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超剛一察覺到局勢不妙,身邊的親衛們瞬間如臨大敵,神色驟變,腳步慌亂卻又迅速地向馬超身旁靠攏,仿佛一群忠誠的衛士,要以血肉之軀為他築起一道堅不可摧的屏障。與此同時,武安國與潘鳳也毫不猶豫地從馬車上一躍而下,他們屁股下原本看似普通的、如門板般大小的坐墊,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顯露出其真正的用途——兩麵厚重且堅固的巨盾。隻見他們雙手穩穩握住盾柄,眼神中透著決然,隻要衝突爆發,便會毫不猶豫地拿起巨盾,如鋼鐵壁壘般緊緊護衛在將軍身旁。


    馬超深知此刻形勢危急,卻依舊保持著鎮定,他目光如炬,迅速掃視一圈,以沉穩而堅定的眼神示意眾人切勿慌亂。他的這些士卒,皆是出身於非熊軍的西涼鐵騎精銳,不僅有著西涼男兒的剽悍勇猛,更在高順的悉心訓練下,將陷陣營那套嚴謹高效的戰術學了個透徹。對於他們而言,隻要能夠迅速結陣,護送馬超殺出重圍並非不可能之事。馬超再次眼神示意眾人稍安勿躁,親衛們雖未即刻動手,但身體卻不自覺地緊繃起來,以一種看似鬆散卻暗藏玄機的方式自動分散開來,隱隱形成一道緊密的人牆,將馬超嚴嚴實實地護衛在核心。


    然而,馬超卻並未因這重重包圍而有絲毫退縮之意。他猛地一夾馬腹,戰馬嘶鳴著向前衝去,同時“唰”的一聲,腰間長劍如閃電般出鞘,寒光一閃,已然橫在了與他答話的將士脖子上。馬超的眼神中透著一股凜冽的殺意,怒吼道:“我要離開,你竟敢阻攔?”


    這個開口阻攔的,在軍中至少也是個偏將。他麵色凝重,卻毫無懼色,盡管脖子上架著鋒利的長劍,依然毫不退縮地大聲迴應道:“我得到的是軍令,要您在此核對身份。若您執意要走,即便您殺了我,也絕不能放您離去。” 那聲音堅定而決絕,仿佛在向馬超宣告他的忠誠與使命。


    馬超聽聞,嘴角浮現出一絲不屑的冷笑,冷冷地說道:“果然不懼死。”話音未落,隻見他手臂一揮,劍刃帶著一股淩厲的風聲如閃電般橫掃而出,順著偏將的脖頸迅猛向上猛地一揮。這一切發生得太過突然,那偏將甚至還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隻感覺一陣寒意襲來,緊接著便是一陣鑽心的劇痛。半邊頭盔和耳朵已被齊刷刷地削去,鮮血瞬間噴湧而出,疼得他慘叫連連,雙手下意識地捂住耳朵,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就在這一瞬間,城門上的弓弦被拉得“嘎吱吱”作響,仿佛在發出一聲聲低沉的怒吼,預示著即將到來的血腥衝突。周邊的小兵們見此情景,紛紛神情緊張地橫矛舉刀,如潮水般迅速圍攏過來,將馬超等人團團圍困在中心。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濃烈的血腥味和緊張的氣息,仿佛隻要有一絲火星,便會瞬間引爆這場一觸即發的衝突。


    馬超的親衛們也毫不示弱,個個眼神堅定,毫不猶豫地拔刀在手,刀刃在陽光下閃爍著冰冷的光芒。他們背靠著背,與馬超緊緊相依,形成一個緊密的戰鬥圈,隨時準備迎接即將到來的戰鬥。


    而馬超,卻依然神色自若,毫無懼色。他橫劍指著那疼得慘叫不止的偏將,眼中滿是憤怒與威嚴,大聲怒喝道:“我在河北,像你這種偏將敢與我這般說話,早已一刀斬去,還用得著你在我麵前如喪家之犬般狂吠?”


    那偏將雖疼得冷汗直冒,卻仍強忍著劇痛,聲音顫抖地說道:“公子到底是何人?您若不說姓名,我怎敢放您過去?” 此刻的他,心中既有對馬超的畏懼,又有對軍令的堅守,在痛苦與糾結中掙紮著。


    馬超見他語氣稍有鬆動,心中一動,大聲開口說道:“我乃河北袁公之子袁熙是也。” 這聲音如同洪鍾般在眾人耳邊迴蕩,仿佛在向眾人宣告他尊貴的身份與不容侵犯的威嚴。


    馬超麵色冷峻,眼神中透著不容置疑的威嚴,雙腿猛地一夾馬腹,那駿馬嘶鳴一聲,前蹄高高揚起,隨後便如離弦之箭般繼續催馬前行,一步一步穩穩地朝著偏將逼近。他手中緊握著劍柄,以一種玩味卻又充滿壓迫感的姿態,一下一下輕輕拍打著偏將的腦袋,一字一句,仿若從牙縫中擠出般說道:“我袁家四世三公,威名遠揚,整個大漢天下,又有誰敢如此對我說話?你不過是個小小偏將,竟如此有恃無恐,當真不懼死嗎?今日便是張勳親自前來,見了我,也得老老實實地跪下,給我乖乖磕頭!我父親念及年關將近,特意命我為叔父備下豐厚的年節之禮,以表家族和睦之意。未曾想,竟在此處被他所豢養的這般犬牙肆意羞辱。若是此事傳到我叔父耳中,你們覺得,你們還有命在嗎?我今日便是殺了你們,叔父也不過一笑置之罷了。你們要是真的不懼死,大可以試試,看看我敢不敢動手!”


