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秋的蓉市,難得有今天這樣的好天氣。天高而藍,太陽把寬闊的馬路照得反光。鄒北遠從便利店出來,看見一輛白色大眾停靠在小區門口的馬路邊上,然後蘇鳴從副駕駛下了車。緊接著,駕駛座的門打開,下來一個他沒見過的年輕男人。蘇鳴站在車旁,用手語和那男人交流了一會兒,男人又去後備箱拿了一個紙質文件袋遞給蘇鳴,蘇鳴還不走,還站在那裏跟男人聊。男人好像手語很熟練,蘇鳴跟他打手語的時候速度非常快,鄒北遠看不清楚他們在說什麽,隻看到蘇鳴似乎心情不錯,對著那個男人笑得很漂亮。鄒北遠手裏握著手機和充電器,大步走了過去。程建雲說話的時候,蘇鳴餘光瞥見有個高大的人影在朝這邊走過來。他心裏悸動了一下,覺得這個人好像鄒北遠,但他知道不可能,因此並沒有轉頭去看,直到那個人影離他越來越近,最後停在了他的身邊。“蘇鳴。”熟悉的嗓音打斷程建雲的話,蘇鳴轉過臉,愣了一下,隨即露出非常驚喜的笑容,手語問:你怎麽迴來了?鄒北遠看了蘇鳴幾秒,慢吞吞地說:“我有點事。”蘇鳴開心得身邊的空氣都好像在冒泡泡,手語的動作透著喜悅:我好想你!說完又很忍不住地摟了鄒北遠一下。這個動作不算過分親密,朋友或者兄弟之間這樣來一下也很正常,隻是讓剛才一直覺得蘇鳴為人成熟內斂的程建雲有點意外。蘇鳴臉上的笑容明顯跟剛才完全不同,剛才和程建雲說話時,他笑得禮貌疏離,現在卻是無比生動。蘇鳴對程建雲手語:今天謝謝你了。程建雲:“那我就先走了,之後你要來的話隨時和我聯係。”蘇鳴手語:好的。目送那輛大眾離開,鄒北遠瞥了一眼蘇鳴:“你跟他一起吃飯了?”蘇鳴點點頭。鄒北遠靜了一會兒,臉上冷冷的:“為什麽不迴我消息?”蘇鳴好像才突然想起來,連忙拿出手機,果然看到好多條未讀信息。他有點抱歉地比手語:剛才開了靜音。鄒北遠沒說什麽,拽著蘇鳴的手腕往迴走。他用了點力氣,蘇鳴被拽得很痛,但察覺到鄒北遠在不開心,還是忍著痛由他拽著,進了家門就問他:怎麽了?事情辦完了?不順利嗎?“沒辦完,我還要過去,”鄒北遠看了下時間,“下午四點的飛機。”蘇鳴:那你迴來做什麽?“沒什麽,”鄒北遠頓了一下,又問:“你們中午吃的什麽?”蘇鳴用手語迴答:食堂。這個詞語觸碰到了鄒北遠的知識盲區,他沒看明白,皺眉問:“什麽意思?”蘇鳴看這傻狼冷聲冷臉的樣子,就猜到他可能是誤會了什麽,把手裏的文件袋遞給他:你看看。文件袋裏麵裝的是語言康複中心的患者信息登記表。看清楚上麵的字,鄒北遠皺得很緊的眉毛緩緩舒展開來,說話的語氣也沒那麽冷了,“你上午是去了這裏?”蘇鳴點點頭,走到餐桌旁拿線圈筆記本給他寫:剛才那個人是康複中心的副主任,叫程建雲,是淩珊珊的朋友。提一行,又寫:我中午在他們食堂吃的飯。再提一行:還有什麽要問的?“哦,”鄒北遠移開目光,捏著那幾張表格看了一會兒,“你要去做康複訓練嗎?”其實蘇鳴參觀完康複中心,發現在那裏接受治療的患者都是小孩子,心裏是很不想去的。