喜歡他的，可兒頭也沒迴，就蹲在原地說道：“這老奶奶不說話了!” 林偉快步來到了女兒身邊，突然他踢了可兒一腳，“這死孩子，怎麽把自己家的毯子拿出來了，我的水杯你也給這要飯的老太太喝，髒不髒啊!”說完林偉拿起水杯和蓋在吳老太太身上的毯子就往家走。 “爸爸，你把毯子拿走了這老奶奶怎麽辦啊?” “咱們都自身難保了哪還管得了她啊，快跟我迴去，別凍感冒了，我可沒錢給你治病!”林偉此刻心煩得很，其實他很喜歡自己的寶貝女兒，隻是這迴的麵試又泡湯了，沒工作就沒飯吃，可兒的媽媽身體又不好，還得堅持著每一大早就去掃馬路，沉重的生活負擔壓得他無暇憐愛自己的寶貝女兒。 晚上林偉把可兒給吳老太太蓋毯子的事和可兒的媽媽說了，媽媽沒批評可兒，還誇獎她心眼好，林偉斜著眼睛說道：“現在這社會心眼好容易吃虧受窮!” “爸爸你心眼一定特好吧?”可兒吃著巧克力對林偉說。 “我……我當然心眼好!”林偉有些底氣不足。 “怪不得咱家這麽窮呢?老吃虧啊!”說完可兒笑了。 “這孩子，誰教你的!”媽媽摸著可兒的頭髮，心想女兒還挺聰明的。 第二天一早爸爸送可兒去幼兒園，剛一下樓就看到警察正在處理吳老太太的屍體，於是林偉罵道：“這孩子，把毯子蓋死人身上多晦氣!”他本想輕輕地照著可兒的屁股踢上一腳作為對她的教訓，可是林偉並沒有那麽做。此刻可兒正抬起頭瞪著一雙大眼睛看著她的爸爸，陽光溫柔地灑在可兒漂亮的臉蛋上，此刻她儼然就是一個可愛的小天使。林偉不忍心了，他想自己大概是被生活的重擔壓得太累了，這麽可愛的女兒怎麽會捨得打呢? 林偉走路很快，可兒隻能邁開大步跟著父親，在公車上人們不時地誇獎可兒，做父親的今天才意識到自己有一個如此漂亮可愛的女兒。 父女倆剛到幼兒園李阿姨就微笑著走了過來，她對可兒的爸爸說：“老林你女兒今天可真漂亮，以前我都沒注意!” “可不是，我光顧著找工作了，自己有個這麽漂亮的女兒都沒意識到，還有個事，別叫我老林，我還年輕呢!” “孩子都這麽大了還年輕什麽啊!”李阿姨拉著可兒的小手要帶她去孩子們中間。 “爸爸，晚上再給我買塊巧克力吧!”可兒迴過頭用懇求的目光看著林偉。 “傻孩子，那玩意不頂飯，爸爸要是今天麵試成功了就給你買好吃的!”說完林偉急匆匆地走了。 林偉以前在變壓器廠工作的時候是技術大拿，有學歷更有一股子鑽勁，可就是為人特死板，總和領導搞不好關係，西裏糊塗的就丟了工作，林偉這人死性子，除了工作就不知道和領導或同事拉攏一下感情，因為這原因他沒少吃虧。 林偉一邊走一邊想：今天的麵試無論如何不能再失敗了，再這麽下去可兒的託兒費都不交不起了，他深知早期教育的重要，可不能讓自己的寶貝女兒整天傻呆在家裏。 李阿姨拉著可兒的小手把她帶到了小朋友們當中，大家馬上圍了過來，這是他們的歡迎儀式，無論哪小朋友隻要一進門都會受到如此的禮遇。 “可兒聽說你昨天求了個老太太?”小青也算是個可愛的小女孩，她是可兒的朋友，隻是兩個眼睛有著很嚴重的斜視。 “嗯，可是今天早上她被拉走了，我爸爸說她死了!” “死了?死是什麽意思啊?”小青瞪著大眼睛問可兒。 “就是，就是上天堂了吧?”可兒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麽要這麽說，她甚至不明白‘天堂’這個詞是什麽意思，可她就是覺得老奶奶會去那個叫天堂的地方。 “天堂是哪啊?對了可兒，你的巧克力吃光了嗎?”李小帥也跑了過來。 “天堂是好地方，我也說不好在哪，反正挺遠的，我的巧克力吃沒了，我爸說麵試成功了再還給我買，真希望他能找到工作，那樣我就能吃到好東西了!”可兒看著天花板臉上充滿了幸福的表情。 “看你那傻樣，你爸連工作都沒有啊?我爸是大老闆，我們家有的是錢，我天天都能吃到好吃的。就你那小樣還救人呢?那老太太不會是讓你害死的吧?”小虎子不知道什麽過來了，他比可兒大三歲，按說他應該上學了，可是腦瓜不好使所以老師讓他在幼兒園裏再呆上一年。 “才不是呢?我看到了，可兒還給那奶奶蓋毯子了!”李小帥生氣地看著小虎子，他不喜歡別人說可兒的壞話，因為可兒是他最好的朋友。 “哈哈，沒準那老奶奶就是被可兒的毯子壓得喘不上來氣了，可兒你真壞!”小虎子霸道地站到了可兒麵前。 “再說可兒我就揍你!”李小帥攥起了小拳頭。 “就憑你!”小虎子不由分說上去就給了李小帥一下，他比李小帥要高上一個頭，兩個人打了半天才被李阿姨分開，李小帥的鼻子出血了，小虎子一點傷也沒受，一臉的壞笑。 “你怎麽又打人了?”李阿姨生氣地把小虎子拉到了一邊。 “他不服我!”小虎子沒一點要悔改的意思。 “不服你?難道這的小朋友都得服你嗎?”李阿姨清楚小虎子喜歡惹事生非，可是她也沒辦法，小虎子的大款爸爸經常給這的阿姨一些小恩小惠，連幼兒園園長都得給小虎子他爸麵子。 “我爸說了，誰不服就讓我揍他!” “以後不許打人，哪有你爸這麽教育孩子的!” “那你跟我爸說去吧!”小虎子瞪著眼睛看李阿姨，這小子仗著家裏財大氣粗誰都不放在眼裏。 “你……在這站到中午吃飯!”李阿姨扔下小虎子走了，因為那邊小班的孩子又哭起來了。 李阿姨剛走小虎子就雙手插兜靠在了牆上，可兒看到李小帥正抬著頭用手堵著鼻孔就朝他走了過去，“小帥，你沒事吧，幹麽和小虎子打架啊?我才不在乎他說什麽呢，哪個小朋友不討厭他啊!” “可兒，我的鼻子還出血呢，好像止不住了，怎麽辦啊?” “找李阿姨吧，你疼嗎?” “疼!”李小帥用力抽了一下鼻子。 “你鬆開手讓我看看吧!”可兒緊張地盯著李小帥的鼻子。 “好，你看看吧!”李小帥鬆手了，鮮血一下子從他的鼻孔裏流了出來。 可兒嚇壞了，她趕忙用小手幫李小帥按住了鼻子，“李阿姨，李阿姨，你快來啊!” “可兒你有什麽事?”李阿姨迴過頭無奈地看了林可兒一眼，有個二歲多的小男孩剛剛尿了褲子。 “李小帥鼻子出血了!” “好了，等一會!” 過了半天李阿姨走過來了，“怎麽了?我看看!”可兒鬆了手，她驚恐地看著李小帥的鼻子，生怕再有血流出來。 “李小帥，你怎麽了?” “鼻子出血了!” “可不是，都流到嘴裏了，還出嗎?”李阿姨幫李小帥擦幹了嘴角的血跡。 李小帥放低了仰著的腦袋，“不出了，剛才還止不住呢，可兒一按就好了，不疼了!”李小帥轉眼又笑了。 “這麽大了應該學會照顧自己，阿姨還得照顧別的孩子呢，自己玩吧!”說完李阿姨離開了。 “小帥，你今天鼻子出血了，我晚上請你吃巧克力!”可兒豪爽地對李小帥說道。 “好，那我天天鼻子出血!”說完李小帥傻嗬嗬地看著可兒，過了好久他盯著可兒的眼睛說：“可兒，你的眼睛怎麽那麽亮啊?” “是嗎?我怎麽沒發現!” “不信你來!”李小帥把可兒拉到了鏡子旁邊，他指著鏡子對可兒說：“你自己看!” 可兒看著鏡子當中的自己，她用小手撓了撓腦袋，然後納悶地看著李小帥說：“沒有啊!” “小青，你過來!” 小青聽到李小帥的招喚也跑了過來，她蹦蹦跳跳地來到了可兒身後，“你們找我什麽事?” “小青你看可兒的眼睛今天是不是特別亮，那詞怎麽說來著，我奶奶說那叫有神!” 小青看了看可兒，然後又看了看鏡子當中的自己，“我的眼睛要是像可兒那麽大就好了，可兒你今天好像變漂亮了，昨天還沒這麽好看呢!”小青端詳著可兒的小臉看了半天。 “小青，你可別照鏡子了，一會鏡子都被你照碎了，你那對鬥雞眼都長一塊了，還像可兒呢?能趕得上我就不錯了!”小虎子站在牆角笑嘻嘻地衝著小青大喊。 “你……你少說我!”小青是個自尊心很強的女孩子，最討厭別人說她是鬥雞眼，她扶了扶自己的眼鏡憤怒地瞪著小虎子。 “小青，你看到幾個我啊?是一大堆吧?你的眼睛都跑到一塊了，帶個破眼睛有什麽用啊?你打來幼兒園就帶那破眼鏡，也沒看你的眼睛變好啊!你們大家看看，小青還是鬥雞吧?”小虎子站在那大喊大叫，好多小朋友都聽到了，他們全都轉過頭來看著小青的眼睛。 “你……我要告訴李阿姨!” “你去吧，李阿姨教我們做人要誠實，你本來就是鬥雞眼，我要是你就把那破眼鏡摔了，反正都那樣了!” 小青突然把治療斜視的眼鏡摔到地上踩碎了，然後她跑到小虎子的麵前哭著說：“我摔了，這迴你滿意了吧，我就這樣關你什麽事啊!” “不關我事啊，我是為你好，老帶那破眼鏡我怕你走路摔跟頭!”小虎子高興地吹起了口哨。 正文 2 此時林偉來到了他要應聘的單位，這是一家中外合資的企業，這樣的單位在那個年代還不算多，林偉敲了敲經理辦公室的大門，“請進!” 林偉在門外做了個深唿吸，然後推門進去了，他看著眼前的一切不由得有些緊張，這麽漂亮的辦公室，這麽氣派的大班台他還是第一次見到，比起自己以前工作過的國企這裏簡直就像世外桃源，他一時忘了做自我介紹，呆呆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過了良久劉經理說話了，林偉來之前跟他通過電話，“是林偉吧，等你好半天了，這是技術部的李科長!” “對不起劉經理，讓你們久等了!”林偉走過去和他們兩個分別握了手，他的手心全是汗，手指冰涼，這工作對他來說太重要了。 “不要緊，說說你的工作經歷吧，我上午還有點事要忙!”李科長好像不太高興。 “你們盡管放開了談，技術這方麵的問題李科長是行家，請人的事他說了算，我這老總什麽都不懂!”劉經理一副事不關已的樣子。 “我以前……” “李科長你快來看看吧，設備出了點問題，生產出來的變壓器不能正常工作!”林偉剛說了三個字就被突然闖進經理辦公室的一個小夥子打斷了。 “進來也不敲門不像話!”劉經理看了那小夥子一眼，然後對林偉說：“不好意思，我這的員工不懂規矩，有急事一般都不敲門，我們這是企業，爭分奪秒、效益第一，沒那麽多條條框框!” “失陪了，我先去車間看看!”李科長邁開大步走了。 “等一等，問題嚴重嗎?”劉經理又問了一句。 “劉經理，如果問題不解決這批設備可能就趕不出來了!”小夥子的頭上都急出汗了。 “怎麽搞的，最近老出問題，我也去看看!”劉經理大步流星地跟了出去，屋裏就剩下林偉了，他心想完了，看來這工作又沒戲了，可是他並不甘心就這麽離開，於是林偉鬼使神差地跟著劉經理他們來到了車間。 車間裏有好幾個技術人員正在分頭工作，有些在檢查變壓器，有些在查看生產流程，李科長走了過去，他沖一個戴著眼鏡大學生模樣的年輕人說道：“什麽問題?” “李科長，我也說不好，生產線應該沒什麽毛病，可東西就是不好用，可能是哪個技術環節出了問題!” “全是廢話，我看看!”李科長接過了變壓器麻利地把它來了個大卸八塊，半個小時過去了，李科長的腦袋上滲出了汗珠，“沒問題啊!”他看著那變壓器自言自語。 “多長時間能處理好?時間本來就緊，這批貨外商急著要呢!”劉經理臉色不大好看。 “我能看看嗎?”大家循聲望去發現了站在人群後邊的林偉。 “你怎麽還沒走啊!”李科長不耐煩了。 “沒走正好，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讓他試試!”劉經理髮話了，於是大家給林偉讓出了一條路。 林偉拿起了那個他已經久違了的再熟悉不過的變壓器，他隻用了一把螺絲刀，不到十分鍾問題解決了。 劉經理的表情頓時輕鬆了，李科長有些不好意思，他笑著對林偉說：“真是人才啊!” “不敢當，這問題挺常見的，就是……” “快換上工作服，今天就上班吧，現在技術部門正好缺人!”劉經理再一次打斷了林偉，根本沒給他賣弄的機會。 “劉經理，可是我的工作經歷還沒給您介紹呢，學歷您也沒看啊，還有職稱等級證書……” “我們這不興那個，有多大本事掙多少錢，你就留下好好幹吧，什麽都不要，能解決問題就行，沒用的人我們一個不養，有用的人我們一個不放!”劉經理豪爽地拍了拍林偉的肩膀。 “謝謝劉經理，我這就換衣服去!” “不用謝我，你以後努力工作，幹出成績來我給你加薪，解決不了問題我一樣開除你!” “劉經理，待遇問題……” “這個還得看你表現，試用期每月五百，以後咱們再談，住房醫療保險這些待遇要看你對企業的貢獻!” 林偉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是改革開放剛剛開始的年代，他以前工資最高的時候是每月160元，這已經讓很多人羨慕了，可這試用期就五百，如果貢獻大竟然還有房子分，林偉木納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說什麽好，過了良久他才跟著李科去領了身工作服…… 下午是幼兒園的遊戲時間，李阿姨組織孩子們比賽跑步，每組兩個人，其餘的小朋友站在後邊加油，李小帥和小虎子一組，可兒和小青一組，前麵的小朋友正在比賽，可兒和小青一邊排隊一邊聊天。 “可兒，你說我的眼睛是不是再也好不了啦?” “不會的，你的眼睛一定會變得又大又漂亮!”可兒托著小青的臉蛋盯著她的眼睛看。 “你幹什麽啊?”小青掙躲開了，她不想讓別人盯著自己的眼睛看。 “你的眼睛不難看啊，比剛才好看多了!”可兒高興地看著小青。 “小虎子說我是鬥雞眼，我把眼鏡都砸了，以後肯定就這樣了，你說我長得難看小朋友們會不會不愛理我!” “不會，我就喜歡和你在一起，小青你的眼睛肯定能好!” “你就認了吧，你長大了肯定更難看!”小虎子迴頭看了看小青。 “你才難看呢!”小青的眼圈又紅了，她是個愛美的小女孩。 “懶得理你們這些女孩子，李小帥，咱倆比比吧，誰跑得慢誰就是小狗，還得學兩聲狗叫!”小虎子蹬了蹬腿，迫不及待的想要一展身手。 “我不比，你比我大!”李小帥沒上當。 “不敢比算了，你也算個男孩?早晨還給可兒出頭呢，我看你都沒可兒跑得快!”小虎子故意把聲音說得很大，他知道李小帥隻對可兒感冒。 “比就比，我不怕你!”李小帥提了提褲子，準備全力以赴。 “大家聽好了，李小帥要學狗叫了!”小虎子興奮地大聲嚷嚷。 “你都該上學了還跟幼兒園小孩比算什麽本事!”可兒不滿地看著小虎子。 “李小帥都同意了你算老幾啊，李小帥你準備好做小狗吧，就要到咱們了!” “李小帥、小虎子你們準備好了嗎?”李阿姨發現這兩個小傢夥眼睛瞪得溜圓，他們是這些小朋友當中最認真的兩個。 “好了!”小虎子大喝一聲。 “預備，跑!” 話音剛落小虎了就衝出去了，剛起跑他就超過了李小帥一大截，“真希望小帥贏，小虎子那麽壞最好摔個大跟頭!”小青緊張地拉著可兒的衣服。 “對，小虎子摔倒才好呢，誰讓他欺負咱們來著!”可兒也跟著附和。 小虎子跑得正起勁，眼看就要到終點了，可是突然他腳一軟摔到了，結果李小帥率先衝過了終點，小朋友們看到小虎子的滑稽相全都哈哈大笑，小虎子哭喪著臉迴到了小朋友們中間，“你是小狗!”小青高興地指著小虎子的鼻子喊道。 “你才是，剛才不算，我摔倒了!” “你活該，誰讓你那麽壞了!”小青高興地拉著可兒的手跑到了李小帥身旁，“讓小虎子學狗叫!” 李小帥得意地來到了小虎子旁邊，“怎麽樣?你輸了!” “哥們這樣吧，我給你買巧克力，學狗叫就免了吧!” 李小帥的小眼睛滴溜溜亂轉，巧克力對他的誘惑實在太大了，“那……好吧!” 於是小虎子真的給李小帥買了一塊巧克力，他在小朋友當中就是個小財神，他的零用錢比十個小朋友加起來還多。李小帥拿著小虎子給他買的巧克力跑到了可兒身邊，“可兒，給你一半!”李小帥把巧克力掰開了。 “我不要，我才不吃小虎子的東西呢!”可兒把臉扭到了一邊，她是個很要強的小姑娘。 “可兒，我贏了，這巧克力現在是我的了!”李小帥端著巧克力可憐巴巴地看著可兒。 “為什麽不讓小虎子學狗叫!”小青不依不饒。 “學狗叫有什麽用啊?老師不是告訴咱們要團結嗎?” “那小虎子怎麽不跟咱們團結?”可兒盯著李小帥的眼睛，看得他抬不起頭來。 “我也不吃了，把巧克力還他!”說完李小帥跑到了小虎子身邊，“巧克力還你!” “怎麽?沒吃過這麽好吃的東西?不敢要了!”小虎子有些不屑。 “反正我不想吃了!” “不要算了，反正我給你買了，別想讓我學狗叫!” “那你得給可兒和小青道歉?” “為什麽?我說得可都是實話，我勸你還是把巧克力拿走!” “你別不講理，剛才你輸了!” “你走開，還想挨揍啊?”小虎子一臉的無賴相。 “你敢!” “有什麽不敢!”小虎子捲起袖子又和李小帥幹起來了，這迴李阿姨發現得及時，李小帥還沒吃多大的虧就被拉開了。 到了晚上家長都陸續的來接自己的孩子了，每天這個時候可兒的爸爸早就來接她了，可是今天林偉還沒來，於是可兒和小青還有李小帥一起坐在幼兒園門口等著他們的家長。 突然小虎子聽到了幼兒園門口有汽車馬達發出的聲音，於是他高興地沖了出去，順便踢了一腳坐在幼兒園門口的李小帥，李小帥剛想發作小虎子的爸爸從他的寶馬車裏出來了，他拎著一兜水果問小虎子：“幼兒園阿姨呢?” “爸你怎麽才來，阿姨都在屋裏呢!” “今天特忙，我給你們幼兒園的阿姨買了點水果，你在這等一會，爸爸一會就出來!”說完小虎子的爸爸進了幼兒園。 小虎子打開車門坐到了駕駛員的位子上，他從車窗裏探出腦袋對可兒他們說道：“我爸的寶馬車一百多萬，新買的!見過嗎?全市也沒幾輛!”說完還按了按喇叭，然後學著司機的模樣把著方向盤嘴裏發出‘嘟嘟’的聲音裝腔作勢地學起了開汽車。 “小虎子可真壞，剛才又踢了李小帥一腳!”小青生氣地撅著小嘴。 可兒迴過頭看到了李小帥背上有一個清晰的腳印，於是她幫李小帥拍淨了後背的灰塵，然後拉著李小帥的手說：“走，咱們去告訴小虎子他爸爸!” “算了可兒，他爸更霸道，上次眼看著小虎子欺負小班的男孩子都不管，還坐在車裏笑呢!”李小帥無奈地晃了晃小腦袋。 “小虎子這麽霸道都是他爸爸慣的，他爸真該狠狠地揍他一頓!”小青恨得牙根直癢癢。 “可不是，他今天都打李小帥兩次了，真希望有人教訓教訓他!”可兒也不滿地盯著小虎子。 沒多大一會小虎子的爸爸出來了，此時小虎子正在駕駛員的位置上玩得開心，根本沒有留意父親的到來，他東碰碰西踩踩，也不知道動了哪，那輛寶馬車突然就順著幼兒園門前的下坡滑了下去，結結實實地撞到了幼兒園的大鐵門上，後車燈被撞得粉碎。 小虎子坐在車裏傻眼了，他爸看著自己新買的汽車就這麽被撞壞了，氣急敗壞地衝過去打開車門照著小虎子的屁股連踢帶打，“告訴你別玩車你偏玩，我打死你……” “怎麽了這是?小孩子不懂事算了吧!”李阿姨跑過來拉開了小虎子的爸爸。 小虎子哭喊著說：“爸，我再也不敢了!” “新買的車就被你弄成這樣，這是撞牆上了，撞到小朋友怎麽辦!” “撞到小朋友賠唄，車不壞就行!” “你小子還他媽嘴硬，誰教你的!”說完小虎子的爸爸又要打他，幸好被李阿姨攔住了。 “不是你教我的嗎?”小虎子不服地看著他爸爸。 “你小子就是缺心眼，怪不得老師不讓你上學，你等迴家的!”說完小虎子的爸爸拉上他開車走了。 小青看著汽車開遠了對可兒說：“該，揍死他才好!” “哎，其實他也挺可憐的，連小學都上不了!”可兒不禁對小虎子生出了幾分惻隱之心。 “我說可兒，你怎麽可憐起小虎子來了，他都欺負你多少次了!”李小帥有些不解。 “怎麽說他都是個小孩，我想可能是他爸爸教的不好!”可兒托著下巴看著汽車遠去的方向發呆。 “小虎子也夠厲害的，竟然把車給弄走了!”李小帥坐在那嘿嘿笑。 “你還佩服他啊?”小青瞪了李小帥一眼。 “小青，你再瞪我一眼!”小虎子站了起來盯著小青的眼睛看。 “怎麽?想打我啊?瞪你怎麽了!” “可兒你看，小青的眼睛是不是好點了!”李小帥驚奇地看著小青。 可兒瞪大眼睛看了看小青，“真的好點了，小青我都說了，你的眼睛會變好的!” “你們少拿我開心了，我帶了二年的眼鏡都沒好，眼鏡摔了還能好?” “不信我帶你去看看!”說完李小帥拉上小青跑到屋裏站到了鏡子前麵，“你自己看!”李小帥指了指鏡子當中的小青。 “真的!好一點了，我不是鬥雞眼了!”小青高興地直跺腳，“可兒你快來看啊!” 聽到了小青的叫喊聲可兒也好奇地跑到了鏡子旁邊，“真怪，我說小青是你的眼鏡有問題吧，怎麽帶上沒用，摘下來倒好了?” “可不是，以後我再也不帶眼鏡了!” “小青，快出來，媽媽來接你了!”突然外麵傳來了小青媽媽的聲音。 “媽媽、媽媽我眼睛好了!”小青蹦蹦跳跳地跑了出去，她扯著媽媽的手興奮得大聲嚷嚷。 小青的媽媽納悶地看著這孩子，“小青，你的眼鏡呢?” “我把它摔了，媽媽你看我眼睛好了!” 於是小青的媽媽把她抱了起來，“真的好點了，媽媽最近工作太忙都沒發現，可也不能剛好點就摘眼鏡啊，那是矯正斜視的!” “我再也不戴眼鏡了，我把它摔碎了，那東西根本不管用!” “怎麽會呢?明天媽媽帶你去醫院問問!”於是小青的媽媽抱著她離開了。 幼兒園裏已經沒幾個小朋友了，“小帥，你說我爸爸怎麽還沒來呢?”可兒有些著急。 “不知道啊，我奶奶也該來了，等她來了咱們一塊迴去，你家要是沒人就到我家呆著吧，反正家裏隻有我和奶奶。”李小帥的爺爺死得早，父母又離婚了，沒人願意要他，所以他隻好跟著奶奶過。 沒多大一會陶大媽來了，李小帥高興地跑了過去，“奶奶，把可兒也接走吧，讓她上咱們家玩會!” “好，走吧!”陶大媽笑嗬嗬地牽著兩個小傢夥的手出了幼兒園，可兒的父母沒空的時候經常求陶大媽幫他們接孩子。 “今天在幼兒園都學什麽了?”陶大媽摸了摸李小帥的腦袋。 “什麽都沒學，我跑賽贏了小虎子，他比我大三歲!” “跑賽有什麽用啊?阿姨教你們什麽了?”陶大媽轉過頭來問可兒。 “陶奶奶，我們阿姨可忙了，那麽多孩子她都照顧不過來，哪有時間教我們啊!”可兒覺得陶大媽的手是那麽的粗糙。 “哎，可兒這麽聰明學不到東西真是浪費了!” “浪費什麽啊，我們天天在一起玩可高興了!”李小帥突然頑皮地踢了可兒的屁股一腳，他總是喜歡招惹可兒，然後再哄她開心。 “你敢打我!”可兒跑過來還擊，兩個小傢夥甩了奶奶跑開了。 林偉在車間裏忙得滿頭大汗，工人們知道今天來了個能人，於是抓緊時間問他各種技術難題，李科長也跟在林偉後麵，表麵上說是視察工作，實際是想和林偉學些東西。 “李科長，你看我行嗎?”林偉試探著問自己的上司。 “行!你做得很好!”李科長心想這小子也太低估自己了，他這樣的人才要在南方掙得比現在至少多一倍，中國人太多，所以懷才不遇的也多。 車間為了趕進度今天加班，晚上八點鍾林偉終於忙完了，雖然身體疲憊但內心卻很充實，他沒有忘記自己的承諾，給可兒買了一兜子好吃的，林偉剛到樓門口就聽到了可兒清脆稚嫩的聲音，“爸爸，爸爸!” 林偉抬頭一看，在陶大媽家的窗台上隱約看到了可兒和李小帥兩個小腦袋，“林叔叔，你怎麽才迴來啊?”李小帥好奇地問林偉。 “今天叔叔找到工作了，我給可兒買了好吃的，你也一塊來吃吧!” “林偉啊，你們兩口子可真忙，這都幾點了還不給孩子做飯，今天要不是我把可兒接迴來幼兒園阿姨得急死，我晚上做的麵條，這兩個小傢夥吃完了，家裏沒什麽好東西，你也上來吃點吧!”陶大媽也站到了窗台上。 “不了，單位有食堂，我吃過了，陶大媽，您說可兒的媽媽還沒迴來!”林偉有些緊張，可兒的媽媽是環衛工人，負責清掃這一片的馬路，按說這時間早該下班了。 “可不是，你們可真放心，把可兒送到幼兒園就什麽都不管了!” “陶大媽，麻煩您再幫我照看一下可兒，我去慧霞的單位看看!” “行，你去吧!” “爸爸我也要去!”可兒伸手招唿林偉上來。 “可兒聽話，你在陶奶奶家等爸爸!” “不!我也要去找媽媽!”可兒是個懂事的孩子，隻是她覺得媽媽這麽晚了還沒迴來一定是有事情。 正文 3 林偉心想這麽晚了把可兒一直放在陶大媽家也不是那麽迴事，於是就上樓把女兒抱了出來，他們好不容易打了輛的士趕到了可兒媽媽的單位，這是可兒第一次坐計程車。 剛到大門口他們父女二人就被看門的老大爺攔住了，“你們找誰?” “找許慧霞!”林偉抱著可兒焦急地看著老大爺。 “找小許啊，你是她愛人吧?” “對，我就是，她怎麽還沒迴家?” “小許出事了，白天掃馬路的時候被車撞了，你快去市醫院看看吧!”老大爺一臉的憂慮。 “知道了!”林偉感到一陣眩暈，他和可兒的媽媽稱得上是患難夫妻，最艱難的一段就要挺過來了，林偉心想慧霞你可千萬別出個三長兩短。 林偉抱著可兒風風火火地趕到了市醫院，在病房裏林偉和可兒看到了渾身是血奄奄一息的許慧霞，林偉發瘋似地衝著大夫大喊：“她怎麽樣了?我老婆怎麽樣了?” “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病人現在很不穩定，咱們出去談!”大夫把林偉叫了出來。 “大夫你一定要救活她，我們一家不能沒有她!” “你聽我說，你愛人情況危急，內髒被撞壞了，大出血，而且顱腦也有損傷，她現在很虛弱，還有一點，我們發現她的腦袋裏有個腫瘤，現在還不大，不過以後可能會發展，你愛人叫許慧霞吧，她們單位的領導白天來過了，等了你一天晚上剛走，我聽說你們家裏不太寬裕，你愛人這種情況救治起來醫藥費是很高的，而且肇事車輛已經跑了，我不知道你是否願意承擔……” “你還費什麽話，快救人!錢我一定給你籌到，這人你們要是救不活就是謀殺!” “你愛人來的時候連血壓幾乎都沒有了，不是我們不救人，隻是生還的機率很低，幾乎是不可能，你冷靜點，再好好想想……” 大夫光顧著安慰林偉了，他沒有注意到可兒已經跑進了許慧霞的病房裏，可兒撫摸著媽媽的頭髮，輕輕地說：“媽媽你怎麽了?” 許慧霞沒說話，可是她已經有了意識，腦袋裏麵隱隱約約地響起了女兒的聲音，可兒用小手擦掉了媽媽臉上的血跡，然後她看著媽媽緊閉的雙眼說道：“媽媽你別生病啊，你生病就沒人管我了，陶奶奶做的麵條可難吃了，爸爸今天找到工作了，他還給我買了很多好吃的……” “可兒……”許慧霞吃力地睜開了眼睛。 “媽媽你醒醒啊，讓大夫給你打一針咱們就迴家吧!” 病房外麵林偉正在和大夫爭吵，“真的沒救了嗎?你們總得想想辦法!” “我當了十幾年的醫生，車禍我看得多了，有沒有搶救的價值我心裏清楚!”醫生無奈地搖了搖頭。 “那讓我再看她一眼吧!”林偉的眼裏充滿了淚水。 “好，我陪你進去!” 於是醫生陪著林偉推開門進了病房，他們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許慧霞正輕撫著可兒的頭髮，她的眼裏有淚水，可是臉上卻充滿了微笑。 “你不是說她沒救了嗎?難道窮人就沒有活命的權力嗎?”林偉氣憤地抓起了醫生的領子。 “你先別生氣，小王你怎麽搞的?你不是說病人已經沒血壓沒意識了嗎?這怎麽又醒了!快把高大夫找來，把急診室收拾出來準備救人!”那個叫小王的女護士被醫生訓了一通，於是快步離開了，幾分鍾之後許慧霞進了急診室。 林偉坐在急診室門外的椅子上焦急萬分，可兒拉了拉林偉的衣服，“爸爸，我困了，咱們和媽媽一起迴家睡覺吧!” “可兒聽話，困了就在這睡吧，爸爸抱著你!” “媽媽怎麽了?”可兒瞪著一雙大眼睛看林偉。 “你媽媽受傷了，現在咱們不能走……”林偉的聲音有些哽咽，許慧霞跟著他這麽多年受了不少的苦，自打有了可兒那天起林偉就在心裏發了誓，要讓這母女倆過上好生活，可是殘酷的現實讓他的希望變成了泡影，現在好不容易有了點盼頭，可是…… “爸爸你怎麽哭了?放心，媽媽沒事的!”可兒看到了林偉眼裏的淚水。 “當然，你媽媽會沒事的，可兒你困了就睡吧!” “那你把我放椅子上吧，抱著怪沉的!” “爸爸抱得動，你睡吧!” 於是可兒在爸爸的懷裏睡著了，不知道過了多久她被一陣嘈雜聲吵醒了，睜開眼睛可兒看到了頭上纏著紗布的媽媽，她的身邊圍著一群大夫，爸爸正在和大夫說話：“她沒事了嗎?” “雖然沒過危險期，不過應該沒什麽問題，從來沒看過生命力這麽強的人，簡直有些不可思議!”主治醫生擦了擦了額頭上的汗珠。 林偉看到場可兒醒了，於是把她放到了凳子上，自己來到了許慧霞身邊，“慧霞，慧霞……” “她聽不到，是全麻，藥勁還沒過!”大夫拉起了林偉。 “媽媽你快點起來吧!”可兒跑到許慧霞身邊抓住了她的一隻手。 許慧霞吃力地睜開了眼睛“孩子，媽媽沒事，媽媽很累，想睡一會!” “那你睡吧，我不打擾你了!”說完可兒退到了一邊。 “麻醉師!怎麽搞的?是不是麻藥劑量給少了，剛做完手術怎麽就醒了!”許慧霞的主治醫師有些生氣。 “不可能啊!”麻醉師撥開了許慧霞的眼睛，看著她的瞳孔叫了一聲：“許慧霞……主任你看沒反應啊，她還處於昏睡狀態!” “你別打擾我媽媽了，她睡一覺就好了!”可兒把麻醉師推到了一邊。 “她是你媽媽啊，這孩子真可愛!”麻醉師把可兒抱了起來，他也有一個像可兒這麽大的女兒。 安頓好許慧霞醫生把林偉叫到了病房門口輕聲說道：“就算她現在沒事情況也不樂觀，你愛人腦袋裏的腫瘤目前來看應該是良性的，不過發展下去就不一定了，現在腫瘤還不大，按說這也算因禍得福，要是沒這次車禍這病肯定查不出來，沒準就耽誤了!” “大夫這麽說她還有救!” “現在看來大有希望，你太太不是一般人，一般人早不行了，那腫瘤你看怎麽治好呢?開顱的話風險大一些，費用多一些，不過效果好;保守治療可能也會有效，但能否痊癒應人而異!” “你們沒直接把她的腫瘤摘除掉?”林偉納悶地看著醫生。 “那怎麽可能，這可不是鬧著玩的，她現在這麽虛弱根本不能動那種手術，我們隻是把她錯位的顱骨弄好了!” “爸爸什麽叫開顱啊?媽媽的病很嚴重嗎?”可兒驚恐地瞪著大眼睛看林偉。 “哦，沒事的，就像打針一樣!”林偉想安慰她的女兒。 “你騙人，開顱就是把腦袋弄開對吧，你看牆上都有!”可兒指了指牆上掛著的開顱手術示意圖。 “小孩子別管那麽多!”林偉有些詫異，雖然他經常教可兒看書識字，可是像‘顱’這種字比較複雜的字他根本沒教過可兒，最多是在她麵前念過，沒想到女兒這麽聰明竟然記住了。 “爸爸，別把媽媽的腦袋打開，她能好!”可兒搖晃著爸爸的大手。 “大夫，你看怎麽辦吧?”林偉也沒了主意。 “那就這麽辦吧，先讓你愛人把傷養好，然後再進行放療，如果效果好就保守治療，實在不行再開刀，反正現在她哪樣治療都進行不了，起碼要恢復幾個月!” “幾個月之後腫瘤不會變大嗎?”林偉有些擔心。 “這沒人敢保證，不過現在也隻能這樣了!” “不用兩個月，媽媽一個月就能好，春節的時候她還要去幼兒園看我們的聯歡會呢!”可兒不相信大夫的說法。 “傻孩子，你媽媽需要休息一段時間，新年聯歡會恐怕是去不了啦!”大夫拍了拍可兒的小腦袋。 “我媽媽肯定能去，她還要看我演節目呢，你看著吧!” “好了，你媽媽能去!”大夫摸了摸可兒的臉蛋，又看了眼林偉，“你先帶孩子迴家吧，都熬一夜了，你愛人我們會照顧好的，她現在有護士24小時看護，你留在這也起不了作用。” “謝謝大夫，我把孩子安頓好了馬上迴來!” “你別著急，我們這24小時有人值班，像她這種重症的病人都得派專人看護，你抓緊籌錢吧，先準備搶救費和住院費，大概一萬元，治療腫瘤的費用你也得抓緊籌到，你愛人身體一有好轉馬上進行放療，要是開顱費用就更高了，從目前來看你至少要籌到三萬塊!” “三萬塊，大夫我沒那麽多錢啊!” “人我們已經給你救活了，醫院也不是慈善機構，畢竟是要收費的，這是死規定，你還是想想辦法吧，務必先籌一萬元，不然我們隻能停藥了!” “別停藥，我一定想辦法!” “爸爸咱們上哪去借錢啊?”可兒擔心地看著他的爸爸，她清楚自己家裏是沒有什麽積蓄的，媽媽很早就有了頭暈的症狀，可是因為沒錢治才給耽誤了，爸爸是農村考出來的大學生，後來分配到了這個城市，在這個城市裏可兒一家可以說是舉目無親。 “放心吧，爸爸會想出辦法的!”林偉把女兒抱了起來，然後對大夫說：“請你務必治好我妻子的病，錢我一定籌到!”說完林偉抱著女兒快步離開了。 “你要帶我去哪啊?”出了醫院可兒問她的爸爸。 “送你去幼兒園!” “我不去，我要和你在一起，我也要救媽媽!” “可兒聽話，爸爸現在沒精力照顧你，我得想辦法借錢!” “我也沒心情上幼兒園，我可以幫你想辦法!” “你有什麽辦法?” “怎麽沒有，咱們先管奶奶借吧!” “你奶奶家住在大西北，來迴一趟就得好幾天，再說你奶奶家我最清楚了，隻有糧食哪來的錢啊?” “那管姥姥借吧!” “你姥爺死得早，是姥姥一個人把你媽媽帶大的，她就你媽這一個女兒，我都不敢把這事告訴她，你姥姥年紀大了怕她受不了，再說一個老人能有多少錢，沒借到咱們家的光我已經夠慚愧了，哪好意思管人家借啊!哎，你一個小孩我跟你說這些有什麽用啊……”林偉突然把可兒放到地上抓著自己的頭髮哭上了，“可兒，爸爸沒用啊……連你媽媽都救不了!” “爸爸你別哭啊，我都說了媽媽肯定沒事，你不是找到工作了嗎?” 林偉抬起頭來看著女兒“你怎麽知道!” “你昨天晚上給我買好吃的了，你自己說過的都忘了!” “夠機靈的!”林偉擦幹了眼淚，他覺得一個大男人蹲在馬路上哭有些不像話。 “等你開支了不就有錢給媽媽治病了!” “我開支還早呢……”林偉突然不說話了，可兒的話提醒了他，可以去單位試試，看昨天的樣子劉經理挺器重他，也許單位會幫他想想辦法，“孩子你真聰明!”說完林偉在可兒臉上狠狠地親了一口，然後抱著她坐上了公共汽車。 正文 4 到了單位林偉抱著女兒直接來到了劉經理的辦公室，劉經理正在看文件，看到林偉抱著個小女孩也沒敲門就進來了他有些不高興，“林偉，你是第一天上班吧?怎麽遲到了?不是說好七點半到的嗎?” 林偉看了看牆上的掛鍾，已經八點多了，“劉經理，家裏有點急事……” “你別說了，有什麽急事不能下了班再辦，這小孩怎麽迴事?”劉經理把目光落到了可兒身上，有一瞬間劉經理呆住了，旋即劉經理的臉上露出了笑容，他從沒見過可兒這麽可愛的小女孩，精巧的五官，忽閃忽閃的大眼睛，劉經理是個見多識廣的人，他覺得這小女孩有些不一樣的地方。 “是你女兒吧，幾歲了?”劉經理的口氣緩和了下來，他笑嗬嗬地看著可兒。 “我四歲了!”可兒自己迴答了劉經理的問題。 “怎麽和爸爸上班來了?家裏沒人看著你嗎?車間裏忙得很，還有很多機器挺危險的，小孩子不適合去那，一會你爸爸去工作你就留在叔叔的辦公室裏玩吧。” “我媽媽生病了，我們是來借錢的!”可兒睜著大眼睛有些害怕又有些羞澀地看著劉經理。 “林偉怎麽迴事?”劉經理納悶地看著林偉，心想這人怎麽搞的，自己不說話還等女兒先開口。 “劉經理我實話跟您說了吧，我愛人昨天晚上讓車撞了，需要三萬塊錢，我實在沒辦法，救您幫幫忙，我以後一定給您當牛做馬……” “三萬!不是個小數目，公司以前從沒借過職工這麽多錢，我恐怕也不好為你開這個先河?你有什麽值錢的東西可以抵押嗎?像股票、債券、房子之類的。” “劉經理，我家什麽值錢的東西都沒有，那房子還是低價租來的……” “把我押給你行不行啊!”可兒勇敢地拍了拍胸脯。 “哈，把你押給我?”劉經理心想這小女孩還真有意思，他光顧著事業了，四十多歲了也沒要孩子，“給我當女兒行嗎?” “不行，我有爸爸媽媽!” “那我要你也沒用啊!”劉經理想逗逗這可愛的小女孩。 “我可以幫你幹活!” “你這小不點能幹什麽活?”劉經理想笑，可他突然注意到了林偉焦急的表情，心想自己完全被這小女孩吸引住了，林偉這麽著急自己還逗小孩玩有些不像話，於是劉經理又把目光轉向林偉對他說道：“這恐怕太難了，這事也不是我一個人說了算的!” “劉經理，您想想辦法，隻要能救我妻子怎麽都行!”林偉急得聲音都顫抖了。 “你先別激動，這不合規矩，要是我今天借給你這麽多錢，以後別的職工家裏有了難事怎麽辦?你也知道我們這是合資企業，注重的是效益，國外那部分是私人投資，董事會是不會同意的!” “劉經理，我真沒辦法了……”林偉真想哭，要不是可兒在這他恨不得給劉經理跪下。 “叔叔，要不你給我爸漲工資吧，那樣他開了支就可以給媽媽看病了，今天先給我們開一萬吧，大夫說先要一萬，過兩天再給爸爸開兩萬!”可兒用試探的眼神看著劉經理。 劉經理心想這小女孩挺聰明的，還真敢說話，可兒的話提醒了他，沒錯，他們這是企業，注重的是效益，想要有效益就得留住林偉這樣的技術人才，如果現在幫林偉一把，他一定會死心塌地的為企業賣命，而且還可以藉機把工資壓下來，想到這劉經理說道：“這樣吧，看你這麽著急用錢我就給你想想辦法，一會我讓秘書起草一份合同，我可以借你三萬塊錢，就當是預付你三年的工資，在這期間你得盡全力為企業工作，要是跳槽或是辭職得加倍賠付違約金……” “劉經理，你放心，隻要你借給我錢，別說是三年，隻要給口飯吃我可以跟著你白幹一輩子!”林偉感動得快要哭出來了，他一心想著救自己的老婆，當初劉經理說的是試用期月薪五百，那試用期也就是一個月，像林偉這樣的技術大拿漲工資是早晚的事，不出半年每月至少要開到一千五，甚至更多，也就是說林偉這下至少損失了一萬多! “別客氣，職工的困難就是我的困難，以後在公司好好幹!” “謝謝叔叔!”可兒高興地眨了眨了眼睛，她心想這叔叔是多麽善良啊! “我還有個條件，你就給我當幹女兒吧!”劉經理已經喜歡上可兒這個小天使了。 “嗯……我得問問媽媽!” “劉經理您就是我們的救命恩人，可兒快叫幹爸!”林偉激動的真想給劉經理磕頭。 “幹……爸!”可兒不太喜歡這個稱唿，自己明明有爸爸為什麽又弄出個幹爸呢，而且可兒不喜歡劉叔叔的笑容，那笑容看上去那麽不真誠，可兒也覺得這叔叔有些不一樣的地方。 “你女兒真可愛，有空帶她去我家玩吧!”劉經理羨慕地看了眼林偉，於是拿起了電話，很快劉經理漂亮的女秘書進來了，劉經理在她耳邊低語了幾句那女秘書就出去了，五分鍾之後劉經理的秘書拿進來一份列印的合同，林偉連看都沒看就在上麵簽了字，劉經理爽快地拿出三萬元現金，林偉感激涕零地接過錢剛想離開，劉經理又開口了：“你愛人在哪個醫院啊?傷得嚴重嗎?” “在市醫院，挺嚴重的!” “她叫什麽名字?” “許慧霞，有什麽事嗎?” “沒事，快去吧!” 於是林偉抱著可兒急匆匆地離開了劉經理的辦公室，他們剛出門，劉經理馬上給市醫院打了個電話，詢問那裏是否有個出了車禍的傷者叫許慧霞，當然得到的答案是肯定的。可是劉經理還不放心，他在社會上闖蕩多年經過太多的風雨，見過太多的世麵，老實說他清楚自己不是一個正直的人，也不相信別人有多正直。雖然可兒是那麽天真，林偉是那麽焦急，可是劉經理心想這世界上什麽樣的騙子都有，他對林偉的了解並不算太多，誰知道他會不會隨便找個小女孩來扮可憐，然後拿上那三萬塊錢跑了，自己可別聰明反被聰明誤。 於是劉誌偉開著自己的專車來到了市醫院，順便買了點廉價的水果，他到前台查到了許慧霞所在的病房，然後自己拎著水果一路找了上去，在病房門口護士本想攔他，但是攔不住這個身強體壯霸氣十足的劉誌偉。 當劉誌偉進了323病房，看到了床上那個完全喪失了意識的女人，看到了含著眼淚的林偉還有站在一旁心疼地看著媽媽的可兒終於鬆了一口氣。 “劉經理，您怎麽來了?”林偉有些吃驚。 “哦，我給你愛人買了點東西，家裏出了這麽大的事當領導的理應過來看看!” “劉經理，您太客氣了，我什麽都不說了，您以後看我表現……”林偉哽咽了。 “謝謝幹爸!”可兒也覺得劉誌偉應該是個好人，雖然笑起來不太自然。 “這孩子真招人喜歡，有空一定帶她去我家玩，沒想到你愛人傷得這麽重，我就不打擾了，單位還有事，看來這水果她暫時是吃不了，你和可兒吃了吧，等病情有了好轉我再來看她!”劉誌偉放心地走了，他心想今天真是賺了，雇一廉價勞動力又白認一這麽漂亮可愛的幹女兒。他想自己是不是也應該要個孩子了，大概是到歲數了，自己也開始喜歡可兒這樣的小孩子了，以前他關心的隻有生意，注意的隻有年輕性感的漂亮女人，對，應該要個孩子了，劉誌偉吹著口哨坐上了他的專車。 劉誌偉高興地迴到了辦公室，他打了個內線電話，沒多一會他那漂亮的女秘書就進來了，“劉哥，剛才去哪了?” “去醫院看看林偉他老婆，早知道林偉那小子這麽著急應該把工資再往下壓壓!” “也別太狠了劉哥，趁火打劫啊!” “我說小王，你也不是小孩了，什麽叫趁火打劫啊?你情我願，沒我他上哪一下弄那麽多錢去!” “怎麽突然關心起員工老婆來了?莫非是林偉那老婆特漂亮!” “別逗了，林偉他老婆躺那一點反應都沒有，死人一樣，我是怕上當受騙讓那小子詐去一筆!” “劉哥，你太多心了吧?” “現在什麽人沒有啊，咱們做生意的處處得留心!” 小王迴身反鎖上了劉誌偉辦公室的大門，然後一屁股坐到了劉誌偉的大腿上，時至八十年代中期，老總和漂亮女秘書的關係還不敢公開化，“劉哥，這個月獎金給我多少?” “看你表現!” “什麽表現?” “明知故問!” “林偉那合同是我弄的，今後三年咱們把他的工資做成一千八，剩下那八百就給我吧!” “你還真貪!”劉誌偉心醉神迷地摟著他的小美人。 “怎麽?你不是說林偉是人才嗎?企業不就重視人才嗎!給人才開一千八不多吧?” “不多，就按你說的辦，反正都是公家出錢，林偉那女兒真可愛!” “那麽小就看上了?” “瞧你說的，才四五歲的孩了，當我是什麽人?” “我一進門就注意那孩子了，像瓷娃娃一樣漂亮，是個美女胚子!” “小王，你說我是不是該要個孩子了?” “不要，要那玩意有什麽用啊?”王秘書心想有了孩子你該顧家了，到時候還有那麽多閑錢給我嗎? “我還真想要個孩子，可惜我那不爭氣的婆娘一直沒懷上，其實這事也怪我，我看到她就沒興趣，工作又忙孩子的事一直沒上心，你要是我老婆就好了!” “你老婆能做的事我一樣能做，而且做得更好!” “那倒是，隻可惜你不能給我生孩子!” “我這輩子都不想生孩子!”小王心想這劉哥不會是想讓我給你生一個吧?我可沒那閑情，我這麽年輕可不能被孩子拴住了手腳，我還指著掙足了錢找個好人家呢!小王不說話了，深情地看著劉誌偉，她緩緩地伏下身子，開始輕撫劉誌偉的頭髮，這是他們最喜歡的方式，在辦公室裏親熱彼此都不敢弄出太大響動，有一種驚心動魄的刺激感。 可是劉誌偉突然站了起來，“今天不行!” “為什麽?”小王納悶地看著她的劉哥，要是以前他早撲到自己身上了。 “我說了，想要個孩子!”說完劉誌偉意味深長的一笑叫上司機開車迴家了，留下了小王一個人坐在辦公室裏悶悶不樂。 劉誌偉剛離開不大一會兒李科長就進來了，他看到小王一個人坐在劉經理的辦公桌上以為攪了他們的好事剛想離開，可是定睛一看發現劉經理沒在辦公室，原來是一場虛驚，“小王啊，劉經理呢?” “人家那麽忙我哪知道啊?”王秘書沒好氣地說道。 “公司昨天聘請的林偉怎麽沒來呢?” “哦，這事我清楚，他老婆出事了，最近可能來不了!” “哎，那還真麻煩，現在車間就缺技術人員!” “知道了，明天劉經理來了我幫你轉告他，盡量讓林偉快些上班!”說完小王點上了一根煙嫵媚地抽了起來，李科長沒出去，也沒說話，隻是呆呆地看著王秘書，那眼神有些出格。 王秘書注意到了李科長的表情，她清楚這男人對自己有意思，她也毫不避諱，熱情地迴應著李科長的眼神，很快李科長被看得有些魂不守舍，“小王，晚上有時間嗎?” “啊?有事嗎?” “我想請你……請你吃個飯!”李科長心想我豁出去了，你劉誌偉多什麽啊?論能力我未必輸你，論學歷我還比你高，不就是仗著個當大官的嶽父混到了今天的職位嗎?你能泡美女我憑什麽不能泡啊! 王秘書半天沒說話，依然抽著煙直視著李科長，她心裏思量著事情的利弊，她清楚的知道李科長想幹什麽。她看得出來李科長看劉經理的眼神中偶爾透露出的那種嫉妒，心想李科長儀表堂堂，這年頭風水輪流轉，劉經理雖然勢力強大，可是他這人心太高沒長勁，沒準過兩年就不幹了，到時候也許經理的位置就是李科長的，多個靠山總沒壞處，再說誰讓劉誌偉拒絕自己了，她是個年輕健康的女人，當然也很驕傲，劉經理一個男人很難滿足她，於是她掐滅了菸頭，高雅地走出了劉經理的辦公室，在與李科長擦肩而過的瞬間她輕輕地說了句：“李哥，晚上別忘了等我!” 李科長半天沒動地方，心想難道這尤物今天就要屬於自己了，現在還不是想那事的時候，於是他洗了把臉殺迴了車間…… 劉誌偉的車停在了他家樓下的車庫裏，那個年代有車庫的家庭並不多見，劉誌偉清楚自己能有今天的成就多半歸功於在省裏當大官的嶽父，所以對老婆雖然談不上喜歡可也從來不敢冒犯。 劉誌偉的老婆叫高美娟，在區政府裏掛個了名，光拿錢基本不上班，她不像劉誌偉，沒什麽當大官掙大錢的理想，此時她正自家的大房子裏看電視，“誰啊?”高美娟心想這時候會是誰敲門呢? “我，你老公!” “太陽從西邊出來了，今天怎麽提前迴家了?”高美娟納悶地開了門，以往劉誌偉都是在她睡著之後才迴來的。 “想我的老婆大人了!”劉誌偉帶著一臉壞笑進門脫了外衣，人到中年的他還是有著翩翩的風度。 “生意上遇到麻煩了?又得麻煩我爸?”高美娟試探地看著劉誌偉。 “瞧你說的，我早點迴來就是有事求你啊，在單位突然有點想你所以就迴來了!”說完劉誌偉蠻橫地一把將高美娟摟在了懷裏，他是個精力充沛的男人，情人不止王秘書一個。 “你今天哪來的這股邪勁啊?放開我!”大白天的高美娟可沒那份閑情，十幾年的夫妻生活早已把她的激情打磨沒了，她此時更關心電視劇的情節發展。 “美娟，咱們是不是應該要個孩子了?”劉誌偉心急火燎地看著她的老婆。 “就為這個迴來?” “難道這事不重要嗎?”劉誌偉有些反感高美娟的冷淡。 “晚了，也不想想我都多大年齡了，高齡產婦很危險，你還真不關心我，我已經生不了孩子了!” “為什麽?你才多大啊?” “我多大?你說我多大，你多長時間沒碰我了心裏不清楚嗎?我的子宮有問題你都不知道?” 劉誌偉沒詞了，自己多年來一直風流快活，從沒覺得力不從心，一轉眼已經43歲了，老婆和他是大學同學，生日比他還大二個月，想到這劉誌偉無奈地嘆了口氣，坐在沙發上一邊抽悶煙，一邊陪著老婆看電視劇，他突然覺得自己欠老婆欠這個家太多了，要論物質他劉誌偉從沒匱乏過，可是上了歲數家裏沒個孩子就是顯得冷清。 “怎麽突然想要孩子了?你不是一直事業第一嗎?”高美娟對劉誌偉的心血來潮有些好奇。 “可能是上歲數了，今天看到我們那新來的技術員他女兒了，那小丫頭特漂亮，我要是有個女兒可能也會那麽漂亮。” “據我所知你身邊不缺漂亮女人!”高美娟斜著眼睛看她的老公，雖然她對劉誌偉的私生活不甚了解，可劉誌偉作為大型合資企業的一把手，在市城大小也算個有頭有臉的人物，風言風語她還是多少聽到過一些。 “我說你扯遠了吧，要是能有個孩子就好了，這麽大的家業都留給誰?白掙了!” “留給你那些小情人吧!” 劉誌偉被老婆噎得夠嗆，心想這女人怎麽就不理解我呢?要不真讓小王給我生一個? 劉誌偉思前想後最後決定還是算了，私生子這種事傳出去影響太壞，弄不好會捅出大簍子，弄得跟老婆離婚再被小王敲上一筆就太不值了，說不定還會影響他的仕途。 想到這劉誌偉無奈地嘆了口氣，心想自己註定要無後了，“美娟，我想認個幹女兒!” “我說你是閑得吧?還不夠忙啊?有空多陪陪我!” “那小女孩特可愛，就沒見過那麽漂亮的小孩，你是沒瞧見，不然肯定也會喜歡她!” “誰的孩子?” “我不是說了嗎，我們單位新來的技術員他女兒，叫林可兒!” “幾歲了?” “看樣子四、五歲吧!” “你怎麽見到技術員女兒的?除了那李科長和王秘書沒看你和哪個下級打成一片啊?” “這都是緣分，那技術員他老婆出車禍了，想管單位借點錢，大概是老婆受傷了沒人幫他看孩子，所以今天才把孩子抱我辦公室來了，要不是看那小女孩可愛我都不一定借他錢!” “我說你心腸什麽時候變好了?有機會把那小女孩帶迴來吧，我倒要看看一個小破孩能漂亮到哪去!”其實高美娟對小孩子根本不感興趣，她就是好奇什麽樣的小女孩能讓如此現實的劉誌偉動容。 “行，林偉一上班我就跟他說，那小子是個技術大拿，沒什麽心計，人挺實在!” “算了，別說了，這電視劇今天是大結局!” 正文 5 “桔子好吃嗎?”林偉正在給可兒撥劉經理送來的水果。 “好吃，你和媽媽不吃嗎?”可兒把爸爸遞過來的一瓣桔子又推了迴去，其實那桔子是便宜貨，味道一般，又有些幹了，隻是可兒很少吃水果，能吃到這樣的桔子已經很不錯了。 “乖孩子你吃吧，媽媽現在吃不了東西，爸爸也不想吃!” “爸爸，咱們就在這陪媽媽吧!” “我都忙忘了，我在這照顧媽媽媽，一會就送你去幼兒園!” “我不去，我要陪媽媽!” “聽話，這有爸爸呢，你媽媽生病了，爸爸現在沒精力照顧你，你在幼兒園聽阿姨的話，那樣我能才安心照顧媽媽!” “那媽媽什麽時候迴家啊?” “爸爸也不知道，得聽大夫的!” “那你告訴媽媽快點好，新年就快到了，到時候你們去看幼兒園的聯歡會吧，我還有節目呢!”可兒興奮得小臉通紅，她是個愛唱歌、跳舞的小女孩。 “好，爸爸會去看的，吃完了桔子爸爸就送你去幼兒園。” 二十分鍾之後林偉抱著可兒擠上了公交車，這天氣溫出奇的低，公共汽車上也就格外的擠，可兒雖然被爸爸抱著還是被擠得‘嗷嗷’直叫，車上一位好心的老大娘看到林偉抱著女兒被擠得左搖右擺就對他說：“把孩子給我吧，我幫你抱著!” 林偉有些不好意思，“不用了大媽，我們得到終點呢!” “那更不行了，快把孩子給我吧，可別摔著了，要不你抱著孩子坐這吧!” 說完那老婦人就要站起來，可是被林偉一把按住了，他心想怎麽能讓這麽大歲數的老人給自己這大老爺們讓坐呢? “大娘，那麻煩你了，您就幫我抱會孩子吧!”林偉把可兒放到了老婦人的大腿上。 那位老大娘緊緊地抱著可兒，她看了看可兒的小臉說道：“你女兒可真漂亮，從沒見過這麽招人喜歡的小女孩!” 一位年輕的女人也注意到了可兒，“這小孩真好看，長大了能當演員!”於是車上很多人都把目光投到了可兒身上，他們都對這小女孩的模樣讚不絕口，聰明的可兒被人一誇有些不好意思，害羞地靠在了老奶奶的懷裏。 車子又向前行駛了幾站地，車上的人越來越多了，林偉這青年男子都被擠得有些透不過氣來，他心想自己今後一定要多賺錢，等可兒長大了打車或者自己開著私家車送她上學，他不想讓女兒再受這份活罪了。 突然可兒感到老奶奶的胸口開始劇烈地起伏，她抬起頭看著老奶奶的臉，發現她臉色發青正在大口大口地喘氣，可兒有些害怕，她拽著老奶奶的手大聲問道：“奶奶你怎麽了?” “沒事，我再堅持一下……”那老婦人連話都說不完整了。 “老伴你犯病了?”坐在老奶奶後麵的一位老者焦急地站了起來。 “大爺怎麽迴事?快把孩子給我吧，是不是大媽抱著可兒累著了?”林偉注意到了老太太的異樣。 “我老伴有哮喘病，心髒也不好，可能是車裏人多太悶了，老伴，老伴……”那老大爺搖晃著老伴的胳膊，可那老婦人隻是大口地喘氣，臉色越發的難看，“司機快送我們去醫院，我老伴心髒不好……”那老頭大聲喊道。 “大爺這一車人呢怎麽能單送你去醫院呢?再忍一忍吧，要不就下車!”司機有些不耐煩。 那老大爺看了眼車裏擠得滿滿的乘客，現在就是他自己恐怕都擠不出去，更別說犯了哮喘病的老太太了，“老伴、你怎麽樣……”那老大爺急得劇烈地搖晃著老伴的胳膊，可那老太太瞪大了一雙無神的眼睛，唿吸的頻率越來越快，林偉想過去抱起可兒，但是人太多了，他現在是寸步難行，一時半會根本擠不過去。 “停車!快停車，你們都讓開!”老大爺拚著命地喊道，他站了起來發瘋似地擠到了老伴麵前。 “奶奶，你怎麽了?這樣吧，我幫你捶捶就好了!”說完可兒用她的小手捶打著老奶奶的胸口。 “你別碰我老伴，你這樣她更……”老大爺急得直衝可兒瞪眼睛，他本來想說‘你這樣她更喘不上不來氣了!’可是他發現自己的老伴隨著可兒的捶打臉色迅速的好轉了，老奶奶的唿吸漸漸的慢了下來，最後恢復了正常。 “真得謝謝這小姑娘，我吃了那麽多藥都不管用，她幫我捶這麽兩下就挺過來了!”過了良久老奶奶輕撫著可兒的頭髮說道。 “老伴你沒事了?”老大爺有些驚訝，大夫說他老伴這病發作起來有生命危險，可是今天竟然被這小女孩捶打幾下就好了。 “好了，現在好像比沒犯病的時候唿吸還順暢，犯了幾次病哪次都差點沒進火葬場，就屬今天好得快，老天有眼，這要是在車上倒下就麻煩了!”老奶奶顯得心有餘悸。 “奶奶你剛才怎麽了?”可兒好奇地看著這位慈祥的老奶奶。 “沒事，老毛病，哮喘，人老了什麽零件都不好用了，心髒又不好!” “那我再幫你捶捶吧，省得以後再難受!”說完可兒再一次用她的小手輕輕地捶打著老奶奶的胸口。 “可兒別淘氣，奶奶哪受得了你那麽打!”林偉覺得女兒太不懂事了。 “沒事，沒事!讓你女兒敲敲舒服多了，謝謝小姑娘!”老奶奶笑嗬嗬地看著她的老伴，老頭子納悶了，怎麽老伴剛犯了病還滿麵紅光的。 過了一會兒那對老夫老妻到站了，老奶奶三兩下就擠到了車門口很麻立地下了車，急得老頭子在後麵直喊：“老太太你等等我!” 林偉抱著可兒坐到了老奶奶的位子上，他們又顛簸了半個小時終於到站了，林偉把可兒安頓到了幼兒園，自己又匆匆地趕到了陶大媽家，陶大媽看到站在門口的林偉頭上直冒汗珠子，“謔，這麽冷的天也能出汗?快進來坐吧!” “不了，陶大媽，有個事想麻煩您!” “跟大媽還客氣什麽?說吧!” “慧霞出車禍了……” “怎麽迴事?嚴重嗎?在哪個醫院，帶我去看看!”陶大媽拿上鑰匙就要和林偉走。 “大媽，您不用著急，慧霞傷得挺嚴重，現在還沒有意識，您去看她也沒用，大夫說基本上沒生命危險了，這一段我得在醫院照顧她，可兒就麻煩您了，我知道您一個人照顧小帥也不容易，慧霞一時半全也出不了院，這一百塊錢……” “拿迴去!你這是瞧不起大媽，家裏出了這麽大的事大媽幫忙是應該的，你既然信得過大媽可兒就交給我了，這孩子我也特喜歡，在我這住多長時間都行，你好好照顧慧霞，可兒你就放心吧!” “大媽，我沒別的意思，這錢……” “拿迴去，要給錢就別進大媽家的門!” “那就謝謝大媽了，我把可兒送幼兒園去了，晚上還得麻煩您給接迴來!” “放心吧，反正我也得待候小帥，一個也是趕兩個也是放，這倆小傢夥也是個伴兒，大媽年紀大了一個人沒意思，可兒在這熱鬧熱鬧多好!” “陶大媽，您就是我親媽!”林偉是個容易感動的人。 “傻孩子，鄰裏之間幫點忙是應該的，現在的人都沒人情味了，我小時候那鄰居處得跟親戚一樣，我那孩子也不爭氣，一年也不來看我一迴，你要是不嫌棄就認了我這個幹媽!” “哎，幹媽!”林偉在陶大媽家門口哽咽了良久，之後說道：“陶大媽，不對，幹媽，我先去醫院了，慧霞不能沒人照顧!” “走吧，路上慢著點，可別著急上火!” “哎!”林偉心想這世上還是好人多，這次意外可兒多了個肯借錢的幹爸，自己又認了個幹媽，以後一定努力工作報答劉經理，自己的媽媽既然不在身邊，陶大媽幹脆就當成親媽來對待! 正文 6 “你上哪去了?”可兒剛到幼兒園李小帥就湊了過來。 “可兒你有事怎麽不告訴我一聲呢?”小青也跑過來了。 “昨天我媽媽生病了，爸爸說是車禍，醫生說挺嚴重的，不過我覺得媽媽沒事，新年聯歡會的時候她肯定能來。” “車禍?什麽叫車禍?”李小帥的腦袋不太靈光。 “我也說不好，怎麽迴事啊可兒?”小青摸著腦袋看可兒。 “就是……就是汽車闖禍了!” “那咱們去醫院看看你媽媽。”李小帥也挺擔心，在他的印象裏許慧霞是個好阿姨，平時待他不錯。 “我媽媽正在睡覺呢，她現在什麽都不知道，再說我也找不到醫院啊!” “哎呀，現在都下午了二點鍾了，你媽媽肯定睡醒了，我挺想見許阿姨的，咱們從幼兒園裏逃出去吧，我還從來沒試過逃跑呢!”李小帥興奮地搓著小手。 “可是……可是我找不到醫院啊!”可兒無奈地搖著腦袋。 “醫院我知道，媽媽昨天帶我去看眼睛了，大夫說我眼睛好了，摘下眼鏡看東西也不重影了，我媽媽可高興了!”說完小青頑皮地沖可兒眨了眨眼睛。 可兒盯著小青的眼睛看了半天，“真的好了，大概是那眼鏡把你的眼睛弄壞了，小青你找得到醫院嗎?” “不知道，差不多吧，我昨天剛去的，離這好像不遠!” “小青、可兒咱們三個逃跑吧，就從幼兒園的大鐵門下邊鑽過去!” “阿姨會著急的!”可兒有些不放心。 “不要緊，咱們早點迴來，跟我走!” 於是李小帥走在前麵，可兒和小青小心翼翼的在後麵跟著，他們三個來到幼兒園的大門前站住了，“跟著我啊，咱們趁阿姨不注意就鑽出去!”李小帥壓低了聲音，此時幼兒園阿姨正領著小朋友們做遊戲，誰也沒注意三個小傢夥的行動。 “好了，鑽!”李小帥看準兩個阿姨全都背衝著他們的一個時機，爬在地上三兩下鑽了出去，可兒和小青也緊跟著他鑽了出來，他們一路小跑直到麵前出現了寬闊的馬路，三個人突然有種前所未有的自由感覺，他們興奮極了，這是三個小傢夥第一次同時逃離了家長和幼兒園阿姨的管束。 三個人手牽著手在人行道上亂晃，“天氣真好，你看太陽那麽大，我在幼兒園裏都沒注意到!”可兒抬頭看著太陽，那陽光刺得她眯上了眼睛。 “可不是，幼兒園裏陽光都照不進去，夏天太陽都沒這麽大!”李小帥幸福的拉著可兒的小手，他喜歡和可兒在一起的感覺。 在寒冷的冬日裏這算得上是個難得的好天氣，太陽當空照，當然沒有花兒，不過也沒有凜冽的寒風。三個小傢夥完全忘記了自己為什麽出來，隻是興高采烈的牽著手向前走，走了好久他們的麵前出現了一大片枯草，枯草的上麵落著薄薄的一層雪，夏天這裏是一片綠油油的草坪，小青興奮地對可兒和小帥說：“這裏我來過，夏天的時候裏麵還有螞蚱呢!” “走，抓螞蚱去!”李小帥帶頭跑了進去，驚起了枯草叢中的一大片飛鳥，李小帥向著小鳥的方向跑去，邊跑邊叫，“咱們抓小鳥!咱們抓小鳥!” “李小帥你傻了吧，你跑得過小虎子也追不上小鳥啊!”小青在李小帥後麵哈哈大笑。 李小帥順著鳥兒飛去的方向跑了半天終於停下了，他氣喘籲籲地返了迴來，心想自己跑得太慢了，長大了一定給可兒抓隻小鳥，李小帥知道可兒特喜歡小動物，夏天的時候她總是喜歡看著那些籠子裏的小鳥發呆。李小帥突然停住不走了，他分明聽到草地裏有‘唧、唧’的叫聲，沒錯，這是小鳥的叫聲，於是他蹲下身子四處找了起來，很快他真的發現了一隻小鳥，李小帥興奮地撲了過去，那小鳥扇動著翅膀努力地飛了一小段距離，很快又落下了，李小帥再一次跑了過來，他一把抓住了小鳥，興奮地衝著可兒大喊：“我抓到小鳥了!” 可兒和小青好奇地跑到了李小帥身邊，“真的是小鳥!”小青高興地叫著。 “它飛得那麽高都被你抓到了?”小青驚訝地看著李小帥。 “嘿，嘿……我一蹦就抓到了!”李小帥有些得意。 “你騙人，我看到了，它明明飛不動了!”可兒看著李小帥手裏的小鳥，它睜著驚恐的眼睛不停地左顧右盼。 “為什麽飛不動了?是餓的吧，這大冷天的哪有東西吃啊，可兒你看它多瘦!”小青從李小帥手裏把小鳥接了過來。 “小青，咱們放了它吧，怪可憐的!”可兒憐憫地看著小鳥。 “我好不容易抓的!”李小帥有些不甘心。 “對，放了它吧，被咱們這樣攥在手裏它肯定特難受，飛吧!”小青輕輕地用手把小鳥託了起來，可是那隻小鳥隻是扇動了幾下翅膀又落在了不遠處的枯草上。 “你不行，看我的!”李小帥跑過去把小鳥放在了手裏，然後用力向天上一扔，那小鳥撲著翅膀幾乎是徑直地摔了下來。 “哎呀，都被你摔死了!”可兒小心地把小鳥放在了手裏，“它肯定是餓了，咱們餵它東西吃吧!” “小鳥吃什麽啊?”李小帥撓著他的小腦袋。 “我知道，小鳥吃螞蚱，咱們給它抓螞蚱吧，夏天的時候這裏有好多呢!”小青開始四下踢著枯草。 可兒和李小帥也學著她的樣子在枯草叢中找螞蚱，好半天過去了，他們一隻螞蚱也沒抓到，“怎麽迴事小青，你不是說這有螞蚱嗎?”李小帥有些不耐煩了。 “夏天的時候真的有螞蚱，路過這的時候媽媽還給我抓過呢!”小青無辜地看著李小帥和可兒。 “我知道了，李阿姨說過蟲子會冬眠，螞蚱肯定是睡覺了!” “可兒你真聰明，那咱們把螞蚱叫起來吧!”小青也興奮地瞪大了眼睛。 “螞蚱你醒醒啊!螞蚱、螞蚱……”三個孩子興高采烈異口同聲的在枯草堆裏喊著螞蚱，他們找了好久，連個螞蚱影都沒看到。 “算了，別找了，螞蚱也太懶了，這麽喊都不起來!”又是李小帥最先厭煩了。 “小鳥，我們沒辦法了，你還是飛走吧!”可兒張開了小手，那隻小鳥輕輕地扇動了幾下翅膀瞬間就飛上了天空，漸漸的變成了一個黑點消失在了可兒的視線當中。 “還是可兒厲害，小鳥聽她的話!”李小帥羨慕地看著可兒。 “那當然!”可兒有些得意，突然她想起了此行的目的，“小青，醫院在哪啊?” “哎呀，我都忘了，咱們好像走反了，應該往另一邊走的!” “小青你可真是的，咱們都走這麽遠了你才知道走錯了!”李小帥有些不高興。 “小帥，別怪小青了，咱們三個都隻顧著高興了，我爸爸說過地球是圓的，咱們反著走繞上一圈也能找到媽媽的醫院!” “真的嗎?”小青有些不相信。 “我想是吧!”可兒也不知道自己的說法是否正確，她看過地球儀覺得應該是那個樣子。 “誰說地球是圓的，地球明明是長的嗎?你看這馬路多長!”李小帥指了指那條對他們三個來說如此綿長的馬路。 “要不咱們迴去吧，也不知道幾點了!”可兒有些擔心。 “沒事可兒，奶奶很晚才來接我，咱們再玩一會!”李小帥不想迴去，他不想這麽早就結束這次歷險。 “對了小帥，爸爸說最近讓我得在你家住，他要照顧媽媽!” “太好了，那樣你就是我老婆了!”李小帥高興得手舞足蹈。 “想得美，我才不是你老婆!” “怎麽不是，咱們吃在一起住在一起怎麽不是?”李小帥不服。 “我自己睡!” “我家就一張大床，我和奶奶睡，現在你來了咱們隻能擠在一起了，多有意思!” “不要緊可兒，你當李小帥的老婆他也不敢欺負你，不然咱們一起揍他!”小青攥起小拳頭嚇唬李小帥。 “我可不欺負老婆!”說完李小帥從地上拿了團積雪扔在了小青臉上。 “可兒幫我!”小青叫上可兒奮力地還擊，於是三個小傢夥在那片枯草上打起了雪仗，蹲在旁邊留著一臉連毛鬍子的老夏把這一切都看在了眼裏，他已經注意這三個孩子很久了，知道他們身邊沒有大人，老夏心想今天也許會賺一筆，隻是對他來說這三個小孩歲數稍微大了點。 老夏走到了那片枯草當中，他蹲下身子輕輕地拍了拍李小帥的腦袋，“小傢夥，玩什麽呢?你爸爸媽媽呢?” 李小帥抬頭看了看滿臉笑容的大鬍子叔叔，“我沒爸爸媽媽，我跟奶奶過!” “你們三個找不到家了吧，這麽冷的天去叔叔家玩吧，我家有小狗，等你們暖和了叔叔就送你們迴家!” “你家的小狗可愛嗎?”小青好奇地看著大鬍子叔叔。 “當然可愛，你去看看就知道了，要是喜歡可以送給你!” “真的?” “叔叔不騙人!” “那咱們去看看吧。”李小帥轉過頭看了眼可兒，天真爛漫的他們當然不知道這世上充滿了險惡。 可兒睜著純淨的大眼睛看著那叔叔，她不喜歡大鬍子叔叔的笑容，他笑起來特難看，於是可兒拉著小青的手說：“我們迴去吧!” “你們要去哪?