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鋒啊,你為啥不早些跟咱講清楚呢,這蝦子竟然賣得如此之貴,咱們哪裏吃得起哦?”


    舅媽埋怨道。


    心好疼,好多錢吃進了肚子。


    “一斤就要五毛錢呐!五毛錢呐!”周靖也是痛心疾首。


    兩人仿佛覺得自己錯失了好幾個億一般。


    好吧,5毛錢,對於精打細算的漁民來說,的確是一大筆錢。


    “而且一隻蝦子起碼得有半兩重吧,一兩就得花去五分錢,我可是足足吃了七八隻呀,那豈不是相當於吃掉了一包大前門香煙?”


    “其實咱倆還算吃得少的啦,伏波和定海更誇張,他倆加一塊兒少說也得吃了二十來隻!”


    夫妻二人越算心裏越難受,越難受就愈發後悔。


    陳鋒看他們,像是看到了那些高價接盤買房,結果半年後房價暴跌一倍的辛苦打工人。


    ‘早知道,價格應該報低點。’


    “舅舅,放心好了,我保證,以後會掙很多錢的。”


    “好啦,好啦,別再算了。”


    最後還是姥爺先冷靜下來,製止了這場無意義的後悔行為。


    “上次的蝦子,都是小鋒自己釣的,他想吃就吃。”


    “有錢有什麽用,沒有票,就是一堆廢紙。”


    “龍王爺保佑,來蝦子,來蝦子,來蝦子。”


    舅媽沒有成功,依舊是海鯰魚。


    周伏波、周定海一起釣上來兩隻對蝦,樂得他們兩高興不已。


    “小波、小海,今晚你們可以多吃幾個海螺肉。”


    小表弟對視一眼,默不作聲。


    陳鋒爆炒海螺肉也很好吃,但比起油炸的對蝦,則差了許多。


    花費三個多小時,釣上來四桶海鯰魚,大半桶對蝦,魚群、蝦群遊走了。


    除了陳鋒還可以繼續上鉤對蝦外,他們發現幾分鍾一次的提竿行不通了。


    “小鋒,看看手表,幾點了?”姥爺看著木桶的蝦子樂嗬嗬道。


    海鯰魚賣不出價格,陳鋒建議留在家裏做成魚幹,充當糧食,和雜糧、白菜混搭著吃。


    當然,如果保鮮好,當天送到紅星軋鋼廠也不錯。


    工人們天天吃素的,對魚肉特別期待。


    陳鋒看了一下手表,說道:“十一點多。”


    “走,迴家去。”


    一群人繞了半圈,悄悄迴到家裏。


    看守家裏的姥姥,正在用稻草編織草鞋。


    建國初時,隻有富人家穿得起布鞋,抗美援朝時曾有學生參軍拍下一張照片,三十多個人隻有一人穿著布鞋。


    現在情況好了很多,但布鞋在農村依舊屬於貴重保暖物,平時盡可能不穿。


    廣大的農村,夏秋一般是穿草鞋居多,冬春則是保暖的棉布鞋。


    下午還是釣魚,這次運氣好,遇上對蝦群。


    晚上吃完晚飯,陳鋒借故出去溜達。


    兩個表弟想跟著。


    “自行車,拿去騎。”


    “謝謝表哥!”


    周伏波和周定海立刻將目光聚焦到那輛自行車上,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他們都迫不及待地想要嚐試一下這個新奇的玩意兒,於是兩人開始爭搶著要扶住車頭。


    “我可是大哥,理應由我來扶車頭,你去扶車尾吧。”周伏波理直氣壯地說道。


    “憑什麽啊?你是大哥就得讓著我才對,我就要扶車頭。”周定海毫不示弱地反駁道。


    “讓不讓?”周伏波瞪大眼睛。


    “就是不讓!”周定海也不甘示弱,梗著脖子道。


    眼看著兩人就要打起來了,一旁的周靖趕緊走過來,一人踢了一腳,製止了他們的爭吵。


    “你們倆別爭了,看把你們急的,爹爹我來試試。”周靖笑著說道。


    “爹,這可是表哥給我們的。”周伏波和周定海異口同聲地說道。


    “哦?你們倆知道該怎麽騎嗎?”周靖好奇地問道。


    “當然知道啦!”兩人不約而同地迴答道。


    周靖想了想,然後開口說道:“這樣吧,爹給你們一分錢。”


    “才一分錢啊?太少了吧。”周伏波嘟囔著嘴說道。


    “那就兩分,不能再多了。”周靖威脅道,“要是還嫌少,那你們一分錢都拿不到,而且還要挨我一頓揍。”


    聽到這話,周伏波和周定海相視一眼,乖乖地點了點頭。


    陳鋒在外麵轉了一圈,特意去了一趟後山,然後提著一隻野兔迴來。


    迴來時,就看到舅舅騎著自行車,在周家向下的滑坡上滑下去,推上來,再滑下去。


    “表哥,你活捉了一隻兔子?”


    “嗯,明天吃烤兔子。”陳鋒看著舅舅推著自行車上坡,特別想笑。


    “舅,怎麽不騎上來?”


    周靖神色有些尷尬,滑著下去,他倒是很精通,可讓他一邊騎,一邊把控前麵方向,就還沒有掌握訣竅,做不到手腳配合。


    “哈哈,累了,從下麵往上費力氣。”


    “爹,你學會了?”


    周伏波高興道:“爹,說好的,你學會了,就給我們騎。”


    周靖麵色僵硬,又不好在三個孩子麵前丟臉,硬著脖子說道:“嗯,沒錯,我現在來教你們騎。”


    到底是親生兒子,舍不得他們走錯路。


    萬一把自行車摔壞了,他還不得心疼死。


    “定海,跟我迴去洗兔子、剝兔皮。”陳鋒吩咐道。


    “哦,大哥,你趕緊學會了,待會我來學。”


    周定海一邊走一邊迴頭喊個不停。


    “爹,你可要公平,不許耍賴,誰賴皮誰是螃蟹!”


    迴過頭,看著陳鋒手裏的肥兔子,差點流口水。


    “表哥,這隻兔子怎麽吃,紅燒嗎?”


    陳鋒也在考慮這個問題,說實話,紅燒兔肉吃過一次就夠了,他覺得應該燒烤。


    迴到大院裏,兩個閑不住的老人,加上一個坐不住的舅媽,三個人又在打理他們的自留地。


    農村的自留地,一般分到田地的5%以內。


    天津距離四九城太近,官員十分謹慎,周家溝的自留地差不多是3%。


    人均耕地2.6畝,一個成年人可以分到52㎡,周家四口成年人可以分到208㎡自留地,相當於兩套房子的占地麵積。


    一半種菜,一半種糧食。


    (ps:1959年6月《關於社員私養家禽、家畜和自留地等四個問題的指示》,指出社員可經營不超過人均占有耕地的5%的自留地;鼓勵社員發展個人養殖等。三年大饑荒,自留地的糧食是大部分災民熬過去的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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