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蔚明眉梢微挑,好整以暇地問:“看什麽呢?”


    “……”陸景初收迴視線,耳垂有些發燙,一本正經地將餿掉的早餐舉起來說,“你不要再給我送早餐了,我不會要的, 你這就是在浪費食物。”


    “如果接受了就不是浪費食物。”許蔚明說。


    這事兒怪得到他頭上嗎?


    陸景初沒好氣地說:“我不要你的早餐,我知道自己出去買,你別獻殷勤了。”


    “你吃不吃是你的事,我買不買是我的事情。”許蔚明說,“你可以繼續不吃,我會繼續買,買到你吃為止。”


    這坦蕩勁兒,倒是絲毫不藏自己的心思。


    陸景初有種拳頭打在棉花上的無力感,明明他的性格是最好的,可麵對許蔚明總是要生氣,“你能不能別這麽不講理?我都說了不吃了,你自以為是的好心隻會給別人帶來困擾!”


    許蔚明問:“讓你困擾什麽了?”


    “……”陸景初啞然。


    “是覺得浪費食物可惜,還是在糾結要不要接受我的好意?”


    “當……當然是浪費食物可恥了。”陸景初惱道。


    許蔚明笑起來的時候,整個人溫潤又清雅,“可我不覺得是浪費,至少我的目的達到了。”


    陸景初:“什麽目的。”


    “讓你來找我的目的。”


    陸景初惱火,正要說話走廊那邊傳來腳步聲,一對情侶提著東西走過來,漸漸靠近他們。


    陸景初認識他們,都是一層的鄰居抬頭不見低頭見的,這對情侶是附近學校的大學生,一邊上學一邊搞兼職,當初搬家的時候陸景初見他們辛苦,熱心腸地幫忙搬東西,小情侶請他喝水,後來偶爾碰到也會打個招唿。


    他們住在盡頭那戶,要迴去勢必經過陸景初和許蔚明,可此刻許蔚明這副樣子哪裏能見人?


    陸景初心裏一跳,在他們還沒走近的時候推著許蔚明進屋,然後快速地關上門,後背靠著門,清楚地聽到小情侶路過之後開門關門的動靜後才鬆了口氣。


    明明不關他的事卻心虛得很,唿吸有些亂,一抬眸便對上了許蔚明略顯熾熱目光。


    “……”陸景初被燙到似得移開目光,手心濕潤,倉皇地想要轉身,“我……我先走了。”


    走是不可能的, 他剛動一下手臂就被用力拽住,一股強硬的力道擒著他,讓後背再次緊貼在門板上,一股清爽又凜冽的氣息傾軋過來。


    ———二人的距離變得很近,唿吸直接噴在對方臉上的程度。


    許蔚明俊美帥氣的臉在眼前驟然放大,毫無預兆地突破了安全區,屬於另一個雄性的侵略讓陸景初警鈴大作,感官立馬變得敏銳,甚至清晰地感知到許蔚明掌心的紋路,體溫像一把火,燒得皮膚發燙。


    “你……你幹什麽!”陸景初本想說得有底氣一點,都是男人,不是說被壓過就弱了一頭, 可一開口就磕巴了一下,氣勢減了大半,連帶著尾音都有些虛。


    他在心裏暗罵自己沒出息。


    “你這是什麽意思?”許蔚明問。


    陸景初一鼓作氣地瞪著他,“什麽什麽意思?”


    “投懷送抱?”許蔚明眼中有笑,雙眸通透又漂亮,還有不加掩飾地占有。


    “什麽投懷送抱,你別太過分, ” 陸景初說,“你這樣子怎麽見人?別人光看你一眼就會叫變態了,我還站在門口和你說話,讓人怎麽想我?”


    許蔚明了然道:“所以你隻是為了自己的聲譽?”


    “對啊,不然呢!”陸景初不習慣許蔚明距離自己這麽近,這會讓他想起之前的種種親密。


    明明穿著女裝,可又沒戴假發,許蔚明和許慕璟的形象重疊,那種詭異的交融讓陸景初慌張淩亂,心跳難以控製。


    特別是現在這樣危險的姿勢,他被狠狠地摁在門上,前有豺狼無路可退,男人的眼神太過危險, 絕對的掌控力讓他又生出那晚為人刀俎魚肉的畏懼。


    “你,你離我遠點,”陸景初掙紮著,“我要迴去休息了!”