去叔叔家看看吧，沒事的!” “是啊可兒，迴去那麽早也沒意思，咱們就去看看吧!”李小帥很想看看大鬍子叔叔家的小狗。 “那咱們走吧，看看那小狗就迴來!”可兒不想掃李小帥和小青的興。 於是他們三個跟著大鬍子叔叔坐上了一輛計程車，李小帥顯得很興奮，“我都沒坐過計程車!” “我是第二次坐，爸爸帶我坐了一次，小青你坐過嗎?” “媽媽常帶我坐，叔叔你家遠嗎?” “不遠，一會就到!” 果真沒多大一會兒他們就到地方了，大鬍子叔叔領著他們下了車，之後三個人跟著大鬍子叔叔進了一間陰暗的平房，剛一進門小青就問大鬍子叔叔：“小狗呢!” “你們三個小點聲，不聽話我弄死你們!”三個小傢夥不知道大鬍子叔叔為什麽突然變了臉，小青嚇得逃到了李小帥的身後。 “你幹什麽?都嚇著小青了!”李小帥不滿地看著大鬍子叔叔，‘啪’的一下，李小帥挨了老夏一個嘴巴，他被抽得眼冒金星，連哭都不會了。 可兒還弄不清楚他們的處境，可她知道這大鬍子叔叔不是好人，於是她瞪著老夏說：“你讓我們走!” “小丫頭，狂的你!”他想低頭打可兒，可是他突然看到了可兒的眼睛，那眼神純淨得讓他有些害怕，老夏心想一個小丫頭我怕她什麽啊，於是對著可兒喊道：“老實點，別逼我打你!” “我不怕你!”可兒瞪著老夏。 “信不信我摔死你!”老夏一下把可兒抱了起來，小青嚇得哭出了聲。 “小青你別怕，咱們沒事的!”可兒被老夏舉到了半空還轉過頭來安慰小青。 老夏抱著可兒的手有些顫抖，他本想鬆手把可兒摔下去，讓她知道自己的厲害，可他就是鬆不開手，老夏盯著可兒的眼睛，心想自己從沒看過這麽漂亮的小女孩，算了，自己犯不著跟個小孩子過不去。 於是老夏又把可兒放了下來，他打了個電話，沒多大一會屋裏進來一個漂亮的阿姨，“小姚，你看好這三個小孩，我去找大哥，咱們今天能賺一筆!” “我說夏哥，這仨孩子大了點吧，都記事了，不好賣啊，弄不好就得砸手裏!”小姚並不想和這個人販子摻和，可是沒辦法，自己一個農村人到城裏不容易，她是老夏的女朋友，這是她第一次參與販賣兒童的勾當。 “我說什麽你就照著做，我看你這婊子不地道，想白花老子的錢啊，今天你也該下水了，給你安排個簡單的活，看住這仨孩子，我去找大哥，這仨孩子至少能賣一萬塊!”老夏說完就出去了，他們也算是個小團夥，叫大哥的人專門負責收孩子，老夏拐來的孩子全都賣給了他，再由他賣到外省。 屋子裏一下靜了下來，隻有小青‘嚶嚶’的哭聲，那位阿姨走了過來，她蹲下來幫小青擦幹了眼淚，“孩子你們別怪阿姨，阿姨也沒辦法，你們聽話就能少挨打，以後不管被帶到了哪都別想逃跑，省得挨打，習慣就好了，其實在哪裏都一樣!” 可兒從這阿姨的眼中看到了一絲溫柔，於是她抓住了阿姨的手，看著她的眼睛說道：“阿姨你帶我們走吧!” “不行，那樣我就完了!”阿姨有些緊張，她覺得可兒的眼神不可抗拒，而且有一股暖流從她的小手傳到了自己的體內。 “我知道你不喜歡那個大鬍子叔叔，他連小孩子都打肯定不是好人，別聽他的讓我們走吧!” “不行，不行，我不能……”小姚覺得心跳加速，不知道為什麽她覺得自己的內心在難以抑製地動搖著，她就要被這小孩子說服了。 “阿姨，求求你，我媽媽生病了，爸爸不能再沒有我了，帶我們迴去!” “孩子，我……，好，我帶你迴去!”小姚也說不清是怎麽迴事，反正覺得自己突然被這孩子感動了，她想起了自己在鄉下的兒子，他長得有些像李小帥，虎頭虎腦的十分可愛，小姚心想自己可不能幹這缺德的勾當，於是她帶著三個孩子來到了派出所。 一位年輕的民警接待了她：“有什麽事嗎?” “我要自首!” “啊?”民警沒反應過來，在他的麵前站著一個漂亮的女人和三個可愛的小孩，他不明白這女人能犯什麽罪。 “我要舉報老夏，他是人口販子，這是他騙來的小孩!”小姚堅定地說道。 “進來談!”民警把小姚叫到了所長辦公室。 “有什麽事說吧!”所長和藹地看著小姚。 “您是所長吧?我想問問，像我這種情況能判多少年?” “你怎麽了?”所長不相信麵前這柔弱的女人能犯下什麽惡劣的罪行。 “這三個孩子是我男朋友拐來的，他正準備把他們三個賣了!” 所長和那年輕警察頓時提高了警惕，“你男朋友在哪?” “去聯繫大哥了，他是專門負責往外省賣孩子的!” “小高你讓大家做好出警準備!”所長話音剛落那年輕的警察小跑著出去了。 “小朋友，這阿姨說的對嗎?你們認識她嗎?”所長低頭問可兒，他心想可別是讓個精神病給耍了。 “阿姨是好人，她說的對，一個大鬍子叔叔不讓我們走，還打李小帥!” 聽可兒這麽一說所長又看了看李小帥紅紅的臉頰心裏覺得踏實了，他心想這是個立功的好機會，沒準能一舉搗毀一個販賣兒童的團夥，“老實交待吧，你男朋友和那個叫大哥的人在哪?”所長的態度馬上變了。 “所長我想知道自己能判幾年，我一次都沒參與過，老夏第一次讓我幫他看著孩子我就來自首了，我隻是，隻是老夏的女朋友，我不想再這麽下去了，我想離開老夏還不敢明說!” “你放心，隻要你說的情況屬實就算立功表現，如果你真的一次都沒參與我可以保你沒事!” “那我就全說了，其實我了解的情況也不多，隻是知道老夏負責拐孩子大哥負責收孩子，他們做過幾次買賣我也搞不清楚，另外我知道大哥的電話號，老夏好像經常和他在火車站附近碰頭，那人雜不容易引起注意!” “你帶著孩子從哪來的?” “從老夏租來的房子!” “這樣吧，你帶著孩子迴去，我組織警力布控，你盡管放心，你的安全我們可以保證!” “好，我都聽你的!” 於是可兒他們跟著小姚阿姨迴到了那間陰暗潮濕的平房，不同的是外麵多了十幾個分布在四周的便衣警察，可兒他們在那間小屋裏呆了好半天，電話突然響了，小姚接了起來：“夏哥，有事嗎?” “沒事，那邊沒什麽動靜吧，孩子還在嗎?” “在，這三個小傢夥挺聽話的!” “好，我馬上帶著大哥迴去!”說完老夏掛了電話。 十分鍾之後老夏和大哥還有一個馬仔迴來了，可是還沒等進屋就被警察給生擒活抓了，從這天起李小帥決定長大了要當一名警察。 所長讓小高用警車把可兒他們三個送迴了幼兒園，此時陶大媽和小青的媽媽還有李阿姨急得眼淚都下來了，看到三個孩子從警上下來全都激動地跑了過去，“死小子你跑到哪去了?”陶大媽又氣又喜的一把抱住了李小帥，“哎呀，你臉怎麽腫了!”李小帥的小臉哪架得住老夏抽啊。 “沒事奶奶，被一個大鬍子叔叔打的，他們被警察抓走了!” “小青你們去哪了?”小青的媽媽抱起了她不停地親吻著女兒的臉頰。 “媽媽我們去歷險了，可有意思了，就是差點被抓走!”小青沒覺得自己剛剛的境遇有多危險。 “你們是孩子的家長吧，今天算這三個小傢夥運氣好，他們被人販子拐走了，結果那團夥有個女的良心發現，不想陷進去來我們所裏自首了，不然你們可能就再也見不到這三個小傢夥了!”小高也有些興奮，這是他從警以來辦過的最大的案子了。 “謝謝你，太謝謝你了!”李阿姨激動得直給小高鞠躬。 “別謝我，應該的，把你們的家庭住址聯繫方式留一下，要是有事方便聯繫。”小高拿出筆本記上了幾個大人的聯繫方式就跳上警車走了。 正文 7 小青的媽媽和陶大媽抱著孩子激動了好一陣才迴過神來，之後他們領著各自的孩子迴家了。 迴到了家裏李小帥眉飛色舞地和奶奶講起了今天的歷險，結果被奶奶打了屁股，這迴李小帥沒哭，因為奶奶的手不重，她根本捨不得打李小帥。 晚飯陶大媽精心準備了兩道菜，吃飯的時候她對可兒說：“可兒啊，今天的事可別告訴你爸爸，省得他擔心，小帥也真不聽話，要不是他帶頭你和小青也不會走丟了，死小子你以後老實點，要是讓可兒的爸爸知道了這事多不好，剛把孩子交到我手裏就出了這事人家肯定得有想法!”說完陶大媽往可兒碗裏夾了塊紅燒肉，這是陶大媽家裏最高標準的夥食標準了。 可兒心裏納悶大人為什麽總是不誠實呢?被人拐走怎麽了，我不是好好的迴來了嗎?再說我被拐走也不怪陶奶奶啊，算了，不想了! 李小帥也學著奶奶的樣子給可兒夾了一塊肉，可兒也給李小帥夾了一塊，兩個小傢夥你一塊我一塊不一會紅燒肉就在彼此的碗裏堆成了小山，李小帥雖然挨了一嘴巴還是很高興，因為可兒今天會跟他住在一起，家裏多了一個小朋友讓他覺得很新鮮，他心想可兒就要是我的老婆了。 “快別鬧了，吃飯也不老實!”陶大媽看到可兒碗裏的紅燒肉太多了有些心疼。 “奶奶，可兒就要變成我的老婆了!” “哈哈，誰說的，人家可兒能看上你!”陶大媽微笑著摸了摸李小帥的腦袋。 “我們今天就要住在一起了，不是老婆能睡一起嗎?”李小帥天真地看著奶奶。 “這孩子，誰教你的?等你們長大了再說吧，可兒這麽漂亮以後肯定有的是人追!” “陶奶奶，我挺喜歡小帥的!”可兒吃了口紅燒肉笑嘻嘻地說道。 “喜歡就給奶奶當孫媳婦吧!”陶大媽微笑著摸了摸可兒的腦袋。 可兒心想喜歡小帥就非得給他當媳婦嗎?小青我還喜歡呢，好多小朋友我都喜歡。吃過了晚飯李小帥把自己的寶貝東西全都拿了出來，無非是一些破舊的玩具，髒誇誇的布娃娃，可兒拿著一個壞了的娃娃擺弄了半天，最後他們就在屋裏跳起了皮筋。 兩個人今天走了很遠的路，有些累了，於是陶大媽讓兩個小傢夥早早的躺下了。 有可兒躺在身邊李小帥高興得睡不著，可兒是第一次在別人家住也覺得挺新奇的，他們都是第一次和別的小朋友住在一起，李小帥借著微弱的月光看到了可兒甜美的微笑，他輕輕地拍了拍可兒，“你睡著了嗎?” 可兒馬上睜大了眼睛，“沒有啊，我有點想媽媽!” “別想媽媽了，你現在是我媳婦!”李小帥嘿嘿笑。 “我才不是你媳婦，也不知道我媽媽疼不疼了!” “可兒我給你講鬼故事吧!你怕不怕!” “好啊，我不怕!” “你聽著啊，從前吧……有一個大鬍子鬼，他專門把小孩騙到他家去……” “你講得是什麽鬼故事啊?不是那個大鬍子叔叔嗎?” 李小帥看自己的鬼故事被擢穿了有些掃興，“不講了，我不會講，你給我講吧!” “從前吧有個小鬼，叫李小帥專門逼著別人給他當媳婦……” “你講我幹什麽啊!” “別說話，睡覺了，明天還得上幼兒園呢!”陶大媽一聲令下兩個小傢夥安靜了，躲在被窩裏嘿嘿笑。 清晨的陽光刺進了林偉的眼睛，他抬起頭發現老婆已經醒了，正心疼地看著自己，“你……累了吧?”許慧霞吃力地說道。 林偉馬上走過去握住了許慧霞的雙手，“我累點沒關係，你總算醒了，大夫，大夫!” “有什麽情況嗎?”大夫聽到林偉的喊聲還以為許慧霞出了什麽問題，急忙衝進了病房。 “我老婆醒了!” “哦，醒了就好，神智清醒嗎?” “清醒，還跟我說話呢!” “我看看，好得這麽快?”大夫來到了許慧霞的床邊，“知道這是哪嗎?” “當然……醫院!”許慧霞的聲音顯得很虛弱。 “知道你怎麽了嗎?” “我被一輛車撞到了……我想喝水!” “好，讓我來!”大夫從林偉手中接過了水杯，輕輕地幫她潤了潤幹裂的嘴唇，“餵水的時候不能太猛，她很虛弱而且這麽躺著容易被嗆到!” “我知道了大夫!”林偉激動地站在一邊。 “頭還疼嗎?”大夫指了指許慧霞的腦袋。 “不疼了，我什麽時候能出院?” “早著呢，好好休息吧，恢復得不錯，還有幾個病人得觀察，有什麽情況再叫我!”大夫轉身出去了。 “慧霞，你可嚇死我了!” “我沒事，可兒呢?你在這誰照顧她啊?” “別擔心女兒了，陶大媽幫咱們看著呢!” “可兒前幾天來看我了對吧?我都記得，晚上把可兒接來讓我看看，我有些想她!” “一定，可兒來過你都記得?” “當然，以為我被撞傻了?在這住院要很多錢吧，我好點了咱們就迴家養病吧!” “錢的事你不用考慮，我已經找到工作了，單位幫我出的錢，你盡管放心吧!”林偉還沒敢把腫瘤的事告訴許慧霞。 “你找到工作了?”許慧霞的臉上露出了欣慰的表情。 “當然，待遇挺不錯的，我們老總要認可兒當幹女兒!” “是嗎?碰到好領導了，你可要認真工作!” “我知道!” “我有點困了，我想睡覺，晚上把可兒接來!” “知道了，你休息吧!” 正文 8 可兒在幼兒園裏一整天都悶悶不樂，李小帥和小青怎麽哄她開心都不管用，她的心裏始終惦記著媽媽。像所有的女兒和媽媽一樣，可兒和許慧霞的關係是其他人難以替代的，可兒的頭髮都媽媽幫著弄的，可兒的指甲是媽媽幫著剪的，突然之間沒了媽媽的照顧可兒有一種想哭的感覺。 好在晚上的時候陶大媽和爸爸一起來接可兒和李小帥了，林偉告訴陶大媽要帶可兒去醫院看媽媽，陶大媽執意要去看看許慧霞，於是他們一行四人來到了市醫院。 剛一進病房可兒就跑到媽媽的床邊哭了起來，“媽媽你怎麽還沒好啊?還等著你幫我梳頭呢!” 許慧霞聽到了女兒的聲音馬上睜開了眼睛“可兒，媽媽沒事，過幾天就好了，在陶奶奶家要聽話。” “這孩子可乖了，慧霞你就放心養病吧，可兒就交給我了!” 許慧霞循聲望去看到了抱著孫子的陶大媽，“您怎麽來了，這麽大的年紀盡給您添麻煩!”許慧霞用胳膊撐著身體一下子坐了起來。 這可把屋裏的護士嚇了一跳，“哎呀，你怎麽坐起來了，快躺下!” “我沒事，老躺著頭暈，陶大媽您快坐!”許慧霞往床上靠了靠示意陶大媽坐下。 “慧霞啊，大媽聽說你出事可嚇壞了，今天看到你就放心了，恢復得還挺快!” 許慧霞伏下身子想把可兒抱起來，費了好大的勁才成功，護士吃驚地看著許慧霞，愣了好久她走出病房喊來了大夫，很快許慧霞的主治醫生進了病房，他看到的許慧霞一臉微笑身體狀態良好。 大夫來到了許慧床邊低頭注視著她的眼睛，“坐起來不覺得累嗎?” “沒事，還行!” “孩子是你抱起來的?中午吃東西了嗎?” “吃了，我愛人餵的。” “好得也太快了點，照這個速度再過幾天就能下床了，你坐起來的時候動作輕一點，要是頭疼就喊我!” “好，謝謝大夫!” 醫生納悶地離開了，他覺得這女人很奇怪，自己行醫幾十年了，從沒見過好得這麽快的病人。 可兒輕輕地梳理著媽媽散在腦後的頭髮，許慧霞覺得自己的頭腦漸漸地清醒了，沒有了昏昏沉沉的感覺，她心想這大概就是親情的力量吧。 “可兒，阿姨這幾天教你什麽了?” “沒教什麽，就哄著我們玩了，媽媽你什麽時候迴家?” “快了，用不了幾天媽媽就能迴家了。” 可兒依偎在了媽媽的懷裏，輕輕地閉上了眼睛，昨天晚上她睡得並不踏實，心裏一直想著媽媽，不一會兒可兒就睡著了，許慧霞溫柔地拍著可兒也閉上了眼睛。 “小林子，你可夠有福分的，娘倆都這麽漂亮!”陶大媽低聲對林偉說。 “大媽，咱們到走廊說話。” “對，別打擾了這娘倆。” 到了走廊林偉不好意思地看著陶大媽，“這兩天麻煩您老人家了，慧霞的病情還不穩定，這幾天我沒敢告訴她，她的腦袋裏有個腫瘤，還好是良性的!” “啊?這苦命的孩子，那可得抓緊治啊!” “是啊，大夫說等慧霞身體恢復一點就給她進行放療!” “哎喲，夠嚴重的，林偉你放心，可兒就交給我吧，大媽一定幫你帶好!” “對，以後就讓可兒住我們家吧，給我當老婆!”李小帥笑嘻嘻地看著林叔叔。 “瞧我們家小帥多沒出息，這麽小就看上可兒了!” “小帥以後要好好學習，考上大學叔叔才讓你追可兒!”林偉拍了拍李小帥的腦袋。 “行!”李小帥樂屁了。 林偉和陶大媽在走廊裏聊了一會就迴到了病房，他們看到許慧霞已經醒了過來正在給熟睡的女兒弄頭髮，林偉走過去輕輕地拍了拍可兒，“起來吧，媽媽累了!” 可兒揉了揉眼睛說：“我今天就陪媽媽睡了!” “聽話，跟陶大媽迴家吧，你媽媽累了!” “我不想走啊!” “你在這媽媽休息不好，跟陶奶奶迴去吧!”林偉抱起可兒陪著陶大媽下了樓，看到陶大媽一手一個領著兩小傢夥走遠了，林偉心想一個老人也真夠不容易的，以後一定要加倍償還。 林偉上樓進了病房發現老婆無精打采地躺在床上，“慧霞你不舒服嗎?” “沒事，可兒一走我就感到特別累，頭也暈!” “是剛才抱著可兒累著了吧?晚上想吃點什麽?” “隨便吧，沒胃口!” 正文 9 幼兒園要在新年開場聯歡會，主角當然是小朋友，各位家長也受邀參加，李阿姨是晚會總導演，節目的事讓她煞費苦心，平時這麽多孩子看都看不過來哪有心思教他們表演節目啊。沒辦法阿姨一大早就把小朋友們組織到了一起，“大家聽好了，咱們今天為新年聯歡會排練節目，哪位小朋友有特長盡管展示一下。” 小虎子第一個站了出來，“我會彈溜溜!” “彈溜溜不行，你還會別的嗎?” “打彈弓算嗎?” “不行，你迴去吧!” “我……我會看圖識字!”李小帥站了起來。 “哎喲，都快五歲了才會看圖識字，你能認多少個字啊?” “七、八個呢!” “行了，你也坐下吧!” “李阿姨，我會尿褲子!”小班的一個男孩引得小朋友們哈哈大笑。 “你別搗亂，家長平時沒教你們唱歌、跳舞、背唐詩之類的嗎?” “我媽媽教了!”小青站出來了，“鋤禾日當午，汗滴、汗滴……我忘了，反正這首詩我可以看著念下來!” “行了，小青這節目定了，你迴家好好背背，還有將近一個月的時間呢，你就背這一首詩!還有誰會背詩嗎?” 小虎子又站出來了，“我會，花大姐、花大姐沒有骨頭沒有血……” “這個不算，你迴去吧小虎子!” “李阿姨可兒什麽都會!”小青替可兒舉了手。 “真的嗎?到這來可兒，你都會什麽?” 可兒有些腆靦地來到了李阿姨身邊，爸爸平時教了她好多東西，“李阿姨，我也會背詩，日照香爐生紫煙，遙看瀑布掛前川……”可兒一連背了好幾首。 “不錯，還會別的嗎?唱歌行嗎?” “讓我們盪起雙槳，小船兒推開波浪……”可兒輕輕地唱了起來，這首歌是媽媽教給她的。 四周突然變得很靜，可兒稚嫩的童音響徹整個幼兒園，李阿姨完全被這純淨的天籟之音吸引住了，小班的孩子們聽得張著嘴口水都流下來了，可兒唱完好半天李阿姨才反應過來，“唱得太好了，大家給可兒鼓鼓掌!”李阿姨心想這下有戲了，幼兒園裏出了個小歌星。 “可兒你還會什麽?”李阿姨興奮地看著可兒。 “還會跳舞!”其實可兒也沒學過跳舞，她隻是看過電視上的小朋友和阿姨學跳舞，於是可兒迴憶著自己看過的舞蹈動作，很隨意地跳了起來，她跳得很自然一點都不做作，可兒時而轉圈時而彎腰，動作連貫一氣嗬成。 李阿姨心想可兒一定能成為孩子當中的明星，於是她對可兒說：“跳得太好了，可兒李阿姨交給你個任務，新年之前你教小朋友們唱歌、跳舞，歌曲你自己選，舞蹈動作你自己定，大家都要聽可兒的安排知道嗎?” “知道了!”小朋友們異口同聲地迴答道。 李阿姨心想就這麽辦了，讓可兒領著大家唱一首歌，再跳一段舞，然後再獨唱一首歌，單獨跳一段舞，不行就背詩，讓那些家長看看不是幼兒園沒人才，是你們孩子不行，我們這還是有個林可兒的!至於其他的時間就讓家長表演兩個節目哄哄孩子笑，然後她帶著大家玩點小遊戲，剩下的時間就留給小朋友們吃東西了，幼兒園的聯歡會也隻能這樣了。李阿姨心想園長這人不切實際，就兩個阿姨還有一個都五十多歲了隻管做飯，我一個人看都看不過來哪有工夫教孩子啊，這也就是個小孩集中營，你們的孩子送到這來隻是人多湊個熱鬧，丟不了就不錯了，想學東西還是你們自己教吧! 許慧霞的身體以驚人的速度康復著，三周之後她就出院了，大夫說再恢復兩周就可以做放療了，林偉隻好把病情如實地告訴給了老婆。 許慧霞並沒有驚訝，還笑著告訴林偉不用擔心，其實許慧霞早就對自己的病情有所察覺，她經常頭疼伴有眩暈的症狀，有的時候還會視力模糊，隻是迫於家裏的經濟狀態她才挺著沒敢告訴林偉，出車禍之後她倒是感覺病情有了好轉，現在既然已經確診了，她的心裏反而輕鬆了。許慧霞是個開明的女人，她知道人生無常，自己能夠有一個體貼的丈夫和可愛的女兒她已經很滿足了，什麽樣的結果她都能夠坦然麵對。 新年的時候林偉和許慧霞都去參加了幼兒園的聯歡會，他們都為可兒的學習能力感到驚訝，心想阿姨教得可真好，孰不知這些都是可兒自學的。其他的家長也都被這個漂亮的小女孩征服了，聯歡會之後他們教育自己孩子的時候總是說：“你看看人家林可兒!” 有媽媽的日子可兒重新感受到了幸福，可是一天早上可兒突然發現媽媽愁容滿麵地對著鏡子發呆，可兒是個聰明的孩子，她知道媽媽心裏有事情，於是她用小手輕撫著許慧霞的頭髮問道：“媽媽你怎麽了?” “孩子，媽媽又要去醫院了，也許有一段時間不能迴來看你!” “為什麽啊?媽媽不是好了嗎?” “媽媽的腦袋生病了，還得治療一段時間!” “我聽大夫說了，別讓他們把你的腦袋打開，用不著的!”可兒著急了。 “不會的，媽媽隻是需要進行放療，那樣媽媽的頭髮可能會掉下來，媽媽要是變成了醜八怪你怕不怕?”許慧有些捨不得自己的一頭長髮。 “放心吧媽媽，我每天幫你梳頭髮，你的頭髮一根都不會少!” 許慧霞感到很欣慰，自己有一個這麽懂事的女兒她已經很知足了。許慧霞跟著林偉去了醫院，很平靜地接受了放療，治療過程並沒有她想像的那麽痛苦，放療過後許慧霞執意要求迴家，她捨不得自己的女兒，大夫看她身體狀況良好就讓她走了。 林偉陪著老婆進行了一個療程的放療，大夫為許慧霞的身體感到吃驚，她不僅沒有脫髮的症狀，甚至連食慾都沒有減少，於是一個療程之後大夫又給許慧霞的頭部照了張相，結果令所有的醫生大吃一驚，許慧霞的腦袋裏完全找不到腫瘤的痕跡了，她已經是個健康的人了。 為了慶祝許慧霞的痊癒林偉拉上老婆到飯店大吃了一頓，他覺得世界一下子又充滿了陽光，許慧霞本來做好了最壞的打算，這下她又有了一種重生的感覺。 因為許慧霞的事院長還批評了她的主治醫生，院長非說許慧霞的主治醫生不負責任，當初肯定是弄錯了，他給一個健康的人做了一個療程的放療，還好人家沒追究，許慧霞的主治醫生覺得很委屈，可是先前拍的片子還弄丟了死無對證。院長是個嚴謹的人，他隻信科學不信奇蹟，可是許慧霞的主治醫生知道，這明明就是一個奇蹟! 許慧霞病好之後在家裏做起了全職主婦，林偉當初向單位借的三萬塊錢，給老婆看病隻用了一萬多，剩下的一萬多應該夠這省吃儉用的一家人過上好長一段時間。 林偉重新上班不長時間就被劉經理叫到了辦公室，“最近看你心情不錯，老婆的病好了吧?” “是啊，全好了，多虧您了!” “周末休息去我家吧!” “哪好意思啊!”林偉有些吃驚，沒想到經理會邀請他。 “有什麽不好意思的，忘了?我還要認可兒當幹女兒呢!” “你還記得我女兒啊?” “當然記得，這周末來吧，我老婆也想想見見你女兒，別忘了帶上你老婆!” “知道了，謝謝劉經理，我會努力工作的!” “你還客氣上了，以後咱們就是哥們了，你也別叫劉經理了，要麽叫劉哥，要麽就叫劉誌偉!” 出了經理辦公室林偉心想是應該帶上老婆登門拜訪一下劉經理一家，要不是有他幫忙老婆的命可能就沒了。 林偉下班一進家門就高興地和老婆說：“經理請咱們周末去他家!” “幹什麽?”許慧霞心想林偉和領導的關係一向不怎麽融洽，這次怎麽突然轉變了? “沒什麽事，就算串門吧，他想認可兒當幹女兒，你說咱們去嗎?” “人家也算咱們的救命恩人，可別不認抬舉!” “那就這周日吧!”林偉心想自己是借了可兒的光才有了這麽一個經理哥們。 於是一家人在星期日坐上公交車按著劉經理給的地址，好不容易找到了劉經理家所在的小區。剛一進門劉誌偉家那寬敞的大廳就讓可兒吃驚地張大了嘴巴，她從沒見過這麽大的房子，這都快趕上幼兒園的遊戲了! “我家好找嗎?”劉經理笑嗬嗬地迎了上去。 “還行，劉經理這是我愛人!”林偉有些拘謹。 “你好!”劉誌偉很熱情地跟許慧霞握了手，他心想這女人病好了還是很有幾分姿色的，上次在醫院我都沒發現。 “聽林偉說我生病的時候您還去醫院看我了，今天特意來道謝的!”說完許慧霞和林偉放下了自己拎來的大包小裹，換上拖鞋進了屋。 “還給我買什麽東西啊，我這什麽都不缺!”劉誌偉心想你們買的那些破水果我都看不上眼。 “就是一點心意，劉經理可別笑話!”林偉沒想到劉誌偉的家是如此的氣派，這樣的房子這樣的裝修，這家人肯定不把這些蘋果桔子放在眼裏。 “別叫劉經理，叫劉大哥，老婆出來見客!”劉誌偉一聲令下高美娟立馬從廚房出來了，她和劉誌偉有個協議，在劉誌偉的朋友麵前給足丈夫麵子，在高美娟的朋友麵前劉誌偉也隻能裝孫子，這招挺不錯，兩個人相安無事。 “我在廚房忙活兩個菜，也沒聽見你們進來，本來想叫保姆做幾個菜的，可是她今天家裏有事迴去了，我的手藝你們就對付著吃吧，這是林偉吧，我們家老劉說過，你是技術骨幹!” “嫂子!”林偉不好意思地沖高美娟點了點頭。 “這是弟妹吧，真漂亮，別說這小林還真有福分!” “不敢當，嫂子我幫你炒菜吧!”許慧霞心想自己也別光吃現成的了。 “不用，馬上就弄完了，這小娃娃是可兒吧，真漂亮!”高美娟看著可兒一時間找不到合適的形容詞，說漂亮太一般了，她心想怪不得老公喜歡這小女孩，這孩子真的很不一樣。 “阿姨好!”可兒靠在媽媽的懷裏有些不好意思。 “你好，等著，阿姨給你拿水果吃!”高美娟把自家的珍惜水果洗了一盤子放到了可兒麵前，這些東西有些可兒都沒見過。 可兒迴頭看了眼媽媽，“我能吃嗎?” “沒事，吃吧孩子!”許慧霞沖可兒點了點頭。 “謝謝阿姨!”可兒頑皮地給高美娟行了個禮，高美娟心想這小東西要是我女兒多好。 高美娟站那盯著可兒看了半天才戀戀不捨的重新迴到了廚房，許慧霞也跟著到了廚房去給高美娟打下手。無論對於同異還是異性，許慧霞都是個討人喜歡的女人，她為人真誠也懂得如何去迎合別人。兩個女人在廚房裏聊得很投機，高美娟覺得和這位妹妹很有共同語言，而且許慧霞的廚藝簡直令她折服，無論是刀功還是對火候、味道的掌握許慧霞都比自己強多了。 高美娟家裏什麽調料都有，各種青菜和肉製品更是擺了滿滿一冰箱，很快兩個女人張羅了一桌子的好菜。席間林偉和他的劉大哥推杯換盞，其實林偉還是有些酒量的，再加上劉經理他家的酒實在是好喝，所以略占了上風，最後是劉偉率先放下了酒杯。其實他心想我犯不著和你林偉拚著命喝，那樣既傷身體又浪費了我的茅台酒。其實他今天請林偉吃飯不僅僅是因為喜歡可兒，當時正值改革開放初期，市場經濟勢在必行，劉誌偉是個有眼光的人，他清楚像林偉這樣的人才是很寶貴的，經常有企業不惜重金想要挖走林偉這樣的人才，雖然他借了林偉三萬塊錢，他們也簽了合同，可是難保時間一長林偉意識到了自己的價值再想跳槽，像林偉這樣的技術大拿說不準哪個企業為了挖牆角連違約金都願意給他出，所以想要低薪留住林偉這樣的人才就得打感情牌。 如果說劉誌偉和林偉的交往是有預謀的，那麽高美娟是打心眼裏喜歡上了許慧霞，這女人既沒有自己認識的那些官太太的傲氣，也沒有小市民的俗氣，她覺得許慧霞是個值得一交的朋友，很懂得照顧別的情緒。就拿這一桌子菜來說吧，其實和許慧霞比起來高美娟覺得有些汗顏，隻要是許慧霞炒的菜無論色香味全都遠遠勝過她，可是許慧霞並不貪功，笑著說這些菜都有她高美娟的一份功勞。 還有一點她覺得許慧霞生了可兒這麽一個漂亮又懂禮貌的女兒實在不容易，自己的生活雖然稱得上榮華富貴可是難免有空虛的時候，她覺得女人還是應該生個孩子的，可惜自己是生不了啦。可兒剛好激發了她的母愛，高美娟不停地往可兒的碗裏夾菜，吃完了飯又給她撥荔枝，林偉一家臨走的時候高美娟甚至想把可兒留下住一夜，最後看到許慧霞為難的表情隻好作罷。 高美娟站在窗台上衝著剛走出樓門口的許慧霞大喊，“妹妹，下個禮拜一定帶可兒來啊!” 劉誌偉站在高美娟身後用手輕輕地碰了碰自己的老婆，“你幹什麽?今天還嫌不夠麻煩啊，不用來的這麽勤吧!” “你幹什麽了就嫌麻煩?告訴你許慧霞這妹妹我認定了，可兒我就當親生的對待，以後我每周都接她們過來!” “這老婆子還來勁了，我不管你，你要是閑著沒事就自己招唿吧!” 高美娟轉身迴屋把房間簡單地打掃了一下，她已經煩厭了和那些闊太太整天逛街打牌，她倒是覺得要是可以清靜下來閑在屋裏做些家務也是種享受，就像大多數的窮太太覺得逛街打牌是種享受一樣。 正文 10 “覺得劉經理一家怎麽樣?”迴到家裏林偉帶著一身的酒氣問老婆。 “你們經理他老婆挺熱情的，人也實在，她挺喜歡可兒的，你說咱們下周去不去啊?” 林偉躺在床想了想，“還是別去了吧，劉經理都沒吭聲，再說哪有周周去別人家的，換成咱們也煩啊!” “本來我也是這麽想的，可是高姐跟我念叨了五六遍，說反正我也沒工作，非讓我沒事就帶可兒去!” “劉誌偉老婆姓高啊?我都不知道，看來你們聊得不錯，都成你高姐了，跟有錢人家樊親吃不了虧!” “瞧你說的，我可不是沖那個，高姐那人不錯，沒架子!” “對，阿姨給我撥水果了，我都吃多了!”可兒陶醉地抹了抹嘴巴，仿佛還在迴味剛才的美餐。 “可兒你放心，等爸爸掙了大錢想吃什麽給你就買什麽，把你當成個小肥豬養著，可不讓你受爸媽這份活罪了!” “你們受什麽活罪了?什麽意思啊?” “受活罪就是活受罪，你太小還不懂，別問了!”林偉沖可兒擺了擺手，沒多大一會兒就在床上打起了唿嚕。 “爸爸你還沒脫衣服呢!”可兒想過去叫醒林偉。 “噓，可兒聽話，別吵你爸爸，你爸爸最近天天加班累壞了!”許慧霞把可兒抱在了懷裏，“可兒，你和媽媽小聲說說，聯歡會的節目是李阿姨教你的吧?她怎麽就讓你一個小朋友單獨表演了?” “媽媽阿姨什麽都沒教我，是我自己練的，我還教小朋友們唱歌跳舞了!” “騙人可不是好孩子，沒人教你怎麽會的唱歌跳舞?” “我沒騙人，不信你問李阿姨，你給我唱過歌啊?電視上也唱過，舞蹈都是我瞎編的!” “那你現在給媽媽跳一段舞!” “好啊!”說完可兒從媽媽懷裏跳到了地上，她輕輕地跳了起來，動作隨意而優雅，許慧霞驚呆了，她不得不承認可兒跳起舞來美極了，她的動作充滿了靈性，說不清是哪一種舞蹈，仿佛是由感而發，“不跳了，累了!”許慧霞還沒看夠，可兒又蹦到了媽媽的懷裏。 許慧霞抱著女兒愣了半天，“可兒，你想學舞蹈嗎?” “舞蹈?我不是會跳了嗎?” “我是說和老師學，好好學!” “想啊，跳舞挺有意思的，可是幼兒園沒老師教啊!” “學跳舞很辛苦的，可能需要利用你的休息時間!” “不要緊，我不怕苦，咱們什麽時候去?”可兒興奮地看著媽媽。 “別著急，我得和你爸商量商量。”許慧霞心想既然女兒有這個興趣，而且又跳得這麽好，自己應該給她進一步學習的機會，她倒不是希望女兒能成為舞蹈家，她隻是不想埋沒女兒的天賦，可是有一個小問題，也可以說是一個大問題，那就是家裏的生活並不寬裕，她不想給林偉增加太多的壓力。 第二天剛上幼兒園可兒就把自己要學舞蹈的消息告訴了小青和李小帥，“我也要學!”小青也希望自己的舞跳得像可兒一樣好。 “我能不能學啊?”李小帥試探地看著可兒和小青。 “男孩子哪有學跳舞的?真沒出息就知道跟著我們女孩玩!”小青總是笑話李小帥。 “我才不是呢!我不學了，我天天就是玩，玩多有意思啊!” “對啊，男孩子就應該整天天在外麵淘氣!”可兒也附和著小青說道。 “好!那我以後一輩子都在外麵淘氣!”李小帥心想可兒的話我一定得照做，那樣她才會喜歡我。 “可兒你去哪學啊?”小青興奮地問可兒。 “我也不知道，大概是去少年宮吧。”可兒知道市裏有個叫少年宮的地方，好多小朋友都在那裏學東西。 “好，我晚上就和媽媽說，咱們一起學跳舞。”小青心想明年聯歡會自己也要當個小明星。 於是可兒和小青在幼兒園裏蹦蹦跳跳了一天，她們不停地編排著各種各樣的動作，然後讓李小帥說誰跳得好，李小帥總是說可兒跳得好，他這麽說不單單是因為喜歡可兒，而是可兒跳得的確比小青要好。 許慧霞今天很早就把可兒接迴了家，她做了可兒喜歡吃的排骨。可兒心滿意足的大吃了一頓，她和小青在幼兒園跳了一天的舞有些累了，於是可兒很早就躺下了，不過她並沒有睡著，也就聽到了父母的談話。 “老林，跟你說個事。”許慧霞的聲音很輕。 “別管我叫老林，好像我多大歲數似的!” “好，小林子，最近工作順心嗎?” “就是一個字——累!不過還好，慢慢會適應的。” “我想讓咱們女兒學跳舞。” “學跳舞?為什麽?”林偉有些不解。 “你沒看聯歡會的時候女兒的舞跳得多好嗎?可兒有這個天賦咱們應該支持!” “咱們家可兒舞跳得是很好，可是她唱歌也很好聽啊，小孩子都愛唱唱跳跳的，總不能樣樣都學吧?” “你什麽意思?不支持啊?”許慧霞有些不高興。 “不是不支持，是支持不起，我也知道可兒有天賦，我也知道小孩子多學些東西有好處，可是咱們家的條件你不是不知道，給你看病花了不少錢，我得白幹好幾年才能還上，咱們還得給可兒攢些錢上學呢!” “可也是，哎……我都跟孩子說了。” “要不這樣吧，別讓可兒上幼兒園了，反正也學不到什麽，讓她去學跳舞吧!”林偉提了個建議。 “不行，幼兒園一定要去，我現在也不工作，按說有時間照顧孩子，可是我不想讓可兒一直留在身邊，得讓她多和小朋友們接觸，孩子一直在家長身邊以後容易產生心理問題，而且不容易長大。” “那就算了吧，可兒挺懂事的，別學舞蹈了，等以後有了錢再說吧!” “看來也隻好這樣了，有了錢再學可能就晚了，你也累了早點睡吧!” 於是爸爸媽媽也躺下了，可兒躺在自己的小床上有些想哭，她把自己蒙在被窩裏一聲不也吭，生怕爸爸媽媽知道她沒睡著。可兒想好了，她是不會吵著要學舞蹈的，誰讓家裏沒錢了。其實當時的可兒對沒錢的真正含義並不了解，媽媽總是能給她買到又便宜又好看的衣服穿，總是能給她做出可口的飯菜，可兒並不覺得自己缺少什麽，不過今天可兒心裏很難受，她自己也說不清為什麽，大概是因為沒錢吧?就這樣可兒在自己的被窩裏委屈了半宿。 第二天早晨可兒牽上媽媽的手高高興興地去幼兒園了，小青剛一看到可兒就興沖沖地跑了過來，“媽媽說今天就帶我去少年宮報名學舞蹈，可兒咱們一起去吧!” “我也想去!”李小帥又過來湊熱鬧了。 “我都說了小男孩不應該學舞蹈!”小青又一次瞪圓了眼睛。 “小青，我不學舞蹈了，你自己去吧!”可兒無奈的低著頭。 “為什麽啊?你跳得那麽好?”小青有些不解。 “爸爸說家裏沒錢!” “沒錢?沒錢就不能學跳舞了嗎?那你跳得那麽好不是浪費了?”小青也不太理解錢與學舞蹈之間有什麽直接的聯繫。 “反正我不想學了。” “可兒不學我也不學了!”李小帥又來了精神。 “誰讓你學了，可我都和媽媽說了!”小青有些不高興。 “小青你就自己學吧，學會了教我和小帥，我也想去少年宮啊，可是爸爸說家裏沒錢，反正沒錢就學不了唄!” “要不我也不學了!” “不行，你去吧小青，我可不想連累你，我隻能跟你學了!” “那好吧，媽媽說今天就帶我去報名!” 於是小青成了少年宮舞蹈班少兒組的學員，她每周三周日下午去學跳舞，第一次課老師幫她們壓腿，把小青疼得直哭。 學會了壓腿之後小青本想迴來讓可兒知道一下學舞蹈的辛苦，沒想到可兒的腿特別軟，小青扶著她竟然一下就劈開了，小青吃驚地看著可兒：“不疼嗎?” “還行，有點酸!” “可兒，你不學舞蹈真是浪費了，我們舞蹈班也有個小女孩第一次壓腿就完全劈開了，老師說她是天才，她都疼哭了，看你來比她還棒!” “真的嗎?那你可得好好教我，快說說還學什麽了?”可兒高興地問小青。 “就學這個了，我到現在腿都沒劈開呢，老師隻教了那個天才小女孩幾個動作，我們這些小朋友就練劈腿了!” “老師都教那個天才小女孩什麽了?你沒注意看嗎?”可兒好奇地看著小青。 “哎呀我都要疼死了哪有工夫看她啊，本來我都不想學了，可是媽媽說不能半途而廢，都怪你可兒，學舞蹈可難受了!” “你別臭美了，我想學還學不到呢!”聰明的可兒覺得整天憋在幼兒園裏沒什麽意思，未來應該有更廣闊的天地在等著自己。 正文 11 周日放假的時候可兒在屋裏蹦蹦跳跳地練起了自創的舞蹈，許慧霞看到開心的可兒不覺有些心酸，“孩子，真的想學跳舞?” “我不學了媽媽，小青已經去少年宮報名了，我們都說好了，她學會之後教我，咱們家不是沒錢嗎，媽媽你看我能壓腿!”說完可兒在媽媽麵前來了個劈叉。 “傻孩子，慢著點可別傷了筋!” “沒事的，一點都不疼……” 突然許慧霞聽到有人敲門，她心想林偉最近每天都加班加點的幹活，不可能現在迴來啊，於是她隔著門問了一句，“是誰啊?” “妹妹是我，高美娟!” 許慧霞心裏一驚，心想經理夫人怎麽跑到自己家裏來了，難道是林偉出了什麽事，於是她急忙打開了房門，“高姐，你怎麽來了?” “不讓我進去坐嗎?”高美娟滿臉微笑地看著許慧霞。 “快進來，我這破房子又髒又亂你可別笑話!”說完許慧霞給高美娟找了雙拖鞋。 高美娟剛一進屋就看到了正在練壓腿的可兒，“小傢夥，認不認識阿姨了?” “阿姨好，怎麽會不認識呢!” 高美娟四下看了看這間一室一廳的房子，麵積有些小光線有些暗，格局也不好，而且沒有暖氣需要生爐子取暖，這跟自己的家當然沒法比，不過這房子看上去很溫馨，她知道女主人一定花了不少的心思。 “高姐我家林偉沒出什麽事吧?”許慧霞有些按捺不住了。 “啊?”高美娟被許慧霞給問愣了，“沒有啊，沒聽我們家那口子說啊，怎麽了?” “沒怎麽，我以為你突然過來是因為林偉在單位出什麽事了!”許慧霞有些不好意思。 “瞧你說的，沒事我就不能來了，這地址是我老公從你老公那打聽出來的，好不容易才找到，不是說好這周日去我家嗎?既然你們娘倆不去我隻好不請自來了，一個人在家悶得慌。” “高姐你沒事就過來坐吧，別嫌棄我這屋子就行!” “看你說得，嫌棄什麽?屋子再大有什麽用?我還不是獨守空房，我要是像你一樣有個這麽可愛的女兒寧願什麽都不要，妹妹，咱們上周可說好了，不管可兒認不認我這幹媽，反正我是認定這個幹女兒了，可兒阿姨給你買了套……，不對!幹媽給你買了套衣服，你看看合不合適!”說完高美娟從兜裏掏出了一套童裝，淡藍色的小上衣配上花邊的百褶裙。 可兒看了看那身漂亮的衣服又看了看媽媽，許慧霞告訴過她不能隨便要別人的東西。 “高姐你太客氣了，你愛人對我們家已經夠照顧了，哪好意思再要你的東西啊?” “妹妹，你這麽說可就不對了，這算什麽啊?有機會我跟劉誌偉說一聲，等單位再分房子一定給你們要一處，這屋子太小了!” “高姐你可別太難為姐夫了，可兒快謝謝阿姨，不對!謝謝幹媽!”許慧霞有些受寵若驚。 “謝謝幹媽!”可兒清脆地叫了高美娟一聲幹媽，樂得她合不攏嘴。 “可兒，快過來，穿上衣服讓幹媽看看!” 於是可兒來到了她這個新認的幹媽身邊，高美娟幫著可兒換上了這套新買的衣服，可兒穿上這身新衣服漂亮極了，活像個芭比娃娃，輕輕一動那百褶裙的花邊就會飛起來，於是可兒照著鏡子跳起了舞蹈。 “可兒跳得可真好，幹媽年輕的時候就學過舞蹈，後來受傷了就沒堅持下來!” “那你教我吧，我特想學舞蹈!”可兒拉著高美娟的手想讓她站起來教自己跳舞。 “不行了，幹媽老了，腿也硬了，那些動作都忘得差不多了，你想學的話去舞蹈班吧!” “不行，爸爸說沒錢!” “可兒，別亂說話!”許慧霞有些不好意思。 “妹妹，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可兒今後要什麽你盡管跟我說，錢我有的是，瞧不起姐姐是不是?”高美娟心想許慧霞這妹妹我也認定了，隻要是可兒需要的多少錢我也捨得花，高美娟打心眼裏喜歡可兒，她心想給自己的幹女兒花錢怎麽也比劉誌偉那王八蛋把錢都花在漂亮女人身上好! “姐姐，你對我們也太好了……”許慧霞一時間都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阿姨，那咱們去報名吧，我們幼兒園的小青都學一周了!” “別叫阿姨，叫幹媽!”高美娟裝著生氣的樣子板起了麵孔。 “幹媽!”可兒還不太習慣這個稱唿，不過還是叫了一聲。 “說吧，想去哪學舞蹈?”高美娟抱起了可兒。 “去少年宮，小青也在那!” “好，咱們這就去!”高美娟抱上可兒起身就要走。 “姐姐，不用這麽急吧?”許慧霞心想這姐姐也太爽快了。 “想學就學唄，能用幾個錢，妹妹你換上衣服，我開車來的，咱們三個一塊去報名!” “哦!”許慧霞慌忙換上了衣服，跟著高美娟下了樓，在當時那個年代女人開車的還不多，許慧霞心想這可真是個不簡單的女人。 可兒坐在幹媽的車裏覺得特新鮮，她從沒坐過這麽高檔的轎車，“媽，咱們家也買一台吧?”可兒拽著許慧霞的胳膊撒嬌。 “傻孩子，知道這車多少錢一台嗎?” “反正肯定比巧克力貴!”可兒瞪著大眼睛看著車窗外的小樹一棵棵飛快地向後倒去。 “可兒啊，等你長大學會開車了幹媽給你買一台!”高美娟並沒有吹牛，她完全有這個能力，問題隻在於她願不願意，她心想如果可兒真的把她當成親媽一樣，大了給她買台車也未嚐不可，多個幹女兒老了也有人來看看省得寂寞。 “謝謝幹媽!”可兒頑皮地把腦門貼到了汽車玻璃上，她真想快些長大，到時候可以開車拉著李小帥和小青到處亂轉。 “傻孩子，什麽都管幹媽要也不嫌害臊!”許慧霞輕撫著可兒的頭髮，心想就算家裏沒錢也一定要讓可兒上最好的學校，女兒這麽聰明要是受到良好的教育一定可以過上更好的生活。 “妹妹，可兒還有幾年上小學?”高美娟一邊開車一邊問許慧霞。 “可兒快五歲了，還有差不多兩年吧!” “媽媽我想早點上學，幼兒園老師說了，有些聰明的小孩六歲就上學了，我也要當聰明的小孩!” 許慧霞心想女兒還挺有想法，於是她拍著可兒的腦袋說：“你不怕上學太早老師教什麽都學不會嗎?” “不怕，總比幼兒園的老師什麽也不教強，要不讓幹媽拉著咱們直接去小學報名吧!” “你想的倒簡單，明年再說吧!”許慧霞心想讓可兒早些接受正規教育也沒什麽不好，女兒這麽聰明應該能跟得上，而且林偉和她為可兒的早期教育沒少費心，女兒比同齡的孩子聰明多了。 高美娟的小汽車停在了少年宮的樓下，可兒一手拉著媽媽一手拉著幹媽，她輕輕一跳雙腿就懸在了半空，於是媽媽和幹媽拉著雙腿懸空的可兒來到少年宮的二樓。 對麵走來一個很有氣質的年輕女孩子，“姑娘我想問一下，學舞蹈在哪報名?”高美娟用羨慕的目光看著那姑娘苗條的身段。 “是您想學跳舞嗎?中老年班晚上才開始!”那姑娘的聲音很好聽。 “我都這麽大歲數了還學什麽跳舞啊?我幹女兒學!”高美娟有些不好意思。 “好漂亮的小女孩，幾歲了?”那姑娘低頭看著可兒完美的小臉蛋微笑了。 “快五歲了?我管你叫姐姐還叫阿姨啊?”可兒不確定應該怎麽稱唿這張年輕的麵孔。 “叫姐姐吧，我是這的芭蕾舞少兒組老師，想學芭蕾嗎?” “我也不懂，小青在嗎?” “小青?班裏倒是有個叫李小青的女孩，也像你這麽大，你是說她嗎?” “對，我就學芭蕾舞!” “跟我來，到這邊報名!”年輕姑娘領著可兒和她的兩個媽來到了報名處。 “李哥有個少兒組的芭蕾舞學員!”姑娘對坐在屋裏的一位中年男人說道。 “叫什麽名兒?” “林可兒!”可兒高聲答道。 “周三周日下午三點過來，每次二個小時，學費每個月二百元，一次交齊一年二千元!”那中年男人以極快的速度念叼了一遍以上的話語，很明顯這話他已經說過很多遍了，所以形成了套路，他這機械的話語和消沉的聲調錶明此人對工作極度厭煩。 “先交一個月的!”說完許慧霞想從褲兜裏拿錢，她心想怎麽好意思讓高姐拿錢呢?再說這學費也太貴了，竟然來了這麽出去又不好看，隻好先交一個月的了。 高美娟一把攥住了許慧霞的手，“給你二千元!”說完打開皮包從裏麵掏出一遝百元大鈔。 “高姐不行啊，怎麽能全讓您出呢?” “妹妹我剛才說了以後可兒的事我全包了，這錢我出定了!” “不行，絕對不行，姐姐你這麽幹叫我這當媽的怎麽抬得起頭來，砸鍋賣鐵我也得還你錢!” “好，你想拿也行，你出二百，我出一千八，再討價還價我可跟你急!”說完高美娟把許慧霞的二百元錢放進了兜子裏，中年男人頭都沒抬，從那遝百元大鈔中點出二十張，剩下的還給了高美娟，開了張收據就讓她們走了，臨走的時候還補了句，“交完不退啊!” 出了門高美娟看著年輕姑娘說道：“我知道你們這生意不錯，來學東西的小孩肯定特多，生意和服務態度成反比，生意越好服務態度越差!” “哪能啊?您別看李哥那樣，其實他人不錯!”年輕姑娘覺得有些難堪。 “小姑娘你貴姓?”高美娟顯然比許慧霞要開朗許多，此時的許慧霞隻知道牽著女兒的手跟著她走，生怕女兒被這富婆給買走了。 “我都二十三了，不是什麽小姑娘了，免貴姓李。” “李老師好!”可兒在後麵衝著小李姑娘行了個禮。 “這小孩挺有意思，這麽一會又叫老師了?”小李姑娘走過來抱起了可兒，“看過芭蕾舞嗎?在電視上也算!” “沒有，我家電視隻有我爸看，他還隻看新聞聯播，我看的太少了，我現在叫你姐姐還是叫你老師啊?” “還是叫姐姐吧，顯得親切。”其實小李老師給可兒開了個小差，其他學舞蹈的小孩都叫她老師的，雖然相處的時間很短，可是她已經喜歡上了這個小女孩。 小李姑娘帶著可兒來到了舞蹈教室裏，可兒的兩個媽媽和眾多的家長一樣被留在了外麵，那些家長全都在門外密切注視著自己的孩子，好像他們是定時炸彈，一旦逃離了他們的視線隨時有可能爆炸。 小李老師帶著可兒換上了一套隻屬於她自己的練功服，“可兒你聽好了，以後這就是你的衣服了，每次上課的時候都要帶來，姐姐負責教你!” “姐姐，小青呢?”可兒發現屋裏有很多像她一樣穿著練功服的小女孩，她們全都表情痛苦的在練習壓腿。 “小青跟孫老師學，在那邊，你可以過去和她打個招唿!” 於是可兒順著小李老師指的方向跑了過去，一大排女孩兒齊刷刷的在那練劈叉，可兒跑到前麵挨個端詳著她們的臉，可是找了半天她都沒發現小青，“可兒，你怎麽來了?”可兒的耳朵裏突然傳來了小青的聲音。 “小青，原來你在這啊?看你那難受樣，我都沒認出來!”原來可兒早就經過了小青的身邊，隻是此時的小青覺得很難受，五官都扭到一起了，她滿臉通紅，腦袋上全是汗珠，正表情痛苦地盯著可兒。 “可兒，我要堅持不住了，你不是說家裏沒錢嗎?怎麽還是來了!” “我幹媽花錢讓我來的!” “幹媽?還濕媽呢!我們孫老師說不把腿壓開了就不教我們，她專可那大弟子一個人教，我們這些壓不開腿的都得在這受苦!” 可兒轉過頭看到了一個和小李老師一樣苗條漂亮的年輕阿姨正在教一個小女孩跳舞，那小姑娘長得很漂亮，可兒看到老師正在教她怎麽把腳尖抬起來走路，可是那女孩就是學不會，老師走起來很高貴，可是她走起來搖搖晃晃活像個小鴨子。 “小青，你知道什麽是芭蕾嗎?” “不知道，反正我媽就讓我學這個，壓腿也太難受了，我們孫老師就喜歡她那大弟子，你是李老師帶的吧，你們組更慘，還沒有一個人能壓得開腿呢!” “好好練，別說話!”孫老師調過頭來沖小青喊了一句。 “我先找姐姐去了，省得老師說你!” “老師是你姐啊?”小青大聲問可兒。 “不是親姐!” “那是表姐?” “也不是，就是那種大馬路上到處都有的姐姐!” 可兒蹦蹦跳跳地跑到了小李老師身邊，“姐姐，我也要壓腿嗎?” “當然了，先學會壓腿才能學好跳舞，基本功一定要紮實，不然以後很難提高的!” “那個我會，你看!”說完可兒來了個劈叉。 “還行啊小丫頭，以前學過嗎?”小李老師摸了摸可兒的腦袋。 “小青上周教過我壓腿!” “那不算，來，姐姐幫你下下腰!”說完小李老師扶著可兒的背部讓她盡量向後彎腰，可兒也努力地按著小李老師的要求做了，慢慢的她看到了媽媽和幹媽，不過她們都是倒著的，可兒笑了，她覺得就這麽彎著腰有些累，於是向後一用力把兩支手支到了地上。 “謔，夠軟的，好樣的小傢夥!”小李老師很高興，心想我這也來個天才少女，腰比你那組的小公主還軟呢，她和孫老師是競爭對手，誰也不服誰! 於是小李老師帶著可兒來到了一麵大鏡子的前方，她們的旁邊就是孫老師和她那組的小公主，孫老師瞥了一眼可兒，之後忍不住又瞥了一眼，然後看著李老師說：“小女孩夠漂亮的，有基礎吧?” “沒基礎，不過挺有天賦!” 李老師在那大鏡子前麵讓可兒又來了一次劈叉和下腰，不過這次腿劈得更狠腰下得更深，還好可兒受得了，“身子夠軟的!”孫老師漫不經心地看了可兒一眼說道。 “苗子!”小李老師隻說了這麽一句就開始教可兒跳舞了，她是舞蹈學院科班出身的，不單會芭蕾舞也會現代舞。 小李老師心想讓這些小女孩學芭蕾一時半會看不出成績，幹脆教可兒幾組適合少兒學習的現代舞動作，跳起來也像那麽迴事，對家長也算有個交代，至於芭蕾以後再慢慢練習。 於是小李老師很隨便地扭動了幾下，又轉了幾個圈，可兒學著小李老師的樣子一次就學會了，小李老師又來了個複雜一點的動作，可兒再一次跟了下來，之後小李老師來了個更複雜的連貫動作，她本想難住可兒，可是沒想到這小姑娘想了一會竟然跳了下來。 於是小李老師叉腰看著可兒發呆，“有基礎就是不一樣，我就不信這孩子沒學過舞蹈!”在旁邊的孫老師乜著眼睛看了小李老師一眼，她心想別以為你找個學過舞蹈的小孩就能騙過我，好像你小李教得比我強多少。 “可兒，你到底學過舞蹈沒有?”小李老師也有些不相信。 “沒有啊!” “你看這個，看仔細了，跟我學!”於是小李老師來了一套完整的動作，最後高高躍起以一個飛天的姿勢結尾。 可兒看傻了，心想旁邊要是有個崩爆米花的老頭就好了，隨著‘咣’的一聲響，崩爆米花的黑色爐子裏會飛出一大團濃煙，可兒和李小帥最喜歡在那煙霧中嬉戲了，她想要是小李老師在崩爆米花老頭弄出來的那香香的煙霧中來這麽一個動作，那簡直就是仙女下凡。 “可兒你想什麽呢?”小李老師把可兒重新拉迴了現實世界。 “沒想什麽，姐姐你愛吃爆米花嗎?” “姐姐正教你跳舞呢，想什麽爆米花啊?跳好了姐姐請你吃，剛才的動作看清了嗎?” “看清了!” “那學一次吧!”小李老師也想看看可兒到底說沒說實話，這套動作對於小孩來說已經很難了，特別是最後那個好似飛天的動作，沒有基本功的小孩根本練不出來。 “雖然看清了可是沒記住啊!”可兒無奈地撓著小腦袋。 “沒關係，記住多少學多少!” 於是可兒隻好硬著頭皮跳了起來，她發現小李老師的動作跳起來沒那麽難，她基本上全都學了出來，隻是最後那個高難度動作做得不好看，她太小跳得不夠高，差點沒摔倒! 這下小李老師犯了難，她也確定不了可兒到底是天賦太高還是有基礎，她心想這女孩要是堅持學下去肯定會比自己強，於是她開始耐心地教可兒跳她的強項——芭蕾舞。 小李老師教得很陶醉，說實話她從沒見過可兒這樣的小女孩，其實現在這些小孩子大多隻是練些基本功，芭蕾舞裏麵蘊藏的高雅不到一定的年齡很難淋漓盡致地表現出來。但是可兒不一樣，骨子裏有一種與其年齡極不相稱的純潔和高雅，她的動作輕盈靈動，雖然生疏可是那神韻連小李老師都學不上來。 漸漸的小李老師有些忘我了，她完全忘記了時間和空間，恨不得今天就培養出一個天才舞蹈家，孫老師早已經不在她們身邊了，為了照顧那些家長的情緒，她去輔導那些正在練壓腿的孩子了。 可是小李老師完全沒有注意到家長們已經開始變得憤怒的眼神，依然在大鏡子前麵和可兒翩翩起舞，終於門外的一位父親爆發了，“我說小李老師，也不能光可著一個孩子教吧，我女兒都練一個多小時壓腿了，一節課才多長時間啊，在家也能壓腿，要是光學那個還用得著你教嗎!” “可不是，我們的孩子就不管了……” “再這樣我們就不學了……”家長們七嘴八舌的來了意見。 “吵什麽，誰讓你們孩子不如我幹女兒了!”高美娟盛氣淩人的在人群中說了這麽一句，家長們看到這個趾高氣揚、雍容華貴、珠光寶氣的女人都沒敢說什麽，轉而把憤怒發泄到了小李老師身上。 “不學了，退錢!”不知道哪個家長喊了這麽一句。 “不學算了，誰不想學快把你們家孩子領走，一個人一年不就二千塊嗎?走十個我出二萬，走一百個我拿二十萬，小李你就放心教吧!”高美娟來了脾氣，由於父親的強權和老公的富有，在高美娟接觸的人中沒誰敢跟她對著幹。 “算了姐姐，犯不著為這事生氣!”許霞慧慌忙把高美娟拉到了一邊，她心想自己的這個姐姐可真是財大氣粗。 小李老師如夢初醒，她滿臉通紅地轉過了身，“實在對不起，今天的課延長，我給孩子們補上!”於是小李老師滿懷歉意地來到了還在練壓腿的那群孩子身旁，開始手把手的教這些小姑娘跳舞。 小李老師發現今天自己麵對這群孩子時突然沒了耐性，這些小姑娘是很可愛，不過和可兒比起來實在笨得可以，教完可兒再教她們簡直就是一種折磨。 可兒也隻好混在孩子堆中學著那些對她來說簡單得不能再簡單的動作，兩個小時很快過去了，小李老師又給孩子們補了半個小時的課才讓那些難纏的家長滿意。 臨走的時候小李老師叫住了高美娟，“姐，你是可兒的媽媽吧?” “差不多，我是她幹媽，有什麽事嗎?” “那您一定是可兒的媽媽了!”小李老師把目光轉向了許慧霞。 “對，我是!” “你女兒以前學過舞蹈吧?” “沒有。” “真的嗎?那你女兒太有天賦了，你想讓她長大了成為專業的舞蹈家嗎?”小李老師誠懇地看著許慧霞。 “她現在還太小，等孩子長大了讓她自己決定吧，現在說這個太早了吧?”許慧霞心想女兒才多大啊，將來做什麽誰也說不清楚，不過說實話她不太想讓女兒成為舞蹈家，芭蕾舞太辛苦了，藝術這方麵的東西多學一些對個人修養沒壞處，不過她更希望女兒能走傳統路線，讀好書考上一所好大學，找份好工作嫁個好婆家，這才是她所期望的。 “我見過很多小孩，你女兒很特殊，要是專心學舞蹈一定能出成績!” “小李老師，以後我還是想讓可兒以學業為重，跳舞的事等她長大了自己決定吧!” “過了最佳的年齡再學就來不及了，可兒你喜歡跳舞嗎?”小李老師有些著急，她想要是培養出可兒這匹千裏馬說不定她就成了伯樂了，苗子可不是那麽好碰的。 “當然喜歡了，不過媽媽說得對，我也想上學啊，爸爸也希望我念好書的!” “以後能讓你的女兒早來半個小時嗎?時間我有的是，想多教她一些東西!”小李老師覺得教可兒能讓自己完全投入在舞蹈的世界當中，那簡直是一種享受，完全沒有教其他小孩時的煩躁，就算可兒成不了舞蹈家，她想如果有更多的時間可以和這個聰明的小女孩相處也是好的。 正文 12 送走了可兒和她的兩個‘媽媽’，小李老師推上大門把自己關在了練功室裏，她想可兒真是個漂亮可愛的小女孩。雖然自己的熱情許慧霞沒能完全理解，不過這並沒有令小李老師感到難過，可兒這樣的小女孩學舞蹈應該會有出息，可是那樣來得太苦了，她深諳所謂藝術道路的艱難，所以自己不能那麽自私，可兒很聰明，走別的路她也許會更有作為。 小李老師按下了收音機的按鈕，那首動聽的天鵝湖隨即響了起來，隨著音樂她輕輕地跳起了芭蕾，除了音樂她的耳朵再也聽不到其他聲音，她的整個身心都投入到了舞蹈的世界裏。 這曲子她聽了成千上萬遍，這舞蹈她跳了成千上萬次，可是現在自己隨著樂曲輕舞飛揚還是那麽的有激情，小李老師的腦海中浮現出了可兒的樣子，她在想著可兒跳舞時的神韻，那感覺真的很不一樣，也許隻有孩子的舞蹈才會那麽純潔那麽靈動。 小李老師隨著音樂跳了好久，直到最後淚流滿麵…… 想起過去小李老師覺得傷心不已，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後悔了，可是不管怎麽說她做出了自己的選擇，雖然自己可能一輩也上不了舞台了，可是至少還從事著和舞蹈有關的職業，她已經心滿意足了。 小李老師的名字叫李小萌，她還記得媽媽第一次帶她去學舞蹈時的情景，那時候家裏很窮，媽媽用自行車馱著自己去上課。李小萌知道媽媽的苦心，她是舞蹈班裏最肯吃苦的小女孩，作為迴報她得到了無數的獎狀。那時候她是父母的掌上明珠，是學校裏的焦點人物，是舞台上的明星，她就像個驕傲的小公主，小時候的她覺得世界是美好的，前途是光明的。 李小萌心想老天還是公平的，野獸小的時候也是靠著母親的乳汁成長，可是長大了終將學會殘忍地捕殺獵物，人也是一樣，隨著年齡的增長為生存付出的東西會越來越多…… 經過多年的努力李小萌如願考上了一所北京知名的舞蹈學院，當時班裏有很多漂亮女生都在校外找了個‘大款’，還有一些天分不高自知前途無亮的女生去娛樂場所做了不為人恥的勾當。 可是李小萌沒有，她拒絕了所有男生的追求、金錢的誘惑，全心全意地投身到了舞蹈的世界裏，不過當時的李小萌還年輕，她並不清楚幾乎所有形式的藝術都有著骯髒齷齪的一麵…… 那是一個下著小雨的傍晚，李小萌正在排練學校畢業前的匯報演出，在後台係主任突然從後麵抱住了她，那老頭用顫抖的雙手撫摸著李小萌的身體，“小萌，隻要你依了我就可以有很多的機會，你可以留校，可以做專業的舞蹈演員，我在市裏有關係……” 李小萌用力甩開了係主任，她早聽說這老頭和很多女生關係不正常，可是沒想到這事會發生在自己身上，“主任，希望你自重一點!” “好啊!今天晚上來我辦公室，如果九點之前見不到你，今年畢業的匯報演出就沒你，你不會留在北京，也別想成為舞蹈演員……” 李小萌沒聽主任把話說完就摔門出去了，之後她真的沒留在北京，真的沒參加畢業的匯報演出，真的沒成為舞蹈演員，為這事母親還大病了一場，她不明白專業水平數一數二的女兒為什麽會被學校拒絕推薦。 李小萌並沒有告訴母親真正的原因，母親昂貴的醫藥費使她低下了高貴的頭顱，在和少年宮某位領導一夜激情之後她得到了這份還算不錯的工作。 現在的李小萌有了個男朋友，可是她覺得各懷鬼胎的愛情沒什麽意思，男朋友看上的是她的臉蛋和身段，而自己看上的是男友的家產，不過人大了總得有個伴，她覺得自己這個男友還算湊合。 李小萌坐在地上愣了好久，直到聽到見外麵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才擦幹了眼淚，進來的是給她工作的那位‘恩人’，那已經泄了頂的老頭道貌岸然地告訴李小萌晚上有應酬，然後就大步流星地走了。李小萌清楚那是什麽意思，在確定自己會和男友結婚之前她是不敢拒絕‘恩人’的，李小萌是窮人家的孩子，她清楚生存是多麽的艱辛。李小萌看著麵前的大鏡子突然產生了想把它砸得粉碎的衝動，確切的說她想砸碎一切，包括‘恩人’的腦袋，可她並沒有這麽做，她隻是個柔弱的女子，希望有穩定的工作和體貼的愛人，這一切似乎就要來了，可又好像離自己那麽遠，於是李小萌隻好再次拖著疲憊的身體隨著天鵝湖的曲子跳起了芭蕾…… 正文 13 “可兒你好好學，幹媽看得出來你是這塊料!”高美娟把可兒放到了副駕駛的位置上，留下許慧霞一個人孤零零地坐在汽車後座上。 “媽媽你看我跳得好嗎?”可兒轉過身笑嘻嘻地看著許慧霞。 “當然好了，小李老師光顧著教你了，弄得別的家長都生氣了!” “這幫家長可真夠嗆，我真想抽他們，自己的孩子笨吧還怨人家李老師不愛教，就他們孩子那模樣哪能跟可兒比啊，教他們純屬浪費時間!”高美娟顯得憤憤不平。 “姐姐，你可別這麽說，誰都認為自己家的孩子好，你這脾氣也真夠沖的了!” “現在的人都是欺軟怕硬，不跟他們厲害點不行，妹妹今天我做東，咱們吃個便飯!” “不用了，我還得迴家給林偉做飯呢!” “哎呀一個大男人還能餓死不成，再說他們單位有夥食飯，林偉經常加班，說不定今天不迴家吃飯呢，可兒你想吃什麽?”高美娟一隻手把著方向盤另一隻手摸了摸可兒的腦袋。 “哇，幹媽你單手也能開車啊?”可兒覺得高美娟夠厲害的。 “這有什麽了不起的，可兒愛吃什麽菜?” “雞蛋炒木耳!” “幹媽請客你倒點幾個好菜啊!”高美娟心想自己這幹女兒倒好應付。 “木耳炒肉!”可兒心想有肉的菜應該算是好菜了吧? “你還就認準木耳了，這樣吧慧霞，西餐你吃得慣嗎?” “姐姐，真的不用了，今天夠不好意思的了，哪能再讓您請客啊!” “我一個人迴家也是獨守空房，我們家那口子九點之前就沒進過門，我自己吃飯別提多寂寞了，可兒想吃西餐嗎?” “什麽叫西餐?” “就是外國人吃的東西，沒吃過正好，今天幹媽帶你去!”高美娟一個急轉彎，車子向市中心駛去。 “幹媽，這有西餐嗎?咱們要去外國吃飯啊?” “不用去外國，這年頭隻要有錢什麽好東西都有!”高美娟一臉自豪的表情。 可兒心想還是有錢好啊，能買車能學跳舞，還可以吃西餐，自己長大了一定要掙好多的錢! 高美娟把車停在了市裏最豪華的西餐廳門前，一位迎賓打開了車門，然後恭恭敬敬地說：“高姐，好久沒過來了!” “哎，我們家那死鬼也不帶我來啊!”高美娟鎖了車領著可兒和許慧霞並肩進了西餐廳，高美娟和劉誌偉是這的常客，今天她並沒有注意到迎賓小姐的表情有些異樣。 可兒和她的兩個媽媽找了個靠窗戶的位置坐下了，“請問要點什麽?”一位高大英俊的男服務生來到了可兒的麵前。 “二份牛排、水果沙拉、義大利麵、紅酒，先這樣吧，我們三個吃不了多少。”高美娟沒看菜譜，很隨意地點了幾樣。 可兒看著華麗的大廳驚訝地張大了嘴巴，她以為世界上最好的地方就是幼兒園的遊戲室，可是這裏不知道要比遊戲室漂亮多少倍，“媽媽，咱們以後天天來吃西餐吧!”可兒興奮地擺弄著麵前的刀叉。 “這孩子，知道在這吃一頓得多少錢嗎?”許慧霞心想自己要是有錢人該多好，可以天天帶著可兒吃西餐，現在自己兜裏一分錢都沒有，讓高姐請客還真有些不好意思。 “妹妹看你說的，愛多少錢多少錢!我就是想花錢買個開心，跟你們娘倆出來比悶在家裏看電視有意思多了!” “高姐，西餐我也沒吃過，這又刀又叉的使不明白還不讓人家笑話!” “誰敢笑話咱們我過去抽他，我家那死鬼嫌跟我吃西餐丟人，什麽左刀右叉右刀左叉的一堆窮講究，先用哪把刀叉都有說道，要把那套規矩全順下來吃頓飯得累死，咱們可不裝那假洋鬼子，怎麽高興怎麽吃，就是上手別人也管不著……” 突然高美娟不說話了，她的目光定格在了正前方，許慧霞也順著她的目光望了過去，就連可兒都感覺到了兩個‘媽媽’的異樣，也順著她們的方向看去，她看到了爸爸的經理，也就是劉誌偉還有那個年輕漂亮的王秘書，此時劉誌偉正叉著一塊牛排往王秘書嘴裏送呢! 高美娟呆呆地坐在椅子上，她覺得十分為難，在這種場合上去跟老公撕破臉皮誰都不好看，可是顯然許慧霞也發現了，就這麽裝著沒看到也不是那麽迴事。 其實高美娟對丈夫的風流韻事早有所聞，隻是基本上不聞不問，從沒有哪個女人嚴重幹擾過他們的婚姻生活，也沒有哪個女人影響到了她的尊嚴和地位，她明白丈夫隻是逢場作戲，可現在自己是進退兩難，高美娟急得紅了眼眶。 “高姐你別哭，現在哪個有本事的男人沒有個……”許慧霞卡住了，她不知道該怎麽措辭，她了解作為女人此刻會是什麽心情，她明白任何語言現在都顯得蒼白無力。 “妹妹你別笑話我!”說完高美娟徑直向劉誌偉的桌子走去，許慧霞想拉住她結果被高美娟一把甩開了，她決心出出這口惡氣。 王秘書吃得正開心突然被別人從後麵拽住了頭髮，疼得她‘嗷、嗷’大叫，“美娟，你給我留點麵子……”氣派的大廳、浪漫的情調，加上年輕貌美的女人，劉誌偉吃得太陶醉了，突然半路殺出個柴米油鹽的老婆大人，他不禁大驚失色。 “你還想要麵子!”高美娟衝上去‘啪、啪’抽了劉誌偉兩個大嘴巴，“姐姐，犯不著跟這生氣，咱們走!”許慧霞跑過來拉上高美娟向餐廳門口走去，如果高美娟執意要鬧事許慧霞是攔不住她的，其實高美娟也覺得在這種場合大吵大鬧有失身份，隻是要自己在別人麵前忍下這口氣又太窩囊，現在多少找迴點麵子也就隨著許慧霞出了西餐廳。 