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內,董卓迅速通知李儒前來商議,李儒很快便來到了。董卓先將情報遞給李儒看,而後帶著點埋怨的語氣對李儒說道:“你不是說洛陽隻要能守住,後方便會無憂嘛,這現在咱們的退路都被人阻斷了!”緊接著,李儒便迅速抓住了問題的關鍵點,分析道:“像這種情況,肯定是有內線,要不虎牢關外還在抵擋著眾諸侯,兵力如此空虛,後方若是沒有人傳遞,怎麽會消息泄露從而讓劉焉擁有可乘之機呢?”董卓則迴應道:“自從虎牢關大戰以來,洛陽便被圍得水泄不通,如鐵桶一般,哪是消息能輕易傳遞出去的。”李儒說這個需要他下去再詳加查探。接著,董卓又憂心忡忡地說道:“如今長安也不得不救啊,這現在朝堂上自從討董以來,便有了一絲不和諧的聲音,但忙於戰事,也沒空跟他們過於計較,而現在長安若是失守,那咱們的退路便被斷了,被圍困在洛陽,遲早便會落敗。”李儒也深深表示擔憂,對董卓說道:“如今看來,若是長安必定不能有失,需派得力幹將打通從洛陽到長安到西涼的道路,我們才能進可攻退可守。”董卓說道:“那如今虎牢關還需要兵力,長安、洛陽還需要鎮守,哎,不行就還是讓李傕、郭汜二將前去迴援長安吧,這邊的話,洛陽這邊滎陽的防務交給段煨和張濟也差不多,反正他們能力都差不多,李傕畢竟多年統治飛熊軍,飛熊軍的威信還在。”李儒本想提議是否由隴西那邊也來出兵,這樣二者共同進取,洛陽必定能夠迅速平定,更何況若是隴西出兵不利。


    若是隴西出兵不利的話,馬超這邊定會不遺餘力地出山,以馬超那卓越的軍事才能,攻下長安,打通整個通道絕對不在話下。然而,李儒剛剛提出這個提議,卻被董卓揮手果斷拒絕。一來,董卓覺得羞恥於在外進兵不利的情況下,還要迴老家搬救兵,這實在有損他的顏麵;二來則是董卓有意將隴西郡留給董白,他根本不願意讓董白為此而擔心。李儒咂咂嘴,麵對董卓的堅決態度,也隻好暫且按照董卓所說的這樣去安排。


    洛陽守將張平原本是隴西郡的一個地痞無賴,早年間一直在市井之中浪蕩漂泊。後來隨著董卓開始起家,他也順勢加入了董卓的隊伍,一直在董卓軍中效力,但其資曆著實平平無奇。跟著董卓,或許也是上天眷顧,他跟隨董卓多年,也跟著經曆過多次戰陣,竟然未曾遭受什麽重大損傷,就這麽慢慢地熬著資曆,熬到了董卓鎮守一方。又憑借著跟隨董卓進軍洛陽,隨著西涼軍一路順風順水、水漲船高,他也漸漸地混到了都尉之職,進而當上了洛陽城門守將這個職位。


    張平其實在董卓麾下擔任都尉時就已經感覺很滿足了,因為董卓對麾下的兒郎們軍紀要求並不嚴明,張平憑借都尉的身份橫行霸道,認為人生已然非常愜意了,誰能想到董卓竟然能從一介邊關將領,在僅僅一兩年的時間裏直接飛躍成為丞相,搖身一變成為了大漢的頂級人物。張平在跟著成為洛陽守將之後,仗著守將的身份,時常讓手下的士兵對進出的軍士以及其他人員進行吃拿卡要,還時不時地對著稍有姿色的女子揩點油,日子過得極為愜意。


    然而,隨著虎牢關戰鬥的打響,洛陽城門被各個嚴防死守,他的“春天”才真正徹底到來,各種權貴富商想要出城,紛紛都得通過他這裏,他也是毫不吝嗇地大肆收受賄賂後,給人開啟方便之門。而要說最讓他開心的,無疑是結識了袁隗的家將,這家夥與他真是真心相待,金銀財寶、醇酒美人,不要命似的往他這裏送,張平不由得感慨,早些年真是白活了,這才是一個大將該有的日子,每天喝著小酒,數著金銀財寶,睡著以前想都不敢想的美人。


    今天這個日子,本來大冷的天,張平窩在城樓處烤著火,喝著美酒,正覺得無處打發著無聊的時間,盤算著迴去繼續玩弄剛剛得到的美人。先是長安告急的兵士匆匆進去,隨後又有董卓的親衛出城,張平也意識到了一絲異常,在檢查完親衛的各種印信之後,便套近乎地與親衛說道:“大哥,這大冷天還要去哪公幹?”董卓的親衛不疑有他,便說道:“這,長安這邊告急,然後丞相震怒,如今要我去給李傕、郭汜將軍傳令。”說完便匆匆地騎馬而去。張平也沒放在心上,迴到城門繼續飲酒。


