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大林跟著那位幹事吃完了飯，再次迴到了人事科坐等。
沒有一個結果，他肯定是不會走的。怎麽說自己也是廠裏烈士的親屬，即便是最壞的結果，也比自己這麽走了強不少。
這一等，就等了一個下午。廠裏下班的廣播都響起來了，侯大林還沒有等來一個結果。
正在侯大林胡思亂想的時候，那個人事科的幹事，再次推開了門，對著侯大林說道：“侯大林同誌，你跟我來吧，廠領導想聽聽你的想法。”說完，就等在門口，那樣子絲毫不給侯大林推脫的餘地。
侯大林可不是啥也不懂的菜鳥，這種情況，他還是能夠駕馭得了的。
當侯大林拄著雙拐，來到會議室的時候，他終於見到了他曾經熟悉的廠領導們。
可惜，他還是低估了係統的能力。如今坐在這裏的人，他一個都不認識。準確的說，是一個都沒見過。
不過雖然沒有見過這些人的臉孔，按照他對紅星廠的了解，僅僅從這些人坐的位置上，他也能把眾人的身份猜個七七八八。
這也是我們的特色了，開會的時候，什麽身份坐什麽位置，基本是不會有什麽變化的。
“小李，給侯大林同誌搬把椅子。”
楊廠長看著眼前拄著雙拐的年輕人，連忙吩咐一旁的幹事，給侯大林搬來了椅子坐下。
等侯大林坐下後，楊廠長就發問了：“侯大林同誌，以前我們不知道你的這個情況，所以給你發了通知。你哥哥是廠裏的烈士，按道理和政策，你是能接替你哥哥的工作的。但你的這個情況，又不適合在我們廠工作。
目前呢，我們有兩個方案，你聽一下，更願意選擇哪一個。”
楊廠長說完，就示意一旁的人事科長，宣讀一下剛剛會議討論的結果。
總的來講，廠裏給侯大林安排了兩個方案。
第一，就是給他哥哥的烈士撫恤金加倍，從原來的五百元，增加到一千元。但是侯大林就不能留在廠裏上班了。廠裏派人負責把他送迴去，交給當地政府部門安排侯大林的工作和生活。
第二個方案，就是由廠裏負責接收他的工作關係，但給他安排到街道辦，由街道辦負責他的工作和生活。
侯大林聽完了這兩個方案，不由得看了這些人一眼，尤其是楊廠長，他不確定這是不是楊廠長的主意。
說實話，這兩個方案都沒偏離他的設想。可是這兩個安排，看似合理，但多少顯得有點冷血了。
第一個方案不用多說，就是給他一筆錢，讓他哪來的迴哪去。
第二個方案雖說接收了他的工作關係，但是工作卻是由街道上來安排。街道上能有什麽工作安排給他？這個他還是要替自己好好爭取一下的，哪怕是賣慘，他也得舍出去這張臉。
他可是知道的，在這個時代，一個工作，那可是有無數人在搶呢！正常人都不一定能安排的上工作，何況他一個腿腳不好的人呢？這跟讓他自生自滅有什麽區別？再說了，自己是為了吃飯，有什麽拉不下臉來的？
侯大林低頭沉思了一會兒，就抬起頭說道：“廠長，各位領導，我知道，我的情況挺讓大家為難的。但是這兩個方案，跟讓我去自生自滅有什麽區別呢？在我們老家，正常人安排一個工作都太難了，更何況是我這種情況的！我想，京城的街道上，想安排也是不容易的吧？”
侯大林的話說完，一眾領導都把頭低了下去，唯獨一個三十多歲的人沒有。
侯大林看他坐的位置，就知道這位是李副廠長了。
“侯大林同誌，你這麽說就不對了，我們是工廠，工廠是有生產任務的，你這種情況，根本無法勝任這裏的勞動，我們也是為你好。”李副廠長笑嗬嗬的說完，還左右看了看身邊的人，希望得到大家的支持。
眾人點點頭，表示就是這樣的。
