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


    洛山鎮。


    櫃台中閑來無事的小二,不知道多少次的抬眼打量坐在木桌邊,一直安靜優雅又慢條斯理吃著陽春麵的俊俏公子。


    這人已經在這住了整整五日,他卻還不知道叫什麽名字,


    隻知道這俊俏公子看著雖不拒人於千裏之外,卻是個不大愛說話的。


    除了前幾日事無巨細的詢問過傅姑娘,說的最多的,便是:來碗陽春麵...


    不過瞧著氣色倒是好了許多,不像來時那般清瘦,也就當真變得更加俊俏。


    也不知他每日早出晚歸的,是不是在尋那傅姑娘...


    正八著卦的小二突然覺得屋內一暗,抬頭間隻見一個身高八尺的男子出現在門口,挺拔精壯的身子愣是將光纖遮住了八分。


    瞧著那人如刀削一般的冷峻麵容,又瞧到了他手中握著的長刀,小二身子一頓,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


    驚恐間,卻見那男子星目掃視一半,目光直直落在那淡然吃麵的公子身上。


    小二見狀,心下鬆了大半,果然就聽到了深沉如鍾的冷哼聲:


    “李蓮花,你不守著你的破樓,跑到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倒是讓我好找。”


    小二聞言,偷瞄了一眼那依舊沒有放下竹筷的公子,原來他叫李蓮花啊。


    李蓮花瞥了一眼走過來坐到桌邊的笛飛聲,用竹筷挑了一縷麵,卻又到底是沒再吃,將竹筷板板正正兒的放好,又抬手飲了口茶,這才對著一直打量著他的笛飛聲開了口:


    “笛盟主,你若是來尋我幫你解決四象青尊的那枚天冰的事,先前我已給過你大致輿圖,再多,便愛莫能助。”


    笛飛聲似是根本沒聽到李蓮花說什麽,星目鋥亮的盯著李蓮花的身子上下打量,好像李蓮花身上長滿了花兒。


    被打量到蹙了眉的李蓮花,身子往後仰了仰,淡道:“六成。”


    笛飛聲聞言,麵上神色複雜的又打量了他幾眼,在李蓮花麵露嫌棄之前,開口問道:


    “毒,可解了?”


    李蓮花神色一滯,抬手飲茶,沒迴。


    笛飛聲見他這般,輕嗤了一聲:“是解不了,還是不想解?”


    李蓮花垂著鳳眸,放下了茶杯,依舊沒迴。


    “李蓮花你不會打算用這個裝可憐吧?苦肉計?你覺得她會信?”笛飛聲死亡三連問。


    驚訝之感,明顯比他恢複速度飛快還要重。


    “笛盟主是來閑話家常的?”李蓮花顯然不想繼續被他揶揄。


    “哼,你連家都不要了,還話什麽家常。你再不迴去,那銀風和那狗子,怕是就要準備後事了。”笛飛聲卻顯然不想放過這難得的機會。


    李蓮花:“......”


    得逞的笛飛聲見好就收,又瞥了一眼神色淡淡不知在想什麽的李蓮花,心下不禁有些惋惜。


    本以為內力逐漸恢複了的他,便能重迴當年自信張揚的李相夷,卻不想,他這性子反倒變得更加的沉穩,更難以捉摸了。


    不過也可以理解,經曆了那些...


    內力的花或有重開之日,受過傷的心卻又如何再少年?


    清風霽月的李相夷,到底還是消失在了江湖之上...


    “我說笛盟主,你何時也變得這般婆婆媽媽,有事便說,若無事,我要歇了。”


    被李蓮花的迴懟打斷了歎惋,笛飛聲扔了個冷哼:


    “我知道讓你去找喬婉娩不可能,但那一百八十八牢機關重重實在難破。我曾夜探數次,皆無法進入,似有一位劍法卓絕深諳機關之道的守牢人,你應知他身份吧?”


    笛飛聲說完,便瞧見李蓮花麵上神色微變,似是敬似是歎,抬手飲了口茶,又沉吟了好一會兒,才道:


    “此人出自天機山莊,是天機山莊莊主何曉惠的師兄...琵公子。”


    “難怪...不過這天機山莊倒是有意思的很,你看看這個。”笛飛聲若有所指的哼了一聲,抬手從懷裏拿出一封信放到了李蓮花的麵前。


    上麵,赫然寫著:單孤刀 親啟


    李蓮花鳳眸垂在信上的單孤刀三個字上,眸中墨色翻滾,周身似有氣流暗湧。


    半晌,李蓮花鳳眸落於信上未轉,卻是開口問出了聲:“笛盟主不打算解釋一下?”


