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做什麽?”鄒北遠逆著光轉身,低頭看他,更顯得身材高大。


    蘇鳴感到胃部有一種發緊的渴求,他用手語很慢地說:我餓了。


    鄒北遠喉結滑動,慢慢地把運動手表放迴床頭櫃上,俯下身來,雙手撐在蘇鳴身體兩側,問他:“餓了?想吃什麽?”


    這個。蘇鳴下巴微揚,點了點自己的嘴唇。


    鄒北遠一條腿擠進他雙腿中間,膝蓋抵著床墊,手肘彎曲,和他鼻尖碰鼻尖。


    蘇鳴仰臉要去親鄒北遠,鄒北遠就往後退一點,和他保持咫尺的距離。


    唿吸纏繞、視線也膠著在一起,蘇鳴疑惑又苦惱地皺起眉,眼尾有點發紅,被鄒北遠弄得很委屈。


    不親算了。


    他伸手推鄒北遠的肩膀。


    這時鄒北遠才低下頭,吻在他的唇上。


    蘇鳴不知道為什麽鄒北遠好像突然開竅了,嘴唇貼在一起的時候,鄒北遠伸出舌尖舔了他的唇縫,濕漉漉帶著薄荷香。


    他配合地張嘴,暈暈乎乎地讓鄒北遠追著他的舌頭伸進嘴裏。


    薄荷味的牙膏為什麽是甜的啊,蘇鳴覺得自己腦子都不清醒了,心跳近乎失控,張著嘴讓鄒北遠酥酥麻麻地裹自己的舌頭。


    被舔過牙齒,被吻得很深,唾液也被攪動得發出很色氣的動靜。


    手指不自覺拽緊了床單,整個人被按進床裏,又鬆開床單去抓鄒北遠的衣服。


    他聽到鄒北遠很粗的唿吸和很重的心跳,感覺到鄒北遠插進自己發絲的很有力的手指,他幾乎覺得自己就要被鄒北遠吃掉了。


    就好像陷在狼牙之下的兔子。


    但奇怪的是他竟一點也不感覺害怕,他伸手去抱鄒北遠的背,去勾鄒北遠的脖子,竭盡所能地迴應。


    “哈……哈……”


    兩個人的嘴唇都磨紅了,分開之後各自劇烈地唿吸。


    他們好像剛開始學遊泳的孩子,根本不會在接吻的時候換氣。


    攝入了足夠的氧氣,又難分難舍地重新吻在一起。


    蘇鳴無法控製地輕哼出聲,直到氧氣耗盡,他再次唿吸困難地偏過頭,才被鄒北遠放開。


    太陽升高,房間裏光線明亮許多,兩個人都喘著氣,唿吸聲久久不能平息。


    被鄒北遠抱迴家的時候,蘇鳴用手機打字問了鄒北遠:你為什麽突然這麽會接吻?昨天是裝的嗎?


    “不是,”鄒北遠抱著人的手收緊,“我昨天在漫……”他說到這裏頓住,低頭觸到蘇鳴好奇的目光,又繼續說:“慢慢思索了很久之後,自己領悟的。”


    說完他問蘇鳴:“喜歡嗎?”


    蘇鳴在他懷裏點頭。


    “嗯,”鄒北遠壓了壓揚起來的嘴角,平靜地說:“我還領悟到很多別的,可以和你一樣一樣地試。”


    第45章 想吃你,也想被你吃掉


    蘇鳴家客廳的落地窗朝西,對麵樓房有玻璃反射早晨的太陽,一束很明亮的光落進來,斜斜地照在窗邊的單人沙發上。


    鄒北遠把蘇鳴放進那束光裏,雙手撐在他左右,沉默地看著他。


    蘇鳴歪了歪頭,露出疑惑。


    看了一會兒,鄒北遠很不舍的樣子,俯身下來蹭他的鼻尖,“今天去醫院嗎?”


    蘇鳴點頭。


    “那我下午迴來接你。”


    蘇鳴又點頭。


    話說都完了,鄒北遠還是沒動,垂眼看著蘇鳴已經被親得很紅的嘴唇,抬手撫上去,用大拇指揉了一下,問:“疼不疼?”


    蘇鳴很輕地搖了頭。


    鄒北遠聲音有點啞:“那再親一下。”


    蘇鳴沒等他說完,伸手摟住了他的脖子,緊接著就被他用力摁進了沙發裏。


    鄒北遠吻得不像剛才那麽有章法,胡亂地含著蘇鳴的嘴唇,像磨牙那樣輕輕咬。蘇鳴感覺到鄒北遠有一顆犬齒很尖,咬得他有點痛。


    他用舌尖把鄒北遠頂迴去,軟軟地舔舐那顆犬齒,閉上眼睛,喉嚨裏發出很舒服的哼聲,但過沒多久又被鄒北遠吻得下巴不斷上揚、喘不過氣。


    親吻在漸漸變換角度的光束中持續,光束中有飛舞的塵埃和他們越來越粗重的唿吸。


    很亮的光落在蘇鳴閉著的眼皮上,使他那一處皮膚看上去近乎透明地泛著紅。鄒北遠放過他的嘴唇,又在他眼皮上吻了吻。


    蘇鳴嘴唇泛著水光,微微張著喘氣,眉頭因為缺氧而輕輕蹙起,胸口劇烈起伏。


    “我得走了。”鄒北遠貼著他的臉頰說話,和昨晚跟他晚安時一個動作。


    蘇鳴暈乎乎地點著頭,緊緊抓住鄒北遠衣角的手卻沒鬆。


    鄒北遠低頭看了一眼蘇鳴的手指。


    他大多數時候都是時間觀念很強的人,很少有馬上要遲到了還磨磨蹭蹭不出門的情況,但他不舍得把自己的衣服從蘇鳴手裏抽出來。


    兩人對視著喘息,沒多久,鄒北遠的電話響了。


    蘇鳴鬆開手,讓鄒北遠去拿手機。


    鄒北遠隻看了一眼屏幕,摁掉鈴聲,沒接。他抬手捏住蘇鳴的下巴,安靜地啄了一下,說:“下午見。”