    許蔚明沒動,瓷白的手指捏住陸景初的下頜,掰過他的下頜,被迫他與自己對視,“陸景初,在你之前我想象不到自己會喜歡直男,你們直男的嘴都像你這麽硬?石頭還是鋼鐵做的?“


    陸景初被捏著臉頰,嘴巴嘟著說不了話,隻能發出抗拒的哼哼。


    “明明就是擔心我的樣子被別人看去影響不好,”許蔚明說,“越掩蓋越明顯,你真是笨得沒長進。”


    陸景初哼哼得更厲害, 大眼睛瞪得更圓,羞憤沒有了隻剩憤怒,抬手想給男人一拳,卻被摁在腦袋旁邊,雙腿間被頂進膝蓋,是一個完全被控製的姿勢。


    許蔚明的視線下移,落在陸景初嘟起的嘴唇上,“你不是說我不尊重你,不詢問你的意見嗎?”


    “那我現在問你, 我想吻你,可不可以?“


    詢問隻是一個形式,許蔚明都沒給陸景初開口說不的機會,直接吻上貪戀已久的唇瓣。


    “唔——!”陸景初在許蔚明貼上來的一瞬下意識地閉眼, 拳頭攥緊,心跳麻痹似驟停。


    第54章 鑰匙


    許蔚明看著溫柔平和,可他吻卻充滿占有和強勢,像一頭氣勢洶洶的獸類,蠻橫地侵占著不屬於自己的領地,掠奪陸景初的唿吸,吻得又深又兇,好似要把人生吞進肚似的,以一個自上而下的姿勢禁錮陸景初。


    “唔……嗯……”陸景初發出抗拒的鼻音,鼻息越來越亂,帶著幾分黏稠的濕意,眼前的光暈擴散,感官進退,隻剩許蔚明的氣息和溫度。


    他們不是第一次接吻了,相反接過很多次,不論是許蔚明還是許慕璟,每一個吻都一如既往的充滿侵略感。


    以前男人是許慕璟的時候還會稍稍收斂點,如今麵具摘下暴露出本性,以絕對的力量和占有將人把控在自己懷裏。


    唇瓣廝磨,唇舌交濡,安靜的屋子裏響起濕潤的水聲。


    陸景初的臉頰越來越燙,拳頭越握越緊,他像個漏氣的氣球,隨著被許蔚明把控身體的力氣漸漸消失,雙腿發軟,本來相差無幾的身高他卻慢慢變矮,最後幾乎是坐在男人的腿上,仰著頭更加方便對方的深吻。


    提在手上的早餐早就掉在地上,陸景初的耳朵和脖子都染上了酡紅,他沒來得及洗澡,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汗味,充斥著荷爾蒙,這會兒又被激得出了薄汗,男性的氣息慢慢湧出來,和許蔚明身上沐浴露的香氣混在一起,像催情的藥,升高了溫度又迷亂了二人的神智。


    “嗯……”陸景初的理智走遠,身體卸了力氣,緊繃的身體逐漸放鬆,大腦攪成一團糨糊。


    不知過了多久,許蔚明終於大發慈悲地放過了他的唇,二人相連嘴分開時發出了“啵”的一聲,吻得太深太久,還牽出一抹銀絲,落在陸景初的嘴邊又被滾燙的舌頭舔去。


    熾熱的鼻息往下,許蔚明又開始對其他地方的占有,在陸景初的脖子上親吻,留下濕潤的痕跡,唇舌一卷,蓋下一枚淡紅色的吻痕。


    “嗯……不要……”陸景初完全被這個吻打亂似的,頸間的微痛提醒著他此刻在幹什麽,可身體卻沒出息的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


    他禁欲太久了,像這個年紀一周兩三次都不嫌多,而且許蔚明的技術很好,那晚雖然是強迫,但不是沒有爽到。


    過剩的快感在體內炸開的感覺陸景初記憶猶新,時不時想起來就會戰栗的程度。


    如今那雙大手鑽進他的衣服撫摸,帶火的指尖一寸寸地掠過他的皮膚,激起酥麻的火苗,勾起了蟄伏已久的欲望。


    陸景初聽到耳邊傳來一聲低笑,緊接著是許蔚明帶著笑意的聲音,“陸景初,你硬了。”


    幾乎是同時,許蔚明的手挑開寬鬆的運動褲。


    “呃……嗯——!”陸景初身體重重一顫,逃避似的偏頭,眉心緊蹙,緊緊抿著唇,隱忍而慌亂。


    “不要……放開我!”他的手抵著許蔚明的胸膛,掌心與精瘦有力的肌理相貼,燙得手心生汗,觸電般的分開。


    許蔚明的吻盡數落在陸景初的臉上,圓圓的眼睛裏充斥著水霧,抗拒又抵觸的樣子讓他的心軟軟的,連帶著動作都少了幾分強勢多了些討好,“放開你?你確定你這樣要我放開?”


