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紹在參加完那第一次朝會之後,又將餘下的諸侯紛紛請入帳中,精心籌備安排了一場極度奢華的設宴。那酒宴場所布置得金碧輝煌,珍饈美饌琳琅滿目。酒宴之上,大家皆是興高采烈,眉飛色舞,興奮地分享著各自新獲的爵位,那神情仿佛已經看到了未來位高權重的無限風光。


    比如像孔融、孔軸、陶謙等這些心中尚且忠於漢室之人,不自覺地湊在一起低聲交談著。他們的目光中閃爍著希望的光芒,言語之中滿是對天子氣度非凡的讚歎,言辭懇切地認為大漢中興有望。而像張揚、鮑信等這種沒有太大誌向之輩,則是一心隻想著如何擴充地盤,想象著大權在握之後又應當怎樣盡情享受,臉上滿是貪婪和欲望。


    曹操亦在陣中默然不語。此次雖說對他的封賞也算較為優厚,然而他在討伐董卓的過程中出了大力,所招募的兵士也損失大半。如今雖得到了封賞,可曹操心中已然有了迴到地方趕緊發展自身勢力的想法。他神色凝重,目光深邃,看似在傾聽他人談話,實則心思早已飄向遠方。


    袁術則是對眾人皆顯露出不屑一顧的神態,純粹得意地沉浸在自己對未來的美好幻想之中。被一些刻意討好的諸侯接連戴了兩頂高帽子之後,不覺又飲酒過量,有了一絲醉意,言談之間對天子多有冒犯之詞,那囂張的模樣讓人側目。


    其實袁紹本來心懷想法,欲借此良機收攏眾諸侯之心,想多拉攏一些助力,或者是收服一部分諸侯為己所用,以壯大自身勢力,成就一番霸業。但是看如今這一群心滿意足、誌得意滿的樣子,袁紹心中不禁暗暗覺得,豎子不與謀。


    袁紹目光陰沉地掃過那些沉醉在功名利祿中的諸侯,心中暗自冷笑。瞧瞧那袁術,滿臉通紅,口出狂言,毫無半點涵養,隻知在虛妄的幻想中迷失自我,醜態百出。再看看張揚、鮑信之流,眼中隻有地盤和享樂,毫無宏圖大誌,如同貪婪的豺狼。就連孔融、陶謙等人,雖心懷漢室,卻也顯得過於天真迂腐,不知現實的殘酷。


    袁紹緊握著酒杯,指節因用力而泛白,那酒杯似乎都要被他捏碎。他原本期望能在這群諸侯中找到誌同道合、有勇有謀之士,一同謀劃大業,共展宏圖。可如今所見,盡是些目光短淺、胸無大誌之徒。他們隻知為眼前的蠅頭小利而沾沾自喜,全然不顧天下大勢,如同無知的螻蟻。


    “哼!如此庸碌之輩,怎配與我共圖大事!”袁紹心中憤懣不已,仰頭將杯中酒一飲而盡,那辛辣的酒液卻澆不滅他心頭的怒火。他深知,與這些人合作,無異於與虎謀皮,非但難以成就大業,反而可能會被他們所累。於是,袁紹暗暗下定決心,要憑借自己的力量和智慧,在這亂世中闖出一片屬於自己的天地。他要讓世人知道,他袁紹才是能夠終結這亂世,建立不世功勳的英雄。


    袁紹將眾人的種種反應盡收在眼底,心中雖有所思,卻並未表露,心中的想法也沒有過多地表達出來。隻是在酒宴結束之後,留下韓馥、淳於瓊和自己的謀士郭圖、許攸等人前來商議。


    那後帳之中,燭光搖曳,氣氛凝重,袁紹氣宇軒昂地高坐主位,韓馥盡管職位高於袁紹,卻極為自覺地屈居於下首之位,那模樣畢恭畢敬,宛如下屬一般。而袁紹對此情形也未覺有絲毫不妥,仿若這一切早已是司空見慣。


    袁紹目光炯炯,神色堅定,聲如洪鍾沉聲道:“如今之局勢,正是繼續拓展地盤、廣納賢才、收攏眾人之心的關鍵時刻。唯有這般操作,方能於朝堂之上握有足夠的話語權,斷不能給天子哪怕絲毫喘息的機會。”他的話語鏗鏘有力,擲地有聲,其中滿溢著堅定的決心和勃勃的野心。


    “所以,韓馥,明日於下次的朝會上,你需率先挺身而出,繼續懇請誅滅剩餘的董卓餘孽。”袁紹目光淩厲地轉向韓馥,緊緊地盯著他,仿佛要將自己的意誌直接傳遞到對方心中。


    韓馥忙不迭地點頭稱是,麵上惶恐,不敢有半分遲疑。


    帳下郭圖輕撫胡須,眯著眼睛說道:“此舉甚好,讓韓大人打頭陣,既能試探天子的態度,又能彰顯我等的決心,實乃妙策。”


