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霜盛情難卻,馬上被幾個丫鬟圍住,往浴間方向走去。


    片刻後,浴間裏傳來驚叫聲,原來是白若霜洗掉臉上的藥水,被丫鬟們撞個正著,一句句說著她好美,都說得她臉紅了。


    也因為太不自在了,白若霜把她們都趕出去,一個人浸在熱唿唿的熱水裏。


    好舒服!這幾天趕路都不能好好洗澡,她拿著澡豆和毛巾刷洗著身體,覺得舒服多了,舒服到她差點睡著,臉滑進水裏。


    當她一吃到水,馬上浮出水麵,又硬生生嚇了一跳,跌迴水裏,“鳳澤,你什麽時候進來的……”


    他都看到了嗎?白若霜拿著毛巾捂在胸前,害羞極了。


    鳳澤站在浴桶前,可說是光明正大進來看她沐浴,看到她捂住胸口,很是惋惜,“我是要來跟你說一聲,我要進宮了,晚上可能不迴來了。你安心待在這裏吧,阿亮人也在,有事你盡避支使他。”


    “你要進宮了……”白若霜聲音有些落寞。


    “舍不得我走嗎?”鳳澤雙眸灼亮。


    白若霜完全說不出話,她才不想承認。


    “霜兒,我進宮和皇上討論案子後,就會開始追查。”鳳澤身子往前傾,邪邪笑著說:“給我一點獎勵吧,就像叫我起床那樣。”


    白若霜想想這案子她又無法出力,幫不上忙,也隻能給他一點支持鼓勵了,她靠近他,在他唇上印下一吻。


    當然,這還不夠,鳳澤又朝她靠來,白若霜以為他是要迴吻她,一顆心澎湃的跳著,猶豫著該不該閉上眼睛,豈料,他竟是彎下身,朝她雪白的胸口一吻。


    當鳳澤踏出浴間時,就像是偷了腥的貓兒。


    白若霜臉紅得要命,真想把臉埋入水裏,“壞死了……真討厭……”


    她傻笑著,整個人春風滿麵,看起來就像是個受盡男人嬌寵的女人。


    有誰會知道,那個看起來斯文儒雅的男人會有這麽邪佞又熱情的一麵。


    她沉溺在甜蜜裏,過去逃亡的噩夢像在轉眼間消失了。


    現在擁有他的她,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


    【第十一章】


    鳳澤進宮麵聖,他被皇上身邊的大太監領到禦書房裏。


    平在桌案後的鳳玦挑起一雙好看的桃花眼,好整以暇問道:“澤,你終於舍得迴來了,捉虎妖有那麽好玩嗎?瞧你春風得意、樂不思蜀的,都玩到不想迴京城了。”


    鳳澤怎會不知鳳玦是在調侃他,他左耳進右耳出,也隻有他敢把當今聖上的話當耳邊風,“皇上,我們談正事吧,在信裏你說……”


    “朕現在就想跟你談正事。”鳳玦笑道:“你說,朕是不是先知,派你到黃江縣辦案,讓你和白家千金再續前緣,隻不過朕真沒想到,當初你不看在眼裏的白家千金,現在競會對她傾心,這究竟是怎麽迴事,有什麽曲折離奇的故事,讓你主動要朕幫忙,讓她換個新身分,好讓她可以嫁給你?”


    鳳玦可是八卦得很,太想知道究竟是怎樣的女人,才會讓向來清心寡欲的鳳澤說要與她相守一生,也不在乎她罪臣之女的身分,他真的太想知道了。


    鳳玦臉上就寫著好奇兩個字,鳳澤知道他不說個清楚,鳳玦是不會放過他的,隻好坦然道:“她跟我所想的不一樣,過去的我從沒有了解過她,她不是普通的閨秀,她是個很有趣的女人,她會罵我大壞蛋,罵得我很痛快,也隻有在她麵前,我才會毫不保留的表現出我實的一麵。”


    “露出你這奸詐狡猾的真麵目嗎?聽起來她真不簡單。”鳳玦笑說,鳳澤總是給人如沐春風,溫潤如玉的印象,也隻有相交甚深的人,才會知道鳳澤其實並不那麽完美,可是壞心眼得很。


    鳳澤滿足一笑,“就像皇上隻有皇後一樣,我也隻會有她這麽一個王妃,她就是如此重要。”


    鳳玦愈加好奇了,“能讓你大動凡心的女子肯定世間少有,朕真想見見她。”


    “皇上遲早會見到的,這次我帶她一塊迴京城了,先讓她待在我的府邸裏,以她現在的身分,還不宜露麵。”


    在進宮前,他的手下待在府邸裏保護她,她爹是遭陷害含冤而死的,他並不知道那個陷害她爹的人,會不會在得知她還活著時做出傷害她的事,所以在捉出那人之前,他都得將她好好藏起來。


