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香看著還戴在寧柔麵上的半臉麵紗,嗓音涼涼道:“不必再遮掩了,我知曉你是誰。”


    寧柔一直以為寧香不知道,聞言怔了下後,眼中原先被她壓下的惱怒情緒就這麽溢了出來。


    “你知曉?!你知曉你竟然還敢讓太子對我做那等事情,寧香,你何時竟變得這麽惡毒了?!”


    “惡毒?”寧香冷笑了一聲,“難道不是你先對我這麽做的麽?還不止一次,你若是我,應當會在第一次的時候便開始報複了吧?”


    寧柔啞然,眼中卻仍舊絲毫愧疚的神色都窺不見,靜默了半響,她才開口問寧香,既然一早就認出她來了,為何竟一點表示都無。


    “你想要我有什麽表示,去找你質問你為什麽要過來麽?寧柔,你是不是忘了,從寧天和選擇了你的那刻起,我們之間便是水火不容的關係了?”


    如今寧柔會跟過來,無疑是寧天和對她授了意,二人還覬覦著她的一身劍骨罷了。


    “我的意思是,你明明知曉我來了,為何麵上竟一點慌張都不見?!”


    甚至還裝作並未認出她的模樣,讓她沾沾自喜了好幾日。


    現今來看,她簡直就像個笑話!


    寧香有點疲憊了,她還以為,寧柔尋她是想要說什麽正經事,一聽她隻是想要跟她在一些沒必要的地方較量,頓覺無趣。


    揉了揉眉心後,便要轉身離開:“你如果隻是想要說這些,那麽抱歉,我的時間也很珍貴,無可繼續奉陪,你也盡快打哪兒來迴哪兒去,不若我真的同你計較起來,我可以保證,你不會占到什麽便宜。”


    之前太子那事便是最好的例子。


    寧柔見狀,並沒有出聲挽留,而是從納戒內取出寧天和先前給她的一個瓷瓶,將瓶塞打開,操控著裏麵的那股黑色的氣去纏上寧香。


    她眼中滿是瘋狂,在瞧見那股氣被寧香徹底吸入體內後,唇角的笑意緩緩放大。


    如此,她隻需等了,等上個幾日,便能看見這位曾經的天之嬌女,一朝墮落為千夫所指的罪人!!


    對於這一切,寧香渾然不知。


    迴到氈帳沒多久,就聽裴卓安說,夏獵第二名的事情已經搞定,可以準備啟程迴京,靜待賞賜下發。


    “有了封地後,師姐便得同我一起暫時離開京城了,去往封地所在的大邑城。”


    大邑城地處大昌朝最靠南的地方,聽說那裏四季如春,寧香隻是耳聞過,還並未去過。


    聞言沒什麽意見,跟著裴卓安離開圍場後,便簡單迴他的郊外宅邸收拾了一番。


    正式啟程前往大邑城的時候,將她即將轉移陣地的事情告訴了莫吟行。


    “大邑城?好,我明白了,你們路途中記得小心些。”


    寧香聽著他的聲音,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感覺有些虛弱。


    於是又多問了一嘴。


    得到他否定的迴答後,她雖仍舊心有疑慮,也不好去確定,隻能暫時壓下疑惑,打算等裴卓安這邊的事情結束了,她親自去尋一趟他。


    魔界。


    柳世齊看著莫吟行在收起寧香的本命玉牌,和她掐斷聯係之後突然猛吐出了一口血,慌忙上前用魔力替他治療。


    “尊上,您不打算將這件事告訴她嗎?”


    莫吟行搖了搖頭,讓柳世齊去喚萬泰過來。


    “她若是知曉我受了傷,必定會擔憂,再者,我身上這個傷也並不是小傷,一時半會兒根本好不了,你覺得她知道後,會放著我不管麽?”


    寧香如今在人界幫裴卓安的事情,柳世齊也有所耳聞。


    聞言靜默了一瞬後,隻能歎氣去尋萬泰。


    萬泰到了地方,看著莫吟行腹部的血窟窿,震驚過後,拿出治病用的藥草去搗的時候問起他,到底是怎麽弄的?


    “被暗算的。”莫吟行用帕子擦了一口唇角處溢出的血液,想起昨日他應付那些暗算時,從中還感受到的修真者的靈力,桃花眸微眯。


    “我懷疑,魔界和修真界已經有了勾結,不若以我的實力,絕不至於受這麽重的傷。”


    他的實力雖強,可雙拳也難敵數手,總是有避不及的時候。


    好在,傷他的那幾人受的傷比他還要重。


    他還用魔力洞穿了那個修真界中人的心口,屆時隻需要去五峰峰主那裏調查一下,誰如今受了重傷,避不見人,便能知曉是誰和魔界勾結了。


    萬泰搗好草藥,對著莫吟行的傷口灑了一層藥粉,等鮮血凝固了,往上塗草藥的時候問他,對他下手的魔族人是誰,可有調查到?


    “並未。”傷口被藥草敷上後產生的疼痛感像是有火在燒一般,疼的他額頭上出了一層冷汗不說,唇瓣也失了血色,他想起昨日他感知到的那股力量,神色複雜,“出招的方式不像是大長老和二長老的,更莫要說那位不怎麽出現的三長老了。”


    但不是他們的話,整個魔界裏,又沒有旁的魔族人有實力能傷到他。


    隻能等他的傷勢溫養到六七分再去查了。


    因為京城距離大邑城較遠,中途又遇見了大雨,停歇了一陣,寧香一行抵達地方的時候,已經是兩日後了。


    路途中沒辦法練劍,她便全心全意將注意力放在符籙道上。


    隻是不知曉是不是她自己的錯覺,每次繪製符籙的時候,她總是心靜不下來,情緒也一直提不太起來。


    她看了一眼外麵陰沉沉的天,隻當是天氣影響的她。


    可待她徹底到了大邑城,天氣轉晴,烈陽高照時,那股莫名的燥鬱感還是未消去。


    且一旦她休息時,腦海內便會浮現出一些不好的過往,影響起她的心情。


    這日裴卓安出去查驗軍隊的情況時,寧香表示她就不跟過去了,給出的理由是,尋寶鼠想在大邑城這邊逛逛,她不放心它,帶著它去。


    裴卓安沒多想,還給她留了一些侍衛。


    “侍衛就不用了,我自己護得了自己,你放心去便是。”


    這話的確,裴卓安也不好強求,隻是說有什麽事記得第一時間聯係他。


    目送著他走遠了,寧香便帶著尋寶鼠離開宅邸,但去往的方向,卻並不是大邑城的街道,而是一個無人的竹林。


    這幾日她因為心情燥鬱,並沒有使用靈力。


    現在是不是她想的那個猜測,隻需要試一試便知。


    莫吟行:不讓老婆擔心是我最後的倔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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