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幾人對話,有離得近的也已聽到,心中泛起同樣的疑惑。


    “對啊,剛才隻顧一品辣椒美味了,可許大人他那些辣醬是從哪兒來的呢?”


    “我剛才就看見許大人是從桌子底下掏出來的,可桌子是我們布置的,下麵明明什麽也沒有啊?”


    “這可真是奇了!”


    ...


    眾人竊竊私語,一時間,有關這點的疑問,已經籠罩在每個人心頭。


    有心思活絡的甚至現在已開始越想越怕,直感覺後背涼颼颼的。


    尤其皇城司的人,見多識廣,稀奇古怪的機密玩意聽的可太多了。


    “不會吧?皇城司密檔中就有記載,說一些山間鬼怪成精後尤其擅長幻化為人形,簡直就跟真人相貌舉止一模一樣。


    它們不隻能變成人,就連一草一木乃至房子,都能給變化出來!


    那該不會...


    眼前的這許大人和他所帶來的這些護衛,都是假的吧!


    還有這所房子...”


    這人這麽想著,打量起周圍的一切都開始感覺越發可怖!


    “那方才一直與我們吃吃喝喝的這些個,難道其實都不是人?而是...鬼!我的天那!”


    啪嗒。


    這人這麽想著,手中剛才還覺得美味絕倫的辣醬,此時已經變得遠比毒蛇還要可怕,直接脫手掉落於地!


    “不行,得趕緊通知大人我們快跑!”這人哆嗦著已經擠進王虎近前。


    “恩,這個事兒吧,怎麽說呢?”


    這邊,許平等王虎和王進兩個都起身坐好了,也已經清清嗓子,正襟危坐:


    “並非我不願意說,實在是怕說出來之後,會嚇到你們諸位啊!”


    “啊?”剛剛靠近的那名統兵官一聽這話,臉色當時更加難看了,直接就嚇了個煞白!


    “聽見沒有?怕說出來會嚇到我們啊!那不是鬼還有什麽?”他心中更加惶恐。


    “大人!”他擠眉弄眼地一個勁猛戳王虎。


    “幹什麽!”王虎迴頭狠狠瞪了一眼。


    “大人,屬下有要事稟報啊!”那人哭喪著臉。


    “滾一邊去,沒見在這聽許大人解密呢嗎?有什麽比這更重要?一會兒再說!”王虎神色一厲,不過隨即又衝許平嗬嗬一笑道:


    “哈哈!大人說笑了不是?想我們堂堂七尺男兒什麽刀光劍影的沒見過?又怎麽會害怕?您就放心大膽的說吧!”


    他說完還美美地喝了口酒。


    “他表明身份之後我們就跑不了了!”後麵那名統兵官卻更加心急如焚。


    都明確告訴你他們是鬼了,那還能放你跑?


    “嗬嗬,真的嗎?”


    也恰在這時,許平為增添點神秘感,也是斜眤著眼,衝王虎邪邪一笑。


    “這...我滴媽!”


    剛才那統兵官一直在留意著許平的動作,一見到火把映照下他那詭異無比的笑臉,當時整個人就麻了。


    他再也控製不住。


    “鬼,鬼啊!鬼!”


    他再顧不得許多,嗷一嗓子直接一把推開眾人,朝著汴梁城的方向就狂奔而去。


    “什麽情況?”


    這下倒把在場其他人都給震住了。


    不過無疑也提醒了眾人。


    尤其皇城司人中本就有幾個也抱著同樣想法,一見此人如此,一個個也是心如死灰,臉色更加難看。


    “什麽?鬼?難道說...”王虎被這一嗓子也著實驚醒了,此時瞪著醉眼掃視著許平等人,可越看,心裏也是越發打怵!


    “元佑四年,廣南南路安撫使於應龍赴任途中遭鬼物侵擾,精神失常,投水而死;


    崇寧三年,秦鳳路通遠軍節度使曾繼堂進京述職,夜半行至祥符縣寓所,為鬼物所擾,就此瘋癲,三年後,因抓撓過度,渾身腐爛,卒;


    大觀元年,工部右侍郎鄭觀泰於府邸遭不明之物吸髓,軀體幹枯,腦髓、骨髓俱無。


    ...”


    一時間,皇城司密檔上麵數十條匪夷所思的記載一一湧上心頭,王虎更覺心驚膽顫。


    明刀明槍的來,皇城司上下哪個也不怕啊!可鬼物這玩意...


    著實沒有任何降伏之道啊!


    “王大哥,你怎麽了?”


    許平見他神色怪異,關切詢問一聲,同時,一隻手也已經悄無聲息地搭在他大腿上。


    “臥槽?不不不!許、許大人...”


    王虎當時一個激靈,猛地就站起身來,臉上,更是掛著比哭還難看的表情:


    “嗬嗬,大、大人啊,我沒什麽的,要不您,接著說?”


