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許平有未卜先知的本事,那自然是沒有的,他哪裏能知道胡白牛師妹的下落?


    不過方才在廚房中,胡白牛悠悠醒轉再次哭鬧的時候,許平沒有辦法,求助於係統,大致了解了他與師妹究竟怎麽迴事:


    原來,這胡老頭兒的師妹名叫“素婉”,正是他師父的獨女。


    兩人本來青梅竹馬的,他師父對胡白牛也一直都很是中意,不隻悉心教導,將全身醫術都傳給了他,更一直想撮合二人成婚。


    可,眼看好事將成了,就在訂婚的前一晚,他師父卻臨時改變了主意!


    不隻將素婉強行另嫁他人,就連他自己,也在一夜之間遠遁他鄉,再無消息!


    從此隻空留胡白牛一人在這偌大的汴梁城。


    胡白牛受此打擊,從那以後便性情大變,本來溫文的性格也變的很是乖戾。


    這些往事汴梁城中但凡熟知胡白牛的老人,沒有不知道的,本不是什麽秘密。


    可許平因之前並未刻意調查過這些,自然也就不曉。


    不過聽了係統的講述後他卻靈機一動:


    胡白牛不是想見他師妹嗎?


    自己固然是沒那個本事能讓他見到的。


    可是有一個人能。


    林靈素!


    之前太乙宮中還有皇宮書房發生的事情,已能讓他確信,這個道士的確是神通廣大!


    而諸如此類招引虛幻人形與活人相見的事,對於他們這種方士來說,就算不能說手到擒來,但曆史上也的確有過先例!


    諸如西漢武帝與他最寵幸的李夫人。


    李夫人之美,所謂:


    “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


    如此美人死後,漢武帝自然思念甚極!


    後來實在挨不過相思之苦,隻有找來方士李少翁。


    李少翁知道原委後隻微微一笑,為解帝憂便在某天夜裏開壇施法。


    說也奇怪,就在那晚的三更天,他竟然真的硬是在那些朦朦朧朧的紗幔之中,給影影綽綽浮現出了李夫人的身影!


    武帝見到之後,自然無比歡喜又淚如泉湧,心中相思之情也就因此稍解。


    李少翁因此事還被漢武帝封了個“文成將軍”的名頭。


    許平深信,那李少翁能會的這些本事,如林靈素,必然也能夠辦到!


    為什麽他能有這個信心?


    他自己也說不上來。


    可能僅僅隻是心中的一種感覺罷了。


    至於說如何才能得到林靈素出手相助,許平自然也有他自己的把握...


    一路無話,兩人慢騰騰趕迴了許園。


    雖然是並不算長的一段路,可在許平著實有夠煎熬。


    因為胡白牛那一腳戳的恰到好處,剛好戳到了他薄弱部位。


    為了緩解疼痛,許平隻能一邊控製著馬韁繩,一邊盡量“站著”,向前緊緊貼著胡白牛。


    “尾椎受傷可大可小,最忌諱受力用力,勸你莫要令傷處再受壓迫,可以抱緊老夫。”


    胡白牛一身醫術高明,哪裏能看不出許平現在的傷情?


    何況他心懷著能再見到師妹的希望,這時候火氣既然已慢慢平息下來了,對許平也就善意提醒道。


    不過,口氣依然冰冷。


    “多謝老先生提點。”


    許平心中感激,自然而然的也就一下抱緊胡白牛,而且老實不客氣地幾乎將全身重量都擠壓在胡老頭兒身上。


    守門的皇城司眾人遠遠瞧見許平晃悠悠迴來,有兩個便跨刀迎上前。


    這也是基本的禮儀。


    可等走近了才發現:


    自家大人不知為什麽,竟然騎馬也不好好騎了,雙腿正用力在馬鐙上撐著,呈半蹲之姿,上半身,正用力的一個勁向前又貼又拱著!


    而他的前麵,赫然正是一個抱臂當胸,看起來氣鼓鼓的老頭子!


    倆人的身軀看起來貼的那叫一個緊,那叫一個親昵!


    “我滴媽呀!這...”


    倆人同時呆住了,呆愣愣望著,同時頓住了腳步,眼睛瞪的大大的麵麵相覷:


    “咋了這是?咱,咱大人這是在幹嘛呀!”


    “不知道啊,看著好像是...在急不可耐吧...”


    “急不可耐?對那個老頭!我的天...”


    倆人全都麻了,同時感覺到一陣毛骨悚然!


    畫麵太美,實在是不敢看啊!


    更詭異的是,許平經過的時候,竟然還勾起嘴角衝他們微微笑了一下,若無其事的算是打過招唿。


    跟著他竟然又繼續策馬而行,隻將那老頭抱的更緊了,甚至還又很自然的再又拱了一下...


    “老先生,這就是我那位朋友了。”


    歸來堂臥房內,許平指著床上仍舊昏迷的獵隼。


    胡白牛不由分說,皺著眉頭走上前也就開始檢索號脈。


    可號脈完成,他的神情反而輕鬆了:


    “不妨事,隻是受了些暗器,而且並未擊中要害,其心脈髒腑皆正常,失血也不算太多,隻是疼昏過去了,跟上次你那兩個朋友的情況完全兩碼事。”


    “隻要老夫將其身子內的暗器取出來,再休養幾日也就沒事了。”


    聽他這麽說,許平不由鬆了口氣,知道自己找對了人。


    胡白牛雖然脾氣古怪,但醫術當真不是蓋的。


    就見他對夜間出診雖八百個不情願,可當真見到病人就在眼前後,反而馬上進入到了醫者仁心的狀態。


    打開藥箱後,老頭便開始了盡心盡責的治療。


    許平留意到,他那個木箱子裏竟然一應外科手術器械俱全。


    什麽手術刀、鑷子、鉗子、剪刀、鑿子之類的應有盡有,更不要說針灸砭石之類了。


    隻是相比後世的這些醫療器械,它們在造型上,明顯要樸拙很多。


    更令許平奇怪的是,胡白牛在將手術刀等東西在火上消完毒後,在用鑷子幫獵隼取彈頭時,就算獵隼已經昏迷,可在如此劇痛下,應該也會有一些意識和應激反應才對。


    可是,獵隼在這整個過程中竟然一點反應都沒有!


    反而鼾聲大作,好像睡過去了!


    “啪!”


    隨著右腿最後一顆子彈取出,被胡白牛隨手丟在一旁的銅盤中,整個手術基本宣告結束,前後用時,也不過半個時辰而已!


    留意到許平一直紋絲不動,吃驚的在一旁觀看著全過程,似乎瞧出了他的疑惑,胡白牛難得的露出淡淡一笑:


    “覺得你這朋友沒什麽反應很奇怪吧?老夫在治療前就已經在他傷口周圍塗抹上了麻醉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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