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畢, 其他男人都被迷得七葷八素,恨不得把身上的法寶靈石都掏出來送給那些女子,隻為博佳人一笑。

    雲聽畫仍是覺得無聊, 心不在焉地丟了幾塊靈石就把人打發走了,反而是接下來出來的憐君公子讓他眼前一亮。

    他都想接通留影石, 叫小甜甜也看看憐君公子了。

    瞧憐君公子身上披的那裘皮大氅,色彩真是鮮豔, 完全符合他的審美。

    還有他頭上戴的羽帽也是格外別致,讓他也想跟著做一頂。

    那些女修衣服都沒穿好, 還露腰露肚臍真沒什麽好看的。雖說雲聽畫喜歡逛青樓,但他倒不是真的覺得裏頭的女修有多美,而是更在意自己的江湖地位。

    兄弟們都去, 老大能不去?

    大家一起開開玩笑,說說葷話,他在旁邊插不了嘴, 這像話?

    雲聽畫掏出留影石,正要唿喚蘇飴糖,就聽到轟隆一聲劇震, 緊接著,長劍嘶鳴, 雲河上飄起了火焰花。

    他還以為是百樂舫搞的新花樣呢, 還覺得挺有意思準備給點兒賞錢, 哪曉得旁邊的楚荀忽然蹦了起來, 興奮地嚷嚷:“楚修結丹了。”

    “我弟,楚修, 他突破境界, 凝結金丹了, 哈哈哈。”

    “他才二十一歲啊,二十一歲的金丹期!小瀾州數百年來就沒比他更優秀的年輕人了,他比當年的蘇菁更厲害,蘇菁都沒有結丹!”

    楚修興奮得手舞足蹈找不著北,把曾經的第一天才蘇菁都拿出來比較。

    雲聽畫頓時不服,蘇菁十二歲就築基期了,以前實力也遠超楚修,若是她沒出事,這會兒早結丹了,還輪得到他楚修來衝第一啊。

    雲聽畫雖然對外人兇得很,嘴巴也毒,但這會兒自家兄弟正興頭上,他也就沒損他,隻是微微皺了眉頭,繼續跟憐君公子打招唿。

    “我打算帶我家甜甜來看看你的。”雲聽畫說,“一直沒空,來我打開留影石,你過來跟甜甜打個招唿?”

    憐君:“……”

    他一直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受到雲聽畫這個紈絝子的追捧,不過對他的要求一直都很配合。

    憐君說了聲好,話音剛落,所有人就聽到楚修的聲音在空中響起,“師姐,我在落雀橋等你三天。”

    落雀橋,可不就是那些個道侶們談情說愛的地方。

    雲聽畫頓時把留影石頭放一邊,豎起耳朵聽。楚修的師姐,是小甜甜吧?上次好像聽楚修喊過甜甜師姐,一想到這個,雲聽畫眉頭都擰起了結。

    等到他說會想辦法治好經絡和元神的時候,雲聽畫終於確定他說的就是蘇飴糖。

    楚修,突破金丹期後想要帶蘇飴糖一起走,離開小瀾州!

    雲聽畫額頭突突地跳,隻想罵人。

    偏偏旁邊還有兄弟竊竊私語,“楚修說的是咱大嫂,他真是膽大包天!走,咱們立刻過去,削他一頓。”

    處於興奮中的楚荀隻覺頭大,恨不得把天上的楚修給拽下來!

    以前家裏拘著他不讓他去找蘇菁,後來他倒是安分了,哪曉得現在弄這麽一出,是覺得自己結丹了翅膀硬了,敢跟自家人叫板了?

    連這麽點兒時間都忍不住,真是練劍練傻了!

    雖說自家兄弟結丹了家裏多了個靠山他也高興,但楚荀內心總覺得楚修這性子不改的話走不了多遠,偏偏他實力低微沒有楚修受重視,一想就覺得心浮氣躁。

    現在,因為楚修亂說話,他還得去哄著雲聽畫。

    不過好的是都不需要他說什麽,其他人已經七嘴八舌地捧了起來。

    “什麽大嫂,雲哥也隻是把蘇菁當兄弟。”一人樂嗬嗬地道。

    雲聽畫:……

    這是一個頗懂他心思的弟兄說的話,要是平時他肯定很高興,這會兒卻覺得心裏頭格外不是滋味,有一種奇怪的酸澀感從心口蔓延,像是剛剛喝的不是酒,而是醋一樣。

    “雲哥,你說是不是?”

