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道淩被他擋住了去路,見他這般模樣肯定是有事相求遂開口問道:“不必如此,你有何事要講?”


    謝道淩揮手將他扶起,見他額頭已經磕出血來,隨手施展了一個[迴春術],隻見謝道淩手上綠芒湧動,那大漢頭上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


    那大漢隻覺的額頭發癢,一摸額頭發現傷口消失不見,也不疼了,眼中敬畏神色更甚,作勢又要下跪。


    卻隻聽謝道淩無奈的說道:“你再跪我可是要走了。”


    那大漢大驚,連忙哀求道:“求仙師大人大發慈悲救救我們大柳村吧!”他不敢再跪,又是作揖又是鞠躬,整個人顯得局促不安,剛才謝道淩的動作讓他明白他不是那種嗜殺的仙人,所以他才有勇氣說出這句話。


    謝道淩聞言卻是皺起了眉頭,沒有貿然答應。


    大漢心裏咯噔一下,生怕謝道淩發怒,畢竟他這樣做確實是不合規矩的,但是他也是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本來看謝道淩年輕以為他不知道內情,誰知道謝道淩皺起了眉頭,他隻感覺自己的腿有些發軟,生怕謝道淩知道些什麽。


    果然,謝道淩沉吟了一下質問道:“凡俗之事自有德高望重的族老,邪魔外祟之事也自有鎮守弟子負責,村莊有事你不去找他們為何要在此攔我去路?你有何目的,莫非是欺我年幼?”


    說到最後謝道淩的眼神陡然變得淩厲起來,那大漢腿腳一軟,跪倒在地。


    這還真不是謝道淩小題大做,因為家族經常有年輕弟子下山曆練,偶爾就有村民向他們求助,說村子裏麵有邪祟妖物之類的。


    他們專找那些年輕弟子,苦苦哀求。年輕弟子大多年輕氣盛,又沒有經曆過社會的毒打,不會辨別。


    聽到有妖物就想去斬妖除魔,匡扶正道。他們根本想不到,那些村民都已經被妖魔控製了,專門尋找那些修為低微的菜鳥,利用他們年輕氣盛的心理誘騙他們前往布置好的陷阱,將之獵殺,然後進行一些邪惡的儀式。


    剛開始的時候隻有一兩個弟子栽了,家族並未在意,隻以為那兩個弟子是運氣不好,借宿了有魔物隱藏的村子,隻是剿滅了魔物提示各地鎮守修士注意便沒了動靜。


    誰知道有一次,三名年輕弟子一起下山曆練,受村民攔路哀求前往除魔,結果到了地方後那村民帶他們直接進入了魔修的陷阱,向導加兩名修士直接化為了血水,屍骨無存。


    另一人謹慎一點,發現不對立馬扭頭就跑,卻發現村子裏的村民瞬間露出了猙獰的麵目,化為了魔物,對他圍追堵截。他的修為比那魔修低一線,又有魔物堵截。


    最終在付出了一條胳膊的代價才終於殺出重圍,他突圍後隻來得及向縣城的鎮守修士發信號求援,就又被追上陷入了苦戰,正巧有一位練氣後期的鎮守修士在附近巡視。


    看到信號後帶著降魔法器迅速的前往支援,同時向附近的家族修士發信號求援。


    他及時趕到,救下了被追殺的那名修士,同時成功堵住了那名想跑的魔修,誰料以鎮守修士練氣七層的修為加上降魔法器居然有些不敵那魔修,差點翻車。


    他一直拖延時間等到附近的幾名下山曆練的修士支援,一起圍攻。就算如此也有一名修士和這魔修永遠沉眠在了那裏。


    經此一事,震驚了整個家族。一名家族長老帶著靈器[伏魔鏡](八卦琉璃鏡便是它的仿製品)帶領上百名修士下山掃蕩整個琉璃島。


    這不掃不知道一掃嚇一跳,發現了七八個隱藏的魔修,甚至還有個築基期的老魔頭,長老與之爆發大戰,最終以長老重傷本源的代價才將那築基魔修斬殺。


    那傷了本源的長老便是現在的六長老謝承軸,家族一位紫府種子就這麽斷送了,讓家族高層震怒不已。然後家族就頒布了法令,有魔物不找鎮守修士而去攔路下山曆練弟子去降魔的,修士可直接將之鎮殺,無罪。


    也就從那時候開始,家族開始大規模給弟子配備[八卦琉璃鏡],從上次大掃蕩過後直到現在幾十年間也沒再出過那種事了,所以熱度也就降了下來,很多年輕弟子都不知曉,謝道淩也是因為恰好看過這方麵的記載才有過了解。


    這大漢的所作所為讓他提高了警惕,他可不敢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必要時甚至要執行家族法令將他鎮殺。


    那大漢顯然是知道這條法令的,見謝道淩眼神逐漸危險,他趕緊磕頭說出了原因:


    “仙師大人恕罪,小民也是迫不得已才這樣做的,絕對沒有暗害大人的意思。”


