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了飯,張海杏桌子下的腳踢了他幾下。


    “跟我迴去,我把欠你的破爛還給你。”


    “大姐,你可算說起這件事了,再不說,就要到明年了!”陳鋒十分誇張道。“我還以為你欠債不還,提前跑路了。”


    “哈哈,在過十來天,還真是明年了。”老爺子笑著說道。


    “少貧嘴了,我還會欠你一個小屁孩的東西?”張海杏俏眼一翻,送給他一個大白眼。


    “芝蘭,我先迴去了,你慢慢吃。”


    霍芝蘭之前光說話去了,現在正在忙著吃。


    “行,這幾天好好休息。”


    “幫我拿著!”


    張海杏把皮包丟給陳鋒。


    陳鋒伸手一抓,發現重量不輕,至少有幾十斤重。


    ‘什麽東西啊,這麽重?’


    提著張海杏的牛皮包,跟著她身後進入隔壁大院子。


    閻埠貴正在大院子澆他種植的芹菜,這種菜是少數可以12月中旬播種育苗的青菜之一,看到他們兩個進來,連忙打招唿。


    “晚上好。”


    “閻老師好。”


    陳鋒看著木架上的成排芹菜苗,對這個老算盤刮目相看。


    別說他為人如何,起碼他一個人養活了全家,沒有吸血其他家庭,對比起來,在95號大院就凸顯好一點。


    “小鋒啊,傻柱,不對,現在叫做柱子了。”


    自從結婚後,傻柱就被冉秋葉管起來,還向各家說明,以後可以叫他雨柱、柱子都行,但不要叫傻柱。


    誰家還沒有個孩子在紅星小學上學呢?


    冉老師這個麵子,必須給!


    不過三天,傻柱的帽子,就被冉秋葉成功摘掉了。


    閻埠貴改口道:“何雨柱說,你用肉從附屬初中換來很多書,我這裏也有一些藏書,你看能不能跟我換一點肉吃?”


    陳鋒好奇閻埠貴的身家,就點頭同意了。


    “行啊。”


    “小花,稍等一會啊。”閻埠貴笑著說道。


    “沒事。”張海杏笑著說道。


    這家夥,連這點時間也算計?


    陳鋒算是服了閻埠貴。


    跟著閻埠貴進入他家裏客廳。


    “你在這裏等我一下。”


    閻埠貴進入自己的臥室,陳鋒坐著看一圈,房屋的裝飾、桌椅都很普通,並不是值錢的破爛。


    一輛二手自行車放在門口。


    這是陳家買了自行車後,閻埠貴跟風入手了一輛二手車。


    五成新,有些地方掉漆了,被老閻找人上漆,但大概是錢沒給到位,導致顏色不是很匹配。


    “來了!”


    閻埠貴拿著三本書過來。


    陳鋒接過去仔細觀察,微微驚訝,抬頭與閻埠貴對視。


    “三斤鯽魚,閻老師,你看如何?”


    閻埠貴張開五指。


    “五隻兔子或者十隻野雞,我知道你一定可以抓到兔子。”


    “小鋒,我也不瞞你,這是我當年在私塾教書時,私塾沒有錢發月俸了,就用這三本書衝抵月俸。”


    “老先生告訴我,換做是太平年代,單單是這本譚嗣同的《寥天一閣文》真跡,沒有一百大洋,他是不可能給我的。”


    陳鋒沒說話,手指敲打著桌麵。


    曆史名人譚嗣同的很多遺物雖然經過了清末和民國而保存下來,但最終未能幸免,被毀於風暴。


    到了後世,譚嗣同的文物已經是知之甚少,隻記得了他那《獄中題壁》的詩歌,為他那“我自橫刀向天笑,去留肝膽兩昆侖”的因變法不惜生命的大義凜然的精神永留史冊而心生崇敬。


    這位大無畏者本來不用冒險,他是官宦世家子弟,數代任官,父親更是官場頂流,為湖廣總督,不需要參加大變革,他就有足夠的背景入仕。


    結果卻是戊戌變法發起者康有為跑了,他卻選擇用自己的性命喚醒國人!


    這是一位真正的出身很高、但靈魂真貴的愛國者。


    這本書是無價,但閻埠貴有價!


    “閻老師,你要是送到琉璃廠,我猜最多三塊錢!”


    閻埠貴麵色一緊,急忙說道:“小鋒,話不能這麽說,那些琉璃廠懂得什麽文人風骨,隻知道用幾毛錢收購那些不中用的瓷器。”


    “這是譚嗣同的真跡,我們讀書人的榜樣!”


    他倒是榜樣,可你倒是學啊!


    陳鋒搖了搖頭,就算空間兔子、野雞有幾百隻,他也不可能因為戊戌六君子的三本真跡,就拿出五隻兔子來。


    這種事要是讓紅星初中知道了,他還怎麽繼續薅羊毛。


    “一隻兔子,一隻野雞,一條鯽魚,要是閻老師同意,我明天就上山去抓。”


    閻埠貴怎麽可能同意,他還指望著發一筆錢,態度堅決道:“你再給30塊錢,不然我太虧了!”


    陳鋒沒好氣道:“閻老師,你以前在私塾一個月也就十來塊大洋,好意思要我三十塊錢?張大千的墨寶、齊白石的畫,在黑市裏麵也就半袋大米而已。”


    陳鋒說的是真事。


    有一家子缺糧食,拿出齊白石昔日賣的一幅畫,結果被人半袋米買迴去。


    到了將來,這幅畫拍賣出4億元天價。


    這還不算離譜。


    70年代,齊白石的畫,10塊錢一尺!


    沒有錯,不是一幅,而是按尺來。


    簡直跟大白菜一樣!


    等到了新世紀,這些幾塊錢的畫,起步都是幾千萬,升值千萬倍。


    可惜的是當前還是災難第一年,那些遺老遺少大部分都寧願用小玩意換糧食,並不太樂意用大物件。


    別把他們當傻子,看不到齊白石、張大千作品的價值,他們隻是現在蟄伏而已。


    別人在玩古董方麵,相傳了幾代,專業度比絕大多數古董小販還高。


    關於山、吳維新等就是個中代表,想坑他們真不容易。


    閻埠貴堅持道:“那不一樣,這可是我們文人風骨。”


    陳鋒淡定道:“現在的文人風骨,隻值得十斤大米,不值五隻兔子。”


    閻埠貴看著他,心裏很鬱悶,見他沒有鬆口的打算。


    轉了一圈,不得不退讓,說道:“那我不要兔子,你給我三十斤二合麵,怎麽樣?”


    陳鋒有些奇怪,他家缺少糧食了嗎?


    缺的!


    官方發的定量口糧本來不夠,閻埠貴全家都是城市戶口,但一直缺少糧食,隻能從黑市買高價糧食補充。


    老閻再扣,也不可能短了幾個孩子的夥食。


    可全家就他一個收入,隨著秋天糧食收割結束,進入寒冷的冬天,黑市糧食價格在暴漲。


    尤其是四九城鄉下拿著兔子、野雞進城換取糧食,推高了本來就不低的黑市糧價。


    拿錢買高價糧,他虧得幾天幾夜都睡不著覺!


    心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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