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我從外麵走了兩趟。”大柱子言之鑿鑿地道，“聽到旁邊那家產房裏都在吵架。”
“吵什麽？”老太太問道。
“他們也是因為孩子乳名的問題。”大柱子說話時，不由自主地就扭迴了頭。
“他們的乳名怎麽了？”老太太問。
“還不就是那個衛兵的問題麽？”大柱子的謊話，已經快要遮蓋不住了，“他們也給孩子取了個衛兵的乳名，結果被丈母娘的一通電話給否認了。”
這麽一說，老太太也明白了。這定然不是兒子的主意，兒子憨厚無比，這一定是兒媳盧紅豔的意思。
老太太默然了，她迴過了頭，望了一眼別的兒媳們。幾個女人也沉默了，在盧紅豔這個大嫂麵前，她們雖然有著很大的年齡優勢和家族優勢，可是去不定這個大嫂，還沒有人有這個膽量。
“那就再重新取過吧。”二柱子家的道，“這個名字，也是有些個俗。主要的是，還是衛兵，就是人家的下人唄。”
“那就再想一個吧。”三柱子家的道，“不過大嫂，這個乳名，還是我們幾個人想得到的中間，最優雅的那個呢。”
所有人都知道，這個不定意見來自盧紅豔。現在，他們都徑直地跟盧紅豔商量了，甚至越過了老太太。
老太太的話，是很有講究的。她，畢竟是養過五個兒子的母親，說話之間，是要麵麵俱到的那種。
想來想去，幾個女人的想法都通過了，還是不敢說出來。到了最後，四個女人將話語權，還是交給了老太太。
老太太一聽，臉上一紅：“還是我麽，那麽你們就不動腦筋了？”
“媽，不是不動腦筋，我們幾個想來想去，還是你的福氣最大。”三柱子家的女人道。
“是的，媽，我們幾個姐妹，哪一個有你老人家的福分大呀？”四柱子家的也來了一句。
“我，能有什麽福分？我，不過是多養了幾個兒子，多抱了幾個孫子而已。”老太太的話，說得還是四平八穩，沒有得罪哪一個在場的人。
“那就是你的福分呀，媽！”小柱子家的，年紀也就跟大嫂差不多，三十掛零。不過，就她家的兒子最多，一大兩小，兩個小的還是一對雙胞胎男生。
三個兒子的數量，讓她許多年都蟬聯柱子家的“功勳母親”勳章！她的話，是很有說服力的。
現場的女人中，除了老太太，也就是她對柱子家的貢獻最大了！有了她的這句話，老太太已經責無旁貸了。
於是，她看了一眼盧紅豔，道：“燕子，要不，就取個狗名兒？”
狗名兒，言下之意就是豬狗不如的名字。農村裏麵，最容易這樣給人命名，以至於好些沒有學名的人，長大後還擔著諸如“狗旦”“niao壺”之類的名字。
“唔，這樣的名字好，媽。”二柱子家的女人道，“這樣的名字，往往能吃年歲。我們對於小孩子的第一個祝福，就是希望他長命百歲。”
“我也是這麽想的，老二家的。”老太太道，“那就都別說了，就叫他百歲吧！”
百歲！這個名字，猶如一道閃電，一盞暗室孤燈，刹那間就照亮了盧紅豔的內心。她抬了抬眼睛，沒有猶豫：“媽，那就是這個吧，百歲。”
“好！”這一次，產房內的唿喊聲，才真正地大了起來。畢竟，一項新的意見通過了，沒有人會去懷疑這次命名的失誤。
不少的人，已經在想著別的什麽了。比如，作為家裏多年的“準長媳”，二柱子家的，已經在想著怎麽去辦酒席了。
照理說，幾個柱子家的老丈人，是不需要來給大柱子家隨份子的。但是這次不同了，他們的幾個女人，一致地要求自家的娘家人都要過來。
其中小柱子家的父親是個村霸，最不想過來。他的理由，也很充分：“我，隻跟你們小柱子一家人親。什麽二柱子，三柱子家有事，我都沒有去。大柱子家，我也不會去的。”
