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山宮上,真氣縱橫,氣息狂動,百姓站在山下紛紛駐足仰望,心裏不由得好奇,這宿山宮到底發生什麽事情了。


    半山腰上,寧延韓瞻挺身而立,任憑四周罡風嘶吼,自己巋然不動,原本晴朗的天空也變得陰沉起來,陣陣涼風吹過,吹得寧延長發飛舞。


    “這宿山宮是擋不住那些人的,你還不走?”裴羽的聲音響起,順著聲音的方向看去,裴羽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了寧延身後的屋頂上,迎風而立,好不瀟灑。


    “我若是走了,這裏的所有人都得因我而死。”寧延看向裴羽,皺眉說道。


    “裴羽前輩。。”韓瞻看著裴羽驚訝的說道,“寧兄,你要等的人不會就是裴羽前輩吧。”


    “此等局麵,除了他之外,無人能解。”寧延皺眉道。


    “嗯?”裴羽收起扇子,忍不住冷笑道,“你知道是誰要殺你了?”


    “想殺我的人多了,無論是哪方勢力都不是一個武林宗門所能抗衡的,雖然我不知道顧大人為何讓我來此,但我知道當我走進宿山宮的時候,就已經抽不開身了。”寧延歎氣道。


    裴羽將扇子別在身後,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我說過的,保護你,但不包括別人。”


    “裴羽前輩,整個宿山宮上萬弟子這可是上萬人命啊,您若是不出手,他們都得死。”寧延大喊著。


    “與我何幹?”裴羽躺在屋頂上,喃喃道。


    韓瞻看著寧延,“寧兄,這是怎麽迴事啊?”


    “晚點再和你解釋。”寧延凝眉說道,然後看向裴羽,“前輩真不出手?”


    “不出手。”


    “好,那就別怪晚輩了。”寧延衝著裴羽拱了拱手,然後看向韓瞻,“韓兄,你且在此稍等,我去去就來。”


    韓瞻一把拉住寧延,“你要幹什麽?你不會要去參戰吧,剛剛戰鬥的真氣波動你也看到了,就你我的實力上去一迴合都撐不到啊。”


    “我不想再看到有人因而死了,任何人都不行。”寧延輕輕笑了笑,抽身而出,“倘若這就是我寧延的結局,那我也不想欠任何人。”


    說罷,寧延直接閃身而走,直衝山腰的戰場而去。


    韓瞻迴頭看了看依舊穩如泰山的裴羽,咬了咬牙,“也罷,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裴羽起身,看向寧延和韓瞻離去的方向,笑了笑,“有血性,我喜歡。”


    。。。


    丘山山腰處的戰場上。


    鹿明豐硬是靠著自己一身的血色紋路擋住了袁震山一波又一波的攻擊,這個時候袁震山才明白張蒯說的什麽意思,這個鹿明豐太過詭異了,它本身的實力並沒有多強,可是這渾身的赤色紋路確實異常恐怖。


    每當鹿明豐撐不住的時候,這渾身紋路就能爆發出近乎於恐怖的力量,讓鹿明豐反敗為勝。


    “爹,你沒事吧。”張卿大喊著。


    袁震山提槍而起,審視著鹿明豐,“你這是何功法,如此詭異。”


    “這就不勞你費心了,袁震山,你和張蒯都是武林中難出其右的高手,為了一個寧延不值得如此。”鹿明豐陰厲著臉說道。


    “寧延是誰老夫並不關心。”袁震山冷笑道,“老夫隻關心自己兒子。”


    “這麽說來,槍王你是要下定決心要送死了?”鹿明豐說話的同時,真氣暴漲,身體四周,銀針漫天。


    “那就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袁震山大喝一聲,整個人直接提槍而出,狂暴的氣息肆虐開來,大開大合的氣勢壓迫感十足。


    旁邊的林北陽更是看的目不暇接,這便是槍術大家的槍法嗎,一招一式,都具有千鈞之力。


    鹿明豐雙眼通紅,身上的赤色紋路再度發出詭異的紅光,渾身氣息外泄,龐大的真氣瞬間衝出來,瞬間將袁震山震退,袁震山後退數步,眼神中滿是不敢相信,“怎麽可能,你怎麽可能擋住。”


    此時的鹿明豐大口的喘著粗氣,雙眼猩紅,隻有他自己知道為了擋住袁震山這一招他付出的代價有多慘,貿然出擊宿山宮,他本來就犯了大罪,若是今天寧延不死,那等待他的一定是生不如死;與其那個時候被折磨死,還不如現在拚盡全力,為自己博得一線生機。


    “袁先生。。”張蒯皺眉說道。


    袁震山擦了擦嘴角的血漬,大喊道,“再來。”


    “住手。。”一陣喊聲響起,袁震山定睛看去,一個毛頭小子正狂奔而來,最後落在袁震山身前。


    “寧延公子。。”張蒯看著寧延,眼神中滿是驚訝,“快走開,你不要命了。”


