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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換馬不換人,一定要在賊將進入曹陽城前將其擒下。”


    “是!”


    原本的五百並州騎兵,再得白波降卒三百,又得牛輔相贈一千西涼騎兵。


    如今朱棣的身後已然有了近兩千人的騎兵隊伍。


    而這些變化還僅僅不到一日夜的功夫,這還是在不被看好的情況下。


    行軍多年,張遼這還是頭一次遇見。


    在他的心中的將領......


    要麽勇武,如中郎將呂布一般,萬人不敵。


    要麽善謀,如.......


    貌似後者,張遼還沒有遇到過。


    因為連他自己都很難想象有人能同時兼並兩種身份。


    可眼下朱棣卻做到了。


    然而真正讓張遼驚訝的是朱棣的手段,三言兩語的功夫,就避免了一場因為爭功而產生內鬥。


    這種事情在武將堆裏麵時常發生,經常因為一個功勞歸屬大大出手,最後不見血不罷休的那種。


    可是朱棣......卻十分輕鬆解決了這些。


    而眼下,他正在奔著下一個功勞追擊過來。


    “剛才那個百夫長......”


    “誰?”


    “說誓死效忠我的那個?”


    朱棣在前頭喊了一聲,張遼當即衝著後麵喊了一句:“張麻子!”


    這時候,一個年輕人催馬上前,可他臉上並沒有麻子。


    “小的張牧之!”


    長相頗為粗狂的年輕人再度自我介紹一下,此人正是接受了朱棣一個賊將頭顱功勞饋贈的百夫長,如今功勞已經上報上去,隻等著升官的通知下來。


    “小的臉上沒有麻子。”


    “本王就樂意喊你張麻子!”


    朱棣蠻不講理的說道:“你可打聽清楚了,逃走那賊將當真叫徐晃?”


    “小的打聽過了!就叫徐晃,字公明!”


    張牧之再度肯定迴複道。


    “好!那肯定是沒跑了!”


    朱棣當即下令:“所有人都給我聽著,見到賊將,隻可生擒,老子要活得!”


    一旁的張遼不解。


    朱棣解釋說自己戰前便做過功課,白波軍中但凡有實力的人,都已經被他牢牢就在腦海當中。


    見著張遼頗有些年輕血性,故意挑弄了一句:


    “聽聞這徐晃是白波軍中最能打的,文遠可願意去試幾招啊?”


    “為謝殿下贈功之恩,末將保證將這徐公明擒到殿下麵前!”


    張遼說著,便領三百騎兵,先一步而走,而朱棣則率領其餘部眾,押後。


    而楊修和鍾毓則是被朱棣安排跟著張遼一同前去。


    “別跟本王耍少爺脾氣,戰場上以軍職為尊。”


    “好好跟張將軍學學本事!”


    事後兩人迴憶起來,朱棣這兩句話的語氣,怎麽想怎麽怪。


    頭一句,是明顯的上級對下級的施威。


    後一句,則又像是長輩對晚輩的囑咐。


    “這弘農王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我怎麽越來越看不透了?”


    鍾毓道。


    “看不透好啊!越是看不透的東西越有挑戰!”


    楊修一臉驕傲的說道:


    “隻有強者才配本公子追隨!”


    而兩人跟著張遼先行一步,也逐漸靠近了之前逃走賊將。


    根據前方探子來報,雙方距離已經不到半炷香的功夫。


    畢竟是在沒有補給,又經曆了大戰後,逃出了這麽久,必然是人困馬乏。


    反觀張遼這邊的三百並州騎兵,兵雖然隻有三百,但馬卻是每人兩匹,畢竟戰馬也需要休息,負重百十斤的士兵跟不負重奔襲這可是兩種概念。


    所以,這也是為什麽賊軍比他們逃走了好幾個時辰,他們依舊有信心追上的原因。


    “除非他們把馬累死!那時候根本就不需要咱們死命追了!”


    楊修對一旁的鍾毓解釋道。


    張遼頗為好奇看向楊修和鍾毓,心中驚訝這兩個少年騎術頗佳。不過想到兩人太學生的身份後,便沒什麽疑慮了。


    在太學院裏麵,可不僅僅隻是學讀書識字儒家的之乎者也。


    像騎射,劍術等等都要有所涉獵。


    講究的是全方位發展。


    隻是最終選擇朝哪個方向發展,那是個人的問題,與太學院無關。


    原本太學院在董卓亂京時,幾乎停辦,在大儒蔡邕的強行力薦下,方才保存下來。如今隨著各地叛亂平定,自然也就逐漸恢複了正常運轉。


    出身於太學院的楊修和鍾毓在騎術上雖不比並州騎兵老道,卻也要比白波軍那些新晉騎兵強上太多。


    所以兩人並沒有拖了張遼的後腿,對此張遼覺得這已經算是很幸運了。


    沒想著兩人此行能幫上什麽忙,多半過來走一圈,看看追擊戰是怎麽打得罷了。


    然而,他顯然是小瞧了身邊這位叫楊修的小少年。


    “張將軍,根據前方探子的信息,賊軍分兵兩路逃走,將軍準備追哪一路?”


