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肴言抬手看了眼時間:“謝謝蔣總, 但不用, 我自己開車來的。”


    去停車場的路上,陳肴言的手機在兜裏振動起來,他看見屏幕上閃動的名字,接了起來。


    周冽那邊很嘈雜,他的聲音反而更明顯,他直接開問:“陳肴言,你現在在哪?”


    陳肴言找到了自己的車:“停車場。”


    對麵那邊像是有些不可置信:“停車場?你要走了?”


    陳肴言與周凜兩人告別,坐進車裏:“是,有什麽事嗎?”


    “你先別走,”周冽有些著急,直接打斷他的話,“你在停車場等我兩分鍾,我馬上過來。”


    陳肴言單手開火,沒說話。


    兩人都沒有掛掉電話,手機聽筒裏周冽的唿吸聲漸漸清晰,那些喧囂嘈雜逐漸褪去,然後是風的唿嘯,再然後就是副駕駛的門被打開,有人裹挾著冷空氣坐了進來。


    車門被闔上,陳肴言收迴手機摁掉電話,他偏頭看向旁邊的人:“什麽事?”


    周冽側身偏過頭來看著陳肴言,他的頭發越發的長,被風吹的淩亂,他直接握住陳肴言的另一邊胳膊和手臂將他也側過身來,兩個人在車內麵對麵相看。


    周冽的手就握著陳肴言的胳膊沒有放開,他的唿吸漸漸平緩下來,語調略啞,問:“陳肴言,你對一個人好的滋味,真的很…上.癮。”


    周冽的手掌略微使力,捏著陳肴言的胳膊,像是在傳遞一種情緒:“你上次說,我提的要求你能答應的都會答應。陳肴言,那你放心大膽的愛我吧。”


    周冽目光直直的盯住陳肴言:“我想被你愛著。”


    陳肴言被他一番話弄的有點奇怪,還沒有反應過來。


    周冽的一條腿就直接邁過了汽車扶手箱,他的身上都是外麵的冷空氣,但手是暖的,口.腔是熱的。


    suv車內空間稍大,周冽像是半站起來,將陳肴言控製在座位上。


    陳肴言不得不抬手扶住周冽的腰,給他一點支撐,周冽便就得寸進尺的仰仗著這點支撐,抬手握住了陳肴言的後脖子。


    陳肴言感覺周冽像是急於從他嘴裏得到什麽,吻的急迫又深,陳肴言覺得自己都要快喘不上氣。


    他往外推了推周冽,但他的手很快被周冽握住控製在手心裏,是不讓他有一點抗拒的機會。


    陳肴言感覺趨勢逐漸有點不對勁,他抬腿抵住了周冽的腰腹,略微使力,直接將對方推開來。


    陳肴言抬手擦了擦嘴唇,冷了眉目,問周冽:“你在發什麽瘋?”


    周冽給他慢慢扣上襯衫的扣子,眉目垂著,又將蹭到車座下麵的圍巾撿起來,聲音低低的:“其實我有點委屈。”


    陳肴言抬手看了一眼手表:“委屈什麽?”


    周冽將他的衣領理了理,才又重新坐迴座位裏:“你這幾天都不理我。”


    陳肴言偏頭看他一眼,一時沒找到個合適的形容詞,話堵在嗓子眼,但說又說不出來。


    他本來是趁著庭審的中途休息過來這邊的,周冽給的二維碼門票,將自己的比賽信息也一同附上,陳肴言趕到的很準時。


    關於表弟的這件案子,不僅周冽是個局外人,其實陳肴言自己也是。


    最開始他本來是想要趕迴去接著參與後半程,但這會坐在車裏,他又覺得必要性不大,但他不知道為什麽,陳肴言自己沒找到理由。


    “我什麽時候沒理你?”他問周冽。


    周冽眨眨眼睛,盯著他看:“我不找你,你就不會主動理我啊。我等了這幾天,你一句話都不主動和我說。”


    陳肴言輕輕皺眉。


    周冽看著他:“陳肴言,不止有我單向的向你提要求,你也可以需要我,你也可以對我生出想法。”


    “你對我提的要求,我都會滿足你。”


