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想著如何能甩了李蓮花,傅時柒隻覺得頭疼。


    這狐狸太難纏,帶著一起怕危險怕露馬腳,不帶著又找不到合適的理由甩了...


    思考著問題的她推門而入,腳還未踏進一隻,便被一道飛奔而至的黃影撲了個滿懷。


    身子一晃差點撞到身後的某人,傅時柒緊忙抱著狐狸精快走了兩步,拉開了距離。


    狐狸精明顯很是興奮,作勢就要伸著舌頭舔她的臉,傅時柒怕癢便用手攔住了狗嘴,狐狸精不滿的舔了舔又在懷裏拱了半天。


    被它這麽一鬧,原本陰著的心情也好了不少,暫時想不到與李蓮花分開的理由便先不想吧,還有幾日的路程,在入一品墳之前處理好也不晚。


    抬首往二樓走的時候瞥到李蓮花正盯著懷裏的狐狸精,她眉頭皺了皺,緊了緊身子有些僵的狗子,抬腳上了樓。


    行到樓梯一半時掃到書案上未燃盡的火燭,在日光下明明暗暗的晃著,想到某人情緒外放時說的夜不能寐,眉尾一挑,垂眸繼續摸著狐狸精的狗頭消失在了轉角。


    逗著狗子鬧了好一會兒,還是決定先補個覺,昨天根本沒睡好,腦子轉不起來想什麽都是無用,說不定還會因為遺漏而導致事態生變。


    樓下,駕著馬返迴城鎮的李蓮花,原本聽著樓上少女與狐狸精的笑鬧微勾的唇角,在垂眸看到帶著佛珠的手時,又抿了起來。


    感受到樓上少女和狐狸精均勻的唿吸,鳳眸染了自嘲。


    明明帶著,先前還是失控了。


    出神間,有飛鴿無聲落在窗邊,李蓮花起身取了紙卷,看完後執筆寫迴信,信鴿再度消失,他將收到的傳信隨手燃掉,墨眸盯著火光染了冷色。


    蓮花樓一路行駛,直到傍晚才停在了城外某處林間,安靜的仿若蟄伏的巨獸。


    某一瞬,李蓮花抬首看了眼二樓,隻遲疑了一下,便輕身閃到了少女床榻邊,極快的點了她的睡穴,又拎起狐狸精返迴了一樓。


    將石化的狗子放下,再度身形一閃,到了不遠處的樹林裏。素身而立卻不似平日裏的散漫,反是裹了淡淡寂寥的冷氣。


    半晌,一道黑影掠至他身前,寬大的鬥篷罩著頭麵,隻傳出了青年男子的聲音:“門...”主還沒說出,男子就感覺到鳳眸射來的視線,緊忙改了口:“主子。”


    見李蓮花移開了視線,男子的聲音繼續傳出:“賀家之事不宜書信傳遞,這才不得已...”


    “說重點。”李蓮花視線自小二樓收迴,輕瞥了一眼男子。


    “……”男子一滯,感覺著主子性子似是變了些,但也不敢遲疑,正聲道:“賀家遺孤之死,確實是單孤刀所為。”


    一句話說完,周圍的空氣都是瞬間冷的刺骨,男子頂著嗖嗖冷氣繼續道:“當年單孤刀羽翼未豐,又不信他人之手,細查之下馬腳頗多,隻不過主子未曾懷疑過。”


    半晌,冷氣收斂,聲音裏的冷意卻宛如實質:“被盜的屍身可有線索?”


    “還未找到,不過有線索指向金鴛盟餘孽獅魂,半年前出現在采蓮莊附近。”


    “繼續查,屍身務必要找到。”李蓮花墨眸灰暗,麵色看不出喜怒。


    男子應聲,見他半天沒再發話,遲疑了一下,忍不住問道:“主子...既要調查,您卻又每日與傅姑娘呆在一處,總是不大方便...”嗯,主要是他不大方便,當真是主子一張嘴,他就跑斷腿...


    李蓮花被他打斷了思緒,淡淡的瞥了他一眼:“銀風,你的話變多了。”


    “有嗎?我倒是感覺我一直在路上,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要說話多,今日確實說的最多。”他真的是憋壞了,平日裏除了調查就是書信,但書信又不是說話,為調查而說話的又都不是熟人,隻覺憋悶。


    “話這麽多,去查笛飛聲近況。”李蓮花輕哼一聲,略帶無奈。


    “笛飛聲?他不是還在半死不活的閉關養傷?”銀風不解。


    李蓮花眉頭微皺,猶豫要不要換個腦袋靈光的,但可信的人不多隻能將就:“角麗譙會舍了守著笛飛聲幫顧錦南做事,估計是以顧家九轉迴春丹做交易。”


    銀風大駭,聲音都不自覺高了幾分:“所以他極有可能在預計之外的提前出關?”


