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裴羽的話後,寧延好像明白了為什麽裴羽明明上百歲了,還能如此年輕。


    寧延轉身衝著裴羽說道,“前輩,問句不該問的,您現在的樣子是不是。。”


    “正是。”裴羽不等寧延說完,陰沉著臉看向寧延,“如果可以,你們誰都走不了。”


    這話說的眾人瞬間汗毛倒立,韓瞻忍不住皺起了眉頭,寧延淡然一笑,“前輩真會開玩笑,若是您想殺我們,我們根本活不到現在。”


    裴羽飛身而下,徑直出現在寧延麵前,“萬一我真的要殺你們呢?”


    “前輩,您不會這麽做。”寧延臉色凝重的說道,說話時整個人都有些不自在,一股威壓突然出現在他四周。


    寧延額頭上瞬間冒出細密的汗珠,丹田飛速湧動,無數真氣湧出.


    “寧延。”虞兮檸大喊著,想要衝上來,寧延直接伸手攔住她,“別。。別過來。”


    裴羽淡定自若的看著寧延,而寧延則因為強大的真氣威壓而雙眼通紅,巨大的壓力讓他連挺直腰背的力氣都沒有。


    “滴答。”一滴汗珠重重的落在地上,寧延渾身顫抖,牙關緊咬,可是裴羽實在太過強大,在他麵前,自己根本不夠看。


    “嘭。”寧延整個人重重的倒在地上,胸膛劇烈的起伏著,而裴羽則搖著扇子坐在旁邊的藤椅上。


    “寧延,你沒事吧。”虞兮檸上前扶起寧延,寧延起身喘著粗氣搖了搖頭,“前輩,多謝手下留情。”


    “你和武當什麽關係?”裴羽看著寧延問道。


    “武當?”這話不僅把寧延問住了,連旁邊的虞兮檸等人也是一臉懵。


    “你修煉的乃是武當上乘功法《玄玉內經》,這種功法是武當的獨門秘法,一般人根本不可能修煉,所以,你到底是誰?”裴羽一字一句的說道,聽的韓瞻等人都楞住了。


    “寧延,你是武當弟子?”虞兮檸詫異的說道。


    “當然不是。”寧延轉身解釋道,“前輩多慮了,晚輩寧延,禮國公之子;這功法卻是武當功法,是當年家父經過武當時,武當一師父所賜;機緣巧合之下,被晚輩習得。”


    “這樣啊。”裴羽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那就可以解釋毒翁為什麽不對你下手了。”


    “嗯?難道和這《玄玉內經》有關?”寧延詫異的說道。


    “當年毒翁不小心誤食劇毒,陷入癲狂,險些喪命;正好被一路過的武當道士所救,救他的武當道士所修煉的正是《玄玉內經》。”裴羽緩緩說道。


    寧延摸了摸自己的丹田,仔細想想當時那道金光確實是從丹田發出來的;怪不得毒翁放自己離開,原來是因為《玄玉內經》。


    寧延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原來如此,多謝前輩解惑。”


    裴羽起身,淡然說道,“一段往事罷了。”


    接下來的幾天,寧延等人就一直住在百葬穀中,而聶紅衣和孔真玄的身體也逐漸好轉,當他們得知是裴羽救了他們後,也是對其感激不盡,但是當看到裴羽的樣子後,又有些驚訝,這赤炎血祭,這麽年輕?


    不過能將他們兩人從鬼門關前拉迴來,也證明了裴羽的實力,年輕又如何,隻要實力在此;那他就是江湖上令人聞風喪膽的赤炎血祭。


    。。。


    馬車被重新修好後,寧延等人也要重新上路,前往信安城。


    聶紅衣和孔真玄還未完全康複,駕車的事情自然就落到了韓瞻和柳恩身上。


    “前輩,大恩無以為報,若是有需要,來殷都禮國公府即可,我寧延欠您一個人情。”寧延衝著裴羽拱手說道。


    裴羽依舊是沒有表情的看著寧延,“嗯,好。”


    看著裴羽的迴答,寧延不由的搖頭苦笑,“前輩,就此別過,有緣再見。”


    說完,便轉身上馬,往山穀外走去。


    看著一行人的背影,裴羽再度搖了搖扇子,“有趣。”


    。。。


    馬車緩緩駛出山穀,寧延迴頭看向百葬穀,長舒一口氣。


    韓瞻一邊駕著馬車一邊說道,“寧兄,你怎麽知道裴羽前輩不會對我們動手,他可是江湖人口中殺人不眨眼的魔頭啊。”


