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騰聽聞李儒這番話,不禁麵露慚愧之色。想當初董公在世之時,對於馬超和董白的婚事,在馬騰看來,那無疑是馬家高攀了呀。那時的他,心裏可是巴不得馬超能早日娶了董白呢。可後來,雖說董卓匆匆離世,他們馬家也算是借著此前的餘威,在西涼漸漸稱雄。但隴西此地的勢力依舊不可小覷,依舊稱得上是兵強馬壯。如此一來,馬超娶董白,倒也不算是辱沒了董白,同樣也不算辱沒了馬超。


    隻是,迴想起那段時間,馬超因為和兩個女子之間的情感糾葛,確實在中間讓董白受了不少委屈,這些過往之事,馬騰心中可是一清二楚的。如今被李儒這般舊事重提,他心裏既有些羞愧難當,可事已至此,卻也無法辯駁什麽,隻能神色坦然,大方地承認道:“先生所言極是呀,這點吾馬家確實有愧於隴西董家。往昔種種,皆是馬家之過,還望先生海涵呐。”


    李儒目光灼灼,眼神中透著不容置疑的堅定,他緊緊盯著馬騰,神色嚴肅地說道:“主公,並非我們這些做下屬的想要以下犯上,實是此事關係重大,乃是董公在世之時的遺願。這樁婚事必須促成,畢竟那是董公生前心心念念的事兒。再者,我們身為董白小姐的長輩,這些兒女情長之事,自然該由我們來為他操心謀劃。”


    馬騰先是微微一怔,隨即趕忙擺了擺手,臉上帶著幾分尷尬的笑意,說道:“先生這話說哪兒去了,這本就是我求之不得的好事。想當初董公在世提及這門婚事,我心裏那叫一個歡喜,就盼著能早日結成這門親事呢。”馬騰一邊說著,心裏卻暗暗叫苦,想著自家這兒子,在感情之事上怎就如此讓人不省心,這往後還指不定要生出多少波折來。


    李儒見馬騰這般表態,緊繃的神色稍緩了些,接著說道:“既然主公心中對此並無不快,那便請聽我把話說完。如今那盧家愛慕富貴,已然將盧氏女許配給天子為妃了。如此一來,少主此時就不該再對那盧氏女心存別的念想。隻等此間諸事完畢,少主返迴西涼之後,便要由您來做主安排,讓他與我家董白小姐成親。屆時可沒有二女共侍一夫的說法,我家董白小姐必定要成為正妻。這點想來主公應該是沒有異議的吧?”


    馬騰剛要開口答應,可刹那間,腦海裏猛地浮現出如今在府中的蔡文姬。這一下,馬騰頓時覺得頭疼欲裂,眉頭緊緊皺起,臉上滿是無奈與苦惱之色。他心裏暗自埋怨道:這臭小子,哪裏都好,就是這感情方麵的糾葛太讓人頭疼了,搞得我這做老父親的,為他操的心都快碎成渣了。這事兒還沒個完,又來一樁,可叫我如何是好啊。


    而此刻,堂下那些董家舊將們,皆是一臉誠心誠意的模樣,他們一心為馬家效命,正滿心熱忱地為馬家謀劃著未來呢。眾人皆目光灼灼地看著馬騰,眼神中滿是期待,都在等著他給出一個肯定的答複,好讓大家能吃下這顆定心丸,然後便可毫無後顧之憂地全力為馬家謀劃未來。


    李儒原本也是眼含期待地望著馬騰,眼神中透著熱切的盼望,就盼著他能給眾人一個明確且堅定的承諾,也好讓大家安心。可誰料,卻看到馬騰那一臉遲疑的樣子,隻見他站在那兒,嘴唇微微顫抖,雙手不自覺地搓著牙花子,半天也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這一下,可把李儒給惹惱了,他眉頭一皺,眼中閃過一絲慍怒,心裏不禁犯起了嘀咕,感覺好像是他們董家上趕著要把女兒硬塞給、許配給馬超一樣,搞得自己這邊倒像是求著馬家辦事似的。李儒心中頓時不悅,臉上也不由自主地帶上了一絲不快之色,冷冷地說道:“怎麽,主公難道是我董家的這個要求,讓您覺得為難了嗎?”


    馬騰此刻一臉糾結為難的神情,眉頭緊緊皺著,仿佛擰成了一個解不開的疙瘩。他心中不停地埋怨著兒子,暗自腹誹道:“這臭小子,淨給我整這些讓人頭疼的為難事,可真要把我這老骨頭給愁壞了!”