    許攸也附和道:“不錯,若天子應允,我等便可順勢而為,大舉推進;若天子不允,再從長計議,另做其他打算。


    袁紹繼續說道:“帳中眾人在討董之時,未見有何高明之策和英勇之舉,如今接受封賞之後,卻是醜態百出,真令我不齒。如此短視淺見、貪圖名利之輩,怎能成就驚天動地之大事!”他的臉上滿是不屑和憤怒,那神情仿佛對這些人的作為深感恥辱。


    郭圖卻說道:“主公,其餘人等皆不足掛齒,但我見場中曹操、曹孟德沉默不語,一言不發,既沒有展現出應有的興奮之態,也沒有一點飲酒作樂的興致,此中或許暗藏深意。”郭圖微微皺起眉頭,神色中帶著一絲難以消散的疑慮。


    許攸卻接口說道:“哎,這一點你就多慮了,我與孟德和主公皆是至交好友,我深知孟德為人。明日再次朝會,便出言試探一番,一試便知。曹操此人一心隻想做統兵大將,曾經還言死後墓碑要刻‘漢征西將軍曹侯之墓’呢。以我對他的了解,他的心思不難揣測。”許攸輕撚胡須,臉上洋溢著自信的神情。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紛紛出謀劃策,謀劃著下一步的行動。


    次日,河內太守張揚前來向袁紹辭行。如今董卓已死,天子於長安遷都,這一切於常人而言,已然塵埃落定,都巴不得即刻返迴,趕緊擴充地盤,增強實力。袁紹正竭力安撫張揚,不願讓他就此離去。


    這邊孔融、陶謙、孔伷竟聯袂而至,準備向身為盟主的袁紹辭行。孔融率先開口:“盟主,董賊既除,天子在朝,吾等也算不辱使命。如今地方事務繁多,急需吾等迴去料理,還望盟主應允。”


    袁紹眉頭緊皺,說道:“諸位,如今雖說董賊已滅,然而餘孽尚存。若此刻匆忙離去,餘孽必將趁機發展壯大。就如打虎不死,反受其傷。我們當趁勢徹底清除禍患,方保天下長久太平。”


    陶謙反駁道:“盟主,吾等兵力有限,且久戰疲憊,實難再戰。況且地方百姓翹首以盼吾等歸去,治理屬地,發展民生。”


    袁紹目光堅定,大聲說道:“諸位,吾為盟主,自當為大局著想。此時離去,前功盡棄。吾意已決,非等朝會商議妥當,誰也不許走!”


    由於事出匆忙,長安剛被新定為都城,原本每日舉行的朝會改為五日一朝。因此,一眾諸侯被袁紹拖拽著無法離開,眾諸侯無奈,隻能遵從。都隻能無奈地等待五日朝會之後,再正式向天子辭行。在這五日期間,袁紹又暗中攛掇了幾個諸侯,結為私下的聯盟。


    這日的朝會,氣氛凝重而壓抑。朝堂之上,天子高坐龍椅,神色威嚴,眾臣分列兩旁,屏息以待。陽光透過窗欞,斜斜地照在金磚地麵上,映出一道道光影。


    天子輕咳一聲,打破了這令人窒息的寂靜,他目光炯炯,環視群臣,緩緩開口道:“朕今日有一事宣告,朕欲納公孫瓚之女為妃,以結兩家之好,共保我大漢江山社稷。” 此語一出,朝堂上先是一陣短暫的沉寂,隨後便如熱油中滴入了冷水,瞬間炸開了鍋。


    公孫瓚聞此喜訊,先是一愣,緊接著臉上綻放出如春花般燦爛的笑容,喜氣洋洋難以自抑。他忙不迭地跪地謝恩,聲音因激動而微微顫抖:“臣謝陛下隆恩,陛下聖明,此乃臣家門之大幸!”


    諸位重臣們也紛紛上前恭賀。有的重臣滿臉堆笑,拱手說道:“公孫將軍,恭喜恭喜啊,令嬡能得陛下青睞,實乃天大的福分,日後公孫將軍定是皇親國戚,榮耀非凡呐!”有的則言辭懇切:“此乃陛下對公孫將軍的厚愛,也是我朝之幸事,願公孫將軍之女入宮後,能為陛下分憂,為大漢增添福祉。”還有的重臣語氣中帶著幾分諂媚:“公孫將軍,從今往後,您可就是陛下的親近之人,還望多多提攜下官啊。”一時間,恭賀之聲此起彼伏,公孫瓚應接不暇,心中的喜悅更是溢於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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