“各位領導，我真的沒有為難大家的意思，我有一個想法，各位領導聽聽可不可行？”侯大林沒有糾結剛剛李副廠長的話，他隻是一個來頂替工作的人，他的身體狀況不允許，這是誰都沒有辦法的事情。
侯大林要想留下，就隻能另辟蹊徑。
“哦？伱說說看，我們叫你來，就是要聽聽你的意見的嘛！大膽說，能辦的，我們廠裏一定支持。”李副廠長的話，看似是支持侯大林，實際上什麽承諾都沒提。
侯大林也不去糾結這個，他組織了一下語言，就開始講述自己的想法。
怎麽說侯大林前世也做過國有單位的廠長，對於這個時代的工廠，他也是了解的。
“各位領導，我是一個殘疾人，但我也不會因為這樣就向工廠提什麽不合理的要求。我隻是想自食其力，能有一份自己可以養活自己的工作。
廠裏的工作我不合適，那麽能不能給我一個我能勝任的工作機會呢？比如，我上過高中，成績也還行，對於修理各種家用的東西，還是有一些本事的。
廠裏能不能以廠裏的名義，支持我開一個修理鋪？給我一個能夠自食其力的機會？”
侯大林的話說完，在場的人就是一愣。這是什麽工作？修理鋪？一個軋鋼廠開什麽修理鋪？那應該是街道上的工作範疇吧。
在場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都不知道這麽做行不行。
要說一個修理鋪而已，這麽大個工廠，隨隨便便就能辦下來。但這件事的關鍵在於，這種事情是街道辦的職權範圍。軋鋼廠做這種事情，多多少少算是侵犯到了別人的地盤。
整個會場都安靜了下來，在場的所有人都能想到這一點，這個時候，沒人會主動對這件事作出評論的。
侯大林說完，看著眾人的反應，就知道這些人想到了這一點。這個時候，就看廠長和書記的決斷了。以侯大林對這兩個人的認識，應該有很大的可能，答應自己這個要求。
不過墨菲定律之所以是會形成，自然有他的道理。
在會場沉默了半分鍾後，軋鋼廠的書記最先開口了。
“楊廠長，這個事兒，你怎麽看？”
楊廠長被問的一愣，這個時候，自己可不好說任何意見。無論他支持或是反對，都會留下話柄。
這無關一個人的品行，完全是屁股決定腦袋的事情。坐在廠長這個位置上，他就不能第一個發表意見。
他要是支持，就會有人說他，不顧及政策，不顧及和兄弟單位的團結。
但他要是反對，也會有人說他冷血，不顧及工人的榮譽，不顧及烈士的家屬。
“我看大家還是討論一下吧，李副廠長，你是什麽意見？”羅書記既然點了自己名，楊廠長也就不再顧及什麽了，同樣點了李副廠長的名。
官大一級壓死人，李副廠長就是再不想開口，這個時候也得發表自己的觀點。
“我看這個事情可以考慮，侯大林同誌畢竟是侯大福烈士的弟弟，又是唯一一個在世的親屬。對於這樣的同誌，我們還是要報以同情的嘛！不過廠裏的政策，我們決不能違背，這是原則問題，不容我們拿來做人情。”
李副廠長的話，讓大家都聽的點頭。不過所有人都知道，他說的都是廢話。說了一大堆，幾乎跟沒說一樣。
楊廠長也習慣性的點點頭，然後又把目光看向了下一個人…
侯大林坐在會議室的門口方向，聽著這幫人對自己的去留問題說著各種“意見”，心裏著實有點難過。
等到一圈人發言完畢了，話頭又迴到了楊廠長的身上。
“羅書記，你來講兩句吧，您是咱們廠的主心骨，對於這種工人安置問題，您最有發言權了。”楊廠長貌似恭維的說道。