    對他的一驚一乍不滿,鳳眸不經意的瞥了一眼小二樓,蹙眉不語。


    “我這就去,不過角麗譙不是善於之輩,恐無法太過靠近。”剛欲轉身辦事,銀風卻突然身子一頓,嘴張了又張,到底還是硬著頭皮開了口:“主子……那個傅姑娘,我是說那個,還要繼續查嗎?”噩夢啊,人間蒸發啊,他不想再懷疑自我了啊。


    落在飄窗上的鳳眸暗了暗,半晌,才迴過頭對一臉生無可戀的銀風歎道:“不必了。”


    一直小心盯著李蓮花的銀風自然是看出來他在看什麽,心下一個恍惚,隨即似懂未懂,嘴比腦子快的:“主子……這個傅姑娘,不會就是那個傅……”


    話沒說完,鳳眸攝來他脖子一縮下意識的噤了聲,在李蓮花開口之前已是消失在林間。


    林間無聲,素影獨立,偶爾響起的鳥鳴亦沒讓李蓮花抽迴思緒。


    還真是黑曆史啊,竟然把那姑娘的一片好心,當成了對單孤刀的愛慕之意。


    但即便如此,聰明謹慎如當初的李相夷,在事情一件接著一件的發生後,亦是察覺到一切並非巧合,隱晦的做了兩手準備。直到東海大戰碧茶毒發時,才恍然那些信的用意。


    但為時已晚,身中碧茶的李相夷已不是李相夷,折迴四顧門才發現四顧門亦果然不是他所期望的四顧門,就連阿娩……


    怨恨,懷疑,自責,失望,落魄狼狽一度心存死意。


    重傷獲救,卻埋下了雪恨報複的種子。


    立誓即便是墜入地獄,也必爬迴來複仇。殺雲彼丘、殺角麗譙、殺笛飛聲、甚至想殺紀漢佛白江鶉……


    為何他在最痛苦最掙紮的時刻,苦等一日一夜,那些歃血為兄弟的人竟沒有一個前來援手,沒有一個為他分擔,甚至將死之時沒有一個為他送行!就連曾經認為的心愛之人都離心拋棄……!


    可種子卻沒來得及發芽,便被突然冒出來的小師妹一點一點的,用同門之宜,師傅師娘之情,和一次次開解抹殺融化。


    在一日日的隱藏李相夷身份和故作散漫中,漸漸的竟也覺得種菜養狗,三餐日暮的閑散生活,也不錯……


    但也是恨的,怨的!那般入骨的恨意並不能輕易放下,懷疑所有人,包括一次次護著他的少女,亦無法原諒自己……


    一心報複卻從未想揭開如傷疤的真相,直到少女說要查,說她相信世人皆怪罪的李相夷。


    或許真相,當真就能給他一個放下過去,為自己而活的理由……


    悵然之色收斂,望著遠處的鳳眸忽而變得墨色暗湧,周身的氣息也如心緒時陰時寒。


    本以為是朝堂與金鴛盟亦或還有其他江湖勢力的手筆,卻出現了他從未曾懷疑過的親人身影。


    “師兄啊師兄,你可騙得我好慘!這些年,你又在其中充當了什麽角色……”


    似歎似恨的清冽自語隱在林間,鳳眸黯然眼尾染了紅……


    良久,茫然渙散的眸掃到了蓮花樓,才漸漸恢複了精亮,周身黯然的冷氣盡收,隨即身形一閃,迴到了二樓床邊。


    垂眸看著少女扭曲掙紮的小臉,明顯是在潛意識的衝破穴道……


    李蓮花鳳眸微眯。


    入夢後又點了睡穴,卻還對他剛剛無意間外放的氣息這麽敏感……


    倒是對她“二師哥的摯友”上心的很啊!


    遲疑不過一秒,某人輕身躺在了少女身側,墨眸盯著她逐漸平緩下來的睡顏,挑了眉,素手輕點,解了睡穴。


    少女睡夢中不滿輕哼,四肢卻輕車熟路的纏身而上……


    少女軟榻暖香濃鬱,鳳眸卻未曾如以往猩紅,一片清明……


    ----


    果:


    李蓮花的心裏路程……


    沒有太多贅述,大家都懂。


    怕有的寶紙覺得文裏的花與劇中的不同,確實是不同,卻也會相同。就提前漏點前因,當然,果不會和盤托出,哈哈哈哈


    另,花不渣,花不渣,他……


    自行理解吧!


    湊個2777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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