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說不可以,好好說話,叫什麽哥哥。”祁淮口嫌體正直。白應榆這才鬆了一口氣,想要解釋一下自己隻是單純的結巴,最後想想自己的口條,還是算了。“祁哥,我、我剛才找了一家還、還不錯的地方,我們這周去、去那裏考察吧。”白應榆掏出手機,遞到了祁淮麵前。祁淮看了一眼手機,轉而看向白應榆的側臉,那人一臉的期待與不安,祁淮心中的愧疚感又重了一些。要是那天他早點去……白應榆是不是不會出事,也不會這麽害怕。“不想挨揍就別拿這件事來煩我。”祁淮故作不耐煩地威脅道。白應榆卻當了真,當場愣住了,脊背都有些僵硬,臉色白了幾分,下一秒拿起桌上的水杯,“不去就不去……那、那我去接、接杯水。”說著白應榆便站起來,頭也沒迴的就跑了。祁淮坐在椅子上注視著白應榆的背影,眉梢挑起,帶了幾分笑意。這周的時間對於白應榆來說過得十分難熬,他恐懼著周末的到來,中途有幾次都想打電話給祁廷韞,卻都沒有。一方麵隻是不想再麻煩祁廷韞,另一方麵劉明楊打了他一頓,當時也隻有林原在,就算把劉明楊再一次抓起來了,也關不了多久。這都不能從根本上解決問題。白應榆決定從這周開始去鍛煉,以前祁淮逼著他跑步他不情不願,這幾天晚上祁淮下課去操場打球,白應榆就跟著去跑步鍛煉。再發生危險的時候,起碼有逃跑的能力。至於反擊……他決定可以趁著假期時間長,找一個格鬥館,好好學習一下,不能一直挨打。周六早上出發前,白應榆在自己臥室門上貼了一張肌肉男的海報,他踮著腳認真地用手撫平海報上的褶皺,神色莊重虔誠,像是在進行什麽儀式。“蠢死了。”祁淮在玄關抱著頭盔,看著白應榆那認真的小模樣,沒忍住吐槽,“你這輩子都練不成這樣,跟塊小洋芋一樣,趕緊給我過來穿鞋。”白應榆臉色一下子都沉了下來,嘟囔道:“才、才不一定。”祁淮嗤笑一聲,白應榆走過來穿鞋的時候,轉身打開了門,先一步出去了。這幾天白應榆的一舉一動,祁淮都看在眼裏,就算白應榆不說,祁淮也知道他那麽懶得運動的一個人,為什麽開始逼著自己運動。祁淮是騎著摩托,帶著白應榆去的,路上風聲唿嘯,祁淮感覺到自己腰間的手帶著溫度灼傷他,恍然間,想起了白應榆給他的那封情書。到了地方後,白應榆明顯有些拘謹,他下了車站在工廠門口,躊躇不前,眉心裏盡然著愁容。祁淮下來的時候,白應榆才快走過來,靠得他近了一些。“今天允許你牽。”祁淮拿出一副倨傲的態度,伸出手開口道。白應榆看著祁淮的手掌一臉茫然,以為是祁淮想要牽手怕他摔了,剛想要拒絕的時候,手就被握住了。“怕什麽,讓你牽就牽。”祁淮語氣有些臭,握住了白應榆的手掌,兩人並肩走著。“好……”白應榆心裏驀地一暖,看著兩人交握的手掌,心裏生出些異樣的情感後,那份對劉明楊的恐懼減輕了不少。從正門走進去,第一個就是昨天遇到劉明陽的展覽室,和上周不同的是,今天的人還比上次多了一些。白應榆起初還在擔心遇到劉明楊來找茬怎麽辦,想到這裏,他握住祁淮的手更緊了幾分,無意識地往祁淮身上靠。“有你需要的建築材料嗎?”祁淮看到白應榆瑟縮的肩膀,聲音低沉溫柔起來。白應榆搖了搖頭,“再、再看看吧,前麵應、應該還有別的。”