    見李蓮花看到單孤刀三個字竟隻是這般微弱反應,笛飛聲撇了撇唇,似有嘲諷的哼道:


    “我讓無顏調查了單孤刀詳細的過往,偶然查得,九年前天機山莊的二小姐何曉蘭,與單孤刀有過一段露水姻緣,這便是她給單孤刀的訣別信。”


    笛飛聲見李蓮花蹙了下眉,知他不會問,便繼續解釋道:


    “二人雖斷了情意,但留下了腹中的胎兒。數月後,天機堂對外宣稱他病衰而亡,可偏偏多年不孕的天機堂堂主何曉惠,戶部尚書方則仕,在這一年喜得貴子。這個孩子,就是單孤刀的親生骨肉,方多病。”


    笛飛聲說到這,停下來看著一直垂著眸眼盯著信的李蓮花,察覺到他身子微緊,好一會兒才拿起了那信拆了去看。


    見他有了動作,笛飛聲才繼續開口:“我能與你說,自然是經過查證的,有一段時間單孤刀經常出沒於天機堂後山,想來你也知曉他的行蹤。”


    李蓮花將信看完,默不作聲。


    他不但知曉單孤刀經常去天機堂後山,還曾跟去過,亦曾見過那身子孱弱坐在輪椅上的方多病,更曾給過他一把木劍以做激勵,承諾隻要他練足百招,便收他為徒...


    猜到李蓮花應是不願揣摩,笛飛聲再度開口:


    “單孤刀既意圖謀光複南胤,想來這個骨肉,麵兒上的天機堂和朝廷的身份,也會在他的盤算當中。孩童無辜,依著你的性子,應不會忍得他淪為單孤刀的工具,並被同化吧。”


    “笛盟主為了讓在下解決一百八十八牢,倒是煞費了苦心呐。”好半晌,李蓮花才將那信放下,不置可否的嘲了一句。


    “哼,我不過就是見不得你成日貓在這裏守著,你當真不了解那姑娘性子?她若是個閑得住的,太陽都能打西邊出來。與其苦守,不如找點事做,保不齊就能尋到。”為了達到本來目的,笛飛聲也是殺手鐧盡出。


    李蓮花聞言,沒有說話,抬了眸子望向窗外遠處似能看到的深山,半晌才收迴了視線,對著笛飛聲定然道:


    “作為交換,笛盟主幫忙查一下南胤,事無巨細的那種查。”


    “成交。”


    入夜,一黑一白兩道身影,策馬狂奔,離開了洛山鎮,朝著天機山莊而去。


    而另一邊...


    傅時柒與時墨,也正朝著天機山莊而去。


    她在出來的路上,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她是知道極樂塔位置,就算有改動,但摸索幾次總能找到。


    但是!她不會機關之術啊...


    她記得劇情中,壓著極樂塔入口的巨石重達幾百斤,根本不是人力能悄然推到的。


    想要最穩妥的解決這個頭疼的問題,便是當時方多病使用的天機山莊的機關。


    是以,她琢磨了一下,現在的方多病,應該還是身子孱弱坐著輪椅的小破孩兒。


    若是借著治病的由頭換取那機關一用,又能幫方小寶少受些苦,倒也算是一舉兩得。


    她便詢問了一下時墨是否有辦法將方多病治愈,時墨沉吟後說可以試試,於是兩人也沒再遲疑,改了方向,馬不停蹄的朝著天機山莊而去...


    殊途同歸,不過如此。


    若是傅時柒知道天公如此不作美,她就是一拳一拳的將那百餘斤的山石擊碎,也不會想要偷懶去那天機堂……


    ---


    啊


    花迴來了。


    小屁孩兒的方小寶也來了


    還有誰來的?


    啊,何小鳳……


    嗯,腦洞腦洞……


    為了縮短支線時間,讓花早點迴來,破馬張飛的碼字加更,也是沒誰了(?ˉ??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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