可兒弄得一頭霧水，隻得乖乖地跟在兩個‘媽媽’後麵，出了西餐廳高美娟打開車門豪爽地說：“走，咱們換個地兒吃去!” “高姐，要不今天算了吧!”許慧霞心想出了這事哪還有心情吃飯啊! “不行，非得去，不能讓那沒良心的影響了咱們的心情，可兒咱們吃海鮮好嗎?” “好啊!”可兒高興地拍著小手。 “乖女兒，今天你幹媽心情不好，咱們迴家吃飯!”許慧霞拉住了可兒正在拍著的小手。 “妹妹，你要是看不起我現在就可以下車，要是沒那意思咱們飯照吃，把剛才的事忘了!” “我哪能看不起姐姐呢，這樣吧，今天去我家吃飯，飯店太吵了，咱們好好聊聊!” “也好!”高美娟輕輕地嘆了口氣，然後發動了車子。 高美娟的車子停在了離可兒家不遠的農貿市場，三個人買了好多的羊肉準備涮鍋子，最後高美娟又買了二斤大蝦，一瓶五梁液，“姐姐這酒給誰喝啊?”許慧霞看著那一大瓶白酒不禁有些犯難。 “我喝，今天心裏堵得慌，喝不了給林偉留下!” 進了家門許慧霞麻立地拌好了調料，轉眼間鍋裏的水就開了，她輕輕地把羊肉放在了鍋裏，然後又輕輕地給高美娟和可兒夾肉吃，此刻她覺得有些尷尬，高美娟臉色陰沉一言不發，許慧霞真不知道該不該接著剛才的話題開導一下這位幹姐姐。 可兒專心致誌地在那扒著大蝦，她已經意識到了幹媽有些不對勁，原因她也清楚，不就是因為劉叔叔跟那位漂亮的阿姨好了嗎?原來大人和小孩一樣，也會為你跟我好了我不跟你好了這樣的問題傷神，小青還因為李小帥說不跟她好了而哭過一場，她覺得幹媽的問題不大，因為後來李小帥主動和小青和好了。 “妹妹，陪我喝一杯!”高美娟給許慧霞倒了杯五梁液，然後自己拿著杯子一飲而進。 許慧霞看著高美娟一口喝進去一兩多的白酒不由得有些擔心，許慧霞雖然並不嗜酒，可是酒量她還是有些的，屬於天生的幹喝不醉型，隻是她知道心情不好時拚命喝酒容易傷了身體。 “姐姐，這可是白酒，咱們慢點喝吧!” “反正我幹了，你隨意!”說完高美娟倒滿了酒杯又喝了一大口。 “姐姐，算了，你不能再喝了!”許慧霞想去拿酒瓶子，結果被高美娟拽住了，她們一來二去爭搶了一會突然高美娟鬆了手，捂著眼睛哭了起來。 “姐姐你別這樣，想開點，沒什麽大不了的……” “沒事……我沒事!”高美娟吱唔了兩聲搶過酒瓶子又給自己滿上了，其實她之前已經感覺到了劉誌偉在外麵可能有女人，隻是這層窗戶紙誰都不願意戳破，眼不見心不煩，自己最多接到幾個陌生女人的電話，今天情敵突然出現在眼前心裏還真不是個滋味。 “姐姐，既然這樣我陪著你!”說完許慧霞竟然一口氣幹了兩杯，其實她並不想這麽喝，隻是怕高美娟自己喝光一瓶酒太傷身體。 “慧霞，姐姐傷心你犯不著這麽喝啊!”高美娟看許慧霞喝得這麽玩命感覺有些不好意思。 “沒事，我陪你傷心!” “好，姐姐給你滿上!” 就這樣沒幾個迴合兩個女人把一瓶酒全都喝光了，許慧霞心想剛才喝得太猛了，這五梁液都沒喝出味來，光覺著辣了，現在她感覺腦袋暈乎乎的。 許慧霞是天生的對酒精不感冒，不過連幹了兩杯還是覺得有些難受，高美娟就更別提了，其實她酒量並沒有許慧霞大，隻是脾氣沖覺得丟了麵子所以玩命喝。此時她覺得天旋地轉於是扶著桌子吐了起來，直到吐得膽汁都沒了才算做罷，高美娟臉色蒼色一聲不響地癱坐在了椅子上。 “姐姐，你沒事吧!”許慧霞看著表情痛苦的高美娟有些擔心，生怕她喝出點意外。 “高姐你醒醒，不行咱們上醫院吧!”許慧霞更加用力地晃動著高美娟的胳膊，高美娟隻是輕輕地擺了擺手，她想掙紮著坐起來，可是她的努力失敗了，剛坐起來一半就再一次癱軟在了椅子上。 “可兒，去廚房給你幹媽拿杯水來!” “這就去!”聽到媽媽的命令可兒扔掉了手裏的大蝦，跑到廚房給高美娟拿了一杯水，許慧霞從可兒手裏接過水杯緩緩地送到了高美娟的嘴邊，可是高美娟一點反應沒有，依舊癱坐在椅子上，許慧霞有些著急了，心想高姐可不是尋常老百姓，不能出什麽閃失，她猶豫著要不要去樓下打個急救電話。 “幹媽你怎麽吐了?”可兒幫高美娟輕輕地捶打著後背。 高美娟立馬從昏睡中睜開了被酒精燒得通紅的雙眼，高聲說：“我沒事，再幫幹媽捶捶，舒服多了!” 高美娟覺得有一股暖流順著可兒的小手直通到了自己體內，酒精的殺傷力被大大的沖淡了，最後被徹底消除了，朋友從國外弄來的進口解酒藥都沒這麽神奇的效果，她拿起筷子夾了一大團羊肉放在了嘴裏，然後含含糊糊地說：“謝謝可兒，好多了，咱們接著吃肉!” 許慧霞看著高美娟有些想笑，心想這女人也真夠豪爽的，大口吃肉大碗喝酒，要在古代肯定是個女英雄，“妹妹你笑話姐姐?”高美娟看到許慧霞的笑容有些納悶。 “我哪敢啊，沒想到你好得這麽快，剛才可嚇死我了!” “我算想開了，犯不著為個男人傷神，妹妹你酒量不錯啊，我有一姐妹開了個公司，你長得這麽有味道又會喝酒，去當公關吧!” “我哪行啊，我就是個掃馬路的!”許慧霞心想自己何嚐不想找個工作補貼家用，說老實話她也是因為不喜歡清潔工這工作才借著受傷的緣由辭職不幹了。她也想過出去闖一闖，許慧霞今年才二十七歲，她不甘心當一輩的清潔工，可是以前身體不允許，經常的頭暈、噁心，幸好單位裏的男同誌都樂意幫著她，許慧霞心想自己也許真的能借著這位神通廣大的姐姐幹出一番事業。 “妹妹現在改革開放了，別說掃馬路的，就是揀破爛一樣能當大款，姐姐看得出來你不是一般女人，哪天你去我家好好打扮一下，我有好些顏色鮮艷的衣服年紀大了不方便穿，合適就送給你，我那開公司的朋友肯定能用你，她那就缺你這樣會說話能喝酒又漂亮的公關人才!” “姐姐，可是我沒經驗啊，我隻做過清潔工!” “你別提清潔工那岔了，那是你沒認識姐姐之前的事，從今天開始姐姐就讓你脫胎換骨，公關那活好幹，就是陪著那些老闆喝酒，他們一喝高了就愛往合同上簽字，什麽條件都答應，簽了字你就成功了，分紅肯定少不了!” “不行，林偉不會同意的!” “啊?林偉不同意?為什麽不同意?憑什麽不同意?他們男人可以出去朝三暮四，咱們就不能陪男人吃個飯喝喝酒?又沒讓你跟他們睡覺，再說分寸都是你自己掌握，妹妹你這麽聰明肯定能幹好!” “我……這……可是林偉……”許慧霞本想說‘可是林偉不朝三暮四’，轉念一想這麽說恐怕會傷害到高美娟，於是改口說道：“姐姐，場麵上的事我沒經歷過，恐怕不行……” “行了，別的事學不會我相信，可是這吃、喝、嫖、賭隻要有機會就沒有學不會的，再說姐姐能讓你學壞嗎?我就是想讓你多認識幾個人，瀟瀟灑灑又不用受累就能掙到錢!” 許慧霞不說話了，她心想說不定這是個可以改變命運的機遇，以前做清潔工的時候那些男同誌經常義務幫她幹活，幹活的時候總是用火辣辣的眼神看著她，她清楚自己是有些姿色的，可是以前她並沒想過要利用這個有利條件，可是現在機會來了，也許這就是她人生中的重大轉折，她需要決定是做一輩子貧窮的賢妻良母，還是…… 許慧霞心想笑貧不笑娼，再說自己考慮的隻是最壞的情況，先到那公司看看再說，女兒這麽聰明自己有必要為女兒的將來做些打算，許慧霞知道當今社會貧窮比富有更容易被世襲，自己應該試一試也闖一闖，想到這她理了理鬢角的亂發，坐直了身體，“姐姐，那就謝謝你了!” “這就對了，你姐姐我辦事最立索，明天我來接你，去我家打扮一下，然後就去我朋友那公司麵試!” “還用麵試?我能行嗎?” “妹妹你放心，那就是走個過場，敢不用我幹妹妹公司還想不想開了!” “姐姐我要是真不行你可別為難人家!” “什麽為難不為難的，我就是送去個閑人她也得給我養著，何況是妹妹你這樣的人才!” “可別這麽說，我才高中畢業!” “跟那個有什麽關係，實話跟你說了吧，我那開公司的朋友高中好像都沒畢業，她一個女人隻身來這闖天下，還不一樣幹起來了，靠學歷靠體力吃飯那是傻男人幹的事，你們這些漂亮女人得學會掙巧錢!” “媽媽你要上班了?爸爸不是已經有工作了嗎?”可兒有些擔心媽媽上班之後誰來把這個家整理得井井有條。 “還不一定呢，媽媽掙到錢給可兒上大學用!” “妹妹你這麽說就不對了，懷疑姐姐的實力是不是?沒有不一定，隻要你願意這事就定了，可兒上學的錢我掏了，念到博士我供到博士，我就是把家產全給可兒也比給劉誌偉留著在外麵養狐狸精強!” “姐姐你剛才不是說了嗎?犯不著為這事生氣，待會迴家可別跟姐夫吵架!” “不吵我留著他?妹妹我跟你說，他劉誌偉有有今天全仗著我老爹，這小子就是有點小聰明會來點事，當初在部隊給我爸當警衛員，後來我爸轉業把他也帶過來了，不然這小子就得迴鄉下種地，他再聰明有什麽用，撐死當個村幹部，不可能當上遠近聞名的企業老總?白手起家打出一番天下可不是他那種男人能做到的，他是機會主義者，沒白手起家那霸氣!” “別這麽說，姐夫挺有能力的!” “能力?你知道我爸給他調過多少個單位?專挑效益好的地方調，他所在的企業政府給了多少照顧，他這人還特不爭氣，年輕的時候就愛打架鬥毆，二十多歲的時候還捅過人，要不是我爸……” 高美娟在許慧霞家裏嘮叨了三個多小時，中心思想就是劉誌偉多麽勢利眼，小人得誌，她老爸就是劉誌偉的再生父母，如果不是靠著嶽父他劉誌偉絕對隻能插秧! 最後林偉拖著疲憊的身子迴來了，他看到經理夫人先是吃了一驚，然後熱情地說：“高姐光臨寒舍蓬蓽生輝啊!” “看你家小林多會說話，我先走了，不耽誤你們一家人團聚了，明天我來接你!”說完高美娟衝著許慧霞頑皮地眨了眨眼睛，然後拿上皮包離開了，許慧霞心想這姐姐可真是少女脾氣，剛才那麽大的打擊這麽一會好像全都忘在了腦後。 目送高美娟出了家門林偉頓時露出了疲態，一頭倒在了雙人床上，“老婆，劉夫人怎麽來了?” “高姐可真熱情，說什麽要認可兒當幹女兒，認我當幹妹妹，看來這事她是當真了，咱們沒去她家她自己倒來了，明天說要給我介紹工作!” “介紹工作?你身體不好，要是覺得累就不要上班了，不是剛辭了清潔隊的工作嗎?” 許慧霞心想讓我一個不到三十歲的女人整天拿個笤帚掃馬路，你不覺得沒麵子我還覺得難堪呢?以前林偉沒工作一家人總不能喝西北風吧，自己這才勉強堅持著，現在林偉已經找到工作了，生存問題是解決了，可是許慧霞還想著把生存變成生活，同時也給女兒提供一個更加優越的成長環境，為此她甘願付出一切，女人總是盲目的付出，很多時候她們並不知道付出的東西其實比得到的更為重要。 “我的身體恢復一點了，所以要找些事情做!”許慧霞的口氣很冷淡。 “什麽樣的工作?太累的可不行!”林偉還是有些擔心妻子的身體。 “不累，幹什麽還沒定呢，今天出了點事，你們劉經理……”許慧霞想了想突然打住了。 “劉經理怎麽了?”林偉有些好奇。 “哦，沒什麽!”許慧霞是個藏得住事的女人，她覺得有些事情還是不告訴林偉的好。 “什麽事還不能跟我說啊?才相處幾天就和劉夫人在一條戰線上了!” “高姐為人特實在，你別老陰陽怪氣的，叫什麽劉夫人!” “其實我覺得劉經理也不錯，隻是在公司口碑不是太好，大家都說他愛扣職工錢，男女關係也亂。” “是嗎?成功男人都那樣!”許慧霞聽到老公對劉經理的評價，嘴角不經意間流露出了一抹笑容。 “我要是成功了還這樣!” “就你那性格永遠也成功不了，你不是當大老闆的料!”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你是說男人是因為先不正經才成功的，不是因為成功了才不正經的，這可是重大發現，真要那樣還簡單了!” “我知道你是大學生，少跟我貧，咱們都早點休息吧，你也累了一天了!” 正文 14 許慧霞花了一夜時間幻想著自己的新工作，憧憬著未來美好的生活，這一夜她太興奮了。許慧霞是個聰明的女人，隻是過於貧窮的家庭和過於坎坷的命運再加上過於糟糕的身體，使她根本沒有能力讓自己過得更好。現在好像一切都轉了過來，林偉找到了新工作，自己認識了高姐這位貴人，那次車禍不但沒有給許慧霞留下什麽後遺症反而使她的腦瘤得到了及時的治療，現在的許慧霞感到精力十分充沛，她以前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每天隻是幹些家務根本不能耗盡她全部的精力，許慧霞第一次覺得在家裏呆著是多麽難受，所以她決定無論如何要珍惜這次機會。 雖然一夜沒怎麽睡但許慧還是起得很早，她要趕在六點之前給丈夫做好早飯，林偉這幾天廢寢忘食的工作，她經常是一睜眼就發現丈夫已經上班了，可是今天當林偉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桌子上擺了一碗熱氣騰騰的麵條。 “喲，起得這麽早?”林偉有些吃驚。 “知道你走得早，所以早點起!” “謝謝老婆大人!”林偉穿上拖鞋端起海碗三下五除二吃了個精光，然後以近乎瘋狂的速度洗瀨完畢，整個過程不到十分鍾。 “幹麽這麽急?” “企業正在創效益，有些問題別的技術員解決不了，我必須早點去!”林偉看了眼正在熟睡的女兒然後輕輕地關上門走了，其實林偉對工作的渴望絲毫不亞於許慧霞，看著越長越漂亮的女兒他深深的感到了作為一個男人應有的責任，為了這個家他甚至可以每天工作24個小時。 林偉一走屋裏頓時安靜了下來，許慧霞輕輕地走到梳妝檯前看著鏡子當中的自己，由於一夜沒睡她的眼眶有些發黑，頭髮也有些枯黃。許慧霞心想昨晚真不該那麽興奮，弄得今天這副狼狽相。她想洗洗頭可是屋子這麽小又怕吵醒可兒，她和林偉都視可兒為掌上明珠，對於大多數夫妻來說婚姻帶給他們最大的收穫莫過於一個聰明可愛的孩子。 “爸爸呢?”可兒揉揉眼睛坐了起來。 “你爸爸上班了，起來吃飯吧!”許慧霞給可兒盛了一碗麵條，然後倒了盆熱水開始洗頭，她洗得很認真，希望能洗去一夜未眠所帶來的疲倦。 洗了好半天許慧霞拿過毛巾擦了擦頭髮再一次來到了梳妝檯前，她剛剛坐定可兒就放下麵條跑了過來，“媽媽，我給你梳頭!” “不用了，你去吃飯吧!” “我吃飽了，以前都是你給我梳頭的，今天我來幫你!” “今天媽媽就聽你的!”說完許慧霞把梳子遞給了可兒，為了讓可兒能夠得著她的頭髮，許慧霞微微地低下了頭，突然她發現自己的指甲不太整齊，於是拿出指甲刀慢慢地修理了起來。 許慧霞是個特別愛美的女人，有魅力的女人往往體現在對細節的極度關註上，她們會以近乎瘋狂的熱情使自己看上去哪怕隻是漂亮那麽一丁點，許慧霞就是這種女人，雖然穿著一般可是頭髮總是一縷一樓梳得特別整齊，指甲也修得特別幹淨，潔白的領子加上一塵不染的鞋子，這種女人給人一種特別清爽的感覺。 許慧霞一邊低頭修著指甲一邊對可兒說：“你看媽媽的頭髮是不是有些枯黃?” “不要緊，我給你梳梳就好了!” 許慧霞心想女兒夠天真的，自己要是也像她這麽簡單快樂該多好，不可否認她是個賢妻良母，隻是每當看到那些姿色不如自己的女人穿著雕皮大衣昂首闊步的招搖過市，許慧霞心裏就會湧起一股莫名的自卑和嫉妒。 “可兒啊，你看媽媽的臉色是不是不大好?我的眼圈好像黑了。”其實許慧霞並不想爭求女兒的意見，她更像是在自言自語。 “沒關係，我親你一口就好了!”於是可兒捧著媽媽的臉親了一口。 “這孩子，晚上想吃什麽媽媽給你做!” “媽媽做的我都愛吃!”可兒跳下床穿上鞋子去洗臉了。 許慧霞看了看自己的指甲，已經修剪得很整齊了，她滿意地放下了指甲刀，心想睡眠對於女人來說真是太重要了，一夜未眠使自己的氣色糟糕透了，這樣麵試的時候不知道對方會不會滿意，許慧霞有些猶豫，她想著有沒有必要把麵試推遲到明天，她是個要強的女人，想把一切做到最好，況且這次麵試對她來說太重要了。 許慧霞嘆了口氣，緩緩地抬起了頭，想要重新審視一下鏡子當中的自己再做決定，可是當她再一次看到鏡子當中的自己時不禁有些吃驚，頭髮又黑又順，她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產生了幻覺，剛才看到的那個憔悴的影像到底是不是自己，許慧霞心想林偉咬著牙給她買的進口洗水發還真是好用。 許慧霞再一次瞪大了眼睛，她發現自己的黑眼圈竟然這麽一會就消失了，心想剛才那副狼狽樣子大概是因為剛起床的原故，她看著鏡子中神采飛揚的自己頓時信心大增。於是許慧霞拿出了自己最喜愛的淺色連衣裙，平時她是不敢這麽穿的，這身打扮更適合少女，可是自己已經不那麽年輕了，她換上連衣裙在梳妝檯前不停地轉來轉去以不同的角度觀察自己，她覺得自己簡直無懈可擊，從哪個角度看上去都是那麽完美，她的身材還是那麽苗條，許慧霞輕輕的在鏡子前麵轉了一圈。 “不用照了，媽媽最漂亮了，我剛才都說過了!”可兒看著媽媽高興的樣子也跟著露出了笑容。 許慧霞被可兒說得有些不好意思，她剛才太陶醉了，覺得自己仿佛迴到了學生時代，那可真是夢一樣的年華啊。那時候每個同學家裏都很窮，可是並沒有人為生存擔心，每個人都穿著一樣的衣服，當時她在那群女孩當中是出類拔萃的，她想那才是最原始的美麗，不像現在的女人又是整容又是化妝。那時的她是班裏的焦點，男同學總是幫著她值日，就像後來清潔隊的男同事幫她幹活一樣，學校每次文藝演出都少不了許慧霞，男生們總是很容易就發現一群衣著樸素的女孩中許慧霞那高雅的氣質和嬌美的臉蛋，可是現在高級化妝品、雕皮大衣、金銀手飾、名牌衣服奪去了本該屬於許慧霞的光彩。 “哎……”許慧霞嘆了口氣，旋即她又恢復了自信，還不晚，自己今年才27歲，高姐的朋友肯定錯不了，現在有了這樣的機會，就看自己有沒有這個能力和本事了。 “可兒，媽媽要是上班了你要學會照顧自己!” “我不會，也不想學，就要媽媽給我梳頭，你看我自己連臉都不會洗。”可兒頑皮地玩著臉盆裏的熱水。 “可兒聽話，別淘氣，洗完了臉媽媽送你上幼兒園!” 許慧霞很早就把可兒送到了幼兒園，迴到家裏之後她隨便吃了幾口麵條，許慧霞發現自己還是有些緊張，什麽東西都咽不下，指尖冰涼，於是她去樓下的小鋪買了一包香菸。 其實極少有人知道許慧霞會抽菸，她的父母不知道，林偉也不知道，她是高中時跟一個叫周小惠的同學學會抽菸的，那時候會抽菸的高中生很少，女生就更少了，可想而知許慧霞當時背負了多大的心理壓力，而周小惠又是個多麽反叛的女孩。這包香菸喚起了許慧霞的迴憶，她記起了周小惠肆無忌憚地談論那些校外流氓的床上功夫，這話題曾經令她羞得滿臉通紅，她想女孩子怎麽可以把這種事情拿出來講呢?後來周小惠為自己的反叛付出了代價，高三時她因為參與搶劫進了監獄，許慧霞已經記不起周小惠的臉了，隻是記得當年她逼著自己學抽菸時霸道的表情，迫於無奈許慧霞跟著周小惠學會了抽菸，她從不覺得自己是個反叛的女孩，她隻是覺得周小惠有些那個，用未來的詞語來講叫酷，正因為這樣許慧才喜歡和她在一起，許慧霞停止了對往事的追憶，周小惠那哀怨的大眼睛隨即消失在了她的腦海裏。 許慧霞一直固執地認為抽菸有助於提高思考力和決斷力，她吸得正起勁屋裏突然傳來了敲門聲，許慧霞心裏一驚被香菸嗆得直咳嗽，“誰啊?”她大聲問道。 “是我，你高姐!” 許慧霞慌忙掐滅了菸頭，然後打開了房門，“高姐，來得夠早了?” “喲，這是誰家的小女孩啊?妹妹你穿這身連衣裙顯得特年輕!”許慧霞的打扮令高美娟眼前一亮。 “高姐，你看我這麽穿行嗎?” “我幫你參謀一下!”高美娟走過去翻起連衣裙的領口袖口看了看，“不行，這衣服不是名牌?你從哪淘來的，去我家，我那好衣服多，搞公關穿得不好會讓人家笑話!” “那謝謝高姐了!”許慧霞心想高姐見得世麵比自己多，聽她的應該沒錯，所以就沒拒絕，跟著高美娟下了樓。 汽車很快停在了高美娟家的樓下，許慧霞跟著高姐上了樓，剛一進屋許慧霞就呆住了，她沒想到劉誌偉也在家，此時他正坐在大廳中央的沙發上看電視，許慧霞覺得有些尷尬，“劉經理，您沒上班啊?” “哦，有點累了，在家休息一天!”劉誌偉很隨意地應了一聲，然後把目光移到了許慧霞的身上，他覺得今天的許慧霞和上次判若兩人，他產生了一種不該有的想法，按說這想法很正常，很多男人都會有，可怕的是劉誌偉是個成功男人，成功男人總是很有魅力，盡管這魅力也許並不是來自他本身，而是來自權力或是大量的現金，劉誌偉倒是不在乎這些，他清楚自己擁有把這種不該有的想法變為現實的能力，這就夠了。 “以後別叫劉經理，叫姐夫吧!”高美娟的尖嗓子把許慧霞拉迴了現實世界當中，高美娟豪爽地拉上自己的幹妹妹就往裏屋走，經過沙發的時候還衝劉誌偉說了句：“我們換衣服你別偷看啊!” 許慧霞心想這兩口子是怎麽迴事?昨天出了那麽大的事，剛打完仗怎麽今天就開起玩笑了，難道是我精神錯亂了?不過就在經過沙發的一瞬間許慧霞發現自己的精神並沒有問題，她看到了劉誌偉左側臉頰上麵有隱約的一個掌印，這大概就是他為風流付出的代價和他不去上班的原因。 進了臥室高美娟‘嘣’的一下關上了房門，許慧霞坐到了高美娟那張過於寬大的雙人床上，然後看著她打開了那幾乎與牆同寬的大立櫃，裏麵的衣服可謂琳琅滿目，堆了一米多高的鞋盒子足有五六行。 “妹妹，看上哪件自己挑，喜歡就拿去，我這裏麵都放不下了。” “高姐，我哪好意思再要你的東西啊?今天麵試我借穿一次，用完了就還您!” “我都說了麵試你不用當個事，我帶去的人她肯定得要，今天帶你上這來主要是挑衣服，我幫你選選吧!”說完高美娟在那打造精美與牆同寬的立櫃裏鼓搗了好一陣子，於是床上地下多了一堆衣服和十幾雙鞋，“妹妹你別嫌棄，咱們身材差不多，這些衣服我這老太太穿都有些不合適了，你試試!” “我……這也太多了吧!”許慧霞看著一床的衣服和一地的鞋子一時間不知道該從何穿起。 “不多，一會姐姐給你找個兜子，都拿迴去吧!” “姐姐，這哪好意思啊!” “你要是不嫌棄就拿迴去，我這衣服留著隻能換雞蛋，我沒姐妹又沒女兒，那些朋友都是闊太太還不稀得要，上了年紀還能留給誰啊，你先試試這身衣服，今天穿套裝最合適!” 高美娟挑了一身深藍色的套裝，許慧霞心想高姐的眼光和自己差不多，於是她穿上套裝站在了高美娟臥室裏的大鏡子前，衣著給許慧霞帶來的變化簡直令人難以置信，她從一個樸素的家庭主婦轉瞬之間變成了一個漂亮時髦的白領麗人。這麽好的衣服這麽高檔的麵料許慧霞是第一次穿在身上，她心想我要是有那些雕皮大衣和名牌時裝絕不會遜色於任何女人。 “妹妹，自己都看傻了吧?” “就這套吧高姐，你眼光真不賴!” “不再試試別的了?” “不用了!” 許慧霞穿著那身套裝剛推開臥室的門就發現劉誌偉坐在沙發上轉過身子在盯著她看，“喲，真漂亮，聽說美娟要給你介紹工作，幹脆你也去我那上班吧，弄個夫妻檔，我把你和林偉安排在一個車間!” “你閉嘴，少打我妹妹的主意，有了姓高的那小妖精你還嫌不夠?”高美娟一點麵子沒給劉誌偉，劈頭蓋臉就是一頓臭損，劉誌偉本來覺得自己挺幽默，結果碰了一鼻子灰也就不說話了。 許慧霞呆立在臥室門口一言不發，她心想這夫妻倆真是怪，出了這麽大的事他們竟然當成笑話說，真不知道高姐是太豪爽了太開放了還是習以為常見怪不怪了。 “走吧妹妹，還愣著幹什麽?”高美娟推了許慧霞一把，“姓劉的，我們走了好給你機會和那小妖精鬼混!” “當著別人的麵你少亂說話!”劉誌偉覺得有些下不來台。 “這可不是亂說，我妹妹都看到了!” “我那是工作需要，和下屬吃飯不是很正常嗎?”劉誌偉的聲音很小更像是在嘀咕。 許慧霞心想就算和下屬吃飯很正常，但是餵漂亮女下屬飯吃就很不正常了! 高美娟沒再說話，她拉上許慧霞向房門的方向走去，劉誌偉也站了起來搶在她們前麵打開了房門，可是高美娟並沒有感謝的意思，直接穿上鞋出了屋子。 許慧霞跟在高美娟身後，就在即將邁出房門的一瞬間她感到腰部靠下的位置有一隻大手正在撫摸著她，說撫摸也許有些過分，不過那隻手的確實實在在地放在了她的腰部靠下臀部略微靠上的位置。 許慧霞怔住了，她不知道該怎麽做!身後沒有別人，不是劉誌偉就是鬼，顯然是鬼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先假設是劉誌偉，那麽他這個動作的含義很難界定，如果說他僅僅是出於好客就表現出如此親昵的動作顯然是有些過於熱情了，如果說是好色又沒達到那種令人無法忍受的程度。在那極短的時間裏許慧霞想了很多，她想掙紮，可是又怕掙紮的動作過大會引起高美娟的注意，從而把一個十分簡單的動作給弄複雜了，如果不掙紮那隻手又令她不太自在，還好高美娟突然迴過了頭，“快走啊妹妹，想什麽呢?” “哦，沒什麽!”許慧霞應了一聲，於是劉誌偉的手輕輕地滑了下去，旋即抬起來變成了再見的姿勢，動作一氣嗬成，毫無破綻。 “有空來玩啊!”劉誌偉說了這麽一句隨即滿意地關上了房門，他瀟灑地點上了一支煙，開始分析情勢。自己剛才的動作已經帶有足夠的暗示了，除非是個沒心沒肺的女人，不然誰都感覺得到那動作不單純。然而許慧並沒有掙紮，說明她並不是十分反感自己，或者她是沒好意思掙紮，要麽就是沒反應過來，劉誌偉覺得想這些問題十分無聊，自己看上的女人沒有一個跑得了的，他要構思好下一步的行動，於是劉誌偉拿電話撥了一串號碼，電話那端頓時響起了一個悅耳的女聲，“您好，新銳廣告公司!” “找你們周老闆!” “稍等，我給您轉一下!” ‘嘟……嘟’電話響了兩聲，之後那端傳來了一個更加悅耳的女聲，“劉哥，有什麽吩咐?” “我說小惠，你再單獨弄個號碼不行嗎?非得用那總機轉多麻煩!” “多弄個電話號不得花錢啊，我們公司經費不足!”電話那端的女人嗔怪道。 “你還經費不足?我給你拉那些生意都是肥差，可別昧著良心說話啊?” “劉哥你對我絕對是有求必應，這點妹妹心裏有數，隻可惜像您這麽講究的大老闆不多啊?” “少說好聽的了，哪個男人逃得出妹妹你的手心啊?” “劉哥，你打電話不光是想和我聊天的吧?” “不是，還真有點事，我們家那傻婆娘要給你那安排個人，叫許慧霞!” “這事我聽高姐說了，許慧霞?這名字聽著有點耳熟!” “一會你就見到人了，她去了你多照顧著點……” “劉哥，是一美女吧?你這麽快就喜新厭舊了?”周小惠打斷了劉誌偉。 “跟你說正經事呢!你也跟我來勁是不是?昨天出了點事我心情可不好!” “我不說了，怎麽做您吩咐!” “那許慧霞到你公司之後幹什麽工作我們家那口子跟你說了嗎?” “說了，公關!” “那正好，你給她安排一飯局，陪我的，明白了?” “得，全明白了，等信吧，急嗎?” “不急，自然點，要看上去像巧合!” “劉哥，那許慧霞知道咱們認識嗎?” “當然不知道，我家那傻婆娘都弄不明白咱們倆是什麽關係，許慧霞怎麽會知道!” “你劉哥和女人的關係誰也看不透，那許慧霞肯定是一特漂亮的年輕丫頭吧?” “錯，太年輕的沒意思，年齡跟你差不多，不過和你不是一個類型，人家是良家婦女，溫柔賢惠!” “哎，到了晚上還不都是一樣!” “幹麽說得那麽直白……” “劉哥我先掛了，你老婆好像來了……” 電話那端傳來了盲音，劉誌偉放下電話心想高美娟那傻婆娘車開得還真快，幹脆出車禍死了算了，讓他來個成功男人三大喜：生官、發財、死老婆! 正文 15 “你這屋還真難進，層層關卡啊!”高美娟進了周小惠的辦公室一屁股坐在了寬大的沙發上，“妹妹，別客氣，這兒就跟自己家一樣，坐!”高美娟示意許慧霞坐下，許慧霞也想坐下，可是她看著麵前那大班台後麵的女人不禁有些詫異，這張臉她很熟悉，特別是那雙勾人的大眼睛，可是在哪見過她想不起來了。 “高姐看您說的，來了打個電話我立馬下去接您!” “少跟我客氣，以後對我妹妹好就行了!” “那是一定的，你帶的人我可不敢怠慢，小姐貴姓啊?”周小惠和高美娟客氣了兩句才轉過臉來注視著許慧霞，她有些納悶這女人為什麽會如此關注地看著自己，漸漸的她也覺得這女人有些麵熟，這人她認識，名字就在嘴邊上! “我給你們做個介紹吧，這是我幹妹妹許慧霞，這是周老闆，周小惠!” 高美娟話音剛落兩個人幾乎同時瞪大了眼睛看著對方，許慧霞剛要開口周小惠卻搶在了前麵，“許慧霞對吧?剛到公司我帶你四處看看!” “你們去吧，我可走不動了，我在這歇一會!”高美娟慵懶地坐在了沙發上，然後對周小惠說：“叫你秘書給我來杯咖啡!” “知道了高姐，您先歇著!” 周小惠熱情地拉著許慧霞的手出了房間，許慧霞感到那隻手出奇的涼，“小王，給高姐沏杯咖啡!” 說罷周小惠拉著許慧霞急匆匆地在走廊裏穿行，過往的員工全都微笑著沖周小惠點頭並道一聲：“周經理好!” 周小惠並不答話，直接把許慧霞帶到了一間沒人的辦公室，然後‘嘣’的一聲鎖上了房門，“慧霞，沒想到是你!” “小惠，我也沒想到，你不是……” “噓……小聲點，這裏沒人知道我以前的事，我五年前就出來了，在裏麵蹲了三年多後來有人把我弄出來了!” “你可真有本事?開得了這麽大的公司!”許慧霞吃驚地看著周小惠。 “什麽本事啊?還不是靠男人，你怎麽樣?” “不怎麽樣?我身體一直不好，前一段還出了車禍，說來你都不信，我前幾個月裏腦袋還有個腫瘤，剛好!” “真的假的?我可一點看不出來，你比高中的時候秀氣多了，怎麽認識高姐的?” “我老公他們單位的經理是高姐丈夫!” “你都結婚了?老公在劉哥公司上班?” “孩子都五歲了，怎麽你認識劉經理的?” “哦，不是，以前好像聽高姐說過她丈夫姓劉!”周小惠心想差點說漏嘴。 “小惠，看到你我就放心了，你看公關我能幹嗎?” “能幹，放心我帶著你保證沒事，不過有件事你得答應我!” “說吧，咱們從高中起就是一夥的，什麽事我沒聽你的!”許慧霞看到周小惠覺得十分親切，她心想現在的感覺就像當年躲在角落裏和周小惠學抽菸一樣刺激。 “以後在人前你叫我周經理，沒人的時候咱們就是姐妹，不分大小，隻是千萬別說咱們以前是同學，現在的人精著呢，我怕他們打聽出什麽來!” “小惠，你放心，在別人麵前我就當咱們是今天剛認識，你結婚了嗎?”許慧霞心想周小惠也真不容易，還得跟這麽多人瞞著自己蹲過監獄的事! “結婚?我這輩子就沒打算結婚，我就想著趁年輕多掙點錢，我這輩子可能過不了像你這樣安定的生活了!”說這話時周小惠帶著幾分的無奈，可是在許慧霞聽來這無奈中夾雜著幾分很吸引人的東西，她想另類的周小惠果然有著不一樣的人生，安定的生活許慧霞已經有些厭煩了，再好的東西擁有太久都會感到厭煩。 “還是你好，能賺錢還有那麽多人叫你經理，我整天一個人悶在家裏打掃房間無聊透了!”許慧霞說這話時帶著幾分的無奈，周小惠覺得這無奈難以理解，她要是能閑在家裏打掃一下房間無疑是一種享受，她的房間都是保姆打掃的，自己整天風風火火的忙事業忙得腦袋生疼。 “慧霞你可別這麽說，咱們是各有各的難處!” “你現在是女強人，你還難?” “你不了解，這公司經營成本很高，僱人、租房子、上稅還得打通各路神仙，想掙錢難啊!” “小惠，你都27了，應該找個伴了?”許慧霞覺得27歲對未婚女人來說已經算是高齡了。 周小惠微笑著摸了摸許慧霞的頭髮，心想這女人和高中時差不多，我的男伴多了，隻不過不太固定而已，“周經理你把我妹妹拐哪去了?”走廊裏傳來了高美娟響亮的聲音。 “周經理帶我看看辦公室!”許慧霞和周小惠推門來到了走廊，她們並肩一起朝著高美娟身旁走去。 高美娟覺得這兩個女人簡直就是兩道風景，周小惠嫵媚妖冶，許慧霞溫柔大方，她心想年齡真是不饒人，她年輕時也曾經這麽漂亮過，“你們倆聊得不錯吧，都把我這姐姐忘了!” “哪能啊高姐，中午咱們一塊出去吃個飯!” “算了周經理，你照顧好我妹妹就行，怎麽樣慧霞?對這還算滿意吧?” “當然滿意，真得謝謝姐姐!” “下午還有點事，我先走了，慧霞你跟我迴去嗎?” “高姐你就放心走吧，以後許慧霞就是我親姐妹，她就別迴去了，今天就開始上班吧?” “行，周經理辦事果然爽快，那我走了二位妹妹，有什麽用得著的盡管言語!” 高美娟離開了，周小惠拉上許慧霞來到了自己的辦公室，進了屋周小惠如釋重負地坐在了沙發上，然後點了一根煙，她抬起眼睛看了看許慧霞，“來一根?” “不了，我不會抽!” 周小惠笑了：“慧霞，你這就不誠實了，高中的時候咱們就一起抽過煙!” “我……我現在戒了!” “戒了就練練吧，高姐不是說要讓你做公關嗎?” “我也不太懂，我做什麽你說了算!” “公關就是營銷，要我說就那個來錢快，看你自己有沒有能力了!” “小惠，你能教教我嗎?” “教你?有些東西是沒法教的，現在幾點了?” “十點多了!” “咱們再聊一會，十一點半跟我走!” “去哪?” “陪客戶吃飯，順便教教你!” “小惠，我的工作是什麽?能不能具體一點!” “這很難說，看你自己怎麽理解，說好幹也好幹，說難幹也難幹，我這有幾個能力出眾的公關都不怎麽上班，可是人家能簽下合同來，年底分紅上萬的拿，公關人員在我這的工作環境十分寬鬆，有效益就行!” “小惠，我還是不太懂!” “慢慢學吧，我記得高中的時候你挺聰明啊?上大學了嗎?” “沒有，家裏沒那個條件!” “你別著急，在我這先適應一段，想做什麽工作自己定，咱們都這麽多年的姐妹了，隻要公司不倒我就用你!” “小惠，其實我也想做點事業，說來不怕你笑話，我以前一直在清潔隊工作，幹得都是體力活，場麵上的事我根本就不行，這身衣服都是高姐借我的!” “你也真笨，這麽清秀的臉蛋怎麽幹那個，你要是早碰到我就好了，走吧，帶你去個飯局，咱們提前入場暖暖身!” “不用了，哪有第一天應聘就吃飯的!” “這你就不懂了，哪個公關能手不是能吃善喝，應酬是公關工作中最重要的一部分，今天咱們陪的是幾個大企業的中層幹部，這幫人總想把飯局安排在晚上，我才不讓他們如意呢，老實說這幫人利用價值不大，老娘可沒那麽多工夫陪他們，麵子上過得去就算了!” 說完周小惠起身就向外走，留下許慧霞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走啊!” “真去啊?” “快走吧!”周小惠走過去拉起許慧霞就向外走，出了寫字樓周小惠站在了一輛漂亮的寶馬車跟前，在那個年代這種車幾乎稱得上是鳳毛麟角，她拿出鑰匙開了車門然後一甩長發很瀟灑地坐在了駕駛員的位置上。 “你的車?”許慧霞有些驚訝。 “當然，這算得了什麽?” 許慧霞繞著車子轉了一圈，然後才輕輕地拉開車門坐在了周小惠旁邊，她小心翼翼地關上了車門，生怕寶馬車會被她弄壞，“小惠，你也會開車?” “會啊，有機會你也可以學學!” “這車多少錢?上百萬吧?” “沒有，走私車免稅，四十多萬。” “你可真行，比高姐還有錢!” “哈，誰告訴你的?你知道高姐有多少錢嗎?我都弄不清楚，她爸是大官，老公是合資企業一把手，誰也弄不清楚她家到底有多少錢，隻是愛人和父親都是當官的她害怕樹大招風不敢買好車!” “你們都是女強人啊，我連自行車都沒有!” “慧霞，你這觀點得改改，現在改革春風吹滿地，正是大展拳腳的機會，產生一個富人的同時會產生一百個窮人，看你自己怎麽選了!” “小惠，你說得一套一套的，我這家庭主婦哪懂那麽多啊，一個月賺個幾百塊補貼一下家用就好了。” “幾百塊你還來我這當什麽公關啊?這樓裏打掃衛生的也能賺幾百塊!” “小惠，那你估計我能賺多少錢?”許慧霞想探探底。 “我說許慧霞，你也太天真了，這讓我怎麽說呢?我這的公關沒底薪隻有分紅，也許月薪上萬也許一分不開，不過你放心，我不會讓你白幹的，實在不是那塊料我再給你想辦法，讓你幹點後勤之類的工作，走吧時間快到了。” 周小惠發動了車子，許慧霞是第一次坐在這麽好的車裏，有一瞬間她產生了一種錯覺，覺得自己也是像周小惠一樣的成功人士，可是很快她就清醒了過來。自己隻不過是坐在周小惠的車子裏，她還是那個家庭主婦，機會就像這輛寶馬車一樣，看似離得很近，可是細想起來卻有那麽遙遠的距離。就在許慧霞發愣的工夫車子已經停在了一家海鮮酒樓門前，兩個保安彬彬有禮地給許慧霞和周小惠打開了車門，“謝謝!”許慧霞客氣得衝著保安頻頻點頭，可是周小惠就好像沒看到那兩大活人一樣，昂首挺胸的直接殺進了大廳裏，許慧霞連忙不好意思地跟了進去，她去飯店的機會少之又少，去大飯店的機會幾乎沒有，所以不太習慣如此謙卑的服務。 “請問幾位?”迎賓小姐過來了。 “樓上202包房，我早晨已經定好了!” “兩位這邊請!”服務員把周小惠和許慧霞一直帶進了202包房，“請問現在點菜嗎?” “不用了，人還沒到齊，一會再說!” 服務員轉身離開了，許慧霞打量著這間裝修得十分考究的包房，整間屋子給人一種溫馨典雅的感覺，在這樣的環境中人很容易就會放鬆下來，“小惠，有幾位客人?” “不好說，這幫人就知道占便宜，估計少不了，不過他們左一幫右一派的，人也不會太多!” “全是男的嗎?” “對，應該是!” “這頓飯誰請誰啊?”在許慧霞的印象裏吃飯這種事應該是男人買單。 “當然是咱們請客了，有他們幾個幫忙公司才給那家企業做了幾個廣告，咱們做廣告的說句不好聽的有點像要飯的，壓力大啊!” 許慧霞不問了，她對廣告的理解全部來自於電視機，對她來說每天不停播來播去的廣告是沒人留心看的，真不知道做那個能有什麽大出息，於是許慧霞打開了菜譜，發現裏麵的菜價貴得離譜，“小惠，這公司是你一個人開的?” “看你怎麽理解了，也有幾個人在幫我忙，我算最大的股東吧!” “總這麽吃可受不了，這的菜夠貴的!” “你別逗了，要是這樣的館子就能打發那些工商稅務當官的做大買賣的我不知道要省多少錢呢，這地方也就糊弄一下那些小官，請客吃飯就別怕多花錢，喜歡什麽你盡管要，白酒能喝吧，高姐可說了你有點酒量!” “那是沒辦法，我輕易不喝酒的!” “那就對了，酒是不能輕易喝的，關鍵時刻才喝，老闆要是拍板了說喝酒就簽合同，那喝死了也值，公關就像攻關，也得講究技巧，我這公司有兩大女俠，一個講究手段，欲擒故縱，弄得男人慾罷不能，另一個吃、喝、睡樣樣在行，你想不簽合同都不行!” “小惠，我要是來不了那些可怎麽辦呢?”許慧霞心想周小惠一點沒變，什麽都敢說，她甚至有些不相信那些汙言穢語是從如此美麗的一個成熟女人嘴裏說出來的。 “我說了，你自己選，我不會逼著你，大不了我再給你安排別的事幹，愛唱歌嗎?”周小惠指了指包房旁邊的卡拉ok。 “很久沒拿麥克風了!” “不會吧?你高中的時候可是文藝骨幹，獨唱領舞的沒少出風頭!” “多少年的事了你還記得，高中畢業之後我就拿起掃帚掃大街了，剛開始真有些接受不了，可是迫於生存也沒辦法!” “慧霞你就是想不開，換了我寧可坐檯也不幹那個……” “謔，周經理要坐檯了?那我可得捧場!”周小惠說話的聲音大得有些肆無忌憚，弄得包房外麵的人都聽得一清二楚，屋裏進來了四個男人，個個膀大腰圓虎背熊腰，那下水桶一樣的肚子一看就是啤酒白酒美味佳肴長期侵蝕的結果。 “來了馬大哥，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的姐妹兼同事，許慧霞!” 三個人頓時眼前一亮，“同事?我們以前怎麽沒見過?” “剛到我公司，怎麽就你們四個人來了?” “那幾個兄弟臨時有點事，你那去的可都是人才!”四個男人交換了一下眼神，然後微笑著分別和許慧霞握了手。 “慧霞，這是馬大哥，楊總、候總、朱大哥，都自家人，對我特別照顧，不用拘謹!” “對，千萬別客氣，你一客氣我們更不好意思!”最胖的那位朱大哥眯著一雙色眼衝著許慧霞好一頓淫笑。 許慧霞心想這四個人的姓氏還真挺合手，‘馬’、‘羊’、‘猴’、‘豬’都齊了，特別是那‘豬’，也不知道是心裏麵有什麽不單純的想法還是笑起來就那個衰樣，怎麽看怎麽像個變態色情狂，許慧霞臉色微紅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 她的這個舉動令四個男人大吃一驚，心想周小惠公司裏漂亮女人不少，可是會臉紅的還真沒見過，四個人就像見到了稀有動物一樣看著許慧霞愣了好一會。 “四位哥哥點菜吧，別光顧著看美女了!”周小惠把菜譜遞給了那位馬大哥。 “看到你們倆我就不餓了，秀色可餐也，初次見麵小許先來，女士優先!”馬大哥把菜譜遞給了許慧霞。 “既然馬大哥讓你點也就別客氣了，想吃什麽就說吧!”周小惠示意許慧霞放開點，可是許慧霞不常上飯店，更不會點菜，她剛想把菜譜遞出去可是被周小惠一揮手攔腰斬斷了去路。 許慧霞看了半天也沒看出個名堂，於是她衝著守在一邊的服務員說：“既然是海鮮酒店就來盤大蝦吧!” “要哪種大蝦?” 對許慧霞來說大蝦就一種，服務員這麽一問弄得她有些不知所措，“不要大蝦了，要螃蟹吧!” “要哪種螃蟹?” “八條腿橫著爬的那種!” 許慧霞的話把大夥逗樂了，“看我這姐妹夠幽默吧!”周小惠笑嘻嘻地看著許慧霞。 許慧霞心裏有些沒底，她搞不清楚周小惠是誇她還是罵她，“就聽這位妹子的，要八條腿橫著爬的那種，最好的啊!”‘豬’大哥豪爽地衝著服務員說道，不知道是不是由於他的體形太大所以底氣出奇的足，他說話的聲音近乎於吶喊。 許慧霞心想還好被這位‘豬’大哥給圓過去了，自己一共也沒吃過幾迴螃蟹，哪會分得那麽清楚，她不想再點菜了，於是慌忙把菜譜遞給了周小惠。 周小惠看都沒看要了個清蒸甲魚又把菜譜遞給了馬大哥，四位大哥毫不客氣，一口氣要了七八個菜，又要了二瓶白酒，然後和周小惠開起了不葷不素的玩笑 許慧霞還不習慣聽那些葷段子，可是不聽還不行，最難受的是聽完了還得強顏歡笑，其實許慧霞也算個愛笑的人，隻是這四位大哥的笑話講得實在沒什麽水平，還沒等講完呢自己先哈哈笑上了，周小惠也跟著笑得前仰後合，許慧霞心想還沒喝呢怎麽就高了? 高檔飯店就是不一樣，沒多大一會菜就上來了，許慧霞心想我家樓下那小吃鋪做個炒雞蛋都得半個小時，盡管她沒有過做公關的經歷，可是她很清楚自己應該扮演的角色，於是她拿起酒瓶給四位大哥和周小惠的杯子一一斟滿了。 “感謝四位哥哥對我公司的支持，希望咱們以後多合作!”周小惠說完把一杯白酒喝進去一大半，許慧霞看著周小惠那狠勁心裏有些打怵，心想她不會也和高姐一樣喝得垂死掙紮吧。 “說這些就客氣了，周經理的麵子一定給，來哥幾個，咱們老爺們喝酒可不能落後!”馬大哥話音剛落四個人手起杯落全都一飲而進。 現在酒桌上就隻剩許慧霞拿著酒杯沒動，許慧霞並不害怕喝酒，她天生對酒精不感冒，長這麽大就沒喝多過，隻不過她喝酒的次數很少，還不甚了解自己的潛在實力，大家一上來就喝得這麽猛讓她感到了些許的壓力，“小惠、四位哥哥，咱們慢點喝吧，我不勝酒力，要不咱們換啤酒吧!” “不行，幹了，我們都幹了，許老妹大哥的麵子你得給!”姓馬那大哥虎著臉擺出一副嚴肅的表情。 許慧霞剛想往脖子裏灌酒突然‘豬’大哥又把自己的酒杯拿起來了，然後立索的倒滿了酒，“來，許老妹大哥替你喝這杯酒!” “哎!你逞什麽英雄?”馬大哥不解地看著‘豬’大哥，兩個人交換了一下眼色，之後馬大哥爽快地說道：“妹妹，你朱大哥可真夠意思，他要替你喝我也沒意見，你欠他個人情啊!” ‘豬’大哥在這關鍵時刻英雄救美當然有他的不良意圖，幾個人都明白他這是對許慧霞有意思，雖然許慧霞對酒桌上的事不怎麽精通，可是她單從幾個人的眼神中就能看出事情不是那麽單純，於是她決定喝了這杯酒以絕後患，“多謝朱大哥，哪有第一杯就讓人替的!”說完許慧霞一仰脖爽快的幹了 “妹妹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既然能喝幹麽剛才不舉杯啊，來我給你滿上!”朱大哥給許慧霞倒滿了酒，然後自己又拿起了酒杯，“妹妹，咱們倆單獨喝一個!”朱大哥英雄救美沒救成，臉上有些掛不住。 “朱大哥，我一個女人沒什麽酒力，再說上來就喝這麽多傷身體!”許慧霞有意推脫。 “不要緊，剛才妹妹不是幹得挺痛快嗎，我先喝了!”說完朱大哥一仰脖子進去了。 許慧霞剛才幹了一杯酒並沒覺得有什麽異樣，倒是覺得這酒度數有點低，於是她又幹了一杯，“好酒量，來!”朱大哥又給許慧霞滿上了。 “吃菜、吃菜，老朱你跟個女人拚什麽酒啊?”馬大哥知道朱大哥是順毛驢，現在他的強勁又上來了，於是連忙勸他。 “我跟這妹妹喝酒關你什麽事啊!”朱大哥沒理馬大哥，“妹妹，你叫許慧霞對吧，我叫朱茂財，初次見麵咱們再來一杯!” 看著朱茂財的酒杯再次見底下許慧霞心裏有些不解，她沒想到這些小官僚這麽矯性，一個大老爺們跟我鬥什麽氣啊，美女十個有九個有脾氣，許慧霞也不例外，被朱茂財這麽一激她也來了性格，“朱大哥，我給你滿上!”給朱茂財倒完了酒許慧霞也一飲而進。 “朱大哥，差不多了，怎麽就跟我姐妹一個人喝上了，吃菜!”周小惠給朱茂財夾了塊甲魚肉。 “好，我不能耽誤大夥吃菜，咱們先墊墊底，許老妹，你這朋友朱大哥今天交定了，一會咱們分個高下!”說完朱茂財開始大口吃菜，他是酒桌上的老手，知道有些女人天生體質特殊，千杯不醉，可是自己也不簡單，單說那腰圍就不是一般人物，他之所以暫時妥協就是用了個緩兵之計。他這人不擅長喝快酒更不擅長喝白酒，要是換成啤酒給足時間他能整進去一箱，這會朱茂財心想我都喝了這麽多年了豈能敗在你一個女流之輩的手下。此時他正化憤怒為力量，想迅速地吃下一些糧食，好為一會的惡戰打下堅實的基礎。 許慧霞並不知道朱茂財是在積攢實力，她看到朱茂財一言不發發悶頭吃菜還以為他是生氣了，於是拿起酒杯衝著朱茂財說：“朱大哥，妹妹剛才得罪了，自罰一杯!”說完幹了。 這一舉動當時把朱茂財給造愣了，心想這杯雖說小點可是這女人也真夠能喝了，她這是挑釁啊，來個先下手為強，看來她已經察覺到我是在囤積糧食了，我這久經沙場的老將還能被你喝倒不成。 於是朱茂財越發的激憤起來，他也拿起酒杯一口幹了，然後大喊一聲：“服務員再來瓶白酒，一斤裝的!” 沒多大一會服務員把酒拿上來了，“換大杯!”朱大哥瀟灑地把麵前的酒杯遞給了服務員，“許老妹，今天咱倆單喝!” 許慧霞先是一愣，而後也來了脾氣，心想你個大男人怎麽就這麽小家子氣呢?我自罰一杯你還非得跟著喝，喝完了你還來脾氣了，我夠讓著你了，第一次見麵我又沒欠你什麽人情，憑什麽衝著我來啊。 於是許慧霞也沒說話，讓服務員把酒杯拿走了，很快許慧霞和朱茂財的麵前換上了三兩裝的大杯子。 “朱大哥，你這就不對了，我這姐妹哪裏得罪你了?犯得著這樣嗎?”周小惠也發現了朱大哥臉色不太對勁。 “我說妹妹，朱大哥也不叫你經理了，在這咱們都是一家人，就圖個開心，誰說許妹妹得罪我了?我今天高興，覺得跟小許妹妹特別有緣，所以就想跟她喝!” 說完朱茂財往三兩裝的杯子裏倒滿了酒，“我說許妹妹，我先幹了，不喝可不行!”說完朱茂財眉頭都沒皺一下，一仰脖進去了，他覺得火辣辣的酒精燒熱了他的嘴唇、喉嚨、食道、胃、十二指腸、大腸、小腸，他心想不知道喝這麽多酒大便的時候會不會燒到肛門，可是盡管這樣從他的臉上卻絲毫也看不出破綻，他想在心理上先擊垮敵人。 許慧霞看了眼周小惠，一來是心裏沒底不知道自己有沒有那個實力幹了這杯酒，二來是不知道這麽和朱茂財對著喝會不會傷了和氣影響周小惠公司的生意。 周小惠沒有完全看懂許慧霞的眼神，隻是以為她已經不行了，她是個夠義氣的女人，於是拿過酒杯自己倒滿了白酒，“朱大哥，我陪你喝吧……” “不行，誰喝我跟誰急，耍我是不是，我想和許老妹喝酒，你們要是一人來一杯還不喝死我!” “老朱，幹麽跟女同誌一般見識啊!”馬大哥也說話了，可是這話許慧霞並不愛聽，好像女同誌就低他們一節。 於是許慧霞拿起了酒杯，“朱大哥，妹妹要是有什麽得罪的地方，希望你海涵!” “沒有，就是感覺咱們有緣分!”朱大哥覺得酒精燒得他胸口發熱，有一種想光膀子的衝動。 “真這麽想的?”許慧霞覺得朱茂財沒說實話。 “絕對是這麽想的，騙你是小狗!” “那我要是幹了以後小惠公司的事你一定會幫忙了?” “光幹了這杯可不行，你要是喝得過我以後一定全力支持小惠，也全力支持你!” “好!”許慧霞拿起酒杯幹了，開始的時候她有些擔心，可是一分鍾之後她覺得自己沒什麽大問題，心想這白酒也就那麽迴事吧! 朱茂財覺得在同事麵前丟了麵子，他不能就這麽認輸，他愚蠢地認為許慧霞也要不行了，也在苦苦的堅持，於是他決定放手一搏，“妹妹，我給你滿上!”朱茂財又給許慧霞倒上了，然後又開始給自己倒酒，結果倒了不到半杯那瓶白酒就見底了，“再給我一瓶!”於是朱茂財又把他們開始要的白酒倒在了自己的杯子裏。 “老朱，算了，你這是幹什麽!”馬大哥開始擔心了，他知道朱茂財的酒量，這麽喝他是撐不住的。 “沒事，許妹妹，不行咱們再來幾瓶!”朱茂財這是在用心理戰，他知道這杯下去就可以決定勝負了，他已經到極限了，他乜著眼睛看了看許慧霞，心想你要是認輸還來得及，可是發現許慧霞一點害怕的意思都沒有，於是他再一次拿起了酒杯，做了一下心理準備，之後悲慘豪邁地一飲而進。 喝完之後他抹了抹嘴，用僅存的一點意誌說道：“妹妹，認輸嗎?” “啊?認什麽輸啊?咱們不是還得喝幾瓶嗎?”許慧霞納悶地看著朱茂財的眼睛，發現他的瞳孔已經有些渙散了，她也沒多想，拿起酒杯幹了。 這迴朱茂財的心理防線徹底崩潰了，他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然後踉踉蹌蹌地走到了牆邊，馬大哥過來扶他，可是他生氣地一甩手，“我沒事，我上個廁所!” 於是他扶著牆出了包房，到了走廊抓住一個服務員的脖領子就問，“洗手間在哪?” “直走左拐!” 於是朱茂財晃晃悠悠地進了洗手間，進去就是一陣狂吐，一邊吐還一邊念叨，“這婊子，看著挺溫柔的，真他媽能喝，真他媽吭人，今天栽她手裏了，強中自有強中手……” 朱茂財覺得肚子裏翻江倒海，顯然他還沒吐幹淨，隻是肚子裏的汙物長時間的占著喉嚨，弄得他無暇唿吸，於是他暫時把從肚子裏噴湧而出的汙物又咽了迴去，拚命喘了兩口氣，然後又再一次吐了起來。 朱茂財離席之後包房裏一度陷入了尷尬，馬大哥他們幾個心裏有些納悶，這老朱號稱啤酒之王，白酒他是不怎麽喝的，也喝不了多少，今天幹得這麽豪爽也不知道他撐不撐得住，這女人不簡單，差點被她的外表蒙蔽，看來周小惠手下人才濟濟啊! 周小惠心裏是又怒又喜，怒的是許慧霞不給朱茂財麵子，把他喝得半死，喜的是許慧霞那嚇人的酒量，她心想這女人加以時日定會成為自己手下的一員大將。 許慧霞也感覺到了屋裏的空氣有些異樣，於是她站起來說道：“幾位哥哥慢慢喝，我出去一下!” 許慧霞離開有兩個原因，一是想上個廁所，二是剛才幹了好幾杯白酒多少有些發暈，她想洗把臉清醒一下。 許慧霞剛打開衛生間的大門就嚇了一跳，她發現朱茂財正衝著馬桶吐得起勁，她以為自己走錯了，趕忙退了出來，心想這酒可不是好東西，害得朱大哥吐成這樣，自己也西裏糊塗的連男女廁所都分不清了。 許慧霞退出了衛生間抬頭一看，不對啊，上麵明明寫著個大大的‘女’字，看來是朱大哥搞錯了。許慧霞一時間有些犯難，進去吧朱大哥在裏麵，衛生間裏有個男人實在沒法方便，再說進去了也怕朱大哥尷尬，不去吧自己還有些急，要不幹脆上男廁所吧，不行!萬一讓哪個男人撞見有些不像話。 “哇唔……”女廁所裏傳來了朱茂財撕心裂肺的嘔吐聲，那聲音給人一種要死的感覺，許慧霞覺得有些內疚，於是也沒管那麽多，一推門進去了。 她幫朱大哥用力敲打著後背，關切地問道：“朱大哥，你這是怎麽了?沒事吧?” 朱茂財聽到許慧霞的聲音心裏一驚，於是他吃力地轉過了頭，嘔吐使他憋得滿臉通紅，於是他一邊喘氣一邊衝著許慧霞說：“我沒喝多，不是那迴事，我吃海鮮過敏!” 許慧霞心想我也沒說你喝多啊?自己倒認了，看來好麵子沒什麽好處，“朱大哥，吃海鮮過敏挺嚴重的啊?要不咱們去醫院吧!”許慧霞看著朱茂財那通紅的臉頰生怕他支持不住。 “不用，妹妹你小看我了，小事一樁，我挺一挺就好了，你先出去吧，這是男廁所，讓人看見不好!” 許慧霞心想這明明是女廁所，是你走錯了，可又不好直說，“朱大哥，沒事，管它男廁所女廁所，反正現在沒人，我幫你捶捶!” “不用，你出去吧，我一會兒就迴去，沒事!” 聽到朱茂財堅決的口氣許慧霞也不好意思再堅持，告訴朱大哥這是女廁所又怕他難堪，她隻得硬著頭皮出來了。許慧霞在女廁所門口等了半天，發現朱茂財根本沒有出來的意思，女廁所裏不時傳出‘哇……唔’的聲音，她心想朱茂財那麽大的肚子看樣子正經要吐上一陣子，人有三急，此時的許慧霞憋得有些難受，於是她一咬牙心想幹脆上男廁所方便一下算了，反正裏麵又沒人，於是許慧霞一拉門衝進了男廁所。 “我失陪一下!”周小惠也出了包房，她有些擔心許慧霞，以為她是喝多了一個人跑去廁所吐了。 周小惠剛出包房馬大哥也站起來了，“你們倆先喝著，我出去一趟，看看老朱怎麽還沒迴來!”說完他也直奔廁所。 周小惠一開女廁所的門嚇了一跳，她看見朱茂財正撅著屁股在那狂吐呢，心想看來自己是走錯了，“朱大哥你喝多了?” 朱茂財微微一笑，“這才多少啊?我哪能喝多呢，我是吃海鮮過敏了，你還好意思說我呢?男女廁所都不分了!” 馬大哥人高步也大，周小惠剛進廁所他也進去了，剛一開男廁所的門他也嚇了一跳，發現許慧霞正在係褲腰帶，“對不起走錯了!” 還沒等許慧霞反應過來馬大哥一低頭出去了，心想看來自己也喝多了，男女廁所都分不清了，他一打開男廁所的門就和周小惠撞了個對臉，兩人相視而笑，“看來咱們都喝多了，你進了男廁所，我進了女廁所!” “可不是!”周小惠剛才聽朱茂財說得那麽堅定，這會又碰到了表情尷尬的馬大哥，心想一定是自己弄錯了，於是她走進了男廁所，馬大哥一推門進了女廁所。 馬大哥剛一進女廁所又嚇了一跳“老朱你臉怎麽變色了?” “喝多了，不行了!”朱茂財在自己人麵前說了真話。 “沒事吧你?不行咱們上醫院!” “不用，等會再說，不能在那女的麵前丟臉，一會就說我吃海鮮過敏!” “行，我方便一下就扶你迴去!” 周小惠一進男廁所把許慧霞嚇了一跳，“小惠，你怎麽也進來了?” “剛才嚇著了吧?馬大哥走女廁所來了，沒讓他看到什麽吧?我來不正對嗎?難道我就不能上廁所了，看來你沒什麽事?還以為你喝多了!” “我是說你怎麽也上這屋了?” “什麽亂七八糟的，我聽不懂，那你怎麽上這屋了?” “朱大哥在那邊我沒辦法才來這的，你沒發現這有什麽不對嗎?” “沒發現，這飯店還挺另類的，女廁所按什麽小便池啊?行了，看來你都喝傻了，我方便一下，你等我一會，咱們一塊迴去!”說完周小惠一解褲子進去了。 這時候洗後間裏進來一對年輕的情侶，女人想小解男人想大號，於是女人溫柔地對男人說：“快點啊，我等你!” 之後兩人含情脈脈地相視一笑，分別進了女廁所和男廁所，那女人剛一推門就吃了一驚，發現一個男人正在狂吐，另一個男人正在站著方便，她驚訝地捂住了嘴巴，馬大哥一看廁所裏進來個女人，於是慌忙扭過了身體，讓自己的命根處於隱蔽狀態，然後有些生氣地對那女人說：“你怎麽這麽不小心呢?看好了再進行不行!” 那女人看到裏麵有兩個男人還真以為自己走錯了，於是一轉身退了出來! 那男人剛一進男廁所發現周小惠正在提褲子，雪白的小腹暴露在自己麵前，而許慧霞正在一邊照鏡子，他呆立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周小惠被這男人看了不該看的地方，心想讓你占了便宜我還沒撈著好處，當時就來了脾氣，“你是怎麽迴事啊，瞎了?看不著這是女廁所啊?” “小惠、小惠你別說了!”許慧霞有些不好意思。 “不行，憑什麽不說，耍流氓啊?信不信老娘找人把你抓起來!” “對不起，實在對不起啊!” 那男人立馬退出了男廁所，在門口碰到了驚慌失措的女朋友，兩人尷尬的一笑，“咱們走錯了!”之後他們幾乎同時抬頭看了眼衛生間的大門，然後就更加吃驚了，沒錯啊?可是為什麽男廁所裏有女人，女廁所裏有男人，而且還是兩個，口氣又都是那麽強硬，他們倆一時間沒有想通，站在衛生間門外百思不得其解。 沒多大一會周小惠、許慧霞、朱茂財和馬大哥四個人幾乎一起出了衛生間，馬大哥用氣憤的眼神瞪了那女人一眼，周小惠用憤怒的語言罵了那男人一句，“下次再上廁所看清了!”之後他們就大搖大擺地迴了包房! “這……這是怎麽迴事啊?”女人有些不解地看著男人。 “不知道，要不咱們別在這吃飯了，我感覺這飯店挺亂的!”男人有些擔心。 “好，咱們快走!”於是乎那一對情侶落荒而逃! 這頓飯一直吃到了下午四點，男人們酒足飯飽，隻有朱大哥臉色蒼白，他強打著精神和許慧霞握手告別。 再一次坐到周小惠的寶馬車裏許慧霞感到頭有些暈，於是她打開了車窗，“小惠，那個朱茂財是不是生我氣了?” “不要緊，我知道你接觸這種場合不多，表現算是不錯了，慧霞你是個公關人才，我一定不會看走眼!” “真的嗎?第一次見麵就惹人生氣還算人才?” “是他自己肚量小，就憑你這酒量想不當人才都不行，在家常喝吧?” “我在家從來不喝酒，不過我從小對酒精就沒什麽反應，照你這麽說能喝酒也成優勢了?” “這可是絕對的優勢，以後你的工作就是幫我應付飯局!” “那倒簡單!”許慧霞心想這工作還沒自己想得那麽難幹。 正文 16 接下來的幾天周小惠真的就把許慧霞安排在公司做了公關，周小惠的公司有些與眾不同，雖說規模不是最大但效益卻很高，原因不外乎她善於拉攏男人。周小惠的公司裏有個公關部，由十多個年輕漂亮的女人組成，這些人什麽來頭的都有，共同點是能喝能唱能跳必要時還能睡，這個部門對公司起著舉足輕重的作用，雖說隻是負責應酬並不做具體工作，但是公司百分之七十以上的生意都是她們拉來的，這些女人很難管，周小惠一直覺得這個部門有些群鳳無首，許慧霞是她的老同學，把她安排在公關部不求能管住那些女人，但多個自己人總是好的。 那些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開始還有些排外，後來覺得許慧霞人不錯也挺隨和就接受了她。許慧霞的學習能力很強，短短幾天的時間她就學會了如何穿衣打扮，雖然那些衣服基本上都是從高美娟那拿來的，不過穿在她身上顯得格外的合體。她還學會了很優雅的抽女士香菸，最讓那些同事驚訝的還是許慧霞的酒量，為了歡迎許慧霞加入公關部同事們組織了一次聚會，席間大家發現許慧霞這女人真是高深莫測，雖然不懂什麽酒桌上的禮數，不過竟然可以一個人應付她們的輪番轟炸，一頓飯下來大家全都對許慧霞刮目相看了，能喝是公關工作的基本功，單從酒量來看這女人極賦潛力。 許慧霞上了一個星期的班，什麽事都沒做，隻是沒事的時候擦擦桌子掃掃地，這是她的老本行，幹起來倒也得心應手，她的這個舉動博得了同事們的一致好感，這些女人平時誰都不願意彎下腰來打掃衛生，許慧霞這麽一弄屋子裏頓時煥然一新。 看著同事們整天忙忙碌碌許慧霞真有些心急，這些女人好像整天都有公事，偶爾迴來也是不停地打電話，說完了就走。許慧霞也想忙碌一點，可是她不知道該忙什麽，該怎麽忙，除了打掃衛生就隻能坐著發呆。 這天晚上許慧霞剛想迴家被周小惠叫住了，“慧霞，今晚有個飯局，咱們一塊去。” “好啊，陪什麽人?”許慧霞已經閑得有些扛不住了。 “今天咱們要陪的人可比上次重要得多，大老闆，咱們公司可怠慢不起!” “小惠，公司有那麽多人才為什麽偏讓我去，我行嗎?” “哎呀別羅嗦了，讓你去自然有我的道理，隻有你能圓滿完成任務!” “怎麽會呢?我剛來一個星期!” “跟我走吧，去了你就知道了!”周小惠拉著許慧霞下了樓又把她塞進了自己的寶馬車，許慧霞感到周小惠拉著她的手冰涼。 一路上兩人一言不發，許慧霞感到氣氛不太對頭，她也沒多問任由周小惠載著自己來到了一座在本市出名豪華也極其昂貴的酒店，進了酒店她們被服務生直接帶進了5樓的一間包房。 “劉大哥，讓您久等了!”一進包房門周小惠和劉誌偉來了個親切的擁抱。 “劉經理?怎麽是您?”許慧霞沒想到會在這看到劉誌偉。 “有什麽可稀奇的，我可是幫了小惠不少的忙，沒想到我老婆把你安排到小惠這了，既然大家都是熟人就一起吃個便飯吧!”說完劉誌偉示意讓服務員上菜。 “劉老闆，你和慧霞是老相識了?”周小惠坐得離劉誌偉很近。 “老相識倒算不上，不過小許在我家吃過飯，我老婆是她幹姐姐，你沒看過她女兒吧?就沒見過那麽漂亮的小女孩兒!” “是嗎?慧霞，哪天把你女兒領來讓我看看!” 許慧霞聽到別人誇自己的女兒心中不免湧起幾分喜悅，自從來到周小惠的公司許慧霞已經好久沒哄女兒睡覺了，也好久沒給女兒梳頭了，還好可兒很懂事，並沒給她添什麽麻煩，想到這許慧霞覺得有些內疚。 “小許，千萬別客氣，今天就咱們三個，都是自己人，就當成在我家，菜我都點好了，也不知道你們愛不愛吃，要是不可口你們再要!”劉誌偉點燃了一支煙，然後抻手遞給周小惠一根，最後又看了看許慧霞，“要嗎?” “我……不會!”許慧霞想了想還是拒絕了。 “慧霞你又不誠懇了，劉哥，既然都是自己人我也不叫你老闆了，慧霞高中的時候跟我學得抽菸，她早就會了!” “是嗎?人家不想抽算了，你們是高中同學?這我可是才知道!”劉誌偉顯得有些驚訝。 “可不是，要不怎麽說是自己人呢!我和慧霞高中的時候就是死黨，那時候我就和她能玩到一塊，別的女生都不敢理我!” “這麽說你的事她都知道?”劉誌偉用試探的眼神看著周小惠。 “知道，這個不用瞞她，慧霞你也知道高三的時候我進去了，可是你不知道，我在監獄裏得了一場大病，保外就醫的時候認識了劉大哥，是他把我弄出來的，要是沒有他我這公司肯定也開不成，劉大哥可以說是我的救命恩人，我這條命都是他的!”周小惠說得有些激動。 “可不是，我們一家也沒少借劉大哥的光，要不是高姐我也不可能去你那工作，我們家林偉還在劉大哥的公司打工!” “算了，別說那些了，其實你們也沒少幫我的忙，現在廠裏已經離不開林偉了，喲，菜上來了，自己人都別客氣啊!” 服務員畢恭畢敬地把菜端了上來，三個人吃得都很優雅，誰都沒說話，各自想著自己的心事。許慧霞覺得今天周小惠讓自己來肯定有她的原因，然而這原因她搞不清楚。周小惠覺得今天的飯局很特殊，自己這麽做會不會有些對不起許慧霞，轉念一想劉誌偉的命令她是無論如何都不敢違抗的，如果願意這男人完全有能力讓自己身敗名裂，況且劉老闆待人還算講究，尤其是對女人，想到這她也就釋然了。劉誌偉正在思考今天的飯局有可能帶來的種種結果，想了一會他自己都覺得沒什麽意思，他是個成功的男人，這給他平添了幾分自信，他覺得自己的預感應該沒錯，許慧霞不會跟他來個魚死網破，況且類似的事他又不是沒幹過，正常的方式他已經覺得沒什麽意思了。 “劉哥，咱們喝點酒吧，我們慧霞是千杯不醉。” “小惠，我又不是那些普通客戶，你怎麽就知道喝酒，那東西能不喝就不喝，沒好處，吃完了咱們就聊聊天，很長時間沒聽你唱歌了!” “劉哥，我那兩子跟慧霞可比不了，她可是我們學校的文藝骨幹!” “是嗎?不知道我這幹妹妹肯不肯賞臉啊!”劉誌偉放下了筷子，微笑著看許慧霞。 “我哪行啊，都多少年不唱了!” “快去吧，別不好意思了!”我給你調音響，說罷周小惠過去打開了麥克風。 許慧霞也沒客氣，很優雅地接過了麥克風，其實她是很想唱歌的，自己從小就很有藝術天分，隻是時代和家境令她不可能在這方麵有什麽發展，她說多少年不唱了隻是想做個鋪墊，意思是說我現在唱得已經很好了，要是這些年一直唱肯定唱得更好。 周小惠隨便點了幾首自己喜歡的流行歌曲，許慧霞也不打怵，不管什麽歌隻要聽過幾次她基本就能唱。很快曲子響了起來，許慧霞拿著麥克風輕輕地唱了起來，開始的時候她的聲音有點小，後來就完全放開了。許慧霞又找到了一種高中時在台上萬眾仰望的感覺，那時候學校的音響當然沒有這酒店的好，所謂的音響也就是幾個大號的廣播喇叭，雖然條件簡陋，不過許慧霞的歌聲從那廣播喇叭中傳出來還是那麽好聽。許慧霞第一次站到這麽高級的音響麵前唱歌，當時ktv還沒有普及，許慧霞這種平民根本就享受不到k歌的待遇，許慧霞越唱越投入，她有些忘我，覺得自己又站在了學校的舞台上，一首歌很快唱完了，當曲子結束的時候許慧霞還拿著麥克風站在大屏幕前發呆。 劉誌偉聽傻了，他聽過好多女人唱歌，那些女人無論美的醜的從來沒有一個人唱得這麽好，他覺得傳入耳中的簡直就是天簌之音，“好!”劉誌偉叫了聲好開始使勁鼓掌。 “慧霞，你可真是人才，能喝酒能唱歌，可真得謝謝高姐把你介紹過來!” “你們可別笑話我了，小惠，你來唱一首!”劉誌偉的掌聲使許慧霞清醒了過來，她不好意思地把麥克風遞給了周小惠。 “算了吧，剛才我還想唱來著，現在你這一唱可叫我怎麽開口?哎，人比人氣死人啊!想當初你抽菸還是我教會的，現在論喝酒論唱歌我哪樣都趕不上你!” “哪有啊?這麽多年我都沒喝過幾迴酒，沒唱過幾次歌!” “慧霞，我說你這是謙虛啊還是驕傲啊?你是安慰我還是氣我啊?” “今日能夠聽到許妹妹的歌聲實在是三生有幸啊，能否賞個臉再唱幾曲!”劉誌偉還沒聽夠，他覺得許慧霞的歌聲為她增加了幾分魅力，她每唱一首歌魅力值就會增加一些，劉誌偉想一直聽盡興了之後再做他想做的事情。 “劉經理太客氣了，隻要你和小惠覺得高興我唱幾首都行!” 許慧霞再一次拿起了麥克風，這次她一口氣唱了兩首歌，她覺得自己一個人這麽唱下去有些太自私，於是很強硬地把麥克風塞到了周小惠手裏。周小惠稱得上是應酬專家了，端起酒杯就能幹，拿過麥克就能唱，她也沒拒絕唱了首自己最拿手的歌，老實說她唱得也很好，隻是和許慧霞比起來好像缺少點什麽。 “劉哥，該你了!”周小惠一曲唱罷把麥克風遞給了劉誌偉。 “我今天可真是大飽耳福，唱歌是一定的，先別著急!服務員來瓶紅酒潤潤嗓子!”劉誌偉話音剛落服務員就拿進來一瓶紅酒和三個高腳杯，速度之快好像早已有所準備! “古代有個林妹妹，如今有個許妹妹，希望妹妹能再唱一曲!” “劉大哥，看你說得，想聽我就唱唄!”其實許慧霞也是意猶未盡，巴不得痛快淋漓得高歌幾曲，於是她再一次拿起了麥克風，她那甜美的歌聲頓時響徹整個包房，連門口的服務員都爬在門上偷聽，一邊聽一邊還在想，這也不是原唱啊?可是怎麽會有人唱得比原唱還好聽呢? 當許慧霞再一次放下麥克風的時候麵前的高腳已經倒滿了紅酒，“來，為許妹妹動聽的歌聲幹一杯!”劉誌偉率先舉起了酒杯，他兩眼放光顯得興奮異常，許慧霞唱得很高興，完全沒有注意到周小惠的表情有些異樣，三個人全都把杯中的紅酒一飲而進。 “賞個臉跟我合唱一曲吧!”劉誌偉很紳士地把麥克風送到了許慧霞手邊，他們來了一首情侶對唱，許慧霞覺得劉誌偉的聲音圓潤渾厚充滿磁性，那聲音讓她眩暈，一時間她竟然覺得天旋地轉，她想找張床躺下，於是她真的感到有人把她扶到了床前，在夢裏她掙紮過亢奮過也絕望過，那感覺是如此強烈而絕望，是她以前從未體驗過的! 正文 17 許慧霞醒來的時候覺得渾身酸痛，頭暈得厲害，她剛一起身頓時驚出了一身冷汗，她發現自己赤身裸體，許慧霞迅速地審視著自己的周身，她發現了幾處淤痕和些許不明液體，頓時一股絕望襲上了許慧霞的心頭，一時間她覺得天都塌了下來，之前她隻和林偉一個人有過肌膚之親，可是昨夜…… 許慧霞流著眼淚倒在了床上，她覺得自己好像掉進了一個無底的深淵，再沒有爬上來的機會了，她完了。也許在別人眼裏這種事已經見怪不怪，可是許慧霞無論如何也不能接受這個現實，她是個賢妻良母，可是又不甘心隻做個賢妻良母，她在想也許這就是報應。許慧霞的牙齒咬得咯咯直響，她恨劉誌偉，恨周小惠，也恨高美娟，如果不是她這一切都不會發生，她甚至恨自己的丈夫，如果林偉是個事業有成的男人自己也不會想要出來找工作，她恨這世上的一切…… “慧霞，你醒了!” 許慧霞警惕地轉過了頭，發現周小惠朝自己走了過來，她把一杯水緩緩地放在了床邊，“為什麽?”許慧霞用怨恨的眼神盯著周小惠，盯得周小惠心裏直發毛，她沒想到像許慧霞這樣溫柔賢惠的女人也會有如此惡毒的眼神。 “喝點水，頭有些暈吧?”周小惠沒抬眼睛，她不敢麵對許慧霞的眼神。 “我問你為什麽這樣對我!”許慧霞把杯子摔了個粉碎。 “其實我也是沒辦法，慧霞你相信我，我真的不想這樣，隻是劉誌偉咱們都惹不起，他看上的女人很多都是這個下場，那些人模狗樣的成功男人看著文質彬彬其實就是禽獸，劉誌偉也是這麽把我騙上床的……” “你也是高姐的朋友，怎麽能……” “你別提高姐了，那女人就是個白癡，我也搞不清她是蒙在鼓裏還是故意裝糊塗，我看她根本不在乎老公和別的女人在一起!” “劉誌偉呢?他在哪?我要殺了他!”憤怒的力量實在是排山倒海，許慧霞都不相信那樣的話是從自己嘴裏說出來的，更可怕的是她不隻是說說而已，她真的想那麽做。 “慧霞，你聽我一句，咱們公司以後還得靠劉誌偉，你就當是為了我，求你了，咱們根本鬥不過他!” “我不管，我要報案!我要讓他身敗名裂!” “相信我，那樣做一點用都沒有，劉誌偉進出公安局就跟自己家一樣，誰都拿他沒辦法，要是報了案他肯定說你是主動引誘的他，我們沒辦法，真的沒辦法!” “我不在乎，絕對不能就這麽算了!” “慧霞你別怪我，咱們是老同學，我什麽都可以聽你的，隻是這件事你信我一迴，其實沒什麽大不了的，這個是劉誌偉讓我給你的，你自己考慮!”周小惠遞給許慧霞一個大信封，然後出了房間。 許慧霞迅速地打開了信封，她的手在顫抖，突然她打開了窗戶，凜冽的寒風放肆地吹打著她的身體，可是她完全感覺不到寒冷，或者說此刻肉體上的痛苦早已被她完全忽略了，她想從這跳下去，跳下去就徹底解脫了。 許慧霞扶著窗戶的手在顫抖，恥辱和憤怒已經大到足以引起那奪去她生命的一跳，隻是……隻是有一件事她放不下，那就是她還有一個聰明美麗的女兒，可兒還小，她不能就這麽跳下去，為了女兒她也要活下去，想到這許慧霞撲到床上放聲大哭…… 不知道哭了多長時間許慧霞漸漸的恢復了理智，她再一次拿起了信封裏的照片，裏麵全是她的裸照，可是照相的人卻把騎在她身上的男人完全忽略了，最多看到一處裸露的脊背，許慧霞知道那是劉誌偉的脊背。她看著自己在照片中的表情想起了昨晚的感覺，那感覺很強烈，正如她在照片中的表情一樣，說不清是興奮還是痛苦，因為對於在亢奮狀態下的女人來說這兩種表情是極其相似的。許慧霞想撕碎那些照片，可是她又懶得那麽做，很顯然劉誌偉是在威脅她，底片一定在他手裏，如果自己告發那麽這些照片很可能將會傳得到處都是，許慧霞把照片放在了一邊，然後又拿出了信封裏那幾遝沉甸甸的百元大鈔。 許慧霞覺得很諷刺，自己長這麽大第一次掙到這麽多錢，而且是在一夜之間，其實公關的含義她也略知一二，所要付出的東西她也能夠想像得到，隻是這一切來得太突然太極端了，超過了她所能承受的心理極限。 許慧霞打開了屋子一側的小門發現裏麵是浴室，於是她打開水龍頭拚命地沖洗著自己的身體，想要把昨夜的恥辱洗得一幹二淨，她在裏麵洗很久才穿好了衣服，許慧霞剛出浴室就聽見了電話玲聲。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接起了電話，“你……找哪位?” “慧霞，我是小惠，你還好吧?” “我還可以，有事嗎?” “沒事，隻是……你想好了嗎?” “想好什麽?” “你還想告發劉誌偉嗎?還會在我那工作嗎?” 許慧霞半晌沒說話，過了良久她含著眼淚說道：“剛才說的是氣話，告發沒用這我也知道，我當然還會在你那工作了，我覺得自己還是挺適合這種工作的，請你幫我轉告劉經理，昨晚我過得很開心!”許慧霞掛了電話，她是個聰明的女人，也是個極端的女人，對她來說和二個男人睡過覺與和二百個男人睡過覺並沒有什麽實質上的區別，現在既然該付出的已經付出了，所以她要更多的迴報，她是不會就這麽放手的。 “怎麽樣?”劉誌偉一手摟著周小惠的肩膀一手神氣活現地夾著菸捲。 “還能怎麽樣?一切和你劉哥預料的一樣!”說完周小惠掙脫了劉誌偉的胳膊起身離開了，許慧霞現在的心情她完全可以理解，當初她也是這麽被劉誌偉弄上床的，老實說她憎恨這個看上去人模狗樣卻充滿著變態欲望的男人，可惜這憎恨隻能停留在心裏。 “假清高!”劉誌偉深吸了一口香菸滿意地微笑了，以正常的途徑得到一個水性揚花的漂亮女人對他來說易如反掌，他覺得那樣太沒意思了，所以才對許慧霞這樣看上去溫柔賢惠的女人感興趣，他更喜歡昨晚的那種方式，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包括許慧霞的身體，劉誌偉起身伸了個懶腰心想林偉這小子挺有桃花運，老婆不錯! 正文 18 此時的林偉有些心神不寧，在車間裏怎麽也不能平靜下來，老婆昨夜沒迴家讓他覺得有些擔心，於是他想去和劉經理請個假，他心想是不是許慧霞的病又犯了，剛要敲門突然看到了從經理辦公室裏出來個漂亮女人，那女人正是周小惠，周小惠瞥了林偉一眼然後快步離開了。 林偉心想這女人還真漂亮?新來的嗎?難道劉經理不要那個年輕漂亮的王秘書了?林偉扶了扶眼鏡，他感到胸口一陣灼熱，人都是有兩麵性的，老實說林偉有些嫉妒劉經理，看到他身邊那些年輕漂亮的女人也會動心，這是作為一個正常男人應有的反應。 林偉心想算了，自己怎麽能和劉經理比呢?人家可是事業有成，再說自己的老婆也很漂亮，能找到許慧霞那樣的老婆已經是他的運氣了，林偉抬起來的手還沒落在門上王秘書不知道從哪裏殺了過來，她根本沒敲門直接進去了，剛一進屋裏麵就傳來了吵鬧聲，“劉誌偉，昨晚你去哪了，給你打了一百多個電話!” “你找我幹什麽?我老婆都不找我!”劉誌偉並不知道林偉在門外。 “你現在對我沒興趣了是不是?剛才那女人叫周小惠對吧?你們的事我都知道!” 周小惠?站在門口的林偉納悶了，他幾天前還聽老婆說過現在公司的老闆就叫周小惠，而且是她高中時的同學，她怎麽會來這呢? “王麗娜，你別放肆，在這還輪不到你審問我!”劉誌偉最受不了別人挑戰他的權威，尤其是女人。 “別在我這逞英雄，上次在西餐廳還不是當著那麽多人的麵被你老婆打了兩個嘴巴，剛才那個周小惠在的時候我沒進來鬧已經給足你麵子了!” “王麗娜，你到底想怎麽樣?” “我沒想怎麽樣?你手機一關肯定有節目，是不是又跟周小惠鬼混去了?” “我說你到底怎麽迴事?別無理取鬧，難道我每次應酬都要提前跟你打招唿嗎?” “我什麽時候無理取鬧過?你忘了對吧?昨天晚上不是說好了借你的車送我媽去住院的嗎?我媽有心肌梗塞這你也知道，不是說好了昨天要借你的車用嗎?可是給你打了一百多個電話也沒人接，害得我媽差點死在家裏!” “哦，老人家現在怎麽樣了?”劉誌偉突然想起來了，王麗娜是跟他提過這事，隻是他這兩天隻想著怎麽把許慧霞弄到手把王秘書給忽略了。 “你別跟我假惺惺的，劉誌偉你不夠意思!” “好了，改天我一定還迴來，這樣吧，你媽的住院費我出了!” “劉誌偉，你以為我光圖你錢嗎?我又不是要飯的，我說的話在你心裏難道一點分量都沒有嗎?” “行了，你出去吧!”劉誌偉被王秘書吵得有些心煩。 “我還沒說完呢，難道和女人鬼混比我媽的命還重要嗎?” “我說你這人怎麽這麽較真呢?你有病吧!” “我有病?你才有病，難道那個周小惠就有那麽大的魅力，我哪點不如她!” “你們倆是一類女人，沒意思，告訴你昨天晚上我沒和她在一起!” “那你和誰在一起!” “說了你也不認識，長頭髮大眼睛溫柔賢惠唱歌還特好聽，是周小惠高中同學!” “劉誌偉你不要臉……”王秘書脾氣很沖，她好像把屋裏的什麽東西摔了，之後她又和劉誌偉吵了些什麽林偉已經聽不到了，他的大腦一片空白，‘長頭髮大眼睛溫柔賢惠唱歌還特好聽，是周小惠高中同學!’，劉誌偉的這句話不停地在他的腦海中重複著，滿足這些條件的除了許慧林偉不知道還會有誰，而且她昨夜剛好沒有迴家。 林偉覺得世界在一瞬間凝固了，他溫柔賢惠的老婆竟然會有背著自己和別的男人在一起，這是他無論如何都不會相信的，林偉就那麽呆呆地站在劉誌偉辦公室的門口，直到王麗娜紅著眼睛沖了出來，她看到林偉還站在那嚇了一跳“你站這幹什麽?”王麗娜的口氣很沖，她現在看誰都來氣。 “我在這怎麽了?礙你什麽事了?”林偉被他可敬的劉經理剛才那一席話弄得仿佛靈魂出竅，他的心思亂極了，此刻就是天皇老子他也不會給麵子。 “你……你敢這麽跟我說話!”王麗娜平時在公司裏矯情慣了，誰都讓著她，除了劉誌偉沒人能給她臉色看，林偉此刻的態度讓她大感意外。 “我就說了，沒空跟你在這浪費時間!”林偉說完轉身走了，他要迴去核實劉誌偉說過的話。 林偉連衣服都沒換，穿著工作服就出了公司，他一揮手攔了輛計程車，很快車子開到了自家樓下。林偉都沒要司機找給他的零錢就直接衝到了家門口，他做了幾次深唿吸，然後拿出鑰匙飛快地打開了房門。 許慧霞果然已經迴家了，此時她正坐在窗戶前麵織毛衣，那樣子十分的安詳，林偉突然覺得自己的擔心有些多餘，如此溫柔賢惠的老婆怎麽可能和別的男人睡在一起呢?他覺得老婆無論如何都不會做出那種事來，但是劉誌偉的話說得那麽明白，林偉有些矛盾了。 “怎麽迴來了?”許慧霞覺得有些吃驚，她看到林偉的時候心情異常複雜，她覺得很委屈，她想哭，可是她知道自己無論如何不能哭，昨晚的事她是不會讓林偉知道的。 “哦，迴來取些材料?昨晚怎麽沒迴家?”雖然劉誌偉的話已經說得很明白了，可是林偉還是想親自從老婆的嘴裏找到事情的答案。 “你加班我就不能加班啊?昨晚和小惠陪客人吃飯去了?”許慧霞沒抬頭，繼續專心致誌地織毛衣，她的心裏很亂，織毛衣這種重複不斷的機械動作更容易讓她安下心來。 “吃了一夜?” “沒有，結束的時候太晚了我去小惠家睡的!” “哦，周小惠是你高中同學吧?” “是，我已經和你說過了!” “那……你們班還有其他的女生在她那工作嗎?”林偉想讓問題得到進一步的證實。 “沒有，就我一個人，你今天是怎麽了?”許慧霞察覺到了林偉的異樣。 “沒怎麽?昨天唱歌了嗎?” “問這個幹什麽?”許慧霞心裏一驚，她心想難道林偉知道昨晚的事了?不可能啊! “沒什麽，隻是覺得你唱歌特好聽，應該露一手!”林偉沒再說什麽，事情已經是明擺著的了，把老婆打個半死再去找林偉玩命那不是他的風格，他是讀過書的人，雖然平時看上去老實巴交可是報復心極強，他在思考問題的最佳處理方式，林偉咬著牙拉開了房門。 “什麽記性?材料不拿了?” “哦，差點忘了!”聽到許慧霞的提醒林偉裝模作樣的在屋裏翻了一會，然後拿上兩張廢紙就出了家門，他再一次坐上了計程車向單位趕去，林偉心想這錢攢著也沒意思，自己當初費了那麽大的力氣才籌到錢給許慧霞看病，她怎麽能…… 林偉的基本工資已經被單位扣下用來還老婆的看病錢了，他越想越氣，決定把自己的那點獎金和加班費都花了，時間已經接近中午，林偉讓司機把車停在了公司附近的一家高級餐廳門口，然後自己邁開大步走了進去。 剛一進門他發現王麗娜正一個人在那喝悶酒，於是徑直朝她走了過去，之後一屁股坐到了王麗娜身旁，“王秘書，怎麽一個人喝起悶酒了?” 王麗娜瞥了林偉一眼，隻吐出一個字，“滾!” 林偉奪過王麗娜的酒瓶子猛灌了一口，此時此刻他覺得自己仿佛變了一個人，老婆的出軌讓他覺得什麽事都應該放得開，“想死啊?誰讓你喝了?”王麗娜惡狠狠地看著林偉。 “喲，美女就是美女，生起氣來都漂亮那麽漂亮?”林偉直視著王麗娜的眼睛，一副無賴相。 王麗娜納悶地看著林偉，在她的印象裏林偉一直是個謹小慎微的男人，待人一向彬彬有禮，可是今天怎麽突然變成了這樣一副嘴臉，哈，看來男人都是一個德性，“現在怎麽突然會說人話了，剛才在劉經理門口為什麽對我那個態度啊?” “當然有原因，我老婆……”林偉剛想說實話最後又打住了，他覺得自己此時和王麗娜的關係很特殊，自己的老婆和王麗娜的情人睡覺了，林偉覺得這世界真是小，他有些想笑，於是就笑了出來。 “你笑什麽?以前從沒看你在工作時間出來吃過飯，今天哪來的雅興?” “沒什麽，看到美女自然就來了雅興，剛才我都聽到了，吵得夠兇了，劉誌偉對你不好?” “關你什麽事?” “不關我事，就是覺得不公平!” “勞動人民還想要公平，有口飯吃就不錯了，管好你自己吧?不覺得單位扣你工資的時間太長了嗎?就你欠他那點錢幾個月就還上了，你這麽玩命的幹活不覺得他給你定的工錢太少了嗎?”王麗娜討厭林偉那副高高在上的嘴臉，好像還很憐憫她，她想挖苦一下林偉。 “既然他待咱們都這麽不公平那咱們憑什麽還為他賣命啊?”林偉的頭腦中突然冒出個想法，不過這想法現在還隻是個雛形。 “不想幹你可以辭職啊?”王麗娜還是不拿好眼睛看林偉。 “這麽說話就不對了，服務員來白酒!” “看不出來你還挺能喝的!”王麗娜心想反正我心情不好，就跟你喝幾杯。 “能喝算不上，不過是想陪你喝點!”不一會白酒上來了，林偉又叫了幾個菜，席間他對王麗娜大獻殷勤，又是倒酒又是夾菜，王麗娜這種自認為是美女又的確是美女的人還真吃這一套，她就喜歡男人照顧她，漸漸地喝出了感覺也就對林偉放鬆了警惕。 其實林偉喝白酒也就是半斤的量，跟王麗娜算是旗鼓相當，隻是他喝得比較慢，還時不時的灌幾口茶水，所以沒王麗娜醉得快，他覺得時機差不多了，於是向王麗娜身邊湊了湊，兩個人的距離很近，近到有些過於親昵了，“王秘書，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哪來那麽多廢話，當不當講你都給我講!” “像你這麽年輕漂亮的女人應該過得更好……” “我過得不好嗎?”王麗娜打斷了林偉。 “我倒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像你這麽漂亮的女人應該找個年輕有為的男朋友，你和劉誌偉的事其實公司裏很多人都知道，這點對你很不利……” “你到底想說什麽?”林偉再一次被王麗娜打斷了。 “我是說你早晚要成家立業，早晚得離開這公司，現在劉誌偉已經開始厭煩你了……” “誰說他厭煩我了?” 林偉被打斷了幾次有些生氣，“你先聽我說完好不好，他不煩你怎麽能把那麽大的事給忘了?他就是煩你了，趁著他還沒對你厭煩到家你應該從他那得到點什麽?” “得到什麽?” “我說妹妹你是真不懂還是裝不懂啊?錢唄!我知道劉誌偉給你開的錢是不少，可現在都改革開放了，很多像你這樣的女人都有車了，可劉誌偉呢?要我說他有那個能力，就是不想給你買!” 王麗娜被林偉說得頻頻點頭，她覺得自己是有些太傻了，沒什麽心計，劉誌偉給她的工錢是不少，可是活她也沒少幹，心也沒少操，她學過會計，有時候還得幫著弄弄假帳，這些事劉誌偉一點都不不懂。 她的開銷很大，高檔衣服高檔化妝品每個月基本都剩不下什麽錢，她認識的那些被包養的姐妹個個都弄到了幾十萬的存款，如果哪天劉誌偉真的厭煩她了，真的不用她了，那她就會一無所有，跟著劉誌偉換來的隻是幾年瀟灑的生活，後半生根本就沒有保障。對!我要管劉誌偉那小子要錢，多要些錢，到時候離開他我心裏也有底，“偉哥，還真得謝謝你提醒!”王麗娜再一次把杯中剩下的白酒一飲而進。 “別叫偉哥，聽著像藥名，劉誌偉要是不給你錢怎麽辦?” “不給!他敢，不給我就鬧!” “你憑什麽鬧?怎麽鬧?”林偉眼中閃爍著復仇的怒火。 “我找她老婆鬧!” “咱們公司效益不錯吧?”林偉想把話題岔開，從而把王麗娜引向自己預定的軌道。 “怎麽問起這個了?你不知道嗎?挺好，每筆買賣都掙錢，劉誌偉找了個肥差!” “可是據我所知職工待遇並沒有應有的那麽好，咱們公司對外公布的贏利情況你也知道，遠遠不止這些吧?” “哈，你小子還挺鬼的!”王麗娜有些喝多了，變得口無遮攔。 “你是他的秘書，他要是不給你錢你就拿這個威脅他!”林偉心想劉經理我也要讓你過不好。 王麗娜好奇地看著林偉，她不明白這位平時隻知道研究技術的大拿今天怎麽會如此關心自己的事情，“我說林總工程師，我的事你真就那麽上心?” “我不是什麽林總工程師，女人都很笨，我覺得有必要幫幫她們!” “你在咱們公司現在就相當於工程師，我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姓劉的敢不給錢我就告發他，他的事好多我都知道，咱們公司有兩本帳，不能見天日的那本就是我做的!” “是嗎?王秘書也懂會計!” “當然，以為我是吃幹飯的啊?當初我也是靠實力競聘上的崗，後來才跟姓劉的攪在了一起，我喝多了，送我迴家!”王麗娜突然一陣噁心，她扶著桌子站了起來。 “慢點美女，可別摔著!”林偉趕緊過來攙住了王麗娜。 “謝謝!”王麗娜對林偉莞爾一笑，也許是酒精增加了彼此的魅力，林偉覺得有一股衝動油然而生。 出了飯店林偉一招手截了輛計程車，心想老子也瀟灑一迴，長這麽大一共打過四迴車今天占了兩迴。 王麗娜的家住在一個環境優美的小區裏，下了車她一邊走一邊抹眼淚，“你怎麽哭了?”林偉有些不知所措。 “沒事，迴家就好了!” 王麗娜的家是一室一廳的擱局，裝飾得很前衛，還沒等林偉參觀完畢他就被王麗娜一把摟住了脖子，“少跟我裝相!”緊接著就是王麗娜熾熱的嘴唇，開始的時候林偉有些排斥，經過這女人的刺激林偉的腦中突然想像出了許慧霞和劉誌偉在一起的情景，林偉眼睛通紅，一股強烈的報復心理令他瘋狂地撲向了王麗娜。 喝了酒再加上運動過量王麗娜吐了，可這並沒有引起林偉的憐憫之心，平時老實巴交的男人一旦越軌更加的不可阻擋，王麗娜被林偉折磨得半死，還好一個小時之後洪水猛獸一樣的林偉終於停了下來。 “看不出來你這麽強!”王麗娜喘著粗氣對林偉說。 “不會突然迴來人吧?你不是和父母一塊住嗎?” “不是，我家在市效，離這四五十公裏呢，這是我租得房子，離單位近一些!” “我得迴單位了!”林偉穿上衣服準備離開。 “這麽快，再陪我呆一會!” “咱們倆情況不同，我可不能隨便遲到!” “不要緊，劉誌偉要是問你，你就說和我睡覺了!” “你瘋了!”林偉穿上衣服出了王麗娜的臥室，他在王麗娜的客廳裏四下看了看，最後把目光定在了一個寫字檯上，他想王麗娜說得那本不能見天日的帳如果真有的話，也許就在寫字檯裏麵。 出了小區林偉一咬牙又打了輛車，他心想有錢人的生活真是瀟灑，現在的他心煩意亂沒有耐性去擠公交車。 計程車很快停在了單位大門口，林偉邁開大步上了樓梯，剛想進車間就跟劉誌偉撞了個滿懷，“才迴來?算了，別著急，休息一下再去車間!”劉誌偉的口氣並沒有責怪林偉的意思，可是他的這種態度對林偉的打擊更大，林偉心想我這是借老婆光了，工作時間出去你都不管。 “迴家取了點資料!”林偉把從家裏拿出的廢紙在劉誌偉麵前晃了晃，然後低頭進了車間。 這天林偉在車間裏和工人們打拚到了晚上八點多才迴家，一來是他心情不好想拚命工作來宣洩一下自己糟糕的情緒，二來他這人做事一向認真，他明白無論生活發生多大的變化作為一個男人都應該具備生存的能力，老婆和劉誌偉的事對他的工作並沒造成多大的影響，至少表麵上看起來是這樣。 晚上林偉拖著疲憊的身體迴了家，他真的累了，不光是因為工作更多的是因為和王麗娜的纏綿。他一進家門就看到許慧霞和可兒鬧得正歡，他看著漂亮的老婆和可愛的女兒突然有些想哭，昨天還是個幸福的家庭，可是現在他心裏清楚自己已經再也幸福不起來了。 “爸爸給我買好吃的了嗎?”可兒像個歡快的小鳥一樣撲到了林偉的懷裏。 即使林偉的心情是如此的煩躁和複雜他還是無法拒絕女兒，他俯下身抱起了女兒，“爸爸今天下班太晚了，明天一定給你買!”說完林偉親了親可兒的臉蛋一個人去廚房看書了，那裏即是做飯的地方也是林偉看書和鑽研技術的地方。 林偉一句話也沒和許慧霞說，他一看到老婆那張臉心裏就翻江倒海一般的難受，他生怕自己控製不住情緒隨時會和老婆吵起來，他不想影響女兒，不想讓聰明的可兒知道那些不該讓她知道的事情。林偉決定忍耐，為了可兒他還不想和許慧霞攤牌，至少現在不行。林偉強睜著眼睛看了一會書，直到許慧霞和可兒都睡了他才進了屋悄悄地脫了衣服躺在許慧霞的旁邊。 林偉躺在老婆身邊突然覺得很別扭，這女人已經不屬於他一個人了。此時許慧霞閉著眼睛麵對著他，林偉的眼睛很快適應了黑暗，在明亮的月光下他看到了老婆美麗的脖頸，突然他發現那雪白的脖頸下邊有幾個清晰的牙印，心想怪不得今天許慧霞換了件高領毛衣。林偉覺得此時自己的心跳都改變了頻率，他恨不得起來把許慧霞掐死，不過最後他還是沒那麽做，如果掐死了許慧霞自己也完了，最重要的是可兒也就沒人照顧了，為了女兒他也要盡量維繫這個已經名存實亡的家。 林偉躺在床上覺得身心疲憊，可他就是睡不著，他用一雙血紅的眼睛盯著月亮發呆，突然他理解了殺人犯的心情，那無關乎勇氣，排山倒海的憤怒足以使懦夫去殺死一個人，現在他有殺人的勇氣，而且他確定自己敢於那麽做，隻是他不想也不能那麽做而已。他的腦袋裏不停地浮現出老婆和劉誌偉在一起的情景，還有自己和王麗娜在一起的情景，想起王麗娜年輕美麗的身體林偉仿佛又找到了一點平衡，他想人不就那麽迴事嗎?反正自己也不吃虧，王麗娜論姿色不遜於自己的老婆，林偉越想越興奮，一股邪惡的衝動占據了整個大腦，他把自己想像成了劉誌偉，然後壓到了許慧霞的身上，“幹什麽?都這麽晚了?”許慧霞嚇了一跳。 林偉覺得自己已經瘋了，他按住許慧霞任意發泄著自己的衝動，“會把女兒吵醒的!”許慧霞想掙紮，可是她的努力絲毫不起作用，林偉很快就控製住局麵，他和許慧霞瘋狂地親熱著。 屋裏的響動和喘息聲吵醒了可兒，不過可兒睡得很沉，在黑暗中她什麽也沒看到，隻是翻了個身就再一次睡去了，隻是在夢中她看到魔鬼吞噬了她的父母，那魔鬼並不是青麵獠牙的怪物，隻是一種感覺，就像一陣地獄的陰風或一股襲上心頭的絕望，那感覺是如此的壓抑和強烈，可兒害怕地哭出了聲音…… 正文 19 林偉上班的時候覺得自己已經瘋了，他昨天和王麗娜還有老婆分別激戰了幾次，而且一夜沒睡，他的眼眶塌了下去，一臉的倦容，不過精神上卻是極度亢奮的，他覺得自己從來沒有過這種態度，他覺得自己對生命有了一種全新的感悟。 人世間的事在他的眼裏突然都變得那麽渺小，他覺得自己無所畏懼，上午劉誌偉來車間裏視察了一次，他看那男人的眼神充滿了邪惡。吃過午飯之後林偉突然就覺得自己不行了，他太困了，太累了，如果不休息甚至有昏厥過去的可能，於是他也沒管那麽多，脫下工作服就去找劉誌偉請假了。 此時王麗娜正在和劉誌偉談判，這女人倒也開門見山，“劉經理，我媽身體不好，借我二十萬!” “我知道你媽身體不好，可也用不了二十萬啊?”劉誌偉有些吃驚，他弄不明白王秘書想幹什麽。 “我跟了你這麽多年總得有個交待吧?” “我待你不薄啊?”劉誌偉一臉的無辜。 “那得看怎麽說，從秘書的角度你待我確實不薄，可是從情人的角度我得到的太少了，男人都一樣，哪天你要是煩了，我總得給自己留點後路吧!” 劉誌偉在心裏盤算著，二十萬他完全拿得起，隻是這錢不可能這麽容易就給她，不然的話自己有那麽多女人，這個二十萬那個二十萬得花他多少錢啊! “這樣吧娜娜，我先給你二萬用著!”劉誌偉改成了暱稱。 “不行，最少二十萬，我沒多要，咱們沒商量!” “我要是不給你呢?”劉誌偉有些不高興。 “不給我就去你家鬧!” “挺大個閨女也不嫌丟人，你去鬧吧，看以後誰敢娶你，你最好把我鬧離婚了，我對那婆娘早就受夠了!” “你……你不給我就舉報你，公司的錢你沒少拿!”王麗娜說得隻是氣話，她根本不敢和劉誌偉公然作對。 劉誌偉心裏一驚，公司的經濟大權自己一直獨攬著，不過他太相信王麗娜了，很多不該她知道的事都告訴她了，不該她做的帳讓她做了，劉誌偉有些後悔，心想還好王麗娜對公司的經營狀況並不是完全了解，以她手上那點東西還不足以能把自己送進去，再說這女人也沒那麽大的膽子。 “你說什麽?我沒聽清!”劉誌偉變了臉色，目光陰沉地看著王麗娜。 王麗娜被劉誌偉看得有些害怕，她了解這男人的能力，也知道他是什麽樣的人，“我……反正你得給我錢!” “滾出去，一分沒有!”本來劉誌偉的心理底線是十萬，王麗娜和他睡過成百上千次，如果她不鬧自己最多可以一次給她十萬，現在劉誌偉被激怒了，他還沒在哪個女人麵前低過頭，除了自己那個低能又霸道的老婆。 就在這時候林偉推門進來了，“劉經理，我今天身體不舒服，想請半天假!” “好，你迴去吧!”劉誌偉馬上批準了，他覺得讓下屬看到王麗娜這麽跟自己鬧有些難堪。 林偉一抽身退出來了，他掃了眼王麗娜，從她微紅的雙眼中林偉已經預感到了她和劉誌偉的談話內容，林偉昂著頭出了公司，他覺得自己已經進化了，不再是那個一心隻會鑽研技術的傻瓜了，他也學會了察言觀色，林偉並沒有離開，他站在樓下等著王麗娜。 果然，不到十分鍾紅著眼圈的王麗娜出來了，“談崩了?”林偉不失時機地湊了上去。 “關你什麽事?”王麗娜沒理他，徑直向前走。 “迴家嗎?” “少管!” “陪你喝點?”林偉覺得自己像一隻狡猾的狼，他要報復，不擇手段。 王麗娜轉過頭盯著林偉看了半天，然後淡淡地說了一句，“去我家!” 於是林偉再一次來到了王麗娜的家，他們再一次纏綿到了一起，林偉用盡了自己的最後一絲力氣，之後他就睡著了，他睜開眼睛的時候聽到客廳有聲音。 於是他走了出去，看到了正在翻箱倒櫃的王麗娜，“現在幾點了?” “晚上六點半，你睡了整整一下午!” “太累了，你在找什麽?” “找證據!” “你真的要告發劉誌偉?”林偉覺得自己的心興奮得在顫抖，鶴蚌相爭漁翁得利。 可是王麗娜的話卻讓他大失所望，“告發個屁啊，我哪鬥得過他啊，那不是找死嗎?劉誌偉讓我明天把公司的帳本和敏感材料都給他拿過去，總之和公司有關的東西我這是不許有了，他已經不相信我了!” “你就這麽聽他的?” “還能怎麽辦?他這人吃軟不吃硬，先把這些敏感材料還他吧。”王麗娜指了指寫字檯上的帳本，“沒準過一段時間他心情好了就給我錢了!” 林偉心想機會來了不能就這麽錯過，他決定放手一搏，於是林偉走過去抱起了王麗娜，再一次把帶到了臥室裏激戰了一番，林偉感到自己的身體已經嚴重透支了，可是沒辦法，激情之後他看著躺在床上雙眼微閉的王麗娜對她說：“你在這躺著吧，我出去買點東西給你做晚飯!” 林偉飛快地穿上了衣服，來到客廳把王麗娜所說的那遝敏感材料夾在了懷裏，他輕輕地帶上了房門然後三步並做兩步跑下了樓，王麗娜躺在屋裏滿足地閉上了眼睛，她心想林偉簡直是個超人，想著想著竟然睡了過去。 林偉跑到了一家打字複印社，把那些材料複印了幾份，然後買了點熟食又跑迴了王麗娜的家，客廳裏還是一片狼籍，林偉又進屋看了眼王麗娜，發現她閉著眼睛睡著了，於是林偉把那些材料悄悄地放迴了原處，“娜娜!” “啊?你怎麽來了?”王麗娜在睡夢中還以為是劉誌偉來了，隻有他才這麽稱唿自己，可是睜開眼睛一看發現是林偉，“是你啊，認錯人了!”王麗娜還沒清醒過來，再一次躺下了。 “給你買了點熟食，一會自己吃吧，我先迴去了!” “不陪我呆一會了?” “不了，家裏有點事!”說完林偉夾著那遝剛複印的材料心情忐忑地離開了。 王麗娜又躺了半個小時，然後懶洋洋地起來了，她把那些劉誌偉所要的敏感材料放在了一個皮包裏，然後又吃了林偉買來的熟食，之後就倒在沙發上看起了電視。 林偉迴到家一頭鑽進了廚房，也可以說是他的書房，他寫了十幾封言簡意駭的檢舉信，大意就是劉誌偉是多麽的腐敗，職工是多麽的苦不堪言。林偉看著那些檢舉信覺得還是不夠妥當，於是又重新用左後抄了一遍，他怕萬一被人認出筆跡，一切都做好之後林偉把那幾份複印的材料藏好了才安心地上床睡覺。 第二天林偉早早地起了床，他跑了七、八家郵局，在每個郵局發了一封特快專遞，裏麵放著一份檢舉信和自己偷偷複印的材料，那些郵件有給檢察院的、法院的、公安局的、紀檢委的、市政府的、省政府的，寄件人地址是他瞎編的，收信人全部寫的院長、局長、市長、省長，總之專挑官大的來，林偉忙活到上午十點鍾，總算大功告成了，他長長地疏了一口氣，心想劉誌偉出不出事就看你的造化了。 王麗娜一大早就把劉誌偉要的那些材料送到了他的辦公室，“老闆，這是你要的東西!”王麗娜在語氣上故意和劉誌偉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這麽快就拿來了，不是我不相信你，隻是想看看這些帳目有沒有漏洞。”劉誌偉看到王麗娜對自己還是言聽計從不由得對她轉變了態度。 “沒什麽事我先出去了。”說完王麗娜扭著屁股離開了，那屁股扭得讓劉誌偉浮想聯翩。 正文 20 許慧霞坐在周小惠的辦公室裏整天顯得失魂落魄，要說劉誌偉給她造成的傷害還沒林偉來得大，她已經深深地感覺到了丈夫的變化，她看得出林偉對她的冷淡和怨恨，也感覺得到每天晚上林偉翻來覆去難以入睡的痛苦心情，其實自己又何嚐不是這樣? “慧霞，你不能老這麽愁眉苦臉的，有什麽想不開的，今天我帶你出去瀟灑一次!”周小惠始終覺得自己有些對不起許慧霞，她是個講義氣的人，為了劉誌偉的事特意給許慧霞加了薪，還把自己專用的辦公室分給了許慧霞一半，這可是讓公司其他職員嫉妒得半死。 許慧霞苦笑了一下，“算了，和你出去我心裏沒底!” 周小惠當然聽得出許慧霞話裏的意思，她紅著眼睛說：“你就那麽不相信我，慧霞你聽好了，要是再出上次的事我周小惠不得好死，除了劉誌偉我誰都敢得罪!” “真不知道你怕他什麽?”許慧霞心想周小惠畢竟是自己的老闆，怎麽也得給她個台階下。 “哎，你還不了解他，跟你說了也沒用，在這城市裏我也有些朋友，黑道白道哪個不敬他三分!” “小惠，其實我不光是為上次的事難受，隻是林偉好像知道了!” “你老公知道了!不會吧?他說什麽了?” “倒是沒說什麽，可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他最近不對勁，一定有問題!” “他打你了?” “沒有，表麵上沒多大的變化，可是我感覺得到，他應該是知道了!” “這事隻有咱們三個人知道，劉誌偉也不可能亂說啊!” “我們在一起過了這麽多年，那天是我唯一的一次徹夜不歸，他能不起疑嗎?也許是他自己猜出來的!” “不是你多想了吧?” “算了，不想那麽多了，今天咱們出去喝酒!” “你這麽想就對了，別管那麽多，要不要我找上幾個臭男人?”周小惠陰陽怪氣地說道。 “什麽樣的?” “你說了算，年輕帥氣的也有，不過是些小白臉，沒什麽本事，有點能力的都上了歲數還有肚子!” 說完兩個人笑了起來，周小惠沒有注意到許慧霞的眼眶都笑紅了，她已經什麽都不在乎了，心想自己已經沒什麽好失去的了，現在唯一的目的就是賺錢，她付出了，一定要有迴報。 於是中午時分許慧霞和周小惠來到了一家豪華飯店，還特意請來了上次喝吐的朱茂財，許慧霞灌了朱茂財幾杯白酒，又給他唱了幾首歌，朱茂財頓時找不到北了，當即誇下海口無論如何都要給許慧霞拉筆好買賣。 劉誌偉這幾天的心情好極了，公司的效益節節攀升，這樣下去自己年底又能有一筆不小的外快，他正坐在辦公室裏哼著歌突然電話響了起來，“你好!” “誌偉，是我!” 劉誌偉心裏一驚，電話那端是他在省人大任要職的嶽父，嶽父大人從來沒往他辦公室裏打過電話，劉誌偉預感到一定是出了什麽事情，“爸，有事嗎?” “沒事我能給你打電話嗎?” 劉誌偉聽出嶽父的口氣不對，他的心一下子吊了起來，“怎麽了?” “你辦公室裏有人嗎?” “沒人!”劉誌偉很緊張。 “你小子就不能老老實實做人嗎?光顧著撈錢得罪人了吧?” “爸，到底怎麽迴事啊?” “怎麽迴事?電話裏說不方便!你馬上來一趟!” 劉誌偉叫上司機開車來到了省人大，下了車他直奔嶽父的辦公室，劉誌偉走得很急，連門都沒敲就闖了進去，他看到嶽父正背著手站在窗前，“爸，我來了!” “還挺快的，坐吧!”嶽父指了指沙發示意劉誌偉坐下。 “爸，出什麽事了?”劉誌偉有些沉不住氣。 “給你，自己看吧!”劉誌偉的嶽父是個頭髮花白戴著眼鏡的老頭，雖然上了年紀可是那雙混濁的眼睛裏還是閃爍著力量和智慧，他把一封發給省領導的特快專遞放在了劉誌偉麵前。 劉誌偉好奇地拿出了裏麵的材料，他大體看了看頓時驚得一頭冷汗，裏麵裝得正是王麗娜交給自己的那些敏感材料的複印件!劉誌偉之所以緊張倒不僅僅是因為材料上的內容，他知道這些東西有問題，可是問題並不是太大，還不足以把財大氣粗門子硬的劉誌偉送進監獄，隻是他沒想到王麗娜會有這個膽量，“爸……”劉誌偉一時不知道說什麽好，雖然他心裏明白這些材料隻有王麗娜才有，可是又不好直說，總不能把自己的情人交待出來吧。 “誌偉啊，我已經是快七十的人了，說句不好聽的不知道哪天就要玩完了，在省政府任職的有幾個人是我的老部下，是他們把這材料送來的，說是向我請示一下，人家這是給我麵子，再有可能事兒也不大，不然也許直接把你抓起來了，想想吧，得罪誰了?這些見不得人的東西怎麽能落到仇人手裏呢?” “爸，我還真想不出來，沒得罪誰啊?”劉誌偉氣得直咬牙根，可是他還不能明說，隻好坐在那裝糊塗，他拿起特快專遞的封麵看了看寫在上麵的寄件人地址。 “別看了，那全是假的，我已經派人去了解情況了，這人還挺專業，檢舉信上的字寫得七扭八歪，地址姓名也全是假的，那些材料是列印的，一點線索沒有。誌偉你得好好想想了，再過兩年我就退休了，徹底告別政治舞台了，人走茶涼啊，我真懷疑你到底適不適合在企業當領導，做人光想著撈錢容易出事，也得想想仕途!” “您說得是，我覺得自己的確不太適合呆在企業，我想在政府機關謀個一官半職!”其實劉誌偉早就不想在企業幹了，錢他已經撈夠了，八輩子都花不完。年輕的時候就想著多弄些錢，現在歲數大了他想要些麵子了，還有自己公司的黑洞越來越大，他想幹脆留給下一任的能人補吧，再有一點劉誌偉覺得企業單位的領導在事業單位的領導麵前就像孫子，總覺得比人家低半截，這次的事也許還是個契機。 “真有這樣的想法?” “是啊，爸麻煩您幫我想想辦法，其他的我來做!”劉誌偉所謂的‘其他的’意思是說現金我來出。 “說得太遠了，你這次的事還沒完呢，在政府機關謀個一官半職確實要比在企業幹穩定，你們企業領導換得太勤，不過你可想好了，事業單位的領導輕易不出事，出了事就是大事，你小子可得給我小心著點!” “放心吧爸，我肯定不會給您丟臉!”其實劉誌偉說這話心裏還是有底的，他不再年輕了，需要點地位和麵子，錢他已經撈夠了，他想當官純粹是為了麵子，他想自己會是個好官的，可是有些問題必須解決掉以絕後患。 “你先走吧，一會人大還有個會要開，省裏的事我可以幫你壓下來，希望這人沒往別處郵這東西!” “爸，我的事麻煩您費心了，我先走了!” 劉誌偉一抽身出了辦公室，他冷笑了兩聲，心想王麗娜你個臭婊子是找死，之後他沒迴公司，直接讓司機把車開迴了家。 晚上看電視的時候不想發生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公安局、法院、檢察院還有市裏的領導分別給劉誌偉打來了電話，有幾個幹脆登門拜訪。劉誌偉氣得牙齒直打顫，那些局長、院長就是一個中心思想，事能壓下來，但是挺難辦，劉誌偉心想難辦個屁啊，就是他媽要錢唄!錢我有的是，別跟我裝出一副事態嚴重的樣子，其實這事劉誌偉心裏有數，沒什麽大不了的，真查下來往大了說頂多免了他的職，以他的影響因為這點事坐牢根本不可能。可是劉誌偉不想欠這些人的情，也想為自己以後的仕途做下些鋪墊，讓這些市裏的要人知道知道我劉誌偉是什麽實力…… 於是第二天劉誌偉從銀行取出三十萬元人民幣開著車在市裏送了一圈，之後林偉的幻想成了泡影，那些檢舉信全都石沉大海了。 二個月過去了，林偉覺得有些奇怪，難道自己那些檢舉信一封都沒起作用，或者是王麗娜的材料還不夠敏感?他正在分析情勢突然公司就傳出了劉誌偉要調走的消息，開始的時候林偉一陣欣喜，他以為是自己的檢舉信起作用了。可是後來聽說劉誌偉被調到市政府當了個挺有實權的官員，公司換了個新上任的年輕領導，這人挺有魄力剛一上任又是裁員又是競聘，這些事林偉並不擔心，他是靠技術吃飯的人，而且專業水準數一數二，公司裁員無論如何也裁不到他這來。劉誌偉走了之後林偉的心裏平靜了許多，自己的情敵不在眼前了他也就不覺得那麽痛苦了，更讓他高興的是自己還和王麗娜保持著性關係。 劉誌偉調走三個月後的一天王麗娜突然把林偉約了出來，“林偉，你得幫幫我!”王麗娜顯得很驚慌。 “怎麽了?” “昨天劉誌偉給我來了個電話，問我是不是檢舉他了，我哪敢檢舉他啊，可是他一口咬定是我，說是想和我談談，我沒敢去也沒承認!” “怎麽?他都走了還能把你怎麽樣?”想起這事林偉覺得有些對不住王麗娜。 “沒那麽簡單，你不知道，劉誌偉不是一般人!” “我知道他不是一般人，大老闆嗎!” “他不隻是大老闆，他是大哥，黑社會懂嗎?你幫我跟他解釋解釋，我沒檢舉他，我找出的那些材料你也看到了，全都裝起來交給他了……” 林偉看出了王麗娜有些語無倫次，他不明白王麗娜為什麽會怕成這樣，於是他拍了拍王麗娜的肩膀，“沒事的，你理智點，我怎麽跟他解釋啊?他知道咱們在一起肯定更生氣!” “林偉，我不想在這發展了，這個月底我就走，去別的城市!” “用不著吧!”林偉覺得王麗娜有些小題大做。 可是幾天之後他明白了王麗娜並沒有小題大做，那是個陰雨天，王麗娜在迴家的路上被人從後麵紮了幾刀，她清晰地聽那人說道：“對不起妹妹，誰讓你得罪我劉哥了!” 隻可惜這句話除了王麗娜沒人聽見，她倒在地上痛苦地抽搐著，眼淚不知不覺地流了下來，她有些後悔，卻又不知在後悔些什麽，王麗娜稱不上好人也不是壞人，在生命的最後一瞬她並不清楚自己的靈魂會飄向哪裏…… 王麗娜被人紮中了心髒，當場死亡，她的衣服被人撕開了，警察把這起案件定為強姦殺人，沒人知道兇手那麽做隻是個幌子，更沒人把這事聯想到劉誌偉身上…… 林偉知道了事態的嚴重性，可是他不敢告訴任何人，他又開始睡不著了，生怕劉誌偉會懷疑到自己，他就這麽惶惶不可終日地度過了一年的時光。林偉患上了嚴重的失眠，半夜三更隻能靠看書來保證自己的神經不致錯亂，專業上的書能看的他全都看了一遍。林偉的技術水平越來越高了，隻是神經越發的脆弱，手有時候會突然顫得很厲害。 一年過去了，他冷靜地想了想覺得王麗娜已經死了，事情不會有什麽破綻，他不再害怕了。可是對於王麗娜的死他始終懷著一種深深的負罪感，從某種意義上說王麗娜就是他害死的，這一年林偉開始大把大把的掉頭髮，他老了，以驚人的速度不可抑製地衰老著。 正文 21 可兒六歲的時候就上了小學，比幼兒園裏大多數的孩子要提前一年，每天放學之後她還會和李小帥玩在一起，還是會時常去幼兒園看望小青，李小帥和小青對可兒能夠提前上學羨慕極了，可惜他們沒可兒那麽聰明。 在這一年多的時間裏可兒的家庭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許慧霞以極快的速度賺到了大把的鈔票，可兒發現媽媽越來越漂亮了，打扮得花枝招展，她賣了原來的房子在附近買一間二室一廳的樓房。李小帥第一次去可兒的新家時驚訝得目瞪口呆，這比可兒家原來的房子大好多，而且裝修得很漂亮，李小帥看著那地板和29寸的電視機驚訝的說不出話來，最後他壓低了聲音問可兒，“你爸媽是不是販毒了?” “去你的，說什麽呢!”可兒有些生氣。 “你忘了我家旁邊的那個警察叔叔說過，販毒最掙錢!” “才沒有呢，我爸爸工作可努力了，他的頭髮都快掉光了，我總是給他梳頭，希望他的頭髮能長出來，可是不行!” “哪有那麽好的事啊?你會變魔術啊，頭髮哪能說長就長出來!”李小帥在笑話可兒。 “你別不信，告訴你一個秘密，別人都不知道，有時候事情真會跟我想得一樣，我們班的任小飛腿摔斷了，醫生說至少要躺四十天，我去看他的時候幫他捶了捶，當時還被醫生罵了，後來不到三個星期他就偷著下地走路了，醫生都嚇了一跳!”可兒很聰明，她已經察覺出自己和別的小朋友有些不一樣。 “你騙我可兒，腿都能治好頭髮算什麽，你明天讓你爸的頭髮長得比你媽還長我就信!” “哎呀，我不騙你，還有小青家的小狗要死了，我摸摸它就好了，可是我爸爸不行，真的不行!”可兒並不明白，她可以使那些嚐且純潔的生命得到祝福，就像小孩子小動物甚至還是賢妻良母時的許慧霞，可是魔鬼已經進駐到了林偉的體內，可兒的祝福是沒用的，對於那些被魔鬼占據了身心的人來說，能夠奏效的隻有詛咒。 “好吧，我就信你的，誰讓咱們是好朋友了!”李小帥一臉認真的表情，他一直為能有可兒這樣的朋友感到自豪，可兒是那麽的聰明美麗，她在李小帥的眼裏簡直就是公主。 可兒的小學時代異常忙碌，她奔波於書法班、美術班之間，芭蕾舞還獲了大獎，可兒是學校的文藝骨幹，老師都不知道這孩子到底朝哪個方向發展好，可兒真的太出眾了，班主任說可兒是她見過的最有潛力的孩子。 然而出眾的可兒並不快樂，快樂隻存在於點滴的兒時記憶當中，她上幼兒園的時候爸爸媽媽的關係要比現在融洽得多，她意識到媽媽爸爸之間出了一些問題，他們都在忙著各自的工作，想著各自的心事，不過他們都是那麽的愛可兒，這一點無論什麽力量都改變不了。 可兒正在以極快的速度茁壯成長，六年級的時候她已經出落成了一個明眸皓齒婷婷玉立的美麗少女了，很多男生開始給她寫情書，可兒對那些男生並不感興趣，她在心理上還是個小女孩，隻是覺得有些情書寫得挺有意思。 李小帥和可兒在同一所小學，隻是李小帥比她低一個年級，他成了可兒忠實的衛士，經常和那些纏著可兒的小男生打在一起，他的邏輯很簡單，可兒說了不喜歡那些給她寫情書的男生，所以他要把那些人全都清理幹淨，越少男生認識可兒越好。還好那些小學生打架時出手並不是太重，李小帥勝過n次也敗過n次，他在不斷的打鬥中倒也磨鍊出了堅強的意識和不錯的身手。李小帥學習不好，也無心學習，十一歲的他心裏想的隻有可兒，那應該可以說是愛的雛形。 可兒會把自己的心事都告訴李小帥，比如哪個男生又給她寫情書了，哪個女生特煩人了等等，這讓李小帥覺得可兒對他應該是有依賴感的，他要一直保護著可兒，不管會付出多大的代價。 如果除去那些會纏著自己的討厭小男生，可兒的小學時代簡直可以說是太完美了，然而就在可兒小學即將畢業的時候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正文 22 那是一個周日的下午，可兒一家剛從幹媽高美娟那兒迴來，可兒正忙著做作業，可是爸爸突然走過來抓住了她的胳膊，“女兒，救救我，有人要殺我，讓你媽媽救救我!”可兒看到爸爸臉色蒼白唿吸困難，他那渙散的瞳孔裏透露出惶恐的神情。 “爸爸你怎麽了?”可兒有些害怕。 “林偉，怎麽迴事?別嚇著孩子!”許慧霞看到林偉的樣子也有些緊張。 “別過來，你別過來……，你們都想害我，你要殺我!”林偉突然發出了歇斯底裏般的大叫，然後開始拚命地砸家裏的東西。 “爸爸……爸爸你怎麽了!”可兒嚇哭了，她想拉住林偉，可是爸爸的勁實在太大了，他就像是一隻受傷的野獸一樣瘋狂，很快屋裏變得一片狼籍。 許慧霞報了警，110沒帶林偉去派出所，而是把他送到了醫院，之後的三天可兒沒有見到爸爸，三天後的晚上許慧霞平靜地對女兒說：“你爸瘋了!”之後就沒事人兒一樣對著鏡子開始化妝了。 ‘你爸瘋了’可兒又讓媽媽的聲音在自己的腦袋裏重放了幾次才確定這句話的真正含義，可是爸爸怎麽會瘋呢?是什麽讓爸爸瘋了?可兒百思不得其解，她想問媽媽，可是看到許慧霞一臉專注地化著妝也就沒再說話。 可兒看著媽媽漂亮的臉蛋和時髦的打扮不禁有些好奇，這幾年的時光並沒給媽媽帶來絲毫的蒼老，隻是為她平添了幾分風韻。可是爸爸呢?在可兒的印象裏林偉這幾年幾乎沒有笑過，雖然買了大房子可是林偉還是固執地堅持一定要在廚房看書，而且每天都熬到深夜，狹小的空間讓他覺得多了一分安全感，想起爸爸可兒的眼淚不知不覺地滑了下來。 林偉終於瘋了，也可以說是解脫了。此時的他正穿著一身純白色的衣服被關在一所全封閉的精神病院裏，他一言不發可是臉上卻掛著微笑，他覺得這裏很安全，有好多很兇的大夫、有鐵欄杆、有捆住他的皮帶，這裏應該很安全了。 幾年來林偉幾乎沒睡過一宿安穩覺，夢裏總是浮出王麗娜那漂亮的臉蛋和完美的身軀，那個漂亮的生命就那麽殘酷地消失了，這件事林偉始終無法接受。 讓他無法接受的事情太多了，老婆的背叛，情人被劉誌偉害死，這些已經把林偉的腦袋弄亂了，他還怕事情一旦敗落劉誌偉也會殺了自己，這件事成了他最大的心理負擔，這些事情他無人傾訴，也無法傾訴。 長期的焦慮讓林偉的身心狀態每況愈下，他不僅僅是失眠，還時常會出現幻聽幻視的情況。林偉的突然瘋掉除了長期焦慮還有一個直接原因，那就是每個星期日高美娟會雷打不動地邀請林偉一家去做客，她太喜歡可兒了，這個天使一樣的女孩實在是太讓人憐愛了。開始的時候林偉總是以有事為由推脫不去，可是後來他變得越來越多慮，如果長期不露麵他怕劉誌偉會懷疑自己是故意在躲著他，於是林偉就去了。 這一去無形中極大地增加了林偉的精神負擔，和老婆還有情敵每周一次共進午餐這事本身就讓他難以接受，更重要的是劉誌偉是有能力奪去他生命的男人，如果他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一定不會饒了自己，林偉每天都在迴憶著幾年前的情景，猜想著劉誌偉是否會從往事中找到些許的破綻，最後林偉崩潰了…… 那是林偉在劉經理家吃的最後一頓午餐，劉誌偉對他說了句：“我發現你這兩年老得特快，是不是有什麽心事?” 言者無心聽者有意，這句話引發了林偉無盡的猜想，他想是不是劉誌偉發現什麽了?為什麽說自己有心事呢?如果他真的發現了會不會也找人弄死自己?與其這樣還不如來個魚死網破，想到這林偉無數次想站起來到廚房拿出菜刀剁了劉誌偉，可他轉念一想要是劉誌偉沒發現這一切隻是他的猜想怎麽辦呢? 林偉頭上直冒冷汗，他決心不能這麽過下去了，他不能害怕和自己老婆睡過覺的男人，這麽下去自己會死掉的，他要向劉誌偉攤牌，告訴他當年是自己告發了他，可是如果說了真話劉誌偉根本沒法原諒他，因為隻有他知道王麗娜的死和劉誌偉有關，殘忍的劉誌偉是不會放過自己的。 最後林偉做了一個驚人的決定，他決定剁了林偉，為王麗娜報復，也為自己這麽多年來的失眠討個說法，誰讓他睡自己老婆了，就在林偉已經決定動手的時候劉誌偉的命運發生了轉機。 他突然接了個電話，大概是有什麽急事穿上衣服就出去了，林偉並沒有幹過殺人這類的事，做這種事是需要做出極大的心理準備的，劉誌偉的電話把一切都攪亂了，包括林偉的腦子，於是林偉就瘋了，理所當然的瘋了…… 正文 23 可兒上了本市最好的中學，其中有媽媽的努力也有幹媽的努力，即使有兩個媽媽的關照可兒還是覺得少了爸爸的生活令她感到難過。開始的時候她很想爸爸，也曾經想讓媽媽帶她去看爸爸，可是都被許慧霞拒絕了，可兒覺得媽媽離自己越來越遠了，她不再給自己梳頭也不再和自己聊天，還好聰明的可兒早就學會了如何處理生活中的瑣事和控製煩躁的心情。 許慧霞總是早出晚歸，經常的喝醉，還會在半夜三更拿著電話聊個沒完，有時候以為可兒睡著了許慧霞的話會說得十分露骨，可兒突然覺得麵前這女人有些陌生。 一天許慧霞很隨意地對可兒說：“媽媽開了個公司，可能會更忙，你住校吧!” 可兒覺得有些吃驚，“什麽時候開的?” “有半年了!” “媽媽你怎麽沒告訴我?” 許慧霞瞪了可兒一眼，好像覺得女兒不該和媽媽這麽說話，之後她淡淡地說道：“我現在不是和你說了嗎!” “媽媽我不想住校，我不太適合集體生活。”可兒倒不是討厭其他同學，隻是純潔高貴與眾不同的可兒覺得和好多人吃在一起住在一起是件挺難受的事情，她想有屬於自己的空間。 “你還是去吧，媽媽沒時間照顧你。” “哦。”可兒隻是淡淡的‘哦’了一聲，她聽得出來媽媽的口氣不是商量而是命令。 就這樣可兒開始了她的住校生活，她住著四人一間的高級宿舍，許慧霞給可兒辦了張銀行卡，往裏麵匯了很多的錢，隻是不讓可兒迴家了，她真的太忙了，而且有時候家裏會有其他的男人來找她甚至在那裏過夜，有可兒在很不方便。 許慧霞並不覺得欠女兒什麽，她的父母小時候也沒怎麽管她，她的童年印象最深的就是刻骨銘心的貧窮，現在她給了女兒很多錢，也會給可兒留下不小的家業，她覺得女兒應該是很幸福了。 不過可兒並不幸福，剛剛十二歲她就開始了獨立生活，可兒雖然很聰明，可是難免會覺得不適應，其他住校的同學至少每周都能迴家呆上兩天，父母也會經常來看他們，他們的衣服都是家長幫著洗的，但是可兒不行，一切都得自己做，最長的一次有兩個多月沒迴家。 到了晚上可兒有時會莫名的哭泣，現在對她最關心的就是高美娟，有些同學甚至把她當成了可兒的親媽，高美娟時常給可兒拿來很多好吃的水果，禮拜天還會把可兒往自己家裏帶。 可是幹媽的到來總會使可兒不由自主地想到媽媽，那隻會使她的心情更加難受，可兒在幹媽麵前很乖，不怎麽說話隻是一味地聽著幹媽嘮叼。高美娟感覺到了可兒的變化，她也做出過努力，可是卻無法改變這種狀況，她畢竟不是可兒的親媽，她甚至算不上一個細心的女人，好吃的東西再加上隔三差五的讓可兒去自己家住兩天，類似這樣的舉動並不能添滿可兒的內心。 可兒想知道爸爸怎麽了?媽媽怎麽了?難道他們不愛自己了嗎?可是自己一直做得很好啊! 其實林偉是愛女兒的，隻是他已經瘋了，無力再愛了，在他混亂的意識裏偶爾會出現可兒的樣子，想到可兒他就會安靜下來，或者微笑或者流淚…… 許慧霞也是愛女兒的，隻是她在以自己的方式愛著可兒，以現金來代替一個母親應有的責任，她太忙了，忙事業忙男人，這也是沒辦法的，許慧霞認為沒錢就沒好的生活，有了錢才能讓女兒過上好日子，上得起好學校，在她的眼中充足的零用錢和一大筆家業是對女兒最大的愛。以前她沒有這些所以隻能在生活上對女兒報以無微不至的關懷，現在自己有了這樣的機會當然不會錯過，她知道世上的險惡也想讓女兒堅強一點，所以許慧霞依然我行我素地忙著，以自己認為最好的方式愛著可兒。 初二體檢的時候可兒已經長到一米六五了，她已經從小孩子變成一個漂亮的小姑娘了，成長總會帶來痛苦和煩惱。可兒來了例假，在室友們七手八腳的指揮下可兒才得以穿上條幹淨的褲子去上課，可兒很聰明，她覺得從室友那些模稜兩可的解釋中很難弄懂例假到底是怎麽迴事，於是她去圖書館學了一下午的婦科知識，徹底搞清了月經這碼事，於是可兒不再害怕了，她知道自己已經長大了，也不得不長大了。 生活的變故掩蓋不了可兒身上的光芒，她依然優秀依然出眾，隻是缺乏了安全感的可兒變得十分內向，不過她這樣的女孩無論多麽內外都會引起別人的注意。 老師喜歡這個成績長相同樣出眾的女孩，女同學都羨慕聰明漂亮的可兒，當然也會有人嫉妒，上了初中喜歡可兒的男生就更多了，初二的時候已經有些同學開始了所謂的早戀，可兒知道自己還小，還有她覺得生活得很壓抑根本沒有那個心思。 可兒的班級新換了一個音樂老師，是個剛剛畢業的男大學生，他從全班同學那一大群年輕鮮活的臉蛋中發現了楚楚動人的可兒，“那位同學，你叫什麽名字?” “我……我叫林可兒!” “好了林可兒，你來當咱們班的音樂課代表吧，唱首歌聽聽!” “老師我唱歌不好聽!”可兒在撒謊，她覺得自己已經夠引人注目了，她不喜歡被過度關注的感覺。 “不要緊，我可以教你!”音樂老師覺得可兒的聲音不錯。 “唱什麽?”可兒知道躲不過去於是她想趕快應付了事。 “隨便，什麽都可以，你們不是喜歡流行歌曲嗎?”音樂老師是個很開放的年輕人，他不想隻教同學們唱那些革命歌曲。 於是可兒唱了幾句大街上隨處都可以聽到的流行歌曲，老師聽得很陶醉，“林可兒，你沒好好唱，我聽得出來，你的嗓音很好聽，你是咱們班的音樂課代表了!”音樂老師高興地宣布了這個消息，不過可兒倒沒覺得有什麽值得高興的，越多人關注就越多人嫉妒，可兒感覺得到班裏有些女生的眼光不那麽友善，女孩子總是這樣，通常不太喜歡比自己漂亮的同類。 可兒的學校有著上千名的學生，有好學生自然也有壞學生，一些青春反叛的小混混已經開始拉幫結夥的搞些小團隊，在學校裏橫行霸道，以為把別人弄出一腦袋血就是無上的光榮。這些人通常都有女朋友，而且都是些比較漂亮的女生，那個年紀的女孩子覺得可以把別人弄一腦袋血的男生一定是出眾勇敢的，所以她們也就願意和那些小混混呆在一起。這些所謂的校園流氓早就發現了漂亮的可兒，隻是他們年紀尚小，還沒有進化成真正的流氓，對正兒八經的姑娘還不敢冒然來犯，也就隻能那麽躍躍欲試地垂涎著。 可兒十分看不慣那些整天惹事生非的男孩子，也不明白他們為什麽要毫無理由的大打出手，可兒還沒真正的愛上過誰，她隻想快些長大，快些學會應付所有的問題。 老師們一如既往的器重可兒，尤其是音樂老師，差不多每堂課都要求可兒唱一首歌，他十分喜愛這個模樣歌聲同樣完美的小女孩兒。 於是在可兒初三時候的開學典禮上音樂老師在台上給全校同學唱了一支歌，之後又微笑著當著全校同學的麵邀請可兒上台演唱。 可兒突然覺得很緊張，小時候的她喜歡表演也喜歡讓別人關注自己，可是長大了她的想法變了，可兒覺得讓自己如此這般地暴露在大庭廣眾之下並不是一件好事。可是音樂老師正在台上衝著自己微笑，同學們已經開始熱烈地鼓掌了，可兒沒法拒絕，於是她走上了舞台，台上耀眼的燈光刺激著可兒的眼睛，她突然覺得內心異常的平靜，可兒喜歡有光的地方，這給她一種好似天堂的感覺。 於是可兒飄渺靈動宛如天籟的歌聲響徹整個禮堂，可兒在輕唱，她的聲音飄進了每個人的耳朵，台下變得異常安靜，時間好像凝固了，可兒的歌唱得很短，一段過後她就匆匆地走下了舞台。音樂老師就站在可兒的身邊，他還沒有迴過神來，台下的同學好像著了魔一樣全都忘記了鼓掌，直到主持人走上舞台大家才從可兒的歌聲中醒來，於是禮堂裏響起了震耳欲聾的掌聲。 同學開始在台下竊竊私語，“唱得太好了!”“她剛才唱得什麽歌?”很多人甚至不知道可兒剛才唱了什麽，他們太投入了，仿佛被這天籟之音洗腦了，隻記得可兒的歌聲很好聽。 “不怎麽好聽!”“跑調了!”當然也有一些嫉妒可兒的女生違心地挑著毛病。 好多小混混在彼此咬著耳朵，“這女生是幾班的?以前沒發現啊!”“林可兒你都不知道，聽說她沒男朋友……” 於是問題出現了，更多的男生注意到了可兒，膽小的開始寫情書，膽大的幹脆直接過來表白，無恥的幹脆開始了死纏濫打，可兒在迴避著，用盡一切心機努力地迴避著這些男生。 可她是住校生，她無處可藏，自從開學典禮之後，可兒覺得到處充滿了異樣的眼光，有嫉妒的、愛慕的最讓可兒受不了的是那些討厭的小流氓露骨的眼神，他們總是沒有一點禮貌地盯著可兒看。 那些霸道的男生開始因為可兒打架了，他們不允許有其他男生圍著可兒轉。可兒並不清楚這些自己都不認識也不準備認識的人為什麽要為了自己打架，她也不想知道為什麽，隻是一味地迴避著。 可是有一個人她是迴避不了的，這人叫王力強，是三年級著名的小混混，最後他清除了可兒身邊所有明目張膽的男生，開始了自己放肆的追求。 課間休息王力強會闖進可兒班裏坐在她的旁邊，下課之後賴在可兒的身邊，他甚至敢很用力地拉住可兒的胳膊，然後放肆地看著她的眼睛微笑。 王力強的行動逐步升級，他經常輕撫可兒的頭髮，可兒一躲他就把手收迴去，等時機到了好再一次伸手。有幾次他試著摸了摸可兒的臉頰，換來得是可兒憤怒的眼神和激烈的反抗，王力強的脾氣並不好，他交過好幾個女朋友，沒人敢對他這樣，隻是他沒法對可兒生氣，這女生讓他如癡如醉。於是王力強隻好像隻癩蛤蟆一樣粘著可兒，粘得可兒覺得唿吸都困難，可兒的那些小室友甚至勸她幹脆跟王力強算了，找個那麽能打的男友挺有麵子的。 可兒不怎麽贊同室友們的觀點，最後她隻好把事情告訴了幹媽，在可兒的眼裏幹媽是個無所不能的女強人。事實證明她是對的，幹媽的確是個女強人，高美娟弄來三台轎車十幾個彪形大漢，她清楚現在的初中生已經不是單純的小孩子了，不對他們厲害點不行。 高美娟讓那十幾個三十幾歲的大老爺們把王力強生拉硬拽地弄到操場上塞進了汽車裏，這件事聲勢極大，差不多全校的學生都知道了林可兒有個‘黑社會’幹媽。 高美娟並沒怎麽打王力強，他畢竟是個孩子，隻是弄到個小屋裏把他嚇得半死，從這之後可兒的生活基本上平靜了，情書依然有，表白的也不少，隻是再沒人敢對可兒那麽無理了，可兒很聰明，她禮貌地拒絕了所有想要追求她的男生，並答應和他們做朋友，就這樣可兒差不多在每個班裏都有了‘朋友’。 正文 第二部：魔鬼降臨1 光陰似箭，即使是箭滑過耳邊也會發出‘嗖’的一聲，可是時間就那麽毫無聲息的飛快流淌著。 可兒又搬家了，她的新家是一所二百多平米的大房子，房子的麵積對於可兒來說是無關緊要的，她在家的時間並不長，18歲的可兒已經是一名大一的新生了，她就讀於一所北方著名的大學。其實以可兒的成績完全可以考上一所更好的學校，隻是她不想離開自己的家鄉，自從爸爸瘋掉之後可兒就再沒有過一刻的安全感，這是她的家鄉，有她的媽媽、幹媽、瘋掉的爸爸、同學、還有一幫姐妹。 可兒仰著頭走在雪地上，薄薄的積雪在可兒的腳下發出悅耳的‘吱吱’聲，仿佛被可兒踩到腳下都是一種幸福。