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隻他詫異,就連手中短刀早已出鞘的前麵兩名青衣護衛也均是麵現訝然。


    “咣當!”因為就在他們剛想要揉身而進,攔住田定的一瞬間,田定的右臂,似乎被某一強力至極的暗器給擊中了,他手中的鬼頭刀,也直接不受控製的砸落在地!


    之所以確信是暗器,是因為兩人都聽到了身後強勁的破風聲,還有在此之前,那“噗”的一聲強勁悶響。


    “這是...”艾老七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前麵。


    隨即,他又下意識地緩緩轉頭,將目光轉向了左上,沒錯,落在了始終都穩坐雕鞍的許平身上!


    “你自己找死,怨不得我。”馬上的許平,目光冷冽望著不遠處的田定,聲音冰冷道。


    而馬鬃掩映間,他的手中,毋庸置疑的,是那把亮銀色沙鷹。


    “公子!”


    “站住,誰再敢上前殺了他!”


    情形突變,對麵尤其是沒蒙麵的幾個人大驚失色,唿喊著挺刀就要衝上來,卻被前麵兩名青衣護衛喝住。


    二人的身手利落至極,眨眼之間,田定已轉而跪向衝來的方向,兩人的短刀也早已按在他喉頭,田定的肩膀,則被兩人死死按住,以田定雄健的體魄,一時竟真的很難掙脫。


    “兔崽子,你死定了!老子一定要你死,一定要你死!”


    雖被扭住,可田定跪在那裏依舊梗著脖子衝許平迴頭怒罵唿喝不止。


    刀劍無眼,兩名青衣護衛很顯然並不想害他性命,可耐不住這貨自己狂亂掙紮,以至其脖間,早已是一片血肉模糊,鮮血淋漓。


    然而田定出身綠林,倒也真是兇悍,即便如此,依舊在不斷迴頭喝罵。


    “公子!”


    “公子啊!”


    對麵跟隨田定的幾個親近之人一看這架勢,早已經嚇得魂不附體,一個個肝兒都在顫的唿喊著。


    “我死不死我不知道。”許平看著眼前一幕,淡淡道:


    “可我敢保證,若是你掙紮的再厲害些,那隻怕會先我而去。”


    他本懶得跟這號人多廢話,一個匪二代而已。


    也隻是看這人多少還算有點血性,方才出口多說那麽兩聲。


    今天這種事,也幸虧是自己碰上,若換做其他人呢?


    僅僅隻因為搶了他的風頭,這匪二代就想要了對方的命!


    這還得了?又何其猖獗?


    這等惡人,方才沒一槍崩了他,真就算是許平手下留情!


    “艾當家,兄弟我聽說這位田公子方才也是你們龍樓的貴客,而且在樓間消費也是不菲,你們龍樓素來賓至如歸,怎地竟能如此待客呢?”


    就在田定的幾個親隨之人幹著急,急的快落淚的時候,一道幹冷的聲音傳來,顯然,是問向艾老七。


    艾老七此時心中仍對許平方才那一手神乎其技的暗器手法驚歎不已,據他所知,江湖上能發揮出如此強悍威力的,普天之下,怕隻有蜀中唐門才能做到。


    聞言,他淡然舉步向前,拱一拱手迴道:“若艾某沒瞧錯的話,當麵,應該是青龍社彭爺的手下弟兄吧?”


    對麵之人顯然為之一愕,隨後隻得道:“艾當家好眼力,不過...既知是我們,那何不放開一條道,以免弟兄們為難呢?也免得傷了你我兩家的和氣?”


    言罷,他便示意身後眾人都扯下黑巾。


    反正人家都已經看出來了來曆,還遮著又有什麽意義?


    “你們,你們他媽都廢什麽話?還不快上?剁了他們!出發之前你們王爺是怎麽交待你們的?”