    他以前的確三天兩頭都說自己把蘇飴糖當兄弟看,說她瘦巴巴的根本不是他喜歡的樣子,如今被他們這麽問,他又無法反駁,隻能梗著脖子答:“當然。”

    他還聽到自己說,“要是她自願跟楚修走,我還給她出盤纏呢,哈哈哈。”

    “前提是要自願的哈。”

    “她要是不樂意,管你金丹不金丹,通通給我轟走!”

    誇張的笑聲底下,是被藤蔓絞纏的心髒,枝蔓上密密麻麻的尖刺紮進血肉裏,讓他唿吸都有些困難了。

    那邊兄弟便答:“那是自然,誰不曉得雲哥對兄弟們最好。”

    “能跟雲哥做兄弟,真是咱八輩子修來的福氣。”

    這些話他以前最愛聽,每次聽到心裏頭都美滋滋的,然而這一次,他卻一點兒高興不起來。被人圍著喝酒都心不在焉,仿佛喝進口中的酒都沒滋沒味,叫他覺得眼前的一切都格外了無生趣。

    他這是怎麽了?

    難道是中毒了?不該啊,他身上全是高階法寶,誰能傷得了他。

    要問一下她會不會離開嗎?

    可當著這麽多人的麵他沒辦法問,在這靈舟畫舫上,他又找不到一個沒人的地方單獨問。這就是當老大的壞處了,走哪兒都有小弟跟著。

    就這麽一直煎熬到晚上,雲聽畫提出迴家,他騎著機關鳥風馳電掣地趕迴小藥山,看到屋裏沒有點燈,登時心慌意亂。

    他失魂落魄地推門進屋,仔細找了一圈,確定屋子裏頭沒人後,心頭更是難受,像是壓了塊石頭,讓他喘不過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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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聽畫覺得他肯定是生病了,還胡亂往自己嘴裏塞了一把丹藥,連靈魄液都喝掉一瓶,仍是毫無用處。

    他走到床邊,心想,現在他不需要打地鋪了。

    可他仍是不願睡床上,連毛毯都沒鋪就直接往地上一躺,本想睡覺,奈何睡不著,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屋頂。

    熬了一會兒,他又起來喝了一壺酒,喝得醉醺醺了一不小心摔倒在地,腦袋磕上桌腿都沒覺得疼。

    雲聽畫繼續躺著瞪屋頂,躺到渾身發冷都懶得動一下。到後半夜的時候他實在忍不住,拿出了傳訊符。

    現在她在做什麽?

    會不會跟那個楚修膩在一塊兒?

    雲聽畫猶豫再三,一咬牙,還是發了,開口就道:“你還當我是兄弟?一聲不吭地就走了,我還想給你踐行呢!”

    他就是覺得她有那麽一點點可愛,他氣的是她不告而別。

    一定是這樣的!

    正哼哧哼哧填坑的蘇飴糖一頭霧水:“走哪兒啊?”

    她哆哆嗦嗦著道:“我在冷翠山上填坑呢,之前都累得睡著了,剛剛才醒沒多久,凍死我了。”因為太冷,才用力地幹活,想讓身子暖一點兒。

    明明都穿了防禦法寶了,這冷還是透過衣服鑽了進來。

    哎,實力低微真難,防禦法寶品階再高,都發揮不出應有的威力。還得那種專門定製的專屬法寶才行,雲聽畫身上都是那樣的定製法寶,專門為他量身定做,不曉得耗費了多少的靈石。

    通訊立刻斷了。

    蘇飴糖繼續填土,正忙活著,就聽到機關鳥咯吱咯吱的聲音響起,一抬頭,蘇飴糖登時愣住,“喂喂喂,你別學滾滾啊!”

    特麽直接從天而降,是想砸死誰呢?

    雲聽畫直接落進坑裏,他扯了一下蘇飴糖頭發上隨意挽的大揪揪,“讓你填坑你就老老實實地填坑,大半夜也不休息?”

    這也沒辦法啊,且不說她得討好滾滾,更何況坑確實是她挖的,滾滾掉下來都摔醒了,作為一個滾滾控,可把她心疼壞了。就算滾滾不威脅她,她也會把坑填平。

    “我說你怎麽就是個軟柿子,誰都能捏的!”