    “哦,是嗎?”謝道淩眯著眼睛,手卻已經從乾坤袋拿出了[八卦琉璃鏡],此物是邪祟克星,築基之下的邪祟被照射都將現出原型。


    看見他的動作,那大漢臉色瞬間蒼白,卻不敢有絲毫動作。謝道淩激發法器,一道金光瞬間照射在大漢身上,卻隻是冒出了淡淡的一縷魔氣。


    見此,謝道淩鬆了口氣,那大漢並沒有被魔修控製,但是他們村子有邪祟卻是真的,他身上沾染了一絲魔氣。


    他稍微放鬆了些,有些慶幸。若是沒有必要他並不想沾上同族的鮮血。


    那大漢已經嚇得快昏過去了,見謝道淩隻是拿出鏡子照了照,他才將那快要噴射而出的黃色液體憋了迴去。


    “說吧,為什麽不去找鎮守修士處理,而是要違背家族禁令?”謝道淩語氣依然嚴厲。


    “仙…仙師,容…容稟。我們村…村子上麵縣城裏麵的…仙師大人被調迴家族了,新任的仙師大人還未…未到。鄰近縣城的大人也下去巡視去了,要好幾天。小人才…才不得已出此下策。”


    他結結巴巴的說出了原因,又重重叩首哭訴道:“小人所言句句屬實,實在是魔物肆虐,村子裏昨天就莫名死了十幾個人了,求仙師救我們一命。”


    他的說辭並無大的漏洞,但是謝道淩仍然不敢完全相信,他掐了一個法訣,一隻小巧的千紙鶴便出現在眼前,謝道淩默念了幾句話。手上法訣一變,千紙鶴便向一個方向飛去。


    這是謝氏的傳訊法術[紙鶴傳音],可以在百裏範圍內實現傳訊。


    這是謝道淩向鄰近的縣發出的求援信息,他一個人確實拿不準。


    不一會一個紙鶴扇動著翅膀飛來,謝道淩拿到後心底一沉,鄰縣那位鎮守修士也發現了一隻妖獸的蹤跡,不敢離開,讓謝道淩直接向家族求援。


    謝道淩看著即將降臨的黑夜,他知道,如果這個大漢說的是真的,那麽他現在沒猶豫一刻,就會多一個人死亡。


    有著謝家易給的符籙,哪怕遇到築基期的魔修他也可以支撐到家族的支援,他逐漸有了底氣下定了決心。


    向家族匯報了情況之後,看著涕淚橫流的大漢道:“你負責指路。”


    大漢驚喜的抬起頭,擦了一把眼淚,就要起來給謝道淩帶路,但是腿卻不聽他的使喚,站不起來。


    謝道淩搖搖頭,一把將他提起來,一三四十的大漢在他手裏像小雞仔一般。


    “我帶著你,你負責指出方向。”


    “遵…遵命。”大漢諾諾應答,伸手指了一個方向,謝道淩在大腿上拍了一張[疾風符],邁開腳步,如同離弦之箭一般飆射而出,在蜿蜒的田間小路上撒丫子狂奔。


    期間大漢接連指了幾個方向,不到一炷香的時間便到了大漢口中的大柳村。


    通過路上對大漢的詢問他知道了大漢叫謝宇,大柳村有一百餘戶接近五百人。昨天入夜便莫名有村民離奇死亡,案發現場有陰森的黑氣彌漫,死相頗為恐怖。


    據謝宇的描述,屍體都變成了幹屍,一滴血都不剩,死者麵相猙獰,眼球突出,嘴巴張得很大,麵皮呈現出詭異的黑色,胸膛有一個大洞心髒被挖走了,才一天就散發出了屍體腐爛的惡臭。


    謝道淩聽完後臉色越發凝重,看著就在不遠處的村子他心底冒出了一絲寒意。


    他突然想到,這魔修既然已經開始殺人,為什麽還會放任謝宇出來求救呢?他可不認為是謝宇運氣好跑出來的。


    那麽就隻有兩個可能,其一:這謝宇已經被控製了,但是謝道淩已經檢查過了,謝宇隻是沾染了一些魔氣,基本排除了被控製的可能。


    其二:也是目前最大的可能——他在釣魚,當然不是在釣謝道淩,最大的可能就是在釣鎮守修士,縣城的鎮守修士至少都是練氣中期,附近這兩個甚至是練氣後期修士。


    敢釣練氣後期修士,那麽他至少也是後期修士,並且所圖甚大,需要修士的血或者心髒來達成一些邪惡的目的。


    謝道淩看著遠處那個村子,心裏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他看著惴惴不安的謝宇道:“你就在此等候,不要到處走動,一會家族會來人支援,你在此接應。”


    “遵…遵命”謝宇如蒙大赦,他是不想進村子裏麵了,那些人的死相讓他心有餘悸。


    謝道淩走到村子前,村口是一株大柳樹,下麵有一塊石碑刻著“大柳村”,鮮紅色的字讓他看著有些刺眼。


    他左手[八卦琉璃鏡],右手[青鋒劍](在家族請人煉製的中品法器。),身上貼了幾張防禦符籙,武裝到了牙齒。


    就在這時,太陽完全隱去了,黑暗吞噬了最後的一縷光芒。


    謝道淩展開神識,哪怕周圍漆黑如墨他也能像白天一樣將一切盡收眼底。


    沒走一會,一排排房舍出現在眼前,然後眼前出現的這一幕讓謝道淩一生難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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