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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問話完畢,孫義程被留下來談話。難得孫父來一趟,班主任要把最近的帳一起清算一下。


    迴教室的路上,還沒有下課,走廊上就兩個人。


    崔涼涼走在諸伯約的旁邊,小聲問:“你不是強調他不是你打哭的嗎?”^完**\美**小*\*說\網.22pq


    諸伯約看了她一眼:“說是你打哭的誰信啊?”


    走了兩步他又補充:“如果讓孫義程爸爸知道他是被女生打哭的,估計迴家會揍死他。”


    “……”崔涼涼一想,的確是這個道理。


    “再說了,”諸伯約忽然停下步子,“我怎麽能讓女生背鍋?”


    他一雙黑眸直直地看著崔涼涼,臉上的神情卻是極為認真,不像是開玩笑。


    冬日暖陽,午後的陽光從他的發梢灑落下來。走廊安靜,旁邊教室裏傳來朗朗書聲,空氣有一絲微妙的停滯。


    崔涼涼比他矮了一頭,仰著小臉看著,驀地心頭突地一跳。


    完了完了,她好像被一個毛還沒長全的小男生撩了,怪不得張靜會看上他。


    這小子真是個禍害,不對,禍水。


    兩個人走迴教室,一進門,崔涼涼就感覺到氣氛不同尋常。


    教室裏麵太安靜了,自習課沒有老師,卻靜得一根針掉地上都能聽見。


    全班同學都用一種奇怪的目光緊緊地盯著崔涼涼——身邊的諸伯約。


    兩個人對視了一眼,低著頭在眾人目光的注視下迴到了座位上,教室裏開始有竊竊私語的聲音。


    “怎麽了?”諸伯約問同桌。


    張靜一臉崇拜地看著他:“高曉星說,你把孫義程打哭了。”


    崔涼涼心裏頭哦了一聲,忘了還有高曉星在場了。不過她總算是理解了眾人的目光。


    那是一種注視“人民英雄”的崇拜目光,也許還夾雜了一些懷疑一些偏見,但是毫無疑問的是,諸伯約現在成為了班級的焦點。


    崔涼涼暗自慶幸,好在她沒有在班裏動手,不然現在出名的人就是她了。


    諸伯約愣了一下,抬起頭環顧了一下全班,和所有人的視線交匯了一下,最後落在崔涼涼身上。


    “恭——喜——你——啦——”眉清目秀的女孩對著他做出這樣的口型。


    諸伯約忽然覺得不該幫她攬下這口鍋的。


    門口又出現了一些騷動,孫義程迴來了。


    因為剛被班主任和孫父集中轟炸過,高壯男生顯得有點蔫。他站在門口看了一眼,就覺得氣氛有些不對。


    這些平時不怎麽敢正眼看他的同學們,此時全都用一種嘲弄的目光看著他。


    “看什麽看!”孫義程一邊往裏麵走,一邊挨個瞪迴去。


    班主任跟在他身後進了班。


    “今天班裏出現打架鬥毆事件,還有同學受了傷。我們班風嚴謹,絕對禁止此類事件發生。因為是初次發現,僅作為批評教育,以後再有類似現象,一定會有相應的懲罰措施。”


    班主任訓話半節課,一直到放學鈴聲響起才算完事。


    全班同學十分興奮,這間接證明了剛才高曉星的話都是真的。


    諸伯約居然比孫義程還能打!


    從這天開始,孫義程在班裏的小霸王地位一落千丈。大家在他麵前不再小心翼翼,該幹什麽幹什麽,而孫義程剛剛被訓過話,班主任要求他不能再惹禍,不然就要通知孫父把他領迴家。


    所以,他隻能努力收斂,可是肺都快氣炸了。火氣沒處撒,隻能繼續找軟柿子捏。


    孫義程又盯上崔涼涼。


    他欺負這個女孩很多次,從來沒見她報告老師,也沒見她家長過來鬧過事,像個受氣包,一棒子打不出個屁來。


    簡稱,好欺負。


    就在孫義程摩拳擦掌籌劃怎麽找崔涼涼的泄憤,班主任開始重新調整座位了。


    排座位的時候,所有同學都把書包整理好坐在位子上,班主任拿著花名冊開始點名。


    被點到名字的同學按照順序,抱著自己的書包找到位置坐下來。原本位置上的同學就隻能拿著東西站在走道上等點名。


    有些同學屁.股都不用動一下,還是坐在原來的位子上。有些同學站到最後才能聽到自己的名字。


    每一次排座位都是一次煎熬,班主任用這種方式時時刻刻提醒每一位同學等級差別待遇有多嚴重。


    別瞎搞那些有的沒的,好好學習才是正道。


    諸伯約果然被調到了前麵,第三排可是黃金位置,充分顯示了班主任對他的愛。


    張靜紅著眼圈目送他離開。


    崔涼涼抱著書包,支著耳朵坐等。


    最近的小測試她成績都不錯,這次怎麽排應該也不會坐在最後一排。


    而旁邊的桌麵上仍然擺滿了課本,孫義程根本就沒有收拾東西的意思,懶洋洋地趴在桌子上,反正他可能一輩子都坐在這裏了。


    “你好像很期待啊,”孫義程小聲說,“難不成你以為你能坐到前麵去?”


