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嚷著要賠錢,特別是見到壓他的大狗被特警給牽住了,更是氣焰囂張的站在馬路邊上指著被磕破的膝蓋、手肘皮,揚言起碼得大幾千的醫藥費。


    法製社會,警察的的確確是弱勢群體,這會兒被路過的人群團團圍住,又被對方喊著說是警犬無故撲人,陳書等人皆是無從解釋。


    一隊全副武裝的特警,此時幹站在路邊像是挨批的學生,被男人指著鼻子要賠償,這真的是十分尷尬的事情。


    嚴鬆甚至起了重新放狗壓人的想法。


    鄒晴氣的胸脯起伏,使勁兒壓低聲音:“師兄,這人臉皮怎麽這麽厚?前頭自己打人怎麽半個字都不提?現在就抓著大灰撲人的事情到處亂說。”


    陳書輕輕搖頭,示意鄒晴不要說話。


    這男人前麵打人是不對,可後邊被百來斤的大胖子警犬壓了老長時間,先別說確確實實擦破了皮,這精神上的壓力應該是不小。


    現在群眾越圍越多,已經不是賠不賠錢的問題了。一個處理不好,就是警察在社會上的形象問題、執法問題了。


    陳書將肩膀上的執法記錄儀取下,調出先前那段男子打人的視頻翻看幾遍,心裏有了底。


    準備以該男子涉嫌毆打他人為由,先帶迴隊裏再說。不管事情到底是什麽原因,這在外頭的,特別是有這麽多的群眾圍觀下,事情拖在現場,有時候對的大概率也會變成錯的。


    驅散群眾,撤離現場,把事情和人帶到所裏再行解決。


    這是老同誌的經驗之談。


    站在陳書邊上的老板娘反應極快,上前幾步拉著適才挨了男子打的女人,吵著說男子先前打人怎麽處理,還打了倆女人。


    一邊說著,還一邊抹起了眼淚。


    這是把事情的矛盾和群眾的注意力拉到男子的身上,對於以八卦著稱的華國人來說自是效果極佳,堪稱神來之筆。


    “你這年輕人太過分了,怎麽還動手打人!”


    “對,還敢當街毆打女人!還有沒有王法?”


    “這警犬撲的好!可惜沒咬上!”


    圍觀的群眾,原本對著警察指指點點,此時馬上倒向正垂著淚的老板娘這邊,為兩位受害女人鳴不平,反過來紛紛指責男子的惡劣行為。


    “這是我媳婦!我們自家事情,你們管得著嗎?”男子看著越發逼近的眾人,直愣著脖頸色厲內荏道。


    “現在這世道還打老婆,你這種人可真夠惡心的!”


    “我呸!打老婆還有理了?還不如死掉算了!”


    “對!警察也在這裏,這屬於家暴,得關起來!”


    群眾中馬上爆發出陣陣叫罵。


    男子徹底暈菜,估摸著也是平生第一次受這眾矢之的。最後隻能低頭灰溜溜離開現場,再沒提警犬傷人的事情。


    期間,陳書問過那挨打的女子,需不需要報案。可女子隻是低著頭不說話,眼見男子離開,也是跟著一個方向走了。


    圍觀群眾無不扼腕長歎。


    等人們陸續散開後,陳書找著老板娘道謝,見對方和她丈夫兩人正坐在板車後麵搗鼓手機。


    老板娘抬起頭來,從他男人的手裏抽出手機遞給陳書:“剛弄好,你看看,這短視頻怎麽樣?”


    手機屏幕上正放著一段視頻,先是那男子肆意毆打、辱罵女人的場景,然後畫麵一轉,一條警犬撲了過來壓在男子的身上。


    看著那快甩出花的大尾巴,隔著屏幕陳書都能感受到大灰的威風凜凜。


    視頻上附上一行字:“男子喝酒鬧事,警犬路見不平!”


    視頻采自監控看不出功夫來,不過陳書試著代入第三者的角度去觀察,方才發現裏頭剪輯的場景恰到好處的表現出了男子打人的惡行,和警察救人的及時。


    妥妥的一部警務宣傳片。


    看完視頻,陳書笑道:“老板娘,你這技術手段出來搞夜宵攤子,真是埋沒人才啊。對了,這視頻監控是你們攤子裏裝上的嗎?”


    老板娘依偎在自家男人的臂彎裏,笑吟吟道:“手機、電腦這些我可不懂,都是他弄的。上次那事弄的還得多謝你,也是得你提醒,迴頭我就讓他給我們攤子上給裝了個無線監控。我男人以前在自媒體公司上班,專業就是這個。還別說,這次就真用上了!”


    說著,老板娘看向自家男人的眼睛裏全是光芒和崇拜。


    男人被老板娘誇得嘿嘿直笑,迴看自己的妻子時,眼神裏亦是滿滿的溫柔。


    陳書突然有一種當狗的感覺:好好的走在路上,突然被人踹了一腳......


    他將手機遞迴給男人:“謝了,哥。”


    男人受寵若驚的接過手機,連連擺手說是不用。


    陳書轉頭對老板娘說道:“老板娘,你這時候把短視頻推出來莫不是堵了對方的後路,真的是高招。”


    本職是公w員的老板娘捂著嘴輕笑:“咱們體.zhi內,把喪事當喜事辦是格局,把壞事變好事可是最基本的能力。”


    這一下讓陳書不由得刮目相看,隻覺得這位老板娘不僅在生活上拿得起裏子放得下麵子,在工作上一定也是能力卓越的人物。


    陳書叮囑將人臉馬賽克掉,隨即揮手與這一對和善的夫妻辭別,伸手一拍大灰的狗腦袋。


    “兄弟們,收隊。”


    ......


    刑大。


    朱麗從大隊長的辦公室走了出來。


    想起先前任國慶的讚不絕口,朱麗走路都有些飄飄然。自從調任到刑大法醫,她終於得償所願。就像小說或者電視劇裏演的一般,憑借著法醫的身份順利破獲一起命案。


    雖然,這案子的破獲思路並不由她自己所提,不過她可是實際落地的人。畢竟,在相關文件上,她可是破天荒的第一次在偵查員一欄,而不是什麽屍檢報告上簽上自己的大名。


    朱麗迴到實驗室,坐在新買的人體工學座椅上,左右轉悠哼著歌,想著是不是該和某人分享這令人愉快的心情。


    “喂,陳書,周末一起吃個飯?”


    “哦哦,上迴那個案子破了,慶祝一下。”


    “值班?換一下唄。”


    “......一點麵子都沒有?”


    “咱們可是戰友!你懂不,都是過命的交情,這都不來?”


    “哼!再見!”


    直男!


    鋼鐵直男!


    哪有女孩子約人給推脫的!


    朱麗氣唿唿的掛掉電話,心裏生著悶氣,原本她是想著借周末的聚餐,順便將月底省廳選調的事情和陳書透個底。


    沒想到對方直接以值班拒絕,還說是不能調班!


    能不能調班,她一個加班、值班當飯吃的刑警還不清楚?


    唿唿了半天,朱麗揉揉太陽穴冷靜下來。


    打開公安內網,翻看著分局剛下發的省廳遴選通知,朱麗想了想還是下載好報名表,分別將陳書和她兩人的表格都給填好,一起給發了出去。


    “愛去不去!先報名了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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