    寧延自顧自的笑了笑,邊走邊說道,“江湖人口中的話能信多少?《神泣錄》這麽厲害,江湖人難道就不眼饞?這些武林中人自詡為替天行道,斬盡邪祟;其實他們不過也是一些貪得無厭的小人罷了,真正的武林正道才不會天天把這些口號掛在嘴邊。”


    “你的意思是他們都是為了《神泣錄》才這麽說的?”韓瞻悵然說道。


    “我的猜測罷了,裴羽前輩的武道就不用說了,赤炎血祭這四個字就是最好的證明;武林中是他對手的人少之又少;一般武者根本不可能從裴羽前輩手中奪得《神泣錄》,有句話怎麽說來著,既然得不到,那就把他毀掉;所以才有了殺人如麻大魔頭這些謠言;為的就是讓裴羽前輩身敗名裂,在武林再無立身之地。”寧延歎氣道,“這武林中,最不缺的就是造謠的小人。”


    “即便如此,可是那《神泣錄》確實是第一邪功啊。”虞兮檸在旁嘟著嘴說道。


    寧延笑了笑,指了指虞兮檸背上的銀玉弓,“這弓在你的手中就是一把精美厲害的弓箭;而若是落到了那些殺手手裏,就成了到處殺人的大殺器,難道你能說這是銀玉弓的問題嗎?武器功法本身並無正邪之分,有正邪之分的不過是使用他們的人。”


    寧延繼續說道,“《神泣錄》是能轉嫁生機給人續命,可是在救聶姑娘和孔先生的時候,他可曾傷害過一個人?對我動手也隻是想試探我的功法。”


    “這倒是沒有。。”柳恩忍不住開口道,


    “轉嫁生機,誰說一定要轉嫁人的生命了?別忘了,百葬穀內可是有著十萬花海呢。”寧延笑著看向虞兮檸。


    “是花,裴羽前輩轉嫁的是花的生機,怪不得那些花的生機都斷了,原來是這樣。”虞兮檸恍然大悟的說道。


    “而裴羽前輩之所以那麽看重這些花,也是如此;這些花就是他的命。”寧延歎然道。


    想明白了這些,寧延對這個江湖人口中的赤炎血祭又有了新的認識。


    韓瞻也忍不住點了點頭,“若不是親眼所見,還真是不敢相信。”


    “假假真真,真真假假,這便是江湖。”柳恩忍不住感慨道,“寧公子,前麵就是信安了。”


    看著眼前緩緩出現的信安城城牆,寧延眉眼一彎,“進城。”


    。。。


    象州,百葬穀。


    蓑衣殺手衝進百葬穀內,看著裏麵的花海,也忍不住感慨。


    這寧延是真會找地方啊,沒想到這讓人聽之膽寒的百葬穀,居然會是這般樣子,萬畝花海,簡直就是人間天堂啊。


    蓑衣殺手小心的往裏麵走去,看著這一半已經變成黑色的花朵,不由得謹慎起來。


    走著走著,正當他走到花海中央的時候,一股強大的威壓突然襲來,讓他整個人都有些猝不及防,就在他呲牙咧嘴運轉真氣的時候,裴羽的聲音驟然響起,“跟了這麽久,累了吧,要不在這裏歇歇?”


    “你。。你是誰?”突然出現的聲音讓蓑衣殺手有些猝不及防,在巨大的威壓壓迫下,一股恐懼感油然而生。


    “在我的地盤問我是誰,很沒禮貌哦。”裴羽懸空而立,一邊撥弄著手中折扇一邊喃喃說道。


    蓑衣殺手整個人瞬間感到一股殺氣,“誤會,都是誤會,您別生氣,我這就走。”


    “隻怕你是走不了了。。”裴羽收起扇子,目光一冷,“因為你踩到我的花了。”


    “啊?”蓑衣殺手下意識的低頭看去,果然,在自己的腳下,一朵炎陽花已經被他攔腰折斷。


    但是當蓑衣殺手準備抬頭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的頭再也抬不起來了,脖頸處鮮血滴答滴答的掉下來,染紅了腳下的花。


    “哐當。”一聲,蓑衣殺手的腦袋重重的掉在了地上,裴羽冷冷的看了一眼,隨手一揮,少頃,屍體就被無數沙土掩蓋。


    “別看了,很好看嗎?”裴羽突然冷哼道,直接將扇子扔向遠處的山頭。


    一聲悶響傳來,扇子重新迴到裴羽手裏,而那邊的山頭上,三五個身影迅速散去。


    “身後的尾巴還不少嘛。”裴羽將扇子插在腰間,自言自語道。


    裴羽起身,看了看眼前的花海,微微歎息,“五十年了,終究是要離開了,再見了,老朋友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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