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婉娩驚愕的看著傅時柒的笑顏,一時之間難以判斷是什麽情況。


    傅時柒見她這明顯懵懵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的模樣,不由蹙了下眉,隻能問到:


    “喬姑娘可還記得最後的情景?”


    喬婉娩隻是怔愣了沒一會兒,就很好的整理了情緒表情,沉吟了下,迴答:


    “我在慕娩山莊,澆花…”


    傅時柒挑眉,繼續問:


    “喬姑娘當時身邊可有其他人?”


    喬婉娩搖頭,抿了唇,對著沉思著的傅時柒問道:


    “這是哪兒?我為什麽會在這?”


    傅時柒迴神,直言解釋:


    “你昨日被角麗譙擄走,會出現在這裏,自然是已經脫困。但喬姑娘被下了種特殊的情藥,不能接觸男子氣息。所以,在解藥拿迴來之前,還請你暫且留在這後院,千萬不要出去。不然後果如何,想來喬姑娘也能料得到。”


    喬婉娩聞言先是有些疑惑,待明白了傅時柒所言後,立馬就想運功探查自己身體,卻被傅時柒阻攔了下來:


    “喬姑娘,我勸你不要冒然去試。我的話,你可以信,也可以不信。


    喬姑娘被擄是因為你“李相夷舊愛”的名頭,被角麗譙看上,想以你引李相夷現身。


    我們救你,是覺得你與此事無關,不該受牽連。


    而我幫你找解藥,也不是愛心泛濫。不過就是不想讓李蓮花因此事,心生不必要的愧疚。


    至於你我之間,我沒必要欺騙,也不屑於坑害你。”


    傅時柒講的直白,對於喬婉娩,該了的都已經了了。


    她也懶的彎彎繞繞故作溫和笑麵,更不是閑的無事可做能時時守著她。所以見著喬婉娩聽懂了,傅時柒又繼續開了口:


    “喬姑娘如何被擄走的我無法確定,所以建議隻送平安信,卻不要告知你在哪裏。


    再有,喬姑娘可選擇是封穴,還是在後院自行活動。


    封穴我保你性命和清白,不封,若喬姑娘有什麽閃失,便與李蓮花和我無關。”


    喬婉娩不知是被傅時柒的哪句話刺激到,沒再多言,隻沉吟片刻後,如傅時柒所料的選擇不封穴。


    傅時柒也沒多做停留,簡單告知了可以走動的範圍,又將兩名李蓮花讓銀風送來的女護衛留給了她,就轉身出了門。


    沒有再迴蓮花樓,左右白日裏她也要來盯裝修,索性就直接去了前廳。


    臨街的茶樓底子,裝修改造起來並不十分繁瑣。京都工匠效率高,不過半月,已完工了大半。


    與工坊管事溝通完一些細節,傅時柒便迴了後院蹭午飯。


    剛進院,就瞧見碧凰西妃清韻赤龍結伴而出,還不等她開口,那原本憋悶著臉的清韻就衝了過來:


    “傅姐姐,你可來了,今日可有時間陪我玩幾局?”


    傅時柒怔愣間,那邊西妃笑著解釋:


    “這丫頭,一點兒不知道收著。將人都給贏了個遍兒,還哪裏有姐妹敢與她玩!”


    傅時柒失笑,碧凰瞧了眼她的疲色,將話接了過去:


    “清韻,你要纏著傅姑娘,待用過午膳再說罷。”


    清韻這才想起還沒吃飯,搗蒜般的點頭應是,幾人也沒遲疑,朝著小廚房而去。


    路上,碧凰美眸在傅時柒麵上流轉了一下,開了口:


    “傅姑娘,晨間你帶來的那位姑娘…”


    傅時柒恍然的“啊”了一聲,一上午又困又忙的,她竟是將喬婉娩給忘了。緊忙叮囑到:


    “碧凰姐,喬姑娘是客人,在此暫住幾日。還要麻煩你給她準備些換洗的衣衫,這平日裏三餐,也得勞煩姑娘們送到她房裏。”


    碧凰聽得是客人,並非是新加入的姑娘,便點頭知曉該如何做。


    提到喬婉娩,那邊赤龍就挑了眉,不大確定的開口道:


    “那姑娘姓喬?生得如此嬌美好看的,我瞧著又十分眼熟,難不成就是那個天下第一美人,喬婉娩?”