“楊廠長，這可是在工廠，這裏講究的是廠長負責製，我可不能越俎代庖啊。”羅書記笑了兩聲，見楊廠長還是堅持讓他發言，他這才說道：“侯大福同誌，是為了搶救工廠的財產犧牲的，是我們廠的英雄，更是社會的英雄，人民的英雄。對於這一點，我想沒有人會有異議。”眾人點頭稱是。
“我的意見是，不能讓我們得英雄做出了犧牲，我們一點都不顧及他的身後事。如今不是困難的年月了，該照顧的地方，我們還是要多多照顧。
不過廠裏的製度，我們也得遵守，不能因為照顧英雄的後代，就置原則於不顧，那是更會讓英雄寒心的。”
侯大林聽完羅書記的話，心裏就咯噔一下！
壞啦，可能要糟！
正當侯大林突然緊張的時候，楊廠長和李副廠長，都看到了侯大林的表現。兩人皆是一愣，這個侯大林年紀不大，倒是成熟的很呢。很明顯，他已經聽出了羅書記話裏的傾向性了。
這個小子，絕不是資料裏說的，僅僅是個農家子那麽簡單。
想到這裏，楊廠長突然有了新的想法了。
“羅書記說的很對呀，不能讓我們的英雄流血又流淚，對於烈士的家屬，我們一定要優待，盡可能的為他們解決生活和工作上的困難。”
楊廠長說完這句話，就朝侯大林看了一眼，給了他一個溫和的笑容。又接著說道：“最近上級發了一個關於號召全社會厲行節約的通知，我看我們廠也要行動起來。不但要在工作中講節約，更要幫助社會，提高節約的意識和途徑。”
楊廠長說到這裏，停頓了一下，目光環視了再坐的領導幹部，一種身為掌舵人特有的氣質，陡然而生。
“我提議，在我們廠職工的生活區，開設一家廢品迴收站，幫助廣大的人民群眾，給家裏廢棄的東西，找個出路，這也是一種節約嘛！侯大林既然有修理的手藝，就去這個廢品收購站工作吧，順便還能給人民群眾提供一些力所能及的幫助。”
侯大林提著心，終於放下了。當個收破爛的也不錯，起碼算是有了一個吃飯的地方了。
沒有一個結果，他肯定是不會走的。怎麽說自己也是廠裏烈士的親屬，即便是最壞的結果，也比自己這麽走了強不少。
這一等，就等了一個下午。廠裏下班的廣播都響起來了，侯大林還沒有等來一個結果。
正在侯大林胡思亂想的時候，那個人事科的幹事，再次推開了門，對著侯大林說道：“侯大林同誌，你跟我來吧，廠領導想聽聽你的想法。”說完，就等在門口，那樣子絲毫不給侯大林推脫的餘地。
侯大林可不是啥也不懂的菜鳥，這種情況，他還是能夠駕馭得了的。
當侯大林拄著雙拐，來到會議室的時候，他終於見到了他曾經熟悉的廠領導們。
可惜，他還是低估了係統的能力。如今坐在這裏的人，他一個都不認識。準確的說，是一個都沒見過。
不過雖然沒有見過這些人的臉孔，按照他對紅星廠的了解，僅僅從這些人坐的位置上，他也能把眾人的身份猜個七七八八。
這也是我們的特色了，開會的時候，什麽身份坐什麽位置，基本是不會有什麽變化的。
“小李，給侯大林同誌搬把椅子。”
楊廠長看著眼前拄著雙拐的年輕人，連忙吩咐一旁的幹事，給侯大林搬來了椅子坐下。
等侯大林坐下後，楊廠長就發問了：“侯大林同誌，以前我們不知道你的這個情況，所以給你發了通知。你哥哥是廠裏的烈士，按道理和政策，你是能接替你哥哥的工作的。但你的這個情況，又不適合在我們廠工作。
目前呢，我們有兩個方案，你聽一下，更願意選擇哪一個。”
楊廠長說完，就示意一旁的人事科長，宣讀一下剛剛會議討論的結果。
總的來講，廠裏給侯大林安排了兩個方案。
第一，就是給他哥哥的烈士撫恤金加倍，從原來的五百元，增加到一千元。但是侯大林就不能留在廠裏上班了。廠裏派人負責把他送迴去，交給當地政府部門安排侯大林的工作和生活。
