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助老人把魚全都處理掉,陳鋒騎著自行車去天幾裏外的小鎮,先用幾條魚,在菜市場外麵,偷偷換了一些天津的票。


    然後拿著票,用空汽水瓶去供銷社買了三兩油。


    迴來的時候,經過路邊一個村子的路口,看到一位阿姨站著,腳下是一個鴨籠,就是竹篾做成的籠子,裏麵放著六隻鴨子。


    兩個小孩子抱著她的腿,一名中年人蹲在地上。


    發現陳鋒看向這邊,阿姨連忙開口道。


    “同誌,要鴨子不,我家自己養的,吃得小魚小蝦,全都是母鴨子,可以生蛋的。”


    陳鋒好奇地問道:“現在公社允許各家養鴨子了?”


    前幾年農村合作社興起,不僅田地充公,連很多家庭自己養的雞鴨牛羊,也成了公社集體財產。


    在這種情況下,大家自然不願意私自養,白白便宜了公社。


    婦女迴答道:“可以啊,今年6月下來的命令,說是中央同意各家私自喂養雞鴨牛羊,而且養熟了,完全歸各家自己,不用上交給公社。”


    1959年6月,為了緩解巨大的城市肉食缺口,高層改變之前的很多政策。


    如允許社員私人喂養家禽、家畜,其收人完全歸社員個人所得;恢複自留地製度(社員可以長期使用的小塊集體土地);社員家庭和個人生產的產品,可以出售給供銷社等。


    不過有之前的公社政策,很多農民半信半疑。


    膽敢第一個養雞鴨的,都是大膽子的。


    陳鋒佩服地看著這位阿姨,真是敢冒險啊。


    而且很舍得啊,要知道四個月大的鴨子,是真的可以生蛋。


    “我用大米跟你換,怎麽樣?”


    “不要大米,隻要布票、棉花票。”阿姨搖頭道。


    現在是10月底,馬上進入11月,北方就會開始大降溫,逐漸進入冰冷的冬季。


    這位阿姨出賣鴨子,為了給孩子買點保暖物也算是辛苦了。


    陳鋒心裏一轉,說道:“兔子皮,要不要?”


    “要,能不能是兩隻兔子皮,我有兩個孩子,一個女兒,一個兒子。”


    阿姨憂愁消除,一臉歡喜道:“我六隻鴨子全都給你。”


    “行吧。”


    陳鋒裝做作樣打開背包,實際從空間裏,直接終結了兩隻肥兔子,剝下兩件兔子皮。


    因為食物充足,加上在空間生長了好幾天,野兔長得很肥大,體長接近60厘米,足夠兩個小家夥穿上保暖冬衣,順帶多出兩雙鞋子。


    國內的兔子還是長不大,不像國外,西方兔子可以長到一米五,跟小牛、家豬一樣大。


    兩隻大兔子皮的價格,應該比六隻鴨子更貴。


    但好處是直接換來的鴨子,有一個解釋的出口,就算周家溝的人詢問,也有出處。


    “給。”


    看到兩張完整的大兔皮,中年人立馬站起來接過去,特意看了看,驚訝道:“剛剝下來的?”


    陳鋒鎮定道:“對,剛才經過一個田野,碰上兩隻兔子,被我逮到了。”


    中年人還想詢問哪個田野,居然養了這麽肥的兔子,但被妻子拉了一下衣服。


    “謝謝,你要是還想要鴨子,可以來曹家灣找我們家,就說養鴨子的曹三!”


    “好的。”


    陳鋒把鴨籠提在手裏,單手扶著自行車迴去。


    靈機一動。


    自家在四九城養不成鴨子,缺少糧食、小魚,可舅舅家可以。


    大不了,釣個幾十上百斤的小魚小蝦喂養。


    看到陳鋒提著籠子進村,幾個老人詢問幾句。


    “曹家灣的曹三,我用兔子皮換的。”


    迴到家裏,發現院子又多了很多柴火,一個個小孩子正等著他迴來,遠遠看到他的自行車就歡唿起來。


    “哥,糖來了。”


    “糖來了。”


    陳鋒一臉黑線。


    好家夥,感情在你們眼裏,我一顆行走的糖人?


    周定海、周伏波把小人書收起來,一群五六歲的小孩子非常失望。


    “表哥。”


    把車子停下來,陳鋒把鴨籠放下,說道:“拿一些小魚喂養,嗯,用小黃魚,別用對蝦,我要今晚炸對蝦吃。”


    小黃魚多,可以使勁喂,但對蝦數量不多。


    “好了,都站好,這是你的柴火?”


    “嗯嗯。”


    “不錯,給你三顆。”


    “這是我的。”


    “不錯,兩顆。”


    陳鋒發現自己小看了這群小家夥的戰鬥力,一個小時不到,他們又撿了足夠十來天的柴火,甚至好多就是沒有枯萎的灌木。


    看到個別小孩子手上的小傷口,他沉默了。


    原本隻是想給他們一些糖吃,順帶給周家存些柴火,可看到他們的小手,於心不忍。


    偏偏他們高興得很。


    “都過來,排好隊。”


    靠著兩次發糖,陳鋒在他們眼裏的威望很大。


    “等我出來。”


    進入廚房裏麵,用一個大海碗裝了一碗井水,然後往裏麵加了一些糖,帶著大海碗,把廚房水缸的水瓢拿出來。


    “這是糖水,一人一口。”


    親自拿著瓢,開始一人喂一大口。


    “好喝不?”隊後麵的小家夥問道。


    “好喝,甜的。”


    聽到這話,後麵立即往前麵擠。


    “排好隊,誰要是擠,就不給了。”


    陳鋒瞪住一個心急的小豆丁,說道:“你在亂動,就不給你了。”


    “我不動了,我就是想喝水。”小男孩很委屈道。


    陳鋒說道:“想喝糖水,就站好。”


    把瓢給小女孩,小女孩愣是喝了半分鍾,弄得陳鋒都有些心急了。


    三口水,你怎麽喝這麽久?


    姥爺站在正房門口,笑嗬嗬看著陳鋒與一群孩子鬧。


    舅媽心疼糖,準確的說是心疼錢。


    “這麽一點柴,送糖多貴啊,讓定海、伏波自己去後山撿就是。”


    “村裏窮,讓他們嚐嚐糖味也是好的。”姥爺歎氣道。


    把孩子都喂了一大口糖水,一個個歡天喜地地離開了周家。


    還剩下一點,陳鋒準備喂給鴨子,避免鴨子生病死了。


    周定海、周伏波湊上來。


    “表哥,給我喝吧。”


    “去去,想喝,我待會給你泡,拿去喂鴨子。”


    “啊,這可是糖水啊。”


    “就這麽幾口,有什麽好整的,我給你們重新泡一大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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