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你是說你已經安排好芒碭山的人埋伏在前麵亂墳崗,準備在那裏跟那些藥人決一死戰嗎?”


    現在周侗和許平正同乘在照夜玉獅子上,許平已經獨自往迴走接上了他,而包括太子車駕在內的其他所有人,都已經全部先撤往了亂墳崗。


    現在周侗在前,許平在後,兜著馬韁,以至倆人看起來姿態有點怪異、曖昧。


    “恩。”許平一邊催動坐騎,一邊迴道:


    “再撤往主寨的話,路途太遠,你沒聽‘先頭’的潰軍已經越來越近了嗎?”


    的確,現在距離他們最近的潰軍怕是已不足百丈之遙。


    “若是再往主寨撤,至少在撤到之前,那這幫潰軍......”許平又往迴看了一眼,歎口氣道:“怕是要全軍覆沒了!”


    周侗倒是沒有反駁,而是深以為然,歎口氣道:“想不到,你小子竟還能有這等存心,也算不錯。”


    “他們誰不是爹生媽養的?”許平苦笑道:“若非攤上這差事,又平日缺乏訓練,沒有戰鬥力,哪裏會像現在這樣被人豬狗似的任意砍殺?”


    這一說就沉重了,令周侗一下子想到如今大宋軍隊整體孱弱的實力。


    在麵對異族鐵騎的時候,除了他師弟的西軍,又豈非是和現在的這幫廂兵一樣?


    一時間,周侗竟然無話了。


    許平在馬上眼見前麵已模糊出現了自家隊伍的身影,不由喜道:“按照距離和時間來算,我們既已快追上前隊,那說明已快到亂墳崗了!”


    “你都安排好了?”周侗從沉重的思緒中返過神來,不冷不淡問道。


    “那自然。”許平有點神秘莫測的道:“藥人嘛,雖然痛覺全無、悍不畏死,有的還被煉的刀槍不入,可是,他們必定怕一樣東西。”


    “什麽?”周侗問道。


    “火,火箭!”許平十分肯定道。


    “你在那亂墳崗安插了火箭隊?”周侗也驚喜道。


    用火箭射殺藥人,著實是個很不錯的辦法!


    “這還用準備嗎?”許平笑道:“芒碭山本身就有火箭隊,隻是方才在山道上他們施展不開罷了,話說迴來,如果不是在這種山道上遭遇,我們若被芒碭山的人團團圍困住的話,那麽......”


    他沒有說下去,自己已經感到一陣後怕,若是那樣的話,那幾乎絕無反轉的可能,隻能要麽被射殺,要麽,束手就擒!


    周侗後背也霎時驚出一聲冷汗,喃喃道:“不錯,若是那樣,便是能衝出重圍,也必死傷慘重!”


    而就在這時,但聞幾乎已近在十丈外的哭喊聲滾滾傳來:


    “跑!快跑啊!地獄的殺神來了,地獄的殺神來了啊!”


    “魔鬼,魔鬼來了,魔鬼來了!”


    許平和周侗一迴頭,也是不由一驚,但見黑壓壓的潰軍已經蜂擁般湧了上來。


    “小子,還不快加速!”周侗急聲。


    上千人沒命似的的逃命擁擠,便是他倆,那也是萬萬抵擋不住的。


    誰知許平又急切間目測了下自己和前麵車隊的距離,眼見他們距離自己已更遠,至少已有三四百米,這才放下心來,按照樊瑞所說,距離亂墳崗不要一裏之遙,現在他和周侗已奔過了適才他與車隊分手之處,那麽也就意味著,樊瑞他們,應該是已經差不多全隊進入亂墳崗了!


    “老先生,咱倆得將後麵追擊的那些人暫時擋一擋。”他一邊縱馬急奔,一下子又和後麵逃散的潰軍拉開更遠距離,一邊對周侗說道。


    “你說什麽?”周侗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特麽小子瘋了嗎?就咱倆,擋上千人!前麵還是特麽藥人!”


    “我沒瘋。”許平一邊迴頭望著一邊說道:


    “這些潰軍亂哄哄衝進亂墳崗,勢必會打亂樊瑞他們的部署,也就是說,樊瑞他們重新組織起有效埋伏還要一點時間,不能這般混亂你明白嗎!一片大亂那是行軍作戰的大忌!而且混亂的情緒是會傳染的!你懂不懂!”


    一番話,振聾發聵,甚至令周侗聽的都不由生出讚佩之心,尤其最後那句“情緒是會傳染的”,更令他心裏對許平刮目相看,當然,他絕不會說,更不會在麵色上表露出來,於是冷哼一聲道:


    “那就隨你吧,不過先告訴你,老夫對你說的絕無錯,最前麵追擊的就是彌勒教的藥人,一個個就跟嗜血的惡魔似的,甚至還有的直接撲上去就咬斷人的脖子,這些,老夫方才登高眺望的時候都已經看到了。”


    “好好,老爺子,你說的對,現在就看咱爺倆的了!”許平這句話剛一說完,厲喝一聲,雙腿一夾馬肚,照夜玉獅子吃痛,竟然真的就隨他韁繩帶引的方向,“騰”的就像飛了起來,徑自往陡峭的山坡上衝了上去。


    “臥槽!你小子特麽幹什麽?”周侗又是一驚。


    上麵就是陡峭的山坡,一個弄不好人馬掉下來,那是馬上能被後麵洶湧而至的潰軍給踩成肉泥的!


    “老爺子,不在上麵讓過潰軍,可怎麽截擊那幫藥人呀?”


    現在卻已經安全,許平正兜手抓住一根大樹下垂的樹幹,替照夜玉獅子減輕了負重,笑嘻嘻說道。


    這位置,他遠遠在衝上來之前,就已經看好了。


    如今他對照夜玉獅子的能力和本事那可說已有相當的把握與信心!


    尤其是它那強悍無匹的爆發力!


    人與馬之間,現在竟也已產生出一種清晰的心意相通的感覺。


    兩相加持之下,這才完成了其他人與馬絕難完成的動作!


    而事實上他所選擇的位置也極佳,恰到好處。


    照夜玉獅子落腳的地方正是一大塊斜起的岩石,馬站在上麵,根本就不會掉下去。


    “真有你小子的!”


    經曆過剛才驚心動魄的一幕,周侗對許平這貨是真服了,現在他也抓著那樹幹,一邊望著下麵不斷哭喊,洶湧而過的潰兵,一邊喃喃說道。


    “小子,忘了問你,不久前你從衣襟裏掏出來的那個用來威脅芒碭山頭領,威力極大的大殺器究竟是什麽?”


    潰兵雖已過三輪驚慌的逃竄與被砍殺,可剩餘人數依舊不少,山道上如今滾滾而見的,依舊是那些哭爹喊娘的興仁府潰兵,先頭藥人,則到現在依舊看不到,於是周侗趁此間隙便問道。


    他對那東西實在太好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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