    可當他目光掃過堂下那些董家舊將們時,隻見眾人原本滿是欣喜期待的臉龐,此刻已漸漸變得有些微微變色,那眼神中的熱切也仿佛蒙上了一層陰霾。馬騰見狀,心中暗歎一聲,知道此事是沒法再含糊其辭了,隻好咬了咬牙,決定將實情和盤托出。


    他滿臉慚愧地開口說道:“文優先生啊,您、您可真是誤會了。並非我馬家不願意應下這門親事,實在是……唉,此事說來實在是慚愧呀,都怪我馬騰教子無方呐。”馬騰一邊說著,一邊無奈地搖了搖頭,臉上的苦澀之意更濃了。


    “您瞧瞧這孩子,生性風流得很呐。可不隻是和盧氏女、董白小姐有牽扯,如今啊,還有一個蔡文姬橫梗在中間呢。您也知道馬超那劣子的脾氣性格,向來倔強任性,這等關乎終身的大事,我若是貿然為他做主,那可必須得經過他同意才行呀。要是我直接就替他應下了,指不定他又要鬧出什麽天大的幺蛾子來,到時候局麵可就更難收拾了呀。”


    李儒一聽這話,頓時瞪大了眼睛,滿臉的難以置信。他一個箭步上前,緊緊抓住馬騰的手臂,甚至因為情緒激動,抓得微微有點用力,急切地問道:“主公,此話是何意?那蔡文姬又是從何而來?這到底是怎麽一迴事兒啊?”


    馬騰見狀,輕輕一拍腦門,滿臉的懊惱,隨後扶額長歎一聲,道:“哎,這話可就說來話長了呀。那蔡文姬本是大儒蔡邕之女,昔日超兒在長安求學之時,便和這女子相交甚篤,關係密切。後來,這蔡文姬嫁與了河東衛氏為妻,本想著這事兒也就到此為止了吧。可誰能料到呢,蔡邕昔日在洛陽亡故之後,又是超兒念著舊情,給他辦理了後事,還將遺物送去了河東,就這麽著,兩人之間又有了一絲交集。”


    馬騰頓了頓,臉上的無奈之色更甚,接著說道:“原本想著這也就罷了,可哪知道河東那邊竟然被南匈奴入侵了。那些匈奴人殘暴至極,將魏家滿門屠戮殆盡,隨後又劫持了這蔡文姬。大概是他們得知蔡文姬與超兒有舊交,所以這南匈奴的人也不敢對蔡姑娘有所損害,就這麽全須全尾地把她送到了這西涼武威城中。您說說,超兒看著昔日的摯友如今淪落到這般淒慘的地步,他心中本就對這姑娘有情,這一下,那感情可就更是一發不可收拾了。”


    李儒聽聞馬騰的一番訴說後,神情稍稍緩和了一些,眉頭也不再像剛才那般緊緊皺著,但眼中仍透著一絲無奈。他看著馬騰,緩緩開口說道:“如此說來,這蔡氏女便是衛家的遺孀了。主公,難道你們就這麽任憑少主如此胡鬧下去嗎?就任由他將這衛家遺孀迎娶進府?且不說這事兒於理不合,單論身份,她又怎能與我家董白小姐相提並論呀?”李儒一邊說著,一邊微微搖頭,臉上滿是不讚同的神色。


    馬騰無奈地歎了口氣,滿臉愁苦地說道:“哎,這逆子的性格你又不是不清楚。平日裏看似性格溫順,也能聽進旁人的諫言,可一旦他認定了的事兒,那真是九頭牛都拉不迴來呀。更何況,這董白小姐早已經知曉蔡文姬的存在了,而且也已經默許了這情況。如今這逆子身居高位也有些時日了,像這種感情上的事兒,若是非要強行拗著他來,我還真不知道這逆子又會生出怎樣的禍端呐。”馬騰說著,臉上的擔憂之色愈發濃重,仿佛已經能預見馬超會鬧出的種種麻煩事兒。


    李儒聽聞此言,心中不禁一愣,這才知道原來董白小姐竟然早已知道蔡文姬的存在,而且還一直對馬超這般一往情深。想到這兒,李儒對於這種兒女情長的糾葛也是頗感無奈,一時也沒了主意。他在心中暗自盤算著,既然董白小姐自己都不在乎,那他們這些做長輩的,又能如何去阻攔呢?恐怕也是阻攔不了的呀。可即便如此,那蔡氏女無論如何也不能與董白小姐平起平坐,這尊卑之分今日必須得說清楚才行。


    想到此處,李儒像是突然想通了什麽似的,哈哈笑出聲來,臉上擠出幾分看似豁達的笑意,說道:“哎呀,主公,少主這般年少有為,乃是青年才俊,能得美人青睞,倒也算是情理之中的事兒。更何況在這世間,大丈夫三妻四妾也實屬平常之事。既然董白小姐都不在意,我等作為長輩,又豈能去做這種棒打鴛鴦的事兒呢?”


    馬騰看著李儒這笑意融融的模樣,卻並未因此而鬆下一口氣來。他太了解李儒了,知道他這話必定不會就這麽簡單說完的。果不其然,李儒緊接著話鋒一轉,臉上的笑意雖還未褪去,但神色已然變得嚴肅起來,說道:“但是主公,您作為少主的父親,您馬家在西涼,甚至在整個西北,那可都是眾人的精神支柱呀,應當做好榜樣的力量。又豈能任由少主將這蔡氏女明媒正娶為妻呢?我們也沒有別的什麽過分要求,隻是希望董白小姐務必能成為正妻。畢竟大丈夫嘛,娶上一兩房妾侍倒也無妨,更何況他已經有了這麽多的感情糾葛,這事兒若是處理不好,傳出去可不好聽呀,也會影響馬家的聲譽呢。”李儒目光灼灼地看著馬騰,等著他的迴應,顯然對這件事兒極為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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