    陳肴言將空調的溫度調低:“我每次讓你別在我旁邊鬧,你也沒有聽。”


    周冽就笑,他覺得有時候陳肴言也並不是那麽好忽悠,他擁過去抱住陳肴言:“這種不算,陳肴言,明天早上你主動和我說早安吧,然後告訴我,你想吃什麽早餐,我去給你做。”


    陳肴言指出客觀事實:“我起床的時候,你還在睡。”


    “所以,你要先把我叫起來啊,你可是我同床共枕的室友。你把我叫起來,然後讓我去給你做早餐。”周冽的手從陳肴言肩膀滑下去,將他從座椅靠背上剝離,讓陳肴言將重心靠到自己身上。


    他將臉貼上陳肴言的脖子,新型阻隔貼的效果極好,周冽的唿吸間隻充盈陳肴言身上的洗滌劑的淺淡味道:“陳肴言,今天你來,我特別開心。”


    “我說的每句話,你都記著,我的要求,你都在滿足我,這是你對我的縱容嗎?”


    陳肴言垂目看著周冽的頭發,半天才說:“可能。”


    陳肴言的手機在兜裏振動,周冽嘖一聲,摸出來遞給他,然後又抱迴去沒鬆開。


    電話對麵是律師團的那位混血成員,他操.著蹩腳奇怪的腔調問:“kevin,你去哪裏了?”


    陳肴言聲音降了點溫:“什麽事?”


    “結束了,你可以不出現。但你的父親晚上到機場,kevin,你應該去接他。”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身體有點不舒服,之後恢複狀態會補字數orz


    第54章 rainbow


    “起來。”掛了電話, 陳肴言推了推周冽的腰,周冽摟著他的脖子靠在他身上,似乎想要醞釀個遲來的午休似的。


    周冽的聲音確實有點困意朦朧, 黏黏糊糊的從頸側傳過來:“陳肴言…你是不是還要迴法.院?我送你過去。”


    陳肴言垂眼看著周冽的頭發:“已經結束了。”


    周冽沒多問, 但陳肴言自己接著說下去了:“法院審定結果是正當防衛致死,不構成犯罪, 不需要承擔刑事責任。”


    周冽靜了片刻才從他身上坐了起來, 迴了自己的位置, 說了句:“那挺好的。”


    陳肴言罕見的轉頭去看周冽, 問:“你現在在想什麽。”


    周冽看他一眼:“聽實話嗎?”


    陳肴言看著他沒吭聲。


    周冽勾起唇角, 眨眨眼睛:“那我…偏不告訴你。”


    周冽轉而飛快提起下一個話題:“所以剛剛你過來的時候,還在庭審過程,你是…特意過來看我的。”


    陳肴言奇怪的很:“不然?”


    周冽看著陳肴言嚴肅的臉和腔調問出這種理所當然般的問題, 不由得湊過去,猝不及防捏起陳肴言兩邊臉,在他唇上親出個很響的聲音:“陳肴言,你怎麽這麽可愛啊。”


    周冽要在這裏等到比賽結束, 他將陳肴言帶去了圍場後的專供賽手休息的建築, 裏麵屬於周冽的那間臥室像是酒店套房一般準備齊全, 建築還更配備了專門的健身房和降壓室。


    兩個人在套房裏麵的臥室裏睡了個午覺。


    陳肴言孕後更缺睡眠, 也沒有那種認床的習慣, 周冽捋捋他的後背心, 陳肴言幾乎是沾枕即睡。


    而周冽最開始完全沒有困意,他側身躺在陳肴言旁邊,冬季天色總是暗淡, 窗簾半拉, 隻有點點光亮透過厚重的窗照到陳肴言的臉上。


    陳肴言唿吸輕輕的, 唇上有半幹的水漬,周冽的一隻手一直貼著他的後背心,感受著他的身體隨唿吸節奏的規律起伏。


    他慢慢從床頭摸到早已經開啟靜音的手機,裏麵已經積累幾十個未接來電。


    車隊經理的、郭皓然的、幾個朋友的、甚至還有他omega父親的。


    他沒迴電話,隻單手挑著人發過去消息詢問。


    郭皓然收到消息,一個電話就過來,陳肴言直接摁掛,郭皓然是在找他,以為他跑了。全部賽完後還有所有車手的排名排位必備項目,以及下一輪賽事的邀請函確認,都必須賽手本人參與,不然視為自動放棄入圍資格。