冬天的陽光格外關照可兒年輕的臉龐，用自己僅有的一點熱量頑固地抵抗著嚴寒，試圖為可兒驅走所有的寒冷。 不知是陽光的原因還是可兒即將要見到爸爸的原因，她的心情很好，她想年輕就應該是快樂的，迴想起自己初中、高中的生活實在是太壓抑了，她把低調這個詞發揮到了極致：上課的時候從不迴答問題，除了初中的那次開學典禮再沒當眾露過臉，挑人最少的時候去食堂，走人最少的路，隻穿一身校服，即使這樣女生的妒忌和男生的愛慕依然紛至遝來。 現在可兒覺得自己已經是大人了，她不再害怕男生的追求和女生的嫉妒，生活本來就應該有愛有恨，再可愛的人也會有人討厭，再討厭的人也可能有人喜歡。可兒已經做好了愛的準備，她已經太久沒有愛過了，被愛的機會倒是有很多，隻不過自己年紀尚小全都理智地拒絕了。 女人是為愛而生的，愛情來得越晚就越熱烈，可兒覺得自己已經可以愛了，前提是遇到真正喜歡的人。她決定不再低調，可兒知道再低調也沒用，什麽都掩蓋不了自己的出眾，再說為什麽要掩蓋呢?自己正處在花一樣的年紀，上了大學的可兒決定把美麗發揮到極致，雖然還是新生但她已經是學校裏的名人了，她不再吝惜自己的歌聲，也讓同學們看過她跳舞，在這所幾萬人的大學中係花有好多，但校花隻有一個，當然是林可兒，有好多人認識可兒，隻是可兒不認識他們。 “早啊!”一個提著水壺頭型怪異的滑稽男生衝著可兒打了個招唿，可兒心想這人是誰啊?我都沒見過，不過這樣的情況她已經習慣了，有過太多男生裝成老友想跟她套近乎，“早!”可兒還是客氣地迴應了一句。 “出去啊美女!”又過來一個人高馬大的帥哥。 “嗯!”可兒心想這男生看著有些麵熟，但是想不起來了，所以也隻是應了一聲。 “可兒晚上去k歌啊，我要跟你比一比!”一個漂亮的姑娘在衝著可兒揮手，她叫王小楠是可兒的大學室友，可兒喜歡這個充滿朝氣的北京女孩，她不像別的女生那樣隻知道一味的嫉妒，可兒覺得王小楠就很漂亮，每個女孩子都有自己美麗的方式，幹麽非要分個高下。 “你還不行，把調唱準了再說吧!”可兒沖她點點頭想要離開。 “把你丫狂的，咱們比英文歌，我英文發音最準了!”王小楠跑過來摟著可兒的脖子想把她放倒。 “服了，別鬧我還有事!” “大禮拜天的不在寢室睡覺出去約會啊?林大美女戀愛了?” “才沒有，我可沒你那麽多戀人，我專一著呢!” “你少擠兌我，姐姐我容易嗎?那些男生不識貨，也不出點血就知道往我身上貼乎，不知道咋想地，啥玩意!” “你也學會東北話了!”可兒覺得王小楠的北京東北綜合版方言很有意思。 “這也用學，跟你丫熏就熏會了，去哪?用不用我陪你!” “啊……不用了，我自己去吧!”可兒猶豫了一下還是拒絕了，其實她是喜歡和王小楠呆在一起的，隻是去精神病院要坐很遠的車，再說她也不想讓別人知道爸爸的事。 “戀愛了!你肯定是約會去，哪天把男友領來讓姐妹們看看，照片也成!” “我要是戀愛了肯定告訴你，快放我走，你可真羅嗦!” “我不羅嗦成嗎?姐姐我頂多嫁一大款，也就是開寶馬坐奔馳的命了，妹妹你可是潛力無窮啊!你以後找一國際級的金融巨鱷，弄台私人飛機再買個小島……” “你又發神經!”可兒掙脫了王小楠的懷抱逃跑了。 “晚上k歌啊，我跟你拚了!”王小楠衝著可兒的背影使勁地喊道。 可兒跑得很起勁，在冬日的陽光裏她就像一隻歡快的小鹿。可兒是個精力旺盛的女孩兒，喜歡跑步、遊泳還時常和男生湊熱鬧打打籃球，後來泳她決定不遊了，起碼不會和同學一起去，那些男生總是或明或暗地看著可兒完美的身材發呆，這讓她覺得很不舒服，可兒沒王小楠那麽開放，男生不看她還不高興呢! 再後來可兒也不跟男生打籃球了，因為那些男生一看到可兒來了就拚命掙搶努力炫耀自己，用不了一會就弄出火藥味了，可兒並不想有人因為自己打架。 最後就隻剩下跑步了，知道可兒喜歡跑步好多男生爭著當陪跑，弄得可兒好不自在，最後幹脆把跑步時間從早晨挪到了晚上，對外慌稱自己放棄運動了。 沒多大一會可兒就跑到了校門口，“林可兒，你要去哪?” 單是這聲音就足已讓可兒臉紅心跳了，她轉過身看到了坐在紅色三菱跑車裏的劉海，“我去看爸爸!”可兒心想我怎麽把實說出來了，第一次見到劉海的時候可兒就覺得自己喜歡上他了。 “看爸爸?走吧，我送你去!”劉海從車窗裏伸出手來彈了彈菸灰，然後露出了燦爛的微笑。 “不用了，離這很遠的!” “上車!”劉海看上去有些不耐煩，他的口氣十分霸道，還沒等可兒同意他已經走下來幫可兒打開了車門。 可兒覺得劉海身上有股令她無法抗拒的魅力，她順從地坐上了劉海的跑車，車子發動了，速度很快就像劉海火爆的個性，開出好遠劉海才含糊地問了可兒一句，“去哪?” “要不你把我送到公共汽車站就好了，那兒挺偏僻的!” “你不是要去看爸爸嗎?偏僻?你爸不會是進監獄了吧?”劉海想和可兒開個玩笑。 “沒有，我爸在精神病醫院。”可兒把聲音壓得很低。 “啊?”劉海轉過頭看了眼可兒，良久才反應過來，“知道了，對不起，剛才和你開玩笑的!” “不要緊，你知道我要去的地方在哪嗎?” “知道，這城市包括周邊地區就沒我找不到的地方，以後這就是你的專車了，想去哪給我打電話，我的手機你知道吧!” “不知道!” “給你!”劉海遞給可兒一張名片，上麵寫著劉海——經理，“我開的一家小公司，其實都是我爸出錢弄的，我就是掛個名，順便跟著學點東西，有空的時候會過去看看!” “真有本事啊，這麽年輕就當經理了!” “有什麽本事啊，還不是借了老爸的光!”劉海的爸爸是遠近聞名的大老闆，許慧霞還曾經努力巴結過劉海的老爸，不過最後不知道什麽原因生意沒談成，劉海作為劉家唯一的公子和財產繼承人自然倍受關注。 “我爸住的醫院離這很遠的，出了市區路麵就不好了，你的車能行嗎?”劉海的跑車底盤很低，可兒害怕惡劣的路況會弄壞劉海的車子。 “你放心，壞了不讓你賠，到時候讓我爸再買一輛，正好這車我開膩了!”說完劉海一腳油門車子飛馳起來，他打開了音響，車子裏頓時響起了很high的重金屬音樂，於是可兒和劉海都沉默了。 劉海隨著音樂輕輕地搖晃著腦袋，他聽得很投入，迴味著昨天晚上的情景…… 聚會是在朋友家的別墅裏開的，有刺耳的音樂、漂亮風騷的美眉，還有辣喉的酒精和各種各樣的藥丸。那些藥丸有可以讓人徹夜搖擺的搖頭丸還有能讓漂亮美眉任由你擺布的春藥，就在昨天晚上劉海和一個朋友用一片微小的藥丸輪番奪去了一個十七歲少女的第一次。想到這劉海的臉上露出了邪惡的微笑，他沒覺得自己的行為有什麽不妥，反正那些女孩早晚要淪陷在男人手裏，自己和朋友雖然霸占了她起碼還會給些好處，比如現金和漂亮的衣服，要是讓那些小癟三弄到手沒準還得倒貼。 劉海轉過頭看了一眼他的新獵物，他發現可兒不敢直視自己的眼睛，劉海清楚可兒是喜歡自己的，這並不稀奇，幾乎所有的女孩對劉海都有好感，他稀奇的是自己竟然這麽快就喜歡上可兒了。漂亮美眉他見多了，隻是可兒很特別，她太完美了，劉海心想這是我有生以來最大的一個獵物，他甚至有些擔心自己會真的愛上可兒，他還年輕，有著各種各樣無窮無盡的欲望，也有著可以實現各種欲望的條件，他隻想玩耍不想被束縛住。 可兒是在一次校友聚會上認識劉海的，劉海比她高一個年級，在學校名氣很大。那天晚上他幾乎獲得了所有女生的青睞，可是劉海對她們並不怎麽感冒，他在那些美女叢中撥雲見日，理所當然的發現了可兒。於是劉海大大方方地坐到了可兒身邊，很紳士的為可兒倒上了飲料，後來聚會結束時還幫可兒叫車迴家，總之劉海給可兒的印象極好。 劉海是那種家庭環境特好的孩子，在同齡人當中稱得上是見多識廣，他即可以和來家裏做客的那些富商高幹們誇誇其談，也可以和自己那些三教九流的朋友說些不堪入耳的話題，在可兒麵前他當然表現得恰到好處。可兒幾乎被這個大男孩征服了，他有著漫畫人物一樣完美的麵孔，隻是他的臉色太蒼白了，眼神中總是不時閃現出邪惡，可兒覺得劉海和自己是完全不同的那類人，好奇心無形中增加了彼此的吸引力。 現在可兒就坐在劉海的車裏，她還是不敢直視劉海的眼睛，她喜歡同時也害怕這個擁有魔鬼般魅力的男孩子。 可兒覺得車內的音樂實在太刺耳了，她不喜歡這樣的音樂，那是有著地獄一樣內心世界的人才喜歡的音樂，“劉海，能小點聲嗎?” “啊?你說什麽?” “小點聲!”可兒幾乎是在吶喊，那音樂令可兒覺得煩躁不安，所以說話的聲音自然大了一些，突然音樂嘎然而止，突如其來的安靜讓可兒覺得有些尷尬。 “你不喜歡嗎?”劉海再一次轉過了頭，可兒覺得他看自己的眼神有些放肆，那目光總是長時間的在自己的臉上身上遊移。 “不喜歡，這音樂讓我緊張，你有其他類型的音樂嗎?” “沒有，除了搖滾就是重金屬，其實我不懂什麽音樂，隻是喜歡這種扯開嗓子玩命喊的感覺，路還很遠，沒有音樂很無聊的，要不咱們聊天吧!” “那你還是放音樂吧!”可兒迴絕得倒也幹脆，她覺得和劉海聊天會讓自己感到緊張。 劉海納悶地看了可兒一眼，心想死丫頭還挺有性格，先讓你狂幾天，看到手之後看我怎麽弄你，於是他再一次擰開了音樂，這一次聲音不大，於是兩個人借著不大的音樂聲恰當的沉默著。 “要我陪你進去嗎?”劉海的聲音打斷了可兒的思路。 “這麽快，你能找到這裏啊?”可兒覺得劉海是個很有能力的男生，精神病院的地址自己根本沒和他詳細說過，可是現在車子已經停在大門口了。 “當然，以為我吹牛啊?就沒我不知道的地方!” “要是著急你就先迴去吧，我可能會在裏麵多呆一會!” “不著急，我可以陪你進去!” “不方便的，謝謝你了!”可兒下了車和門衛打了聲招唿就進去了，自從上了高中以後可兒每個月都要偷著來看爸爸，這些許慧霞是不知道的，這裏的門衛和醫生都已經認識了這個漂亮的女孩。 可兒上了樓梯，醫院裏總是會傳出精神病人們撕心裂肺的叫喊聲，開始的時候可兒很害怕，現在她早已經習慣了，隻是一想到爸爸就生活在這樣的環境裏可兒就覺得傷心。 可兒已經想好了，等自己大學畢業找一份好工作就把爸爸接到家裏住，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媽媽根本無心照顧爸爸，確切地說許慧霞除了給錢連可兒都無暇顧及。 可兒輕輕地敲了敲李大夫辦公室的大門，“請進!”裏麵傳來了李大夫那渾厚的嗓音，他是林偉的主治醫生。 “叔叔我來看您了!”可兒微笑著坐到了李大夫對麵。 “這孩子真會說話，是看你爸來了吧?我負責的病人有好多，開始的時候家屬都經常過來，過一段時間就沒人來看他們了，很少有人像你一樣堅持了這麽長時間，我要是有你這麽個女兒就好了!” “您兒子也很優秀啊，不是上大學了嗎?” “他那叫什麽大學，二級學院都算不上，我這輩子辛辛苦苦掙的錢都搭他身上了，我那孩子也不爭氣，要是個好樣的我就把他介紹給你!” “李叔看您說的!”可兒有些不好意思，她在骨子裏始終是個靦腆的姑娘。 “怎麽樣孩子，大學生活還適應嗎?”李大夫很喜歡可兒這個漂亮又孝敬的女孩，對她的生活也十分關心。 “還行，一眨眼都下學期了，交了不少新朋友，我覺得大學生活挺豐富的!”其實隻要可兒願意她的生活隨時都可以變得豐富多彩，因為她本身就是個豐富多彩的女孩。 “走吧，不耽誤你時間了，帶你去看爸爸!”李大夫起身帶著可兒走向了林偉的病房。 “我爸爸最近怎麽樣?” “不錯，情緒一直很穩定，我已經給他減少藥量了，那些鎮靜藥吃多了沒什麽好處，其實你爸爸的病情能得到控製你也有很大的功勞，家人的看望對病人的心理會起很大作用，那些長期沒人看沒人管的病人狀態總是越來越糟!” “李叔，你說我爸爸還能好嗎?” “孩子叔叔也不瞞你，你爸爸已經病了這麽長時間了，要是剛發現苗頭的時候就及時治療，好了之後可能和正常人沒什麽兩樣，可是你爸進來的時候已經完全瘋了，他的神經已經受到了嚴重的刺激，恢復正常的可能性不大，而且病情容易反覆!” “以後有可能的話我想把他接出去和我一起住!” 李大夫看了眼可兒，“孩子，別嫌叔叔說話不好聽，你還年輕又這麽漂亮，帶著個瘋爸爸負擔太重了，再說你爸爸不是不能出去，以他現在的狀況如果不受到刺激是不會有什麽過激行為的，他很安靜，不會傷人也不會砸東西，隻是他的身邊離不開人，需要有人照顧，孩子你還在上學，以後又要工作，照顧他會耗費你太多精力的!” “李叔我說是等以後條件成熟了再把爸爸接出去，我可以僱人侍候他!” “你有這份孝心真是難得，到時候看情況再說吧，我可以幫你定期給爸爸做做檢查，要是病情反覆馬上把他接迴來，你先別想這些，安心學習吧，到了!”李大夫拿出鑰匙打開了鐵門，林偉被關在一個單間的病房裏，許慧霞雖然不怎麽來看林偉，可是在金錢上卻從來也沒吝惜過，林偉在這醫院裏差不多是最高級別的待遇了，單間外加專人護理，她覺得自己還是對得起林偉的。 “我先走了，還有個病人需要觀察，孩子你走的時候叫我一聲。”李大夫並沒有鎖門，沖可兒揮揮手就離開了，林偉的病情已經穩定了，再有李大夫對可兒也很放心。 “爸爸!”可兒坐到了林偉的床邊，她看著爸爸過早花白的頭髮覺得有些心疼。 “啊……”林偉隻是在喉嚨裏咕嚕了一聲，他是認識可兒的，也知道這是他女兒，隻是他已經很久不說話了，也不習慣說話，甚至想不清楚應該怎麽發音，林偉輕輕地撫摸著女兒的頭髮，又輕輕地拍了拍可兒的臉頰。 “爸爸你想我了嗎?”可兒撒嬌似地摟著林偉的肩膀。 “啊……”林偉沒說什麽，他對可兒每句話的迴答差不多都是在嗓子裏咕嚕一下，這沒有什麽實際意義，隻是代表他聽到了。 林偉用顫抖的雙手不停地輕撫著可兒的頭髮，漸漸的他露出了微笑，每次可兒來的時候他總是微笑，可是女兒要離開的時候林偉總是流眼淚，這是讓可兒最受不了的，不過沒辦法她總得離開。 “爸，你在這聽李大夫的話，等我畢業了就把你接出去!” 林偉渙散的眼神突然凝聚在了一起，他仿佛聽懂了女兒的話語，衝著可兒使勁地點了點頭。 林偉把目光重新放到了窗戶外麵，他很難長時間集中精力去聽一個人說話，即使這個人是可兒。 “爸，我給你洗頭吧，你有好多頭皮屑!”可兒出去打了一壺熱水，然後拿出臉盆試試了水溫，“爸，過來，我給你洗頭!”可兒挽起了袖子。 林偉緩慢地走了過去，在女兒麵前他總是異常的安靜，也很聽女兒的話，林偉緩緩地低下了頭，可兒把臉盆裏的溫水用雙手慢慢地撫在了爸爸的頭髮上，林偉享受地閉上了眼睛。 劉海坐在車裏不停的抽菸，突然他打開車門衝進了精神病院的大門，他是個急性子，覺得這麽等著沒什麽意思，再有他覺得精神病院應該是個挺刺激的地方，他想看看這麽多瘋子集中在一起會是個什麽效果。 “哎，幹什麽的?”門衛沒見過劉海，所以喊住了他。 “找人，我是病人家屬!” “你要看的病人住哪個房間，叫什麽名字?” “問這麽細幹什麽?我是可兒朋友!” 門衛看了眼劉海，其實他剛才看到了可兒是從劉海車裏下來的，再有他覺得那跑車應該挺貴，也就是說車子的主人應該挺牛x，也就沒攔著，擺擺手讓劉海進去了。 劉海剛走了兩步樓上突然傳來一陣病人的喊叫聲，劉海心裏有些打怵，不過這倒也增加了他的好奇心，劉海不明白一個精神病怎麽能生出可兒這麽完美的女兒，他想看看可兒的爸爸是不是個瘋帥哥，於是劉海三步並做兩步向樓上走去。 劉海並不知道可兒的爸爸住在哪個病房，也不清楚可兒會不會願意讓自己看到她的瘋爸爸，所以他並沒有給可兒打手機，隻是一個人在走廊裏漫不經心地走來走去，在三樓的高級病房裏劉海看到那些封閉著的房門有一間是打開的，有陽光從裏麵射出來，於是他輕輕地走了過去，不出所料，可兒正在給一個男人洗頭，他看不清那男人的樣子，隻知道他的頭髮一半黑一半白，劉海覺得可兒洗頭的樣子都是那麽迷人，他沒說話，就那麽靜靜地看著可兒。 可兒很專注地給爸爸洗著頭髮，並沒有發現門外站著的劉海，林偉很享受地閉著眼睛，過了良久可兒覺得差不多了就給爸爸擦幹了頭髮，然後輕輕地按摩著林偉的頭部，可兒覺得自己的行為可能對爸爸的病情多少會有些幫忙，林偉閉著眼睛臉上帶著微笑就那麽享受著女兒的按摩。 “真孝順啊?什麽時候也給我洗次頭吧?”劉海雙手插兜擺了個自認為最瀟灑的姿勢站在了門口，他的嘴角浮起了迷人的微笑，眸子裏呈現出深情的眼神，他知道自己迷人的微笑和深情的眼神可以迷惑任何一個女孩，可是卻不知道他的眼神迷惑不了已經瘋掉的林偉…… “你怎麽上來了?”可兒有些不好意思，她的雙手停下了，林偉也隨著劉海的聲音轉過了頭。 劉海很大方地看著林偉的眼睛，他並沒有取笑林偉的意思，也沒表現出絲毫的不自然，他很恭敬地沖林偉點了點頭，說了句：“伯父你好，我是可兒的朋友!” 他的這個舉動很自然的就博得了可兒的好感，劉海看上去並沒有瞧不起林偉的意思，反之對他表現得十分尊敬和友好。 林偉怔怔地注視著劉海的眼睛，他看到了那笑容中的偽善，也感覺到了他眼神中的邪惡，這是個迷人的男孩，卻帶著和可兒截然相反的魔鬼般的魅力，劉海的眼神讓林偉想到了多年前的劉誌偉，他轉過來頭看了眼可兒，發現女兒麵頰通紅微低著腦袋。 林偉不喜歡這個人，劉海讓他感到了極度的不安全，他雖然沒有和正常人一樣清醒的神智卻有著比正常人更加敏銳的直覺，他覺得女兒和劉海在一起很危險。 於是林偉暴怒了，可兒是這個世界上他最關心的人，也是他最愛的人，他可以為之付出一切，林偉瞪著通紅的眼睛看著劉海，劉海並沒有意識到林偉有什麽不妥，依然對他報以淡淡的微笑，“啊……，啊……，你想害我女兒……” 林偉突然大聲喊了這麽一句，然後拚命地跑向了劉海，他一向子就撲倒了劉海，用雙手掐著他的脖子，林偉的牙齒深深地鉗入了劉海的胳膊，“放開，來人啊!”劉海被林偉的舉動嚇傻了，他沒想到這個剛才還那麽安靜的男人會突然變得如此可怕。 可兒呆呆地愣在原地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他沒想到爸爸會傷害別人，林偉剛剛入院的時候也有一些親友來看過他，林偉都表現得很安靜，現在他的病情已經好多了，可兒不明白是什麽讓爸爸突然變得如此暴躁，她已經好久沒聽過林偉說整句的話了，可兒甚至懷疑剛才的那句‘你想害我女兒’是不是從林偉嘴裏發出來的。 李大夫和兩個年輕的男護士適時出麵製止了這場意外，精神病院裏經常發生此類的突發事件，所以那些醫生護士的反應倒也迅速，他們花了好大力氣才把林偉捆在了床上，李大夫看林偉的情緒太過激動，給他打了針鎮靜劑，最後把林偉的嘴都堵上了。 可兒看著被捆在床上在藥力的確作用下漸漸安靜的爸爸流下了傷心的眼淚，“李叔，我爸爸怎麽了?” “怎麽了?”李大夫喘著粗氣，看樣子有些不高興，“我還想問你們呢?你爸已經差不多有兩年沒這樣了，他這麽一鬧病情沒準又得反覆，你是不是讓他受什麽刺激了!”李大夫把目光轉向了劉海。 劉海正驚魂未定地看著自己的胳膊，還好冬天衣服夠厚，不然肯定得被咬掉一塊肉，他又摸了摸被林偉掐得通紅的脖子，嘀咕了一句：“跟他媽瘋狗一樣!” “不許你這麽說我爸爸!誰叫你上來了!”可兒用含著淚水的眼睛看著劉海，這次可兒看得劉海低下了頭，她最受不了別人這麽說自己的爸爸。 “他是病人，你和病人較什麽勁啊?林偉的病情一直很穩定，你不惹他怎麽會這樣呢!”李大夫注視著劉海，他覺得也許是這個陌生的麵孔以某了方式刺激了林偉。 “怎麽都衝著我來啊?我怎麽了，我老老實實的在門口站著，又客客氣氣的和他打了聲招唿，我哪錯了!”劉海的情緒也很激動，他從沒受過這種窩囊氣，劉海是個不好惹的年輕人，招惹過他的人都或多或少的付出了代價。 “行了，別在這嚷了，都出去!病人現在需要安靜，可兒你先迴去吧，改天再來，下次別讓你爸見到陌生人!”李大夫把可兒和劉海趕了出去，然後把林偉病房的大鐵門鎖上就離開了。 可兒沒理劉海一甩頭快步下了樓梯，出了精神病院的大門劉海才追上她，“你怎麽了?” “沒怎麽，我自己迴去!”可兒剛想甩了劉海卻被他抓住了胳膊，“幹什麽?”可兒的眼圈又紅了，一來為爸爸的事情感到難過，二來她覺得劉海太不體貼了，他不應該那麽說自己的爸爸。 看著可兒的眼睛劉海突然覺得心跳加速，美女他見多了，就算看到裸體美女他的心跳也從沒像今天來得這麽迅猛，劉海醞釀了一下然後壓低聲音說：“我送你迴去!”他嘆了一口氣，然後用無奈的眼神看著可兒，這眼神對劉海來說已經算是一種最大限度的妥協了，他從沒在哪個女孩麵前低過頭。 “真的不用了，我自己坐車迴去，謝謝你送我過來!”可兒的語氣平靜但卻堅決。 劉海放開了可兒的胳膊，看著可兒漸行漸遠的背影劉海心中充滿了矛盾，他不想在可兒麵前低頭，他還從來沒有求過哪個女孩，以前有幾個女孩跪在他麵前劉海都沒有心軟，毅然決然地甩了她們。劉海心想我這是怎麽了?他不想讓可兒自己迴去，也不想讓可兒難過，他清楚自己剛才的話讓可兒傷心了，可是自己已經做出了讓步這女孩還想怎麽樣呢? 此時可兒低著頭緩緩地向前走著，她迴憶著剛才發生的一幕，劉海不應該那麽說自己的爸爸，可是這事也不全怪他，爸爸對人家又掐又咬，弄得劉海胳膊青了脖子也紅了，這麽遠的路劉海畢竟送她過來了，可兒心裏也很難過，她想如果劉海態度再誠懇一點自己是會跟他迴去的。 “林可兒，你等會!”劉海再一次追了上過來，他對自己都有些失望了，覺得這種行為有悖於自己一向高傲的作風，可是沒辦法，他就是想這麽做。 可兒背對著劉海偷偷地笑了，旋即她收攏了笑容板著麵孔轉過了身子，“還有什麽事嗎?” “剛才的事算我不對?我不應該那麽說你爸爸，我被他嚇了一跳，對不起，上車吧!”劉海跑過去給可兒打開了車門。 這次可兒並沒有拒絕，邁開步子坐上了劉海的跑車，劉海一踩油門車子再一次在公路上飛馳了起來，可兒轉過頭看著車窗外迅速劃過的景物，輕聲說了句：“其實我不該那麽對你的，胳膊還疼嗎?” “沒事，過兩天就好了!”劉海心想怎麽不疼，剛才你爸掐得我現在還噁心呢，死丫頭今天的事我早晚得找迴來。 “對不起，替我爸爸向你道歉!” “我沒那麽小氣，你不說我都忘了!” “其實該生氣的應該是你，我說的話別放在心上!” “剛才你說什麽了?我又忘了!”劉海轉過頭頑皮地看著可兒，“晚上請你吃飯吧!” “不用了，今天真的謝謝你，改天我請你吧!” “好，那就今天請吧，省得我老惦記!” “今天不行!” “晚上有安排嗎?” “和同學k歌!” “那就帶我一個吧，我做東，說不定你們同學還有認識我的!” “認識你的多了，就是不知道你認不認識他們!” “我有那麽出名嗎?” “當然，劉大公子可是全校聞名!” “那咱們算是郎才女貌了?” “我可不敢說自己有多漂亮，你呢倒是挺有財富，不知道是不是才子啊?” “你要是不敢說自己漂亮那你也太虛偽了，校花的名聲我早就如雷貫耳了，至於我有沒有才就不重要了，有錢就行唄，所謂的天賦和才華如果不能轉化成現金那就是垃圾，沒素質沒才幹如果能賺到錢那也是一種天賦，大學生有多少找不到工作的，民工照樣有混成老闆的!” “你的觀點倒挺新鮮，錢真的有那麽重要嗎?” “你不是窮人所以感覺不到，這世上有百分之九十的人為了錢可以做任何事!” “你也是那種人嗎?”可兒轉過頭很認真地看著劉海。 “難道你不是那種人嗎?”劉海也轉過頭很認真地看著可兒。 “我當然不是，為了錢你可以殺人嗎?” “殺多少?” “算了，咱們不在一個精神層麵!”可兒對劉海抱以一個淡淡的微笑，笑得劉海神魂顛倒。 “大哥，開車麻煩看著點路!” 可兒的話讓劉海有些不好意思，剛才他光顧著欣賞可兒的微笑了，自己的眼睛離開路麵已經有一段時間了，這麽開車是對自己和他人生命安全的極度不負責任，“嗯，你爸爸是怎麽瘋的?”劉海想找個話題緩和一下尷尬，可是顯然這個話題想得不怎麽好! “不知道，搞不清楚!” “你小時候他就那樣嗎?”劉海心想既然問了幹脆就問到底，充分滿足自己的好奇心。 “不是。”可兒停頓了一下，最後她還是決定和劉海說點什麽，人們在對待傷心往事時往往要麽選擇不說要麽就傾訴到底，“爸爸是在我小學六年級的時候突然瘋掉的……” “知道原因嗎?” 可兒嘆了口氣，“不知道，記得很小的時候我們家特窮，不過挺幸福的，一家人在一起有說有笑的，他們對我也特好，後來爸爸找到工作就變得很忙了，再後來媽媽也出去工作了，從那之後問題就出現了。那時候我雖然年紀還小但是感覺得到父母的關係突然就疏遠了，爸爸每天都不怎麽睡覺，他有失眠的毛病，媽媽也不再關心他，我六年級的時候爸爸突然就發作了，當時我嚇壞了，現在一想起那段日子都覺得可怕!” 劉海很聰明，雖然還是個學生可是受家庭環境的薰陶對社會上的種種卑鄙勾當早已心知肚明，他故意漫不經心地問可兒，“你媽媽工作之後和你爸的關係就冷淡了?” “我也說不好，應該是吧?” “你媽比你爸掙得多吧?” “對，她可能掙錢了，你怎麽知道?” “你媽做什麽工作的?” “以前是公關，現在自己開公司了!” “找到工作之後你媽媽是不是應酬特多，也不怎麽顧家了?” “對啊，你還挺了解的!” “當然，女強人都是那個樣子，你媽媽挺漂亮的吧?一看你就知道了!” “我媽媽啊，她又年輕又漂亮，四十多歲的人也就是三十歲的模樣!” “哦，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麽了陰陽怪氣的?” “可兒你還小別問那麽多了，晚上說定了，咱們一起去唱歌!” “去你的，晚上給你打電話!” 劉海沉默了，他是個習慣了夜生活的人，和正常人有著截然不同的生物鍾，時間已經接近中午，劉海有些睏倦了，他在不知不覺中加大了油門，心想應該早點迴去多爭取些睡覺時間，晚上好好表現，爭取一次就搞定林可兒，想到這劉海有些興奮，車速超過了180km\h。 正文 2 可兒和劉海在學校門口分開了，劉海開車迴家睡覺，他基本上是不用上課的，這小子很會來事，老師幾乎都被他擺平了，個個都買他的帳，學分的事一點問題沒有，考試的時候他也總能想到辦法順利過關，劉海的大學生活基本上就是泡馬子交朋友混文憑。 可兒剛推開寢室的門就被王小楠和李婷給摁床上了，她倆哇哇大叫了好半天李婷才衝著可兒說：“死丫頭你從實招來，是不是戀愛了?” “我?沒有啊!” “你丫不交待腿打折，剛才李婷從窗戶裏看到劉海的跑車了，你是從上麵下來的?說!這麽半天去哪了?是不是開房去了?”王小楠的口氣就好像可兒搶了她的男朋友。 可兒被王小楠問得有些不好意思，“哪有啊?以為誰都像你一樣啊?他送我看爸爸去了!” “你又擠兌我，我容易嗎我?什麽叫以為誰都像我一樣啊?我才和幾個男生開過房啊?”王小楠掩麵做痛哭狀。 “好了我不說了!”可兒對這兩個死黨一點辦法也沒有。 李婷搶過了王小楠的位置，壓在了可兒的身上，“看爸爸?王小楠想陪你去你怎麽不讓?難道你和劉海都發展到拜見雙方父母的程度了?太快了吧?我們全校姐妹的希望就讓你這麽給毀了，小楠說句話，怎麽辦?” “打!”說罷王小楠也沖了上來。 “等一下，今天晚上k歌都誰去?我有重要事情宣布!” 王小楠納悶地看著可兒的臉，“你別想分散我們的注意力，今天這頓打你是逃不過去了，晚上有我、李婷，李婷男朋友、我未來男朋友，還有部長和酸菜，這倆人裝得挺清高其實專愛往美女堆裏鑽，加上你一共九個人!” “啊?不對吧?李婷和她的男朋友，部長和酸菜，還有你和你未來的男朋友，再加上我，這才七個人啊?” “我領三個男生去，他們三個都有可能成為我的男朋友，看看誰表現好，要是都不錯也有可能一腳踏三船，比較溫柔的那個滿足感情上的需要，比較強壯的那個滿足生理上的需要，比較有錢的那個充當免費飯卡!” 可兒躺在床上看著王小楠無奈地搖了搖頭，她知道其實王小楠是個重感情的女生，每次和男朋友分手都傷心得要死，就是嘴硬，非得說得不在乎，這次又弄仨男人真不知道她那腦袋在想些什麽，“我現在鄭重宣布一件事，我和劉海不是戀人關係，而且今天晚上咱們是十個人，劉海也去!” “啊!啊!”王小楠怪叫了兩聲從床上蹦到了地下，然後欣喜若狂地看著李婷，“姐們咱們怎麽辦?” “那還用說!搶過來唄!你看我頭型怎麽樣?要不要弄個離子燙!”李婷很誇張地對著鏡子照了起來。 “你看我臉上是不是有黑頭了，要不是來個麵膜?衣服!衣服太重要了，要不咱們上街瘋狂採購吧!”王小楠更誇張，她已經開始數錢了。 兩個人拾掇了良久，可兒覺得這倆姐妹十分搞笑，最後李婷和王小楠雙雙照了照鏡子又看了看可兒，“小楠啊!”李婷顯得有氣無力。 “哎，婷婷啊，咱們命苦啊，即生兒何生楠啊?要沒可兒我就是校花了，你也能殺進三甲!” “我說王小楠，你別亂用典故，什麽叫即生兒何生楠，我聽著別扭!”三個女孩都是英語係，所以王小楠的典故用得不怎麽地道。 “婷婷，人家長得那麽漂亮還不讓別人說，咱們的命怎麽這麽苦啊?”王小楠再一次做痛哭狀。 “可不是，人家可兒在屋裏的時候我都不敢照鏡子!全校女生心目中的白馬王子就這麽被她給弄到手了，咱們再打扮有什麽用啊?你看看人家都沒弄頭髮!” “而且沒有用麵膜的習慣!”王小楠也跟著附和。 “還不化妝!” “也沒紋眉!” “也沒紋眼線!” “也沒漂染全唇!” “也沒燙頭!” “也沒隆鼻!” “也沒豐胸!” “也沒植皮!” “也沒換腎!” “你們兩個怎麽越說越嚇人啊?”可兒實在受不了兩個姐妹另類的恭維! “你看人家都不愛聽了，天天說人家漂亮人家能愛聽嗎?要是有人說可兒醜她肯定愛聽!”王小楠傷感地看著李婷。 “算了，我也不燙頭了，你也別弄麵膜了，咱倆加一塊也趕不上可兒一半啊，認命吧，咱們就是綠葉，存在的意義就是要讓可兒顯得更漂亮，咱們好事做到底吧，一會我把頭髮剃禿了，你再抹一臉灰……” “你們兩個沒完了!”可兒打斷了李婷，這兩個人總是合起來拿自己開心，“別自卑了，王小楠你晚上不是要和我pk嗎?” “再說吧，首先你外形上就占優勢了，跟你pk不劃算!” 晚上六點鍾可兒的手機突然響了，上麵顯示著一個陌生的號碼，可兒是那種有著無數狂熱男fans的女孩，這就註定了她接過無數個騷擾電話，可兒看了看手機，是個很牛x的號碼，11位的號碼由四個不同的數字組合而成，有好多6和8，想了一會可兒還是接了起來，“你好!” “怎麽這麽久才接電話?” “哦，是你啊，號碼不太熟!”可兒聽得出來那是劉海的聲音。 “今天上午不是剛給你名片嗎?看來你心裏還是沒有我，吃飯了嗎?” “還沒，準備馬上去吃!” “別去了，我請你!” “不行，我都和同屋的姐妹說好了一塊去吃火鍋!” “吃什麽火鍋啊?叫上她們還有今天晚上所有的人，我請客，咱們先吃飯再唱歌!” “不用了，不好吧!” “什麽不好，快點啊，六點半把人備齊了，我開車在校門口等你，你要是不去我砸你寢室玻璃!”說完劉海掛了電話。 可兒心想這男生真夠霸道的，但是她並不反感劉海這種霸道的性格，大多數女人習慣被男人控製，當然對方最好是一個有實力有魅力而且比自己更強的男人，可兒看了眼正在妝梳台前拚命拾掇的兩個姐妹，然後說大聲說道：“劉海讓咱們一幹人等六點半準時在校門口集合，他做東請吃飯!” “這麽急啊?快，小楠你讓開，我再補兩下眼線就劃完了!” “行了，這麽半天光可著你了，你都有男朋友了還劃什麽啊?我打扮一下沒準劉公子就看上我了，你快去給那幫男的打電話，都交給你了啊!”說完王小楠霸占了妝梳台。 於是李婷跑到電話前一頓狂按，之後以極快的語速說道：“六點半校門口集合，不到就不帶你了!”然後又是一頓狂按，“六點半校門口集合，不到就不帶你了!”重複了n次之後她放下電話再一次殺到了妝梳台前。 對於化妝中的女人來說時光總是飛快的，當牆上石英鍾的指針指向六點二十的時候三個女孩才以近乎光的速度穿上衣服向校門口奔去，當她們到達校門口的時候幾個男生早已經候在那裏了，這些人有幾個彼此還不認識，於是王小楠給他們做了極為籠統的介紹，“這是我朋友、這是我同學、這是我同學、這是我朋友!”反正在大學裏大家不是同學就是朋友，這樣也好誰都搞不清彼此的關係。 這幾個男生當中除了王小楠新帶來的三個人可兒都見過，酸菜的穿著依舊那麽老土，深色褲子配校服，他是學校裏所謂的文人墨客，沒事好寫個文章，隻是能發表的甚少，就是發表了也僅僅局限於校園內，這人迂腐的很，不過對可兒倒是一向鍾愛有佳，他推了推了眼鏡緩步來到了可兒身邊，抬高聲音說道：“可兒，我為你寫了首詩!” “呸!我說酸菜你可真酸!這種話你也好意思說?聽你那口氣好像是給可兒買了輛寶馬，別聽他的可兒，迴去姐姐給你寫兩首!”王小楠對酸菜一向是侮辱有餘包容不足，她的挖苦把大家都逗笑了。 “可兒他給你寫首詩一會我給你唱首歌!”部長說話了，他是可兒的同學，也是學生會什麽部的一個副部長，他的官銜和用途可兒一直搞不清楚。 “你們這些男人就知道圍著可兒轉，太過分了!” 李婷話音沒落劉海的跑車卷著地上的積雪停在了他們麵前，他穿著筆挺的西裝，外麵套一件黑色長風衣，高挑的身材讓他顯得十分瀟灑，“各位好啊，我叫劉海是可兒的朋友!” “劉海，不認識我了!”部長想和劉海套近乎。 “哦，咱們見過麵，你是學生會的對吧?” “上次咱們隻是混個臉熟，今天算是正式認識了，我叫姚啟民!”部長走過去用雙手親切的和劉海握了握，這個舉動有些過於正式了，不適合他們這種朝氣蓬勃的年輕人，連酸菜都覺得部長這迴有點酸了。 “人齊了吧?”劉海看了眼可兒。 “都來了!”可兒沖劉海微微一笑。 劉海走過去給可兒打開了車門，他的跑車隻能坐兩個人，剩下的人打了兩輛計程車尾隨，他們本想擠在一輛車裏，可是司機說後備箱裏不能放人所以隻好作罷。劉海的車開得實在太快了，那兩輛計程車連尾氣都沒看見就被劉海給甩了。 劉海拉著可兒到了本市一家五星級酒店，對於還沒到手的女孩劉海總是表現得異常大方，他堅信沒有哪個女人不好麵子，不喜歡男人為她做足排場，劉海很紳士地給可兒打開了車門，“下車吧小公主!” “咱們在這裏吃飯嗎?”可兒覺得有些太奢侈也太浪費了，這種飯店對於普通的大學生來說隻是在傳說中出現過，幾個人隨便找個火鍋店不也同樣很開心嗎? “不喜歡嗎?” “沒必要吧，咱們一共十個人，太浪費了!” “什麽浪不浪費的，開心就行，那八個人呢?” “你還好意思說，都被甩了，你開車也太猛了，紅燈都敢闖!” “我爸跟交警大隊隊長特熟，不怕他們扣分，走吧咱們進去等!” 劉海要了間包房，這包房相對於十個人來說還是顯得很大，他為可兒拉出了椅子，倒上茶水，然後又把菜譜遞給了可兒，服務生站在一邊有些不知所措，心想該我做的都讓你給做了。 可兒沒看菜譜，她抬起頭看了眼劉海，“我說他們找得到這嗎?” “不好意思，差點把他們忘了，我事先沒和他們說要來這，你給他們打個電話吧!” 此時王小楠、李婷、部長和酸菜所乘的計程車正在等紅燈，他們後邊的計程車裏坐著李婷的男朋友和也許即將成為王小楠男朋友的三個男生，李婷說話了，“小楠，你那仨男人都挺俗的，沒什麽性格，長相也不出奇!” “我現在眼光可沒你那麽高，有個男人愛就行啊!” “我認為感情應該寧缺勿濫!”酸菜發言了。 “少廢話，我認為你應該下車迴去寫詩!”王小楠就愛擠兌酸菜。 “會的，聚會結束後我就寫，我得體驗生活，不然沒靈感!”酸菜也不示弱。 “我說你寫那玩意又發表不了，寫個什麽勁啊?” “王小楠你這麽說話就沒水平了，你能因為自己不是校花就不化妝了嗎?能因為成不了愛因斯坦就不上大學了嗎?能因為做不成比爾.蓋茨就不工作掙錢了嗎?部長你能因為當不上美國總統就辭去在學生會的職務嗎……” “我說酸菜你是不是瘋了?王小楠損你你說我幹什麽?”部長這種官僚主義的人和酸菜這種自視清高的文人向來不對付。 “我就是打個比方，我的意思是說我也不能因為作品發表不了就放棄寫作啊?無法成功不是放棄努力的藉口……” “哥幾個咱們去哪啊?”司機師傅說話了。 “哎喲，師傅前麵那跑車上哪去了?”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部長這才發現跟丟了! “我哪跟得上他啊，綠燈沖黃燈搶紅燈闖!” “完了，同學們咱們跟丟了，我中午就沒吃飯，現在餓得半死!”部長摸了摸肚子。 “瞧你那點覺悟，劉海今天打扮得夠帥的啊?”王小楠色眯眯地看著李婷，好像她就是劉海。 “快給可兒打電話!”酸菜擠了擠坐在自己旁邊的王小楠。 “你少占我便宜!”王小楠瞪了酸菜一眼然後拿出了手機，“喂，可兒你在哪啊……什麽?我們也去那嗎?那不是五星級嗎?209包房對吧?好了，一會見!師傅直走左拐就到了!” 五分鍾之後兩輛計程車停在了酒店門口，八個人看著富麗堂皇的酒店有些猶豫，酸菜正抬頭在那數酒店的樓層數，數到一半他又低下頭看了眼王小楠，“是這嗎?你沒聽錯吧?” “錯不了，不敢進啊?真沒見過世麵，我帶頭!”說完王小楠領著大家氣勢洶洶地殺進了酒店，幾個人在服務員的帶領下很快便順便的來到了209包房。 “哥們你那跑車也太快了，我們連影都沒看著!”部長一屁股坐在了劉海旁邊。 “我那算什麽跑車啊，就是開著玩的，我爸說畢業了給我買輛保時捷!” “那可一定要帶著我兜風啊!” “你也不是女的帶你兜風什麽勁啊!”部長的言語酸菜實在聽不下去了。 “兜風非得帶女的嗎?”部長也來了脾氣。 “你倆別掐了，可兒你們來得這麽早是不是有什麽悄悄話要說啊?沒說完我們可以迴避!”王小楠頑皮地看著劉海和可兒。 劉海掏出根香菸很瀟灑地點燃了，他的餘光早就把王小楠和李婷看了個通透，劉海覺得王小楠長得挺可愛，隻是和可兒比起來就相形見拙了，李婷雖然長相併不出眾，不過倒是個有魅力的女孩，看上去十分健美，身材極好。 劉海彈了彈了菸灰然後把菜譜放到了桌子的另一側，“二位小姐點菜吧，可兒看了半天一樣都沒叫，要等你們來了再說!” 李婷和王小楠緊挨在一起，她倆拿著菜譜翻了半天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菜譜上畫的那些菜餚個個精美，價格也貴得出奇，再有就是菜譜中沒有一道菜是她倆熟悉的，兩個人翻了半天又把菜譜遞給了酸菜。 酸菜倒沒客氣，隨便翻了兩下就把菜譜放下了，“服務員你這菜譜我也看不懂，給我來個酸菜吧，怎麽做都行!” “你可真沒出息，難怪別人管你叫酸菜!”部長搶過了菜譜，他裝腔作勢地看了好半天，“啊，你們這有什麽特色菜?” “特色菜?”服務員有些好奇地看著部長，“我們這的大廚在國內很有名的，好多菜都很拿手!” “好，那來個黃雀穿樹林!” “什麽?對不起這菜好像不能做!” “怎麽可能呢?就是雞蛋炒韭菜嗎!我還以為大飯店都用學名!”部長的表情有些鄙視，好像覺得這服務員沒什麽學問。 “群龍戲珠這菜廚師做得怎麽樣?”部長有些賣弄。 “對不起先生，這菜我也沒聽過!” “豬肉燉粉條嗎?這也不知道?” 服務員不知道部長是不是故意拿自己開涮，他想笑又不能笑，“先生您還是說那些菜的俗名吧?” “那來個排骨燉豆角吧，也別穿樹林了，這菜他應該做得好吧?” “這個我不敢說，這菜客人不常叫，我得去後麵問問能不能做!”服務員有些為難。 “有什麽不能做的，叫什麽你就來什麽，沒有出去買!”劉海倒夠霸氣，“大家隨便點啊，想吃家常菜也行，這大飯店的好多菜都是糊弄人的，還真沒那排骨燉豆角好吃!” “行，我就要排骨燉豆角了，給你!”部長把菜譜遞給了李婷的男朋友，這小子連翻都沒翻直接又傳給了王小楠帶來的一個朋友，那小子也沒看，直接傳給了下一個，下一個又傳給了另一個，菜譜在王小楠領來的三個男生手中好像變成了燒紅的烙鐵，幾個人就像是在玩擊鼓傳花，沒人敢要都急著出手。 就這樣菜譜又傳到了可兒手裏，可兒拿著菜譜簡單翻了翻，“劉海，這事還是你來吧，我們平常百姓家的孩子沒來過這種地方，這菜價我看著暈!” “林大小姐你肯定是跟我客氣了，像你這樣的美女能給麵子我已經感到很榮幸了，五星級飯店還怕你不賞臉呢!服務員把領班叫來!” “是，我這就去!” 沒大多一會進來個年輕女人，“劉哥您來了怎麽不提前打個招唿?” “臨時決定的，今天帶來幾個新朋友，就照上次的菜給我弄一桌，幾位喝酒嗎?” “我不喝，我就吃菜!”酸菜率先發話了。 “我也不能喝，我酒精過敏!”部長也表了態。 “這樣吧，啤酒、白酒、紅酒一樣來點，喝多少算多少，我是第一次和這些朋友吃飯，菜一定要做好啊，再有叫廚師快點做，別精雕細刻沒完沒了的!” “我這就去，有什麽要求盡管叫我!”領班出去了。 “劉海這地方你常來?”部長一臉驚奇的表情。 “倒也談不上常來，反正差不多每個月都要和幾個朋友聚一次，上周和市公安局長家的大公子在這吃了一頓，都是些紈絝子弟，我們一般不點菜，讓酒店看著張羅，單呢想買就買不想買簽個字記帳就行!” 劉海言語間的優越感讓可兒覺得很不舒服，她不喜歡別人擺出高人一等的樣子，“劉公子這可沒紈絝子弟，請我們吃飯花這麽多錢值嗎?” “對了可兒，應該打聽一下我要那酸菜多少錢?別弄得跟一缸酸菜一個價就不值了!”酸菜陶醉地看著可兒，他看可兒的目光倒不怎麽色，隻是帶著一股崇拜的意味。 劉海感覺得到可兒不喜歡自己這樣，他覺得可兒很不一般，不少女孩都喜歡他這種有能力的男生，看來自己需要做些戰術上的調整，增加一點親和力，“既然來了大家都是朋友，花多少錢我都覺得高興，幾位哥們誰最能喝?” “誰能喝我不知道，要論能吃肯定是酸菜!” “我說部長你老提我幹什麽?哪迴出來你少吃了?” “你們兩個別吵了，一會去哪唱歌?”王小楠怕劉海笑話這倆同學故意岔開了話題。 李婷看了眼她的男朋友，本來出來之前說好了唱歌他請客，也好給李婷爭爭麵子，可是現在這小子低著頭不說話了，他有些肝顫，心想吃飯上這麽好的地方唱歌肯定也差不了，再來個這麽大的包房要上幾瓶法國紅酒我半年夥食費都不一定夠! “小傑，去哪啊?你說吧!”李婷在桌子底下掐了男朋友一把。 “女孩說了算，林可兒說吧!”小傑心想可兒應該是劉海的女朋友，他倆最配，可兒挑地方肯定得劉海花錢。 “我不說，聽王小楠的吧，她想和我pk!” 服務員開始上菜了，“咱們先別研究唱歌的事了，吃完再說吧，這都七點了大家開飯吧，我都餓壞了!”劉海率先拿起了筷子。 “劉海說得對，吃完再說!”小傑心想最好吃到明天早上，歌就別唱了。 在劉海的帶動下大家瘋狂地吃了起來，部長和酸菜都是殺手級的吃客，他們都有駱駝的本事，平時在食堂經常是隻打米飯和免費湯，弄得嚴重營養不良，一旦撈著個飯局能把半學期的損失吃迴來，這倆人不僅吃得迅猛而且很有長勁，桌上的菜有百分之五十左右都是被他倆消滅的。 李婷和王小楠在帥哥麵前都有些過分拘謹，吃得十分大家閨秀，恨不得一筷子就夾一黃瓜絲，倒是可兒來得真誠，吃得投入又不失高貴，她那可愛而優雅的吃相同樣領劉海著迷，他不停地給可兒夾菜，可兒也不客氣微微一笑就消滅掉了。 桌上的大多數食客都是夥食飯出身，吃慢了就沒有了，所以不到半個小時大家都已經酒足飯飽，可是這一桌子的菜實在太豐盛了，剩了好多，隻有酸菜和部長還在堅持不懈地努力著，隻是他們夾菜的頻率慢了好多，酸菜看了看部長，“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小夥有長進啊，能跟我吃個平分秋色了?” “哈，我還沒發功呢?”部長微微一笑。 “比一比?”酸菜晃了晃筷子臉上充滿了殺氣。 “算了吧，誰像你那麽丟人，我看得出來你已經不行了，今天你狀態不佳，早就吃不進去了!”部長一臉的不屑。 “算你眼光獨到，知道我為什麽不行了嗎?我是覺得這桌子上的菜太好了，我想把剩下的打包留著明天再吃，所以沒用盡全力，我酸菜口下要是有剩菜傳出去豈不讓眾吃客笑話!” “二位都是高人啊?要是不夠再叫幾個菜!”劉海覺得這倆小子挺有意思。 “大可不必，我已經感到有些失禮了，今天仁兄的款待我終生難忘!”酸菜衝著劉海抱了抱拳。 不知道是不是酸菜和部長的兩雄相爭刺激了王小楠和李婷，她們兩個大概也覺得這麽好的菜不吃個半死有些對不起自己，於是兩個人又拿起了筷子，慢慢地放開了食量，自然也忘記了淑女本色，她們兩人在無形中已經開始角力了，你一筷子我一湯勺，那頑強的後勁讓酸菜和部長都嘆為觀止! 八點半桌上的東西基本見了底，劉海揮手叫來了服務員，然後很瀟灑地拿出了一遝百元大鈔遞給了過去，“少了下次再補，多了給你當小費!” “謝謝劉哥!” “謝我幹什麽?沒準這錢還不夠呢!可兒咱們去哪唱歌啊?”其實劉海心裏有數，這錢肯定多不了。 “我剛才說了讓王小楠定!” “小傑你倒是說句話啊，說好了你請客的!”李婷有些不高興了，她可不是把喜怒哀樂都放在心裏的女孩。 “哦，那好，我請，咱們去上海灘吧!” “上海灘?聽名字倒挺大氣，就是沒去過!”劉海把可兒的衣服遞了過去。 “走吧，反正你請客就聽你的!”李婷架著小傑往外走。 三十分鍾之後他們來到了‘上海灘’，這是一家誰都看不出是練歌房的練歌房，牌子上的‘上海灘’三個字隻有‘上’字還亮著，裏麵的裝潢已經落了一層灰，最可怕的是走廊裏沒燈，走在裏麵好像在拍鬼片，“幾位?” “啊!”李婷突然大叫了一聲，她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到了，大家定睛一看發現一個臉色蒼白神情落寞的服務員出現在了走廊盡頭。 “十位，這怎麽沒亮?”劉海有些納悶。 “沒燈所以沒亮?”服務員答得倒痛快。 “怎麽會沒燈呢?”劉海十分不解。 “原來有，後來壞了就沒按!” “你們這兒怎麽這麽冷清?”劉海有些受不了這樣的環境。 “今天不算冷清了，起碼有客人!” “客人在哪呢?沒歌聲啊!” “我說的客人就是你們，進來吧，這間是我們這兒最好的包房!” 服務員推門開燈，於是乎一間破敗不堪的屋子出現在了大家麵前，沙發上滿是油漬，牆壁上還有著許多奇形怪狀的腳印，還好屋子夠大，沙發也夠長，十個人很快各自落座了。 男朋友把大家領到這麽個破地方李婷臉上的表情就像吃了大便，劉海覺得十分痛苦，可兒有些想笑，她心想剛從五星級飯店出來就到了這裏，如此的落差倒是挺有意思。 “來吧小楠，咱們pk!”可兒爽快地拿過了麥克風。 “來吧，大家當評委啊!”王小楠好像對環境也不是那麽在意。 “不行，你領來三個朋友，他們肯定向著你，咱們就讓酸菜和部長評!”可兒不答應。 “那也不行，酸菜那麽欣賞你肯定投你票，這樣我不劃算，先熱熱身再說吧!”王小楠跑到大屏幕前鼓搗了半天，最後無奈地搖了搖頭，“怎麽點歌啊?” “服務員!”小傑高喊了一聲。 很快服務員過來了，“什麽事?” “你這有英文歌嗎?”王小楠充滿憧憬地看著服務員。 “沒有，就剩幾張港台明星的碟了!” “什麽?這不是電腦點歌?還得放碟?”劉海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哦，不要緊，這也是個特色，我以前都是這麽唱的!”小傑好像對這地方很熟悉，“你去把那些碟都拿來吧!” “這屋怎麽這麽冷啊?沒暖氣啊服務員?”劉海是個要風度不要溫度的人，他的西服在冬天頂不了多一會。 “沒有，暖氣掐了，我們這快黃了，小傑啊，今天不收你錢了，剩下那些碟你相中哪張就拿走吧，我們這下周就徹底關門了，這半年就靠你捧場了!” “有果盤嗎?”酸菜還想吃點什麽。 “沒有，有盤子，想吃什麽你們自己出去買吧，這有水可以洗，想喝酒旁邊就是小鋪，我先睡覺去了，你們唱完了直接走就行了!” “哎，別睡覺啊，把碟拿來!”小傑慌忙提醒。 “知道了，差點忘了!” 很快服務員進屋扔下一個碟包就出去了，小傑興奮地打開了碟包，“喜歡什麽歌我給你們放，想要的話還可以拿走!” “我有點冷，要不咱們換個地方吧?”劉海心想這小子也太摳門了，能找到免費的練歌房還真不容易。 “走，我請客，地方大家選!”李婷起身率先走了出去，很顯然她是生氣了，這下小傑有些緊張了，他快步跟了出去，於是一行人全都出了包房。 那個半死不活的服務員聽到了腳步聲再一次走了出來，“不唱了?謝謝你們啊，我關門了!” 一行人等再一次踏上了征途，這一次劉海沒敢冒險，他不怕花錢，隻是不想忍受像剛才那樣的環境給自己所帶來的驚嚇，於是他們來到了一家一流的ktv，找了間豪華的包房。 幾杯酒下肚幾首歌唱完，劉海和可兒就成了當晚的明星，可兒美妙的嗓音簡直無與倫比，劉海唱歌很有專業水準。 唱到後來大家全都放鬆了警惕，劉海細心觀察著屋裏的幾個人，李婷和她的男朋友重歸於好，兩人又摟又抱，王小楠也在三個男孩中間遊刃有餘，酸菜和部長一直在進行著激烈的辯論，隻有可兒讓他琢磨不透。 劉海的手曾經摟住過可兒的肩頭，結果可兒很自然地輕輕扭了扭身子，於是他那隻手就滑了下去，他曾悄悄地摟過可兒的腰枝，可兒說要去洗手間再一次逃走了，他不清楚可兒是成心躲著他還是巧合，她的表現和歌聲一樣完美，簡直無懈可擊，劉海覺得這女孩很難對付，他心想今天是沒戲了，於是草草的收了場，決定下一次用些非常手段。 正文 3 時間已經過去一周了，可是李婷和王小楠還是對那晚的經歷記憶猶新，逢人就說自己那天去了哪裏吃飯又到了哪裏唱歌，她們對可兒的新朋友可以說是崇拜到了極點。 可兒倒是沒覺得怎麽樣，她清楚光是現金買不來幸福，媽媽沒少給她錢，可是她已經很久都感覺不到幸福了，劉海的出現讓她好像獲得了新生一樣。 以前也有不少男生關心過她，隻是可兒覺得時候沒到自己還不夠成熟，現在她感覺自己已經做好愛的準備了，劉海也可以說是最佳人選，隻是她在愛情麵前還顯得稚嫩，其實那天唱歌的時候她感覺到了劉海的肢體語言，隻是她還沒準備好，她不想讓自己的初戀發展得太快從而失去控製。 這一周以來劉海每天都給可兒打電話，說得不多隻是略表關心，這男生分寸把握得極好，即不讓可兒感到壓力又在無形中使可兒產生了一種依賴感。 一周之後可兒每天晚上七點左右都要不自覺地坐在電話旁邊等著劉海的來電，可是今天電話並沒有響，這倒讓可兒心裏沒了底，今天是怎麽了?劉海忘了打電話嗎?還是他有什麽要緊事? 八點鍾寢室外麵有人敲門，開門的是王小楠，當她看到門外站著衣冠楚楚的劉海時不由自主地紅了臉，“來找可兒的吧?” “哦，是啊!”劉海進了屋，看到可兒坐在電話機旁他差點沒笑出聲來，心想一切如我所料，這女孩正等我電話呢，“可兒，給你的!”他把一束玫瑰花送到了可兒麵前。 “怎麽進來的?門衛沒管你?”可兒微笑著接過了鮮花。 “那大娘能看住誰啊?我想進來還不容易，換上衣服帶你去我家!” “去你家幹什麽?” “到了就知道了!”劉海沒多說什麽，退到寢室外麵等著可兒，其實他已經注意到了王小楠那渴望的眼神，她是希望自己也對她發出邀請，可是劉海並不想讓她去，倒不是對她沒興趣，如果沒有可兒在王小楠倒也是個不錯的選擇，不過今天劉海另有安排，所以他避開了王小楠的眼神，一個人在外麵靜靜地等著可兒。 王小楠躺在床上看著正在換衣服的可兒，“你可真幸福啊?” 可兒還有些猶豫，她看了眼王小楠，小聲問道：“你說我該去嗎?” “我說林大美女你腦袋是不是進水了，這樣的機會多少女孩都爭取不來，為什麽不去啊?” “不好吧?八點多了!” “哎呀大小姐你真當自己是舊社會的大家閨秀啊?現在大門不出二門不進的女人吃不開了，人家那麽有錢還能把你賣了不成?” “那倒不是，我就是感覺不太好!” “我知道你擔心什麽?劉海要是對你有意思你就依了他，然後就死去活來的賴上他，這樣後半生就有著落了，真不知道你怕什麽!” “去你的，要不咱們一塊去吧?” “我倒是想去，隻是人家沒邀請我，眉眼高低我還是看得出來的，他隻想叫你去，我當電燈泡多沒勁啊，快走吧大小姐!” “好，我走了!” “哎，等一下，你不化妝啊?起碼換身像樣的衣服吧，要不穿上李婷的假雕絨大衣吧，就穿個羽絨服啊?” “我怕冷，沒你那麽多毛病!”可兒出了寢室看到黑暗當中的劉海正在抽菸，菸頭發出的那一點微弱的火光使劉海顯得更加神秘而帥氣，可兒覺得劉海和黑暗結合得那麽完美，就像有人說自己在陽光下是最漂亮的。 “你很不一樣!”劉海微笑著來到了可兒的身邊，他微微地屈起了右臂示意可兒挎著他的胳膊，可兒猶豫了一下還是輕輕地挎住了。 “我哪裏不一樣?” “其他的女孩去參加聚會都要化好半天的妝，煩死了，再化有什麽用啊?早晚能知道她們的本來麵目，你這麽快就出來了，穿得這麽簡單卻還是那麽漂亮，我感覺你不像生活在這個世界上的人!” “是嗎?我感覺你也不像生活在這個世界上的人，有人說過你在黑天的時候更帥嗎?” “你的意思是說我白天的時候就不帥了?” “那倒不是，去你家幹什麽?” “剛才說過到了就知道了!” “可是我想現在知道啊?” “好了，那就告訴你，我爸媽都出國談生意去了，現在家裏我說了算，弄了一幫朋友正跟那兒狂歡呢，我家地方很大，要是玩累了就睡那吧!” “不行，我想迴來睡，換了地方我會睡不著的!” “也好，我會送你迴來的!” 劉海的跑車以極快的速度在黑夜中行駛著，劉家在市內置了多處房產，今天劉海和可兒要去的是一處近郊的別墅，也是劉海家最大的房子。 三十分鍾之後車子停住了，可兒看到四周別墅林立，劉海家的房子在那片別墅群中算是數一數二的，“在這城市中生活了快二十年還不知道有這樣的地方，這的房子很貴吧?” “也不算太貴，家裏麵有我好多朋友，還有些是朋友的朋友，我也不是都熟，總之你玩得開心就行，要好的幾位我會給你介紹，不用拘謹，把這當成自己家!” 劉海拿出鑰匙打開了自家的大門，可兒小心翼翼地跟在劉海身後，剛走到屋子跟前那震耳欲聾的音樂聲就讓可兒覺得十分不舒服，盡管已經做好了充足的心理準備但可兒還是被眼前的一切驚呆了…… 劉海家的客廳太大了，這是她見過的最大最豪華的客廳，裏麵大約有二三十個年輕人或是隨著音樂左搖右擺或是坐在一旁靜靜地喝酒，還有一些仿佛進入了癲狂的狀態，或笑或叫或痛哭流涕…… 最讓可兒驚奇的是這有好多嫵媚妖冶穿著暴露的漂亮姑娘，她們上下打量著可兒，對這個劉海帶來的漂亮女孩投來了不大友好的目光，多大數的眼神中帶著明顯的嫉妒。 有一瞬間可兒的腦袋幾乎停止了思考，她覺得麵前的一切有些虛幻，她想迅速地打開門離開這裏迴到現實世界中，可是劉海已經拉著她來到了客廳中央，在一個大大的茶幾四周圍坐著五六個年輕男人，也可以說是年輕男孩，他們的臉上都透露出不可一世的傲慢表情，每個人身邊都坐著一個極為搶眼的姑娘。 劉海把可兒按在了茶幾旁邊的沙發上，然後自己坐到了她的身邊，他大聲衝著幾個哥們說道：“這是林可兒，我跟你們說過!” 那幾個男人幾乎同時把目光轉向了可兒，他們的目光十分放肆，好像要看穿可兒厚厚的羽絨服，這屋裏太熱了，可兒本想脫掉外衣，看著那些人的眼神最後決定還是算了。旁邊的幾個女孩對可兒也不怎麽友好，女人總是不大喜歡比自己漂亮的同類，“對不起，我想去一下廁所!”可兒迅速地站了起來，她被這些人看得有些不知所措。 “去二樓，一樓恐怕得排號!”劉海指了指樓梯示意可兒上去。 可兒被那刺耳的音樂震得迷迷糊糊，還好到了二樓音樂聲小了很多，可兒一頭鑽進了廁所並以極快的速度反鎖上了那扇厚厚的木門，可兒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現在她覺得自己安全了。 可兒審視著劉海家的廁所，這可以說是她見過的最豪華的廁所了，勝過那些高檔酒店裏所謂的洗手間，這光線柔和，一切都是那麽的潔白無暇。可兒擰開水龍頭把清水拍打在自己的臉上。頓時覺得清醒了許多，她一抬頭看到了鏡子當中自己慌恐不安的表情，這麵鏡子太清楚了，能夠清晰地反躲出可兒臉上每一個細微的表情，可兒嘆了口氣，她不喜歡外麵嘈雜的聲音，她想在這裏多呆一會。 “海哥，這妞真不錯，上檔次!不像這些俗貨，一個個畫得跟妖精似的，人家穿羽絨服都那麽漂亮!”一個胖子對自己的妞不是那麽滿意，他好像完全不在乎自己旁邊女孩的心情，一五一十地表達著自己的觀點。 “這妞特純，比你們那些臭馬子強多了!”劉海說話也不客氣。 “什麽純不純的，關了燈還不是都一樣!”一個穿西服戴眼鏡看樣子像變態色情狂的年輕人有些不服。 “朋友你這麽說就不準確了，怎麽能說一樣呢?你這觀點太沒深度了，單說下身是都一樣，但是……”劉海構思了一下接著說道：“我以為，玩女人是意識帶動下體，而不是下體帶動意識，一個女人的外在形象和潛在魅力決定了她能帶經你多大的刺激，快感不單單是從抽送中產生的，要是那樣的話還找女人幹什麽啊?你對著這酒瓶子來效果是一樣的!”劉海拿起一瓶紅酒在那小子麵前晃了晃。 “這瓶口太細!”變態色情狂把自己的馬子攬在懷裏啃上了。 “海哥就是有學問，這女孩可不可以共享一下?我就喜歡這種純妞!”一個看樣子隻有十七八歲的男孩一臉壞笑地看著劉海。 “歲數最小數你最淫，有本事自己追!” “海哥的女人誰敢追啊!” “小子，有藥嗎?一會給她弄點!”劉海坐到了那男孩的身旁。 “我這什麽藥都有!”說完那小子拿出了一包藥麵，“無色無味，絕對夠勁，吃上能暈兩天!” “不行，她是我同學，不要這麽烈的，容易吃壞了身體，要安眠藥那類的，吃完了睡覺就行!” “海哥你這是難為我，我這哪來的處方藥啊?還是國藥準字號的!”那小子一臉的無奈。 “行了，我自己找吧，我爸愛失眠，他有從國外弄來的特效藥，吃完了誰都頂不住!” 十分鍾之後可兒重新迴到了那個喧鬧的世界，她再一次坐到了劉海的旁邊，“你們在這玩吧，我想先離開!”可兒知道自己這麽說會有些掃興，但是沒辦法，她真的不喜歡這種聚會。 “為什麽啊?你剛來!”劉海有些不解。 “不行，這太鬧了，我自己打車迴去就好了，不好意思!”可兒起身想走。 “大家聽一下，音樂關掉!”劉海站了起來，他的話音剛落音樂聲嘎然而止，屋子裏一下變得安靜了，“各位實在不好意思，我突然覺得不太舒服想靜一靜，這樣吧，我出錢請大家換個地方happy!崽子，你安排一下!” “知道了海哥，不好意思啊，海哥出錢安排大家，咱們去ktv找個包房鬧一鬧或者去蹦迪，反正大家說了算，花多少錢海哥出!”那個十七八歲的男孩披上外衣帶著女伴把這一屋子人全都攆了出去。 幾分鍾之後大廳裏就隻剩下一胖一瘦兩個男人還有他們的女伴，加上劉海和可兒一共六個人，不一會從樓上下來兩個保姆把一樓簡單收拾了一下，劉海把客廳裏的光線調亮了一些，然後又換上了悅耳舒緩的輕音樂，這屋子給人的感覺馬上就變了，可兒也漸漸的平靜了下來。 “怎麽樣可兒?現在好點了嗎?”劉海遞給可兒一隻酒杯。 “真不好意思，我離開就好了，何必讓大家走呢，弄得這麽麻煩!” “哎，我今天就是想請你到家裏來坐坐，這幫濫人管他呢!給你介紹一下，這是徐飛，我哥們!” “你好!”那胖子把身體向前挪了挪算是和可兒打了個招唿。 “這是陳雷，我們都是多少年的朋友了!” “你好!”可兒微笑著沖陳雷點了點頭，那小子把眼皮一耷拉然後又抬了起來，就算是打招唿了。 陳雷和徐飛身旁的女伴劉海並沒做介紹，這兩個男人也沒有給可兒引見的意思，可兒心想他們也太不尊重人了，好像那兩個女孩就是個擺設。 “妹妹，初次見麵喝一杯吧!”陳雷拿起了酒杯，幾個人紛紛響應，幾乎全都一飲而進。 可兒隻喝了半杯，她覺得這紅酒味道香醇，於是又喝了一小口，“今天不好意思，讓幾位掃興了!” “什麽掃不掃興的，今天主要是讓你高興，你高興了我們海哥也就高興了!”胖子徐飛眯著眼睛看了看劉海。 “告訴你們可兒唱歌特好聽!” “是嗎?我最喜歡唱歌好聽的女孩，亞茹跟她比比!”胖子推了推坐在他旁邊的女孩。 “不了，今天嗓子痛!”可兒心想你們當我是小孩子啊?哪有沒事就給你們唱歌的道理。 “來吧，咱們大家一起唱，人也走了，這麽幹坐著又沒意思!”陳雷率先打開了劉海家的音響。 “可兒我家的音響可比練歌房的要好，我們先來，你最後唱好吧?”劉海興致很高，顯然他是想在朋友麵前炫耀一下自己的女伴。 “飛哥咱們打麻將吧!唱歌什麽意思啊?”叫亞茹的那個女孩提了個建議。 “打什麽麻將，讓你幹什麽你就幹什麽，跟你打麻將什麽意思?贏了你就揣走，輸了又嗲聲嗲氣地往迴要，你那兩個錢我都不稀得贏!”胖子徐飛一點沒給亞茹麵子，那姑娘登時老實了。 可兒開始本來是不想唱的，她和這幾個人並不熟識，覺得在一起唱歌沒什麽意思。可是後來每個人都唱了一首，給可兒印象最深的要數胖子徐飛，他唱得無比難聽但卻十分投入，每個人唱完了都和可兒碰一杯。可兒雖然遺傳了媽媽的酒量，可是她並不想喝醉，每次隻是輕輕地抿一小口，盡管這樣她還是有些暈了，可兒心想大概是這紅酒太名貴了，喝起來香醇勁也大得驚人，還沒輪到可兒唱歌她就不行了…… 可兒強打著精神問劉海，“我想睡覺，能送我迴去嗎?” “這麽早就困了?樓上有的是房間我帶你去吧?” “不好吧?那……”可兒再也沒有力氣說下去了，她一頭栽倒在了沙發上。 “怎麽樣劉海?我這配方好使吧?我就說了光放安眠藥見效慢，混合起來才管用，我這可是獨門秘方，應該申請個專利!”陳雷得意地看著劉海。 “行了海哥，別跟這唱歌了，我唱得嗓子都啞了，咱們上樓去辦正事吧，這妞我幫你抱上去吧!” 胖子徐飛剛想抱起可兒被劉海一把攔住了，“用不著，我自己來!”說完劉海俯身下去一把抱起了可兒，“挺輕的!各忙各的吧!” 徐飛和陳雷帶著自己的馬子先上樓了，劉海抱著可兒進了自己的臥室，他把可兒放在了自己的大床上，在柔和的燈光下劉海注視著可兒那曼妙的身姿和美輪美奐的臉龐，劉海此刻心跳明顯加快，他的血液沸騰了。 劉海俯身下去輕輕地撫摸著可兒的頭髮，他正在醞釀著狂風暴雨般的進攻，可兒正經歷著若幹年前和母親相同的遭遇，就在劉海即將對可兒發動攻勢的一瞬間一股神秘而強大的力量阻止了這一切! 劉海突然僵住了，他發現自己無法撫摸可兒的身體，劉海打了自己兩巴掌，還是沒用，他發現自己就是沒辦法邁出這第一步，他看著可兒低垂的眼瞼和美麗的長髮卻隻能無動於衷。 劉海變得煩躁不安，這不像自己平時的作風啊?劉海心想我這是怎麽了?是同情心嗎?難道自己突然變得高尚了?不會啊，如果不碰可兒那自己今天所做的一切又是為什麽呢? 劉海又做了幾次嚐試還是不行，他是喜歡可兒的這點毫無疑問，可他就是不能對熟睡的可兒下手，他就是不能犯冒這純潔而美麗的生命。劉海一邊抽菸一邊撕扯著自己的頭髮，他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會這樣，難道非要等著可兒主動進攻嗎?有一瞬間他突然覺得自己很沒用，連征服一個沉睡中的女孩的勇氣都沒有，劉海正低頭抽著煙突然房門被打開了，胖子徐飛光著膀子進來了，“怎麽樣海哥?