    陸景初的指尖發抖,軟肋在別人手上任誰都不敢亂動,隨著許蔚明頗有技巧的表現,讓他更加脫力,嘴上說著不要身體卻很誠實,倒在男人的懷裏,久違的爽了個酣暢。


    許蔚明看著陸景初失神的樣子,嘴角一勾,繼續低頭親他,好似一對親密的情侶,剛男朋友解決再正常不過的生理問題。


    陸景初緩過勁兒之後來了力氣,一把推開許蔚明,用還濕著的眼睛瞪著,自以為兇狠實則毫無威懾力的罵他,“許蔚明,你太過分了!誰允許你這麽做的?!你這是性騷擾,是猥褻。”


    許蔚明手心裏還濕著,好笑提醒:“你說這話的時候,先把褲子提上。”


    陸景初一低頭,質問的氣勢減了大半,臊得羞恥不堪,慌亂地把褲子弄好,才找迴點底氣,“我根本就沒同意, 許蔚明,你除了會強迫別人還會幹什麽?”


    “沒同意嗎?”許蔚明拿過紙巾擦手,露出一個笑,“我看你很爽的。”


    “我……”陸景初語塞,現在餘韻還讓他有些站不住,累積了這麽久的欲望突然有了宣泄口,發泄的不隻是衝動,還有這段時間積壓在心頭的負麵情緒,排出體外後連帶著對許蔚明的怨氣都少了些。


    “都是男人,這種事很正常,”許蔚明走過來安慰他,“爽到不就行了?何必在乎對象是誰?”


    “而且隻有男人才了解男人,知道該讓你怎麽舒服,”許蔚明聲音低低的, 像某種引誘,“我剛剛做得不好嗎?”


    “……”陸景初半句反駁都說不出來,咬牙道,“你放屁。這種事,隻能跟女朋友做。”


    許蔚明的眸光暗沉沉的,指尖摸上在陸景初頸間留下的吻痕,嘴角噙著笑,“那現在你和我做了,是不是我就是你女朋友了?”


    “……”陸景初被燙到,拍開他的手,“你別偷換概念,你……”


    許蔚明突然問:“景初, 我有沒有說過你的眼睛很漂亮?“


    “什麽?”陸景初跟不上話題的轉變。


    許蔚明沒有給他太多反應的時間,低頭在陸景初眼睛上親了一下。


    有東西靠近閉眼是下意識的反應,這樣倒是更加方便了許蔚明的吻落在眼皮上,連帶著眼睫都一顫。


    “你沒躲。”許蔚明陳述事實。


    陸景初心髒一震,睜開眼,對上近在咫尺的黑眸,“不是,我隻是來不及,我沒有!”


    他說得堅定,不知是說給許蔚明聽還是自己。


    “陸景初,縱使你一直嘴硬,可你瞞不過我,”許蔚明說, “你心裏有我的位置。”


    “我沒有!你別胡說了!”陸景初慌亂地吼他,轉身想要開門離開。


    可許蔚明的門是指紋密碼鎖, 構造和普通的把手不一樣,他這個就沒把手,上麵都是按鍵,陸景初不知道該怎麽開門。


    許蔚明伸手過來,在開鎖鍵按了一下,門應聲而開。


    陸景初頭也不迴地走出去, 從兜裏拿出鑰匙,指尖不穩,兩次都插不進鎖孔。


    許蔚明注視陸景初緊繃的背脊,好心地問:“需要幫忙嗎?”


    “不用!”


    ———鏗鏘有力的一句,把走廊的聲控燈全部點亮,讓羞惱和曖昧無處遁形。


    許蔚明輕笑一聲,順從道:“好。”


    陸景初覺得這聲笑多少有調侃的意思,更加羞憤,火氣衝上腦門兒,對準門鎖用力一/插,奮力一扭———


    一聲清脆的“哢嗒”。


    陸景初拿著斷了半截的鑰匙,整個人都懵了。


    許蔚明見他僵硬的身影,聽到聲音後猜到點情況,湊過來看了看,眼角微跳,忍著竭力勾起的唇角。


    “鑰匙斷了。”他用最平淡的語氣說出讓陸景初驚愕的事實。


    “……”陸景初知道鑰匙斷了,可還有些沒反應過來。


    他腦中空白了一瞬,聽到許蔚明聲音後恢複了理智,鎮定地拿出手機給小區附近的開鎖匠打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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