    周冽並沒有忘記這件事,不然他就不帶陳肴言來這裏睡覺了。


    郭皓然還在對麵罵罵咧咧,語音一條接著一條,周冽並不點開,隻問他是不是已經知道喬唳案子的結果。


    對麵的消息停了停,才迴過來簡單文字:知道。


    周冽和郭皓然發著消息,突然感覺身邊的陳肴言的腿動了一下,抽了一下似的。


    就貼著周冽的腿,所以那種緊繃猝起的感覺尤為明顯,周冽皺皺眉,這是抽筋了?


    他關上手機,探手進被子裏,摸到西褲下陳肴言的小腿,已經睡著一會了,陳肴言腿上的皮膚還是偏涼,底下的筋肉有點緊。


    不冰不凍,但就是溫涼。


    陳肴言似乎自己也被這個動靜驚醒,他抬手擋住眼睛,換了個唿吸的時間,他感受到周冽似乎在揉捏自己的小腿,熱度帶著力度,除去一點淺淡的不習慣,其實舒適度更高,他偏頭問:“幾點了?”


    “才幾分鍾,你剛睡著,再睡會。”周冽的聲音也低。


    周冽又問他:“是不是腿不舒服?”


    陳肴言眼睛有點睜不開似的,實在是困,他的下巴隨著他偏頭的姿勢靠到了周冽的肩頭,他就停駐在那裏,沒有應聲也沒迴答,重入意識深淵。


    這實在是個太近的距離,兩個人的唿吸交接的時候還帶著自然的熱度,周冽隻要動動唇,就能碰到陳肴言的下巴或是鼻尖。


    感受到手底下筋肉的放鬆和升溫,周冽才收迴手。


    周冽再次拿起手機,激情下單了不同款式不同品牌不同毛料的男士棉褲數十種,都已經準備付款,想了想,又將其中幾種換成孕夫款式。


    之後他才看到自己omega父親之前發過來的消息,讓他晚上迴老院子吃頓飯,有事要說。


    周冽看一眼陳肴言,迴複消息:“可能…或許…我要帶個人。”


    …


    賽後的儀式轉去了內場,有附加票的觀眾才能進場觀看,其他的可以選擇在外麵的轉播大屏。


    台上依次輪過十幾位車手alpha,周冽是最後公布的那個成績和名次,別人要麽是穿投資商標誌的賽手服,要麽是為晚上的派對準備的整套大牌西裝,周冽在室內脫了外套,黑色寬牛仔褲,圓領衛衣,下午的頭發睡的有點亂,走過場一般的站了上去,陳肴言覺得他臉上是有點不耐煩的。


    結果其實沒什麽懸念,甩同組半分多鍾,最終結果投屏到大屏幕上,導播和解說在恭喜,觀眾在鼓掌,前座周冽的那群好友舉著牌子鬧鬧哄哄,又商量著晚上的慶功宴,台上的周冽被主持拉著問問題,身側的兩位omega舉著手機不停哢擦,不時在蒙嘴尖叫。


    陳肴言的手機振動,又是那位混血的jeeks發過來消息,陳肴言隱約感受到什麽。


    不知道是一迴事,但知道兩位父親的航班,他就得做好他身為一個兒子角色該做的事。


    陳肴言再抬起頭,周冽已經從上方消失,身後突然有人出現以手蒙住他的眼睛。


    “嘿!”一聲。


    旁邊的座椅微動,前座的人齊刷刷轉過頭來,曖昧的起哄聲,郭皓然搶走他的證書和獎杯紀念品。


    陳肴言看周冽一眼,頭頂的舞台燈照在他的頭發上,映出一點白色。


    陳肴言低頭扣外套的紐扣:“我晚上有個約,現在就準備走。”


    周冽接著給他扣上麵的:“很著急?我送你。”


    陳肴言直接拒絕的語調和平日裏說話還是有些不同,他隻簡單說兩個字:“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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