    崔涼涼不理他。


    姐跟你可不是一樣的人。


    “別想了,”孫義程聲音不大,還帶著笑,“都坐了一個學期了,你怎麽還不明白。不管你成績好壞,班主任都會把你跟我排在一起。”


    排在一起。


    崔涼涼的腦袋嗡了一聲,她想起來了。


    沒錯,初中三年,她都是和孫義程坐同桌,也就是因為這樣,最後才會被逼得差點休學。


    為什麽會一起跟他排在一起呢?


    “你傻啊,連我都想明白了。如果你被調走了,誰願意來坐這個位子呢?除了你,沒有更合適的人了吧。”


    ……


    是的,那時候她老實巴交,從來不反抗也不告狀,不像別的同學會一哭二鬧三上吊報告老師,會搬家長來當救兵跟老師談,會……


    十三歲的時候她會做什麽呢?


    忍。


    忍……


    忍你麻痹啊。


    三十歲的崔涼涼心中冷笑,居然是這樣。


    她那殘存的模糊不清的記憶裏,保留的初中生活大部分都是錯覺。除了孫義程欺負她的事情是真實的,她甚至以為同學和老師對她都是友好的。


    太會自欺欺人了。


    崔涼涼一直坐著不動,看著一個個同學找到自己的新位置。或是開開心心,或是有些沮喪,每一個人都再次奔向新的開端,而她隻能坐著,陪著身邊這個傻胖子坐著。


    終於——


    “崔涼涼。”班主任看著她,“你不用動了。”


    草泥馬。


    崔涼涼心裏麵罵著髒話,她很想衝過去照著班主任的臉狂扇幾巴掌。


    曾經她一直以為初中的悲慘遭遇來自於孫義程,現在才終於明白罪魁禍首是誰。


    現在的班主任跟崔涼涼的實際年齡相差也不多,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心腸怎麽會如此狠。就為了她自己工作順利,就把崔涼涼扔到這種萬劫不複的境地。


    草,既然重生一迴,姐絕對不要再過一次這樣的人生!


    放學迴家,崔涼涼第一件事就是跟父母說起排座位的事情。


    “按名次排的?”


    “嗯,但是我最近考得都不錯,排前二十名。”本來應該第一名,但是她不敢太招搖,所以故意寫錯。


    “那就很奇怪了啊,”崔父說道,“是不是你做了什麽不好的事情被老師盯上了?”


    “我也覺得是吧,”崔母接口,“你們老師按花名冊排的,應該不會錯。”


    崔涼涼看著他們,這對夫妻就是這樣,出了問題第一反應就是找自己孩子毛病,反正一定不是別人的錯誤,上輩子被他們坑得也很慘。


    她內心有些無力,又不想輕易放棄,畢竟這是她的監護人,是唯一有權利去跟老師校方講條件的人。


    “真的不是,我可以拿排名表給你們看。”崔涼涼努力解釋,“老師不讓我到前麵去坐,是因為我同桌……”


    “哦那個孫義程是吧,老師想讓你扶助差生,這是好事啊。”崔父說道,麵帶歡欣。


    “很有可能啊,你現在成績好了,說不定老師想讓你帶動他。你之前不是說過嗎,這個學生毛病挺多的。要是你能帶動他進步,老師肯定會表揚你。”崔母也說道,“你們學校不是每個月都有互幫互助活動嗎?”


    崔涼涼徹底閉上了嘴。


    次日,崔涼涼決定直接去找班主任談,她也去一哭二鬧三上吊,誰不會啊?


    她在辦公室痛陳孫義程欺負她的事件,哭著說老師我真的堅持不下去了,擺出一副要死要活的樣子。


    班主任看著她,等她說完,慈愛地拍了拍她的肩膀:“馬上要上課了,這件事情等我考慮一下再答複你。”


    然後三天時間倏地過去了,孫義程還在每天扔她的書。


    崔涼涼重新把鋼針裝上,孫義程再敢動她一下,直接就地□□。


    管他什麽暴露不暴露身份,她打死也不想再過重複的人生了。就算她現在心理還算強大,可也經不起這種折騰啊。


    第四天課間休息,崔涼涼去了下洗手間,迴來就看見自己的書被亂七八糟地扔在地上。


    她憤怒地撿起來,抬手就直接把孫義程的書包扔到了教室外麵。


    他媽的受不了了,以暴製暴才是終極手段。


    孫義程不在,估計出去撒歡了。


    崔涼涼做好了一會兒打架的準備,把撿起來的書一股腦都塞迴書桌裏。


    等她靜下心來仔細整理的時候,發現裏麵多出來一個本子。


    這是一個黑皮筆記本,看起來很高檔,封皮上什麽都沒有印。


    大概是其他同學的本子吧,怎麽會在這裏?


    崔涼涼翻開硬皮,想找到名字,卻見扉頁上手寫著幾個字:預言筆記本。


    <listyle="font-size:12px;color:#009900;"><hrsize="1"/>作者有話要說:往後翻,今天是兩章喲~=3=


    最近天冷注意保暖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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