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該如何評價。”


    納西妲還沒完全從震撼之中恢複過來就被左汐的炫耀拉迴了神,這艘船已經完全超出她的認知範圍了,她不知道該如何評價。


    哪怕從規模上來說,須彌也有幾具遺跡巨像勉勉強強可以成為同一規模的東西,但類人形機械和這種通常意義上應該被劃分為交通工具的東西在意義上就完全不一樣。


    而且不同於左汐的另一台機甲【天父】,這艘戰艦用於飛行的動力和原理似乎完全與提瓦特本土的技術不一樣。


    除了能源和材料之外,這艘戰艦幾乎已經完全超脫了提瓦特的範圍,是另一個世界的東西……身處於休伯利安之上的納西妲深刻的認識到了這一點。


    比起赤王從世界之外獲取的「禁忌知識」,左汐掌握的東西才更驚人……當年赤王付出了慘痛的代價才獲得的知識,左汐一個人就能輕易超越。


    “是嗎?真可惜啊,我還想聽聽智慧之神會用怎樣的詞匯來形容此等偉業呢。”


    左汐的遺憾雖然帶著自得,但卻也貨真價實。


    這畢竟是當前技術和知識結合的結晶,是他目前的最高傑作……所以他自然是很樂意聽見別人誇獎的。


    不過也罷,納西妲身為智慧之神,她震驚的表情就已經勝過了所有的讚譽。再多驚訝一些吧,多驚訝一些才能顯得他的傑作有多麽的舉世無雙。


    “……我想,你應該已經不需要這種形式上的稱讚了。畢竟擺在眼前的事實就是最有力的證明……但是你真的很厲害,很難想象這樣的東西會出自一個凡人之手。”


    納西妲心中複雜無比,但卻也真心為左汐感到高興和感歎……能創造出此等造物,即便窮極提瓦特的曆史也找不出第二個可以勉強與之媲美的人。


    即便是盛極一時的坎瑞亞也不行……那個被天空的王座粉碎於曆史之中的人的國度,即便是他們引以為傲的屬於人的技術,也無法與現在的左汐媲美。


    要知道從身體的角度來說,左汐隻是一個凡人……若非活生生的例子就在眼前,納西妲無論如何也想不到以凡人短暫的生命竟能創造出這等讓世界都為之失色的奇跡。


    而左汐來到提瓦特甚至才不足十年……


    “驚訝吧?這就是凡人的智慧……即使是神明也要為之色變,那天空中的國度也不例外。”


    左汐聽的相當舒坦,甚至都有一點飄了。


    他有理由懷疑,如果他不是降臨者,不能被世界樹記錄的話,光憑這艘休伯利安他就值得上百十來根判罰之釘了。


    他現在真的很想就這麽衝著天上的島嶼來上那麽一炮……哪怕不能轟沉,但他也有自信讓它變得搖搖欲墜元氣大傷。


    在這個天理陷入沉睡的時代,他自信沒有人能擋的下這一炮,就算是空之執政也不例外——他可是專門考慮過這一點的,有固化空間的係統,他不用擔心自己的炮擊會被人一下子送走。


    當然反過來也一樣,敵人的攻擊他也沒法送走。


    但他最後還是不得不放棄了這個打算……首先,他的休伯利安有一個很致命的問題。


    這個問題在最開始就已經說過了——技術不穩定。


    因為還在實驗階段,沒有任何的實戰數據以及測試數據可供左汐調整參數,所以休伯利安的各項指標都不太穩定。


    再加上月光王座本身的特性……


    保守估計的話,全力一炮轟下去,不管結果如何,休伯利安的主炮——也就是月光王座——就要陷入長久的待修理狀態了。


    說人話就是,全力一炮就得歇菜,等著左汐送去維修之前都沒法再開下一炮。


    附帶的小型防空武器倒是不受這個限製,但與其這樣他還不如把神之心塞迴蓋波加裏來的實在。


    這也意味著他隻有一擊的機會,他最開始不考慮把休伯利安拿出來也是這個原因——隻有一發,轉向還不方便,瞄準也成問題,打不中就跟放了個鞭炮沒什麽兩樣。


    但現在彈道可以預計,若陀和天父也給了他足夠的瞄準和充能時間……這一炮打空的可能性幾乎不存在。


    沒了任何的後顧之憂,大部分的缺點都被其他的因素彌補之後……那就沒有比月光王座更適合這種對被不明力量包裹住的敵人的打擊的情況了。


    “差不多了……”


    左汐看了眼充能的進度以及彈道調整的角度,最後通過ai最後計算了一下判罰之釘的下落軌跡,最終確定了發射的角度和時間。


    充能已經完成,在通過天父向若陀打了個撤退信號並等待他們徹底遠離之後,左汐指著天上飛速落下的判罰之釘,露出了發自內心的笑容。


    “月光王座——fire!”