    那偏將此刻疼得麵色慘白如紙,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滾滾落下,牙關咬得咯咯作響。馬超那充滿壓迫力的言語,如同一把重錘,一下一下地敲擊著他的靈魂,而架在身上的利劍,又似冰冷的死神之手,讓他的肉體承受著無盡的折磨。在這心靈與肉體的雙重煎熬之下,他哆哆嗦嗦,聲音顫抖得幾乎不成樣子:“那……那……那,開……開門,放……放袁公子離去……”


    馬超這番話,言辭巧妙至極。他不僅清晰地點明了自身尊貴的身份,更將此行出現在廬江郡的目的交代得合情合理。再加上他與生俱來的強大氣場,以及那仿佛與生俱來的無比自信,使得他所說的一切,聽上去就如同板上釘釘的事實。此時,他手中那寒光閃閃的長劍,就抵在偏將的脖頸旁,劍尖閃爍的鋒芒好似隨時都會無情地穿透偏將的咽喉,奪走他的性命。這份從容與自信,如同無形的枷鎖,緊緊束縛住偏將的身心,讓他根本不敢再有絲毫的鬆懈。畢竟,對他而言,哪怕真的放錯了人,也總好過當下就死在馬超劍下。


    而那些負責守備的小兵們,本就不算是軍中的精銳力量。要知道,真正的軍中精銳,早就被袁術調遣到豫章郡的戰場上去了,又怎會被安排在此處把守城門呢?這些小兵們心中也都清楚,性命才是最重要的。見偏將鬆口,他們也不敢再有異議,趕忙手忙腳亂地鬆開城門,放馬超等人離去。


    馬超帶著親衛,依舊保持著那副大搖大擺、從容不迫的模樣,仿佛剛剛發生的一切都不過是一場無關緊要的小插曲。他忽然一伸手,身旁機靈的親衛立刻心領神會,趕忙遞上一袋沉甸甸的銀子。馬超隨手將銀子甩到偏將麵前,冷冷地說道:“算你小子識相,今日本公子心情好,就留你一條狗命。這袋銀子,你且拿去迴去醫治。別怪本公子心狠,誰讓你他媽不長眼!” 說罷,他輕輕抖動手中的長劍,做出仿佛要甩掉劍上沾染鮮血的動作,實則他那寶劍鋒利無比,吹毛斷發,剛剛並未沾染一絲血跡。隨後,馬超瀟灑地將劍還迴劍鞘,就這樣氣定神閑地走出了城門揚長而去。


    那偏將此刻隻覺疼痛如洶湧的潮水般一波波襲來,幾乎將他淹沒,身子晃了幾晃,險些栽倒。身旁的小兵趕忙上前扶住他,此時偏將雙手緊緊捂著腦袋,鮮血卻還是止不住地從指縫間汩汩流出,不一會兒,他整個人便因失血過多而頭暈目眩,意識也有些模糊起來。


    他強忍著劇痛,有氣無力地吩咐小兵趕緊包紮,又斷斷續續地喊著讓去找醫官前來醫治。隻見他渾身血跡斑斑,活像個血葫蘆,模樣十分可怖。


    不多時,醫官匆匆趕來,一番查看後,迅速著手處理傷口。隻見他手法嫻熟,利落地將偏將的腦袋用白布層層包裹起來。一番動作之後,偏將整個頭上都纏滿了白布,隻露出一雙眼睛在外,那模樣既滑稽又可笑,仿佛一個怪異的白色圓球上嵌著兩顆眼珠。


    偏將還在一邊疼得齜牙咧嘴,嘴裏不住地哼哼著。就在這耽誤的一陣功夫後,張勳在那個城門守將的帶領下,終於姍姍而來。


    張勳快馬加鞭,遠遠便瞧見大開的城門,以及那腦袋包得像葫蘆一樣的偏將。他眉頭一皺,心中暗叫不好,猛地一夾馬腹,躍馬來到城前,大聲怒喝道:“袁氏公子呢?誰讓你們放他走的?”那聲音在城門下迴蕩,透著無盡的憤怒與威嚴。


    偏將強忍著腦袋上傳來的劇痛,一五一十地將剛才發生的事情,包括馬超說的每一句話、做的每一個動作,都詳細地匯報給張勳。張勳聽著聽著,臉色愈發陰沉,心中的疑慮也越來越深。


    他暗自思忖,若真是袁紹之子袁熙,行事斷不會如此匆忙。以袁家的地位,袁熙大可以留下來與自己對峙,到時候自己除了畢恭畢敬地以禮相待,確實也別無他法。可此人卻行色匆匆地離去,這其中必定藏有不可告人的貓膩。


    張勳越想越覺得事情不妙,騎在馬上,怒目圓睜地盯著偏將,大聲罵道:“壞了,這定是中了這廝的奸計!究竟是何人,竟敢冒充袁公之公子!你這廢物,連這點事都辦不好,等我迴來再好好收拾你!”說罷,留下一臉驚慌失措的偏將,張勳大手一揮,率領大軍如一陣狂風般,朝著城外匆忙追趕而去。馬蹄揚起的塵土,在身後久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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