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寒風順著昆山山脈一路南侵,吹到了苗疆的土地上。


    三日之後,寧延和孔真玄,參離兩人出發,前往約定的地點見易燦,而易燦也換了一身厚衣服,似乎在此已經等候多時。


    看到寧延三人來後,易燦微微頷首,“我還以為你們不來呢。”


    “你的話咋這麽多,之前怎麽不見你說這麽多話,快走吧,別耽擱時間。”旁邊的參離忍不住吐槽道。


    易燦尷尬一笑,帶著三人往幽泉穀的方向走去。


    幽泉穀位於千冥窟北邊,易燦帶著三人走入幽泉穀,雖說步入冬天,但由於氣候的原因,穀內的泉水並不會結冰,隻是會變的比以往更冷一些,進入穀中,看著清澈見底的清泉和四周生長著的翠竹鬆柏,寧延一時間有些恍惚,這是冬日之景嗎?


    易燦帶著三人順著泉水一路往北走去,很快,眾人眼前就出現了一座木屋,木屋四周站滿了全副武裝的苗疆士卒,易燦指了指眼前的木屋,凝眉道,“大祭司就在前麵的房間裏。”


    “老爸。。”參離忍不住擔心起來。


    “放心吧,重司大人並沒有對大祭司怎麽樣,大祭司在裏麵有人照顧。”易燦沉聲說道,“你們稍等,我去把這些守衛支開。”


    易燦獨自一人走了出去,這些守衛看到易燦,都是畢恭畢敬的,而易燦也不知道說了些什麽,這些守衛一個個就行禮離開了木屋四周,在守衛離開後,易燦轉身衝著他們做手勢,寧延三人也趁機趕緊跑到木屋旁。


    當易燦推開木屋大門的時候,一股藥味撲麵而來,眾人趕緊走進來,木屋內燃著的香薰是苗疆特製的藥薰,為的就是穩住參蠱的病症。


    而房間的隔間後麵,一個體型魁梧的中年男子正靜靜的躺在床上,隻不過男子嘴唇有些發紫,臉色蒼白,額頭上也有隱隱的黑斑,參離直接衝到床邊,看著自己的老爸,眼淚吧嗒一聲掉下來,沒錯,眼前的男子就是參離闊別兩年未見的苗疆大祭司參蠱。


    “易燦,你還給我說老烏龜精心照顧著我爹,你沒看我爹都瘦成什麽樣了。”參離紅著眼轉身衝著易燦吼道。


    易燦無奈歎氣,“大祭司兩年來一直昏迷不醒,這兩年完全依靠藥物來穩住病情,平日裏進食也隻能勉強喂下去一點,長此以往,人怎麽能不瘦。”


    寧延拍了拍參離肩膀,看著床榻上的男子,目光一沉,因為寧延在側麵看到了參蠱耳朵出的一處黑色針孔狀傷痕,寧延小心的俯下身子,仔細的看著這針孔,沉聲道,“這就是大祭司中毒昏迷不醒的關鍵吧。”


    參離擦著眼淚點了點頭,“兩年前平西王出事後,我老爸察覺川蜀情況可能對苗疆有影響,於是帶著手下前往邊境巡查,以防有人趁機對苗疆下手,結果迴來不久後,就莫名其妙的在自己書房裏暈了過去,這一暈就再也沒有醒過,隨後族裏的醫師和郎中才發現老爸而後的針孔,這才知道老爸是中毒了。”


    “苗疆以毒運氣威震天下,沒想到身為苗疆的大祭司居然會因為中毒過深而昏迷這麽久,當真是有些讓人難以相信。”寧延在旁感慨道。


    參離白了一眼寧延,“都什麽時候了,你還在這說風涼話。”


    “咳咳,既然找到大祭司了,咱們就別在這耽擱了,趕緊迴去吧,讓廖先生看看大祭司到底是中的什麽毒。”寧延頷首道。


    孔真玄和參離齊齊點頭,三人將參蠱扶起來,跟在易燦身後小心的往外走。


    然而這來的時候容易,走的時候就難了。


    走到一半,四周突然殺出無數手持長槍大刀的苗疆守衛,這些守衛直接將寧延等人圍了起來,易燦眉頭緊鎖,直接愣在了原地,隨即大喝道,“你們想幹什麽?這是要對我動手嗎?”


    四周的守衛麵麵相覷,片刻之後,眼前的半空中傳來一陣令人作嘔的沙啞笑聲,一陣黑霧飄過,在一眾七煞的簇擁下,殷克和巴申緩緩出現在眾人麵前。


    看到殷克的一瞬間,寧延心頭猛地一震,暗道不好,這下麻煩了。


    其實麻煩的不止他一人,就在他們進入幽泉穀的時候,山穀外一直緊跟著他們的裴羽也遇到了麻煩,裴羽正走著,四周直接殺出來無數手握長刀的七煞,而且這些七煞實力更強。


    看著眼前實力堪比半步神魄的七煞,裴羽就知道這次麻煩了。


    參離直接衝著殷克大罵,“老烏龜,你怎麽在這裏?”