    這個袁隗的家將如今時不時地都要來與張平套些近乎,套些訊息,因為袁隗在將消息傳遞出去之後,也時刻關注著洛陽的局勢,生怕有一絲一毫的錯過,便給了這個家將無限的財富和美人,讓他來拉攏張平,以期得到一些消息。那家將又拿著美酒,打包著酒樓高檔的肉食來到城門處與張平飲酒,套著近乎,探聽著有沒有什麽稀奇的事情。張平不疑有他,隨口說道:“嗨,也不知道抽哪門子風,這大冷的天,長安又開始打仗了,這不,剛才董丞相的親衛剛還去向李傕、郭汜將軍傳令,多半是需要兩位將軍去幫忙。”袁隗的家將聽到這個訊息,瞬間沒有繼續與張平繼續交談的心思,便敷衍幾句,匆匆帶著消息迴報袁隗。


    袁隗自從傳遞訊息之後,一直處在一種焦慮不安的狀態中。他得到家將稟報的消息後,分析到此刻,形勢卻發生了重大變化。如今長安陷入一片混亂之中,局麵大亂,竟然反過來需要從洛陽這邊調配兵力前去支援長安以解其圍。袁隗心想,既然要派人去滎陽,就算不是李傕、郭汜兩位將領親自領兵,那也必定會從洛陽抽調部分兵力,這樣一來,如今聯軍被困在虎牢關外正一籌莫展之時,滎陽的兵力定然會變得空虛。這個消息一旦傳遞到聯軍那裏,隻要他們分兵去攻打滎陽,攻破旋門關,就能夠繞過虎牢關直逼洛陽。


    想到這裏,袁隗心中大喜,他趕忙將家將叫來,仔細地囑咐了一番,要求家將務必將這個關鍵消息準確無誤地傳遞到聯軍處,然後便滿心期待著戰局能夠因此而逆轉。家將來到張平所在的城門處,向張平表達了自己想要出城的意願。張平對此倒也沒有多加阻攔,在他這裏自是輕而易舉地便讓家將出了城,隨後家將便急匆匆地朝著聯軍的方向趕去。


    而在另一邊,李儒在董卓得知有內線在向外傳遞消息之後,便下令下麵的軍士要嚴加盤查,對城中各權貴人物出城的信息都要逐一進行核實。張平平日裏行事向來肆無忌憚,在保密工作方麵也做得相當不到位,所以沒怎麽費勁去查便查到了他的身上。很快,張平就被李儒帶人匆匆拿下,起初張平的臉上滿是不屑和傲慢,他梗著脖子,大聲叫嚷道:“哼,你們憑什麽抓我?我什麽都沒做,你們這是汙蔑!”李儒見狀,眼中閃過一絲陰鷙,冷冷地說道:“張平,識相的就老實交代,否則有你好受的。”張平卻依舊嘴硬,惡狠狠地瞪著李儒,吼道:“我沒什麽可交代的,我是清白的!”


    李儒見他如此頑固,決定給他點顏色瞧瞧。他命人將張平綁在刑架上,先使用了鞭刑,那帶著倒刺的鞭子一下又一下狠狠地抽打在張平的身上,瞬間皮開肉綻,鮮血染紅了他的衣衫,但張平隻是咬著牙,發出陣陣悶哼,就是不肯吐露半個字。接著,李儒又讓人拿來了燒紅的烙鐵,湊近張平的肌膚,那滾燙的烙鐵接觸到皮膚時發出“滋滋”的聲響,伴隨著一股刺鼻的焦糊味,張平的額頭冒出豆大的汗珠,身體忍不住顫抖起來,但他依然強撐著,還是不肯鬆口。李儒見此情形,怒不可遏,又吩咐手下使用了其他更為殘忍的酷刑,讓張平在無盡的痛苦中備受折磨。終於,在經過了長時間的酷刑煎熬後,張平再也堅持不下去了,他的心理防線徹底崩潰,開始哆哆嗦嗦地將自己如何收受賄賂讓人出城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李儒從他的供述中仔細地分析和抽絲剝繭,試圖找出具體是誰傳遞的消息,最終確定是袁隗。並且張平還表示剛剛袁隗家將才騎馬離去將近一個多時辰而已。李儒頓覺大事不妙,他可不想因為這一點疏忽而導致全盤皆輸,於是匆匆向董卓稟報了這個重要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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