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輕歎了口氣,低下頭,忍不住開口:“是啊,最近的事情讓我有些煩。四合院裏發生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情,感覺整個院子的氛圍都變得不對了。”


    婁小娥聽到這裏,臉上的笑容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絲深沉:“什麽事情?能跟我說說嗎?”


    趙愛民猶豫了一下,然後將豬蹄失蹤的事情、自己懷疑棒梗有可能參與其中的想法,以及他此時的困惑和焦慮,毫無保留地告訴了婁小娥。他並沒有將賈張氏的話一並說出來,因為他不想讓婁小娥覺得自己在試圖尋找理由去寬容棒梗。但在婁小娥的目光注視下,他的話語變得有些混亂,內心的困擾幾乎要將他吞噬。


    婁小娥靜靜地聽著,直到他說完,才輕輕開口:“愛民,其實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如果是我,也會生氣的。但是,事情沒你想得那麽簡單,棒梗……他並不是你眼裏那種隻會做壞事的人。”


    趙愛民抬起頭,看著婁小娥那雙溫柔的眼睛,心中一陣複雜的情緒翻湧。婁小娥說的每一句話,仿佛都帶著某種他無法完全理解的深意。他想要反駁她,但又不知道從何說起。婁小娥說話時的那種冷靜與理智,總是讓他無法反駁。她的眼神裏有種讓人無法抗拒的溫柔,卻也有一種深藏的憂慮,仿佛那些看似簡單的話語背後,隱藏著更深的秘密。


    “你是不是覺得我太軟弱?”婁小娥突然低下了頭,輕聲問道,仿佛在自言自語,“每次我聽到你說這些,我心裏都好難過,但又不知道該怎麽幫助你。”


    趙愛民愣了一下,他沒想到婁小娥竟然會有這種想法。她是那麽堅強的人,至少在他眼裏一直是這樣。他突然間覺得自己有些過於依賴她,也許,這種依賴帶給他的是一種無法言喻的心理安慰,但他又清楚地知道,自己並不能將所有的困擾都寄托在她身上。


    “不,婁小娥。”趙愛民輕輕地搖頭,“你並不軟弱,恰恰相反,你比我更懂得冷靜思考。我隻是不知道該怎麽處理眼前的這一切。棒梗……他不單單是個麻煩,他帶來的不隻是表麵上的不和諧,他背後可能隱藏著更多。”


    婁小娥沒有立刻迴應,而是沉默了一會兒,目光漸漸變得深遠:“你其實很少提起棒梗的事情,但我知道你心裏有很多話想說。也許,你不隻是對他懷疑,你也在質疑自己,甚至在考慮,自己的這一切是否已經超出了自己的控製。”


    趙愛民的心跳突然加速,婁小娥的話像一根針,輕易地戳中了他心中最隱秘的地方。他從未真正仔細地想過自己現在的狀態。或許,他根本就沒有辦法完全掌控自己的生活,更遑論是四合院裏那些微妙的關係。


    “你說得對。”他終於低下頭,低聲說道,“我真的感覺好像失去了控製。有時候,甚至開始懷疑,是不是我自己也在變得不那麽清晰了。”


    婁小娥的手輕輕搭在他的肩膀上,像是安慰,也像是提醒:“愛民,不要總是對自己那麽苛刻。你現在的困惑,不是你一個人的問題,也許……有時候我們都需要站在更高的角度,去審視自己與周圍的關係。”


    趙愛民抬起頭,看到婁小娥眼中那種深邃的目光,心頭的負擔似乎輕了一些。或許,他不該繼續讓自己陷入這種混亂的狀態,而是應該停下來,審視自己在這片小小四合院裏的位置。


    “我明白了。”他深吸一口氣,“謝謝你,婁小娥。我想,我會試著改變自己的方式,冷靜下來,好好理清這些事。”


    趙愛民離開了婁小娥家的院子,腳步慢了下來,心中湧起一種複雜的情緒。他並不是第一次感到自己被困在一個難以言喻的漩渦中,然而這一次,他的心情卻與以往不同。婁小娥的話像一陣清風,稍微拂去了一層塵埃,但心底的困擾依舊未曾完全消散。四合院裏錯綜複雜的人際關係,越來越讓他感到自己像是一個旁觀者,被卷入一場看不見的鬥爭中。


    走到自己家門前,他停下了腳步,抬頭看著那扇緊閉的木門。院子的另一頭,似乎又傳來了熟悉的吵鬧聲,那是隔壁許大茂家的一貫景象。趙愛民本能地皺了皺眉,許大茂這個人,總是讓他有些不舒服——表麵上笑嗬嗬、和氣生財,但內心的陰險和算盤,他並不陌生。


    趙愛民曾在多個場合與許大茂有過交集。許大茂看似風光,實際上卻是個沒有多少實質能力的人,靠的是和鄰裏關係打得好,靠拉幫結派吃些低級的利益。每次和他打交道,趙愛民都能感覺到一種壓迫感,仿佛這個男人總在暗地裏盤算著些什麽。隻是趙愛民並不急於揭穿他,畢竟他們之間的關係,並沒有過多的衝突。但這次,他突然意識到許大茂似乎正在悄然做出某種變化。


    他轉身進入了自己的屋子,腦海裏卻還是不自覺地浮現出許大茂那副油膩的麵孔。最近,趙愛民察覺到許大茂似乎在四合院裏有意無意地接近自己,時不時地拿些食物過來,邀請他一起喝幾杯茶,或者借口提些無關痛癢的家務事。趙愛民並沒有給許大茂什麽特別的迴應,他覺得自己和許大茂的關係保持著一定的距離,但又總覺得這個男人最近的行為有些異常。尤其是最近一段時間,許大茂總在試圖搭話,甚至有意無意地暗示一些話題——比如,趙愛民家裏最近的事情,院子裏的變化,甚至是他和婁小娥之間的關係。


    “是不是我想多了?”趙愛民站在廚房裏,望著那已經冷卻的茶壺,心中依舊有些忐忑。他不知道許大茂究竟圖的是什麽,但他越來越覺得,這個男人並不是單純的來“關心”自己。


    直到某個午後,趙愛民正在院子裏整理些雜物,突然聽到外麵傳來熟悉的腳步聲。他抬頭一看,許大茂正從院子外走進來,手裏提著一籃水果,嘴角帶著那種過於熱情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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