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爺,那田裏的稻子你真不要了?”


    “不要了,都給你了。誒我說鄭力!你究竟還要我說多少次。”秦心頓了頓,又道:“更何況,那本來就是你的田,我隻是借來做實驗。不過稅你還是得交。”


    “稅當然要交,可、可那畢竟是姑爺您種的。姑爺您就這麽送給我們家……”


    “你們才是真正出力的,我隻是瞎指揮。”


    “姑爺您謙虛了,要不是您出的主意的話,又哪會滿田都是金燦燦的稻子。”


    秦心這一天又來到上蔡的市集。隻不過,卻不是為了賣東西,而是“買”。當然,看到這個“買”字加了雙引號,大家也便知道,買隻不過是借口。主要是,現在手裏麵珍貴的東西不是都多了嘛,而在這近半年來,秦心都沒有送過什麽禮物給孟鄭,便打著出去逛市集的借口,再把好的東西帶迴去。其實,今天秦心就是出來裝裝樣子。


    而鄭力,今天卻是秦心的跟班。不過,也僅僅隻是臨時性的而已。而且,鄭力還有一個任務,就是幫忙把上一年堆積在鄭家吃不完的糧食賣出去一部分,這自然便要鄭力這樣的苦力來完成。


    十多車的糧食,因為差不多也都過期,鄭家每年都會更新倉庫裏麵的糧食,而有多的,基本上都是便宜賣,幾乎差不多是等於買一送一,送給那些從野裏進城裏來買糧的野民。


    野民的意思不是野人,而是居住在城外小農村裏的平民,這些平民跟城裏的平民,就如同後世農村人跟城裏人的區別。往往,他們的消費能力要比城裏人要低很多。存放了一年的糧食,雖然已經不如一開始收獲好、曬好的那麽新鮮,但至少還是可以管飽。


    今年,據說北方旱災越來越嚴重了,甚至就連蔡國這邊,不少地方也受到了影響,出現了不同程度的減產。而如果秦心沒有猜錯的話,這是一種反常的自然氣候現象,說實話,因為秦心不是氣象學家,所以也不知道這種現象會持續多久,但反正,秦心知道,此時此刻求神拜佛也是沒用的。


    ……


    此時在蔡茂家中……


    蔡家今天來了兩位客人。


    一位是蔡國的小司寇,位列中大夫,名叫蔡嵩,字山高,另外一位則是蔡嵩的手下門客。


    三人在堂前煮酒交談著。


    原本,三人還在說著如今蔡國朝堂的動蕩,但轉眼間,三人便又談到了北方近幾年持續旱災的事情。


    蔡嵩首先感慨道:“今年,北方又要很艱難了,聽說很多地方都是顆粒無收。”


    蔡茂對此卻不是很感冒,畢竟他在上蔡住好、吃好,北方的事關他屁事。所以麵上並沒有蔡嵩的悲天憫人。


    蔡茂抿了一口酒後道:“要是向東(鄭河的字)還在,你跟他說這個倒是說不定能說個幾天幾夜,你跟我說這些作甚。”


    蔡嵩聽到蔡茂提起鄭河,傷感之情更是濃鬱了一倍,感慨道:“是啊!向東是真的可惜了,家門不幸啊。對了,不知道今年鄭家,還有沒有在做善事?”


    蔡嵩轉身問自己那位手下。


    蔡茂卻是先一步迴道:“早來了,今天早上蒙蒙亮的時候,就拉了十多車糧食來。”


    蔡嵩便道:“看來孟鄭侄女,跟他父一樣,卻是繼承了鄭家的傳統。”


    蔡茂:“但沒用!終究隻是一個小丫頭。”蔡茂卻是立刻潑了蔡嵩一盆冷水。


    蔡嵩:“你這人,刀子嘴豆腐心。不過的確,一個小丫頭,終究難以成事。更何況……還長得那麽漂亮,聽說,上個月還有人想對她無禮。”


    蔡茂望向蔡嵩便道:“你接下來是不是還想說,然後我家仲兒上去打了人家一頓。”


    蔡嵩笑了起來:“哈哈!這可不是我說的,是你自己說的。那次之後,麻煩不小吧?畢竟是上卿的嫡子。”


    蔡茂迴道:“麻煩是有點,但也說不上大。”


    蔡嵩:“確實,君上還借此機會,削了削對方的氣焰。畢竟,這也是對方無禮在先。最麻煩的,其實是你家跟鄭家的關係吧,有可能會被猜忌。”


    蔡茂歎了一口氣,舉起酒杯喝了一口:“猜忌是肯定的,不過,估計給再多的時間,也不會弄到我頭上來。那幾家才是真正要削弱的對象。”


    蔡嵩忽然想起了什麽,又問道:“對了!這一路上我老聽說,鄭邑被稷神保佑了,你有沒有聽說這事?”


    蔡茂迴道:“知道一點。不過,你該不會真的信這種東西吧?”


    蔡嵩:“怎麽迴事,說說。”


    蔡茂便把這些天來聽到的消息,稍稍地跟蔡嵩說了說。


    蔡嵩便道:“你說是那位贅婿做的?”


    蔡茂點了點頭,“其實今年大家的收cd不好,不過,偏偏就那塊天豐收了,在一些無知之民以訛傳訛下,便產生了稷神保佑的謠言。”


    蔡嵩:“這究竟是怎麽迴事?為什麽偏偏隻有那片田會豐收?”


    蔡茂:“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應該跟他的耕作方法有關。”


    蔡嵩:“你說說。”


    然後,蔡茂便又把秦心是怎麽耕作的大致地說了說。這卻是很快便引起了蔡嵩的興趣,問:“你知道這其中的道理?”


    蔡茂搖了搖頭,畢竟,他又不管這一塊。而或許是蔡嵩跟自己的關係不錯吧,所以蔡茂便多說了兩句,“聽說此子在他家鄉已經小有名氣,以學而不厭、手不釋卷而被其老師稱讚。半年前,也不知道向東是從哪裏聽到的消息,於是親自去了此子的家鄉,把人給要了迴來。我這麽說,你是不是已經對他感興趣了?”


    蔡嵩便道:“已經有那麽一點了,不過還需要你說得再多一點。”


    蔡茂被氣笑了道:“滾!要想知道什麽的話,你自己派人去查便是了。”


    蔡嵩:“你這裏不是已經有現成的了嗎。我又何必再浪費那麽多時間去查呢。而且你的為人,我信得過。”


    不過蔡茂還是封口了,不說話。畢竟,他一向擅長名節保身。要是他把那位贅婿推薦給了蔡嵩,最後蔡嵩到頭來卻不滿意,豈不是要怪到他這裏來。


    原本,蔡茂都沒打算多看秦心兩眼的,不過,因為秦心最近耕的那片田的名聲太響了,所以沒辦法。都不知道是那個神棍,吹噓出來的稷神的保佑。


    少頃,送走蔡嵩後。蔡茂獨自望向鄭河墓葬所在的方向,自言自語:“這小子是不是就是你給鄭家留下來的希望?不過……起碼也比完全沒有好。”蔡茂說完,搖了搖頭,離開了前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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