第二個方案，就是由廠裏負責接收他的工作關係，但給他安排到街道辦，由街道辦負責他的工作和生活。
侯大林聽完了這兩個方案，不由得看了這些人一眼，尤其是楊廠長，他不確定這是不是楊廠長的主意。
說實話，這兩個方案都沒偏離他的設想。可是這兩個安排，看似合理，但多少顯得有點冷血了。
第一個方案不用多說，就是給他一筆錢，讓他哪來的迴哪去。
第二個方案雖說接收了他的工作關係，但是工作卻是由街道上來安排。街道上能有什麽工作安排給他？這個他還是要替自己好好爭取一下的，哪怕是賣慘，他也得舍出去這張臉。
他可是知道的，在這個時代，一個工作，那可是有無數人在搶呢！正常人都不一定能安排的上工作，何況他一個腿腳不好的人呢？這跟讓他自生自滅有什麽區別？再說了，自己是為了吃飯，有什麽拉不下臉來的？
侯大林低頭沉思了一會兒，就抬起頭說道：“廠長，各位領導，我知道，我的情況挺讓大家為難的。但是這兩個方案，跟讓我去自生自滅有什麽區別呢？在我們老家，正常人安排一個工作都太難了，更何況是我這種情況的！我想，京城的街道上，想安排也是不容易的吧？”
侯大林的話說完，一眾領導都把頭低了下去，唯獨一個三十多歲的人沒有。
侯大林看他坐的位置，就知道這位是李副廠長了。
“侯大林同誌，你這麽說就不對了，我們是工廠，工廠是有生產任務的，你這種情況，根本無法勝任這裏的勞動，我們也是為你好。”李副廠長笑嗬嗬的說完，還左右看了看身邊的人，希望得到大家的支持。
眾人點點頭，表示就是這樣的。
“各位領導，我真的沒有為難大家的意思，我有一個想法，各位領導聽聽可不可行？”侯大林沒有糾結剛剛李副廠長的話，他隻是一個來頂替工作的人，他的身體狀況不允許，這是誰都沒有辦法的事情。
侯大林要想留下，就隻能另辟蹊徑。
“哦？伱說說看，我們叫你來，就是要聽聽你的意見的嘛！大膽說，能辦的，我們廠裏一定支持。”李副廠長的話，看似是支持侯大林，實際上什麽承諾都沒提。
侯大林也不去糾結這個，他組織了一下語言，就開始講述自己的想法。
怎麽說侯大林前世也做過國有單位的廠長，對於這個時代的工廠，他也是了解的。
“各位領導，我是一個殘疾人，但我也不會因為這樣就向工廠提什麽不合理的要求。我隻是想自食其力，能有一份自己可以養活自己的工作。
廠裏的工作我不合適，那麽能不能給我一個我能勝任的工作機會呢？比如，我上過高中，成績也還行，對於修理各種家用的東西，還是有一些本事的。
廠裏能不能以廠裏的名義，支持我開一個修理鋪？給我一個能夠自食其力的機會？”
侯大林的話說完，在場的人就是一愣。這是什麽工作？修理鋪？一個軋鋼廠開什麽修理鋪？那應該是街道上的工作範疇吧。
在場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都不知道這麽做行不行。
要說一個修理鋪而已，這麽大個工廠，隨隨便便就能辦下來。但這件事的關鍵在於，這種事情是街道辦的職權範圍。軋鋼廠做這種事情，多多少少算是侵犯到了別人的地盤。
整個會場都安靜了下來，在場的所有人都能想到這一點，這個時候，沒人會主動對這件事作出評論的。
侯大林說完，看著眾人的反應，就知道這些人想到了這一點。這個時候，就看廠長和書記的決斷了。以侯大林對這兩個人的認識，應該有很大的可能，答應自己這個要求。
不過墨菲定律之所以是會形成，自然有他的道理。