    “他就是寧延啊。。”林北陽看著寧延,喃喃自語道。


    張卿微微頷首,“宿山宮遭此大難,就是為了此人,對不起,林兄,連累你了。”


    林北陽輕輕搖頭,“不用道歉,錯的又不是你。”


    袁震山也開始打量起這個一身華服,年紀不過十七八歲的少年,他也在想,這個少年究竟有什麽本事讓張蒯就算拚上整個宿山宮都要保下。


    “寧延,我們又見麵了。”鹿明豐看著寧延,冷笑道。


    寧延不屑的看著鹿明豐,“是啊,沒想到又碰到你了,還真是執著啊,從殷都追到了丘山。”


    “沒有了宋璟,老夫要看看,誰還能保你。”鹿明豐大喝道,身後銀針環繞,氣勢洶洶。


    寧延絲毫不懼,看了看遠處的山頂,長舒一口氣,“我今天就站在這裏,你看你能不能殺死我。”


    “找死。”這寧延不明顯的挑釁嗎?現在張蒯重傷,袁震山根本攔不住自己,要殺個寧延不是易如反掌?


    “袁先生。。”看著鹿明豐的舉動,張蒯著急的喊著,袁震山聽到後,直接起身,長槍橫檔在身前,硬生生的接下了鹿明豐的一擊。


    真氣罡風散盡,袁震山身前出現了一塊數米寬的巨坑,是被真氣罡風硬生生刮出來的,“噗嗤。”


    逆血噴湧,寧延急忙扶住袁震山,袁震山迴頭看了看寧延,一句話也沒說,寧延也半天不知道該說什麽。


    寧延抬頭看著鹿明豐,大喝道,“再不出手,我就死給你看。。”


    “找死。。”鹿明豐再度出手,這次的威力比之前更勝,龐大的真氣從四麵八方湧來,直衝寧延而來。


    “轟。”正當張蒯準備衝上去擋住這一擊的時候,一道赤紅真氣從天而降,將鹿明豐的真氣擋在了寧延身前,讓其不得寸進。


    定睛看去,正是裴羽手握折扇,一隻手負在身後,僅靠折扇就擋住了這一擊,然而代價卻是在裴羽四周十裏之內的所有植物都變成了黑炭,一碰就碎。


    十裏之內滿地焦黑,一陣巨響,裴羽佇立原地,袁震山看到裴羽後,驚愕道,“赤炎血祭。。”


    裴羽看著鹿明豐,晃了晃手掌,“強是強,可惜代價太大,建議你少用這招。”


    “你又是誰?”鹿明豐快被氣瘋了,為什麽寧延身邊的高手這麽多,一個接一個的,好不容易死了一個宋璟,怎麽又來一個白毛小子,而且實力這麽強。


    張卿扶起張蒯,疑惑的問道,“此人是誰啊,為何我在宮中從未見過。”


    “不隻是你,老夫也沒見過。”張蒯皺眉搖頭道,然後看了看四周變成焦炭的花草,皺眉喃喃道,“十裏之內,寸草不生,這些植物都被剝奪了生機,好狠毒的功法,而起據我所知在整個武林,能有這種邪門功法的人隻有一個,那就是赤炎血祭,裴羽。”


    “裴羽。。”武林中人誰不知道赤炎血祭的名字,此刻的張卿明顯愣了愣,“他不是避世隱居了嘛,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而且是為了就寧延?難道他們之間認識?”


    “這我們就不得而知了。”對於為什麽裴羽會出現在這裏,張蒯心裏也滿是問號。


    看著歇斯底裏的鹿明豐,裴羽很是滿意的點了點頭,“還是你懂規矩,知道問我名字。”


    “以赤之名,行君之事,至乎天道而無所侍,獨望蒼天而遊無窮;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裴羽是也。”裴羽揚了揚長衫,仰首望蒼穹,一副誰也不愛的樣子。


    “赤炎血祭,裴羽。。”鹿明豐也楞住了,他是怎麽也沒有想到寧延居然有裴羽這個大腿。


    看到裴羽現身,寧延這才鬆了一口氣,長歎一聲,“你再晚一點,我就沒命了。”


    “寧兄,寧兄。。”遠處,韓瞻火急火燎的趕過來,但是當他看到裴羽的身影後,直接愣住了,“裴羽前輩,您。。您怎麽在這裏?”


    “須臾之間便可至此,不必大驚小怪。”裴羽搖著扇子,自顧自的說道。


    “哈哈哈。”鹿明豐仰天大笑,身上的赤紅紋飾顏色越來越亮,“寧延,看來老夫今天是殺不死你了。”


    “殺我?你還不夠資格。”寧延大喝道。


    “不過,老夫還是想試試。”說罷鹿明豐渾身氣息暴漲,頭頂的天空似乎都變成了恐怖的血紅色。


    看到這一幕,裴羽終於露出了凝重的神色,收起扇子,緩緩說出三個字,“不聽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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