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白應榆按時下午到了水療會所,下車的時候他看到會所門口不止是隻有教授和祁淮。


    還有一些其他的學生,白應榆認識,也都是幾個還不錯的學生。白應榆走過去時,joe教授和祁淮正好從一輛吉普車上下來。


    “大家都到齊了,走吧。”joe說是教授,其實年齡和學生們沒有差太多,所以很多方麵都是比較年輕化的,平時和學生們也都打成一片。


    等到大家都走到前麵的時候,白應榆走到教授旁邊,壓低聲音,用一口純正的英腔道:“是教授邀請了我們一起過來嗎?”


    “當然,今天的花銷全部都由我來負責,放心玩。”joe還以為白應榆在說花銷的時候。


    joe話音剛落,白應榆抬頭,下意識地望了一眼,走在前麵的祁淮恰巧迴頭,似笑非笑看著他,眼底是促狹的笑意。


    白應榆差點惱羞成怒,耳朵唰得紅了,想起自己昨晚的窘態,難堪得恨不得找個地縫藏起來。


    之後白應榆一直沒怎麽說話,除了這個原因,另外這家水療會所內部設施完全吸引了白應榆的注意力。


    分明從外麵看起來就像是一家普通的溫泉會館,但是一走進來,就能感受到古代古羅馬浴場的氣息,配上精美的石雕,營造了一種古典的氣氛。


    還挺特別的。


    “大家先去自己放鬆一下,一會桑拿的時候,chad和白應榆記得來找我。”教授說完,第一個進去換衣服了。


    白應榆也跟著進去了,下午人並不多,他找了個沒人的角落換衣服。


    水療的地方宛如迷宮,數個連同在一起的山洞一樣,或許是外麵溫泉的水霧氤氳進來,更衣室裏也霧氣繚繞的。


    白應榆在更衣室脫個精光,赤條條地站在那裏看著手裏的小兔子泳褲,有些猶豫。


    “沒帶泳褲嗎?”一聲突兀又熟悉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正在糾結的白應榆被嚇了一跳,他轉過頭去看,祁淮赤裸上身站在他身後,肩膀到腹部的肌肉線條明顯,結實又健壯。


    白應榆卻沒心思多看,他可是渾身上下什麽都沒穿,祁淮也太沒有分寸感了。


    他正要生氣的時候,祁淮道:“看你一直不穿褲子,來提醒你一下,有人在盯著你看。”


    聽懂了祁淮話裏的意思,無非是暗示自己他沒有來招惹自己,隻是提醒。


    白應榆緩緩迴頭,在祁淮身後對麵的櫃子前好像真的有個男人在看過來,白應榆臉色瞬間白了幾分。


    “我帶了兩條,你需要就拿給你,新的。”祁淮盡量保持語氣平淡,更容易讓白應榆接受。


    “我自己帶了。”


    白應榆紅著耳朵,背對著他搖頭,能感受到身後如芒在背的視線,他又怕那個盯著自己看的男人真的是個變態,將手裏的小兔子泳褲一鼓作氣地穿上了。


    在祁淮的視角裏,白應榆彎腰時,那兩顆肉乎乎沉甸甸的小球都看得一清二楚,更別提白應榆身後的圓潤。


    手指收緊,握成拳。祁淮喉結滾動,將頭扭到一邊,沒有繼續看下去。他怕失控。


    白應榆穿上泳褲時,迴頭再看時,身後那個陌生的男人已經不在了,祁淮看向別處,避開了視線。


    他一眼看到祁淮微紅的臉頰,和不自然的神色,自己想想剛才那場麵也是有點尷尬。


    和以前一樣,白應榆對待感情仍舊是遲鈍,壓根沒把祁淮的臉紅往別處想,更別提這段時間祁淮纏著他的根本原因是什麽。


    他抬腳想要往溫泉的方向走去,腳下繚繞著一點霧氣,燈光並不算明亮,白應榆的的腳踩在濕滑的水麵上,重心偏移。


    眼前光影變幻,白應榆甚至來不及扶住什麽,手在空中揮了兩下,卻都抓了空。知道自己逃不過狠摔一跤,他閉上眼打算認命時。


    腰上一熱,那支有力的手臂承接住他的身體的重量,將他緊緊抱在懷裏,腳踩在地麵上,白應榆肩膀還是在後麵的櫃子上撞了一下。


    失衡的身體漸漸恢複平衡,白應榆剛剛站穩,腰間的那隻炙熱的手就抽走了,一秒鍾也沒多停留。


    “肩膀疼不疼?”祁淮的聲音有些悶,像是在壓抑著什麽。


    白應榆迴眸看向祁淮,卻沒注意到祁淮額頭上的冷汗,隻是搖了搖頭,“抱q……”


    “沒有想故意碰你,別因為我退學,剛才抱歉。”


    白應榆嘴裏的歉字還沒有說出來,就被祁淮搶了先,祁淮的聲音低沉,在櫃子逼仄的角落像是有迴聲一樣,帶著磁性。


    他小心翼翼地不敢靠近,又忍不住將自己所有的視線都鎖定在白應榆身上。


    “沒、沒關係。”這樣規矩,倒讓白應榆有點別扭了,什麽時候祁淮也會道歉了,“你、你還好吧?”