“他，大哥，是跟我婆婆在一起生活的。”小柱子家的女人很生氣。她的父親，是最不講理的那個。
“那我也不去，我又跟大柱子家沒有親緣關係。”小柱子的老丈人道。
“爸，不管怎樣，這次你一定要來。不然的話，你的老臉，就真的沒地方擱了！”小柱子家的說話，也很直接的那種，“有一年，我家老大出疹子很兇險，要轉院到省城，家裏沒有錢。大哥他那裏，有打工一年的兩萬塊錢，二話不說就全部拿出來了！”
“拿出來，你們沒還他麽？”老頭子的話，也還是講些道理的。
“還，拿什麽還？”小柱子家的叫起來了，“那時節，大哥以為，他這輩子也娶不上老婆了，就拿我們幾個兄弟當兒子養。出了事情，隻要一開口，他手裏哪怕隻有十塊錢，也會一分不剩地拿出來。公公下去的早，出了什麽事，哪一件不是去找大哥？爸，這點兒事情，你應該是知道的吧？”
她這麽一說，父親也就無話可說了。沒有辦法了，他也隻得過來隨份子了。
十天之後，百歲辦酒席，一下子收到了幾倍於以往的份子錢。大家清點了一下，交給了大柱子，一共是六萬五千多塊錢。
這裏，還不包括百歲的紅包。紅包足足有一百多個，最大的是幾個兄弟，還有幾個姑姑的，都是兩千。
其餘的，二百的最多，五百也有不少的，一千的也還是有的。最少的是十塊，足足有五六十個。
這麽地算下來，也有兩萬多塊。這些個錢財，雖說名義上是屬於小百歲的，但實質上在名義上都屬於盧紅豔的，算作她的辛苦錢。
這麽一算，差不多都有了九萬多塊錢。大柱子一下子就變成了有錢人，他將一萬多塊的酒菜拿了出來，還給四兄弟，也被拒絕了。
二柱子家的，代表幾兄弟，是這麽說的：“大哥，以前有難你幫。現在，你家的事情，就完完全全是我們的事情了！”
“吵什麽？”老太太問道。
“他們也是因為孩子乳名的問題。”大柱子說話時，不由自主地就扭迴了頭。
“他們的乳名怎麽了？”老太太問。
“還不就是那個衛兵的問題麽？”大柱子的謊話，已經快要遮蓋不住了，“他們也給孩子取了個衛兵的乳名，結果被丈母娘的一通電話給否認了。”
這麽一說，老太太也明白了。這定然不是兒子的主意，兒子憨厚無比，這一定是兒媳盧紅豔的意思。
老太太默然了，她迴過了頭，望了一眼別的兒媳們。幾個女人也沉默了，在盧紅豔這個大嫂麵前，她們雖然有著很大的年齡優勢和家族優勢，可是去不定這個大嫂，還沒有人有這個膽量。
“那就再重新取過吧。”二柱子家的道，“這個名字，也是有些個俗。主要的是，還是衛兵，就是人家的下人唄。”
“那就再想一個吧。”三柱子家的道，“不過大嫂，這個乳名，還是我們幾個人想得到的中間，最優雅的那個呢。”
所有人都知道，這個不定意見來自盧紅豔。現在，他們都徑直地跟盧紅豔商量了，甚至越過了老太太。
老太太的話，是很有講究的。她，畢竟是養過五個兒子的母親，說話之間，是要麵麵俱到的那種。
想來想去，幾個女人的想法都通過了，還是不敢說出來。到了最後，四個女人將話語權，還是交給了老太太。
老太太一聽，臉上一紅：“還是我麽，那麽你們就不動腦筋了？”
“媽，不是不動腦筋，我們幾個想來想去，還是你的福氣最大。”三柱子家的女人道。
“是的，媽，我們幾個姐妹，哪一個有你老人家的福分大呀？”四柱子家的也來了一句。
“我，能有什麽福分？我，不過是多養了幾個兒子，多抱了幾個孫子而已。”老太太的話，說得還是四平八穩，沒有得罪哪一個在場的人。