    ……


    “熒,你那邊疏散完了嗎?”


    無線電耳麥之中想起了派蒙的聲音,熒從中聽到了難以掩飾……不,根本就沒打算掩飾的焦急。


    顯而易見,派蒙的疏散任務進行的不是那麽的順利。


    順帶一提,這個無線耳麥是左汐借給他們的用於臨時近距離聯絡的裝置。


    因為沒法設立基站和衛星的緣故,它的通信距離相當有限。哪怕是強化過信號的激發,所覆蓋的範圍也隻有整個須彌城那麽大而已。


    也因為這種不方便的理由,左汐沒能將它完全民用化推廣。但左汐依舊發現了其作為戰略裝備的作用,所以這東西現在是左汐直屬特種部隊的標配。


    “還沒呢……人數比我想象中要多,難怪左汐會說能疏散多少算多少。”


    熒的語氣中也是深深的無力,她真沒想到這個任務居然會這麽重……民眾的數量極大的超出了她的預期。


    原本以為可以很快完成然後去幫左汐的忙,卻沒想到忙了這麽久也才跑了不到三分之一的範圍……其實時間上來說並沒有多久,但相對於天上那顆釘子下降的速度,他們花的時間已經非常多了。


    這都是左汐和若陀爭取來的時間,可還是遠遠不夠……她們已經沒多少時間了。


    “我也是……怎麽辦啊熒,我覺得……我覺得我們救不下所有人了……”


    無線電的那頭,派蒙的聲音已經帶著哭腔。她清晰的認識到了她們可能沒辦法救下所有人這個事實,並深深的感到了無力。


    “……派蒙,現在不是氣餒的時候,我們要加油。”


    熒罕見的沉默了,她不知道該如何安慰派蒙,因為她說的就是事實………最後,她也隻能說幾句打氣的話,不至於讓派蒙完全得不到迴應。


    “我……我知道了……誒?誒!!?”


    派蒙的聲音聽上去有些絕望,但她居然沒有像往常那樣想要放棄想打退堂鼓……不知不覺間,派蒙也成長了不少啊。


    而似乎是為了迴應她的成長,奇跡出現在了她的眼前。


    “怎麽了……!”


    熒以為派蒙遇到了什麽危險,於是急忙的詢問對方的情況並下意識的朝遠處看去。然而就是這麽一個動作中途無意識的抬頭,讓她明白了派蒙會發出那種聲音的原因。


    一艘碩大無比的飛船出現在了天空,想都不用想就知道那肯定是左汐的手筆。


    這意味著左汐終於有辦法了,並且還付出了實踐……熒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長時間緊繃的神經,飽受無力與愧疚折磨的她終於一下子失去了力氣。


    而她才剛鬆一口氣,還沒坐上幾分鍾,天空之中又突生異變。


    隻見飛船之上延伸出了一個規模大到讓人懷疑是在做夢的錐形炮筒,緩慢的調整了方向之後,耀眼的光芒開始在炮筒邊上的亮槽之中匯聚。


    隨著標誌著能量的光槽一格一格的注滿,熒的心也在一點點的緊繃了起來……她意識到了這是關鍵性的一擊,是決定了無數人命運的一擊。


    終於,能量蓄滿。在短暫的沉寂之後,仿佛第一縷光芒撕破黎明的前夕一般,耀眼的光芒照亮了整個天空,每個目睹了這一幕的人都不自覺的用手去遮擋雙眼。


    炫目之後是轟鳴,是震耳欲聾的轟鳴……視覺受到刺激還不夠,緊接著他們的聽覺也在強震之下短暫的失聰。


    待耳邊的嗡嗡聲散去,視線勉強恢複了一些的時候,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看向了天空,屏住唿吸去探究那牽動所有人命運的結局。


    終於,有人看清了天空……被烏雲遮蔽的天空生生的被擊穿了一個大洞,天空之上也再不見判罰之釘的影子。


    終於……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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