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不是程歡這次生病給牛哥整怕了,他一連好幾天都待在家裏,哪裏也不去,還找宋暖問了食補的方子,變著花樣給程歡做飯。


    程歡也被胃痙攣整害怕了,不再像往常一樣拚命,開始照顧起自己的身體。


    既然有人給自己做飯燉湯,程歡沒有拒絕的道理,享受得理所應當。


    兩人仿佛重新迴到了以前恩愛的時候,但這種恩愛又好像隻浮現在表麵,橫亙在兩人之間的矛盾,仍舊沒有解決。


    又是一個周末,往常周末一般是迴父母家吃飯的日子,這個周末也不例外。


    程歡和牛哥都在家,穿戴整齊後正準備出發,程歡停住腳步,


    “咱倆現在的狀態肯定會讓媽和幹爸幹媽擔心,等會裝一下吧。”


    兩人這段時間除了吃飯的時候,基本上一天下來說不上十句話,晚上程歡更是直接抱著枕頭被子去了客臥睡覺。


    牛哥聽著她的話,心中不好受,但還是應了聲。


    一路無話的兩人在那座熟悉的四合院麵前牽起了手。


    吃飯全程,牛哥和程歡都在互相夾菜,恩愛如初,王艾君和徐鳳蘭都沒發現什麽,就連宋暖都被這兩人騙了去,以為小兩口吵架和好了。


    隻有宋翎,坐在兩人對麵,不著痕跡地打量了一瞬。


    晚飯後,宋暖拉著程歡說悄悄話,


    “你和牛哥和好了?”


    程歡一時不知該怎麽接話,她不想騙宋暖,她和牛哥的感情確實出了問題,並且她連源頭都不知道。


    但真要她說,程歡卻始終都說不出口。


    宋暖見她不想說,也就沒有追問,隻是勸道,


    “有什麽事別憋在心裏,如果需要人傾訴就來找我,你知道的,我一向站在你這邊。”


    程歡被她說得鼻子一酸,忍住想流淚的衝動,點了點頭,


    “我知道的,暖暖姐。”


    另一邊,程也也在勸牛哥。


    男人之間沒有女孩子溫情,程也對別人粗糙慣了,向來是有什麽說什麽。


    “你欺負我妹了?”


    他語氣涼涼,似乎在提醒牛哥程歡身後還有他這個大哥。


    牛哥苦笑一聲,


    “是我對不起她。”


    程也一聽不對勁啊,思緒在一瞬間拐了七八九十道彎,他忽地抓起牛哥的衣領,眼裏有危險的意味閃過,


    “你在外邊亂搞了?!牛峻峰,你要是敢欺負我妹,別怪我不顧兄弟情分!”


    牛哥皺著眉頭,拍拍他的手,


    “你胡說什麽,我才不會做這種事!”


    他怕程也誤會,音量拔高了許多,引得屋外路過的宋振平敲門,


    “也小子,你倆擱裏邊幹啥呢?動靜這麽大。”


    程也鬆開了牛哥的衣領,朝門外喊了聲,


    “沒什麽爸,鬧著玩呢。”


    “都老大不小了,一個個的……”


    宋振平搖著腦袋走了。


    屋內,程也看向牛哥,


    “那你倆咋迴事,程歡為什麽胃痙攣?”


    那天迴去,宋暖將事情原原本本告訴了程也,包括兩人不對勁的事,程也原本當天就要打電話問清楚,但被宋暖阻止了,勸他先讓小兩口自己解決,看程歡和牛哥的樣子,也不想讓他們插手。


    如今麵對步步緊逼的程也,牛哥苦笑了聲,


    “歡歡她很喜歡孩子,我倆都備孕好多年了,但一直沒有……”


    他語氣逐漸哽咽,聽得程也皺起了眉頭。


    這和孩子有什麽關係,再說,他怎麽不知道程歡很喜歡孩子?


    牛哥說到此處卻再怎麽也說不下去了,他哽咽地擺擺手,


    “你們別擔心,我和程歡會處理好的。”


    程也不擔心才怪,不過看著牛哥也不像是出軌的樣子,他又稍稍放寬了心。


    “夫妻倆沒什麽坎過不去,如果需要幫忙,盡管說。”


    程也拍拍牛哥肩膀。


    牛哥低垂著頭,心中苦笑連連。


    這種事要怎麽幫忙?為什麽,為什麽偏偏是他遇到了這種事!


    從四合院出來時,程歡和牛哥已經整理好了情緒,一上車,這對恩愛的夫妻仿佛瞬間化為陌生人。


    車廂內的氣氛壓抑得人喘不過氣來,程歡偏著頭,緊盯著窗外的夜景,任由眼淚打著轉。


    身旁,牛哥從一上車就在看她,透過玻璃窗的倒影,他清晰看見程歡眼眶裏的晶瑩。


    牛哥歎氣,


    “歡歡,我們一定要這樣嗎?”


    晶瑩的淚珠滴落,在衣服上浸出一個小點,程歡飛快抹了把臉,看向牛哥,


    “我們現在這個樣子,難道不是你想要的嗎?”


    她今晚情緒顯然有些不穩定,一字一句怒道,


    “是你用應酬的借口日日酗酒,是你冷暴力我,是你什麽都不說,讓我一個人胡思亂想!”


    她說得牛哥啞口無言,這些確實都是他做出來的事。


    牛哥眼角濕潤,伸手抹了把臉,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般,他看向程歡,


    “再給我一段時間,我會給你答複。”


    自從牛哥許下承諾後,接下來一整周,牛哥不再放下所有事情待在家裏給程歡煲湯。


    不過他走前特地將食譜給了保姆阿姨,交代她每天都要給程歡煲湯,並且看著她喝下去。


    他一走就是一整周,程歡的補湯頓頓不落,沒要阿姨監督,她自己便喝了。


    她沒有打電話給小陳,沒有試圖了解牛哥的行蹤,但自從牛哥走後,她便搬迴了兩人以前的臥室。


    “你到底怎麽了?”


    枕頭上還有男人的味道,程歡蜷縮在冰冷的床鋪上,抱著牛哥的枕頭,暗自流淚。


    她上周一整周都沒有睡好,現在隻能在聞著男人氣息時堪堪入眠。


    從上個周六一直到這個周六,程歡終於再次見到了牛哥。


    短短一周,這個男人仿佛瘦了十來斤,麵容凹陷,眼下還有濃濃烏青。


    但他將自己收拾得很板正,頭發梳得一絲不苟,身上是精致筆挺的西裝。


    程歡就這麽靜靜地看著他走到自己跟前,與此同時,他手中的文件也擺放到了程歡麵前。


    “程歡,我們離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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