完事沒?” 劉海沒說話，依舊低頭抽菸，胖子徐飛看著睡在床上的可兒和坐在沙發上的劉海一時沒反應過來，良久他發出一陣狂笑，“我說劉海你也有今天?是不是過度縱慾陽萎了?你不行哥們幫你!”說完徐飛朝可兒走了過去。 “去你媽的，碰她我要你命!”劉海急了，還沒等徐飛靠近可兒他就衝過去把徐飛推了個趔趄。 徐飛有些意外，他和劉海可以說是臭味相投親密無間的哥們，女人他們也是經常拿來分享的，可是今天劉海怎麽了?難道是喜歡上這女孩了?徐飛有些想不通，在他們這類人當中是不存在誰愛上誰這種概念的。徐飛也是嬌生慣養的紈絝子弟，有著不可一世的脾氣，被劉海這麽一推他也來了強勁， “怎麽著哥們?因為這妞要整死我?我今天要定她了，我看你怎麽整死我!” “你別給臉不要!”劉海雙眼血紅。 “你他媽說誰呢?我也不是吃素的!”說完徐飛推了劉海一把。 於是兩人打起來了，這兩個公子誰都沒吃過虧，全都是打起來不要命的主，徐飛身體壯劉海出手狠，一時間還真難以分出勝負，打了幾個迴合徐飛一不小心被劉海推倒在了床上，巨大的體重全都壓在了可兒的腿上，可兒覺得雙腿一陣劇痛於是睜開了疲憊的眼睛，她眯著雙眼看見了正在屋裏打鬥的徐飛和劉海，可兒的意識十分模糊，她不清楚這兩個人為什麽打架，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隻是那疼痛的感覺還比較真實，於是她閉上眼睛又睡著了…… 巨大的響動把在床上激戰正歡的陳雷都引來了，他看著打做一團的劉海和徐飛大驚失色。他跑過去拉住了徐飛，可是劉海沖了過來，他又拉住了劉海，但是徐飛又不肯罷手，最後陳雷也激了，他把檯燈摔了個粉碎，然後拿起一大塊碎玻璃喊道：“誰再打我他媽插了誰!” 劉海和徐飛這才停住了，他們對陳雷的脾氣還是有幾分了解的，他們哥仨兒平時關係不錯，劉海的父親是大老闆，徐飛的爸爸在省裏當官，而陳雷他爸是本市出名的黑道大哥，仗著老爸的威風陳雷混得也不錯，在哪都有麵子，他要是紅了眼可能徐飛和劉海加起來都打不過! “半夜三更的打什麽?老子跟那馬子玩得正起勁呢!你倆有病啊?誰能打沖我來!”陳雷沖兩個人怒吼著，也不知道他是因為兩個人打架而生氣，還是因為他們兩個影響了自己的好事而生氣。 “這小子今天犯邪了，為個妞說要整死我!”徐飛氣憤地看著劉海。 “劉海怎麽迴事?你怎麽也變得這麽好鬥了，咱們三個平時數你最紳士!”陳雷有些納悶。 “行了，你迴去吧陳雷，這沒事了!”劉海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 “我迴去你倆再打啊?今天你倆必須給我說明白了，怎麽迴事?為什麽打架?” “我想上那妞，劉海說要整死我!”徐飛撅著大臉樣子十分的不滿。 “我說胖子你不是有馬子嗎?你怎麽老愛玩花樣啊?你倆到底是怎麽迴事?我那都第二輪了這妞怎麽連衣服都沒脫!”陳雷看著可兒也覺得有些奇怪。 “哈……”徐飛突然笑了。 “你笑什麽?”劉海拿出一根煙點上了。 “胖子你是不是瘋了?怎麽說打就打說笑就笑啊?” “陳雷，這小子肯定陽萎了，他的妞還不讓別人幹，他是拿我出氣呢!”徐飛還是想笑。 “真的啊?不能吧?劉海你才二十出頭啊，這就廢了!”陳雷好像也有些幸災樂禍。 “求求你們了，出去吧!讓我自己靜一會!”劉海滿臉痛苦的表情。 “走吧胖子，劉海今天的情況咱們應該理解，你別放在心上啊，這事要是讓我攤上也得氣個半死!”陳雷微笑著摟著徐飛的肩膀出去了。 “皮糙肉厚的真他媽扛打!”劉海的嘴角出血了，他的神情十分沮喪，他心想自己是不是患上精神陽萎了，我劉海以前什麽事沒幹過，從小女孩到老女人什麽樣的異性沒碰過，今天這病來得奇怪，可以勃起卻不能辦事…… “怎麽了?”可兒突然輕輕地說了這麽一句，她很擔心劉海，睡得並不踏實，剛才她隱約聽到了陳雷的咆哮，隻是她的神智不太清醒，還不能很好地分析和理解所發生的事情。 劉海嚇了一跳，“你沒睡著?” 可兒沒迴答，劉海輕輕地走過去很快聽到了可兒均勻的唿吸聲，他這才鬆了口氣，劉海感覺有些累了，和徐飛的打鬥耗費了他太多的體力，於是劉海幹脆躺在了沙發上，他想幹脆我今天就高尚一迴，我就在這給她守夜了。 第二天一早陳雷和徐飛帶著各自的女伴離開了，在離開之前他們本想和劉海打個招唿，可是當他們打開劉海臥室房門的時候不由得笑出了聲，劉海和可兒都還沒醒，一個睡在沙發上一個睡在床上，全都穿著衣服。 “胖子你體諒一下劉海吧，誰讓你昨天刺激他了!” “行啊，劉海也夠背的，這麽好的一個妞就隻能看著，改天我給他弄個虎鞭!” “走吧，劉兄現在需要的是休息，這病得靜養，這段時間別找他喝酒也別往他身邊帶女人，省得他又受刺激!” “雷子看不出來你心還挺細，走吧，他不行了咱倆還得繼續奮戰啊!” 胖子和陳雷就這麽勾肩搭背地離開了，他們的身後跟著那兩個如花似玉的年輕姑娘。 陽光率先揭開了劉海的眼睛，他抻了個懶腰然後站起來拉開了窗簾。劉海轉過身子看著陽光下可兒那張驚世駭俗的美麗臉龐，他突然覺得自己昨天晚上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這是個像陽光一樣耀眼的女孩不應該被不明不白的玷汙。 過了一會兒陽光同樣喚醒了沉睡中的可兒，她睜開了疲憊的雙眼，可兒轉過身子想看看窗外的陽光，結果卻看到了劉海高大的身影，可兒揉了揉惺鬆的睡眼，然後騰地一下坐了起來，“你家的酒可真好喝啊?” 劉海覺得可兒的舉動十分孩子氣，他喜歡還種孩子氣的女生，“醒得好快啊，喜歡送你幾瓶!” “不要，上頭，不好意思啊!昨天突然就困得不行了，我一困就這樣，平時在寢室九點鍾就睡覺，早晨沒鬧鍾都起不來，室友都笑話我!” 劉海心想這女孩真傻，竟然沒發現酒裏有問題，“在你身邊守了一夜，有獎勵嗎?” 可兒發現劉海臉上有些青紫的痕跡，於是她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事情，“哎，你怎麽和徐飛打起來了?”可兒打了個哈欠。 “沒有啊!”劉海懶得解釋。 “少騙人，看看這屋子都什麽樣了?” 劉海看了看摔碎的檯燈和零亂的屋子，心想瞞不了就瞎編吧，“昨天晚上是出了點事!” “出了什麽事?說實話，我可聽到了!”可兒頑皮地看著劉海，其實她聽得並不清楚，記得就更不清楚了，隻是這點劉海不知道，他還真有些擔心可兒會聽到那些不該她聽到的話。 “你都聽到什麽了?”劉海有些緊張。 “徐飛說你想要他的命……那個陳雷好像也來了，還有一個人壓到我的腿了!” 劉海心想這女孩的意誌還真堅強，於是他定了定神說道：“其實我應該向你道歉的，昨天你可能是喝多了，我家的紅酒度數挺高，不習慣的人喝多了都那樣，你睡著之後我叫保姆把你背上來了!” “之後呢?”可兒直視著劉海的眼睛，看得他低下了頭。 “之後啊!我說了你可別生氣，徐飛也喝多了，他想非禮你，我不讓就打起來了!” “真的啊!”天真的可兒不僅相信了劉海的話，而且對這個答案很滿意，“早就知道你那些朋友不是好人，都用什麽眼光看我啊，昨天晚上謝謝你了!”可兒站起來朝劉海走了過去，她心痛地摸了摸劉海臉上的傷痕，“疼嗎?” “沒事!”劉海突然抓住了可兒的雙手，他覺得自己現在可以碰可兒了，現在這女孩醒過來了，自己應該再努力爭取一下，劉海的意識告訴他現在可以對清醒的可兒做他想做的事情，當然前提是她願意。 “別這樣!”可兒想掙紮，可是她並沒有用力，於是那隻手被劉海緊緊地攥住了，她是喜歡劉海的，而且她想劉海又為自己做了那麽多，可兒看著劉海臉上的傷口覺得應該對他做出補償，可兒是勇敢的，她相信身邊的每一個人，既然早晚要淪陷為什麽不是今天呢? 於是她勇敢地迎接著劉海熾熱的雙唇，兩個年輕的身體抱在了一起，劉海此刻無比的興奮，他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他以為自己會對可兒束手無策，可是現在她就在自己的懷裏而且還那麽的主動。 劉海沉醉了，他覺得自己在可兒編織的一個夢境裏，可兒的嘴唇、可兒的臉龐、可兒的身體，這些都是世上最美的東西，現在他可以擁有這一切了，前提是這一切的主人希望被他擁有。 劉海幾乎喪失了意識，他在那個夢境裏拚命地掙紮著、亢奮著，高潮過去之後他感到天旋地轉，他的身體在劇烈地顫抖著，既然那夢境是如此的美妙為什麽不再來一次? 這一次他聽到了可兒那令人心醉的聲音，也看到了女孩第一次才有的鮮紅液體，可兒是那麽的勇敢，她沒有躲閃，努力迎合著，她的勇敢讓劉海越發的亢奮，很快他再一次從高潮跌入到低穀…… 不知道過了多久劉海在那夢境裏逐漸清醒了過來，他擁有過無數的女人卻從未有過今天這樣的感覺，“可兒你是第一次?”劉海看著床上的鮮血滿意的笑了。 “當然，你是第n次吧?”可兒緊緊地靠在劉海的肩膀上。 “那個不重要……”劉海一時不知該怎麽說，“剛才疼嗎?我是不是太粗魯了?” “我不怕疼，從現在開始我是你的了!”可兒頑皮地在劉海背上掐了一把。 看著可兒嚴肅的表情劉海的心裏微微顫抖了一下，他明白可兒的話是什麽意思，隻是他不清楚自己在怕什麽?劉海不是第一次和處女睡覺，這並不能增加他的憐憫之情，他看著可兒那天使般的臉龐和完美的胴體覺得這一切並不真實，現實的世界裏怎麽會有如此完美的女孩呢? 劉海覺得自己今天有些反常，通常情況下他在激情過後都會產生強烈的疲倦感從而對自己身邊的女人感到厭煩，以前劉海和女人纏綿之後都會毫不留情地把她們趕走，然後自己再美美的睡上一覺，他才不管那些女孩的心情，也不在乎她們心裏會不會難過。可是今天自己是怎麽了，劉海沒有感到絲毫的疲憊，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神清氣爽的感覺，仿佛聞到了雨後泥土的芬芳，又像嗅到了春天淡淡的花香。 此刻劉海沒有一絲一毫的厭煩，他把可兒緊緊地抱在了自己的懷裏，‘從現在開始我是你的了’，劉海在心裏麵重複著這句話。怎麽辦?要我為一顆星星放棄整片星空嗎?我是不會做那種傻事的，但是可兒不是普通的星星，如果其他女人是星星的話那她就是月亮，眾星朗朗，不如孤月獨明!不對，可兒應該是太陽，她出現的時候光芒會蓋過世上所有的女子。 要我為一棵樹放棄整片森林嗎?這種事情做出來會讓朋友笑話的，但是可兒不是什麽森林裏隨處可見的濫樹，她是那麽的美麗、那麽的靈動、那麽的與眾不同，對劉海來說可兒就像森林裏的獨角獸，是獨一無二的美麗生命，為她放棄整片樹林也是值得的! 隻是……劉海覺得自己的心抽搐了一下，他和可兒是不會有結果的，因為他這輩子根本就沒有結婚的打算，況且自己還年輕，他還想去留學，胖子徐飛還說要自己帶迴個外國妞讓他玩玩，想起胖子徐飛劉海突然感覺有些噁心，想到這劉海嘆了口氣。他覺得不該讓徐飛這種人和可兒同時在自己的腦海中出現，那對可兒是一種侮辱。 “怎麽?你嘆什麽氣?不喜歡我了?”可兒直視著劉海的眼睛。 “沒有，誰能不喜歡你啊?”劉海覺得內心十分痛苦，毫無疑問他是愛上可兒了，可是也許這並不會給可兒帶來幸福。這感覺是他前所未有的，有些東西已經滲透進了他的骨子裏，劉海不知道已經預知了沒有結果的愛情，過程怎樣才能變得美好。 正文 4 劉海的出現改變了可兒的生活，在可兒的心裏劉海就像一道溫暖的陽光把她的世界照耀得越發明亮。 可兒為劉海做出了許多犧牲，每次隻要劉海想帶她出去，不管多重要的課可兒都會逃掉;劉海喜歡過夜生活，為此可兒改變了自己的作息習慣;劉海這人愛麵子，所以在他的朋友麵前可兒對劉海總是惟命是從;可兒不喜歡太過張揚的奇裝異服可是劉海喜歡，於是可兒再一次做出了讓步，每次她穿著那些要麽暴露要麽妖冶的衣服和劉海招搖過市的時候總是吸引了太多男人的目光，至於引沒引發過交通事故可兒就不太確定了，在眾人的注視下可兒總是不好意思地低著頭。 但是劉海喜歡這樣，年輕的他覺得成功者的女人就應該是出眾的，為此劉海也沒少惹上麻煩，在酒吧裏總是有喝醉的男人找可兒撒野，迪廳裏總是有些不識相的小流氓圍在可兒身邊，為此他們倒是付出了慘痛的代價。劉海一個電話陳雷就會在二十分鍾內給他調來十幾人對侵犯可兒者實施痛打，年輕、富有、霸氣十足的劉海從來就是個不怕惹麻煩的主兒。 劉海就像一塊巨大的磁石把可兒牢牢地吸在了自己的身邊，但是可兒並不喜歡劉海的殘忍，他總是把冒犯自己的人打得頭破血流，對於可兒來說避開那些人就已經足夠了，何必非要拳腳相加?劉海總是帶著可兒參加各種聚會，在朋友麵前炫耀著自己漂亮的女友，每次可兒都是焦點，隻是她並不喜歡做這種焦點。還有劉海的那些朋友也並不怎麽樣，總是想著法兒的往可兒身邊湊，有些還偷偷的向可兒要電話號碼，劉海對這些倒並不放在心上，他是個相當自信的男人。 可兒是個追求完美的女孩，她喜歡把一切做到最好，和劉海頻繁的約會攪亂了她的學習計劃，可兒隻好抓緊一切時間惡補那些落下的課程，還好可兒夠聰明，隻是她基本上不怎麽迴家了，也不再去看爸爸。 在學校裏無論走到哪裏可兒都能感覺到女生們嫉妒的目光，她是校花又是劉大公子的女朋友，劉海的跑車總是招搖地停在可兒寢室樓下，弄得王小楠和李婷‘哇哇’怪叫! 這一切所帶來的好與壞可兒都幸福地承受著，劉海是她的初戀，對年輕的女孩子來說愛情就是一切，可兒覺得她為劉海所做的都是值得的! 自從和可兒在一起之後劉海覺得自己也改變了許多，徐飛和陳雷給劉海安排的美女都被他拒絕了，弄得這倆兄弟以為劉海陽萎一直沒好。其實劉海清楚自己在生理上不僅沒問題而且達到了一個新的高峰，他總是瘋狂地親吻可兒，一有機會就抱著可兒親熱，劉海知道可兒隻能是自己生命中的過客，年輕的他隻想漂泊，以後可兒還會和別的男人在一起，現在他要把自己深深地映在這個女孩的生命裏，她太完美了，劉海知道自己今後不會再遇到像可兒這樣的女孩了。 盡管這樣劉海還是為自己的變化感到吃驚，他從來沒有這麽長時間地守著同一個女孩，以前即使是在所謂的熱戀當中他也從沒忘了偷腥，對朋友安排的艷遇向來是來者不拒，可是如今所有的艷遇都被劉海一口迴拒了。 年輕的劉海有著和他年齡極其不相稱的墮落，其實劉海對其他女人也是有興趣的，隻是覺得自己那麽做可兒一定會傷心，於是他就謝絕了，劉海不知道自己能夠保持這種狀態多長時間，在他的世界裏誘惑太多了，不過至少到目前為止他的心裏隻有可兒。 兩個性格迥異的年輕人在這所諾大的校園裏肆無忌憚的幸福著，讓那些喜歡劉海的女生肆無忌憚的嫉妒著，讓那些暗戀可兒的男生肆無忌憚的痛苦著。 這段時間大概是可兒這輩子最幸福的時光，這種幸福感隻有在她很小的時候才有過，那時候爸爸媽媽是那麽的恩愛，雖然生活貧困但是可兒記得當時的自己是幸福的。走了那麽久現在這感覺終於又迴來了，劉海用愛情驅走了可兒心中一切的陰霾和不快。 然而可兒並沒有意識到自己的生活早已危機四伏，在不知不覺中她已經深深地愛上了劉海，熾熱的愛也許會帶來同樣強烈的恨，而劉海是個內心陰暗的年輕人，他註定不會長時間的給可兒幸福，可兒是個受過天使祝福的女孩，她不知道自己身體裏的力量一旦改變將會帶來怎樣的結果…… 正文 5 有些男人就像一棵大樹，他們也許並不顯眼，你甚至可能感受不到他們的存在，但是大樹的軀幹可以讓你依靠，枝葉可以為你擋風遮雨;有些男人就像一陣狂風，雖然你可以清晰地感覺到它，但狂風是註定無法依靠的，而且一不小心你的生活就會被它颳得支離破碎，劉海顯然屬於後者。 幸福的時光總是過得飛快，轉眼之間可兒已經是大二的學生了，為了迎接大一新生學校準備辦一台迎新晚會。自稱學生會重要成員的部長姚啟民為了這台晚會可謂煞費苦心，為了讓新生們看看大二學長們的麵貌是多麽精神，部長想要可兒準備個節目，隻是可兒不喜歡拋頭露臉所以婉言謝絕了。但是那姚啟民也非等閑之輩，軟磨硬泡還揚言如果可兒不同意就在全校同學麵前給她下跪，可兒拗不過他最後還是答應獻歌一曲，這對多才多藝的可兒來說十分簡單，幾乎不用任何準備。 迎新晚會在學校的大禮堂舉行，那天晚上可兒換上了一套白色的連衣裙，她坐著劉海的跑車來到了學校禮堂。在眾人的注目下從跑車裏出來的林可兒簡直就是一個艷壓群芳的大明星，不過可兒並不喜歡出風頭，她對劉海輕輕地說了句，“一會要給我鼓掌啊!”然後就一路小跑直接衝進了後台。 “歡迎林大小姐!”部長看到可兒熱情地走過來打招唿。 “別客套了，我是第幾個節目?” “這事你自己說了算，咱們這晚會有很多互動節目，誰想唱都可以上來唱幾首，主要是和新生拉近距離，通過對這批新生的了解我受益非淺啊!這些新生可以說是人才濟濟啊……” “行了，你別說官話了，給我安排在中間吧，先上去太緊張，壓軸的事留給大牌吧，那不是酸菜嗎?”可兒看到酸菜穿著一身筆挺的西服，總是彎著的脊背現在也直了起來，可兒簡直有些認不出他來了，更讓可兒吃驚的是酸菜對麵站著一個金黃色頭髮的女孩兒，此時她正和酸菜興致勃勃地說著什麽，他們倆旁邊還站著好幾個自己不認識的男生，看樣子應該是新生，他們看酸菜的眼神全都沖滿了敵意，仿佛隨時有可能衝過去揍他。 “可兒，我也不瞞你，酸菜這死小子這迴走桃花運了，他對麵的女生叫安琪，是大一的新生，看到那些盯著酸菜看的男生沒?那都是她的忠實fans，要是沒你在她肯定是校花!”其實部長是向著可兒說話的，學生會裏已經為誰是校花展開新一輪的爭論了，差不多有百分之三十的人認為安琪應該是校花，當然大多數人還是支持林可兒，不過酸菜就是那百分之三十當中的一個。 “酸菜今天也有節目?”可兒有些不相信。 “你最近和劉海忙著約會可能不知道，自從認識安琪之後酸菜這小子就變了，他現在也是學生會的，不僅寫詩他現在還寫歌，就是調弄不出來，安琪非得說酸菜幽默有才華，這小子現在還以為自己是莎士比亞呢!以前哪迴酸菜看到你不是衝過來露出一臉賤相，然後說‘可兒我給你寫了首詩!’你看今天，他明明看見你了，可是連打個招唿的意思都沒有!”部長在挑撥離間。 可兒確實發現酸菜在盯著自己這邊看，他看可兒的樣子有些心虛，仿佛做錯了什麽事，他對麵的女孩正背對著可兒，她的身材要比可兒高一些，穿著一條很短的裙子，雙腿修長而健美，可兒清楚酸菜一直是自己忠實的追隨者，女孩總是有嫉妒心的，隻是還從來沒有人值得可兒嫉妒，於是可兒慢慢地走到了酸菜身邊。 “李國華!沒看到我啊!”可兒故意裝出生氣的樣子，她想逗逗酸菜。 可兒平時極少喊酸菜的大名，這一喊倒把酸菜給弄愣了，仿佛可兒喊得不是自己，過了一會他才迴過神來，“哦，給你介紹這是我朋友安琪，大一的新生!” 那個叫安琪的女生緩緩地轉過了身體，她從上到下迅速地打量著可兒，“nice to meet you!” 在她轉過臉的一剎那可兒愣住了，說句不要臉的話除了自己照鏡子的時候可兒還從沒在世上見過如此美麗的麵孔，她的眼睛大極了，忽閃忽閃的勾人魂魄，那高挺的鼻樑，鮮紅的嘴唇，可兒不由得向後退了一步，這女生的美麗太具有攻擊性了，她有著一股與生俱來的魅力，能夠輕易獲取男人的心，即使在同性麵前那美麗同樣使人驚奇。 “聽不懂英文嗎?”安琪的臉上帶著微笑，不過可兒感覺得到她的笑容並不友好。 “哦，不是，隻是不習慣中國人說英語!”可兒不知道自己為什麽對這女孩突然就不友好了，以前她總是彬彬有禮地對待同性，大概是感覺這個女孩給自己帶來了壓力。 “那就試著習慣吧，你還不習慣什麽?”安琪幾乎是在挑釁，她聽別人說過林可兒是這兒的校花，可是安琪在很多所學校讀過書，她從來沒遇到過比自己漂亮的女孩，現在她看到了可兒，她的心裏感到了更大的震驚，她不願意承認可兒比自己漂亮，就算比自己漂亮也未必比自己有魅力比自己吸引人，安琪是個四處留情的女孩，有無數的男生曾經為她傾倒。 “我還不習慣中國人染黃頭髮!”可兒不明白自己今天為什麽突然變得沒禮貌了。 “對不起，我頭髮的顏色是天生的，你看不到我的眼睛是藍色的嗎?我爸爸是美國人，他的英文名字翻譯過來是安得魯，所以我叫自己安琪，我知道這名字有點俗，可是好聽也好記!”安琪得意地看著可兒，仿佛自己的血統比別人高貴。 “可兒你還不知道吧?安琪是混血兒，她是在美國長大的，剛來中國幾年而已，她以前都是講英文的，所以不太習慣用中國話打招唿!”酸菜感到了兩個女孩之間有些不妥，在那尷尬地幫安琪解釋著。 可兒沒想到酸菜會幫著安琪說話，她有些生氣，“對不起，這的光線很暗我看不清你的樣子，失陪了!” “bitch!” 可兒轉身離開的時候聽到了安琪口中傳出的單詞，有一瞬間她想轉過身去質問這女孩為什麽罵自己，最後可兒還是忍住了，她不是個喜歡吵架的女孩。 年輕人的晚會沒那麽多繁瑣又討厭的步驟，節目很快開始了，第一個上台的就是安琪，她唱的英文歌棒極了，而且她在台上極具活力，不停地扭動著身體，不知引得多少男生看著那一雙美腿發呆，當歌曲結束時場下頓時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和無數男生所發出的口哨聲。 唱完歌的安琪並沒有走向後台，而是在全場男生的注視下慢慢地走下舞台坐在了同學們給她留好的位置上。安琪很容易就看到了黑暗中劉海那張英俊的麵孔，他那雙眼睛正死死地盯著自己，於是安琪微笑了，然後沖劉海招了招手。 劉海點了點頭算是迴應，他離安琪有一段距離，在這喧鬧的禮堂裏即使他想說話安琪也未必聽得到。此時劉海正和在學校裏結識的那些狐朋狗友坐在禮堂靠後的位置，他們之所以坐在這是為了可以在自己的視線內把那些大一的新生一網打盡，今天的迎新晚會也是他們獵艷的絕好機會。 “海哥，你認識她?”李強看到安琪沖劉海招手頓時興奮了起來，他是個身材高大精力充沛的體育生。 “不認識!”劉海迴答得很冷淡。 “那她為什麽沖你招手?” “你說呢?”劉海盯著安琪的背影露出了邪惡的笑容。 “海哥你就是有魅力，她可是校花的有力競爭者，早聽說新生中有個漂亮美眉，你不會是想兩個通吃吧?海哥你已經有林可兒了!”李強心想你也給我們留一個啊。 “校花?誰是校花無所謂，隻有那些無聊的男生才談論這些事!”劉海沒正麵迴答李強的問題，可是他已經暗下了決心，這樣的女孩他是不會放過的，說完他走過去坐到了安琪旁邊。 “你好，我叫劉海!”劉海直視著安琪的眼睛。 “我叫安琪，我知道你!”安琪同樣直視著英俊的劉海。 “是嗎?你的眼睛看上去是藍色的，很漂亮!”劉海以為安琪是為了追求時尚戴了副變色隱形眼鏡，他看安琪的目光十分放肆，可是安琪並沒有躲閃的意思，這讓劉海覺得更興奮了，從眼神裏他就知道安琪和可兒不一樣，她和自己是一路貨，跟她睡在一起會更開心而且不用負責任。 “謝謝，我爸爸是美國人，所以我的眼睛是藍色的!” “哦，我還以為你戴了隱形眼鏡，這麽說你頭髮的顏色也是天生的了!” “sure!”安琪脫口而出。 “我特欣賞會說兩國語言的女孩，你學什麽係?” “說出來你不許笑我!” “怎麽會呢?” “英文係，我學習不好，所以隻能學英語了，那個對我來說倒挺簡單的!” “你的中文也很棒啊，完全聽不出來是外國人!” “當然，我媽媽是中國人，從小她就和我講中文!” “你一定到過很多地方吧?” “是啊，我爸爸是個不安分的人，他到哪我和媽媽就跟著到哪，可是現在媽媽上了年紀想家了，於是我們就搬到中國了!” “以後不走了嗎?” “不走了，爸爸答應過媽媽要在中國養老的，我爸都快六十了，他四十歲的時候才有我!” “這麽說你要留在中國了，那太好了，真希望我也是大一新生!” “為什麽?” “那樣可以在學校裏多陪你兩年，今年我都大三了，我們還有兩年時間……” 劉海和安琪愉快的聊著天，這時候酸菜不識時務地走了過來，他看著劉海的眼睛，劉海也看著他，兩個男生都有些生氣，劉海氣得是酸菜打擾了他和安琪聊天，酸菜氣得是劉海占了自己的座位，本來安琪說好了在旁邊給他留個座兒的。 “安琪，我念得怎麽樣?”酸菜的節目是一首抒情詩，那是他剜心吐血才寫出來的，他念詩的時候眼睛一直盯著台下的安琪和劉海，他希望自己動情的朗誦能引起安琪的注意，因為他詩中的女主角就是安琪，可是安琪連一眼都沒往台上看。 “哦，cool!”安琪隻是在應付酸菜，其實她根本不知道酸菜什麽時候上的台。 酸菜得意地看著劉海，心想你沒聽到安琪表揚我了嗎?他是個脾氣倔強的年輕人，他的眼神在說‘請你離開把座位讓給我’，可是劉海完全不理他的岔，依然穩如泰山地坐在那裏。 “一會送我迴寢室吧?”安琪把自己優雅的頭顱輕輕地靠在了劉海的肩膀上。 “當然，你寢室在哪?這學校我熟著呢!” “我暫時住在留學生宿舍，晚會結束之後可以用你的跑車帶我兜兜風嗎?”安琪完全視酸菜為空氣。 “小意思，你怎麽知道我有車?”劉海輕輕地撫摸著安琪的頭髮，這對開放的安琪來說是再正常不過的舉動了，她是個已經完全西化的女孩。可是對酸菜來說不一樣，他覺得這簡直就是喪盡天良的行為，他的心仿佛被刀割了一下，其實酸菜知道自己配不上安琪，隻是他這個窮酸文人偏偏喜歡完美的異性，雖然相處的時間很短，但是酸菜已經完全迷戀上了這個來自異國的女孩。酸菜知道自己對安琪的感覺和對可兒的不一樣，對可兒他更多的是欣賞，就像欣賞一朵美麗的鮮花，可是安琪帶給他的是赤裸裸的愛，是一種原始的衝動，他已經深深的被這個渾身充滿著魔力的女孩吸引住了。 “我們班的女生有好多聽說過你，她們知道在有車的學生當中數你的最好，是跑車對吧!”安琪用崇拜的目光看著劉海。 “我那輛車和你在國外看到的那些跑車可比不了，在這還算湊合，早晚我會買輛名牌跑車的!” “到時候一定要帶著我兜風哦!” “sure!” “哈，你在學我嗎?”安琪笑得很放蕩。 酸菜站在那聽著劉海和安琪的談話，過了好久他終於感覺到了自己是自討沒趣，他看看四周早已是座無虛席，於是低著頭走向了後台。酸菜靜靜地坐到了一個陰暗的角落裏，其實他的內心異常脆弱，自己從未向哪個女孩袒露過心聲，可是安琪不一樣，在認識安琪的第三天他就說出了‘我愛你’，雖然講得是英文但也耗費了他大量的勇氣。可是現在自己就這麽被心儀的女孩冷落了，他覺得難過極了，對安琪和劉海這種遊戲人間的年輕人來說也許不算什麽，但是對酸菜來說打擊是巨大的，以至於他感到唿吸困難。 “酸菜你怎麽死這了?瞧你那破詩念的，一點不流利，還沒激情，這年頭哪有有正常人念詩的!”部長不失時機地走過來挖苦酸菜。 “姚啟民，我鄭重通知你一件事情!”酸菜目光犀利，看得部長有些心驚膽顫，“以後別叫我酸菜，我不喜歡那個外號，叫我李——國——華!” “你今天是怎麽了?就不讓我叫還誰都不許叫?” “誰叫我跟誰急!”酸菜騰的一下站了起來，他是個脾氣古怪的人，心煩的時候會變得異常暴躁。 部長不知道李國華為什麽突然變成這樣，他覺得有些尷尬，於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咱們下去看節目，可兒快要上場了!” “愛他媽誰誰，我不看!”李國華擺了擺手。 “我說酸……不是，李國華，這可不像你了，喜新厭舊啊，可兒唱歌你一向洗耳恭聽的。” “我隻是欣賞她，不是喜歡，今天心情不好，幫我給她鼓鼓掌!”李國華無奈地嘆了口氣，然後重新坐了下去。 不大一會李國華聽到舞台上傳來了可兒的歌聲，聽著那傷感的歌聲他有些想哭，難道安琪就這麽被劉海奪走了嗎?那花花公子算個什麽東西，他已經有可兒那麽好的女朋友了，他還想怎麽樣? 可兒今天發揮得並不好，站在舞台上她一眼就看到了台下的劉海和安琪親熱地坐在一起而且聊得十分開心，可兒的視力極好，得到過祝福的可兒幾乎所有的生理指標都接近完美，她看得到兩個人那曖昧的眼神，對於初次見麵的人來說那目光有些太過放肆了。 可兒草草的結束了演唱，盡管這樣台下發出的掌聲一點都不亞於安琪，最讓可兒覺得生氣的是劉海自始至終都沒有向台上看一眼，也沒有為自己鼓過一次掌。 來到後台可兒覺得有些傷心，劉海說過隻愛她一個人，天真的可兒相信劉海所說的每句話，可兒很聰明如果她想的話可以輕易地發現那些謊言的破綻，隻是懷疑不是她的天性，可兒不明白人們為什麽要欺騙，尤其是相愛的人，她不願意相信劉海會騙自己。 一直以來可兒的想法都是十分簡單的，她以為劉海會一直愛著她，等自己大學畢業了他們就結婚。可兒相信自己會是個好妻子的，可是她的想法第一次動搖了，這一切就發生在她的眼前，劉海的眼神、動作很清楚地說明了一切，他怎麽可以如此親昵地對待一個初次相識的女孩呢? “林可兒!”酸菜的聲音打斷了可兒的思路。 “死酸菜你藏那幹什麽?”可兒看到了坐在角落裏的李國華。 “別叫我酸菜了，我不喜歡那個外號!” “好啊，幹脆咱們從今天開始誰也不認識誰了，我以後不會再叫你了!”可兒覺得今天所有人都在和自己作對。 “誰惹你生氣了?”李國華走到了可兒的身邊。 “你還好意思說?看住你的女朋友吧!”可兒瞪了李國華一眼。 “我沒女朋友!”李國華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看你那熊樣!安琪不是和你關係不錯嗎?你剛才還在後台和我吹噓她旁邊的位置是給你留的，怎麽坐那兒的人不是你啊?” “你們幹麽都衝著我來?安琪還不是我的女朋友，我們沒確立關係，可是劉海已經是你的男朋友了，你怎麽不看住他啊?”其實李國華的心情一點不比可兒好。 “你……你還叫個男人嗎?” “你少激我!要我怎麽辦?去揍劉海嗎?” 可兒看著李國華好久都沒說話，她想起了發生在小時候的一些事情，她的想法可以很輕易地改變一些人和事，從而使事情朝著自己所希望的方向發展。可兒突然笑了，她知道自己已經不再是小女孩了，世界不是為了自己設計的，她的那些稀奇古怪的幻想不應該再出現了，她也不會再擁有那些所謂的‘超能力’了。但是可兒不知道自己身體裏的力量隨著年齡的增長不但沒有消失反而更強了，隻是她自己沒有意識到這一切，可兒拉住了李國華的手，“走，咱們去問問清楚!” 她本想拉上李國華去觀眾席問個究竟，可是他們剛走出後台就看到劉海和安琪手拉著手出了禮堂的大門，她本想叫住劉海可最後還是忍住了，可兒和李國華快步來到了禮堂門口，他們看到安琪坐上劉海的跑車一溜煙就不見了。 “安琪怎麽這樣啊?第一次見麵就拉人家的手!”可兒生氣地看著李國華。 “安琪是半個美國人，她開放得很，你那個劉公子人品可不怎麽樣!” “誰說的!” “學校裏都傳開了，隻有你不知道!”李國華一臉的無奈。 “你那麽說他不公平，劉海對我很好，我敢說他自從認識我之後再沒和別的女孩在一起!” “可是他們已經開車走了，現在情況有變!”李國華抓著自己的頭髮蹲在了地上，他的心裏難受極了，安琪這種異國作風讓他難以接受。 可兒拿出手機撥通了劉海的號碼，過了好久劉海才接起了電話，“可兒嗎?晚上不能送你迴去了，一個朋友找我有點急事!” “哪個朋友找你?什麽急事?” “你不認識，他和別人打起來了!” “你是一個人走的?”這是可兒最後的底線，她不能容忍劉海對自己說謊。 “當然，明天見!”劉海掛了手機。 可兒的眼裏含著淚水，她輕聲說了句：“我和他完了!” “我和他沒完!”李國華補充了一句。 正文 6 劉海拉著安琪在校園裏兜了一圈，然後盯著她那雙大大的藍眼睛問道：“現在想去哪?” “你去哪我就去哪!”安琪迴答得很痛快，她聽說過劉海，知道他是學校裏出名的富家子弟，沒有比他更適合做自己男朋友的了。 “好啊，不許後悔!”劉海掃了一眼安琪性感的大腿，那小麥色的皮膚不由得讓他熱血沸騰。 劉海加足馬力把安琪帶到了他和陳雷徐飛的另一個聚點，那是陳雷家開的酒吧，裏麵同樣瀰漫著刺耳的音樂，到處都是墮落放縱的年輕人。 徐飛和陳雷看到劉海吃了一驚，他們以為自己的哥們已經學好了，不會再過這樣的日子了，可是現在他又迴來了，徐飛高興地抱住了劉海，“歡迎歸來!” “哥們你不陽萎了?那妞呢?林可兒沒來?”陳雷拎著酒瓶子坐到了劉海旁邊。 聽到可兒的名字劉海的心裏抽搐了一下，可是有些東西註定是無法改變的，劉海愣了一會，等他迴過神來發現安琪失蹤了，定睛一看這女孩已經成了舞池中的明星，一群男人在圍著她瘋狂地扭動著身體，安琪擺出了各種誘人的姿勢，她大膽極了，也十分習慣這種形式的聚會，在國外的時候她連裸體舞會都參加過。 劉海指了指舞池當中的安琪，然後衝著陳雷和徐飛大聲說道：“看到沒，我的新馬子!” 徐飛瞪大眼睛看著扭動著腰支的安琪，然後興奮地說道：“假洋鬼子?” “不對，是真的，混血兒!”劉海得意地拍了拍徐飛的肩膀。 “哥們，林可兒還有這妞你都從哪弄的啊?真他媽像樣，我這圈子裏都是些俗貨!”陳雷發出了由衷的感嘆。 “誰他媽讓你不上大學了，你去的那些地方到處都是小姐，哪有什麽高素質的貨色啊!”劉海壓了口啤酒。 “什麽高素質啊?現在大學生還不是一樣坐檯!” “漂亮的大學生都不愛坐檯了，愛傍大款，你那環境不行，下次再碰到有素質的給你介紹!”說罷劉海起身朝安琪走了過去。 可是胖子徐飛一把拉住了他，“哥們，這個妞能分享不?我這有藥，今天別放她走了。” “你就知道分享，隻有像你這種沒魅力的男人才用藥，我自己就能搞定，我倒是可以給你提供個方便，有本事自己追吧!” “說定了，這次不整死我了?” “這次不會了，她和可兒不一樣!”劉海不好意思地笑了。 於是劉海和徐飛一起在安琪的身邊瘋狂地扭動了起來，劉海發現安琪在舞池中顯得格外迷人，她那淡藍色的大眼睛，金黃色的頭髮，纖細的腰支和性感的雙腿，最重要的是安琪的動作十分誘人，極具挑逗性，看得徐飛湊到劉海耳邊說道：“我要不行了，硬了!” “他媽的，我也是，你說她是不是在哪個場子跳過脫衣舞啊?真他媽迷人!”劉海不跳了，他把安琪拉到了一邊。 “幹什麽?”安琪還在興奮地扭動著腰支。 “跟我去包房?” “好啊，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我有個要求!”安琪的身體貼近了劉海。 “要什麽，快說!” “我不太喜歡一夜情，要你做我男朋友!”安琪撫摸著劉海的頭髮，弄得他有些心醉神迷。 “不會是要我娶你吧?” “當然不會，不過你要帶著我兜風，滿足我的要求，我們定個口頭協議，我跟你上樓滿足你的需要，當然你也要滿足我的要求，至少和我相處一學期，一學期之後你要是還有興趣的話可以續簽合同!” “有意思，很公平，成交了!” 進了包房劉海把安琪扔到床上瘋狂地享用著她的身體，這女孩給了他前所未有的刺激，劉海清楚的感覺到了她和可兒的不同，可兒帶給他的是夢境般的感覺，可是他從安琪的身體裏感覺到的是強烈的肉體上的快感，那快感讓他欲罷不能，安琪的呻吟聲十分放蕩，這更增加了劉海的進攻欲望，他像一頭髮狂的獅子，兩個小時之後經歷了數次高潮的劉海終於筋疲力盡了…… 安琪赤身裸體地躺在床上，她沒有感到絲毫的羞澀，安琪心想劉海和那些美國小夥子比起來還是要差一些，不過這小子倒是夠帥的，又有錢，總得來說她是十分滿意的。 劉海欣賞著安琪的酮體，他看著安琪那誘人的雙峰和小麥色的肌膚覺得這女孩實在是讓人銷魂，她和可兒比起來真不知道誰更棒，也許她的氣質魅力和外貌略遜可兒一籌，但是單從肉體上的快感來講這女孩絕對是一流的，劉海覺得安琪的體形比可兒更棒，因為他衡量體形的唯一標準就是胸有多大。 劉海心想這尤物可真不賴，自己對她絲毫沒有產生激情過後的厭倦感，這種身體單是看著就是一種享受，於是劉海用雙手輕輕地撫摸著安琪的全身，安琪突然發出了‘咯、咯’的笑聲。 “你笑什麽?”劉海有些不解。 “有點癢，你還行嗎?” “啊?”劉海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已經筋疲力盡了這女孩卻問自己還行嗎? “啊什麽?裝傻啊!”安琪突然壓在了劉海的身上。 “手還行!” “去你的!” 正文 7 可兒一個人含著眼淚躺在寢室的床上，她不明白劉海為什麽要騙自己，現在她並不在乎劉海和安琪去哪了、去做什麽了?重要的是劉海欺騙了她，這是讓可兒無法接受的事情。 王小楠和李婷是看完節目之後才迴來的，兩個女生一向是人未到聲先到，李婷扯著嗓子大喊：“大一新生沒一個帥的!” “不對，今天人不全有些還提前退場了，咱們還有希望，也許以後會發現帥哥也不一定!”王小楠倒是不大同意李婷的觀點。 她們兩個剛進寢室王小楠就衝著可兒喊道：“林大美女是今晚的明星啊!你唱得太好了!” 還是李婷心比較細，她走到可兒的床邊輕聲問道：“你今天是怎麽了?聲音不對，而且後半段沒唱完啊?” “沒怎麽!”可兒的聲音有些哽咽。 “你怎麽哭了?”李婷發現了可兒紅腫的眼睛。 “誰惹林大美女生氣了?給劉海打個電話咱們去揍他!”王小楠總是那麽沒心沒肺。 “你少提他，我再也不理劉海了!” “哦!”王小楠和李婷互相交換了一下眼色，這下她們知道怎麽迴事了，“吵架了?”李婷試探著問可兒。 “沒吵架，分手了!” “分了?不會吧?你丫不是說要以後和劉海結婚嗎?”王小楠扯著大嗓門喊開了。 “你小聲點，怕別人聽不見啊!”李婷示意王小楠壓低分貝。 “知道了，可兒為什麽分了?算了，你不想說就算了!”王小楠給可兒遞了張紙巾。 “沒什麽不能說的，他騙我!”可兒咬得牙根直響，她突然發現自己開始恨劉海了，那恨是由愛而生的，其實她心裏更恨安琪，如果沒有她就不會有今晚的事情，女人在戀愛的時候總是蠻橫的。 “騙你?怎麽個騙法，能具體點嗎?”王小楠還是想刨根問底。 “哎呀，你就別問了，可兒還有挽迴的餘地嗎?”李婷覺得王小楠有些過分。 “沒有了，沒關係的，都是姐妹有什麽不能說的，他今天開車帶著別的女孩走了，我打電話問他他還騙我!” “不會吧?誰能從林大美女身邊搶走男人啊?也許劉海隻是送那個女孩迴家，都什麽年代了搭個順風車不是很正常嗎!”王小楠覺得可兒為這點事分手有些不值。 “要是正常的朋友關係他幹麽騙我?他們倆的樣子可親熱了，反正我們完了!” “分不分手由你自己決定，隻是我覺得你這麽做太草率了，應該問清楚再說，也許他們真的隻是朋友關係，劉海是個很開放的男生!”李婷想勸勸可兒，她覺得劉海還是相當優秀的。 “開放?一提這詞我就來氣，今天李國華都跟我說了，他說劉海是個花花公子，全校都知道，你們也知道對吧?當初為什麽不和我說!”可兒含著眼淚坐了起來。 李婷有些意外，關於劉海的風言風語她是聽說過，隻是她覺得這些話不能亂講的，“可兒，事到如今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我和小楠都聽過劉海那些所謂的緋聞，隻是女孩子總是喜歡添油加醋，再說現在都什麽年代了?你不能要求劉海那樣的男生一生下來就隻等著你一個女生吧?重要的是在一起之後他對你好就夠了!” “可是他現在對我不好了，我們完了，不許再提他了!” “好了，不說那些不開心的事了，你們知道嗎?李國華那個大酸菜最近交桃花運了，大一的美女混血兒安琪好像對他挺感興趣……” “不許提安琪!”可兒再一次嚷了起來。 可兒這一喊把王小楠給弄蒙了，良久她才反應過來，“可兒不會吧?劉海和安琪好上了，他和李國華成情敵了?這世界也太小了……” “行了，你閉嘴吧，可兒你想哭就在我肩膀哭吧!”李婷做出了一副很偉岸的樣子。 “算了，哭有什麽用啊?男人的心最狠了，他們要是對你厭煩了你就是自殺他都不會在乎，我困了，睡覺!”可兒把被子蒙到了臉上。 “林大美女就是聰明，才初戀就學到了這麽多，睡覺啊，今天都早點睡覺，我們可兒心情不好!”說罷王小楠把燈關了。 “王小楠你發什麽瘋?我還沒洗漱呢!”李婷不幹了。 “初戀是最美好的，咱們今天提前熄燈以紀念林可兒同誌的初戀，洗漱用手電吧!” 李婷剛想去開燈又被王小楠攔住了。 “服了你了!”李婷無奈地找出了手電筒。 三個女孩很早就躺下了，很快屋裏傳來了李婷和王小楠均勻的唿吸聲，她們睡著了，可兒卻失眠了，牆上的掛鍾指向淩晨兩點的時候她終於閉上了眼睛…… 可兒做了一個可怕的夢，那夢境在她小的時候曾經出現過，在夢中她看到魔鬼吞噬著自己，那魔鬼並不是青麵獠牙的怪物，隻是一種感覺，就像一陣地獄的陰風或是一股突然襲上心頭的恐懼，那感覺是如此的壓抑而強烈。在夢中可兒看到了無數張熟悉或陌生的麵孔，那些麵孔全都帶著陰冷的微笑，他們的眼神呆滯而邪惡，那些麵孔不停地出現在可兒的四周，可兒拚命地抵抗著，最後她終於妥協了，一旦被恐懼完全吞噬也就不再感到恐懼了，最後可兒看到了自己的麵孔，那是張多麽美麗而邪惡的麵容啊…… 正文 8 可兒醒得很晚，她覺得渾身出奇的累，睡眠沒有給她帶來絲毫的輕鬆。其實可兒並不想分手，初戀對於她來說並不是那麽容易割捨的，她隻是想劉海來向她道歉並且給她一個合理的解釋，然後她就會乖乖地迴到劉海身邊，但是現在還不是時候，她要用冷淡作為武器來攻擊劉海。 可兒覺得和劉海在一起的日子太匆忙了，自己的大部分時間都用來參加各種各樣的應酬了，她已經太久沒好好的上一天課了，太久沒去幹媽家了，太久沒見媽媽了，也太久沒去看望爸爸了。 於是可兒把接下來的一周定為冷戰時期，她要讓劉海知道欺騙自己的代價，吃過了早飯可兒決定今天先去看爸爸。 坐上公共汽車可兒覺得自己有些過分了，找到了男朋友就忘了爸爸，媽媽和幹媽都是很有能力的女人，她們可以照顧自己，可是爸爸就不同了，太久不去爸爸會傷心的。 顛簸了一個多小時可兒終於來到了爸爸所在的醫院，她急匆匆地來到了李大夫的辦公室，“叔叔，我又來看您了!” “是可兒啊，好久沒過來了，最近學習挺忙吧!”李大夫正在整理病歷，他扶了扶眼鏡站起來拿出了林偉病房的鑰匙，“走吧，帶你去看爸爸!” “我爸爸最近好嗎?” “還是老樣子，病情倒是穩定但也沒什麽起色!”李大夫看了可兒一眼覺得這女孩有些變化，“可兒你好像更成熟了!” “是嗎?我今年都20了，也該成熟了!” 李大夫沒再說什麽，他想這女孩還是那麽漂亮，也許她比以前更漂亮了，隻是給人的感覺不同了，她好像缺少了一點什麽又多出了一點什麽，李大夫打開了林偉病房的鐵門，然後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麽，“這次沒帶別人來吧?” “放心吧李叔，我自己來的!”李大夫鎖上門離開了，他害怕林偉看到陌生人再一次發病，他想父女倆在一起應該沒什麽問題。 “對不起爸爸，好久沒來看你了!” 可兒坐到了爸爸的床邊，可是林偉突然站了起來一個人縮到了牆角，他驚恐地看著可兒，唿吸的頻率明顯加快了。 “爸爸，你怎麽了，不認識我了嗎?我是林可兒，是你女兒啊!” “走!”林偉瞪大了血紅的眼睛，仿佛可兒每靠近一步都會給他增加一股莫名的恐懼。 “爸爸，是我啊!”可兒不知道爸爸怎麽了，她慌忙走到了林偉跟前。 “啊……啊!”林偉突然歇斯底裏的大叫了起來，他的身體在牆角縮成了一團，雙手不停地撕扯著自己的頭髮，那樣子令可兒毛骨悚然。 李大夫聞聲趕來的時候覺得麵前的一切有些奇怪，林偉是很喜歡女兒的，以前可兒的來訪會使他高興好幾天，可是今天怎麽了，他看過林偉鬧也看過林偉叫，可是從來沒見過他像今天這麽害怕，整個身體蜷縮在牆角劇烈地顫抖著。 李大夫把可兒叫到了門外，然後輕輕地鎖上了病房的大門，“不知道你爸爸今天是怎麽了?以前他最想見的人就是你，今天他情緒不太穩定，你別傷心，也許下次來他就好了!”李大夫看著滿眼淚水的可兒心裏也不是個滋味。 “李叔，爸爸就麻煩您照顧了，有時間我還會來看他的!” “放心走吧孩子，爸爸我會幫你照顧好的!” 告別了李大夫可兒坐上了公共汽車，她不明白爸爸為什麽會突然害怕自己，可兒覺得自己應該暫時忘了那些不開心的事情，她可不像那些愚蠢的少女一樣，在莫名的傷心中浪費著自己的青春。 迴到學校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可兒去食堂吃了點東西就一頭殺進了自習室開始惡補落下的功課，走出自習室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七點鍾了，吃過晚飯可兒覺得這一天還算充實，隻是晚上那個可怕的夢境再一次出現了，她不明白是什麽東西正在糾纏著自己。 當第二天清晨的陽光照在可兒臉上時她覺得生活還是充滿希望的，她已經給自己定好了時間表，上午去看幹媽，下午繼續到自習室惡補! 於是上午十點鍾可兒所乘的計程車停在了高美娟家的別墅門前，門裏的保安沖可兒露出了微笑，經過十幾年的打拚借著雄厚的資金和背景劉誌偉果真就在官場出了名堂，他已經是本市的常務副市長了，而且還是下任市長的熱門人選。 可兒拎著一兜子的補品進了幹媽家的大門，“孩子你心也太狠心了，這麽久都不來看看我，上次去學校你還沒在，這都快半年沒見了，你來幹媽就夠高興的了，還買什麽東西啊?”高美娟看著可兒臉上露出了春天般的微笑，上了年紀的高美娟對可兒這個幹女兒越發的喜歡。 可兒覺得幹媽確實老了，她一笑臉上露出了好多的皺紋，雖然高級護膚品讓她看上去比同齡的女人要年輕許多，但歲月還是在高美娟的臉上刻下了深深的烙印，“可兒來了，快坐吧!” “太好了，幹爸也在家!”可兒覺得有些意外，劉誌偉不僅工作忙應酬也多，可兒已經好久沒看到他了。 “家裏好嗎?”劉誌偉指指沙發示意可兒坐在自己身邊。 於是可兒換上拖鞋乖巧地坐到了劉誌偉旁邊，“還好，媽媽工作挺忙的!” “你父親的病情怎麽樣?” “老樣子。”可兒不想把壞消息拿出來與人分享。 “有空多來我這幾趟吧，你幹媽上歲數了，前一段開車把人給撞了，還好傷得不重，我把她的車給沒收了，腦子本來就笨還老想開車，她再想四處亂竄就不方便了，有空多來陪陪你幹媽，家裏有什麽困難盡管跟我說!”在官場打拚多年的劉誌偉在市裏也算混出來了，言語間不經意地帶著官僚主義的高傲口氣。 “好，就聽幹爸的!”可兒覺得劉誌偉雖然表麵上已經是一副老頭模樣了，可是隻要你看著他的眼睛就知道這人有著充實的精力，他的目光炯炯有神，完全看不出衰老的徵兆，做出那副沉穩持重的樣子可能隻是為了配合自己的身份。可兒覺得劉誌偉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像劉海，很快她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這兩個人年齡性格都相差太多了，至少表麵上看起來是這樣。 可兒向征性地給幹爸匯報了自己的學習生活情況，然後就開始和幹媽熱絡的聊了起來，高美娟真的把可兒當成了自己的女兒，她親自下廚和家裏的保姆聯手為可兒準備了一頓豐盛的午餐。 在幹媽家可兒覺得很開心，這麽多年她已經習慣了定期來看望高美娟，她在這裏感到輕鬆自在，唯一讓她感到不舒服的是幹媽下廚的時候劉誌偉用右手憐愛地輕撫著她的臉頰，她覺得這個動作有些太過親昵了。 臨走的時候劉誌偉很認真的問可兒：“大二了吧?” “是啊，夠快的!” “畢業了想考研還是工作?” “還有兩年呢，到時候看情況再說吧!”可兒不想太早規劃好自己的未來，那樣就沒意思了。 “有什麽需要給我打電話!”劉誌偉遞給可兒一張名片。 可兒拿在手裏看了好半天，心想這也太正式了，我想找你跟幹媽說一聲不就行了嗎?她不明白這是一種暗示，意思是我劉誌偉願意為你辦事情，那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 “謝謝幹爸!”可兒收起名片離開了高美娟的家。 正文 9 可兒坐著計程車迴到了學校，她下了車子剛邁進學校的大門就看到劉海的跑車一閃而過，美麗的安琪正興奮地拉著劉海的胳膊說笑，全然不顧行車安全。 可兒迅速地拿出了手機，劉海是她最親密的人，隻需要一個快捷鍵電話就打了過去，可兒看到跑車在自己前方不遠處減慢了速度，“是可兒嗎?” “對，你停車!” “啊?”劉海沒反應過來。 “你馬上把車停下!”可兒幾乎是在對著手機大喊，她這一喊效果是明顯的，可兒看到劉海的跑車停了下來。 可兒快步來到了劉海的跑車跟前，她輕輕地扣響了車窗，裏麵的劉海表情有些窘迫，他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打開車門下來了，“你怎麽在這?” “我就是這個學校的，在這不是很正常嗎?兩天不見難道你連這事都忘了嗎?” “這兩天挺忙沒給你電話，你知道我……” “無所謂，咱們分手吧?” “為什麽?可兒我不想……” “找我男朋友幹什麽?”安琪下了車子，她把身體緊緊地貼在了劉海身上，麵對著劉海雙手環抱著他的腰身。 “你幹什麽?”劉海想掙紮，可是安琪抱得太緊了，想擺脫她需要很大的力氣，他不想對一個女孩那麽無理，何況兩個人正打得火熱。 “你男朋友?”可兒突然覺得渾身的血液全都衝到了頭頂，她從沒受過這麽大的侮辱，自己的男友就這麽被別人攬在懷裏，憤怒已經控製了可兒的頭腦，此刻她甚至想把手指甲插進安琪的眼睛。 “是啊，我的男朋友，我們這兩天過得很開心，對吧劉海?”安琪把自己優雅的頭顱靠在了劉海的胸口上。 “可兒你聽我解釋……”劉海喜歡安琪，可是他更不想失去可兒。 “去你媽的!”話一出口連可兒自己都呆住了，這是她記憶中第一次罵人，為了不讓劉海看到自己的眼淚可兒轉過頭迅速地離開了。 看可兒走遠了安琪才鬆開了環抱著劉海的雙手，“你他媽想幹什麽?”劉海生氣了，他抓住了安琪的頭髮，他是愛可兒的，誰要是冒犯了可兒他一定會生氣。 “打我啊!我才不怕你呢!”安琪仰起頭看著劉海的眼睛。 劉海很生氣，他憤怒地親吻著安琪的嘴唇，待他發泄夠了就把安琪塞進了自己的跑車裏，劉海不想失去可兒，那會讓她痛苦，可是安琪他也捨不得，最好兩個都不放過，算了，難辦的問題以後再想吧! 可兒迴到寢室蒙上被子大哭了一場，哭得李婷和王小楠都跟著紅了眼圈，待可兒平靜了一些李婷坐到了她的床邊，“怎麽了?徹底分了?” “嗯!”可兒覺得很委屈。 “你不用上火可兒，像你這樣的女生還愁找不到男友嗎?我的戀愛經驗比你豐富，男人都那樣，像劉海這種有錢的公子哥更是如此……” “才不是呢!劉海對我很好，都怪那個安琪，她也太不要臉了!”可兒打斷了王小楠，她的眼裏噴射著怒火，看得王小楠心裏直發毛，心想我又不是安琪你沖我來什麽勁啊?看來這女孩還是不夠聰明，也不能全怪人家安琪，這種事一個巴掌拍不響。 “算了可兒，忘了他們吧，過一段就好了!”李婷憐愛地看著可兒美麗的臉龐，她覺得這女孩已經美麗到了連同性都會為之動容的地步。 “我忘不了，永遠也不忘了!我不會放過安琪的!” 李婷突然從可兒的床上站了起來，她看到可兒的臉龐仿佛突然之間扭曲了，那樣子邪惡但是依舊美麗，很快可兒恢復了平靜，李婷覺得大概是自己出現了幻覺，不過可兒剛才的表情卻清晰地印在了李婷的腦海中，那樣子令她毛骨悚然。 正文 10 “酸菜迴來了!” “去你媽的，跟你們說幾遍了，以後少叫我酸菜!”李國華剛進寢室大門兒就衝著室友發起了脾氣，這幾天他沮喪極了，劉海耀眼的跑車拉著同樣耀眼的安琪不停地穿梭於各個教學樓與寢室之間，他覺得自己被安琪耍了，室友和同學們都知道他是喜歡安琪的，現在他們這些人一定都在背地裏笑話自己。 “你這兩天是怎麽了?幹麽罵人啊!” “閉嘴!”李國華憤怒地盯著室友，如果室友還嘴很有可能會引來一場打鬥。 還好那室友比較識相，他沒理李國華，低下頭繼續看自己的小說。李國華躺在床上越想越氣，安琪誘人的樣子不時地出現在他的腦海中，衝動伴隨著氣憤不時侵襲著李國華的腦袋。就在他和安琪即將確立戀人關係的時候該死的劉海出現了，他攪亂了一切。這男人有什麽啊?難道錢真的就那麽重要嗎?就因為他有錢就能夠玩弄可兒的感情，就能夠輕易地搶走自己的心上人! 李國華覺得這很不公平，安琪和他在一起的時候總是笑，而且總是用她那雙迷人的大眼睛看著自己。李國華由此推斷安琪是愛他的，可是李國華不知道安琪愛笑，而且同樣喜歡用那種眼神看其他男生。 李國華心想你劉海能搶走我的女朋友我就要搶迴來，起碼我要做出努力，不能這麽西裏糊塗的認輸，他覺得自己太窩囊了，主動權本來在自己這邊。 想到這李國華撥通了安琪的手機，玲聲響了好久那邊才傳來安琪悅耳的聲音，“你好!” “是我，李國華，你在哪?” “我在寢室睡覺，有事嗎?” “現在是上午11點，你怎麽還在睡覺?” “昨天晚上和劉海玩得太晚了，最近都是白天睡覺晚上出去!” 聽到劉海的名字李國華的心裏別提多堵了，他不知道安琪是不是故意在氣自己，總之他覺得不能就這麽西裏糊塗的算了，“你出來，咱們談談!” “談什麽?有事電話裏說吧，我好睏的!” “不行，不方便，當麵談!” 安琪不明白李國華為什麽這麽固執，於是她打了個哈欠說道：“反正我就在寢室躺著，我哪也不去，有本事來找我吧!”說完她就把手機掛了，李國華想說什麽安琪已經大致猜到了，有過太多男生莫名其妙的對她大訴衷腸，現在她有劉海了，不需要李國華這種男生的表白來滿足自己的虛榮心了，安琪閉上眼睛睡下了，她知道看門的大媽是相當負責的，一個男生想進女寢幾乎是不可能的任務 李國華沒想到安琪會這麽不把自己放在眼裏，以前安琪對他都是很熱情的，而且安琪說過欣賞他的才華，雖然李國華也不確定自己到底有沒有才華。不過李國華在自己心裏已經把安琪當成知已了，可是那女孩對自己卻是如此的冷淡。李國華是個脾氣倔強而且性格複雜的人，他的思想極其保守，長這麽大從沒談過戀愛，他覺得安琪應該尊重自己，女人就應該尊重男人，特別是自己心目中的準女友。 李國華生氣了，他撂下電話就奔著安琪的寢室殺了過去，來到女寢門口李國華毫不猶豫地推門進了宿舍樓。收發室裏的大媽正在織毛衣，李國華走得太快了，而且理直氣壯，大媽隻是看到一個人影一閃而過，是男是女她並沒有看清楚，大媽想了想又低下頭開始織毛衣了，因為一般說來想進女寢的男生都沒有這麽大的膽子，要麽低頭哈腰的夾在幾個女生中間，要麽軟磨硬泡的讓大媽放他們一馬，可是這人一點心虛的意思沒有，大媽心想就算是個男的，也肯定是個老師或者學生家長。 安琪剛要睡著就聽到有人敲門，“誰啊?下次帶鑰匙啊!”她還以為是自己的室友迴來了，隻穿著內衣就打開了房門。 站在門外的李國華看到安琪曲線畢露的身體不由得熱血沸騰，他的臉紅了，目光不好意思地轉向了一邊。 看到李國華靦腆的樣子安琪笑了，她倒是沒覺得有什麽不好意思，如果哪個男人想要欣賞自己的身體那沒什麽不妥，要是誰對她的身體不屑一顧她反而會生氣，“站著幹麽?進來嗎?”安琪看著李國華再一次露出了迷人的笑容。 李國華被安琪笑得神魂顛倒，他覺得這種情況安琪應該‘砰’的一下關上房門，然後隔著門問自己為什麽這麽冒失，可是她現在卻是如此的從容，於是李國華也沒想那麽多，他像個特務一樣一閃身進了安琪的寢室。 “找我有事嗎?”寢室拉著窗簾，室內的光線十分昏暗，可是安琪那小麥色的肌膚和性感的曲線依然清晰地映入了李國華的眼睛，此刻安琪雙腿微屈坐在床上，她並沒有用被子擋住自己幾乎赤裸的身體，看著李國華窘迫的樣子她倒是覺得更輕鬆了。 “我……”李國華覺得自己的嗓子發幹，看著安琪的身體他差不多把自己為什麽來這都忘了，李國華做了個深唿吸，然後鼓起勇氣看著安琪的眼睛說道：“我喜歡你!” “噗”安琪一時沒忍住笑了出來，她覺得李國華的表白方式太老土了，而且這句話他之前就和自己說過隻不過沒這麽正式。安琪的交際圈裏都是些開放的年輕人，自己在國外認識的那些小夥子，還有劉海和他的那幫狐朋狗友可不會說出這種話，他們隻會把她按到床上好好地蹂躪一番，安琪更習慣也更喜歡那種方式，不過李國華的做法倒是讓她覺得挺新奇，“真的喜歡我?” “真的!” “你來就是想說這個?” “對!” “然後呢?”安琪從床上站了起來，她一步一步地走到了李國華麵前，然後用那雙令人神迷的大眼睛狠狠地勾住了李國華，這幾天劉海並沒有碰她，她倒想試試李國華可以忍耐到什麽程度，安琪覺得同時擁有一個男朋友和幾個性夥伴一點都不稀奇，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李國華向後退了一步，可是這一退安琪的身體更加清晰完整地映入了他的眼睛，李國華突然像一頭髮狂的野獸一樣撕掉了安琪的內衣，他玩著命的抹摸著安琪的身體，動作笨拙而兇猛，李國華在這之前從沒碰過女孩子，現在他積贊了二十年的欲望終於被安琪不可抑製地點燃了，就像是已經馴化的猛獸突然又恢復了食肉的野性。 李國華在安琪身上瘋狂地撫摸著，安琪覺得很享受可還是忍不住笑出了聲，她覺得這男生挺有意思，隻不過床上經驗不是很足而已…… 安琪的身體給李國華帶來了空前的快感和前所未有的體驗，他盡量壓低了聲音也減少了響動，這裏是女寢，李國華心裏畢竟沒底，可是慢慢的那快感戰勝了一切，李國華忘我了，他像匹脫韁的野馬撒著歡的在安琪身上扭動了起來，太過激動就註定了要短暫，很快高潮過去了，李國華滿足地壓在了安琪身上…… 這一次他笑了，在李國華的意識裏他覺得自己已經戰勝了劉海，安琪已經被自己成功地拉迴了身邊，他想和安琪永遠在一起，他覺得兩個人的關係既然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就應該是那樣，安琪已經和自己睡覺了，剩下的就應該是山盟海誓、常相廝守、恩恩愛愛、白頭偕老，想到這李國華舒心的笑了，“安琪，我會讓你幸福的!”他輕輕地撫開了安琪臉上的亂發。 “啊?”激情過後的安琪更覺得睏倦，她沒聽清李國華在說些什麽，也不屑細心傾聽。 “我會好好對你的!” “哦!”安琪閉著眼睛答應了一聲。 李國華心想安琪這是怎麽了?剛才纏綿的時候她一個勁的‘哦、啊、耶’的很有精神，怎麽現在還迴答我，‘啊’和‘哦’呢?大概是她還沒清醒過來，“安琪，做我的老婆吧!” “噗!”安琪再一次沒忍住笑了出來，她不知道這小子是真純還是裝純，她沒想到同住在一個地球上而且還是同一個年齡段的人類，思想差距竟然會拉得這麽大，自己十歲的時候都不像他現在這麽單純。 “你笑什麽?” “沒，沒笑什麽，我困了，讓我先睡會吧!”安琪始終閉著自己美麗的大眼睛，她的睫毛長長的活像個洋娃娃，李國華對自己思想意識中的這個老婆滿意到了發瘋的程度。 “好，你睡吧，我得走了，在這躺著心裏沒底，晚上六點鍾我來接你，請你吃飯!” “好，好，你快走吧!”安琪順嘴應付著李國華，老實說她對這個男生並不怎麽上心，她每天晚上都和劉海約會，哪會有時間答理他李國華。 李國華穿上衣服哼著歌離開了安琪的寢室，他離開的時候看門的大媽倒是看到了這個學生模樣的小子，“哪個係的?怎麽跑女寢來了，你注意點，小心我告你們老師!” 李國華此刻心情極好，他帶著笑容看了眼大媽，“我是通下水道的!” “哦!”看門大媽看李國華笑得那麽誠懇加再上他那身已經過時的破衣服也就相信了。 “迴來了酸菜?”室友話一出口就後悔了，他忘記了李國華不喜歡別人叫他的這個外號了，心想這小子又要發飈了。 “哦，迴來了!”這次李國華沒吱聲，答應的很痛快，室友心想還好躲過一劫。 李國華的身體雖然感到十分的疲憊可是精神卻是極度亢奮的，他不停地在寢室裏踱著步子，剛才發生的事情對他來說意義重大非同小可，這是一個突破，他覺得自己好像剛剛登上了月球。 “你怎麽了?撿錢了?”室友覺得李國華有些不對勁。 “不是，屋裏就你一個人吧?”李國華激動地看著室友。 “大哥，這屋才多大啊?仨人氧氣都不夠用，除了我就是你了!” “我告訴一件事!”李國華覺得這事太好了，太妙了，應該拿出來和別人分享。 看到李國華的表情室友也來了興致，“說吧，撿多少錢?” “不是錢，比錢重要!” “撿手機了?” “也不對!” “撿飯卡了?” “不是，撿一美女，告訴你我已經不是處男了!” “呸!我十四就不是處男了，你還好意思說，我聽著都噁心，你剛才上哪個洗澡堂子去了?花多少錢?別讓那幫小姐給宰了……” “不是，不是洗澡堂子!” “那肯定是練歌房子!” “也不是，女寢!” “行啊，我都沒在女寢辦過事，跟誰?”室友興致更高了。 “安琪!” “呸!那混血婊子能跟你?劉海那跑車天天拉著她跑誰不知道啊!” “你憑什麽說安琪是婊子，說話注意點，她現在是我女朋友!” “打死我都不信!” “好，過兩天我把她領出來叫你們認識認識!” “行，我等著!”室友一臉鄙夷表情。 李國華繼續在寢室裏來迴的踱著步子，他已經開始規劃起自己的未來了，他要買車買房拋開爹娘去和安琪過幸福而淫蕩的生活，安琪太迷人了，她的笑容、她的身體、她的一切…… 在寢室裏走了好久李國華終於覺得累了，他躺在床上睡了一會，時鍾指向五點李國華再也按捺不住了，他決定把約會時間提前，現在就去找安琪，於是李國華換了套衣服、噴了點香水，然後把自己一個月的夥食費全都揣在身上就出發了。 李國華一路走一路唱，沒多大一會就看到了安琪的宿舍樓，李國華突然發現了劉海的跑車停在樓下，他的心裏‘咯噔’一下，心想這小子不會是來接安琪的吧，不應該啊，安琪已經是我的女朋友了，就算他來了安琪也不會和他走的，因為安琪已經和我上床了。 李國華離安琪的宿舍樓越來越近了，突然他看到了安琪從宿舍樓裏出來了，然後劉海從跑車上下來跑過去迎接她，安琪很自然地挎住了劉海的胳膊，李國華是個心眼小到幾乎變態程度的男生，此情此景他實在無法忍受，於是李國華大聲喊了出來，“安琪!” 劉海和安琪怔住了，然後同時看到了正氣乎乎地向他們走來的李國華，安琪心想這小子不是說六點來找我的嗎?本想早點和劉海約會讓他撲個空，沒想到他提前來了…… “你要和他上哪?”李國華的話語打斷了安琪的思路。 “上哪關你什麽事?”為了不讓劉海起疑，安琪隻能這麽對待李國華，她心想李國華這小子怎麽得了便宜還賣乖呢?自己已經白白和他睡了一覺還想怎麽樣?說了一堆對她好之類的屁話有什麽用啊! 李國華沒想到安琪的變化這麽快，他被嗆得愣在原地一時不知說什麽好。 “怎麽個意思?安琪上哪還得請示你嗎?”劉海麵露不悅，他心想這小子上次迎新晚會的時候就找我麻煩。 “安琪現在是我女朋友，你不是有可兒了嗎!”李國華心想安琪可別讓劉海騙了，她也許不知道劉海和可兒的事情。 