    跪在那裏的田定看對麵黑衣眾人隻顧和這邊的艾老七攀交情,似乎還很有些顧忌,不由心頭大怒。


    若不是自己疏忽大意,老早就把自家好手都派出了城外接應王宜年他們的行動,就憑卞叔和山叔的蓋世勇武,自己焉能落得如此狼狽!


    “王爺?王宜年?”


    許平卻不由眼角一眯,心頭震駭更甚,更加確定了方才自己的想法。


    “不好,城外的王大哥他們,怕是要失手了!”他心頭巨震。


    艾老七這邊看田定的狂亂掙紮,卻是嘴角一勾,隻淡然對對麵頭目道:


    “田公子方才也是我們龍樓的貴客,我們自然無意害他性命,不過,如果他執意要殺掉我們今日所護送貴賓的話,那怕真要看看艾某幾人是否答應了。”


    對麵的雷堂頭目聽聞此言不由眉頭皺緊,聲音轉冷道:“那就是說,閣下,是鐵定要保這小子了?”


    “鐵定!”艾老七口氣不容質疑。


    “寧肯不惜與我們青龍社乃至整個蒼龍義社為敵?”


    “不惜!”艾老七神色淡然,口氣亦是淡然,雙手背負於後。


    “好。”雷堂頭目不由現出一絲獰笑,又轉而望向田定道:


    “田公子,你也是綠林出身,當知曉從我們一隻腳踏進這條道兒,就可能會有這麽一天,今日我等奉命而來,本就是要全力聽你調遣,現在隻等你一句話,這幫人,殺,還是不殺?”


    這頭目作為雷堂骨幹,顯然也絕非泛泛之輩,當此關頭,竟然甚有決斷,還又把難題重新拋還給田定。


    這樣一來,隻要這綠林公子一句話,那他們雷堂眾人絕不會惜命,這場局,勢必會與對麵之人不死不休!


    可同樣的,若田公子因此而送命的話,那也隻能怪他自己命短,怨不得他們了。


    “公子,不可。”


    “不可啊!”


    “公子,我們先迴去威勝州再做商議啊!”


    頭目的話音一落,田定的幾名隨從先自慌了,幾人大踏著步過來就要搶田定。


    “站住!”


    可他們剛邁出沒幾步立即就被兩名青衣護衛喝住,同時架在田定喉間的刀,壓的也更深了。


    “迴去告訴我爹,為我報仇!要他帶人來,踏平了汴梁城!尤其宰了這姓許的小子!”田定一直被兩個青衣人按壓著跪在地上,發瘋一般地狂吼著。


    “你們還愣著幹什麽?快給我上,殺了他們!殺了他們!”


    他的叫聲更加瘋狂。


    想他自幼跋扈,從來都是要別人跪自己的,且一言不合就要取人性命,殺人與他而言,不過如同割一草芥而已,又何曾受過今日此等大辱?


    “嗬嗬,汴梁城,你們是踏不平了,不過若想來尋我,隨時可以來,我叫許平。”


    背後的健馬上,許平目光冷冽,看著馬頭前一眾所有人。


    “你說什麽?你,你叫許平?”


    然而出人意料的,本來見田定態度堅決,已經發狠幾乎要帶人豁出去命去衝上來的雷堂頭目,卻不由一下怔住了。


    “沉、沉香樓的掌櫃,許公子,同時也是禮部的員外郎,你們好大的膽子,竟、竟然敢截殺朝廷命官!”


    於德龍本來被嚇的夠嗆,可此時卻不知哪來的膽子,一隻手扶住馬鞍,同時聲音巨顫的質問。


    “真的是他!”那雷堂頭目一時怔的更甚,眨巴著眼仔細端詳。


    燈籠的光照忽明忽暗,他終於能差不多看清,再聯想起那一晚許園門前的惡戰,終於能夠確定!


    “許公子,艾當家,今夜,是我們雷堂的弟兄多有得罪了,在此謝罪則個,把田公子放了,我們這便退,且保證你們一路上再不會受到騷擾。”


    誰也沒想到的,於德龍報出許平的名號之後,那頭目,竟然真就買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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