    看到她就在這裏,心裏頭的萬丈陰霾瞬間被驅散,天光乍破,心田花開。

    大起大落,皆在她一顰一笑之間。

    等緩過來,再注意到地上的蘇飴糖一身泥濘,雲聽畫仍是忍不住發脾氣。

    他還伸手使勁兒去推她後背,哪曉得恰好蘇飴糖轉身,於是手就觸到了她胸前位置,軟綿綿的,手感不錯誒?

    蘇飴糖:……

    她被熊孩子襲胸了!偏偏他還不是故意的,一臉錯愕,眼睛瞪得溜圓,在昏暗的光線下更像一對流光溢彩的大貓眼兒。

    看到他這幅樣子,她都沒辦法生氣了。

    雲聽畫猛地縮迴手,還把手背到了背後。

    “瞅什麽瞅,誰叫你突然轉過來的。”

    “明天叫下人來填不就好了?黑旋風欺負你,你不知道找我?”他本是將那隻仿佛被燙了的手藏在背後,可這會兒看到她那模樣,又忍不住伸手去幫她捋那些黏在小臉蛋上的頭發,還氣咻咻地說:“我怎麽就帶不動你!”

    “跟我念。”

    哈?

    “我是雲聽畫罩著的人,除了雲聽畫的話,誰的話都可以不聽。”他自己念完一遍都覺得拗口,舌頭好似打了結,險些笑場。

    不過說完又瞪蘇飴糖,“該你了。”

    蘇飴糖立刻重複了一遍。

    她接著道:“這坑是我挖的,我填也是應該。”

    “我找過你呀,你沒接我的傳訊。”

    蘇飴糖往前一步,繡到雲聽畫身上的香氣,問:“你今天去哪兒玩的?身上好香。”

    “百樂舫。”雲聽畫臉有點兒紅,他覺得她吸氣嗅味道的樣子都有那麽一丟丟可愛,就好像,讓他吃了一口糖。

    “我幫你去看憐君公子的。”

    蘇飴糖:……

    我真對憐君公子沒興趣。

    你自己想去逛青樓去就是了,不要隨手給我一口黑鍋。

    想了想,蘇飴糖開始告狀:“那個楚修真是太可惡了。”她在為了雲家努力修煉努力刷滾滾的好感度,那麽向雲聽畫告狀為出口惡氣也是應該的吧。

    她是真的被楚修膈應壞了。

    雲聽畫似沒想到蘇飴糖會主動提起楚修,他問:“你不喜歡楚修?”

    “不喜歡。”

    聽到不喜歡這三個字,雲聽畫眼裏笑意藏不住,卻板起臉孔說:“那他說什麽等你,帶你走,都沒問過你的意思就直接這麽說了?”

    “太不要臉了吧!”

    害他都以為甜甜跟他情投意合,會跟他一起走!白擔心了一整天。

    “以前隻是把他當做師弟,指點了他一些劍術,我落魄時他不聞不問,如今反而跳出來說那些惡心人的話,他這樣的做法,不僅坑我,還害你丟臉。”

    蘇飴糖心裏頭有氣,本想著說教訓一下楚修,隻是話到嘴邊,想到雲家會出現的麻煩,想到那覆滅的命運,她又不敢亂生事端,便道:“等爹娘迴來,定要叫他們給我們做主。”

    事關兩個世家,楚修背後現在還有大瀾州的鼎劍閣,她不想讓雲聽畫跑去亂出頭。

    蘇飴糖真想給自己一個耳刮子。

    她怎麽就想不開要來告狀呢。

    雲聽畫聞言也皺了下眉頭,說:“我等會兒去問問,金丹期的楚修能不能打。”

    雲聽畫雖然囂張得無法無天,但他其實有點兒分寸,從來沒惹出過大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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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修金丹期他不怕,但楚修已經拜在了大瀾州的鼎劍閣傅堰門下,傅堰本人是金丹期六層,鼎劍閣還有一個元嬰期老祖,雖已多年不曾出世,卻是鼎劍閣的靈魂,是鼎劍閣能坐穩大瀾州四大宗門之一位置的關鍵。