    蘇鳴眼底濕漉漉的,也用手語比了個:下午見。


    直到坐在工作台前打開數位屏,蘇鳴還是覺得自己腦子不太清醒,心髒怦怦跳著,怎麽也集中不了注意力到畫畫上。


    睜眼閉眼都是鄒北遠親他時的樣子。


    好煩惱啊……


    鄒北遠這家夥,昨天太生澀,今天又太猛了點,弄得他腦子裏一直咕嚕咕嚕地冒著泡泡。


    他點了支煙,把手指插進發絲裏揉,企圖讓自己冷靜下來。


    可是頭發上又都是鄒北遠的洗發水味道。


    操……更靜不下來了。


    一支煙抽完,蘇鳴強迫自己專心一點,手指滑動屏幕,認真看自己前幾天畫的分鏡。


    這一話是狼玨和兔猙告別後,即將迴到狼族的王庭,他把兔猙托付給前來接應自己的兩個親信,讓親信護送兔猙去往食草動物國王宮。


    看著兔子嬌小纖細的白色身影漸漸消失在暮色之中,狼玨平生第一次嚐到苦澀的滋味。


    當天夜裏狼玨輾轉難眠。


    深夜,他收到消息,兔猙他們遇到來路不明的敵人,兩個親信身亡,兔猙不知所蹤。


    狼玨找了兔猙一夜,天色將明之時,終於在一個捕獸坑裏發現了他。


    兔猙已經昏死過去,一身雪白漂亮的皮毛血跡斑斑,右腳還被一根尖刺貫穿了整個腳掌。


    狼玨救出兔猙後,決定推遲返迴王庭的時間,留在邊境照顧兔猙。


    他把兔猙藏在一顆大樹的樹洞裏,白天去采集草藥為兔猙療傷,晚上抱著兔猙入睡。


    這些都是剛從敦煌迴來那兩天畫的,之後他就去參加了小狼的生日聚會,再之後又受傷,一直到今天都還沒動過。


    那天剛好畫到狼玨給兔猙的腳傷換藥,他覺得有點無聊,還打算把這裏刪了重新畫來著。


    不過說來也巧,他剛畫完兔猙掉坑裏,他自己也摔進坑裏了。


    蘇鳴重新點了一支煙,用夾著煙的手去點屏幕,忽然想起自己被小狼找到的那天晚上,小狼把他放到酒店床上,幫他冰敷腳踝。


    而他在腦子裏勾勒出一些畫麵,他當時很喜歡。


    剩下的場景便自然而然地發生了。


    白皙的腳尖、自下而上的滑動、褲子撐起粗硬的輪廓,透明粘滑的液體浸出來,隨著腳尖離開而拉出細細的線……


    這一部分的分鏡畫得十分流暢,看看時間差不多,他起身去廚房給宋老師做飯。


    付若琴早上加了蘇鳴的微信,跟蘇鳴說隻做宋老師一個人的飯,她最近都在吃減脂餐。


    蘇鳴知道這是付若琴不著痕跡的客氣,因為實在跟付若琴不熟,他便隻好承了這份好意。


    中午十二點零三分,門鈴響了,蘇鳴慢吞吞地挪到門口去開,蘇墨穿著西褲白襯衫站在外麵,手裏提了個很精致的蛋糕盒子。


    “哥。”蘇墨喊了一聲,見蘇鳴沒有阻止他進門的意思,便自己換鞋進了屋。


    餐食已經裝好,蘇鳴打手語讓他自己去提。


    蘇墨把蛋糕擱在餐桌上,往蘇鳴麵前推了推:“巧克力舒芙蕾。”


    蘇鳴挑眉,他從來沒有告訴過蘇墨他喜歡這個,而且蘇墨也沒有來他家會給他帶小禮物的習慣。


    蘇墨有點心虛地摸了摸鼻子,不情不願地說:“是鄒北遠。”


    蘇鳴眉毛挑得更高,等蘇墨一個合理的解釋。


    “那個,”蘇墨拿人手短,支支吾吾半天,終於小聲道:“鄒北遠有意向把他的個人資產拿給我們私人銀行打理。”


    蘇鳴:……


    “所以金主爸爸讓跑的腿,不能拒絕。”


    蘇鳴不關心除了漫畫以外的事,因此對私人銀行沒有什麽概念,他一直以為蘇墨是賣理財產品的,手語道:你別忽悠他。


    蘇墨:“?我們是全國四大私銀之一,資產管理總額超過一萬億。”


    蘇鳴:你敢忽悠他我會穿上你的衣服去你們單位跳豔舞。


    他們長得像到可以互相刷對方的支付寶,進單位門禁簡直易如反掌。


    蘇墨扶了扶跟蘇鳴同款的金邊眼鏡:“好的。”


    蘇鳴指了指裝好的飯菜,讓蘇墨提上就可以走了。


    蘇墨聽話地把袋子提在手裏,又猶豫地開口:“哥,我看鄒北遠他,好像對你是真的,所以我想,你們能好好交往也挺不錯。”


    蘇鳴垂眼打開那個蛋糕盒子,用小勺子舀了一塊放進嘴裏。入口即化,是他最喜歡的那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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