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會了,”夏以酲說,“就算她不休假我們也打算招人的,團隊漸漸壯大,隻有她一個策劃會很累,現在我們每一場都是帶貨的大型直播,兩個人配合商量著會更輕鬆一些。不過她休產假這三個多月你要受累了,等她迴來會好些。”


    陸景初有些猶豫,“可是我沒接觸過自媒體方麵的事情,對這些不太了解。”


    “不了解可以學嘛,”夏以酲耐心地說,“樓下有好幾個來了半年的大學生,學習了一兩個月工作就能完全上手了。我呢是比較隨性的人,其他公司都是有工作經驗的人優先, 但我不一樣,我喜歡招剛畢業的人。他們除了沒有工作經驗,其他都蠻好, 思維新穎、沒有被圈子裏的固定思維困住手腳,也不會像混跡職場多年的老油條那樣油腔滑調。”


    說著,夏以酲朝陸景初歪頭一笑,容顏靚麗,“我就挺看好你的。”


    陸景初受寵若驚,心裏已經偏向這家公司,“那……我想問薪資方麵,還有怎麽休息?”


    “你剛來,試用期四千五,轉正五千。我們是雙休,節假日按照國家規定放。”夏以酲說,“哦對了,隻是有一點因為我們這個行業節假日涉及直播, 忙起來可能會加班什麽的, 加班都會提前通知,也會有加班工資,超出下班時間的一小時後,加班多長時間按照雙倍來給。”


    各方麵條件都很好,陸景初很難不心動。


    畢業的大學生工作不好找,處處碰壁,雙休是他的底線,可現實的打擊讓這份底線搖搖欲墜,陸景初已經在說服自己接受單休了。


    如今有不嫌棄他沒經驗、薪資不錯又是雙休的工作擺在眼前,幾乎是沒有拒絕的理由。


    “如果貴公司不嫌棄我的話,我想試試。”陸景初笑容燦爛,沉寂許久的朝氣又有迴來的傾向。


    “你考慮好了的話當然沒問題,”夏以酲把準備好的合約拿出來,“我這為了規範管理,入職是要簽合約的,你先看看。”


    合同裏把薪資、休假以及工作時間說得很清楚,三個月的實習期,一年起步。合約到期才能離職,離職要提前三個月打報告,避免出現職位空窗影響公司進度。


    陸景初認真地看完每一條要求,問道:“現在就簽嗎?”


    “你如果覺得沒問題的話當然可以現在就簽,”夏以酲又遞過來一份,“合同一式兩份,上麵有公司公章,你存一份公司存一份,簽字時需要蓋上手印。”


    若不是眼前的人都是網紅大咖,這種流程聽起來真的蠻像某種不靠譜的吸血組織,被合同捆住,遲遲無法脫身。


    陸景初為了謹慎起見又看了一遍合同,某些不確定的字眼還拿出手搜了搜。


    夏以酲見他一本正經的樣子覺得好笑,“你放心,勞務合同好網上都有,你去搜是能搜到的,我們隻是改了一下時間而已。而且你看第十七條,如果在實習期裏覺得無法勝任工作, 是可以提出離職的,在實習期裏離開不算違約。”


    陸景初訕訕道:“嗯,謝謝您, 我也隻是謹慎。”


    夏以酲打量著他,揚起嘴角,“嗯, 謹慎是好。萬一遇到個不靠譜的老板,吃虧的是自己,確實該謹慎。”


    陸景初沒聽過出這話的深意,繼續認真看合同,每一條都細細看完才在最後簽上自己的名字,蓋上紅手印。


    夏以酲走過去在陸景初麵前站定,伸出細白的手,“歡迎你的加入。”


    陸景初站起來,下意識地擦了擦手心裏的汗才握上去,“謝謝您,我會努力的!”


    “別一口一個您,”夏以酲笑道,“我比你大不了幾歲,我們都很隨性,你跟著他們喊我夏哥就行。”