    這些,畫舫上楚荀都已經交待清楚了,他白日聽得認真,全部記了下來。

    他命不長,爹娘想要他活得痛快,這些年也一直任他作天作地。

    但他不能去招惹那些爹娘都兜不住的麻煩,給爹娘找不痛快。他死了就死了,爹娘還要活很久。都說他們的背後是蒼玄界的禦獸宗,可他也清楚,若真是禦獸宗內很重要的人,也不會被發配到靈氣匱乏的小瀾州了。

    可能他們對禦獸宗唯一的貢獻就是金精獸,但是那多肉葉子也不是雲家自己培植出來的,他跟蘇飴糖吹牛時說是自家秘方,秘方是秘方,獨家不現實。

    就他們家這點兒實力,還能保證獨家?

    如今,不僅不能給爹娘找麻煩,他還得護住他的小甜甜,所以,對待楚修,不能像對待其他人那般了。

    “你別填了,趕緊跟我迴去睡覺。”雲聽畫把蘇飴糖拽上了機關鳥。

    蘇飴糖也沒反對,用靈氣法訣除塵術稍稍清理了一下身上的塵土後乖乖坐在機關鳥背上。

    她才跟著雲聽畫念了那句繞口令,這會兒肯定得聽他的話,橫豎坑也填了大半,滾滾總不會那麽不小心,晚上睡覺又掉下來?

    呸,她還是不要烏鴉嘴了。

    就是迴去的路上,她總覺得今天的雲聽畫貼得很近,她後背上好似貼著一團火,把她被凍得冷颼颼的身體都捂熱了。

    叫她忍不住往後靠,還接連打了好幾個哈欠。

    累了一天,身子又冷,如今挨到熱源,仿佛靠了個烤火爐,叫人昏昏欲睡。她屁股往前挪,身子前傾,雙手還環住了鳥脖子。

    免得真靠到雲聽畫懷裏睡著了,還得被他說想占他便宜。

    雲聽畫看著蘇飴糖打瞌睡,腦袋往前一點一點的,像是小雞啄米。

    她寧願往前抱鳥脖子,都不往後靠他。

    雲聽畫:肯定是太害羞了!

    眼看她頭都有兩次撞到鳥脖子上,雲聽畫心想,“我就大發慈悲地讓你靠一下。”

    他沒叫她,而是慢慢伸出手,輕輕壞住了蘇飴糖的腰,讓她往後靠在了他胸膛上。做這個動作的時候,雲聽畫身子都僵了,他覺得自己的胸膛可能已經變成了一堵牆。

    她沒醒。

    雲聽畫長籲了口氣,這才稍微放鬆了一些。

    他把機關鳥的速度放慢,慢悠悠地在天上飛。遠處圓月懸空,他騎著機關鳥前行,仿佛明月要擁他入懷,而他圈她入夢。

    迴到小藥山,蘇飴糖迷迷糊糊的睜了下眼,正想起來,就發現自己已經被抱進了屋,又迴到了熟悉的被窩裏。

    “安心睡吧。”

    他聲音很輕柔,莫名叫人覺得心安。

    蘇飴糖又睡了過去,隻是腦子裏迷迷糊糊的想,她是不是沒洗臉刷牙?哪怕穿越到了修真界,她還是保持了良好的生活習慣的咧。

    然而眼皮上下打架,實在抗不住了呀。

    ……

    雲聽畫等蘇飴糖睡熟了才摸出傳訊符。

    他想問清楚,金丹期的楚修能不能打。

    打,要用哪種打法。

    他這個傳訊符品階更高,能夠連接到小瀾州以外的地方。

    隻是他發出傳訊後對麵沒有接收,雲聽畫歎了口氣,無法接通的情況隻有一種,爹娘在虛空船上正在穿越界河,這就麻煩了。

    其實雲聽畫知道一個知命樓,專門做調查和殺人的生意,號稱隻要有足夠多的靈石,沒有他們辦不到的事。

    知名樓的老巢在哪兒無人知曉,但是曾有個中等靈州大宗門長老被知命樓殺手給殺死之後,他們派人去清剿了那個靈州上的知命樓駐點,結果一夜之後,那個靈州頂尖的宗門直接覆滅,滿門上下,無一幸存。

    數位元嬰期老祖屍體疊羅漢一樣堆放在宗門門口,還被記錄在了留影石裏,通過玄音璧傳到了天下各界。

    登時,天下皆驚。

    自那之後,再沒有誰去挑釁知命樓了。若知道自己被下了追殺令,那就做好傾家蕩產的準備,興許能得買迴自己的命。

    知命樓的樓主,隻認錢。不過他們也不會透露雇主的信息,樓主說這是除了錢之外唯一需要堅持的底限,還為此立過心魔誓言。這樣一來,那些不想暴露身份的人也就放心多了。

    殺人的單子都接,套麻袋打人應該更簡單一些吧?