    “自然是追大路!小道容易設伏。”


    “正是因為小道容易設伏,將軍才應該走小道。”


    “為何?”


    “因為弘農王希望將軍抓到那個叫徐晃的賊將。而賊將也必然拿準了兩件事。


    第一,走大路避開伏擊,這樣他就可以從小道遁走。


    第二,走小路進入伏擊,這樣他也可以前後夾擊,勝之,再逃。”


    “這不等於是沒得選嗎?”


    張遼聽完楊修的分析,張遼不由得皺起眉頭。


    楊修見狀,主動建議道:“我有一個法子,可幫助將軍拿下賊將,又能破了伏擊。”


    張遼瞧著楊修一臉自信的表情:“請小公子賜教。”


    楊修不由自主的揚起小下巴:


    “以身做餌,緩緩入套,等待援兵!”


    “這......”


    見著張遼遲疑,楊修再度補充道:


    “賊將人數不足千,弘農王那邊可有一千五的騎兵,隻要弘農王趕到,伏擊立破!”


    不久,一個士兵帶著兩人的方案來到了朱棣麵前。


    當得知這些之後,朱棣當即破口大罵道:


    “放他娘的屁!自作聰明,書都讀到狗肚子裏去了!人家是來逃命的,哪裏還有閑功夫打伏擊!頂多是故布疑兵。真是個紙上談兵的趙括,蠢貨!”


    朱棣要求傳令兵將自己的原話一字不差的傳迴去,尤其是“放他娘的屁”絕對不能少!


    隨即,親率剩餘的一千五百騎兵朝著大路追殺過去。


    也正如朱棣所判斷的......


    當楊修等人已經做好了以身做餌,犧牲自我的準備時,卻隻在小路找到了十幾匹鑽入林間小路的戰馬。


    這時候,張遼方才意識到中計了。


    楊修滿臉震驚:“這怎麽會是疑兵,不是伏兵呢?”


    這時候,傳令兵帶著朱棣的訓斥迴來。


    尤其是那一句“放他娘的屁”,讓楊修和張遼倍感慚愧。


    “速速調轉馬頭,去追弘農王!”


    這時候,傳令兵卻是下達了第二個指令:


    “將錯就錯!讓你們沿著小路先行出發,白波餘孽,由弘農王親自解決。”


    言罷,兩人直接臉上被人抽了好幾個大巴掌,相互看了一眼,雖然沒有彼此妥協責任,但這迴兒誰也不想搭理誰,隻好繼續執行朱棣的命令。


    而朱棣那一邊,一路狂奔,終於在日落之前,見到了那夥早已經被追得人困馬乏的白波殘兵。


    上一刻還在路邊休息的他們,這邊聽到馬蹄聲顧不及地上的兵器,水袋等瑣碎,紛紛爭搶著上馬。


    因為本就少了十幾匹馬當做疑兵去用,所以便有了十幾個匹馬各自馱著兩個人的畫麵。


    可在這慌亂時,各自隻顧著自己生死,哪裏還管得著別人,別說一腳把你踹下馬了,沒拿刀捅你一下,已經是大仁慈了。


    一個人的慌亂所礙尚小,可是十幾匹馬的慌亂,卻是將這一半人給拖住了。


    作為這群殘兵的將領,徐晃隻得大喝一聲:


    “撤!快撤!能逃一個算一個!”


    他的話很委婉了,但眼下由不得他委婉。


    十幾道飛箭嗖嗖的落下。


    瞬間咬了幾個人的性命。


    徐晃也顧不得這些亂兵,隻得翻身上馬,帶領其餘人先逃了。


    “怎麽迴事?難道是官兵看透了咱們的疑兵?”


    徐晃身旁的副將剛說出他的推測,下一刻,一杆長槍直接捅穿了他的身子。


    那長槍是投擲飛來的,副將整個人被長槍帶飛出數丈,然後連人帶槍狠狠插在了地上。


    可見力道之大......


    徐晃迴首,隻見一鮮衣怒馬少年將軍,飛馬而來,經過副將屍體身邊時,瞬間抽出長槍,高指前方:


    “前頭可是徐公明!”


    徐晃沒有迴話,眼下沒有什麽是比逃命更重要的。


    “吾乃大漢弘農王!早聞公明兄武藝非凡,在這等草寇群裏,實在是辱沒了,不防棄暗投明,來本王麾下如何?”