    他陪著笑臉,跟著又衝眾下屬厲吼一聲:“還愣著幹什麽?還不快將那王八蛋給老子追迴來?慌慌張張的,成何體統!”


    “老子還沒跑呢,你特麽竟敢先跑?”王虎心中更是暗罵。


    “是!”有三名統兵官當即麵如死灰的領命。


    今天出門沒看黃曆,大晚上的碰到這麽些個玩意啊!


    搞不好,皇城司這十幾人都要搭在這兒。


    皇城司的普通探事卒並不知曉鬼物的可怕,可他們作為中級軍官,卻是一清二楚。


    造的什麽孽啊!


    “大人,您接著說。”王虎又訕笑著衝許平伸了伸手,同時往後退了兩步。


    “哦,好。”


    許平望著他這副樣子,無奈地搖了搖頭。


    到此時他已經什麽都明白了:


    好家夥,封建迷信害死人啊!合著自己還什麽都沒說呢,結果這幫人就把自己理解成那些不幹淨的東西了。


    “唉!道理其實很簡單。”許平無奈道:“因為,我用的並非人力麽。”


    “啥?並非人力!”


    以王虎為首,所有皇城司的統兵官臉色卻更加難看了。


    不是人力?


    那就是鬼力了唄!


    快饒了我們吧,大人!


    “那是什麽?嗬嗬嗬。”王虎都快掉眼淚了,眼巴巴望著許平。


    眼前這幫鬼物隻要一發作,自己這些人怕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那麽緊張幹什麽?”許平都有些無力了,隻得耐著性子解釋:“用的是法術!”


    “哦,是法術...”王虎等人完全心不在焉,一個個的隻低著頭就有如待審判的小羔羊。


    可等反應過來,頓時一個個又抬起頭,麵麵相覷:


    “啥?法、法術?”


    “大人,您是說,您所以能實現突然變出東西那些神技,其實是源於法術?而不是,別的什麽?”王虎心中鎮定了不少,甚至已壯起膽子又重新坐迴許平身旁,小心打量著他。


    “昂,當然了!不然呢?”許平沒好氣瞪他一眼:“你們是不是還把我想成鬼怪什麽的了?”


    說著,他一下將左手高舉半空中,霎時,從虛空中又掏出來一貫銅錢,“啪”一聲就拍在席案上:


    “看清楚了沒!這叫做,‘搬運’!”


    “哦...”


    “原來是這樣!”


    此言一出,皇城司眾人頓時鬆了口氣,王進等西軍也是恍然大悟。


    虛驚一場,鬧了半天原來竟是“搬運”!


    在這個道教昌盛的年代,他們對道門之中一些神乎其技的法術也是多少有些耳聞的。


    從千裏之外便能將物品憑空取來的這份本事,他們不少人也聽說過。


    這本事雖然也足夠駭人、足夠厲害吧,可到底比鬼怪之類要親民太多了。


    不過被人一語說中心事,王虎終究還是有些不好意思,當即隻故作坦然地幹笑道:


    “嗬嗬,大人啊,您這不是說笑了麽?我們怎麽可能把您想象成鬼怪之類呢?那不是讓人笑掉大牙?再說了,世間又豈有那種東西?我們一身正氣又怎麽會怕?”他說完,還衝著周圍統兵官使了個眼色。


    “啊,對對對!簡直就是胡扯至極!大人怎麽可能是鬼?”


    “就是,誰要敢說許大人還有眾兄弟們是鬼,我第一個不答應!”


    “不錯!別說說出來了,但凡有敢那麽想的,我都一定上去跟他拚命!”


    一眾皇城司統兵官紛紛信誓旦旦保證,有人甚至抽出了腰刀。


    “不隻如此了。”王虎更是一臉正色:


    “大人,不怕跟您說,縱然是真的有鬼來了咱們也不怕,有我王虎在,誰敢傷大人您一根汗毛?”


    “嗬嗬,真的?”許平則玩味地望著他一笑。


    此時遠方,似乎正隱隱有匆忙而淩亂的馬蹄聲傳來。


    更主要的,許平留意到叢林間,正投射來一股不斷晃動的“詭異”紅色光束!


    王虎並沒留意到這些,仍沉浸在自己的英武裏:


    “大人盡管放心,有什麽?不就是些個山間野鬼麽?嗬嗬,有本事讓他們出來試試?咱們比劃比劃!”


    “大人,不好了,快跑!快跑啊!前麵也來鬼了啊!”


    卻在這時,本來方才派出去追人的那三個,還有最早跑掉的那個統兵官火急火燎地又跑迴來了,一個個帶著哭腔衝這邊高喊。


    “臥槽?神馬!”王虎剛才還一副大氣凜然,一聽這話,尤其看到那詭異的紅光,當時一屁股又墩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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