聽到可兒的名字劉海心裏一顫，雖然自己和安琪正打得火熱可是他從來都沒忘記過可兒，那個天使般的女孩始終縈繞在自己的心頭，劉海生氣了，他徑直走過去抬手抽了李國華一個大嘴巴。 “我跟你拚了!”李國華剛想往上沖就被人高馬大的劉海一腳踢了個跟頭，其實他是抱著拚命的決心衝上去的，隻是自己長這麽大從未打過架，他根本不是劉海的對手。 劉海慢慢地走到李國華身邊，李國華氣乎乎地坐在地上盯著劉海的眼睛，他以為劉海不會再打了，沒想到劉海的皮鞋帶著風聲狠狠地踢到了自己的嘴唇上，隨著一陣鑽心的疼痛李國華感到嘴裏湧起一股腥味，他的嘴唇出血了。 這一腳踢掉了李國華所有的勇氣，疼痛帶來了恐懼，李國華本想吐口唾沫結果吐出了滿口的鮮血，劉海又一腳踢在了李國華的眼眶上，這下李國華徹底喪失了戰鬥力，他用雙手捂著臉頰痛苦地躺在了地上。 “別理他，我們走吧!”安琪用了好大的力氣才拉走了劉海。 李國華在地上躺了好一會才緩緩地站了起來，他踉踉蹌蹌地迴到了寢室，還好屋裏沒人，李國華看到鏡子中自己的那張臉著實吃了一驚，他的嘴唇腫得老高而且裂開了一道帶血的口子，右眼充血，連看東西都有些吃力了，李國華洗了把臉開始翻箱倒櫃，他有一把鋒利的蒙古刀，本想買來做裝飾品的，可是現在終於要派上用場了。 李國華將那把明晃晃的尖刀別在了腰間，他頓時覺得心裏多了幾分安全感，李國華坐在床上靜靜地想了一會，他多麽希望此刻能有人看到他的樣子，然後聽他放一通狠話再搶下他手中的尖刀，可是寢室裏沒人。李國華心想我要幹什麽?捅了劉海?殺人這種事李國華從來沒想過，可是這把帶著鋸齒的尖刀捅進去很可能會要人命的。其實李國華並不想殺人，隻是他太憤怒了，需要發泄一下，現在最好是有個人來勸勸他，然後他就會放些狠話再放下刀子。李國華覺得自己現在需要找個人傾訴，找誰呢?思來想去李國華撥通了可兒的手機，他覺得可兒是那麽的善解人意，而且這事還和她有點關係，劉海是她的男朋友，難道他們真的分手了嗎?李國華不太相信有人會和可兒這樣的女孩分手，“找我什麽事?”電話那端傳來了可兒的聲音，她認得李國華的手機號碼。 “心情不好，能談談嗎?”李國華盡量讓聲音顯得平靜。 “告訴你我心情更糟，談什麽啊?”可兒覺得李國華今天有些怪怪的。 “關於劉海的事，你會想聽的!” “你少跟我提劉海!”可兒隻是嘴硬，其實她想聽關於劉海的一切事情。 “真的不想聽?”李國華有些失望。 “聊聊可以，隻是別提他，你過來吧!”可兒心想來了你自然會說的。 “你在哪?” “我常去的食堂，我在二樓最裏麵和王小楠坐一起，快來啊，給你留個菜!” “不用了，我這嘴現在吃不了東西，一會見!” 十分鍾之後當李國華坐到可兒和王小楠對麵的時候兩個人同時驚呆了，她們全都放下了手中的筷子，“錢被搶了?”王小楠試探著問李國華。 “你們這些俗人怎麽就知道錢啊?不是撿錢就是被搶，別的事就不能引起你們的喜怒哀樂嗎?”李國華由感而發。 “到底怎麽迴事?劉海怎麽了?”可兒有些擔心，看到李國華的樣子她就覺得事情不妙。 “你還擔心他啊?告訴你他沒怎麽，不過今天晚上我就要讓他玩完，說吧，劉海家在哪?”說完李國華把那長長的尖刀拍在了桌子上，紅腫的嘴唇、青紫色的眼睛，再加上一把尖刀，李國華的造型把王小楠和可兒嚇傻了。 看到兩個女孩害怕的樣子李國華覺得心裏平衡了一些，“看到我的臉了嗎?劉海打的，可兒這就是我找你的原因，劉海住哪?” “他為什麽打你?”可兒知道劉海雖然霸道但不至於隨便打人，她用手輕輕地擦去了李國華嘴唇上滲出的血跡，這個親昵的舉動令李國華感到一陣眩暈，接著自己的嘴唇竟然不那麽疼了。 “他是你的男朋友吧?” “以前是，現在不是了!”聽到這樣的問題可兒有些不好高興。 “我說的嗎?那小子現在搶了我的女朋友，安琪已經是我的女朋友了，可是被他搶走了，他還打了我，你說怎麽辦吧?可兒你把劉海的家庭住址告訴我，就當是我為你出口氣!” 聽到安琪的名字可兒隨即變了臉色，她陰沉著臉說：“怎麽迴事?能詳細說說嗎?” “事情都到這個份了沒什麽不能說的，安琪現在是我的女朋友，我們約好了今天晚上去吃飯，可是我去的時候卻看到劉海開著跑車去接她了，我想問個究竟結果被劉海打了!”說著說著憤怒再一次湧上了李國華的心頭，他用一雙血的眼睛盯著可兒。 “你瞪我幹什麽?我又沒打你，安琪真是你女朋友?”連可兒都不相信安琪這麽漂亮的女孩會和李國華在一起。 “那還有假，告訴你我們睡覺了!” 可兒覺得自己的心顫抖了一下，一股怒火一直湧到心頭，自己的男友竟然這麽輕易的就被一個如此輕浮的女孩搶走了，可兒看了李國華一眼，她覺得事情都怪安琪，事到如今她還是不想讓劉海受到傷害，“所以你要找劉海報仇!” “對!” “你的眼睛還疼嗎?”可兒又輕輕地摸了摸李國華青紫的眼眶，李國華忽然覺得眼睛也好了許多，看東西不那麽模糊了，他看著可兒的眼睛有一種被催眠的感覺。 “好多了，謝謝你可兒!” “謝我什麽?” “謝謝你聽我說這麽多話!” “想聽我說嗎?” “當然想!” “要是我就不會去找劉海報什麽仇!”可兒用筷子輕輕地玩弄著盤子裏的青菜。 “為什麽?” “安琪是你的女朋友，現在她和別人在一起了，那說明她根本就是在玩弄你，安琪不是個好女生這我看得出來，就算你殺了劉海她還是會和別人在一起，你殺得了幾個人啊?”可兒抬起眼睛發現李國華正愣愣地盯著自己，那樣子好像傻了一樣。 “你說得對，她中午還跟我睡覺呢可是晚上就和劉海走了，這女孩不是好東西，可兒你說我該怎麽辦啊?” “辦法自己想吧，安琪這種女孩早晚被人潑硫酸……” 可兒話音未落王小楠手中的筷子突然滑到了桌子上，她瞪大了眼睛看著可兒，倒不是因為可兒的話語，她也經常放些不著邊際的狠話，隻是可兒有一瞬間的表情是那麽邪惡，那樣子是王小楠從未見過的…… 李國華覺得自己的腦袋好像被閃電擊中了一樣，他的神智有些恍惚，‘安琪這種女孩早晚被人潑硫酸’，可兒的話語不停地在他的腦海中重複著，對啊，就算自己殺了劉海安琪還是會和別的男人在一起，問題出在安琪身上，可是他不想殺安琪，無論安琪變成什麽樣子自己都會喜歡她的…… 正文 11 李國華沒再說話，他把蒙古刀收好之後就起身離開了，可兒坐在食堂裏再沒吃下一口飯菜。 李國華在偌大的校園裏慢慢地踱著步子，可兒的話語不時擊打著他的神經，他的頭上冒出了汗珠，李國華不清楚自己是怎麽了，他甚至無法控製自己的思維，如果安琪被潑硫酸她一定會變醜的，那樣她就能留在我的身邊了，別的男人就不會喜歡她了，可是我不在乎，她的身子是那麽美…… 李國華的腦袋簡直要爆炸了，他決定放棄思考按照自己的感覺行動，於是他打電話約出了自己在化學係的老鄉，那是個滿麵笑容的大四學生，名叫吳傑，“好久不見了酸菜，找我什麽事?” “傑哥，也沒什麽事，就想找你聚聚，喝幾杯!” “太好了，可是你的臉怎麽了?和人打架了?”吳傑看著李國華呆滯的神情和狼狽的樣子有些納悶。 “沒有，我能和誰打架啊?騎車跟人撞得!” “那走吧，咱們去哪喝!” “你定!” “你小子今天怎麽了?就沒見你這麽大方過，也不讓你破費了，咱們就去學校門口的小飯館吧!” 十分鍾之後吳傑和李國華麵對麵坐在了學校門口的飯館裏，他們叫了三個菜兩瓶啤酒，李國華沒怎麽吃，隻是呆呆地看著吳傑，“你小子怎麽了?好像橫路敬二，為什麽不吃!”吳傑覺得李國華今天不太對勁。 “沒怎麽，我吃過了!” “那喝點吧!” “不了，一會還有事!” “兩瓶全是我的?” “對，你一定要吃好啊!” 吳傑和李國華平時挺要好，兩個人是老鄉在學校裏經常彼此照應，吳傑了解李國華的古怪脾氣，所以盡管李國華狀態不佳可是吳傑並沒放在心上，他吃得還是很盡興…… 出了飯館李國華輕輕地對吳傑說：“傑哥，有點事想求你!” “我就知道你小子有事，說吧!” “能從實驗室給我弄點硫酸嗎?涮廁所用!” “這點事還用得著請吃飯嗎?簡單，涮廁所這種事還用你幹嗎?” “不是，我答應打掃衛生的大媽幫她弄點!” “好說，什麽時候用!” “最好現在就用，我們那層的廁所已經很髒了!” “行，走吧!”吳傑是化學係的高材生，經常一個人泡在實驗室裏，實驗室對於他來說是來去自如。 二十分鍾之後兩個人來到了實驗室，吳傑給李國華一一介紹著裏麵的實驗儀器以及各種化學品的特性，他說得津津有味，可是李國華對那些並不感興趣，於是吳傑無奈地看著李國華說：“哥們看來你是不喜歡這行，得!咱們辦正事吧!”吳傑隨便從櫃子裏拿出一個玻璃瓶子遞給了李國華，“給你，稀硫酸!” “我想要濃一點的，那樣涮得幹淨!” “濃的，好說!”吳傑小心翼翼地從櫃子的最下麵又拿出一個玻璃瓶子，“濃度百分之九十八的，你可要小心，告兒那大媽用的時候注意點，弄手上可麻煩了!” 李國華接過了瓶子可是右手卻不住地顫抖，豆大的汗珠從他的頭上滲了出來，突然他‘砰’的一下拉開了瓶蓋，一股強烈的刺激性氣味撲鼻而來，瓶口有白色的煙霧緩緩地上升，“你開它幹什麽!”吳傑馬上把瓶蓋重新扣上了，“這東西厲害著呢，就連這白煙都能把人灼傷，吸到肺裏都夠嗆，用的時候小心著點!” “謝謝你，我先走了!”李國華拿著玻璃瓶子轉身離開了。 “小心點啊，用完了我再給你弄!”吳傑沒有離開，有幾個實驗他一直沒做成功。 安琪和劉海玩得很開心，晚上十點鍾劉海的跑車停在了學校門外，安琪下了車準備一個人迴宿舍，劉海嫌學校住宿條件不好開著車子迴家了…… 此時可兒正一個人在寢室裏看書，不知為什麽她覺得自己無論如何都不能安下心來，有什麽東西在暗中幹擾著她，可兒覺得有些心慌，她拿起杯子喝了口水，在抬頭的一瞬間可兒驚呆了，她在鏡子中看到了自己的樣子，那張麵孔是如此的邪惡和陌生，可兒覺得自己今天有些奇怪，照了將近二十年的鏡子，怎麽會忽然覺得自己的麵孔是如此的可怕和陌生呢…… 夜晚的校園顯得格外安靜，安琪的高跟鞋踏在宿舍樓門前的小徑上發出了十分清脆的響聲，‘咯噔、咯噔’，安琪走得十分陶醉，忽然她聽到背後傳來了李國華的聲音，“安琪……” 於是安琪迴過頭看到李國華正背著手站在自己的麵前，他的表情是如此的痛苦，扭曲的麵孔加上複雜的眼神，“找我什麽事?白天的事還沒跟你算帳呢!在我男朋友麵前吵什麽?”安琪的態度一點都不友善。 “我不是你的男朋友嗎?”李國華的聲音有些顫抖。 “你不是，你算什麽……” 安琪話音未落李國華的右手突然在她的麵前一揚，安琪下意識地用她的胳膊擋了一下，可是硫酸還是無情地落在了安琪左側大半個麵頰上…… 開始的時候安琪沒明白李國華想幹什麽，可是一秒之後那可怕的化學溶液帶來了烈焰燒灼般的疼痛，硫酸殘忍地吞噬著安琪的美麗，這女孩終於明白了，可是已經太晚了，她發出了絕望的撕心裂肺的尖叫聲…… 李國華看著硫酸在安琪的臉頰上發生著劇烈的化學反應，安琪的皮膚迅速地溶化、枯萎、漸漸地變成了黑色，李國華心疼地哭了，他嗚咽著說：“你再忍一下，別怕，一會就好了，不會再有別的男生喜歡你了，我會照顧你的……”李國華覺得安琪實在太痛苦了，他不想讓安琪這麽痛苦的，於是他用手擦拭著安琪被硫酸侵蝕的臉頰，很快李國華的雙手也感到了那可怕的疼痛，可他還是不停地擦拭著安琪的麵頰…… 正文 12 李國華突然覺得胃裏一陣攪動，他‘騰’的一下坐了起來，發現自己被關在一間陰暗的小屋裏，他餓極了，李國華弄不清自己到底多長時間沒吃飯了，他剛才做了個夢，在夢中他對安琪做了極其可怕的事情…… 李國華想伸手擦擦頭上的汗珠，在他把手放在頭上的一瞬間李國華覺得自己的心仿佛一下子沉入了深淵，他的雙手竟然都纏著紗布，“來人啊!我怎麽會在這?” “小點聲，你終於醒了，出來吧小子!”有人來開門了，兩個人高馬大的警察給李國華帶上了手銬，然後他被壓到了審訊室。 審訊室裏並排坐著三個警察，李國華的麵前放著一盞刺眼的白光燈，“自己的兩隻手被硫酸燒傷之後就疼得昏了一天一夜，也不想想人家女孩是什麽感覺?夠狠的啊!”坐在中間的警察點燃了一支香菸，他眯著眼睛警惕地看著李國華，仿佛他是個隨時有可能變形的怪物。 “不可能，這不可能，我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安琪沒事吧?”李國華激動得快要哭了。 “你小子別裝瘋賣傻了，以為裝傻我們就能對你從寬處理嗎?你還知道安琪是誰說明你就不傻，像你這樣的多了，犯了事就裝傻，好好的女孩子就讓你給毀了……” “你胡說，我怎麽了?到底是怎麽迴事?安琪在哪?我要見她!”李國華大喊了起來。 “你放老實點，別在這喊，我看你是找打，忘了的話我可以告訴你是怎麽迴事，你往一個叫安琪的女孩臉上潑硫酸了，人家倒是夠堅強的，隻是掉眼淚，你的手也被燒傷了，你小子倒是夠嬌氣的，疼得昏了過去，醫生給你進行了簡單的包紮我們就把你押迴來了，你這種人不值得可憐，我看斃了都不解恨……” “你他媽給我閉嘴，我沒有……我不想的，我不想那麽做，讓我見見安琪……”李國華激動得站起來衝著中間的警察大喊大叫。 “把他給我帶下去，好生侍候著，什麽時候老實了什麽時候提出來審!”中間的警察話音剛落李國華又被押進了那間陰暗的小屋裏。 一小時之後李國華終於老實了，他在那間小黑屋裏被警察揪著頭髮打了幾十個嘴巴之後終於接受了殘酷的現實，他知道這一切都是真的，於是李國華平靜地對打他嘴巴那兩個魁梧的警察說：“我想好了，我交待!” 李國華再一次被帶進了審訊室，他的麵頰腫了起來，嘴角也帶著鮮血，他的麵前還是坐著那三個警察，中間的警察微笑著對他說：“你的臉疼不疼啊?打幾下就服軟了，被你潑硫酸那女孩是什麽滋味你該知道了吧!” “不疼，這算不了什麽，如果你們覺得不解恨可以再打我幾百個嘴巴，我不在乎!” “小子還挺有種，打死你這種人我們都嫌麻煩，不值得，老實交待吧!” “沒什麽好交待的!” “從哪弄得硫酸?” “花錢買的!”李國華不想牽連自己的老鄉。 “胡說，吳傑已經承認你是從他那拿的硫酸!” 李國華絕望了，他沒想到警察這麽快就掌握了那麽多的情況，“對，是我朝他要的，你們別怪他，這事和他一點關係都沒有，我說拿去刷廁所用，吳傑那人特好，他要是知道我幹這事肯定不會給我硫酸!” “就因為你影響了多少個人!說說吧，你為什麽那麽做?” “沒有為什麽!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把我斃了吧，盡快!”李國華知道自己完了，毀容是重罪，他知道安琪一定承受了難以想像的痛苦，這惡夢太可怕了，他想快點解脫。 “還想讓我們開導開導你嗎?快說!”中間的警察拍案而起。 李國華覺得那警察的舉動十分可笑，他知道這人想震懾自己，可是此刻他是真的不怕死了，也真的很想死，人到了這個份也就有了一種境界，他泰然自若地翹起了二郎腿，“有什麽好說的?還能為什麽?我喜歡她，她不喜歡我，就這麽點破事!” “值嗎?”警察用詢問的眼神看著李國華。 “現在說什麽都晚了，斃了我吧!” “那得看法院怎麽判了，你認罪態度不錯，還是個大學生，沒前科，那女生左側臉頰被硫酸嚴重燒傷了，不過還不算最嚴重的，她的右側臉頰沒事，眼睛也能保住，法院可能不會判你死刑!” “求你跟法官說說，斃了我!”李國華感到害怕了，他不怕死，可是他不想在獄中被那個可怕的夢魘糾纏十幾年甚至幾十年。 “這是警察局，沒你說話的份，行了，也沒什麽好問的了，戀愛男女那點事閉眼睛想我都知道，帶下去吧!”那警察一揮手李國華再一次被關進了那間陰暗的小屋。 李國華突然覺得一個人待在這小屋裏十分可怕，一種窒息的感覺時刻圍繞著他，李國華拚拿地捶打著房門，可是沒用，那扇門太結實了，“放我出去，你們斃了我吧……”李國華的叫喊聲並沒有得到預期的效果，沒人理他，李國華絕望了…… 第二天早晨警察發現李國華竟然用牙齒咬斷了自己手腕處幾乎所有的血管，鮮血流了一屋子，李國華死了，警察看著他手腕上那些參差不齊的傷口，覺得這年輕人有著與其年齡極不相稱的殘忍與冷酷。 正文 13 安琪睜開眼睛的時候看到父親手裏拿著一本聖經坐在自己的床前，父親是個虔誠的基督徒，那本聖經跟隨了他一輩子，無論走到哪裏父親都帶在身旁，在安琪的眼裏父親一向是個開朗樂觀的人，他的臉上總是帶著和善的笑容，他愛媽媽愛安琪同樣愛這世間的一切。 可是此刻的安得魯眼睛紅腫麵容憔悴，安琪不想讓爸爸難過，她試著微笑了一下，可是麵頰頓時感到了撕裂般的疼痛，安琪想哭，可是她忍住了，她知道父親是多麽地愛自己，自己就是父親的一切，於是安琪用平靜的聲音對安得魯說：“爸爸我的樣子很糟嗎?” 聽到女兒的問話安得魯的眼淚頃刻之間流了下來，他幾乎每天都要誇獎女兒的美貌，在他眼裏女兒是世上最漂亮的女孩，“你還是那麽漂亮，you are the most beautiful girl in my eyes!”雖然妻子是中國人，可是安得魯漢語說得並不是太好。 “媽媽呢?” “她生病了，她為你擔心所以生病了，god bless us my angle!” “爸爸你別難過，我沒事的，去休息吧!” “你醒了我就放心了，我要去看看你媽媽!”父親緩緩地站了起來，安琪看得出來父親已經相當疲憊了，安得魯叫來了護士然後自己離開了。 安琪一個人躺在房間裏，疼痛不時侵擾著她，可是她並不怎麽在乎那撕心裂肺的疼痛，像所有愛美的女孩子一樣她隻關心自己的樣子，“護士，麻煩你幫我拿一麵鏡子!”安琪轉過身體看到了站在牆邊的年輕護士，她正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看著安琪，那眼神說不清到底是同情還是恐懼。 “現在還不是時候，大夫說你的情緒不能激動，等過一段給你做了植皮手術會好一點的，到時候我們可以給你找個心理醫生，然後在家屬的陪同下才能照鏡子!” “你別說得那麽麻煩，告訴你我健康著呢，高中的時候我是長跑健將，現在我的臉受傷了，那沒什麽，不就是一小塊皮膚嗎?如果你不願意幫我我可以自己下地照鏡子!”說完安琪倔強地坐了起來，她感到了自己的虛弱，可還是裝出要下床的樣子。 “你別動，千萬別動，我專門負責看護你，出了問題醫生要怪我的!” “好，我會聽你的話，不過請你幫我拿麵鏡子!” “我害怕你接受不了，你現在的樣子……” “別說了，我知道自己被人潑硫酸了，我隻是好奇自己到底變成了什麽樣子，我保證不會大唿小叫讓你為難!”安琪盡量說得輕鬆。 那個年輕的護士動搖了，“你真的受得了嗎?” “沒事的，謝謝你!” 於是那護士從白大褂的口袋裏拿出了一麵化妝用的小鏡子，安琪用顫抖的雙手接了過來，她深吸了一口氣，心想該麵對的總要麵對，然後迅速地打開了鏡子…… 安琪看到了鏡子當中的自己，她的左側臉頰已經完全被硫酸侵蝕了，整張麵孔都因為左側臉頰的嚴重脫水而改變了形狀，她的麵孔扭曲了，安琪的眼淚不可抑製地流了出來，“你說過不鬧的……”護士有些擔心地看著安琪。 “沒事，謝謝你，比我想像的還要糟一些!”安琪把鏡子還給了護士，她覺得自己的心仿佛落入了無底的深淵，硫酸隻是侵蝕了她的臉頰，可是絕望卻侵蝕了她的整個身心，安琪想到了死，沒有比這再好的方法了。 “妹妹你真堅強，你爸爸給我看了你以前的照片，我知道你原來特漂亮!”護士站在安琪的床邊輕聲說道。 “我爸爸就是那個樣子，整天炫耀他的女兒!” “我知道你是混血兒，你爸爸特愛你，一直守在這!” 安琪突然覺得自己的心仿佛被揪了一下，她再一次絕望了，本來她已經想好了事情的解決辦法，她要結束自己的生命，可是一想到爸爸安琪感到十分難過，他是那麽的愛自己，還有自己本來就十分脆弱的媽媽，她不能讓他們再承受更多的痛苦了，那樣做太自私了，安琪決定要活下去，至少不能死在爸爸媽媽前麵。 安琪轉過身子突然看到了桌子上放著爸爸的那本聖經，以前她總是嘲笑爸爸的虔誠，可是現在安琪突然覺得自己比任何時候都需要上帝，安琪在心裏默默地祈禱著，她沒有祈禱自己的臉能夠好起來，隻是希望父母不要為她的事情太過傷心…… 正文 14 安琪被毀容和李國華自殺的消息像顆原子彈一樣在學校裏爆炸了，有些人覺得安琪可憐，有些人覺得李國華可憐，更多的人抱以幸災樂禍的態度，把這事當成了茶餘飯後的談資，很多人想像不出李國華那樣平時喜歡吟詩作對的文人怎麽會辦出如此殘忍的事情，除了王小楠…… 此時王小楠正低著頭用吸管玩命地吸著杯子裏的飲料，她並沒有看可兒，吸了好久她覺得有些喘不過氣了，這才把杯子放下，於是她的目光不可避免地和可兒撞在了一起，王小楠慌忙把目光拋向了窗子外麵。 這是家很高級的西餐廳，裏麵放著悅耳的輕音樂，可是高雅的環境和優美的樂曲始終消除不了王小楠的緊張情緒，她知道可兒今天請她來不隻是為了吃西餐。 “安琪的事你知道吧!”可兒用吸管輕輕地攪動著杯裏的飲料，很快飲料在可兒的攪動下形成了一個漩渦，王小楠看著那漩渦越發的緊張，仿佛害怕自己會被那險惡的漩渦吞噬。 “當然知道，整個學校都知道了!”王小楠心想你這是明知故問。 “李國華夠可憐的，看不出他是那樣的人。”可兒偷偷地觀察著王小楠，她發現了這女孩在表情上有些細微的變化。 “我也沒想到，這一切太突然了，我倒是覺得安琪更可憐!” “小楠我也不藏著掖著了，這樣下去沒意思，其實這二個月以來我從沒睡過一個好覺，我覺得自己簡直要瘋了，有些話我是不該說，自從那天我在食堂說安琪應該被潑硫酸之後你就不理我了，其實我也想不通，當時我隻是生氣，你說這事能怪我嗎?真的是因為我李國華才那樣做的嗎?”可兒的眼圈紅了。 王小楠這才把目光重新落到了可兒的臉上，她覺得這女孩有著異乎尋常的美貌，隻是兩個月前在食堂可兒臉上那一閃而過的邪惡表情始終讓她不寒而慄，直覺告訴她可兒和李國華與安琪之間發生的事情有著一定的聯繫，可是理智又告訴她那隻可能是一種巧合，最多是言者無心聽者有意。 “可兒，別想那麽多了，這事怪不到你頭上的!” “那你為什麽不理我?”可兒的口氣就像是在質問王小楠。 “我隻是……說實話從那以後我有些害怕你，我也說不清為什麽，隻是一種感覺，我的感覺很準的，一直這樣!” “咱們還是朋友嗎?” “當然是，可是不一定要整天粘在一起!” “小楠我想好了，我想去看看安琪，我想證明一些事情!” “去看安琪?你沒搞錯吧?”王小楠有些不解。 “對，我想去看看她，可是我還沒有決定，我有些擔心，我很害怕，小楠其實從小時候起我就覺得自己有一種能力……” “別說了，我不想聽，我要走了!”王小楠突然打斷了可兒，她預感到了可兒要說一些不同尋常的事情，王小楠雖然性格大大咧咧，可是卻有著極其敏銳的直覺。她現在不想知道關於可兒的一切，她已經隱約感到這女孩的神秘了，她從來不生病，大一軍訓的時候即使很久不洗澡身體也沒有一絲一毫的異味，她總是那麽的整潔，灰塵仿佛汙染不到她，她很挑食就算隻吃很少的東西也能完成超大的運動量，她有著異乎尋常的智商和記憶力，她所希望的事情不止一次真的發生了，她有著驚世駭俗的美貌卻總是能輕易的讓那些色眯眯的小流氓離自己遠遠的，有一次上街甚至連路邊的瘋狗都在她的麵前平靜了下來，這一切隻有兩種可能，這女孩要麽是天使，要麽是魔鬼…… 王小楠覺得自己已經置身於危險之中了，她不想陷得更深，於是慌忙起身離開了…… 可兒無奈地看著王小楠的背影，她本想把自己的事情全都告訴王小楠，即使那些事也許全都是自己想像出來的，秘密一旦說出來也就不再是秘密，可兒隻是想緩解一下自己內心的壓力，可是王小楠卻不給她這個機會。 可兒心想她走了也好，誰會相信自己的那些鬼話呢?誰會相信自己兒時記憶中的那些所謂的超能力呢?其實即使在可兒長大之後不可思議的事情也一直在不斷地發生，隻是可兒已經習慣了，聰明的她總是能找到科學的合理的解釋，隻是這次的事情太可怕了，它讓可兒不得不重新審視自己。 可兒感覺得到王小楠有些問題，她大概是覺得自己給了李國華某種暗示他才會傷害安琪的，可是她又不給自己解釋的機會，不願意分享自己那所謂的秘密，可兒覺得有些生氣…… 可兒心想也許自己真的不應該和李國華說那些話，李國華現在已經死了，這事隻有王小楠知道，她不想讓王小楠說出去，不想讓別人知道自己惡毒的一麵，可兒甚至不確定自己是不是真有惡毒的一麵，那所謂的惡毒對她來說隻不過是些一閃而過的想法罷了。 可兒覺得自己有些神經質了，她都不確定自己到底在想著一些什麽東西，她看著王小楠漸行漸遠的背影和車水馬龍的大街，心想我要是真有那麽大的本事幹脆讓王小楠死掉算了，那樣就沒人知道自己和李國華說過的話了…… 可兒笑了，她覺得自己真的快成神經病了。她低下頭喝幹了杯裏的飲料，可是當她再次抬起頭來的時候被眼前的一切驚呆了，她看到遠處有一輛卡車停在道路中央，在卡車的前方有一個女孩子倒在了血泊中，旁邊已經圍了好多看熱鬧的路人，發生事故的地方離這有些遠，可兒看不清那女孩的樣子，可是她的心裏已經感到了無比的陰冷和戰慄…… 可兒快步出了西餐廳，她迅速地向事故發生的地點跑去，可是她不想看到的一幕或者說是最想看到的一幕還是發生了，王小楠觸目驚心地倒在了卡車旁邊，她驚恐地大睜著眼睛，早已停止了唿吸，可兒哭著跑過去不停地晃動著王小楠的雙肩，“起來啊，你起來啊!不是我，我不想的，小楠你起來啊……” 救護車拉走了王小楠的屍體，事後可兒得知是一個疲勞駕駛的長途司機奪去了王小楠年輕的生命，可兒心想但願這一切都隻怪那個司機…… 正文 15 真正的痛苦隻能獨自承擔，真正的坎坷隻能一個人走過，可兒不知道自己這次能否挺得過來…… 王小楠就這麽死了，她的父母從外地趕了過來，王小楠是個熱情、開朗的女孩，李婷、可兒還有好多同學都參加了她的葬禮，王小楠的媽媽哭得昏了過去，可兒想哭可是又不敢哭，她像做賊一樣偷偷地站在弔唁隊伍的後麵，生怕別人注意到自己…… 王小楠去世之後寢室裏隻剩下李婷和可兒兩個人住，可兒一個人在屋裏的時候腦子裏總會蹦各種各樣可怕的想法，她會莫名其妙地感到恐慌，於是可兒減少了一個人獨處的時間，寢室沒人的時候她就去自習室看書，可兒把自己的生活安排得滿滿的，讓自己累到沒有思考的時間和精力。 盡管這樣恐懼還是時時侵襲著可兒，每當夜幕降臨可兒總是覺得有一雙邪惡的眼睛在注視著自己，讓她難以入睡，而且還時常在半夜驚醒。 李婷注意到了可兒的異樣，這天晚上可兒再一次在半夜裏蜷縮著身體坐在床上，李婷終於忍不住了，“可兒你最近怎麽了?” “李婷你沒睡啊?” “沒你那麽精神，我剛剛醒過來，又想這麽坐到天亮?” “你都知道?” “怎麽不知道!”李婷也坐了起來，“你這個瞌睡蟲怎麽也染上失眠的毛病了?你以前不是說過隻有內心不安定的人才失眠嗎?” “我……我很害怕!” “我知道你怕什麽，最近你我身邊發生的事情太多了，李國華和安琪的事，現在又是王小楠，班裏很多膽小的女生也都神經兮兮的，可是沒聽說誰像你這麽嚴重，你都有n次這麽坐著一直到天亮了吧?” “我不敢睡……” “怕什麽?要我摟著你嗎?” “好啊!”可兒好像找到了救星一樣飛快地跑到了李婷床邊，她迅速地躺下了，側過身體把頭埋到了李婷的懷裏，現在她覺得安全了一些。 “大小姐，我是說著玩的，你不嫌擠啊?”李婷有些為自己的話感到後悔。 “不擠，我側著身子睡!” “今天你先睡我這吧，可是你的問題得自己解決，明天去看看心理醫生吧，咱們學校現在有個心理診室，免費為學生治療!” “管用嗎?” “我也不知道，反正不收錢，去試試吧!” “好吧，我會去的!” 這一晚可兒靠在李婷的懷裏睡得很踏實，第二天一早可兒沒去上課徑直紮進了心理谘詢室。推開門進了屋子可兒發現這裏裝修得簡單而樸素，不知不覺之中會給人帶來一種溫馨的感覺，屋裏靜得很，可兒以為裏麵沒人，她剛想轉頭離開卻感到有人從裏屋出來了，可兒剛轉過身子頓時呆住了，她看到了劉海…… “你……怎麽在這?”劉海驚得張大了嘴巴。 “你呢?你為什麽在這?”可兒盡量表現得冷淡。 “你們認識啊?這麽大個學校夠巧的!”從裏屋又出來一個戴眼睛的年輕人，他掛著滿臉的微笑，那表情極具親和力，“你好，我叫吳濤，是這的心理醫生!”吳濤熱情地向可兒伸出了右手。 “你好，我叫林可兒!”可兒拘謹地和吳濤握了握手，她發現吳濤在聽到自己名字的時候眼裏有些異樣的神色。 劉海的臉有些發紅，他看了可兒一眼說道：“我先走了，咱們電話聯繫!” 於是劉海離開了，“咱們進裏屋聊吧!”吳濤熱情地幫可兒推開了通向裏屋的房門。 可兒走進去四下看了看，她沒想到這屋子盡然是套間，裏屋看上去更大，在吳濤的指引下可兒半躺在了一張長長的沙發上，她是第一次和心理醫生談話覺得有些緊張，“我非得這麽躺著嗎?” “這樣有助於你放鬆，如果不喜歡也無所謂!”吳濤坐到了旁邊的凳子上。 “你看上去好年輕啊!” “是嗎，好多人這麽說，我是這所學校的研究生，主攻心理學，今年剛畢業!” “留校了?” “是啊，我現在是學校裏的老師，偶爾會來這幫助同學們解決一下心理上的問題!” “挺不錯的，留校不容易!” “是啊，我很喜歡來這裏，能幫助同學挺好的，林可兒對吧?說說你的問題吧!”其實平時吳濤不會這麽急著發問，他總是先和來這谘詢的學生拉近距離，但是今天不一樣，從看到可兒的第一眼他就已經忘了自己是名心理醫生，和所有的男人一樣，吳濤被這女孩的魅力征服了，作為一名心理醫生他可以輕而易舉的像一個知心朋友一樣知道可兒內心的秘密，這讓他覺得很榮幸，也很激動，盡管這樣有些不太專業。 “我能先問個問題嗎?”可兒轉過身子看著吳濤的眼睛。 “當然可以，咱們現在是朋友關係!” “那好，劉海也是你的患者?” “患者倒談不上，隻是他也有些心理問題隨便和我聊聊，他的問題不嚴重!” “告訴我他都和你說了什麽?” 吳濤心想他和我說的事跟你還有點關係呢，不過我是不會說出來的，吳濤清了清嗓子說道：“給你個講個真實的故事，我簡單點說，在美國有一個心理疾病患者告訴他的心理醫生自己要暗殺總統，他的心理醫生在已經知道了他的行動計劃之後還是沒有把這件事情告訴別人，最後那位患者真的那麽做了，那位總統就是裏根，還好他大難不死。作為一名心理醫生是絕對不會把病人的心事說出去的，剛才我已經把能告訴你的全都告訴你了。” “這樣也好，我的事你也不會告訴別人了?” “這點你可以放心，打死我也不說!”吳濤很嚴肅地推了推眼鏡。 “那好，要是有人對你說自己有些非比尋常的能力，那你一定認為這人是瘋子對吧?” “不會，大家都是有問題才來這的，說吧你有什麽超能力?” “我沒說自己有超能力，你別亂猜!”可兒有些不好意思。 “你看，你都不相信我，咱們現在就是朋友關係，最好的那種，我隻是個傾聽者，順便給你提供一些解決問題的途徑或是發泄心理壓力的方法，最後還是要靠你自己，你必須絕對地相信我!” “我不知道該怎麽說，咱們還是先說劉海的問題吧，他是因為一個叫安琪的女孩才來這的對吧?我不用你告訴我什麽，我要是猜對了你點點頭就行!” “你怎麽像個小孩子一樣，你可以隨便猜，不過我是不會點頭的。”吳濤心想這可真是個聰明的女孩，她猜得對極了，隻不過不太全麵，難怪我這哥們那麽多情還是忘不了她。 劉海在這學校裏結交甚廣，連吳濤也是他的哥們，雖然關係不是太近但也在一起吃過幾次飯，不然傲慢的劉海是不會來找什麽心理醫生的。其實他來找吳濤並不是因為自己有什麽心理疾病，劉海的靈魂已經近乎麻木，隻是安琪的事對他的震撼太大了，劉海一直認為是自己那天打了李國華，那小子氣急敗壞才會向安琪臉上潑硫酸的，他心想找吳濤這個哥們兼專業人士談談多少可以減輕一些負罪感。 “想什麽呢?”可兒打斷了吳濤的思路。 “對不起，沒想什麽，咱們還是說說你的問題吧!” “我跟你說的所有事情你都不會說出去對吧?”可兒還是有些放心不下。 “這點我可以保證，作為一名心理醫生這是最起碼的職業道德!”吳濤說得倒是實話，他剛剛畢業對工作有著滿腔的激情，吳濤絕不會把別人心裏的秘密說出去。 “其實無所謂，你說了別人也不一定信，我該從何說起呢?”可兒輕輕地閉上了眼睛，好像在努力地迴憶著什麽。 “隨便，你可以任意穿插或者倒敘!” “想不明白了，有太多的事情，我不知道從哪說起，先挑最嚴重的說吧，最近我覺得自己腦袋裏有些很可怕的想法，不怕告訴你，劉海是我以前的男朋友!” “哦!”吳濤心想這事我知道，可他還是裝出了一副剛剛聽說的表情。 “我們分手了，因為一個叫安琪的女孩，她的事你也應該聽說過吧?還有李國華，最近學校都傳遍了!” “這事我倒是聽說了，隻不過那個男孩叫什麽名字我不太清楚，怎麽迴事?”吳濤是在裝糊塗，其實劉海把一切都告訴他了，他隻是想從可兒的嘴裏再聽一遍事情的經過，這樣可以加深他對可兒的了解。 ‘嗯……’可兒下意識地清了清嗓子然後輕輕說道：“我和劉海就是因為那個叫安琪的女孩才分手的，確切地說是安琪把劉海從我身邊搶走了，所以我特恨她!” “這點我可以理解，換了我也會恨!” “我們班裏有個同學叫李國華，他和安琪到底發展到什麽程度我也不清楚，反正他也喜歡安琪，有一天劉海把他打了，他拿著刀找到了我，說要去找劉海報仇，我告訴他這種事不怪劉海，安琪這樣的女孩應該被人潑硫酸，結果李國華真的那麽做了，你明白嗎?”可兒的眼裏掠過一絲驚恐，她不太願意提起這件事情。 “我懂了，你隻是說了句話，僅此而已，怎麽做是那個叫李國華的人自己選的，也許李國華已經決定要殺死安琪，你那麽說還救了她，安琪隻是被毀容了，總比被殺死的好!” “你到底會不會安慰人啊?”可兒不太贊同吳濤的說法。 “我沒有安慰你，我隻是告訴你這種事可能會有n種結果，如果你不說那句話李國華還有可能殺了劉海，說道底這事隻能怪他自己，你隻是說了一句氣話，這沒什麽大不了的，我也經常揚言要幹掉自己身邊的人!” “你越說越亂了，可是也許李國華根本不想傷人，他完全是在我的暗示下才那麽做的!” “這件事給你帶來了心理負擔對吧?” “當然，我晚上都睡不著，失眠你有什麽辦法?” “有辦法，睡不著就醒著!” “這算什麽啊?”可兒有些生氣。 “你越是在乎就越是睡不著，不要為這事感到緊張，偉人的睡眠時間都特短，到了晚上你就把自己當成偉人好了，放鬆點過一段就會好了!” “先不說失眠的事，要是李國華完全是因為我才向安琪臉上潑硫酸的怎麽辦?” “越是害怕什麽就越應該麵對什麽，到時候就會發實其實你比自己想像的要勇敢!” “什麽意思?要我想去看望安琪!” “好主意，我要是你也會那麽做的!” “其實我也想過，隻是我有些擔心!” “沒什麽好擔心的，也沒什麽好害怕的，你沒對她做過什麽，安琪現在隻不過是一個麵部皮膚受了傷的女孩，如果她的雙腿被壓斷了你可以很平靜地麵對她，現在她毀容了，那說穿了隻不過是有一塊臉部皮膚受傷了，比被壓斷雙腿要輕得多，沒什麽好害怕的!” “不隻是那個，如果事情真的是因為我，要我怎麽麵對她呢?” “好了，咱們現在假設硫酸就是你潑的，不是什麽李國華，這件事情全都怪你，可這是有原因的啊，她搶了你的男朋友!” “你是說我應該報復了?” “我不是叫你報復，二戰你肯定知道吧，希特勒知道吧?美國總統下令向日本投了兩顆原子彈你知道吧?多少人在轉瞬之間被輻射得麵目全非?布希下令打伊拉克你知道吧?拉登下令炸大樓你知道吧?死了多少無辜的人啊!” “咱們到底誰心理有問題啊?你在說些什麽?”可兒覺得這人瘋了。 “我說得可全都是事實，那些揮揮手就死了一片人的主都不失眠你有什麽資格失眠啊?你那點破事算什麽啊?不就是放句狠話嗎?渺小不渺小啊?能不能幹點大事了?”吳濤做出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 “你這觀點倒是挺有意思的，可我是女人，我不想幹大事!” “我想幹大事，可是我沒機會，現在沒事了，晚上我請你吃飯吧!” “你都把我弄跑題了，我還沒說完呢!”可兒從沙發上坐了起來。 “別緊張，我可以陪你聊到地老到天荒!”吳濤輕鬆地翹起了二郎腿。 “那我真的說了，你要聽嗎?” “說吧，你說的話我都想聽!” “李國華找我那天王小楠也在場，她和我住在一個寢室，當時我說安琪應該被潑硫酸的時候隻有她聽到了，後來……後來，我也說不好，後來她被車撞死了!” “不明白，你也說了她應該被車撞死的嗎?” 聽到這可兒心裏一驚，他慌恐地看著吳濤說道：“我沒說，也許隻是那麽想了一下，我不確定，當時我有些生氣，我覺得自己最近有些神經質!” “你是有些神經質，就是說你想了一下她就真的死了?” “我也不清楚，小的時候我就記得自己可以讓生病的小動物迅速地好起來，幼兒園的小朋友受傷了我也可以幫他們減輕痛苦，總之我所希望的事情總是會以不同的方式發生……” “我明白，人小的時候總是會有那麽一個時期，我小的時候就認為全世界都是為了我所創造的!” “我也希望隻是巧合，是自己小時候的幻想，可是最近我的想法連自己都覺得可怕，而且那些事情還真的發生了，我也不能確定，真希望是自己神經質!” “現在我也知道你的事了，我也知道你說過安琪應該被潑硫酸了?你不會也要我死吧?”吳濤做出一副害怕的樣子。 “我不會要你死的，你是心理醫生，你死了我和誰說去啊!” “晚上請你吃飯!” “你算什麽心理醫生啊?” “別當我是心理醫生，我說了咱們就是朋友，能賞臉嗎?” “對不起我沒心情，改天吧，我會再找你聊的，現在感覺輕鬆多了!” “那就好，把你的秘密都告訴我吧，你不是說自己有超能力嗎?下次再有什麽可怕的想法偷偷告訴我，我絕對不會說出去，到時候咱們可以一起做個見證!” “一定，我要走了，一會還有課!” “這是我的電話，我要是不在心理谘詢室咱們可以用電話聊，義務為你服務!”吳濤很客氣地把自己的手機號碼寫在一張紙上遞給了可兒。 可兒在沙發上抻了個懶腰，然後緩緩地站了起來，她來到窗子旁邊看著外麵的陽光覺得世界還是美好的，這種感覺以前幾乎時時伴隨著可兒，可是最近這女孩感到的隻有絕望和恐慌，可兒注意到窗台上擺著一盆幾乎已經枯死的君子蘭，“它怎麽了?”可兒輕輕地撫摸著君子蘭深綠色的葉子。 “我有些心急，肥料施多了，把花給燒死了，它沒救了!” “真的嗎?給它澆點水吧，它會活過來的!” “好啊，就把它當成一個試驗吧，看看小魔女說的話靈不靈!” “你一點都不像個醫生，倒像個江湖郎中，竟弄些邪門歪道!” “我和你說的話都是良方，一般人我不告訴他!” “走了先!”可兒頑皮地沖吳濤眨了眨眼睛，眨得吳濤心花怒放。 “再見!”吳濤一直把可兒送到了門口，當了這麽長時間的心理輔導員他覺得今天最開心了。 正文 16 這天晚上可兒睡得很熟，吳濤卻失眠了，毫無疑問他是喜歡上可兒了，可是他也明白可兒是不會喜歡自己的，劉海和她那樣的女孩才般配。第二天一大早吳濤就來到了心理谘詢室，他站在窗前看著樓下來來往往的學生發呆，不經意間他看到了窗台上的君子蘭，吳濤的臉上露出了吃驚的表情，旋即就恢復了平靜，他發現那盆君子蘭真的恢復了生機，翠綠色的葉子重新變得挺拔了，“生命力夠強的，算這女孩蒙對了!”吳濤微笑著拿起噴壺開始給君子蘭澆水…… 可兒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接近中午了，她覺得長期以來失眠所造成的體力透支仿佛一夜之間全都補了迴來，今天她的心情不錯，頭腦也清醒，可兒決定要去看望安琪，那樣她的心裏也許會好受一些。 王小楠出了意外，李國華也自殺了，自己那些可怕的想法到底對他們產生了什麽樣的影響也就無從得知了，現在隻剩安琪了，就算找不到答案可兒還是想去看看安琪，也許真的像吳濤所說的那樣，越是害怕的東西就越是應該勇敢麵對，那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 吃過早飯可兒撥通了部長姚啟民的手機，她想不到更好的辦法可以聯繫上安琪，“喂，是可兒吧!”部長很快就接起了電話。 “對，是我，有點事情想問你!” “赴湯蹈火在所不辭，說吧!” “少貧嘴，我說得可是正經事，你能聯繫上安琪嗎?” “安琪?”部長顯得有些吃驚，好像這個人已經從地球上消失了一樣，“安琪休學了，其他的我都不知道，她的電話我沒有，你找她幹什麽?” “我隻是想看看她，有些話想對她說!”可兒的語氣有些失望。 “可兒……，這樣不好吧!”部長頓了一下接著說道：“她剛剛經歷了那樣的事，我知道安琪和劉海的關係，我也理解你的心情，隻是我認為她受的傷害夠大了，你沒必要再打擊她了……” “你閉嘴……”可兒覺得很生氣，她沒想到部長會把自己想成那樣的人，“姚啟民你聽好了，我林可兒不是落井下石的人，我以前和安琪是有些不妥，不過我可不是想報復，我隻是想看看她、安慰她，隨便找她聊聊，你不明白就不要亂說!” “好了，對不起，算我理解錯了，我就知道可兒你不會那麽過分，不過安琪我是真的聯繫不上!” “那算了!”可兒氣乎乎地掛了電話。 可兒正在盤算著要不要去找安琪的老師要她的聯繫方式，突然自己的手機響了，上麵的號碼再熟悉不過了，是劉海!可兒覺得自己對劉海可以說是問心無愧，沒必要躲著他，所以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起來“找我有事嗎?”可兒依舊保持著冷淡。 “能出來聊聊嗎?” “我和你已經沒什麽好說的了!” “真的嗎?既然咱們的心裏都不好受為什麽不能談談?” “誰告訴你我心裏不好受的?” “沒人告訴我，我在心理谘詢室裏看到你了，心情好的人才不會去那種地方!” “你不也去了嗎?吳濤和你說什麽了?” “我承認自己心情不好，所以想和你談談!”劉海心想吳濤嘴還真嚴，為了知道可兒的心理問題自己和他軟磨硬泡了一個多小時，這小子愣是沒說一個字，還說什麽打聽患者的事就是侮辱他的人格，狗屁人格，對於劉海來說心理醫生就是狗屁職業，隻有那些脆弱而矯情的人才需要他們，自己找吳濤聊天純屬娛樂。 “咱們真的沒必要再談什麽了，不過我有些事想問你?有安琪的電話嗎?”可兒覺得劉海應該知道安琪的聯繫方式。 “啊?你找她幹什麽?”劉海有些吃驚。 “不幹什麽，受了這麽大的傷害我想安慰她一下，你沒去看看安琪嗎?” “沒有，我不知道她在哪家醫院!” “別找藉口了，你沒有她的手機號碼嗎?” “有倒是有，她家在哪我也知道，隻是……我覺得自己沒必要去看她了?” “就因為她變得難看了?你就那麽絕情?” “可兒你不明白，我對安琪的感覺和對你不一樣，直到現在我都忘不了你，我和安琪遲早會分手的，我們在一起隻是為了尋開心，我們誰都不欠誰的，不是我絕情或是不願意負責任，隻是我和安琪之間沒有真正的感情可言，負責任就更談上不了……” “就是說你們之間隻是玩玩而已了?” “可以這麽說，如果你願意聽的話。”劉海答得很痛快。 “你不喜歡她?” “那倒不是，隻是我對你們倆的感情絕對是有差別的!” “差別在哪?我可看不出來，把安琪的電話告訴我吧，其他的不用說了。” “你在寢室對吧?” “我在哪和你有什麽關係?” “五分鍾之後我在樓下等你!”說完劉海掛了電話。 可兒心想劉海還是那麽霸道，沒多一會兒樓下傳來了汽車馬達發出的聲音，可兒從窗子裏看到劉海的跑車就停在寢室樓下，她沒有下樓，隻是靜靜地拿出英文課本看了起來。 可兒的雙手雖然端著書本，可是內心卻始終無法平靜，可兒自己都沒想到劉海的再次出現會給她的內心帶來如此巨大的波瀾，可兒坐不住了，她不時地來到窗子跟前看看劉海的跑車是不是還在。 半個小時之後可兒還是下樓了，她找了個冠冕堂皇的藉口用來安慰自己——一切為了安琪。 當看到可兒的身影出現在宿舍樓門口的時候劉海臉上露出了迷人的微笑，可兒覺得那笑容是如此的陽光、如此的溫柔，她仍然願意相信一個擁有如此笑容的大男孩。 “終於下來了，上車吧!”劉海為可兒打開了車門。 “我是不會上車的，我下來隻是想問問安琪的電話號碼。”可兒依然保持著她高貴的冷漠，可是劉海看得出來這已經是她最後一道防線了，這防線一擊即潰。 於是劉海再一次對可兒露出了燦爛的笑容，“上車吧大小姐，現在這就是你的專車，我就是你的司機，不是想看安琪嗎?我可以載著你去她家裏!” “安琪已經出院了?” “對，剛剛出院，具體情況我也不了解，我剛從她同學那裏打聽到的!” “你還挺關心她!” “真搞不懂你，我到底應不應該關心她呢?”劉海做出一副對可兒言聽計從的樣子。 “你現在就要帶我去嗎?”可兒忽然覺得有些緊張，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沒有勇氣麵對安琪。 “對，現在就送你去，然後再把你接迴來，正好我也想去看看她，咱們可以搭個伴兒!” “虧你想得出來，同時看到咱們兩個她會是什麽心情啊?看到我就夠難受的了，難道咱們是去氣安琪的嗎?” “還是你們女孩想得周到，咱們還真不能一起露麵，那怎麽辦?我有點擔心，不知道安琪現在變成什麽樣子了，我不想單獨見她，那樣一定很尷尬，我不去了，我可以把你送到她家樓下，然後我在外麵等著!” “好吧，你送我去，然後再送我迴來，僅此而已!”可兒邁著高貴的步子上了車，可是即使步態再高貴這個行為本身已經不是那麽高貴了，可兒在心裏已經向劉海妥協了。 “當然，放心吧!”劉海心想這女孩已經接受我了，一切順利，他從沒想過要和可兒分手，如果不是那次他和安琪還有可兒三個人碰到了一塊，那麽他現在滿可以一腳踏兩船的，劉海覺得像安琪那樣漂亮性感的女孩雖然少見但還是有的，可兒卻是僅此一個不可代替。 可兒坐在劉海的跑車上一言不發，車子開得越遠她的心情就越緊張，終於劉海的跑車在一片豪華住宅當中停住了，他指了指車子右側一幢漂亮的樓房說道：“三單元、302室，你真的要去嗎?” “當然，你就在這等著吧!” “等一下!”劉海突然拉住了可兒，“差點忘了，這個你我幫給安琪吧，就算我的一點心意，告訴安琪好好養病，就說我沒時間看她!”劉海遞給可兒一遝百元大鈔，看厚度應該是一萬元。 “這算什麽?為什麽不自己給?” “我隻是不想見她，其實不瞞你說，我打了李國華一頓，也許他是生氣了才潑的硫酸，這事我也有責任，就這麽點意思吧!” “好吧，心意我可以幫你轉達，隻是這錢她會要嗎?” “不知道，你最好硬塞給她，反正扔她家就行，她燒了我都不管，謝謝你了!”說完劉海如釋重負地點燃了一根香菸。 下了車子可兒裝出一副很平靜的樣子邁開步子很快就進了三單元，可是當她站在302房間門外的時候突然覺得唿吸有些困難，說真的可兒認為自己還算勇敢，隻是她不確定自己到底能不能夠很坦然地麵對安琪，可兒鼓足勇氣剛要敲響302的房門突然那扇自動打開了。 可兒看到麵前站著一個身材十分高大臉上掛著笑容的外國老人，可兒還以為自己走錯了，可是那外國人先開口了，“你好，我是安琪的父親，進來吧!” “您好!”可兒心想自己緊張得已經忘了安琪是混血兒了，她沒想到安琪的爸爸已經這麽老了，老人把可兒讓進了屋裏，然後用帶著外國腔的中文說道：“我漢語說得不好，家裏隻有我們兩個，安琪在樓上，你去吧!” “好，叔叔我上去了!”可兒這才注意到屋子是越層式的，歐式裝修，這一切來得太快了，自己剛才還在樓道裏，轉眼之間就進屋了，可兒緊張得大腦一片空白，她隻好邁開步子來到了二樓。 “安琪在第一間屋子裏!”安得魯在下麵很客氣地對可兒說道。 “知道了，謝謝您!”可兒站在門前猶豫了一下然後輕輕地敲響了房門。 可兒剛敲到第二下房門就打開了，她心裏一驚瞪著大眼睛呆住了，可是當安琪出現在她麵前的時候可兒覺得自己的擔心是多餘的，安琪的表情十分平靜，看她的眼睛就知道了，此時的安琪戴著一副硯大的口罩，那口罩幾乎遮住她的整張臉，可兒隻看得到安琪的眼睛和額頭，“進來吧，等你好久了!”安琪的聲音很平靜。 進了安琪的房間可兒覺得這屋子有些壓抑，裏麵的光線太暗了，厚厚的窗簾幾乎擋住了所有的陽光，可兒看到窗簾中間留著一條很窄的縫隙，陽光從那道縫隙當中射了進來，縫隙的前麵放著一把木製的凳子，安琪剛才應該是坐在那看著窗外的。 “你都看到了吧?”可兒試探著問安琪，因為窗子的方向正對著劉海的跑車。 “看到了，沒什麽，請坐!” 於是可兒坐到了安琪那軟綿綿的大床上，安琪就坐在可兒的身邊，“是你告訴爸爸我來了嗎?難怪他會給我開門，你……最近怎麽樣?”可兒一時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你到底想說什麽?你想罵我嗎?我不應該搶你的男朋友……”可兒覺得安琪笑了，因為她的眼中帶著平和的笑意，安琪的口罩把她的臉擋得太結實了，可兒看不清楚她的表情，也不知道那口罩下麵藏著一張怎樣的麵孔。 “你千萬別這麽說，你們為什麽都這麽想呢?”可兒一時覺得很窘迫，她有些後悔來這裏了。 “對不起，也許是我猜錯了，隻是我實在猜不出你來這的原因!”安琪直視著可兒的眼睛，可兒覺得安琪的目光是如此的純淨，那純淨的目光打消了她最後的一點擔心。 “好吧，我的事有點複雜，先說別的事，這是劉海讓我給你的!”可兒把那一遝百元大鈔遞給了安琪。 安琪拿過了鈔票看了看，“劉海還是挺講義氣的，不過這錢我不能要!” “你還是留下吧，這樣劉海可以安心一點!” “他有什麽不安心的?”安琪有些好奇。 “他那天不是打李國華了嗎，所以劉海覺得你的事他也有責任!” “這不關任何人的事，問題在我自己，我以前不認識上帝，做了太多的錯事，魔鬼很容易就可以傷害到我，在天父麵前我是個壞孩子!” “安琪你也是教徒嗎?我覺得你不像啊?”可兒覺得很好奇，她對安琪之前的作風還是有些耳聞的。 “我以前不信主的，不過爸爸是個很虔誠的基督徒，在美國有好多的基督徒，現在我已經知道什麽是正確的道路了。” “人活著是該有個信仰，錢你還是留下吧，那樣劉海心裏也會好受一點，你知道他不缺錢的!”可兒把錢重新放到了安琪身邊。 “對，他真的不缺錢，那我就留下了，反正以後手術用錢的地方多著呢，還好我爸爸有些積蓄，不然我就完了，現在看來上帝還是愛我的，至少爸爸的錢即使什麽都不做也夠我過到老的，餘下的日子我隻剩下全心跟從主了!” “安琪你的臉還需要手術嗎?” “還要大概十幾次手術，不過都是一些相對小一點的整形手術，最痛苦的階段我已經挺過來了!” “安琪我知道這有點過分，我可以看一下你的臉嗎?你知道我沒有別的意思，我隻是……” “還是不要了。”安琪打斷了可兒，“我覺得沒那個必要，看到我的臉就算你不害怕至少也會影響你的心情，剛開始的時候我看著自己都噁心，不過現在好一點了!” “那好吧，你的屋子太暗了，為什麽不讓陽光照進來呢?” “你不在的時候我是不戴口罩的，如果打開窗簾外麵的路人看到我也許會害怕的，一個人悶在家裏太沒勁了，我喜歡通過那個小縫隙爬在窗口看外麵!” “那就出去逛逛吧，你不能總這麽封閉自己啊?” “會的，過一段我會出去的，隻是現在還不是時候，我覺得還是呆在家裏有安全感。” “上帝會讓你的臉變迴原來的樣子嗎?”可兒天真地看著安琪。 “上帝可不是什麽魔術師，這世代是不需要奇蹟的，聖經上的東西有些我也理解不好，我還不夠虔誠，我的信心也不夠大，總之上帝可以帶我給心靈上的平靜!” “真的嗎?那你現在不恨我嗎安琪?” “恨你?我不明白，這話應該我問你才對，你沒對我做什麽啊?” “可是我詛咒你了，我在李國華麵前說過你應該被潑硫酸……”可兒停住了，她不明白自己為什麽非要把這一切都說出來，也許這樣才能讓她覺得安心，可是這樣太自私了，可兒覺得自己真的是太卑鄙了。 安琪的眼神帶著幾分驚恐和不解，很快她又恢復了平靜，“不要緊，那些都是過去的事了，我現在可以原諒任何人，我還為李國華祈禱過呢?希望他在獄中過得好，對了，李國華應該是在監獄的吧，有機會的話我還想去看看他，以前我有些太輕視他了。” “你真的不恨我?即使你的臉完全是因為我而起的!”可兒不解地看著安琪。 “別說傻話了可兒，我說過了，現在我連李國華都不恨怎麽會恨你呢?” “你真的不知道嗎?李國華自殺了!” “自殺了?什麽時候?從來沒人告訴我，父母忙著照顧我也沒管警察局那邊的事!”安琪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就在你受傷後的第二天，安琪你真的原諒我了?” “當然，我應該懇求你的原諒才對，也許是我害了李國華，希望他的靈魂能夠得到安息。” 可兒吃驚地看著安琪，她不明白這女孩為什麽要為傷害自己的人祈禱，她試探著問安琪，“我也可以信主嗎?” “當然，可兒你這麽聰明漂亮一定是上帝的寵兒，等一下!”安琪從她的櫃子裏拿出一本聖經遞給了可兒，“有空的時候看看這個，你也可以去教堂聽牧師布道，我真後悔以前沒怎麽去教堂，現在變成這副樣子不方便去了，隻能聽爸爸給我布道，也不知道這老頭子說得對不對!” “安琪你想得太多了，幹麽那麽在乎別人的想法啊?想去哪就去哪吧!” “基督徒應該為別人多想一些。” “我先走了，迴去看聖經!”可兒頑皮地晃晃了安琪遞給她的那本書，她不想留得太久，心裏總覺得不舒服。 “那好，再見!” “對了，還有件事要問你，下次手術什麽時候?” “不知道，要看恢復的情況和心情，也許是一個月之後，幹什麽?” “我會為你祈禱的!” “謝謝你!” “還有件事，我可以來看你嗎?我是說以後!” “那太好了，我一個人呆在家裏很沒勁的，祝你和劉海幸福!” “謝謝你，再見!”可兒有些不好意思，她臉一紅閃身出了房間，然後輕輕地幫安琪帶上了房門，她覺得這次會麵完全沒有自己想像得那麽可怕，可兒現在覺得渾身都輕鬆了許多，她感覺得到安琪變了，以前的安琪雖然是個美麗的女孩子，可是那美麗卻讓其他的女生感到了一種壓力，讓人很難接受她，現在的安琪是那麽的平靜溫柔，從她的眼神裏就能看得出來。 臨走的時候安得魯看著可兒說道：“你真是個漂亮的女孩子，我女兒以前也像你這麽漂亮的，即使現在她在我心裏還是很美!” 聽著安得魯的話語可兒覺得心裏發酸，她看著這個和藹的老人說道：“您別擔心，上帝會照顧好安琪的!” “對，神愛世人，你要常來看安琪，她一個人很無聊的!” 安得魯一直把可兒送出了樓門口才轉身迴去，上車之前可兒迴頭看了眼安琪家的窗戶，可是她隻看到了那厚厚的窗簾，並不清楚安琪是否正在看著她和劉海，會不會默默地流眼淚。 劉海迅速地發動了車子，大概是希望盡快離開安琪家的小區，等車子開上了公路劉海才輕鬆了一些，“怎麽樣?順利嗎?” “你指什麽?” “她收下錢了嗎?”劉海轉過臉看著可兒，可兒覺得那眼神好像是害怕自己會把錢偷偷留下一樣。 “放心，那一萬塊錢我會還你的!” “什麽意思?她到底收沒收啊?” “收下了，安琪是個挺爽快的女孩，她並不做作也不裝假，那一萬塊就算我給的，你的錢我攢足了就還你!” “你給她錢算怎麽迴事啊?我沒別的意思，她收下就好!” “我怎麽不能給她錢，就當是姐妹出事隨禮了!” “好了，不說錢的事了，你都和她說什麽了，你手裏拿的是什麽書?” “我隻是和她隨便聊了幾句，安琪這女孩挺好接觸的，這是她送我的聖經!”可兒隨手翻弄著聖經，看了一會她突然被裏麵的一段話吸引了，於是情不自禁地念了出來，“‘愛是恆久忍耐，又有恩慈;愛是不嫉妒，愛是不自誇，不張狂，不作害羞的事，不求自己的益處，不輕易發怒，不計算人的惡，不喜歡不義，隻喜歡真理;凡事包容，凡事相信，凡事盼望，凡事忍耐;愛是永不止息。’劉海你愛過人嗎?如此看來我還沒愛過誰呢?” “愛過，我愛過你!”劉海再一次轉過了頭，他直視著可兒的眼睛，這眼神可兒見過，剛剛認識的時候劉海經常這麽看著她。 可兒沒有迎接劉海的目光，她平靜地說：“你在開車別看著我，看著路!” “你得答應我，迴到我的身邊，不然我就這麽一直看著你開車，我不怕死!”劉海說得很認真。 可兒突然笑出了聲，她覺得劉海還真是惜命，這麽寬敞的公路，視線之內一輛車都沒有，劉海的眼睛雖然脫離了路麵裝模做樣地看著自己，可是車速已經降到和自行車差不多了還愣裝有勇氣，可兒不願意戳穿劉海，她覺得還是給男人留一點麵子的好，“劉海，不管怎麽說，我是愛你的，雖然沒有聖經上說得那麽神聖!”可兒看著劉海的眼睛，她的眼神裏沒有激情有的隻是平靜。 “那就好!”劉海滿意地笑了，他心裏清楚可兒又迴到自己的身邊了，“安琪怎麽樣?我是說她的臉!” “我看不到，不過應該很嚴重，她戴著一副大口罩，她還要做很多次手術，這女孩夠樂觀夠堅強的，也許是信仰的關係，我覺得安琪和以前不一樣了。” “信仰?安琪會有什麽信仰?我可不信，這女孩特現實也特物質，她是典型的世俗中人!” “她現在真的變了，我感覺得到，有機會你可以去看看她!” “我不去，我們早就結束了，當初就是她纏著我的，我倆之間誰也不欠誰的!”劉海心想打死我也不去看安琪，和我在一起的時候這女孩性慾特強，現在已經變成了那副模樣肯定沒人要了，她要是還纏著我做愛可怎麽辦! “你不用解釋了劉海，以前的事都過去了，我現在隻當安琪是自己的好姐妹，我承認自己還是喜歡你的，我沒辦法拒絕你，做人應該真誠一點，安琪說她連李國華都原諒了，對你我也沒什麽好記恨的了，喜歡一個人沒什麽可恥的，無論這人的品行怎麽樣，隻是我不會像以前那樣牽就你了!” “別說得那麽難聽行嗎?我哪裏需要你牽就了?”劉海無辜地看著可兒。 “以後我隻有雙休日的晚上才會和你出去，平時我要學習，我要去醫院看望爸爸，迴家看媽媽，還要抽出時間去陪幹媽，我的生活中不是隻有你一個人!” “不會吧?一周隻能見你兩天?” “兩天足夠了，我已經失去你一次了，就算很痛苦我也挺過來了，我不會害怕再和你分手了，我的痛苦和安琪的比起來差遠了!” “以後別提安琪了，好吧，就聽你的，不過今天你不能拒絕我，一會咱們出去，為重新在一起慶祝一下!” 晚上劉海再一次帶著可兒和那些狐朋狗友胡吃海喝了一頓，午夜十分他們理所當然地纏綿在了一起，劉海還是那麽的陶醉，隻是可兒覺得自己的身體好像有些麻木，她的內心有著太多的痛苦和秘密，有個人在自己的身邊會讓她覺得好過一些，也許這就是她決定重新和劉海在一起的原因，可兒忍受著劉海一次又一次的攻擊，不知為什麽她的眼裏流出了傷心的淚水…… 正文 17 之後的一段日子可兒過得相當充實，每個禮拜她都會去教堂聽牧師講道，每次懺悔的時候可兒總是淚流滿麵，她把自己的心靈完全交給了上帝，希望仁慈的上帝能夠原諒她的一切罪過。 可兒有空的時候會去看望安琪，她們在一起讀聖經，可兒會告訴安琪牧師布道的內容，可兒覺得自己和安琪的關係真的很奇妙，她現在十分喜歡和安琪呆在一起，她們兩個儼然成了一對好姐妹，她們會彼此傾訴心事。可兒覺得安琪真的是個善良的女孩，有一個挺優秀的男孩一直暗戀著安琪，即使安琪變成了現在的樣子他還是經常給安琪打電話，他說不會在乎安琪的樣子，可是安琪拒絕了他，要他去找一個健康的女孩，安琪告訴可兒自己今後的日子不會再有男人，能夠跟從上帝她的內心已經感到相當滿足了。 可兒陪著安琪經歷了幾次整形手術，她終於看到了安琪受傷後的麵孔，比自己想像得要嚴重，不過可兒並沒覺得安葬的麵孔有絲毫的駭人之處。後來安琪在可兒的麵前摘去了口罩，她說喜歡和可兒在一起，因為隻有可兒把她當成一個正常的女孩來看待，她們開玩笑的時候可兒甚至會說安琪是醜八怪，不過安琪並不在意反而更喜歡可兒了，即使是父母當著安琪的麵都很少議論她的麵孔，其他人在安琪麵前總是敏感地迴避著一切關於相貌的話題，這讓安琪覺得很不自在，隻有可兒把她當成了一個正常的女孩看待，可兒總是說安琪雖然樣子難看了但是身材還是那麽好，戴上口罩增加了神秘感反而更有魅力了。 安琪麵部受傷的皮膚無法排汗經常感染或者發炎，她最喜歡可兒幫她上藥了，她覺得這女孩的手就像有魔力一樣，本來那藥水會讓皮膚感覺疼痛難忍，但是到了可兒手上感覺就不那麽難過了，安琪覺得可兒就像她的天使。 可兒還是時常去看爸爸，林偉最近對女兒不那麽排斥了，他不再像以前那樣見到女兒就大喊大叫，這讓可兒感到十分欣慰，不過父親的病始終沒什麽好轉，可兒多少感到有些失望。 很長一段時間以來可兒和媽媽相處的時間幾乎為零，即使有空迴家也不一定能碰到媽媽，可兒覺得媽媽真是個神奇的女人，已經四十幾歲的人了可一點都不顯老，年齡仿佛隻能增加她的風韻。在可兒的印象裏母親永遠保持著高挑的身材和光鮮靚麗的外表，和那些二十來歲的女孩比起來可兒覺得還是媽媽更有味道。 可兒覺得生活很充實，她真的隻在雙休日的晚上才和劉海約會，開始的時候劉海十分惱火，可是時間長了他也就習慣了，無聊的時候他也會找其他的女人，不過隻是純粹的肉體交流。劉海覺得自己有些沒出息，其他的女生要是敢對自己這樣早就被他甩了，隻是對可兒他做不到，這女孩身上的魔力總是讓他欲罷不能。 這段時間可兒總是覺得生活裏少了點什麽，周日迴家經過市政府大樓的時候可兒終於想起來了，她已經很久沒去看望幹媽了，可兒心想這老人家肯定又會怪罪自己。 於是一天早晨可兒決定翹課去看望高美娟，當可兒拎著一些上好的水果進了高美娟家別墅的時候發現隻有劉誌偉一個人坐在大廳裏看著背投電視機，音量放得很小，可兒隻是聽到了裏麵傳出的聲音很嘈雜，劉誌偉看到可兒進來神色有些慌張，他趕忙用遙控器把電視機關了。 很快劉誌偉又恢復了常態，他從容地坐在沙發上擦了擦了眼鏡，“好久沒來了可兒?” “是啊幹爸，我幹媽呢?” “她一個人在家裏悶得慌，去歐洲旅遊了。” “家裏就您一個人?”可兒雖然稱唿劉誌偉為幹爸可是她和這老頭沒多少共同語言，劉誌偉工作很忙大多數時間家裏隻有高美娟在，可兒對劉誌偉有著幾分的敬畏，此刻她正在決定著要進去還是放下水果就離開。 “過來陪幹爸坐坐吧，下次就不要買水果了，家裏什麽東西都有，吃不了都浪費了!” 於是可兒換上拖鞋坐到了沙發上，她坐得離劉誌偉並不是太近，官做到劉誌偉這個份上總是有點架子的，可兒覺得和劉誌偉在一起會有幾分拘謹，還好劉誌偉頭腦靈活再加上和社會接觸頻繁，即使和可兒這樣的年輕人在一起也能找到些談資，“你幹媽旅遊去了，我就給那兩個打掃房間的阿姨放了幾天假，她們都好久沒迴家了，這麽大的房子現在就咱們兩個，加上外頭的警衛員一共三個人，人上了年紀最害怕寂寞，還好你來了!”劉誌偉說話的時候時不時地偷看可兒一眼，他注意到了可兒的小腿皮膚十分光澤，他說話的聲音很低，更像是在自言自語。 “幹爸您看著還是那麽有精神，身體還行吧?”可兒不知道該說什麽，隻好和劉誌偉客套。 “還可以，這麽多年我一直有遊泳和健身的習慣，沒什麽大病!”劉誌偉心想這女孩越來越勾人了，以前隻是漂亮，現在又多了幾分成熟的風韻，比她媽媽當年還要迷人，要是能…… 劉誌偉的大腦在極速地運轉著，別看他已經一把年紀了，可是精力卻一點不減當年，由於大權在握身邊不乏年輕女人，像他這樣上了年紀的老頭偏偏喜歡可兒這樣的嫩草，其實可兒對劉誌偉來說不算最年輕的，劉誌偉去年出差的時候還睡過一個十七歲的女孩。想到這兒劉誌偉的血液循環明顯加快了，其實可兒進來之前他正欣賞著一部從國外弄來的極端變態的毛片，像他這種年紀和身份的人看那個東西顯然有些不妥，所以看到可兒進來他會有些慌張。劉誌偉心想還好自己反應快，不過細想想也沒什麽，現在的大學生開放著呢!劉誌偉稱得上見多識廣，女人他睡得多了，年輕漂亮的他睡過一遝，不過可兒這樣的自己好像從有遇到過，劉誌偉的腦袋一一閃現出他睡過的女人的模樣，想了半天他覺得沒有一個人能和可兒媲美。於是劉誌偉覺得有些遺憾，但是轉念一想可兒並不是他的親生女兒，大學生他也是睡過的，金錢和權力給劉誌偉增添了太多的自信，他堅信在這座城市裏沒有他做不到的事情，沒有他得不到的女人，於是劉誌偉決定做一次冒險的嚐試，這男人從來不乏冒險精神，從某種意義上說他的金錢和權力就是靠著他的大膽才得到的。 “幹爸，學校還有點事，我先走了!”劉誌偉已經好半天沒說話了，可兒覺得有些尷尬。 “哦，急什麽，陪幹爸呆一會，大三了吧?” “大二，再開學就大三了!” “畢業的時候想考研還是工作，想去哪個城市幹爸都可以幫你想辦法，留校也可以!”劉誌偉換了種目光看著可兒，那是男人對待獵物的眼神，他想讓可兒認識到自己身上的權力和力量。 可兒完全沒有想到上了年紀的幹爸會對自己產生那樣的想法，她隻是覺得劉誌偉的眼神有點怪，於是她高興地答應著：“好啊，那到時候就麻煩幹爸了!” 其實這隻是一句客套話，要是拒絕可兒心想也許幹爸會生氣，可是她這麽一說反而增加了劉誌偉的自信，他把可兒的話當成了對自己力量的認可。他迅速地分析著自己想做的事情和可能會帶來的後果，最後得出了結論，後果不會太嚴重，以他的能力完全可以擺平。 對男人而言，特別是對那些強有力的男人而言，邪惡的欲望總是更容易戰勝人性和理智，因為他們擁有控製局麵和解決問題的能力，所以也就理所當然地有著比常人更多的欲望和勇氣。 劉誌偉心想現在屋裏沒別人，警衛員遠遠地站在別墅大門口，如果把可兒帶到二樓一切會神不知鬼不覺的，為了掩飾激動的心情劉誌偉扶了扶眼鏡，“可兒咱們去樓上談吧，下屬送給我送了一些上好的茶葉咱們一起品一品，家裏還有點燕窩一會你拿迴去!” “不了幹爸，我還是迴去吧!” “哎，聽幹爸話，人老了一個人住這麽大的房子覺得冷清!”劉誌偉拽住了可兒的手腕，可兒微笑著和幹爸上了樓，她想這老頭還挺有手勁，對自己夠熱情的。 劉誌偉和可兒站在了二樓最裏麵的一間屋子門前，可兒看著那高大的紅木門心想這屋子夠氣派的，劉誌偉進去之前打開了屋裏的日光燈，可兒覺得這間屋子有些奇怪，裏麵沒有窗戶，即使是白天陽光也照不進來，她好奇地跟在劉誌偉後麵走了進去。 劉誌偉帶可兒來這間屋子是有原因的，這平時是劉誌偉的儲藏室，裏麵放著一個大大的保險櫃，裝著不少的現金和重要文件，這屋子的隔音效果極好，待可兒進來了劉誌偉一迴手關上了厚厚的紅木門。 劉誌偉不僅關上了紅木門而且從裏把門給鎖上了，即使這樣可兒也沒覺得有什麽不對勁，她心想劉誌偉是不是帶她來看自己珍藏的什麽寶貝了，以前幹媽就有這個習慣，自己買了什麽高檔手飾和古董都要先給可兒看一看。 可兒轉過身子四下打量著這間四麵都是牆的屋子，突然有人從後麵狠狠地抱住了她，雙手不停地抹摸著她的胸部，可兒感到了那人鼻翼裏唿出的熱氣打在了自己的脖頸上…… 可兒嚇壞了，她並沒有迴頭，開始的幾秒隻是僵在原地，即使到了現在可兒也沒想明白是怎麽迴事，她還以為房間中藏著其他什麽人，等可兒奮力掙脫了那兩隻手迴過身去的時候更加吃驚地睜大了雙眼，“劉誌偉你要幹什麽?” “可兒你也不小了，隻要你依了我，完事之後我什麽東西都可以給你，工作我可以幫你安排，錢我有的事，你也知道現在的社會生存有多難，你依了我可以說後半生就有了保障，這是多少女人都求之不得的，就這一次……” 可兒完全被劉誌偉的樣子嚇住了，剛才那個和藹可親的幹爸已經完全不見了，此時的劉誌偉摘掉了眼鏡，他就像一個突然改變了形象的魔鬼，眼中充滿了邪惡的欲望…… 可兒想從門口衝出去，可是還沒等她打開房門就再一次被從劉誌偉從後麵抱住了，這屋子的門鎖太結實也太複雜了，不熟悉的人在短時間內是很難打開的，“可兒……我太喜歡你了，你的小胳膊可真細啊，你的脖子可真嫩啊……”劉誌偉瘋狂地親吻著可兒，可兒再一次掙脫了劉誌偉，她決定和這老頭頑抗到底，可是很快可兒知道自己完了，她完全沒想到劉誌偉這個看著上了歲數的老人會有如此驚人的力量，他壯得像頭牛，能夠輕而易舉地把可兒一次次的放倒，不過年輕的可兒是不會輕易服輸的，她拚命抵抗著，直到最後脖子被劉誌偉那雙有力的大手卡住了，她感到唿吸困難，後來兩眼發黑，直到最後完全喪失了意識…… 可兒醒來的時候感到下體出奇的疼，她掙紮著坐了起來，然後看到了已經穿戴整齊的劉誌偉，剛才的一切仿佛都是個夢，但是很快可兒絕望了，她看到自己一絲不掛地坐在地板上，渾身充滿了粘乎乎的液體，顯然這一切都是真的。 “還是年輕啊，醒得挺快，剛才嚇了我一跳!”劉誌偉心疼地看著可兒，隨手把她的衣服遞了過去。 可兒迅速地穿上了衣服，在這個骯髒的老頭麵前赤身裸體可兒覺得十分難受，她抹了把眼淚對劉誌偉說道：“該放我走了吧!” “放你走?我沒強迫你啊，剛才是你自己願意的，以後聽幹爸的話，我會為你安排好一切的，你會是個有前途的女孩!” “我可以走了吧?”可兒躲開了劉誌偉的目光，扭過頭看著身旁的牆壁。 “你隨時可以離開，不過我還是希望你留下來陪幹爸吃個晚飯，咱們可以好好聊聊。” 可兒沒說話，她走過去花了差不多一分鍾的時間才用顫抖的雙手把門打開，可兒迴過頭含著眼淚對劉誌偉說道：“我要讓你身敗名裂!”然後快步走下了樓梯。 “你別犯傻，你也知道我是什麽人，要不然迴家問問你媽媽吧，我勸你還是老實點……” 可兒沒聽到劉誌偉最後說得是什麽，她飛快地衝出了劉誌偉家的別墅然後打了輛車直奔市公安局，可兒心想一般的派出所大概管不了劉誌偉這樣的大人物，所以她要到市公安局報案，可是到了公安局的門口可兒又有些緊張了，她長這麽大從沒告過官，此刻她第一個想到的人就是媽媽，但是媽媽的手機一直占線，可兒不知道此時和媽媽通話的人竟然是劉誌偉…… 於是可兒撥通了劉海的電話，“找我什麽事美女?是不是想我了?” 聽到劉海的聲音可兒的眼睛頓時流了下來，“我在市公安局門口你能過來嗎?” “怎麽了?你哭什麽?” “你能馬上來一趟嗎?我不想在電話裏說!” “好，你別走，我馬上就到!” 劉海果然說話算話，十多分鍾之後他的跑車帶著塵土停在了可兒麵前，劉海看著可兒哭紅的雙眼心疼地問道：“怎麽了?” “我……我被強姦了!”可兒幾乎哽咽得說不出話來。 “什麽?誰?”劉海暴怒了，驕傲的他怎麽會允許別人碰自己心愛的女孩。 “我幹爸，劉誌偉!” “劉誌偉，是市裏當官的對吧?”劉海詫異地睜大了眼睛，劉誌偉的名字劉海不僅從可兒那裏聽到過，還從他爸那兒聽到過，隻是不甚了解，劉海現在已經氣得發狂了，要是劉海身邊其他的女人被強姦了他可能根本不會在乎，但是可兒不一樣，劉海有些失去理智了，“他家在哪，我找人去收拾他!” “你別去，他們家附近住的都是要人，他家門口也有人守著，還是報案吧!” “告訴我他家在哪?我劉海用不著什麽警察，誰碰了你我要親自滅了他!”劉海發狂似地搖晃著可兒的肩膀，他瞪著一雙通紅的眼睛看得可兒有些害怕。 看到劉海的樣子可兒哭得更兇了，這反而更讓劉海覺得恥辱，他看可兒不說話隻是哭於是自己坐上跑車走了，臨走的時候衝著可兒大喊：“你不告訴我我自己去找，就不信找不到他，你自己去報案吧!”說完劉海開著車子離開了…… 劉海的車子飛奔在公路上，他搖開了車窗，外麵的風不停地吹打著劉海的腦袋，他的腦袋逐漸涼了下來，劉海以為劉誌偉隻是個一般的小官僚，於是他生氣地撥通了胖子徐飛的手機，“什麽事海哥?”徐飛的聲音懶洋洋的，劉海心想這小子昨天晚上說不定又上哪鬼混去了。 “問問你爸聽說過一個叫劉誌偉的沒?市裏一個當官的，他家住哪?” “劉誌偉誰沒聽說過啊，我都知道他家在哪，市裏好幾個幹部都住那一帶……” “行了，別羅嗦了，說地址!” “什麽事啊?你要去送禮啊?” “你怎麽那麽多廢話呢，說地址!”劉海急了。 “你小子今天好像吃槍藥了，就在東郊的那片高檔別墅群裏，最裏麵，屬他家的院子最大，樓蓋得也漂亮，電動門，還有圍牆，門外還有警衛員……” “行了，我知道了，是特好找對吧?” “好找，那片他家最顯眼了，一打聽誰都知道!” “行了，你睡覺吧!” 劉海又撥通了陳雷的手機，“雷子在哪呢?” “海哥啊，打麻將呢，有事啊?” “有事，給我備二十個兄弟，辦事立索的，別找那些小阿飛!” “誰惹你了?” “這你就別問了，規矩我懂，錢少不了你的，弄出事來多少錢我出，你那邊有車嗎?” “車好說，二十人夠嗎?” “夠了，我現在去你家，帶上傢夥!” “別去我家，讓我媽看著不好，我媽不像我爸，她可不支持我打仗，咱們一會去哪辦事?” “東郊的別墅區!” “那裏住的都是大款和當官的吧?” “管他住的什麽人?你怕了，我說了出事我兜著!” “笑話，我雷子怕過誰，這樣吧，我帶上人開四輛車在東郊大路口等你!” “就這麽定了，我現在正開跑車往那邊去呢，肯定趕在你前麵，我等你吧，你快點，咱們不見不散!” “我這把牌不錯，和了就過去!” “你他媽快點，我說得是正經事!” “行了，不和我也過去!”陳雷掛了手機。 劉海拿出一根煙叼在了嘴上，他心想一定要好好修理修理那個劉誌偉，打殘廢了他寧可賠錢，劉海把油門踩到了底，很快他那輛顯眼的跑車停到了東郊的大路口，劉海下了車不停地踱來踱去，他一根接一根地抽著煙，這段時間是很難熬的，說老實話劉海心裏也有些緊張，這次他可不想打一頓就算了，劉海心想陳雷你快來吧，早點把那小子廢了省得我跟這緊張。 陳雷的辦事效率果真很高，沒多大一會劉海看到遠處開來了四輛黑色轎車，那四輛車減慢了速度最終停在了劉海跟前，陳雷從第一輛車裏出來了，從後車裏跟出十來個剃平頭的年輕人，劉海發現最後一輛車裏的五個人沒有下來，“雷子，來得挺快啊?” “人在哪?”陳雷擼起了袖子。 “一會去抄了他的家!” “他家在哪?” “我跟徐飛打聽了，就在前麵，應該挺好找的，那幾個人怎麽沒下來?”劉海看了眼後麵的轎車，坐在裏麵的人年齡要大一些，都在三四十歲左右。 “哦，那是旭哥和他的幾個手下，是我爸的朋友，都是蹲過班房的正經辦事人，這些都是我的朋友，你不是說要來大的嗎?我把他們幾個找來壓壓陣，都是叔叔輩的，把我當小孩子看!” “有幾個大哥在也好，咱們走吧!” 於是眾人紛紛上車，劉海的跑車開在最前麵，很快他發現了劉誌偉家那幢顯眼的房子，這別墅確實有些鶴立雞群，隨著距離的拉近劉海看到了門外站著的警衛員，他心裏有底了，於是他停好了車子示意陳雷他們先不要動，一個人客客氣氣地來到了別墅門外，他看了一眼那個警衛員說道：“哥們，這是劉誌偉家嗎?” 那警衛員沒拿正眼瞧劉海，心想這小子竟敢直唿劉市長的大名，“對，你是誰啊?” “我叫劉海，劉誌偉約我來的，麻煩你把門打開!”劉海指了指眼前的那道電動門。 “哦，那好!”警衛員心想這人也姓劉，肯定是劉市長家的親戚，怪不得敢連名帶姓的一起叫，於是他把門打開了。 “謝謝哥們!”劉海迴過身子沖陳雷他們招了招手，於是那十幾個小年輕從車上下來了，手裏都拎著砍刀和鐵管，警衛員這時候才發現情況不妙，其實他站在這就是個擺設，這人是走後門才分了這麽個好差事，從沒想過真有歹徒敢上市長家來撒野，今天情況來得突然，這小子嚇傻了，“你們幹什麽?我報警了!” “報警就廢了你!”陳雷一鐵管子砸在了警衛員腦袋上，鮮血頓時流了下來，“來人啊，殺人了!”警衛員看到過來這麽多人驚恐地大唿小叫起來。 劉誌偉聞聲站到了窗前，看著門外發生的一切他心裏一驚，心想莫不是哪個仇家找上門了，想想自己今時今日的身份和地位，肯定是來者不善，說不定是想要他的命，劉誌偉迅速地拿起了電話…… 劉海和陳雷的十幾個兄弟剛要往裏麵衝突然聽到身後有人喊話：“小逼崽子不要命了，都給我滾迴來!” 十幾個人幾乎同時轉過了身體，劉海看到從後麵那輛車上下了幾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旭哥，怎麽了?”陳雷納悶地迎了上去。 “怎麽了?你們要抄了這家的房子?” “對!”劉海挺了挺胸膛。 “你剛才說裏麵住的是誰?” “劉誌偉!”劉海心想這大哥膽夠小的。 “還行，有點道行，你知道他是多大官嗎?我勸你們幾個還是快點開車跑路吧，不然就晚了，真他媽倒黴，早知道你們要上這來鬧事打死我也不能跟來!” “笑話，我怕誰啊，今天這人我是廢定了!”劉海心想這旭哥到底幫誰說話啊! “誰也別動，誰動就滅了誰!”旭哥看了他的四個兄弟一眼，那四個長相如出一轍的中年男人攔在了劉海和陳雷的那些兄弟麵前，雖然人少可是力度不小，幾個年輕人登時不敢動了，旭哥把陳雷拉到了一邊，“小子，你們可真不知天高地厚，這迴不但給你爸惹禍了，連我弄不好都得玩完，知道裏麵住的是誰嗎?” “不是劉誌偉嗎?” “劉誌偉，口氣還挺狂，在道上混的凡是有點影響的哪個沒聽過劉誌偉的大名，他年輕的時候那才叫真正的大哥，表麵上是大企業的一把手，暗地裏養著一幫兄弟，黑道白道沒有他擺不平的事，省內省外哪個大哥都得讓他三分，現在人家換了個混法，在香港叫洗底，他現在是副市長，你爸在市裏算是有影響的大哥了，可就是你爸也不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旭哥，可是我哥們非要辦事啊?你一說我才知道裏麵住的是什麽人物!” “快跑吧，不然就晚了，到時候咱們的家都得被抄了，誰也別想混了，那劉海是幹什麽的!” “他是學生，他爸是做大買賣的，劉勇強，劉老闆，搞房地產的!” “劉勇強，有意思，都是著名人物啊!”旭哥露出了笑容。 “旭哥你笑什麽?劉海他爸你也聽過吧!” “當然聽過，劉海這小子可能不知道，劉勇強也算遠近聞名的大老闆了，在道上也有點影響，他買賣能做這麽大劉誌偉沒少幫忙，道上的都挺給劉勇強麵子，這事看來就得劉老闆自己擺平了!” “那行，我這就帶兄弟們走!”陳雷和他的兄弟還沒等上車遠處就響起了警笛聲，隻有劉誌偉這種身居要職的領導才有能力如此神速地調動警力，他們二十來人還沒明白過來是怎麽迴事就被幾十個荷槍實彈的警察帶上了車。 正文 18 此時可兒正坐在市公安局副局長的辦公室裏，本來接待她的隻是名普通刑警，但是一聽可兒告發的是劉副市長頓時引起了高度重視，現在接待可兒的變成了市局的姚副局長，姚局長已經從可兒那裏基本了解了情況，此事非同小可他也拿不定主意，於是他微笑著對可兒說：“姑娘，你在這等一下!” “可以，你們什麽時候抓人?”可兒含著眼淚望著姚副局長。 “放心，等查清了事實我們會給你個交待，法律是公正的，你要相信政府，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先喝杯水!”姚副局長對待可兒很是熱情，好像告劉市長強姦的女人身份都高了一截，有些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的意味。 姚副局長快步來到了市局一把手的辦公室，出於禮貌他象徵性地敲了兩下門就進去了，“局長，有點情況像您匯報一下!” “姚副啊，什麽案子你還做不了主?說吧!”李局長有點納悶。 “有個女孩長得特漂亮，大學生，她說劉副市長把她給強姦了，而且劉市長還是她幹爸!” 李局長收住了笑容，他的表情頓時複雜了，他了解劉誌偉在市裏的能量，於是他看了看姚副局長說道：“這女孩不是亂說吧，你確定她是大學生，不是哪個想騙錢的坐檯小姐吧?” “我已經派人核實了，確實是大學生，而且是名牌大學的，她對劉誌偉的家庭情況十分了解，看樣子不像是無理取鬧!” “哦……”李局長沉思著，良久他對姚副局長說：“那女孩在哪?” “在我辦公室!” “她叫什麽名字?” “林可兒!” “你先下去勸勸她，穩住她，怎麽辦等我的信!” “明白了!”出了李局長辦公室的大門姚副局長頓時覺得輕鬆了，現在他已經把這件棘手的事情交給李局長了，換句話說這是否在太歲頭上動土的事用不著他做決定了。 待姚副局長走遠了，李局長摸起電話熟練地撥通了一串號碼，“劉大哥，您今天是怎麽迴事啊?剛才是家裏跑去一幫流氓，那幫人剛被我派人抓起來，現在我這又來個小姑娘告您強姦，出了這事老弟可得提前跟您說一聲!” 電話那端的劉誌偉輕輕地品著茶水，此時他的房子裏倒是熱鬧了許多，站著好幾個荷槍實彈的武警守衛，“李老弟，今天我是夠倒黴的，那幾個流氓現在關哪了?” “讓我弄看守所去了!” “那都是些什麽人?” “以年輕人居多，有幾個歲數大點的是老江湖了，公安局掛名的!” “審明白了嗎?” “沒有，這幫人支支唔唔口供不一，有個叫劉海的說您強姦了她的女朋友，對了，她女朋友就叫林可兒，在我這告您強姦的那個女孩應該就是那個劉海的女朋友，看來我得併案處理了，哈哈!”李局長笑了，不過笑得很假。 “那個劉海是幹什麽的?” “沒什麽來路，學生，小阿飛，他爸倒是挺有名的，劉大哥您也認識，劉勇強，大老闆，上億的身家!” “劉勇強?這世界還真小，李老弟準備什麽時候抓我啊?” “您竟拿我開心，我就是下崗也不敢抓您啊，我這是向您匯報情況!” “也不難為李老弟了，實話告訴你吧，那個林可兒是你嫂子認的幹女兒，小時候長得招人疼愛所以你嫂子特喜歡她，別看這女孩長得人模人樣可是有家族精神病史，她父親就是個瘋子，她小時候還挺正常的，可是長大了誰知道就變樣了，動不動就犯病說糊話，總說有人跟著她，有人要強姦她，今天竟然賴到我頭上了，不信你可以調查，他爸就住在精神病院，這事她母親也可以作證，你給她母親打個電話就明白了!” “哦，知道了，知道了，您這麽一說事情就好解決了，剛才我還想給她做個體液鑑定什麽的，現在看來不用了!” “不用了，絕對沒那個必要，就按我說得辦吧，她媽媽會告訴你實情的，不用麻煩那些技術人員了，浪費警力，鑑定也是白鑑定!” “那好就聽劉大哥的，劉海那幫小子怎麽辦?要我收拾他們嗎?” “先別收拾他們，在看守所裏關著吧，我找劉海他爸談談再說，先這樣了李老弟，改日請你吃飯!” “應該我請您啊，劉大哥再見!”掛了電話李局長鬆了一口氣，劉市長已經給他指明了案情的真相。 劉誌偉放下電話沉思片刻再一次撥通了許慧霞的手機號碼…… 正文 19 半個小時之後姚副局長覺得已經有些受不了啦，可兒不停地哭喊著要他去抓人，還說她身上一定有劉誌偉的指紋或體液，要技術人員留下劉誌偉的犯罪證據，姚副局長知道此事非同小可，他在等著一把手的指示，礙於這女孩自稱劉誌偉是她幹爸又不敢發脾氣，正當他左右為難之際辦公室的門開了，李局長領著一個打扮時髦的女人進來了，“媽媽……”可兒不明白許慧霞怎麽會突然出現在這裏。 “可兒啊，跟媽媽迴家吧，麻煩您了姚局長!”許慧霞對姚副局長報以甜美的一笑。 “沒事，和你女兒聊了會天!”姚副局長心想怪不得女兒這麽漂亮，媽媽也夠有風韻的。 “媽媽你怎麽才來?剛才你的手機都打不通……”可兒哭著把頭埋在了媽媽的懷裏。 “好了，跟我迴去吧孩子!” “我不迴去，局長你快去抓劉誌偉啊?” “到底怎麽迴事啊?你媽媽不是來接你了嗎?”姚副局長有些糊塗。 “哦，姚副啊，你還不太了解情況，這孩子……”李局長停住了，他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啊，懂了!”姚副心想原來這是個精神病，長得怪漂亮的可惜了。 “你什麽意思?”聰明的可兒當然明白李局長的手勢是什麽意思，她生氣地瞪著李局長。 “哦，沒什麽，跟媽媽迴去吧!”李局長輕輕地拍了拍可兒的肩膀。 “對不起了兩位局長，孩子她父親就有這病，一直住在精神病院裏，她從小就有點神經緊張，最近學習壓力挺大的，我又沒怎麽關心她，劉市長和他夫人特喜歡我女兒，對我們家也很照顧，這孩子和劉市長親女兒差不多，誰知道她這次怎麽突然就犯病了!” 可兒呆呆地望著媽媽，她看到許慧霞正憐愛地看著自己，她不相信這話是從媽媽嘴裏說出來的，“媽媽，你說什麽?我有精神病?” “走吧孩子，咱們迴家說!” “不，我不走，你們沒一個好東西，說，你拿了劉誌偉多少好處，他給了你多少錢，你連女兒都不要了……”可兒憤怒地掙脫了媽媽的懷抱，她大聲地哭喊起來，不停捶打著媽媽的胸口，可兒這麽一鬧兩位局長更覺得她像個精神病了，於是叫來兩位年輕的女警把可兒架出了辦公室，然後開著警車把可兒和許慧霞送迴了家裏。 迴到家裏可兒呆呆地坐在沙發上，她停止了哭泣，突然可兒笑了，許慧霞看著女兒的表情不覺有些擔心，“可兒媽媽知道你委屈……”許慧霞也說不下去了，她的眼淚流了下來，這一切都是按照劉誌偉的吩咐做的，許慧霞知道憑她們母女倆是鬥不過劉誌偉的，當年她鬥不過現在可兒更鬥不過。 “媽，為什麽?” “孩子，你得明白有些人咱們惹不起!” “好了，我現在明白了，媽您別傷心，也別哭，我有我的解決方法!” “孩子你別犯傻!” “我不傻，我傻我能考上大學嗎?我隻不過是瘋了，瘋了好啊，我終於明白爸爸為什麽瘋了?一會我就去給劉誌偉賠理道歉，他想睡我就陪他睡，保證咱們娘倆後半生吃香的喝辣的，媽媽你高興嗎?” 許慧霞吃驚地看著女兒，她覺得女兒早晚會想通的，當年自己都想通了，如今的年輕人應該更開放才對，隻是可兒的樣子讓她有些擔心，“孩子，別說傻話了，過去的就忘了它吧!” “不行啊，我的記憶力好著呢?我忘不了，對了，剛才是跟你說笑的，我林可兒眼光高著呢，怎麽會看上劉誌偉那個糟老頭呢?他完了!”可兒微笑著看了媽媽一眼，然後起身離開了，許慧霞半天沒迴過神來，她從沒看到女兒臉上出現過那麽可怕的表情。 正文 20 劉勇強看到劉海上去就抽了他兩個嘴巴子，“小子你要是活膩了上一邊死去，別害得老子跟著受連累!” “爸，您別生氣啊，我哪錯了!” “還他媽哪錯了，誰讓你上劉市長家鬧的，膽子還不小，說明白了，怎麽迴事?” “我沒給你打電話啊?你怎麽知道的?” “劉大哥給我打的電話，說你小子要滅他!知道我和劉副市長什麽關係嗎?誰你都敢惹!” “他強姦我女朋友了!”劉海有些不服氣。 “強姦你女朋友?別說是你女朋友，要是強姦我女朋友我還得賠笑臉，懂嗎?” “你女朋友不就是我媽嗎?” “去你媽的!”劉勇強又抽了劉海一個大嘴巴，“你小子少嘴硬，你給我說明白了，以後還去不去劉市長家鬧!” “我不知道他是市長啊，還以為他就是個普通幹部!”劉海帶著哭腔說道。 “告訴你他不僅是市長，還是……反正你個小逼崽子也不懂，總之我告訴你，一會我去劉市長家賠理道歉，到時候再決定怎麽修理你，再有一次，不用劉市長動手，我親自整死你，省得你小子害得我也不得好死!” “爸，我不敢了，快把我弄出去吧!”看守所裏的環境劉海實在是受不了。 “弄出去，等著吧，這次我可沒把握，哎!”劉勇強嘆了口氣出去了。 四十分鍾之後劉勇強帶著一腦袋虛汗站在了劉誌偉的麵前，此時劉誌偉正坐在沙發上吃水果，“說吧，怎麽迴事啊?” “劉大哥，您別跟個孩子一般見識，這小子欠揍，他是讓我慣壞了，他不知道您是什麽人物，這次就算了吧，您抬抬手就把他放了!” “哎呀，你兒子挺兇啊，我感覺自從當官以來沒得罪過什麽黑道上的人物啊，他今天一來嚇了我一跳，以為舊仇家找上門了!” “劉大哥您竟說笑，誰敢找您麻煩啊!” “這世道，難說啊，你兒子為什麽跑我這抄家來啊?” “小孩不懂事，瞎胡鬧……” “說實話!”劉誌偉一瞪眼睛嚇得劉勇強直哆嗦。 “他說女朋友，他女朋友讓您……” “讓我強姦了對吧?迴去告訴你兒子，以後找女朋友好好選選，找什麽人不好找個瘋子，那女孩她爸就是瘋子，精神病遺傳你不知道啊?按說我對那女孩還不錯，可是她卻反咬一口，要不是你嫂子喜歡她我會讓她進我家的門?叫你兒子以後離她遠點，要是真結婚了再給你生個瘋孫子!” “行，肯定，您就把劉海放了吧!” “我年紀大了，不像從前那麽爭強好勝了，體力也不行，誰要是再過來鬧我可受不起那驚嚇!” “劉大哥您放心，我出錢給您找幾個保鏢看家護院，對了，嫂子去歐洲玩了吧?這次的差旅費我全報了!” “我缺錢嗎?”劉誌偉好像不大高興。 “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您沒少照顧我，嫂子沒車對吧?迴來我送她一輛，嫂子喜歡什麽車?” “那老婆子還真想要輛車，隻是上了歲數自己開我不放心，我準備給她請個司機!” “這好說，我手下有的是司機!” “那就這樣吧，迴去看好兒子，你嫂子挺喜歡寶馬的!” “知道了，謝謝劉大哥!” “迴去吧，以後看好了兒子，人老了心腸也軟了，這要是年輕的時候誰找我麻煩都得玩完，今天我可累壞了，想不到碰上這麽多倒黴事……” 正文 21 之後的幾個星期可兒沒迴家，也沒和媽媽聯繫，可是許慧霞有些一反常態，她時不時地跑到學校來看女兒，其實可兒在心裏還是有些恨媽媽的，但是她沒辦法，那畢竟是自己的媽媽。 最近一段日子不知為什麽劉海並沒有聯繫可兒，可兒的內心痛苦極了，她的事情沒辦法對別人傾訴，所以可兒並沒有趕媽媽走，許慧霞的到來多少能給可兒帶來一點溫暖的感覺，可兒覺得媽媽還是關心她的，隻是她每次對許慧霞都熱情不起來。 許慧霞可以理解女兒的心情，可是她有什麽辦法呢?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女兒，想扳倒劉誌偉幾乎是不可能的，就算扳倒了，可兒甚至包括自己在內都將付出極大的代價，她了解劉誌偉的心狠心辣。許慧霞的人生現在隻有一個目的，就是通過一切手段多賺一些錢，讓女兒的將來可以過得更好，如果想忘記什麽可兒完全可以換一座城市甚至移民，可是這些都需要錢。在社會上多年的打拚已經讓許慧霞變得實際了許多，對她來說生存的艱難要遠遠大於精神上的痛苦。 許慧霞的車子停在了可兒寢室樓下，她今天買了好多可兒喜歡吃的小食品，可是當她來到女兒寢室的時候發現可兒沒在，屋子裏隻有李婷一個人，“阿姨您來了?” “是啊，來看看可兒，買了點東西，你們一塊吃吧!” “阿姨您先坐吧，我得去上課了!” “可兒呢?” “她這幾天都沒怎麽上課，一直悶在寢室裏，今天不知道幹什麽去了，您在這等一會吧，也許她一會就迴來了，您要是等不及走的時候把門帶上就可以了!” “好，你先走吧!” “阿姨再見，要是看到可兒我就告訴她您來了!”說完李婷出去了。 許慧霞細心地打量著可兒的寢室，看著女兒疊得整整齊齊的被子許慧霞欣慰地笑了，不知不覺中女兒已經長大了。雖然少了自己的關心女兒還是茁壯地成長著，劉誌偉的事對可兒來說也算是個教訓，男人都不可靠的，這點許慧霞早就確定了，隻是女兒還不知道怎麽從那些不可靠的男人身上獲得可靠的財富。要是換了個社會經驗豐富的女孩可能把這事當一個契機，哪會跑到公安局去鬧啊，許慧霞覺得女兒比自己更聰明更漂亮，隻是缺乏一點歷練，她心想可兒以後會比自己更成功的。 此時劉海正開著跑車穿梭在學校裏，他要去可兒的宿舍，他已經決定要和可兒分手了，一來是爸爸的警告威脅，其實這隻是次要的，主要是驕傲的他受不了自己的女友被別人強姦的這個事實。可是現在事情發生了，他卻無能為力，劉海沒有看不起可兒的意思，也沒覺得她不幹淨，在他眼裏可兒始終是個純潔的女孩。他了解可兒，知道這女孩正常得很，他明白爸爸的話是什麽意思。隻是他覺得自己在可兒麵前再也抬不起頭來了，除非有人能殺了劉誌偉，一想到那個讓自己束手無策的老頭劉海心裏就難受，可是這次他真的沒辦法了，劉海長這麽大從沒見財大氣粗的爸爸怕過誰，可是這次他發現父親真的是害怕劉誌偉，現在提起這事來還心有餘悸。劉海弄不清那男人的力量到底有多大，隻是無論如何他都不敢輕舉妄動了，他的這點霸氣基本上全都來自劉勇強這個有錢的老爸，可是現在連老爸都肝顫了，他劉海還能怎麽樣呢? 劉海想好了，他要忘了可兒，重新從自己的那些狐朋狗友和漂亮馬子身上找迴自信，他劉海的實力比劉誌偉是比不了，可是在那些年輕朋友當中還是數一數二的。對!今天晚上就找個馬子好好發泄一下心中的鬱悶，已經很久沒碰女人了，這幾天劉海覺得有些性衝動。他停下車子進了可兒的宿舍樓，對門衛的阻撓理都不理就直接殺進了女寢，他在可兒的寢室門外猶豫了一下還是進去了。 剛一進門劉海以為自己走錯了，他看到了一個漂亮成熟的中年女人正站在屋裏照鏡子，這女人說是學生歲數大了點，說是學生家長還稍嫌年輕，劉海的眼睛以極快的速度在這女人身上遊走了一遍，他對這種年紀大自己很多的漂亮女人一向很有興趣。 “你找誰?”許慧霞看著麵前這個年輕帥氣的小夥子問道。 劉海覺得這女人的眼神挺勾人，她穿著一條緊身迷你裙，身材極好，一般的女人到了這個歲數根本不敢這麽穿衣服，劉海心想好久沒碰這種風韻十足的女人了，經驗告訴他和這樣的女人睡在一起感覺往往更好，現在他是自由的，包括身體和思想，劉海決定重拾自信，把可兒拋到腦後。 想著想著劉海的眼神就變得有些過分，“找林可兒?” “哦你是她什麽人?”許慧霞試探著問劉海，可兒從沒在她麵前談過感情方麵的事情，她不清楚女兒到底有沒有男朋友。 “我是她……學長!” “找她有什麽事?” “沒事，隨便聊幾句，你是李婷的姐姐對吧?”劉海完全沒想到可兒的媽媽會這麽年輕時髦，他倒是聽可兒說過李婷有個大她不少的漂亮表姐。 許慧霞笑了，“我有那麽年輕嗎?就算是她姐姐吧!”她心想這年輕人挺有意思的，就當是和他開個玩笑。 “你是挺年輕的，既然可兒不在我就先走了，你還等李婷嗎?” “咱們一起下去吧，我也不等了!”許慧霞帶上門和劉海一起下了樓，她想抽一支煙，可是打火機卻沒怎麽也不給麵子，沒氣了，“老弟，有火嗎?” “有!”劉海熟練地用自己的zippo打火機給許慧霞點燃了香菸。 “謔，名牌啊，是真的嗎?”許慧霞心想普通的大學生恐怕用不起這個牌子的打火機。 “哈，當然是真的!” “你這款的不多見，國外弄的?” “不知道，我爸用剩下的!” “你爸夠有錢的!” 出了宿舍樓兩個人各自打開了車門，許慧霞看著劉海的跑車說道：“老弟，你爸是幹什麽的?還上學呢就給你買了這麽好的一輛車?” “好嗎?沒覺得，我爸什麽生意都做一點，主要是房地產，我爸叫劉勇強!”劉海一直以自己的老爸為榮，動不動就報出父親的大名。 ‘劉勇強!’許慧霞不僅聽過這個名字而且還和劉勇強打過幾次交道，是劉誌偉介紹他們認識的，兩人認識的時間不短了可是買賣一筆沒談成，劉老闆嫌許慧霞這種女商人不入流，不愛跟她做生意。許慧霞心想早聽說劉勇強有個念大學的兒子，沒想到今天在這碰上了，這對她來說也許是個機會，許慧霞是個善於把握一切機會的女人，“老弟，林可兒和你是一屆的嗎?” “不是，我比她大!” “你們倆關係怎麽樣?” 劉海心想這女人怎麽總問我和可兒的事呢?難不成是想和我談戀愛?“就是普通的同學關係!”劉海心想既然自己已經決定和可兒分手，現在他們就真的隻是同學關係，再說就算沒分手也沒必要把他和可兒之間的事情告訴李婷的‘表姐’。 “老弟，大姐請你吃個飯吧!” “啊?”劉海一時沒反應過來，他沒想到許慧霞會請自己吃飯，“好啊，不過還是我請客吧，去哪?”劉海心想這年頭隻要臉大、膽子大什麽樣的女人都能到手，反正我不吃虧。 “看不出來你還挺紳士!” “男人請女人是應該的，愛吃中餐還是西餐?” 許慧霞看了看劉海，心想這小夥子要說是男人還嫩了點，看著挺幹淨的，人不壞，“說實話我不太餓，你定吧!” “我也不怎麽餓，現在剛十一點，吃飯早了點，咱們去喝咖啡怎麽樣?” “好啊，你先走我開車跟著你!” “跟緊了，我的跑車很快的!” 正文 22 可兒麵帶微笑躺在心理谘詢室的沙發上，她的身體曲線清晰地暴露在吳濤的視線當中，吳濤很喜歡這個角度，他覺得這女孩的側麵誘人極了，而且現在他可以隨意地欣賞林可兒，卻不用擔心會被她發現。吳濤覺得這女孩今天有些不一樣，至少和上次來的時候不一樣，格外地吸引人，也許是她臉上的微笑給了吳濤某種暗未，吳濤覺得那微笑有些邪惡和放縱的意味，“你今天怎麽總是笑?” “心情好，我看透了好多事情!” “比方說?”吳濤心想女人真是難懂，很多時候女人是沒有邏輯可言的，所以心理學在她們身上不經常管用。 “我不想說，吳濤你膽子大嗎?有沒有什麽事情會讓你害怕?” “我是唯物主義者，最怕沒錢!” “那好，記得上次我和你說過的事情嗎?” “當然記得，你說自己有超能力對吧?” “哈哈……你覺得不可能是吧?”可兒轉過身子望著吳濤，她的眼神讓吳濤神魂顛倒，他覺得可兒這女孩有著勾魂攝魄的魅力，此刻她正半躺在沙發上，那誘人的曲線讓吳濤覺著有些嗓子發幹。 “可兒……”吳濤站了起來，“不管是什麽，你說的一切我都願意相信!”吳濤走到了可兒跟前，俯下身體看著可兒的眼睛。 可兒看到了吳濤眼中的慾火，但是她並沒有躲開吳濤火辣辣的目光，這無疑是一種暗示，吳濤輕輕地俯下了身體，試探著吻了可兒的嘴唇，可兒剛想掙紮吳濤已經重新把頭抬了起來，“對不起，你是劉海的女朋友，可兒我不能騙你，其實我也喜歡你，劉海是我的哥們，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你，我不能這樣做……” “劉海已經很久沒來找我了，我知道他是嫌充我了，我們完了!”可兒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如果吳濤的這個舉動換在一個月以前可兒大概早就推開吳濤然後離開了，可是現在她沒有，可兒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大概是被劉誌偉強姦之後有些自暴自棄的意思。 “分手了?為什麽?就是說我們可以在一起了，可兒其實從第一次見到你我就已經喜歡上你了……”這一次吳濤更加激烈地親吻著可兒的嘴唇。 可兒就這麽讓他吻了好久，直到吳濤感到唿吸困難才挪開了嘴唇，可兒也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怎麽了，總之她不想拒絕，也許是她覺得一切都無所謂了，也許是因為劉海已經好久沒碰可兒了讓她有些貪戀肉體的欲望，也許是可兒覺得身邊有個男人可以讓她覺得好過一點，總之她並沒有抗拒，“你真的喜歡我嗎?”可兒眯著一雙杏眼看吳濤。 此刻的吳濤覺得仿佛被可兒拉進了一個夢境，他好像被催眠了一樣，“真的，可兒我會對你好的，既然你和劉海分手了咱們可以在一起嗎?我知道自己不夠優秀，可是我會好好待你的!” “不夠優秀?無所謂，快六十歲的老頭都可以和我上床?” “可兒你說什麽?我不明白!” “好吧，我說得簡單一點，聽說過劉誌偉嗎?本市的副市長!” “知道，在報紙上看到過他的名字，怎麽了?” “他是我幹爸!” “那是好事啊!” “好事?就是他強姦了我，那個該死的老頭，我媽媽害怕他，竟然幫著他說話，我沒辦法告他，媽媽說事情隻能這麽算了，你看著吧，他會付出代價的，記得我和你說過的話嗎?他完了……” 吳濤覺得有些糊塗，他好像失去了一個心理醫生應有的敏銳，他突然壓到了可兒的身上，雙手撫摸著她的胸部，“別碰我!”突然可兒推開了吳濤，吳濤突出其來的那雙後手讓她想起了劉誌偉，“你們男人都一樣，你和劉誌偉一樣，讓我噁心，劉誌偉死之前我不會再讓別的男人碰我了!”說完可兒衝出了心理谘詢室。 可兒的樣子、可兒的眼神、可兒的發香不時地迴蕩在吳濤的腦海中，當然還有可兒的話語，現在吳濤明白可兒為什麽說自己希望的事情總是會發生了，吳濤認為那與其說是超能力不如說是超魅力，他被這女孩吸引了，願意為她做任何事情…… 想到這吳濤露出了笑容，心理醫生最難醫治的病人就是自己，吳濤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腦袋，他想讓自己清醒過來，可是他覺得眼前的一切突然變得模糊了，這次吳濤不再掙紮了，“可兒我發誓你希望的事情會發生的!”吳濤笑了…… 現在可兒變成了吳濤的天使，可是自己的天使竟然被人強姦了，不管那人是誰吳濤希望他付出代價，吳濤知道心理暗示的能量，他堅信思想是個雕塑家，隻要自己相信就沒有什麽做不到的事情。吳濤的腦海中再一次出現了可兒的樣子，這一次吳濤的神智被徹底催垮了…… 其實吳濤當初之所以選擇心理學專業就是因為自己的內心存在著嚴重的問題，他太脆弱太極端了，很長時間以來吳濤努力地控製著自己的行為和感情，可是現在他覺得自己再也控製不住了，他覺得自己大概是瘋了…… 正文 23 咖啡廳的格調相當優雅人也不多，劉海覺得這裏環境剛剛好，此刻他並沒怎麽留心許慧霞的話語，相反的卻是在不停地打量著這個魅力十足的中年女人，“老弟事情辦妥了我不會虧待你的，麻煩你在老爸那幫我說說話，我們公司的規模還是不小的，有機會你可以去看看!” “啊!”劉海的思路被許慧霞的最後這句話打斷了。 許慧霞已經注意到了劉海看她的眼神，她明白劉海的意圖，老實說她也挺喜歡這種年輕的小夥子，隻是她覺得劉海有些太年輕了，對她來說為了事業付出身體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可是劉海還隻是個大男孩，至少從樣子上來說是這樣，“你在聽我說話嗎?”許慧霞的樣子有些不高興。 “我聽到了，要我在老爸麵前幫你說說話，不用介紹你們公司的情況了!”劉海心想像你這種掙一筆是一筆的小公司有什麽好介紹的，“姐姐，你的意思我懂，你的公司有經營建築材料這一塊，想讓我爸的新樓盤用你的建築材料，是這意思吧?” “不知道老弟能不能幫我這個忙，要是事情辦成了姐姐好好謝謝你!”許慧霞心想劉海這小子太年輕了，不知道他在老爸麵前說話有沒有分量，不過試試總是沒壞處的，她和劉老闆打過幾次交道，也談了幾迴生意，隻是每次都差那麽一點，許慧霞心想這迴也許從他兒子那施加一點外力沒準會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老爸呢倒是有心想要培養我，隻要你的東西質量不是太濫我幫你說句話多少會有點幫忙，況且你還是我同學的姐姐!” “哈，還記得那事啊?你看我真的像那個李婷的姐姐嗎?” “像，你們倆真的有點像，姐你今年有三十歲了吧?” “老弟你真會開玩笑，我今年四十二歲，女兒都二十歲了!” “哦，那個不重要，你看著挺年輕的!”劉海用手輕輕地撩開了許慧霞散落在額前的亂發，他用手指輕撫著許慧霞的臉頰和耳朵，許慧霞本想躲開，她知道這小子的意思，可是她最終還是沒有抗拒。她心想為了生意以前跟那些糟老頭都睡了，今天和這小夥子睡怕什麽，就算他什麽事也辦不成至少是個年輕健康的帥小夥啊，想到這許慧霞看劉海的眼神也不由得春波蕩漾。 “老弟，咱們還在這喝咖啡嗎?” 劉海會意的笑了，“喝咖啡有什麽意思?想去哪個賓館隨你挑!” 許慧霞心想我低估這小子了，夠直白的，“賓館就不要去了，我怕碰到熟人!”許慧霞心想他畢竟小我那麽多，傳出去不大好，“去我家吧，就我一個人。” “老公不在?”劉海心想還是先打探好了才安全。 “我男人是個廢人，我早就當他是死了，放心他是不會迴家的!”許慧霞說得很隨意。 “怎麽迴事?” “問那個幹什麽?對你來說知道我老公不會迴家就夠了!” 此時的劉海被體內的欲望弄得興奮不已，他買了單和許慧霞各自開著車子上路了…… 二個小時之後他們赤身裸體地躺在許慧霞家的大床上，劉海覺得自己真是不虛此行，許慧霞不僅經驗老道而且身材和皮膚都保養得相當好，劉海心想換換口味果然感覺不一樣…… 許慧霞輕輕地撫摸著劉海的腹肌，她對那些老男人早就感到厭煩了，本來長相就難看還上了歲數，腆著肚子弄得她一點感覺沒有，可是她又不好明說，劉海讓她重新找到了年輕時和林偉在一起那種美妙的感覺，許慧霞覺得自己好像年輕了二十歲，自己仿佛真的變成了和劉海同齡的年輕人。 劉海起身穿上了衣服，許慧霞貓在被窩裏沒動，她伸出胳膊拿過了自己挎包，“老弟，這是我的名片，別忘了答應我的事!” “放心，忘不了，我可以常來嗎?”劉海心想這女人起碼可以再受用十年，十年之內她都不會老到讓自己無法下手，當然他不會和這女人保持十年的關係，不過偶爾換換口味還是挺不錯的。 “當然可以，買賣不成情誼在，想來的時候提前給我打電話!” “還得預約啊!” “那倒不是，我挺忙的!” “看得出來，你這房子夠大的!”劉海四下打量著這所房子，“多少米啊?” “二百平米多一點，本想再換個大的，可是一個人住沒意思?” “你不是說女兒都二十歲了嗎?她不在身邊嗎?” “她上大學呢，住校，不怎麽喜歡迴家!” “姐你這麽漂亮為什麽不再找個伴呢?我是說過日子的那種!” “說實話我不是個喜歡過日子的女人，再說和精神病人離婚還挺麻煩的，一個人過不是挺好的嗎。” “你男人是精神病?” “對!” “我去別的房間轉轉可以嗎?”劉海心裏覺得有點不對勁，還說不出哪裏不對勁。 “你隨便看!”許慧霞躺在床上叼起了一根煙。 這是套四室二廳的房子，劉海已經看完了二間屋子，除了他和許慧霞睡覺的那間主臥室之外其他屋子的擺設都十分簡單，當他打開第四間屋子的房門時驚得差點沒叫出聲來，他看到牆上掛著一個天使一樣的女孩的照片，那女孩不是別人，正是林可兒! 劉海平靜了一下，再一次迴到了許慧霞的臥室，他也點燃了一根香菸，“姐你玩我?” “怎麽了?” “你不是李婷的表姐，你是林可兒的媽媽對吧?” “哈，你知道了，我可從沒承認過是李婷的姐姐，是你自己亂猜的，可兒和你很熟嗎?” “不是很熟，我今天是幫老師來找她的，你女兒跟你提過她男朋友的事嗎?”劉海此時的心情有些複雜。 “沒有，我女兒這幾年跟我接觸不多，最近對我更是有牴觸情緒，她的事我一點都不清楚，她也不會和我說，她在學校有男朋友嗎?” 劉海心想還好可兒沒和你說過什麽，“你女兒是校花，追求者多著呢，有沒有男朋友我也不知道!” “我看你就挺不錯的，隻可惜不是好人!”許慧霞微笑著看了劉海一眼。 “我不行，我哪配得上你女兒啊，哈哈!”劉海覺得有些尷尬，他心想這算什麽事呢?“姐，我先走了，晚上還有點事，咱們改天聯繫!” “拜拜老弟，別忘了我求你的事!” “哎，放心吧!” 劉海開車行駛在寬闊的馬路上，他有些猶豫，本想和這女人多風流幾次，可是沒想到她竟然是可兒的媽媽，算了別想那麽多了，順其自然吧…… 幾個星期之後劉海已經對許慧霞有些淡忘了，在他的生活中有著太多的艷遇和一夜情，可是許慧霞竟然主動給他打來了電話，約他去家裏玩，劉海當然知道這‘玩’是什麽意思，思來想去劉海到底沒扛住，一來不想拒絕到了嘴邊的肥肉，二來不去還有些不好意思。 完事之後劉海知道了許慧霞為什麽邀請自己，原來是許慧霞和他爸談成了一筆生意，說來慚愧劉海在老爸麵前根本沒提許慧霞這岔，這筆生意之所以能談成是因為劉誌偉，他覺得上次的事許慧霞做得不錯，女兒被自己強姦了她都沒告官說明這女人挺敬著自己。於是劉誌偉給劉勇強打了個電話，要他在生意上照顧一下許慧霞，後來事情就辦妥了，隻是劉誌偉和許慧霞的關係怎麽說都有些尷尬，他也不好意思在許慧霞麵前邀功，於是就沒讓劉勇強在許慧霞麵前提他這岔…… 正文 24 幾個星期以來吳濤關上了心理谘詢室的大門，也不再給學生們上課。可兒的隻言片語擾亂他的整個內心世界，吳濤心裏有了一個計劃，盡管這計劃讓他自己都覺得難以置信，不過吳濤覺得自己很聰明，他覺得心理醫生都是聰明的，不然怎麽能幫別人解決問題呢? 他太想得到可兒了，為了讓可兒留在自己的身邊他必須做一些事情…… 已經差不多有將近一個月的時間吳濤每天在市政府的大門前徘徊，他知道了劉誌偉的樣子，記住了劉誌偉的車號，他經常坐著計程車盯哨所以也就清楚了劉誌偉的家庭住址。隻是劉誌偉表麵上看起來好像是個深入簡出的人，市政府大樓裏可謂戒備森嚴，出入都要登記，出了樓劉誌偉一般都是專車接送，家裏有保鏢、單位有警衛，就在吳濤即將絕望的時候奇蹟出現了…… 他發現劉誌偉每個月總有那麽幾次下班之後會打車離開，他不明白劉誌偉為什麽放著專車不坐要打車，開始幾次吳濤並沒有打車跟上，可是今天不同，他不想再等下去了，當吳濤看到劉誌偉出了市政府的大樓攔下一輛的士的時候趕忙打了輛車跟上了。 “去哪?”拉吳濤的司機是個胖子，他沒精打彩地打著哈欠。 “跟上前麵的車!” “啊?”司機好像沒聽明白。 “我說跟上前麵的車!”吳濤加大了分貝，聲音裏帶著不容置疑的魄力。 司機迴頭看了吳濤一眼，突然他的目光變得有神了，仿佛一下子清醒了過來，“哥們你是警察，我一看你的樣子就知道了!”說完司機興奮地照著吳濤的吩咐跟上了劉誌偉乘坐的計程車。 吳濤越跟越興奮，他發現劉誌偉沒有要迴家的意思，車子向相反的方向飛快地疾駛著，“哥們今天碰上我你算找對人了，我開了十幾年的計程車，前麵那小子一看就是個新手，技術不行，你放心他今天肯定跑不了?車裏的人犯什麽案子了?” 吳濤心想這司機好奇心還真重，“別問了，放心少不了你的錢!” 半個小時之後載著劉誌偉的車子駛出了市中心，停在了一片居民樓前，吳濤看到劉誌偉遞給司機一張五十的票子，然後就慌忙下了車，吳濤車上的計價器上顯示38元，吳濤心想這老頭大概有點急事，他沒說話付了錢匆匆地跟上了劉誌偉。 劉誌偉並沒有迴頭，他快步走到了一幢居民樓前，吳濤心想這老頭走得還真快。 劉誌偉進了二單元，吳濤抬頭看上去發現三樓有個穿著睡衣的妙齡少女正爬在窗台上微笑，大約二分鍾之後他發現那少女轉身進了屋子，很快劉誌偉的麵孔出現在那扇窗子跟前，他動作迅速地拉上了窗簾。 吳濤笑了，他心想擇日不如撞日，自己盼望的時刻終於出現了，老色鬼今天你完了，他環顧四周發現居民樓的東麵有一片正施工的工地，吳濤走進去找了一根分量十足的鋼管揣在了懷裏，之後又在旁邊的超市裏買一副膠皮手套…… 劉誌偉和自己包養的情婦親熱完畢已經是晚上八點多了，他心滿意足地下了樓準備去小區外麵打車，劉誌偉突然聽到背後有人說話：“借個火!” 劉誌偉看到一個戴著眼鏡模樣斯文的年輕人，在黑夜裏看不清那人臉上的表情，“對不起，我不抽菸!” 劉誌偉轉身剛想離開突然感到後腦被什麽東西狠狠地擊中了，在昏厥的前一刻劉誌偉意識到自己這次完了…… 吳濤用鋼管拚命擊打著劉誌偉的腦袋，直到頭上滲出了汗珠，他看著從劉誌偉腦袋裏緩緩滲出的鮮血然後滿意地把鋼管揣在了懷裏，吳濤像散步一樣從容不迫地走出了小區，突然他好像突然想起什麽似的又返了迴去。吳濤在劉誌偉身上翻了半天才找到他的錢包，然後又拿上他的手錶才重新起身離開了…… 吳濤換乘了四輛計程車在城市裏兜了整整一圈，然後在市郊扔了鋼管摘下膠皮手套滿意地迴到了住處，吳濤暫時住在學校提供的宿舍裏，他站在鏡子前麵檢查了好半天，發現隻有上衣沾上了一點血跡，於是吳濤偷偷地燒了那件衣服，又洗了個澡，迴到宿舍的時候外麵下起了大雨，吳濤躺在床上滿意地閉上了眼睛。 劉誌偉的屍體被發現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法醫發現劉誌偉的頭顱被鈍器砸得塌陷了下去，現在沒有留下指紋，一夜的大雨毀掉了留在現場的腳印和其他好多有用的證據…… 市局的姚副局長焦急地聽著刑警隊長匯報案情，“從現場來看應該是搶劫殺人，被害人的錢包和手錶都不見了，鑑於被害人的特殊身份不排除有人故意製造搶劫殺人假象的可能……” “劉隊長我也不是外人，市長被劫殺這事夠撓頭的，媒體那邊先控製住，不該透露的不要透露!” “局長你放心吧，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我還明白!” “說說吧，你對案子的看法，我不想聽那些官話，跟我說實話!” “根據我們掌握的情況案發現場正好是被害人情婦所在的小區，如果是搶劫殺人的話當然沒什麽好說的，被害人可能是兇手碰巧選擇的對象，如果搶劫隻是假象那就說明兇手對被害人是有一定了解的，而且作案手段比較專業!” “別賣關子了，你認為哪種可能性大，真的會是搶劫殺人嗎?” “雖然從現場來看應該是搶劫殺人，但是也有一些疑點，兇手的作案手段相當殘忍，一般的搶劫殺人把被害人擊昏就夠了，可是被害人的顱骨被敲得粉碎，顯然不是一下兩下就能夠完成的，不排除買兇殺人。我們已經把被害人的情婦控製住了，先把她當成突破口，不過目前來看效果不大，這女人是從縣城來的，如果真是因為和被害人不和，或是見財起意買兇殺人相信一定會被我們問出破綻，可是她現在就知道哭完全被嚇傻了，她也承認被害人給了她大量的財物，看來不會是她買兇殺人，如果是她的問題倒也簡單了，再有一天我們肯定能給審出來!” “如果不是她呢?”姚局長盯著劉隊的眼睛。 “如果不是她事情就難辦了!” “怎麽個難辦法?無論是領導還是老百姓我們都得給個說法，這案子必須得破，而且要盡快破!” “姚局其實劉市長是什麽樣的人物你我都清楚，樹大招風，他的社會背景極其複雜，如果真是買兇殺人幕後主使一定不簡單，也許比他的能量還大，要真是那樣的話姚局我該怎麽辦呢?”劉大隊長一副無奈的表情。 “查著看吧，還有其他的線索嗎?”姚局長低下頭點燃了一根煙。 “說來慚愧，目前除了知道被害人是被鈍器致死其他的證據暫時還沒有找到，這種案子最難查了，當街死亡，昨天還下了一場大雨，有用的證據可能被雨水沖走了好多，被害人交際甚廣，懷疑對象也多，還都不是一般人物，沒法明著查，也不知從何查起。不過我已經按你的吩咐做了，先從林可兒和許慧霞她們母女倆查起，還有劉海和劉勇強，案發的前一段時間隻有他們和被害人有些瓜葛。” 姚局長皺著眉頭說道：“不怕打草驚蛇了?” “這是個苦差事，別管對不對，有幾個懷疑對象總比束手無策的好，上邊問下來也好有個交待，現在隻能硬著頭皮查下去!” “好了，辛苦你了，另外還有個事，那個林可兒好像有精神病，對她要注意態度，弄犯病了我們都難辦，別看她鬧得最歡可是我看她嫌疑最小，一個大學生又是精神病談不上買兇殺人，她媽媽倒是有點能力，可是我看也不敢動劉市長，劉勇強和劉市長私下裏有些交情，雖然這人有點錢可是我看他不敢動劉市長，他兒子也就是一時衝動買兇殺人他好像還年輕了點，這幾個人都挺有能力，查歸查問歸問沒證據之前別抓人家，也別弄什麽刑訊逼供，省得到時候吃不了兜著走!” “姚局，那我還查他們什麽勁啊?這可讓我怎麽開展工作啊?” “你有別的辦法嗎?還有別的嫌疑人嗎?做點工作總比呆著強，先把他們排除了再說，不能讓案情僅僅停留在分析階段!” 劉誌偉的葬禮搞得隆重但卻低調，車子去了上百輛媒體報社卻一個也沒通知，按說像他這個級別的幹部葬禮是不應該的。劉勇強和許慧霞這兩個‘嫌疑人’都出席了葬禮，劉勇強獻了一排最大號的花圈，許慧霞獻了幾滴不知是真是假的眼淚，高美娟哭得聲嘶力竭卻讓人聽著總感到有些模式化，好像是花錢雇來哭喪的。 劉誌偉在市裏也算是個叱吒風雲的人物，當生命走到盡頭的時候還是叱吒風雲了一迴，上百輛送行的轎車，一塊大大的墓碑，一排各式各樣的花圈，劉誌偉就這樣結束了他那在很多人看來叱吒風雲的一生。 劉誌偉的意外死亡在市裏掀起了不小的波瀾，有人說是白道上更有權勢的主兒殺人滅口，有人說是黑道上以前的仇家花錢買命，有人說是官商勾結利益分配不勻，總之劉誌偉是死了，他的死成了談資也成了傳說…… 吳濤看著報紙上的報導和眾人的議論總是在暗地裏發笑，他覺得自己就像第二個奧斯瓦爾德，從某意義上說他比奧斯瓦爾德更加高明，因為從沒有人懷疑到他，現在他準備把這個消息告訴一個人，讓她來分享自己的秘密。 劉誌偉的死並沒使劉勇強感到是個多大的損失，他的生意已經很有規模了，劉誌偉不是他唯一的保護傘，沒了劉誌偉他的生意照樣運轉，現在劉勇強反而覺得輕鬆了，少了個大哥整天壓著自己。劉海知道劉誌偉被殺的那天請眾哥們吃了頓喜，他心想這口惡氣總算是出了，雖然不知道是誰幫他出的。 對於劉誌偉的死許慧霞的感觸四個字就可以概括：活該、報應!不過劉誌偉的死也讓她覺得生命無常應該好好珍惜，於是她更加愛護自己的身體，更加遵從於身體的欲望，現在她不止和有利用價值的老男人約會，也和年輕帥氣的男人在一起，比如說劉海。 警察已經旁敲側擊地找劉勇強、劉海和許慧霞談了話，可是這三個人心裏沒鬼，全都不在乎，警方基本把他們排除了，至於林可兒警察根本就沒去問她，一來是他們不想找一個被姚局長稱為精神病的人談話，二來他們也不相信一個二十來歲的女大學生有這個能力幹掉市長。 對劉誌偉的死觸動最大的就要數可兒了，倒不是因為這事件本身，而是這一係列的事情會讓人產生可怕的遐想，巧合這種解釋很難讓可兒安心。現在可兒幾乎每天都呆在寢室裏，她變得害怕陽光了，不再願意和人接觸，可兒害怕自己會恨誰，也害怕自己會愛上誰，因為愛常常會帶來更深的恨，可兒現在努力地讓自己的思想處於停滯狀態，不然她真的怕自己會突然瘋掉，可是吳濤的到來打破了可兒內心最後的一點平靜…… 正文 25 那是一個星期六的晚上，可兒一個人躺在寢室裏一邊聽mp3一邊削蘋果，音樂可以幫助她暫時停止思想。可兒聽到了敲門聲，當她打開房門的時候看到站在門外的吳濤帶著一臉微笑，可兒有些好奇，“你是怎麽進來的?看門的大媽沒管你?” “聰明人想進來總是有辦法的，不請我進屋嗎?” “好啊，進來吧，正想找你談談!”可兒關掉了mp3，然後用水果刀把蘋果割了一半遞給吳濤。 “不要，今天來主要是想和你談點事!”吳濤在努力地壓抑著自己內心的興奮。 “心理醫生也需要找人談話嗎?” “當然，心理醫生往往就是潛在的精神病人，而且也許會病得更嚴重!” “找我談什麽?” “談談你的超能力?”吳濤的眼裏放出了駭人的光芒。 “今天別說那個!”可兒深吸了一口氣，她不想讓剛剛平靜的內心再起什麽波瀾。 “不，我一定要說，你說的一切都是真的，劉誌偉死了，你說過他完了，他現在真的完了，我終於相信你說的話了……” “你有病吧，沒人有那種能力的，我當初是在講笑話，劉誌偉的死和我無關!”可兒很生氣地打斷了吳濤。 “和你無關?大錯特錯，這一切都是因為你!”吳濤用顫抖的手從兜裏掏出了劉誌偉的錢包。 “這是什麽?”可兒有些納悶，她已經注意到麵前的吳濤已經興奮到幾乎要昏厥的地步。 “打開看看!” 可兒好奇地打開了錢包，裏麵有一遝百元大鈔，好多的信譽卡、銀行卡，可是那最後的一張卡片讓可兒驚呆了，她發現了劉誌偉的身份證，“你……從哪弄來的?” “警察破案首先要找到作案動機，我把劉誌偉的錢包和手錶拿走了，警察一定以為是搶劫殺人，那幫笨蛋蠢透了!就算他們發現了這不是簡單的搶劫殺人也絕不會懷疑到我的頭上，知道為什麽嗎?動機——兇手作案都是有動機的，可是我就沒有作案動機，再厲害的警察也不會想到是我，一個和劉誌偉毫不相幹的大學老師，那天晚上下雨了，鋼管被我丟掉了，衣服燒了，我戴著手套不會留下指紋，一切都天衣無縫，你的預言實現了!” “為什麽?”可兒恐懼地看著吳濤的眼睛。 “為什麽?什麽為什麽?我喜歡你，我要和你在一起，可兒我可以為你做任何事情，現在劉誌偉已經死了，他的死是我獻給你的禮物，夠特殊的吧，我也搞不清楚自己為什麽要那麽做?可能是你真的有超能力吧……” “不對，不是我，和我沒關係的，你走，你滾開，不然我報警了!”可兒衝著吳濤大叫了起來。 “可兒你不能，這一切都是我為你做的，是你要我做的……可兒我會愛你一輩子的，現在這個秘密是屬於我們兩個人的，還有比這更浪漫的嗎?為自己的心上人殺人!我們可以一起守著這個秘密，那樣就不會分開了……可兒!”吳濤發狂地親吻著可兒的臉頰。 “放開我!你放開我，你是個瘋子……” 突然吳濤停止了親吻，他含著眼淚緩緩地倒在了地上，很快他的瞳孔渙散了…… 可兒看著插在吳濤胸口的水果刀嚇得癱軟在了地上，是她情急之下刺死了吳濤，可是她有什麽辦法呢?她隻是不想再一次被男人強姦而已…… 可兒覺得渾身都在發抖，她沒來得及擦幹手上的鮮血就衝出了寢室，可兒本能地想到了迴家，這大概是每個受到驚嚇的女孩都會產生的想法，於是可兒衝進了茫茫的夜色中…… 下了計程車可兒一路小跑來到了她家所在的單元，可兒的家住在二樓，她覺得最後幾級樓梯幾乎耗盡了自己所有的體力，可兒感到自己的心跳得太厲害了，好像就要蹦出來一樣，她用鑰匙快速地打開了房門，當她衝進媽媽臥室的時候突然空氣都尷尬地靜止了，可兒看到許慧霞和劉海正十分陶醉地在床上纏綿…… “可兒，你今天怎麽迴來了?”許慧霞覺得有些尷尬，自己的男友有些太年輕了，可兒從來沒在這個時候迴過家的。 劉海沒說什麽，隻是背過臉去裝傻…… 可兒突然笑了，笑得流出了眼淚，她心想這是個什麽樣的世界啊?一切都是這麽的有趣，實在是太好笑了，於是可兒笑得更大聲了，她不停地笑，那笑聲令劉海感到毛骨悚然…… “孩子你怎麽了?”許慧霞覺得可兒有些不對勁，她光著身子下了床。 “沒怎麽，媽媽我好像殺人了，殺了個人而已，他想強姦我，你……你是被劉海強姦的嗎?媽，你完了，劉海你也完了，你們死定了……”可兒突然停止了說話，她拚命地用頭撞向了牆角，一下、兩下……直到鮮血噴湧而出，可兒這麽做是有原因的，她隻是想停止自己的思維，她不能讓那些可怕的想法在自己的腦中出現，她不能詛咒這兩個自己最愛的人…… 陽光刺進了可兒的眼睛，這是個神奇的女孩，她好像能從陽光中攝取能量，可兒睜開了疲憊的雙眼，“你已經昏迷兩天了，現在終於醒了，我們在這輪著班的等了你兩天，說說吧!” 可兒訝異地看著麵前的劉大隊長，“你是誰?讓我說什麽?” “哦，忘了自我介紹，我是市局的刑警隊長，我知道你現在身體十分虛弱，可是案情十分複雜，我們希望你能配合一下，吳濤是你刺死的嗎?他身上怎麽會有劉誌偉的錢包和手錶……” “我不聽，你出去!” “我希望你能配合一下……” “啊……”可兒發瘋似的狂叫了起來，她拚命地撕扯著自己的頭髮，她又想起了一些事情，那些事情總是在她的腦袋裏浮現，可兒無力承受。 “哎……”劉隊長嘆了口氣走出了病房，“隊長怎麽樣?”刑警小王關切地看著劉隊。 “沒戲，這人瘋了，瘋子殺人不犯法，她媽媽說是吳濤要強姦這瘋女兒，所以她女兒才殺人的，現場也有輕微搏鬥的痕跡，dna鑑定已經出來了，殺害劉誌偉的就是吳濤，現場有他留下的頭髮絲和被鋼管刮掉的少量他褲子上的纖維，也不知道這小子為什麽要殺市長，難道這小子白天是老師晚上就出去搶劫恰巧又碰到了劉市長?現在這成死案了，從林可兒這瘋子嘴裏我看別想問出什麽，問出來也沒人信，反正兇手找到了，可以結案了!” “這女孩怎麽辦?” “還能怎麽辦?她是瘋子還是正當防衛，這事怎麽說都不夠判的，這女孩她媽和姚局長關係不錯，不是使錢了就是有一腿，咱們現在就是裝糊塗，劉誌偉是吳濤殺的，這事算有交待了，吳濤的死怎麽說都沒毛病，誰讓他想強姦瘋子了，今天晚上咱們搞個慶功宴，怎麽說也算結案了，這下沒壓力了!” “哎，我通知隊裏其他人!” 劉隊長和小王離開了，過了一會許慧霞走進了可兒的房間，“孩子好點了嗎?是媽媽不對，你最近經歷的太多了!” “媽媽，救你了，快離開這，別讓我看到你，我不想詛咒你，離開我，快點!”可兒哭著閉上了眼睛。 “孩子，你聽好了，你可能要在精神病院裏呆上一段時間，等你好了媽媽就把你接出來，這樣對你有好處，也省得追糾你的刑事責任。” “去哪我不在乎，隻要不讓我看到你!” 正文 結局 可兒頭上的傷口剛好就被轉到了精神病院，開始的幾天醫生覺得可兒大概是有自虐傾向就把她拴了起來，可是後來他們發現可兒不哭不鬧十分平靜，於是就把她放開了。 可兒現在可以在屋裏自由地活動了，李大夫是可兒的主治醫師，他覺得這一家人真是太可憐了，林偉已經病了好多年，這麽好的一個女兒到底還是瘋了。 李大夫很喜歡可兒，所以對她的病情也是格外地關注，很快他就發現了問題，可兒的樣子根本就不像瘋子，她對待醫生和護士總是十分有禮貌，臉上常常掛著陽光般的微笑，於是李大夫集合了本院的專家給可兒做了一次會診，結果和他想像的一樣，可兒不僅沒瘋，而且正常得很。 李大夫高興的把這個消息告訴了許慧霞，於是在可兒住院滿了一個月的時候媽媽幫她辦理了出院手續，在一個陽光燦爛的日子可兒終於自由了，她終於可以離開那間沒有窗子的白色房間了。 可兒在醫院的走廊裏來迴地踱著步，時不時地偷偷看一眼站在旁邊聊天的李大夫和媽媽，然後可兒在一扇窗子跟前站住了，她從玻璃的返光中看到了自己的麵孔，“林可兒，我不會讓你得逞的，別想害我媽媽!” 可兒最後一次露出了天使般的微笑，然後她拉開了窗戶從醫院的11層跳了下去…… 天使看到了可兒的靈魂被魔鬼牽引著正在緩緩地下降，於是他來到了魔鬼跟前，“你要帶她去哪?” “她自殺了還能去哪?別擔心，不會有比人世更糟的地方了!”魔鬼的神情十分傲慢。 “你對她做了什麽?這是我祝福過的孩子，我認得她!” “祝福?你難道不明白在這人世間隻有骯髒、卑鄙、殘忍、淫亂的人才能過得更好嗎?你的祝福隻有在天堂才適用，你祝福過的孩子我是不敢對她做什麽的，可是用不著我，這人世間到處都是魔鬼，人們小的時候都像天使一樣純潔，可惜在這險惡的人世成長就會使一個人變成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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