    每一句話,徐晃都聽得很清楚。


    可他腦子裏麵每一個瞬間都在提醒著自己不要輕易的相信敵人,尤其是一個飛槍便要自己副將性命的敵人。


    朱棣瞧著依舊在逃命的徐公明,他自然知道這等人才豈是自己三言兩句就能收服的。


    他下意識迴頭,瞧了瞧,緊跟在自己身後的是並州騎兵,然後是白波軍降卒,最後才是牛輔的西涼鐵騎。


    前兩者已經見識過自己的武藝,並且被其折服。


    後者顯然應有聽說,但至少沒親眼所見。


    “張麻子何在!”


    “張牧之在此!”


    “為本王掠陣,本王要親手生擒賊將!”


    言罷,催馬朝著徐公明追去!


    一邊追一邊大喊道:


    “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


    “徐公明若是好漢,可敢與本王一戰!”


    此時此刻徐公明胯下戰馬因為長時間趕路,早就出現了脫力的情況,不多時便就要被朱棣給追上了。


    對方雖然頗有神力,但隻是個少年。


    罷了。


    拚了。


    徐晃一咬牙,手中開山大斧,鋒頭一轉,迴首朝著追至身後的朱棣削去。


    朱棣追來時,便注意到徐晃手中兵器——開山斧。


    笨重的兵器,講究的是力氣,千鈞壓於頂,一力降十會。


    輕盈的兵器,講究的是技法,以柔能克剛,四兩撥千斤。


    總之,兵器是否厲害,主要看誰使,看他的武藝技法和單挑技能。


    如果武藝絕倫,給他一把廢銅爛鐵照樣大殺四方,如長阪坡手持一杆長槍,在曹營中,殺得七進七出的趙子龍。


    如果武藝平平,就是給他把青釭劍,在其手中也變成了枯枝廢柴,亦如長阪坡被奪去兵器的曹操的佩劍將軍夏侯恩。


    這邊徐晃的開山斧和朱棣手中長槍一交手,雙方便對各自有了大概的認知。


    隨後便停馬大戰,一槍一斧交手須臾,便已經互拆了十幾招,不分勝負。


    “好武藝!”


    徐晃讚道:“這般年少,武藝竟如此了得!”


    “你也不差!”


    朱棣稍稍揉了揉被震疼的虎口:


    “若不是你人馬困乏,我未必是你的對手!”


    言罷,又是挺槍一刺,徐晃翻手斧把一擋。


    就在兩人殺得酣暢時,雙方兵馬也早已經撞到一起。


    但徐晃意外發現.....


    朱棣來勢洶洶一千五百人馬,竟然隻有五百人上前來廝殺,剩餘的一千西涼騎兵竟然放緩了腳步,擺出了看戲的姿態。


    “他們若是如此,這仗,我未必輸!”


    “他們不會一直如此。”


    這時,朱棣借著自己年少,身子靈巧,直接翻身跳到馬上,雙腳踩在馬背上,雙手壓著長槍朝著徐晃身上砸了過去。


    徐晃慌忙用開山斧去格擋。


    隻見朱棣借著自上向下的力道和自身重量,硬生生壓著徐晃的開山斧。


    兩人打起了生死扣。


    勝負,生死隻需一個刹那決定。


    那就是看誰先鬆了這口氣。


    就在兩人互不相讓,臉都憋得一個比一個通紅時。


    張牧之見狀,立刻彎弓搭箭,一道箭矢破空而去,貼著徐晃腦門劃過,徐晃氣息瞬間被破,朱棣借機一招壓了下去。


    直接連人帶馬,將徐晃壓倒在地。


    長槍再一指,抵在了他的喉嚨那裏。


    “你輸了!”


    下一刻,注意到這邊朱棣戰勝賊將徐晃的西涼軍沒再猶豫,忽然號角聲,唿喊聲,奔騰聲齊刷刷湧來。


    有了這一千西涼鐵騎的加入。


    原本持平的戰局,瞬間被打破。


    徐晃看著紛紛被擊落下馬的白波軍士兵,無奈的歎了一口氣。


    “誰贏他們幫誰!”


    朱棣深吸一口氣,與徐晃的一戰,導致自己氣息大亂,許久不能平靜,好在眼下西涼鐵騎因為這邊武將單挑結果,做出了最終的選擇。


    這場戰鬥的勝負沒有懸念了。


    朱棣再度看向徐晃,徐晃起身,單膝跪地:


    “敗將徐公明願投降大漢弘農王!”


    “識時務者為俊傑!”


    朱棣收迴長槍:


    “立刻收攏殘兵,本王要在明晚日落之前,拿下曹陽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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