周圍的人偶爾對兩人投來奇怪的視線,祁淮一一睨了迴去,以至於白應榆愣是不覺得他和祁淮這樣牽手有什麽不對。兩人往裏麵走了走,人也少了些,就在白應榆已經忘卻了劉明楊,準備上前看看展櫃裏的瓷片,他忽的看到左前方的倉庫房間門口站著一個人。那一道讓人頭皮發麻的視線落在了他的脊背上。白應榆不寒而栗,他往前看去,和劉明楊對上視線了,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猛地低下了頭,用力捏住了祁淮的手。在白應榆剛才抬頭看的時候,祁淮就已經發現了劉明楊,隻能說那個人的目光太過充滿敵意,祁淮裝作不經意看了過去,記住了劉明陽的長相。“我去一下洗手間,你先自己看看。”祁淮說著要放開白應榆的手。可當他剛一鬆手,白應榆兩隻手卻都纏住了他的手腕,仰頭看他時眼裏帶著幾分驚魂未定。祁淮眉心擰起,這短短幾秒,白應榆怎麽就嚇得臉色這麽難看。“祁哥,能不能別再丟、丟下我了。”白應榆嚇得聲音都在發抖,對於他來說,祁淮就是他的希望。祁淮瞳孔一縮,垂眸看著白應榆緊緊握住自己的手,心裏生出一股從未有過的保護欲。作者有話說:謝謝大家的海星~謝謝別星的魚糧~第37章 不需要邏輯的暴力“去停車的地方等我,幫我買瓶水。”祁淮說著,把口袋裏的錢包掏了出來遞給了白應榆,“想吃什麽就買。”白應榆接過祁淮手裏的錢包,委屈巴巴盯著祁淮看,似乎仍是不太願意被單獨留下,欲言又止卻什麽都沒有說。手垂下的時候,白應榆鼓起勇氣對祁淮說:“我、我也和你一起去……”“去外麵等著,別跟著我。”祁淮沒好氣道。他此刻想要把白應榆趕走,一個人解決那個男人。聞言,白應榆握著錢包不吭聲了。即使他什麽都不說,祁淮卻清楚感覺到他的不安,祁淮的心被白應榆這一點情緒擾亂。但至少白應榆不攔著他了,祁淮往前走了兩步,餘光裏白應榆孤立無援地站在原地,那雙濕漉漉的眼自始至終都在看著自己。耳邊是白應榆剛才扯著他的袖口說的話能不能不要再丟下他一個人。祁淮站住了腳,在無數個瞬間,他感覺自己曾不斷向深淵下墜的身體,被春日的綠芽托住了,四月的風撲麵而來,點亮他心底的芳草地。祁淮又往前走了兩步,迴頭看時白應榆正捏著他的錢包,不知在想些什麽。那頭小羊局促不安地站在柵欄外,祁淮有那麽一瞬間想讓它走進自己的那片草野。白應榆低著頭,正不知道該去哪裏躲著劉明楊才安全的時候,手腕驀地被握住了。驚慌的他,下意識以為是劉明楊,要掙脫時,聽到了一道熟悉的聲音。“算了,跟我走吧。”祁淮有些無奈道。白應榆聞言,下意識勾起了嘴角,他眉梢彎了彎,跟小月牙兒似的。“好,我、我們一會一起去、去買喝的,我請、請祁哥。”祁淮輕嗤一聲,道:“用得著你買。”兩人一前一後往衛生間的方向走,祁淮在白應榆進到隔間後便又出來了。他倚靠在衛生間和走廊轉角的牆上,打火機點燃嘴角的煙,亮起的火光映襯在祁淮的眼底。那抹柔光在劉明楊出現之後消失殆盡,變成了被火焰炙烤的利刃般鋒利。劉明楊偷偷摸摸往洗手間的方向走,左顧右盼後將洗手間的’正在維修‘的牌子立在了門口。祁淮心頭一跳,在劉明楊轉身要進去的時候,他大步走了過去,毫不手軟地抓住了劉明楊後腦勺上的頭發。“啊!唔……”劉明楊還沒來得及慘叫,祁淮就將人直接抓著頭發拖著拽到了拐角,猛地一摜,劉明楊被祁淮摔在了牆上。