在會場沉默了半分鍾後，軋鋼廠的書記最先開口了。
“楊廠長，這個事兒，你怎麽看？”
楊廠長被問的一愣，這個時候，自己可不好說任何意見。無論他支持或是反對，都會留下話柄。
這無關一個人的品行，完全是屁股決定腦袋的事情。坐在廠長這個位置上，他就不能第一個發表意見。
他要是支持，就會有人說他，不顧及政策，不顧及和兄弟單位的團結。
但他要是反對，也會有人說他冷血，不顧及工人的榮譽，不顧及烈士的家屬。
“我看大家還是討論一下吧，李副廠長，你是什麽意見？”羅書記既然點了自己名，楊廠長也就不再顧及什麽了，同樣點了李副廠長的名。
官大一級壓死人，李副廠長就是再不想開口，這個時候也得發表自己的觀點。
“我看這個事情可以考慮，侯大林同誌畢竟是侯大福烈士的弟弟，又是唯一一個在世的親屬。對於這樣的同誌，我們還是要報以同情的嘛！不過廠裏的政策，我們決不能違背，這是原則問題，不容我們拿來做人情。”
李副廠長的話，讓大家都聽的點頭。不過所有人都知道，他說的都是廢話。說了一大堆，幾乎跟沒說一樣。
楊廠長也習慣性的點點頭，然後又把目光看向了下一個人…
侯大林坐在會議室的門口方向，聽著這幫人對自己的去留問題說著各種“意見”，心裏著實有點難過。
等到一圈人發言完畢了，話頭又迴到了楊廠長的身上。
“羅書記，你來講兩句吧，您是咱們廠的主心骨，對於這種工人安置問題，您最有發言權了。”楊廠長貌似恭維的說道。
“楊廠長，這可是在工廠，這裏講究的是廠長負責製，我可不能越俎代庖啊。”羅書記笑了兩聲，見楊廠長還是堅持讓他發言，他這才說道：“侯大福同誌，是為了搶救工廠的財產犧牲的，是我們廠的英雄，更是社會的英雄，人民的英雄。對於這一點，我想沒有人會有異議。”眾人點頭稱是。
“我的意見是，不能讓我們得英雄做出了犧牲，我們一點都不顧及他的身後事。如今不是困難的年月了，該照顧的地方，我們還是要多多照顧。
不過廠裏的製度，我們也得遵守，不能因為照顧英雄的後代，就置原則於不顧，那是更會讓英雄寒心的。”
侯大林聽完羅書記的話，心裏就咯噔一下！
壞啦，可能要糟！
正當侯大林突然緊張的時候，楊廠長和李副廠長，都看到了侯大林的表現。兩人皆是一愣，這個侯大林年紀不大，倒是成熟的很呢。很明顯，他已經聽出了羅書記話裏的傾向性了。
這個小子，絕不是資料裏說的，僅僅是個農家子那麽簡單。
想到這裏，楊廠長突然有了新的想法了。
“羅書記說的很對呀，不能讓我們的英雄流血又流淚，對於烈士的家屬，我們一定要優待，盡可能的為他們解決生活和工作上的困難。”
楊廠長說完這句話，就朝侯大林看了一眼，給了他一個溫和的笑容。又接著說道：“最近上級發了一個關於號召全社會厲行節約的通知，我看我們廠也要行動起來。不但要在工作中講節約，更要幫助社會，提高節約的意識和途徑。”
楊廠長說到這裏，停頓了一下，目光環視了再坐的領導幹部，一種身為掌舵人特有的氣質，陡然而生。
“我提議，在我們廠職工的生活區，開設一家廢品迴收站，幫助廣大的人民群眾，給家裏廢棄的東西，找個出路，這也是一種節約嘛！侯大林既然有修理的手藝，就去這個廢品收購站工作吧，順便還能給人民群眾提供一些力所能及的幫助。”
侯大林提著心，終於放下了。當個收破爛的也不錯，起碼算是有了一個吃飯的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