    “她吃了很多苦,這三年來在黃江縣隱姓埋名當丫鬟,我答應她,會幫她平反她爹的冤屈,恢複她白家的聲譽,讓她以白家千金的身分當我的王妃。”鳳澤望向鳳玦堅定的說,眸底充滿著對白若霜深厚的感情。


    鳳玦真難以想象鳳澤會有這樣的眼神,就像原本一個無欲無求的人突然多了七情六欲,那陷入情海的樣子是前所未見的。


    鳳玦知道,鳳澤對白家千金是認真的,那麽,自己更要全力協助他調查清楚,洗清白尚書的冤屈,助他抱得美人歸。


    “朕知道了,朕會幫你的,沒有白姑娘,你大概就要一輩子打光棍了,朕實在不忍心。”鳳塊揶揄道。


    “謝皇上了。”鳳澤一笑,兩人之間的情誼本就是無人可比的,鳳玦雖是高高在上的帝王,卻也是他身邊最親近的親人。


    鳳玦也不浪費時間的取出三年前的案卷來,“就來談正事吧,朕在信裏說了,在三年前的案卷裏發現疑點——”


    鳳澤走到桌案前取來看,鳳玦看他翻閱案卷,說明道:“白尚書是以和叛黨勾結、密謀造反之罪被抄家的,其實當年事發時,朕是不信忠心耿耿的白尚書會造反的,但因為是父皇親審的案子,加上罪證確鑿,朕也不宜插手,現在迴頭看才發現可疑之處,一來是所有的證據都充分的表明白尚書造反,完整到像是事先準備好的一樣,輕易就在白家府邸搜出所有證據了,由此看來被栽贓的可能性很大。”


    而鳳玦知道當年父皇會輕易的相信白尚書謀反,是因白尚書的性格太過剛直不阿,幾次的諫言讓君臣間有些不愉快,所以他父皇一看到呈來的證據,沒多詳查便判了白尚書的死刑,鳳玦不得不承認,這案子父皇確實判得很草率,失了君王的公正。二來,朕查到太上皇之所以會去查白尚書,是有人舉發白尚書,而那人便是現任的工部尚書洪仲昆。


    “皇上是認為白尚書遭洪仲昆陷害?可這兩人不是世交嗎?”鳳澤聽到這話詫異的道。


    鳳玦摸了摸下巴道:“是,兩人是多年世交,但時有爭吵,聽說洪仲昆愛好美人,讓白尚書很看不慣,多次勸誡他,洪仲昆或許是因此而不滿,陷害白尚書。


    “因為朕覺得這個案子有疑點,所以又再調查了下,找到白尚書生前重用的心腹楊真,他說白尚書根本不認識叛黨,和叛黨通信的證據都是遭誣陷的,因為當時白尚書的手受傷,寫的字並沒有那麽工整,但被視為證據的字跡卻很工整,明顯是仿的。還有指稱白尚書和叛黨見麵的那天白尚書雖外出了,但他並不是去和叛黨見麵,而是在路上救了牛車翻覆的一戶人家,他還親自送那戶人家迴去,可惜當時不知怎地,沒找到那戶人家作證,還有更確定洪尚書陷害白尚書的一點是——”


    鳳玦接著說下去,“在白尚書被捉前,他已掌握了洪仲昆興建堤壩工程貪汙一事,但他似乎是惦念多年情誼,並沒有馬上舉發,而是勸洪主動認罪,沒想到沒多久就以造反罪名被抄家了。當時楊真也受到牽連,淪為奴隸,即使想幫白尚書洗冤也無能為力,在他聽朕提到洪仲昆是舉發人時,他便肯定白尚書是洪仲昆陷害的。”


    鳳澤聽到鳳玦說的這些話,為之一震,“兩人是世交,白尚書留有情麵希望他自動認罪,洪仲昆卻陷害他至死,也太心狠手辣了。”


    “這個洪仲昆,這三年來撈的油水可多了,過得滋潤得很,朕還想著要跟他一筆筆清算,這下可好了,既然他跟白尚書的案子也有關係,若是讓朕查出事情屬實,非砍了他的腦袋不成。”鳳玦狠絕的道,他饒不了這種貪得無厭又害死摯友的人渣。


    “若白尚書真是被洪仲昆所害,我也不會放過他的。”鳳澤恨恨地道,想到白若霜遭遇的家破人亡,便為她感到心疼。


    “朕已經將楊真救了出來,藏在安全的地方,他說過白尚書握有洪仲昆貪汙的證據,也列了其他涉案的官員名單,朕得知後,馬上讓人去白府查,但什麽都沒有,想必洪仲昆早一步毀了那些證據,所以這案子變得有點棘手。”鳳玦苦惱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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