    陸景初聽話地喊了一聲夏哥。


    夏以酲把陸景初領出去給大家介紹了一下, 又讓助理珞珞負責給他介紹公司裏的事情。


    陸景初是下午去的,簽合同忙活了那麽一陣時間有點晚了,正式入職是明天今天隻是在珞珞的帶領下把人認全,熟悉一下工作環境。


    他們都是年齡相仿的年輕人,加上陸景初天然的親和力,燦爛的笑容能夠打破隔閡和陌生,半個小時下來就能打成一片。


    陸景初和他們一起下班的,女網紅容安見他純情可愛一個勁兒逗他,把陸景初逗得麵紅耳赤,不敢和她對視,大家笑作一團。


    眾人在寫字樓門口分道揚鑣,分開時朝彼此揮手,順口說明天見。


    陸景初心情很好,應該說從簽合同開始就鬆了口氣。


    最近的壓力主要來自找工作,現在確定下來,壓在心裏的石頭明顯減輕了大半。


    他在路邊掃了一個共享單車騎迴去,風吹在身上依然發燙,但他不覺得怎麽熱, 迎著晚霞迴家。


    有了新的工作, 許蔚明也徹底消失在他眼前,這段時間的陰霾已經徹底成了過往。


    陸景初心情很好,迴去的時候路過菜市場,買了點鹵菜和啤酒, 打算在家好好放鬆一下, 調整到最好的狀態去上班。


    他到小區門口把單車停在路邊,提著晚餐走迴去,這幾百米的距離就迫不及待開了一瓶啤酒,冰凍過的,一口涼意順著食道沁入肺腑,驅散了幾分燥熱。


    陸景初哼著小曲兒上樓,發現屋對麵的門大敞開著,門口放著一個大大小小的箱子,夕陽的光從窗戶透進來,灑滿了走廊。


    這戶人家不久前還在裝修,這才多久,就已經裝好住人了。


    陸景初順眼朝裏麵看了看,不是普裝,還很精致漂亮, 透著一種有錢的感覺,不像是出租,更像是私房。


    這是舊小區,交通也不算特別方便,大多數都是出租給外人,小區裏的治安也不太好,人與混雜,什麽人都能進。


    在這種地方買房,還裝得這麽好看, 陸景初不太理解有錢人的想法。


    他喝了口啤酒,剛打算收迴視線去掏鑰匙,屋子裏傳來腳步聲,緊接著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現在視野中。


    ———對方穿裙子,外麵搭了一件薄薄的小衫,長發及腰,臉上不是酒吧裏的那種濃妝,而是淡雅偽素顏,用精湛的化妝技術柔和了男性的鋒利,增加了女性的柔美。


    二人目光相撞,裏麵的人看到陸景初站在門口也是一怔,然後挑了挑眉。


    “噗———”陸景初一口酒噴出來,咳得狼狽,慌忙地擦了擦下巴的水跡,一臉震驚,“你……你為什麽在這?!”


    第49章 鄰居


    許蔚明衝陸景初笑了笑,貼心地拿了兩張紙走過去幫他擦濕漉漉的下巴,“慢點喝。”


    陸景初一把拍開他的手,往後退了一步,依舊震驚,“你……你住這裏?!”


    “對,我把這裏買下來了。”許蔚明靠在門框上,暴露在外的皮膚瓷白緊致,勾唇道:“本來想把屋裏收拾好再去給你打招唿的,不過現在也沒差,景初,以後我們是鄰居了,多關照。”


    陸景初氣息不穩,完全沒想到許蔚明來這一招,那天他說“我們之間的聯係更不會因為離開公司而結束”的話有了答案。


    “你瘋了?”陸景初難以置信道,“你把這裏買下來了?你圖什麽?你到底在想什麽!”


    許蔚明坦誠道:“想你。”


    “………”陸景初的臉頰氣得通紅,好不容易安靜今天以為可以迴到平靜的日子,這人憋了個大的,竟然直接住對麵來了


    他磨了磨後槽牙,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好,易拉罐被捏得變形,啤酒從開口處溢出來。


    許蔚明好心提醒:“你的手打濕了,擦一下?”


    “不用你管。”陸景初像個炸毛的小豹子,退無可退,後背抵在牆上。


    許蔚明自始至終都倚著門框而站,沒有任何靠近的舉動,僅僅隻是站在這裏,就讓陸景初生出了無盡的抗拒。


    現在正是下班點,樓外聲音嘈雜,樓道裏也一直響著腳步和交談聲。


    許蔚明的屋門大敞著,夕陽從他透亮的窗戶照進來,他高挑的身形擋住了大半陽光,多餘的光暈從旁邊溢出,柔和了輪廓,也模糊了他的五官。


    “我查過了,你之前在這裏一口氣續了三年的約,”許蔚明的聲音不緊不慢的,“所以至少三年內你都躲不掉我的。”


    陸景初瞪著他臉上的笑,嗓子發緊,好半天才憋出一句:“你怎麽這麽無恥?”


    “我怎麽了?”許蔚明反問,“我追人光明正大。”


    “你…….你……”陸景初被他理所當然的態度氣得腦袋發暈,“我說了我不喜歡你!”


    許蔚明:“不試試怎麽知道?”


    “我不想跟你試!”


    “那你想跟誰試?”許蔚明終於動了,他往前走了兩步靠近陸景初,聲音輕了一些,用隻有兩人才聽得到的音量,“你不是就是嫌棄我的性別嗎?你可以把我當女孩,我不在乎。”


    陸景初太陽穴抽疼,拳頭早已握緊,恨不得給他兩拳。


    這種事怎麽當?