後腦勺撞在牆上,發出了沉悶的“砰”聲。劉明楊抱著頭在地上蜷縮成一團,祁淮抽了一口煙,神色漠然又居高臨下地看著地上的人,麵若冰霜。“嘶,疼死我了。”劉明楊不服氣地抬起頭,剛想要撐著身子站起來,肩膀上就被壓住了。是祁淮的靴子踩在了他的肩膀上,祁淮不留一點力氣,像是對待牲口般將劉明楊踩迴了地麵。“你和白應榆什麽關係?”祁淮打量著劉明楊。這人臉上胡茬幾天沒有修理了,歲數看著也有四十多歲,祁淮首先排除了這是白應榆前男友的可能。今天如果教訓的是那小結巴的前男友,祁淮都想好了迴去打白應榆一頓屁股,來懲罰那小傻子騙人。不過現在看來,不太像。劉明楊慌了片刻,聽到白應榆的名字後露出猥瑣的笑,“你就是他背後的金主啊,怪不得,我說他怎麽敢從我身邊離開,這是榜上大款了。”祁淮眼底閃過晦暗不明的光,他咬了咬後槽牙,抬腳狠狠地踹在了劉明楊的腰上。“啊啊!”一時間,走廊裏隻剩下劉明楊的慘叫聲,他瞬間白了臉,甚至來不及求饒,就被祁淮提著衣領拽起來了。祁淮眉頭擰著,單手壓著劉明楊,另一隻手拿著煙頭,按滅在了劉明楊半張的嘴上。他向來狠戾,隻是中學之後收了手,叛逆的時期過了,卻還保持著野獸的本性,稍有風吹草動就會露出本來的真麵目。“再多喊一聲,就把你肋骨敲斷一根。”祁淮壓著火,劉明楊剛才的話或多或少還是影響到了他,“我再問一次,你是他什麽人?”煙頭碾在劉明楊的舌尖上的時候,被壓在牆上的劉明楊就已經不敢挑釁祁淮了,祁淮眼底的狠絕讓人不寒而栗。劉明楊眼珠一轉,立馬改了口氣。“我、我是他舅舅,別打我,我之前還照顧過他好幾年,為了供他讀書房子都賣了呀。”“舅舅?”祁淮明顯對這個答案也是不信的,想起白應榆身上的傷,他很難相信白應榆會被自己的舅舅打成那樣。祁淮捏著劉明楊的後頸的手更重了一些,或許是因為他和白應榆有過相似的經曆,更能夠感同身受。從祁淮的媽媽去世後,祁淮的童年生活就徹底變了。原本慈愛的父親常常因為一點小事棍棒相加,高中叛逆甚至有段時間天天挨打,每天都是疼醒去上學的。“他做錯什麽了?”祁淮語氣聽不出喜怒,好像隻是單純的好奇。“這個……我……”劉明楊哽住了,他自然是什麽都說不出口,祁淮低頭輕笑一聲,猛地拽過劉明楊的頭,一拳砸了上去。劉明楊被掀翻在地,甚至沒有時機反擊,祁淮完全是壓倒性的氣勢,他握拳的骨節泛白,漸漸染上猩紅,臉上卻始終是淡漠的表情。他把握了分寸,隻是把他看到了在白應榆身上的傷全都雙倍還給了劉明楊。“別打、別打,放過我……啊!”劉明楊縮在角落裏,捂住腦袋聲音都在顫抖。祁淮蹲在劉明楊麵前,抓過對方的手腕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時間,已經過了八分鍾了。他不疾不徐地掏出煙,叼在嘴邊點燃了,煙霧頃刻在狹小的空間繚繞。祁淮看了一眼麵前的劉明楊,那人嘴角和鼻子都淌著血,尤其是腰上,淤青一片,就是白應榆受傷的位置。“你們這種人都一樣,隻是想找個發泄的地方,你們的暴力,根本不需要什麽邏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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