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舟和顧瀅的大婚,最終舉行在人界京城,婚事陣仗算不得轟動,卻也算不得敷衍。


    之所以沒有選擇在修真界舉行,主要是寧舟在修真界並無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家,嚴格來說,就算他待在明月峰內,也隻是一個在峰內借住的內門弟子。


    如此情況下,倒不若尋一個能真正被稱為家的地方成婚。


    包容性最大的人界,便是最佳選擇。


    他為了日後能和寧香在逢年過節時能走動的更加方便,直接將住所選定了她住所旁隻隔一盞茶路程的位置。


    大婚當日,因著兩家宅邸距離極近,寧香在婚事開始前的半個時辰,都還在家中磨蹭。


    她穿什麽是一樣,用什麽上禮,又是一樣。


    尋寶鼠等的有點不耐煩,上品靈草都嚼了不少。


    躺在貴妃榻上,托著鼠腮幫子催促道:“臭女人,差不多就行了,你跟他們是什麽關係,就算隻準備一塊石頭,他們也會開心,選那麽多幹嘛?這都得是兩人份上的禮了吧?”


    寧香側眸瞥了尋寶鼠一眼,將新選好的禮品放進納戒,抬步走到掛著狐裘鬥篷的衣架前,取下了它展開披上身子,垂睫道:“這的確是兩人份的禮,走吧。”


    尋寶鼠本來還鬱悶,她上兩人份的禮幹嘛,卻在跳上她肩頭,看了一眼她略帶思念情緒的異瞳後猜到了原因。


    估摸著,是為莫吟行上的。


    想到這裏,它深深歎了口氣,覺得寧香這樣沒必要。


    人都死了,這種沒什麽意義的緬懷,隻能給她帶去無邊的傷痛。


    但這些想法,它也隻能留在腦中想想,是萬萬不敢說出口的。


    這段時間下來,就算寧香嘴上沒說,尋寶鼠也感覺她的情緒並不穩定。


    深夜經常翻來覆去無法睡好不說,還總是在半夜有那種哭了之後才會有的堵鼻音。


    看得出來,她對莫吟行的執念,實在是有些太深了。


    屋外白雪皚皚,天際中還在飄著鵝毛大雪,整個京城此刻已然被即將徹底西沉的落日餘暉籠罩著,暖黃色夕陽驅散了幾分空氣中的寒意,瞧著令人身心愉悅。


    寧香出門上了她新準備好的馬車,讓車夫啟程。


    馬車軲轆駛動起來,軋的地上積雪發出嘎吱聲時,寧香掀開車窗簾,看向被映照的暖色一片的雪地,眸中思念情緒不受控製瘋漲起來。


    前段時間,她突然想起一件事。


    當時入那個時空,她聽莫吟行所說的一切,雖然都是有跡可循的,但對於真假,她卻根本沒法確定。


    沒法確定那到底是實話,還隻是莫吟行用來安慰她,想讓她好好生活在大昌朝的說辭。


    且即便是前者,也會有一種可能性。


    即莫吟行會在很晚很晚,她的年歲與日俱減的時候出現。


    若是這般,就算能讓她鬆一口氣,她也還是覺得不太好。


    萬一,他隻能在她身死的前一日出現呢?


    這些種種,縈繞在她腦中揮之不去,整個人,似乎又迴到當初得知他身死後有的緊繃狀態。


    寧香思緒太過沉浸,以至於到了地方,還需要尋寶鼠來提醒她。


    她動了動僵滯的眼珠子,勉強讓自己多了一些活氣,不至於在這種寧舟和顧瀅大喜的日子掃興,掀開馬車車簾踩上雪地,跟著大批賓客湧入宅邸中。


    顧瀅是從碧水峰出嫁的,花轎據說還在路上。


    這期間,寧香尋到了裴卓安和程景以及柏雲幾人,坐到了他們那一桌。


    “師姐,皇宮那邊的事情,我已經處理好了,過年時,我能不能去師姐那裏?我沒有值得在意的親人在了,留在皇宮,也是和孤獨和寒冷作伴。”


    寧香幾人是寧舟府上的貴客,坐在屋內,不似其它賓客那般坐在外麵。


    是以作為新任太子的裴卓安並不害怕被人瞧見,這會兒還像是個找大人撒嬌的孩童一般,挽住了寧香手臂,荔枝眸內滿是祈求。


    程景就坐在寧香右側,看見裴卓安大膽抓住寧香手臂的大手後,突然挪動了下椅子,讓寧香往他這邊坐一下,說是位置排的太擠,待晏明到了就不好落座了。


    寧香沒多想,就此讓裴卓安沒有繼續抓她手臂的機會,往程景那邊挪動了下,迴起裴卓安道:“自是可以,人多了熱鬧,你一人留在東宮的確有些太寂寥了。”


    說著,她又看向程景問道:“小景呢?過年時可有什麽安排?是想繼續專心修煉提升實力,還是.”


    “過年當然得和在意之人在一起了,我屆時也去尋師尊吧,師尊可介意?”


    “在意之人”幾字說出時,程景的嗓音有片刻的嘶啞,眼中也多了一些莫名情緒。


    隻是那情緒來的快,散的也快,待寧香幾人想要仔細去捕捉的時候,程景已經恢複成之前那副本分模樣。


    眼中隻剩下一片平靜。


    兩人是師徒二人,程景一直對寧香也是尊敬有加,幾人便沒多想,沒再談這個話題。


    很快,屋外便傳來新郎迎新娘迴府的消息。


    寧香幾人起身,來到已經點上紅燈籠,照亮夜色用的院落。


    庭院地麵被下人好好打掃了一番,鋪有紅色地毯。


    寧舟一身紅色喜服,意氣風發下馬,踢了三下轎子等待裏麵的新嫁娘出來。


    大昌朝習俗,女子出嫁,遮麵與否,全看個人意願。


    顧瀅沒有蓋紅蓋頭,手中也沒有拿喜扇,就這麽大大方方露出那張上了新娘妝,美的令人炫目的俏麗容顏。


    葡萄水眸內,滿是寧舟清俊的身形。


    她伸手握住他大手,兩人連喜綢都未拿,就這麽指尖相交,十指緊扣地踏上紅地毯,受賓客矚目,走向高台。


    那處,坐有作為寧舟師尊的晏明。


    寧舟無父無母,晏明便代為他生父,受了這對新人的二拜高堂禮。


    禮畢,宴會上響起絲竹管樂的喜慶樂聲,賓客開始互相走動寒暄之際,寧舟才依依不舍和顧瀅分開。


    寧香顧及著顧瀅今日到現在估計都沒吃到些什麽,起身帶著尋寶鼠朝喜房去,打算給顧瀅帶點。


    但卻意外瞧見一個令她渾身血液僵滯,大腦一片空白的身影。


    這對修成正果啦~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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