    傅時柒挑眉看她,勾唇打趣:


    “赤龍你竟還知道這些,你猜的沒錯,她確實就是喬婉娩。”


    眾人一聽,表情裏皆是帶了些驚訝興奮,縱然姑娘們都長得極好,但那畢竟是天下第一美女啊。


    “果真是她呀,倒確實如畫像上那般靈秀。”


    傅時柒淺笑叮囑:


    “喬姑娘在後院之事,你們幾個知道就好。近日外麵不安全,無事便不要出門先。”


    幾人都是聰慧的,聞言皆是點了頭。


    簡單的用完飯,清韻便拉著組局兒。火熱朝天的玩了一個時辰,傅時柒便被碧凰勸著去補了一覺。


    睡得太少又醒的太早,這麽一眯,待她醒來時發現已到了黃昏。傅時柒蹙了下眉,緊忙整理衣衫出門朝著前廳疾走。


    路上碰見擅長絹繡的雲染和小裁縫錦衣,兩人也沒攔傅時柒,隻邊笑邊走的打趣:


    “傅姑娘,李神醫來很久了喔。”


    “可不是!茶水都喝了三壺,也不讓叫醒你,硬生生坐成了望妻石。”


    傅時柒尷尬的對她們笑了下,半步不停的消失在院門處。


    兩人見傅時柒那匆匆的模樣,笑的更歡,雲染笑完忽而挑了眉:


    “李神醫交代的衣裳你可構思好了?”


    錦衣眸眼一亮,麵上剛閃了傲嬌,卻又轉了沉吟:


    “完美是完美,可又總覺得哪裏缺點兒意思。”


    雲染蹙眉,出聲建議:


    “不若找姐妹們一起商議下,一人出一個點子,沒準就能碰出些靈感來?”


    錦衣神色突然就亢奮起來:


    “好主意,你的繡工加上我的裁製,再匯集姐妹們的靈感!傅姑娘的嫁衣,定要絕世無雙!”


    雲染勾唇,眉眼中滿是自信。兩人也沒浪費時間,直接就去找了眾姑娘。


    一屋子姑娘嘰嘰喳喳探討的火熱,後院庭廊裏,出屋透氣路過的喬婉娩卻是怔怔出神。


    這一日裏,她聽遍了後院姑娘們的調笑閑聊。眾人議論最多的,就是李神醫和傅時柒。


    有眉飛色舞跟沒在場侍女,描述傅時柒痛打玉樓春的,有講李蓮花如何輕飄飄一掌震懾連泉的。


    更有用豔羨的神情,調笑李神醫每日忙完後,風雨無阻來接傅姑娘的。


    喬婉娩聽的麻木了,麻木到在聽到姑娘們雀躍研究嫁衣時,也隻能扯出個弧度無聲歎息。


    要成婚了阿…


    以相夷的性子,定不會讓心愛之人被質疑成“介入者”,甚至不會容人議論成“後來者”…


    或許用不了多久,他就會以李相夷的身份,與她斷的徹徹底底…


    此時的喬婉娩,傷心之意雖有,卻不再那麽濃鬱。


    慕娩山莊時,傅時柒所說的那番話,已是讓她接受了事實。


    李相夷或許並不愛她的事實…


    其實身為敏感如她的女子,又怎會沒察覺到…相夷他明知自己與肖紫衿私下互傾心事,卻從未質問,更不曾動怒。甚至能平靜的裝作不知,依舊維係著互相之間的感情…


    女人之間的嫉妒讓人麵目全非,男人之間又何嚐不該是戰火硝煙?


    可他沒有…


    如果沒有那封信,沒有東海,或許相夷會尊重她的意願娶她。相敬如賓,舉案齊眉,一心一意的對她。


    但那份婚姻裏,本質並不是愛,而是自年少時就開始的,多年陪伴的情意和責任…


    又是一聲輕歎,喬婉娩迴神,轉身朝著房內走去。


    既已有結局,已成定局,也都已想明白,想開…


    便不該再沉溺過往,生活總要繼續。


    ***


    蓮花樓裏,傅時柒少有的下了廚。


    嗯…是為了彌補自己睡過頭,讓李蓮花等的太久。所以迴來的路上,就順手買了幾條魚…


    是的,幾條魚…


    因為笛飛聲也在!還有方多病這個正在長身體的…


    傅時柒正蹙眉猶豫要不要換個超大的鍋時,外麵李蓮花正教導著方多病練相夷太劍。


    …額,練劍法。


    傅時柒一邊做魚,一邊自小窗看向樓外的三人組,不禁勾唇倒數“十,九,八,七…”


    果然,樹上笛飛聲的冷哼聲後,方多病的迴懟聲就立馬跟上,繼而就是李蓮花無奈又嫌棄的拉架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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