但此時他覺得如果他說他要去的話,鄒北遠可能會開心,於是他問鄒北遠:你希望我去嗎?鄒北遠抬手摸了摸他的臉,“我當然希望你去。”蘇鳴手語:那我就去。把筆記本和表格都擱在餐桌上,蘇鳴問他:你吃過了嗎?我給你弄點吃的。“不想吃,”鄒北遠把蘇鳴拉進自己懷裏,“抱一會兒就走了。”蘇鳴掙脫開來,手語說:怎麽能讓你餓肚子呢?時間還早,我給你煮個麵吧。說完他就去開冰箱拿食材,然後很意外地看到了冰箱裏麵的蛋糕盒子。蘇鳴:?????他迴頭看向鄒北遠,鄒北遠笑了一下,“拿出來看看。”一個非常漂亮的草莓蛋糕,顆粒飽滿可愛的草莓鋪在白色的奶油上,下麵用巧克力醬寫了一行小字:“給我的寶貝蘇鳴。”蘇鳴明白了,小狼是專程迴來陪他過生日的。“訂晚了,他們隻能趕出來這種普通的款,”鄒北遠從背後抱他,說:“明年生日給你訂個更好的。”蘇鳴把蛋糕端到餐桌上,從盒子裏拿出來看了一會兒,覺得眼眶有點酸,轉過身,踮起腳尖碰鄒北遠的唇,鄒北遠吻住了他。蘇鳴被鄒北遠抱著坐到餐桌上,雙腿張開自然地垂在鄒北遠兩側,唿吸和身體都親密地纏繞著鄒北遠。今天的小狼有點兇,蘇鳴被吻得不斷往後仰,有些失去平衡,雙手本能地往餐桌上撐,右手不小心碰到蛋糕,奶油粘到了手指上。他別開臉喘氣,推了推鄒北遠的胸口,想要去洗手。鄒北遠垂眸看了一眼,抓起他的手指,把奶油抹在他嘴唇上,再次低頭含住。奶油被緩慢地攪動,甜味在他們口腔裏散開,唇舌交纏間,蘇鳴不自覺地收攏雙腿環住鄒北遠,想要鄒北遠抱他更緊一點。也許是奶油的甜味使他們的親吻漸漸變得濃烈,身體的溫度也漸漸升高。鄒北遠的手指探進蘇鳴上衣下擺,握住他的腰,又順著他的腰摸上去,摸得蘇鳴沒辦法好好唿吸,隻能貼著鄒北遠的嘴唇輕喘。他真的對鄒北遠的手指毫無抵抗力,幾乎是鄒北遠摸到他敏感處的瞬間他就硬了。感覺到鄒北遠也有了同樣的反應,蘇鳴解開鄒北遠的運動褲抽繩,緩緩地把手伸了進去。他們親了很久,蘇鳴不老實的手讓鄒北遠也有些控製不住了,鄒北遠唿吸粗重:“上次那個草莓味的……用完了……你買了新的沒……”蘇鳴搖頭,手上不停,閉著眼親鄒北遠的下巴和喉結,在鄒北遠的頸側很輕地咬了一口。鄒北遠手指順著他的脊椎往下探進褲腰,嗓音低啞地問他:“那怎麽辦……我現在去買?”蘇鳴睜開眼睛,紅著臉搖頭,一邊喘得厲害,一邊在鄒北遠的注視下,從蛋糕上弄了一塊奶油,塗在形狀漂亮的、小小狼的頂端。第65章 你會怎麽選?鄒北遠還記得自己第一次和蘇鳴近距離接觸時,他就覺得蘇鳴有一雙非常好看的手。蘇鳴的手指瘦長白皙,指關節會發紅,打手語的時候優雅,轉動筆杆或者把玩別的東西時,又靈活得有點帥氣。做飯的時候那雙手很溫柔,沾了柴米油鹽,蘇鳴的指間會留下一股讓鄒北遠感到眷戀和溫暖的味道。鄒北遠時常迴憶起小時候,好像媽媽的手上也有類似的氣味,因此有時候鄒北遠會把蘇鳴的手放在鼻尖下麵嗅很久。現在那隻手上沾滿了奶油,用另一種溫柔,讓鄒北遠無法自拔地沉淪其中。鄒北遠被蘇鳴推著後退到餐桌椅上坐下,手指插進蘇鳴的發絲裏,大拇指摩挲著蘇鳴的耳垂,讓蘇鳴把奶油吃進去一些,然後又讓蘇鳴幫他抹上更多。