“那就是你的福分呀，媽！”小柱子家的，年紀也就跟大嫂差不多，三十掛零。不過，就她家的兒子最多，一大兩小，兩個小的還是一對雙胞胎男生。
三個兒子的數量，讓她許多年都蟬聯柱子家的“功勳母親”勳章！她的話，是很有說服力的。
現場的女人中，除了老太太，也就是她對柱子家的貢獻最大了！有了她的這句話，老太太已經責無旁貸了。
於是，她看了一眼盧紅豔，道：“燕子，要不，就取個狗名兒？”
狗名兒，言下之意就是豬狗不如的名字。農村裏麵，最容易這樣給人命名，以至於好些沒有學名的人，長大後還擔著諸如“狗旦”“niao壺”之類的名字。
“唔，這樣的名字好，媽。”二柱子家的女人道，“這樣的名字，往往能吃年歲。我們對於小孩子的第一個祝福，就是希望他長命百歲。”
“我也是這麽想的，老二家的。”老太太道，“那就都別說了，就叫他百歲吧！”
百歲！這個名字，猶如一道閃電，一盞暗室孤燈，刹那間就照亮了盧紅豔的內心。她抬了抬眼睛，沒有猶豫：“媽，那就是這個吧，百歲。”
“好！”這一次，產房內的唿喊聲，才真正地大了起來。畢竟，一項新的意見通過了，沒有人會去懷疑這次命名的失誤。
不少的人，已經在想著別的什麽了。比如，作為家裏多年的“準長媳”，二柱子家的，已經在想著怎麽去辦酒席了。
照理說，幾個柱子家的老丈人，是不需要來給大柱子家隨份子的。但是這次不同了，他們的幾個女人，一致地要求自家的娘家人都要過來。
其中小柱子家的父親是個村霸，最不想過來。他的理由，也很充分：“我，隻跟你們小柱子一家人親。什麽二柱子，三柱子家有事，我都沒有去。大柱子家，我也不會去的。”
“他，大哥，是跟我婆婆在一起生活的。”小柱子家的女人很生氣。她的父親，是最不講理的那個。
“那我也不去，我又跟大柱子家沒有親緣關係。”小柱子的老丈人道。
“爸，不管怎樣，這次你一定要來。不然的話，你的老臉，就真的沒地方擱了！”小柱子家的說話，也很直接的那種，“有一年，我家老大出疹子很兇險，要轉院到省城，家裏沒有錢。大哥他那裏，有打工一年的兩萬塊錢，二話不說就全部拿出來了！”
“拿出來，你們沒還他麽？”老頭子的話，也還是講些道理的。
“還，拿什麽還？”小柱子家的叫起來了，“那時節，大哥以為，他這輩子也娶不上老婆了，就拿我們幾個兄弟當兒子養。出了事情，隻要一開口，他手裏哪怕隻有十塊錢，也會一分不剩地拿出來。公公下去的早，出了什麽事，哪一件不是去找大哥？爸，這點兒事情，你應該是知道的吧？”
她這麽一說，父親也就無話可說了。沒有辦法了，他也隻得過來隨份子了。
十天之後，百歲辦酒席，一下子收到了幾倍於以往的份子錢。大家清點了一下，交給了大柱子，一共是六萬五千多塊錢。
這裏，還不包括百歲的紅包。紅包足足有一百多個，最大的是幾個兄弟，還有幾個姑姑的，都是兩千。
其餘的，二百的最多，五百也有不少的，一千的也還是有的。最少的是十塊，足足有五六十個。
這麽地算下來，也有兩萬多塊。這些個錢財，雖說名義上是屬於小百歲的，但實質上在名義上都屬於盧紅豔的，算作她的辛苦錢。
這麽一算，差不多都有了九萬多塊錢。大柱子一下子就變成了有錢人，他將一萬多塊的酒菜拿了出來，還給四兄弟，也被拒絕了。
二柱子家的，代表幾兄弟，是這麽說的：“大哥，以前有難你幫。現在，你家的事情，就完完全全是我們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