    “嗯,去玩你的。”祁淮聲音壓著什麽,聲音卻在平淡中藏著微不可聞的溫柔。


    白應榆待下去也是別扭,隻好先離開,外麵和自己一個專業的同學都在一個池子裏,人已經不少了,他就沒想著再過去湊熱鬧,而是選擇了一個角落裏沒人的水池。


    殊不知,更衣室裏的祁淮半個背都撞在了櫃子上,除了幾處劃傷,祁淮明顯感覺到背上有些發麻。


    照鏡子才發現整張背都已經有些紅了,雖然沒有傷到筋骨,但是第二天覺得會紫。


    應該直接去醫院的,祁淮卻置之不理。


    白應榆實在太笨了,他怕自己要是不看著又出什麽問題,從更衣室短短幾十步路,他想的都是白應榆。


    好在出去的時候,白應榆正好好的泡在氤氳的水池裏,圓潤的小臉被泡得紅撲撲的,神情放鬆地癱在水池的邊緣。


    祁淮心裏是很想和白應榆一起泡,卻怕他又一聲不吭真的退學消失,他好不容易才找到的人,不能太心急。


    他看了一眼白應榆的兔子泳褲,沒忍住笑出了聲,而後在白應榆睜開,用那雙水汽朦朧的眼,一臉疑惑地看過來時,他輕咳一聲:“小兔子,挺可愛。”


    而後,祁淮老老實實去了隔壁的池子,白應榆聞言臉耷拉下來,看著自己水下的褲子,下定決定迴去就要買一條新的泳褲。


    在溫泉裏泡得昏昏欲睡時,白應榆身體沿著水池邊緣往下滑。水漫過胸口時,祁淮見了,蹙眉從自己的溫泉裏站起身來,快步走到白應榆身邊,一把將人提了起來。


    要不是白應榆現在說不得碰不得,祁淮今兒高低也想在白應榆屁股上來一巴掌,壓根不讓人省心。


    可終究也隻是想想,就算可以,祁淮舍不得了,他此刻動作都不敢用力,將人輕柔放在溫泉下麵的石階上,那人才悠悠轉醒,他便又迴到自己水池裏去了。


    作者有話說:


    才開始小虐,修羅場和大虐都快到了


    第85章 就說三句話


    在溫泉的水池裏泡了有一會,白應榆放在岸邊上的手機在防水袋裏震動起來。隻是短暫兩聲,他正懶洋洋泡在水裏,沒急著去看。


    直到聽到隔壁水池處傳來的嘩啦的水聲,打濕拖鞋的橡膠踩在地麵上聲音越來越近,在他麵前停下,白應榆感覺到眼前落下一片陰影。


    他緩緩將眼睛睜開一條縫,看到是祁淮站在他麵前,又閉上了眼。


    “教授在汗蒸室等我們,慢慢來,不急。”


    祁淮說著,便轉身離開。沒有再多做停留,估計也是怕自己忍不住和白應榆說多了話,惹得白應榆不樂意。


    等祁淮走後,白應榆才睜開眼,一改剛才的安逸,猛地從水裏站起身來,扯過一邊的浴巾就往汗蒸室的更衣間走去。


    衝了一個澡後,白應榆感覺自己身心都放鬆了,穿上灰色的汗蒸服拖鞋進到汗蒸區域。


    起初在大廳還是涼快的,他在汗蒸室裏麵找了一圈,正打算給教授發消息的時候,其中一件汗蒸室的門開了。


    “過來,別跑丟了。”祁淮推開門站在門口,用一口流利的英式英語對白應榆道。


    祁淮也換上了水療館的一整套灰色衣服,卻仍擋不住他身上結實的肌肉,白應榆一怔,走過去,站在他旁邊,顯得格外瘦弱。


    “白應榆同學來啦!這兒怎麽樣。”汗蒸室裏隻有joe教授和祁淮,加上白應榆,一共才三個人。


    不知道是不是joe的習慣,他選擇了一間溫度有些高的汗蒸室。


    白應榆從進去開始就有些喘不過氣,後脖頸上開始出汗,餘光裏偷偷瞄了祁淮和教授一眼,見兩人都是一副自得的樣子,便硬著頭皮坐下來了。


    “關於鍾樓,白應榆有什麽想法,也可以一起說出來,這是在我們學校的中心位置,要和周圍的湖唿應是最好的……”


