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愛民心情複雜地笑了笑,“大爺,沒事,就是做點簡單的晚餐,想一個人安靜會兒。”


    李大爺看著趙愛民的表情,皺了皺眉。“怎麽,最近不太高興?你平時不是這樣的人。” 他走進廚房,拍拍趙愛民的肩膀,“有什麽心事就說出來,別憋在心裏。”


    趙愛民微微一愣,頓時有些不知如何迴應。他沒有直接說出心中的煩躁,隻是低下頭,看著鍋裏翻騰的菜肴。“沒什麽,最近有些小事,感覺有點累。”


    李大爺似乎看出了趙愛民的不自在,他頓了頓,然後輕輕笑道:“你啊,太過自己一個人待著了,有些事,不必自己憋著。” 李大爺把手搭在桌邊,看著鍋裏的熱油,語氣一轉,“你是不是又在為那件事糾結?”


    趙愛民停下手中的動作,愣了愣,他低聲說道:“什麽事?”


    “就是你鄰居何雨柱的事。” 李大爺笑了笑,語氣裏不乏關切,“你啊,每次別人開口要求你一點什麽,你心裏就開始犯難,是不是?”


    趙愛民心頭一動,心裏泛起一陣複雜的情緒。他沒想到李大爺竟然能看出自己的心思。雖然李大爺和他相識已久,但他一直覺得自己還是能夠遮掩內心的小小不安的,沒想到這份微妙的心情竟然被李大爺一眼看穿。


    “其實也沒什麽。”趙愛民皺了皺眉,心裏開始有些混亂,他不想讓李大爺繼續深入,怕自己說不出理智的話來。“隻是覺得有時候,幫忙不是應該理所當然的嗎?為什麽每次都得計較那麽多呢?”


    李大爺見狀,沉默了一會兒,隨後慢慢說道:“有時候,計較是因為心裏對某些事情沒有完全的放下。你願意幫忙,心裏自然也就不再糾結。但是,如果一開始你心裏就不太願意,那就算幫了忙,也不算真正的幫助。”


    趙愛民的心猛地一跳,他聽著李大爺的話,忽然覺得自己陷入了一個困境。原來,他並不是不願意幫助別人,而是在幫助之前,內心的不情願已經提前生根發芽。那股不安和壓抑,仿佛來自於過往某些久未觸碰的記憶,開始在他的腦海中清晰起來。


    “其實,很多時候,我們並不是不想幫,而是因為習慣了孤獨。”李大爺的聲音再度響起,像是在迴憶往事。“人總是害怕自己付出後沒有得到什麽迴報,這種情緒很正常。但是,真正的友情,不就是從這份無條件的付出開始的嗎?”


    趙愛民默默聽著,手裏的刀停在了空中,心裏依舊是那股難以言喻的壓抑。盡管李大爺說的有道理,但內心的那股不想答應的衝動,卻始終沒有消散。


    他深吸了一口氣,緩緩放下手中的刀,轉頭看向李大爺,眼神裏透著一種複雜的情緒,“我知道你說的有道理,但有些事,還是……讓我想想。”


    李大爺輕輕點點頭,笑了笑,走出廚房時,還迴過頭來拍拍趙愛民的肩膀:“你自己心裏明白就好,畢竟,生活不僅僅是自己一個人的事。”


    廚房裏,趙愛民目光呆滯地盯著案板上的菜,腦中卻仍然在不停迴蕩著李大爺的話。他的思緒像被扯成了兩半,一方麵,他知道李大爺說得對,生活確實不能總是隻顧自己,一個人不能總是選擇獨自承擔,但另一方麵,他依然感到那股不安的情緒在心頭縈繞,仿佛有一層看不見的牆擋住了他。他深吸了一口氣,手指緊握著刀柄,覺得這一刻連空氣都變得沉重了。


    “不行,不能答應。”趙愛民低聲自語,語氣中有一種固執的清晰。“何雨柱那樣,怎麽能隨便拿調料呢?不過是點小事,怎麽可能就這麽輕易答應?” 他的心中有一股堅持的力量,不想讓自己覺得這件事就這麽輕鬆地解決了。


    他抬起頭,突然感到一陣無力。他不想去想那些複雜的人情和義務,他隻希望一切都能簡單、直接,少些妥協,多些自由。而每當自己陷入這種糾結時,那股無形的壓力就像一根針刺在心口,讓他感到焦慮和煩躁。


    “李大爺說得好聽,可是有時候,太多的幫忙反而讓人覺得不自在。”他搖了搖頭,忍不住苦笑。趙愛民總是希望事情簡單,自己也希望能在這個四合院裏安靜地過日子。鄰裏間的關係有時候過於微妙,一點點的互動,都可能變成一件不可預測的麻煩。


    他把鍋裏的菜翻了一下,發出油滋滋的聲音。趙愛民心情低落,動作卻越發機械,仿佛他並不在乎這些細節。他的思緒始終停留在何雨柱和李大爺的話題上,想要甩開這種糾結,但又沒有辦法。


    門外突然傳來了敲門聲,趙愛民的心跳一愣,隨即轉身走到門口。開門的是何雨柱,仍然穿著那身簡單的襯衫,看起來有些憨厚。趙愛民心中不禁湧上一絲煩躁,但他仍然盡量保持冷靜。


    “趙哥,我這次來,不是再找調料的事。” 何雨柱看著趙愛民,臉上帶著幾分尷尬和猶豫,“我知道,調料的事算是打擾了你,也許你有點不高興。”


    趙愛民愣了一下,突然感覺到一陣羞愧。何雨柱看出自己的不滿,居然專門過來道歉。他心中的不快一下子有些消散,卻又有一種莫名的愧疚湧上心頭。


    “不是不高興。” 趙愛民的聲音有些低沉,他不想讓對方誤會,“隻是覺得,每次別人開口要求什麽,總會讓我有些難受。”


    何雨柱聽到這話,頓時露出了理解的表情,輕輕點頭,“我明白,趙哥,真是不好意思。其實,我隻是想著,你那豬蹄做得好吃,想向你學學,順便拿些調料試試。” 他頓了頓,又低聲說道,“不過,你不喜歡,我也可以自己去買,畢竟……我不能總麻煩你。”


    趙愛民的心一軟,看著何雨柱那認真的樣子,他不禁皺了皺眉。那股不安的情緒仿佛又重新燃起,似乎不想就這麽放過自己。可是,麵對何雨柱的眼神,他又有些無從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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