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苗醫複姓達萊,好像是個西方人的姓氏。一聊天,才知道是正宗的華夏人氏。

    在苗疆,人們固有的文化傳統十分地重要。誰要是跟苗民們談了祖先的事情,也就類似捅了馬蜂窩!

    蒂文森的問話,到了最後,幾乎就收不住了。秦羽這才站了出來:“老大夫,你的祖上,就是世代的苗醫麽?”

    “是的,是的。”老大夫道,“已經有十七八代了。我們達萊一姓在這裏,也生活了五百多年了!”

    這個數字一說出來,果然引發了秦羽的興趣。老大夫給幾位上完苗藥後,就安排他們在後麵的病房裏麵休息。

    秦羽則被安排在前麵的客房裏,跟老薑頭師傅在一起住。秦羽謝絕了:“那個病號,需要人照顧,我要留在後麵的病房裏。”

    “到了這裏,你就不要擔心了。”老薑頭道,“苗醫們的醫德和操守,實在是罕有其匹的。到了這裏,你就放心大膽地休息吧,天亮之後,咱們收拾收拾,就可以上路了。”

    “這裏,不管吃喝的麽?”秦羽問道。到了這裏,好像還真的沒吃過東西呢。他的肚子,已經是在告急了。

    “吃喝的事情呀。”老薑頭笑了起來,“照理,他們是應該管咱們的。可是,碰到了我這個老苗民,他們就放開了權限,由著咱們自己來弄了!”

    老薑頭說到這裏時,臉上洋洋得意。秦羽還在問:“那,咱們不會弄又怎麽辦呢?”

    “不可能!”老薑頭說,“他們幾個安頓下來後,我先去燒個湯,再去煮飯。”

    一個小時後,幾個人都吃到了正宗的苗疆飯菜。如果不是那幾個病號的關係,這裏的風味,就能得到更大的體現了。

    有幾個病號在那裏,他們吃的東西,幾乎沒有任何的香辣或麻辣。而一桌子沒有辣的苗菜,幾乎就像是失去了靈魂。

    幾個人還是吃了個不亦樂乎。畢竟是一路走來,身子骨都快要散架了。方桂林還不知道秦羽要跟她分開住,還在那裏高興得不行。

    飯後,老薑頭宣布了幾件事。宣布到要分開住時,方桂林怎麽也不肯同意。

    “他們是夫妻……”老薑頭說話時,故意地延長了時間。苗醫老大夫一聽,也就知道了是怎麽迴事。

    往下的事情,就比較的好辦了。方桂林被特批到秦羽的房間裏,那是一棟小閣樓。讓人難堪的是,樓下住的人,就是老薑頭和苗醫一家人了。

    “這樣的環境,怕是隻能睡覺休息了。”方桂林咕噥道。秦羽微微一笑,道,“那,你還想要做什麽呢?”

    “你……”方桂林伸出她的纖纖柔荑,一擰秦羽的耳朵,“你,你呀,秦……有的時候,你是我肚子裏的蛔蟲。有的時候,你就是我肚子裏的一塊石頭,又臭又硬……”

    這下子,輪到秦羽去掐她了!方桂林閃轉騰挪,還是被掐了一下子。

    當天晚上,老薑頭挑著苗疆的紅燈籠,將秦羽和方桂林兩個送到了兩層小閣樓上。祝福了一番之後,他也就樂嗬嗬地下去了。

    方桂林對著他的背影,吐出了舌頭。秦羽一看,也吐了吐舌頭。他們兩個的事情,也就被這樣子定下來了。

    苗疆地處西南,氣候濕熱潮濕,終年無雪。了解到這些個信息後,兩個人在睡覺之前,先點燃了牆角的一大盤自製的艾莖蚊香。

    老薑頭交待道,那麽一大盤,足夠一個晚上的需要。有了蚊香的保護,兩個人的休息,將會是安謐而祥和的。

    苗醫一家,有老有少。小閣樓的下麵,也被隔成了兩三個小房間。其中有一間,是老薑頭住的。

    秦羽他倆,就住在老薑頭的頭頂之上。

    你在遙望,月亮之上,有多少的夢想在自由地飛翔……秦羽不想唱這首歌。但是,由於當年聽得實在是太多了,多到耳朵都要起繭子的程度了。

    現在的他,輕聲地說了出來。起初方桂林還不得要領:“秦,你是嘟囔歌?”

    “我,不是的,不是的。”秦羽微笑道,“我,是在說樓底下那位,現在的心情。”

    方桂林一聽,噗哧一笑:“那,咱們今晚,就多弄些個節目出來,滿足一下他的好奇心!”

    “人家都是老江湖了,什麽沒見過,還有好奇心?”秦羽反問道。方桂林一聽,嫣然一笑,“秦,你在我的心目中,永遠都是光輝的,最帥的……”

    樓下的老薑頭,驀然幹咳了一聲,好像是在提醒樓上的兩位,是睡覺的時間了!

    睡覺的時間的確到了,這是不爭的事實。兩個年輕人在這裏弄七弄八的,也的確是不合時宜。

    “人家在樓下,正在眼巴巴地盼著咱倆快入夢鄉呢!”秦羽笑了起來。方桂林一聽,擰了秦羽一把,“誰也沒往別處想!”

    “誰想了誰是小狗?”秦羽道。

    “那你就是!”方桂林強硬地說,“我敢說你肯定想了!”

    “你也想了,親。”在秦羽的帶動下,兩個人的聲音越來越小。到了最後,連打情罵俏的聲音,都聽不到了,化作了一道耳語。

    “我沒想,你在想。”方桂林幾乎是咬著秦羽的耳朵說的。她的心裏,已經在想著別的事情了。

    她的眼前,一片光亮。光亮之中,秦羽猶如一尊神祇,在普照天下。方桂林走了過去,對著秦羽的臉頰就是一口:“秦,我愛你,我是你的人……”

    秦羽沒有迴避,也沒有拒絕,他隻是懶洋洋地迴過了頭,幽幽地道:“這個嘛,我早就知道了,親。”

    氣得方桂林一下子拍在他的肩膀上:“我叫你得瑟,我叫你得瑟!”

    秦羽微笑,方桂林氣惱。正在這時,方桂林正沉迷於幻想中時,樓下傳來了豺狗響亮的吠叫聲:“汪汪,汪汪汪……”

    照理,住在苗醫老大夫家,他倆大可不必為了這些事情操心。可是現在,已經不同了,幾個人經曆了那麽多,已經成了驚弓之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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