    就是小瀾州太過偏遠,整體實力有低微,人家知命樓都不屑來這裏做生意。

    雲聽畫雖然沒有金丹期,不能單獨離開小瀾州,但他之前跟爹娘去過大瀾州,對知命樓十分有興趣這才了解一二。

    哎……

    他現在又聯係不到大瀾州的知命樓,也隻是想想而已。

    好像活到現在,他終於遇到了一個暫時無法處理的難題,雲聽畫心裏頭有點兒不似滋味了。

    若是他現在也是金丹期,直接挑戰楚修,打得他滿地找牙,叫他胡說八道,敗壞甜甜名聲!同輩之間的較量,背後的勢力也不好出來幹預,就算鼎劍閣心裏頭不爽也得捏著鼻子認了。

    真要插手,弄不好就是宗門之恥。

    懶散了二十多年的雲聽畫終於想修煉了。

    他輕手輕腳地起來,推門出去,學著蘇飴糖的樣子,坐在了月光下的靈田中間。

    小燈泡的光線黯淡得很,跟甜甜在的時候簡直是兩個模樣,他擔心小燈泡是不是營養不好,在儲物法寶裏掏出一瓶靈液,一股腦倒了下去。

    小燈泡:“……”

    好吧,既然你這麽大方,我就勉為其難為你再照亮一點兒吧。

    於是小燈泡的光芒陡然亮了許多,雖然比不上平時甜甜在的時候,卻也比之前那幅有氣無力的樣子要好多了。

    雲聽畫:“小甜甜那麽喜歡你,你可別死了。”

    小燈泡:“嗯!”

    有風吹過,雲聽畫看到小燈泡的葉子一晃一晃,像是在點頭一樣。

    他眼睛忽然有點兒酸。

    “小甜甜這麽喜歡我,我……”

    “我也不想那麽短命了。”

    我一直是煉氣三層。

    可她現在能修煉了,她資質那麽好,或許要不了多久,就會重新迴到築基期大圓滿,然後突破金丹,甚至走得更遠。

    她能活幾百上千歲。

    而他……

    雲聽畫一咬牙,說:“我修煉了!”

    他坐在地上,運轉心法。修煉的第一步是引氣入體,他的第一步,都比旁人要艱難太多太多。

    別人的身體是個容器,經脈能夠容納靈氣,資質優秀的,天生就跟靈氣契合度高,能夠很快的感應到天地靈氣,並將靈氣引入體內。

    而他……

    雲聽畫覺得自己大概是個漏鬥。

    而且是細的那端進,寬的口子出。

    好不容易吸納進體內的靈氣,在經絡裏根據心法轉啊轉,還沒轉完一周就全漏了,體內能夠留存的十不足一。靈氣是修行的根本,是支撐一切法術的能量所在,他沒辦法容納靈氣,就跟修煉幾乎絕緣。

    煉氣三層,就是無數靈丹妙藥硬生生堆上來的。

    雲聽畫艱難地引氣入體,好不容易感受到了一絲靈氣後,他立刻運轉心法,然而一個周天下來,留在體內的靈氣依舊隻有一絲絲,施展個禦風訣都隻能飛個三丈遠。

    跟從前一樣,這次的修煉也沒有給他任何驚喜。月光和靈田,小甜甜坐的地墊,同樣的地方,不同的結果。

    他不信邪,繼續嚐試。反複多次,精疲力盡。

    雲聽畫想起蘇飴糖的話。

    我喜歡修煉。

    修煉是件很有趣的事。

    他怎麽就不覺得有趣呢?大概是因為無論付出多少都不曾得到迴報,看不到希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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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謝大家的支持。28號因為渡劫失敗為了不繼續掉下去就沒準時更新,讓大家久等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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