蘇鳴寵他,他的無禮要求蘇鳴都順從地一一滿足。鄒北遠把蘇鳴拉起來,拈起一顆草莓在蘇鳴唇間碾碎,把蘇鳴弄的像被侵犯過,但蘇鳴還是心平氣和地承受了。他不太激烈地迴應著鄒北遠,把鄒北遠故意弄到他嘴角的果肉舔進去吃掉,又帶著草莓和奶油的香味繼續和鄒北遠接吻。期間他無意識地發出一些會讓鄒北遠失控的聲音。最後鄒北遠也的確失控了,他們第一次把餐桌弄得很亂,蘇鳴也第一次把臉貼在餐桌的玻璃平麵上。玻璃是冰的,蘇鳴的身體卻很燙。鄒北遠試圖逼著蘇鳴說除了“嗯”以外的字,沒有成功,並且又一次把蘇鳴弄哭了。他隻好把蘇鳴抱起來,麵對麵地摟在懷裏哄,但是哄了一會兒又故技重施,逼蘇鳴說“要”他才繼續。蘇鳴說不出來,眼睛哭紅了,鄒北遠便丟盔棄甲地退讓,“不逼你了,都給你。”低語的嗓音無限柔情,別的地方發出的聲音卻冷酷得像討伐,毫不留情。餐桌被奶油弄得黏膩,蘇鳴也被奶油沾了一身,奶油又沾到鄒北遠的腹肌上,弄髒了鄒北遠的衣服和褲子。鄒北遠覺得自己可能進步了一點,蘇鳴看起來沒有上一次那麽痛了,哭得也沒有上一次那麽兇。快三點的時候他抱蘇鳴去浴室,蘇鳴教他怎麽把弄進去的清理幹淨,他看到那個流淌的,和奶油一樣的顏色,忍不住又把蘇鳴弄哭了一次。飛機趕不上了,從來都很有時間觀念的鄒選手,很沒時間觀念地把機票改簽到了晚上八點。蘇鳴被放到床上,鄒北遠從背後抱他,說:“我還可以陪你兩個小時。”蘇鳴已經累得睜不開眼睛,仍堅持用手語比劃:待會兒我開車送你。“不用你送,”鄒北遠說,“我預約了車來接我。”蘇鳴遲鈍地點點頭,轉過身來摟著鄒北遠的腰閉上了眼睛。時間過得實在太快,好像什麽也沒幹就又該走了。鄒北遠安靜地抱了蘇鳴一會兒,看他累壞了的樣子,覺得有點於心不忍,想著下次再這樣匆忙見麵一定不能光顧著做那件事,還是想和蘇鳴多說說話。跟父親那邊已經談妥,以後海外比賽的代理權都將交給佩雷拉的公司。佩雷拉有自己的訓練基地,要求拳手必須呆在他的訓練基地,執行他的訓練計劃。即使能談好隻參加賽前集訓,每次比賽前也至少有好幾個月的時間不能陪在蘇鳴身邊。如果蘇鳴不跟他走,往後起碼有十幾年都會聚少離多,那麽這樣的情形將成為他們的常態。可這次才隔了四天沒見,鄒北遠就已經覺得很受不了了,真的要跟蘇鳴分開那麽久嗎?鄒北遠不是個多愁善感的人,但在蘇鳴的事上總是難以避免地產生很多患得患失的念頭。蘇鳴對他們的分別沒什麽反應。鄒北遠搞不懂,他覺得蘇鳴應該是很喜歡自己的,但蘇鳴在這件事上的強烈推拒又讓他有些不確定。懷裏的人很快睡著了,鄒北遠把他的頭發往後捋,沉默地看了他很久。中途鄒北遠接電話的時候蘇鳴醒了一會兒,惦記著鄒北遠還沒吃東西,想起來給鄒北遠弄點吃的,但是鄒北遠抱著他不讓他起,很快又把他哄得睡了過去。這一覺睡得很沉,醒來時房間裏已經變得十分昏暗。鄒北遠在他睡著的時候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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