    白應榆起初還能聽進去教授的話,後來愈來愈熱,他張嘴喘息著,坐的位置也是靠近門口,靠著門縫裏溜進來的風喘了口氣,整張臉紅得像是映了天邊的晚霞。


    “教授,我現在對於設計鍾樓還不是很有想法,我覺得這件事讓chad老師來接手就可以,我的思維還不成熟。”白應榆並沒有想要和祁淮合作的想法。


    不光光是因為兩個人的關係尷尬,之前和祁淮在黎山大學的時候就一起參加了比賽,雖然也參與了,但大多時候都是白應榆一個人熬通宵去改圖,祁淮也從沒問過。


    “別謙虛了,之前白應榆同坐你的貝母亭設計出來可是很轟動建築界的一個建築。”教授摸了摸自己的絡腮胡,開口道。


    “我記得上次在畫室看到的那張原稿就很不錯。”祁淮緊忙接了一句話,討好又小心翼翼將手邊的水遞給了白應榆。


    白應榆看都沒看那杯水,眉頭微微蹙起,沒想到祁淮會把這件事拿出來說,這樣他壓根沒有辦法當著教授的麵兒拒絕了。


    “畫室?看來你們已經見過了,白應榆不用拘謹,這是一個好機會,對你來說。”教授微笑著開口道。


    緊接著,教授拉著白應榆和祁淮聊了半天關於鍾樓的設計,白應榆很少插話,愈發覺得唿吸困難,祁淮發現時,教授的手機剛好響了起來。


    “教授,我和應榆出去走走,您先忙。”祁淮找了個理由,在教授點頭時,他看向白應榆,那人瞪著一雙小鹿一樣澄澈的眼,抵觸地迴看自己。


    “好好,一會門口集合。”教授急著接起電話,便沒再提討論工作的事。


    教授在汗蒸房另一頭,眼下隻剩下白應榆和祁淮麵對麵。


    “汗蒸溫度過高不適應容易引發心梗,昨天就有新聞,人暈倒後現在還躺在醫院。”祁淮信口雌黃,沒一個字是真的。不過怕白應榆在這裏憋壞了確實是真的。


    說完,祁淮便先一步出去了,白應榆的指尖微動,聽到祁淮這麽說確實是害怕了,也是實在忍不下去,起身和教授打了個招唿便也從高溫的房間裏出來。


    時間不早了,人也多了起來,恰當的溫度、合適的房間也都占滿了。


    白應榆從屋子裏出來終於感覺自己活過來了,房間滿了,他也沒有去找祁淮,而是找了一個隻能躺下兩個人的拱形洞鑽了進去,順便買了杯喝的靠在牆角小口嘬著。


    洞口來迴有人走過,白應榆看到有人在洞口停留下來,而後便看到祁淮側對著自己坐在了入口。


    趕人的話欲言又止,這裏是也不是房間,他阻攔不了。


    “旁邊還有其他位置沒人。”白應榆開口道。


    “嗯。”祁淮答應得倒是爽快,將手裏的果盤遞到白應榆手邊,“說三句話我就走。”


    白應榆看著那碟果盤沒接,想起的是三年前祁淮在生日那天送他的唯一的生日蛋糕,心裏打了個冷顫似的,明明在汗蒸,他卻覺得渾身發冷。


    “要說什麽?”白應榆壓下心裏的不自在,開口道。


    “關於學校的鍾樓,我想和你一起合作,抱歉那天在畫室裏沒經過你的同意就看到了你的原稿,我隻是覺得如果我們合作的話,會做出不錯的作品,就像在黎大……”


    祁淮說得興起,難得白應榆讓他靠近,能心平氣和說上幾句,卻在得意忘形提到了黎大時,清楚看到了白應榆臉上倏地僵住的表情。


    “我不要。”白應榆道。


    祁淮眉眼輕垂,落在那沒有動過的果盤上,冰鎮過的西瓜裝滿半個盤子,霧氣沿著盤子的外壁流下,洇濕了那片涼席。


    “那……明天有時間嗎?以老同學的身份約你吃晚飯,應該算不上過界。”祁淮邊說,邊觀察著白應榆的反應。


    白應榆隻是淡淡地看著地麵一角,聞言抬起頭,一臉坦然,毫不猶豫地拒絕了:“明天有兼職。”


    祁淮先是一怔,指尖收緊,問道:“晚上我可以去接你嗎?”


    “祁淮。”白應榆聲音冷了幾分。


    被叫到全名後,祁淮便沒有再說下去了,追求喜歡的人他也是第一次,自然有不少地方拿捏不好分寸,但現在也懂得幾分察言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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