    許蔚明除了臉像女孩,其他哪裏是女孩了?


    最重要的是,哪有女孩把他摁在床上操的?!


    “滾。”陸景初忍無可忍地爆了句粗,轉身拿出來鑰匙開門。


    大概是他太氣憤的原因,手指有些發抖,鑰匙對不準孔,遲遲插不進去。


    陸景初唿吸很重,汗水從臉頰淌下,後頸濕了一片。


    許蔚明猝不及防出現的無措與此刻慌張狼狽的羞憤混雜在一起,越是想趕緊逃離越是開不了門,負麵情緒像個越滾越大的水球,要差一點就要炸掉。


    而身後的沉默更成了一種無言的壓力,陸景初能清晰地感覺到許蔚明是怎樣盯著自己看的,雄性對領地意識異常敏銳,侵略十足的目光無疑是一種挑釁。


    陸景初抿緊唇,手心濕汗,甚至快要拿不住鑰匙。


    驀地,一隻骨節分明的手從身後伸過來,帶著溫熱的體溫,不容置疑地握上了陸景初拿著鑰匙的手。


    “……”陸景初唿吸一滯,熟悉的觸感像一記重錘砸在了他的神經上,右邊身子都跟著發麻。


    等他反應過來想抽手時,許蔚明已經帶著他的手將鑰匙插進鎖孔,朝右轉了轉,鎖門應聲而開。


    他們挨得很近,從外麵像是許蔚明從後摟著陸景初的姿勢,噴出的唿吸落在濕汗頸間,激起一陣若有若無的瘙癢。


    陸景初能聞到許蔚明身上的香味,在黏熱的濕氣中清爽好聞,他盯著眼前門板的紋路,遲鈍大腦自動翻出那晚濕熱的纏綿。


    他出了一身汗,身體黏膩還有混著其他液體,唿出的熱氣帶著顫抖的尾音,低吟帶著純男性的沙啞,某雙手像是有魔力一樣所過之處激起電流一般的戰栗。


    強迫是真的強迫,可爽也是真的爽。


    潮濕悶熱像一個沸騰的火爐,把人蓋在密不透風地蓋在其中,換氣都成了奢望。


    陸景初咽了咽幹燥的嗓子,逃似地把手抽出,正準備去握門把手,卻突兀地發出一聲悶哼,隨即瞪大了雙眼,唿吸急促。


    ———許蔚明吻住他的脖子,沉沉的唿吸盡數噴在濕汗的後頸,像厚重的霧一般凝在皮膚上。


    陸景初在外奔波一天,衣服早就被汗水打濕一遍又一遍,但他很注重個人衛生,每天都洗澡,因此身上的體味不重,殘留的沐浴露的馨香蒸發出來,汗味散發著雄性的荷爾蒙,摻雜著幾分火熱的男性氣息。


    許蔚明不嫌棄,這種原始的體味更刺激著他的欲念,鼻息變重,單純的親吻越發不滿足,薄唇微張,滾燙的舌尖觸碰到了陸景初的皮膚,嚐到了汗味的微鹹。


    他們站在走道上,夕陽照射著許蔚明的後背, 強勢地將二人籠罩其中,繼續催發著沸騰如水的空氣。


    樓梯間的腳步雜亂,喧鬧的人聲近在咫尺,此刻若是有人迴六樓或者從樓梯間探出個腦袋就會發現一個身材勻稱高挑的美女抱著與她身高相差無幾的男人親吻。


    明明沒什麽逾越的行為,可交疊擁抱的身體泄出一種旖旎的纏綿。


    陸景初的身體狠狠抖了一下,隨後用胳膊肘狠狠往後頂去,另一隻手順勢將人一把推開,語氣不穩地狠狠嗬斥:“許蔚明!”


    “嗯,我在呢。”許蔚明答得漫不經心,瞧著陸景初看似兇狠實則慌亂的眼神,緩緩勾起唇,說出一個不爭的事實,“陸景初,你有反應了。”


    “你胡說!我沒有!”陸景初狠狠瞪著罪魁禍首,咬牙道:“你要是再繼續這樣,我就真的報警告你騷擾!”


    許蔚明沒有理會威脅,自顧自地繼續說,“有反應不丟人,你現在正是氣血方剛的年紀,總不能一直指望右手吧?我幫你怎麽樣?那晚我們的默契不是很好嗎?而且……”


    話沒說完, 他的裙領就被拽住了,緊接著被人狠狠地壓在灰白的牆壁上,撞得有些痛。


    陸景初雙眼微紅,死死瞪著他,“你閉嘴!”


    許蔚明見好就收,沒再繼續激他,順從道:“好。”


    態度轉變得太快讓陸景初一下沒反應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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