    “公主殿下,我不在這裏在哪啊?在千冥窟嗎?還是在寨子裏?”殷克饒有趣味的打趣道,隨後看向易燦,神情複雜,“易燦,你的任務完成的很好,現在過來吧,以免誤傷到你。”


    “什麽?”參離人直接傻在原地,寧延更是忍無可忍,衝著易燦大吼道,“狗東西,你又賣我們。”


    易燦也愣在了原地,慌亂解釋道,“不是的,公主,我。。我沒有。”


    “你還在解釋什麽,易燦,我這輩子都不想再看到你了,你給我滾啊。”參離委屈的大聲哽咽著。


    不耐煩的殷克再度開口,“跟他們費什麽話,給我過來。”


    易燦雙拳緊握,轉過身低著頭走向殷克,每走一步都顯得無比沉重,當易燦經過殷克的時候,殷克一把捏在他的肩頭,一張老臉貼在他的耳邊輕聲說道,“你的賬,我們迴去再算。”


    隨後,殷克起身看向參離和寧延四人,緩緩揮手,七煞齊齊衝過去,將四人圍住,寧延緩緩放下大祭司,眉頭緊鎖,目光中金光閃耀,真氣凝聚而出。


    看著眼前寧延生龍活虎的樣子,巴申一臉驚愕的說道,“你小子還真是個怪胎啊,那麽重的傷都能痊愈,真是讓人後怕啊。”


    “這還得多謝你的七煞啊。”寧延冷哼道。


    巴申神色陰晴不定,深唿一口氣,身體四周真氣彌漫,“殺了他們。”


    “轟。”七煞被寧延殺一傷一,僅剩下的五具七煞直接原地躍起,渾身冒著紫色真氣衝向寧延。


    孔真玄雙手結印,一道道藍色護罩直接護在寧延四周,然而這些護罩在麵對這些七煞的時候,隻是須臾之間就碎成了漫天真氣,消散在半空。


    “喝。”寧延起身就是一拳,金色真氣混在藍色護罩上死死的攔著七煞的真氣。


    而巴申則趁機腳尖一躍,身形拔高幾尺,踩在一隻七煞頭頂,驟然一點,出其不意的衝向參離,寧延大喊道,“參離,小心。”


    參離手中彎刀聚滿真氣,看著巴申,一刀劃出,紫色真氣在半空砍出一個月牙出來,然而參離的真氣比起巴申還是要差上不少,巴申隻是稍微伸手就化解了參離的真氣,隨後直接落下一隻手握住了參離的手臂,真氣入體,參離痛的額頭上滿是汗珠。


    寧延氣的大喊道,“你放開她,有種衝我來。”


    巴申可不不理會寧延,直接反手將參離雙手負在身後,而參離則就像一隻羔羊一般,不管他如何掙紮就是無法擺脫巴申的控製,“巴申,你放開我,我可是苗疆公主,你放開我。”


    巴申冷哼一聲,直接將參離帶到了殷克身邊,殷克看著旁邊的參離,輕輕一笑,“公主殿下,許久未見了。”


    殷克看了看後麵沉默不語的易燦,冷哼一聲,“走,公主已經迴來了,大祭司也該入土為安了。”


    “什麽入土為安,我老爸,我老爸還沒死呢。”參離紅著眼大吼道。


    殷克可不管這些,帶著巴申和易燦押著參離就往迴走去,而巴申則冷冷的看著下麵的寧延等人,“殺了他們,一個不留。”


    四周的苗疆守衛也跟著退去,寧延拚命抵擋著七煞的真氣,強大的真氣都快壓彎了這個年輕人的脊梁,寧延滿頭大汗,衝著殷克的背影喊道,“殷克,你最好別讓參離有事,不然我絕不會放過你。”


    此時的孔真玄一口淤血噴出,他的傷口本就沒有痊愈,這真氣一催動,讓他的傷勢更加嚴重了一些。


    “孔爺爺。。”寧延著急的喊著,然而他現在也是自身難保,如此情況下,他隻要稍稍一鬆力,頭頂的七煞就能把自己砸成肉餅,此時的寧延不由得大喊道,“裴羽,這個節骨眼,你死哪去了啊。。”


    “嘭。”話音剛落,一聲巨響傳來,寧延隻感覺渾身一輕,整個人伏在地上猛烈的喘息著,而四周的七煞則齊齊被震開,裴羽緩緩出現在寧延身前,裴羽沉聲道,“耽擱了一會,久等了。”


    “你再不來,我可就要死在這裏。”寧延直接躺在地上,大口的喘息著。


    裴羽莞爾一笑,手臂之上真氣暴漲,看著四周的五具七煞,沉聲道,“死亡對你們來說更是一種解脫。。”


    幽泉穀內,一聲巨響震徹雲霄。


    行至半途的殷克不由得迴頭看向幽泉穀,幽泉穀處煙塵四起,參離眼淚直流,高唿道,“不。。”


    巴申赫然一笑,“大人,恭喜您,可以名正言順的成為大祭司了。”


    殷克喉嚨滾動,發出沙啞的聲音,“除了大祭司,我更期待鬼溟刹侍。”


    聽到這四個字後,不僅是參離,就連易燦都大為驚愕,此時的易燦才後知後覺,原來殷克的最終目標並不是苗疆大祭司,而是苗疆失傳已久的鬼溟刹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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